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香初上舞·再上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香初上舞·再上  作者:藤萍 书号:16311  时间:2016/3/29  字数:13584 
上一章   ‮福祸夕旦有人 回九十第‬    下一章 ( → )
 那是什么?当先醒过来的是⽟崔嵬,他经历过的生死之比任何人都多,对于这等情形适应得最快。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并不太惊慌,一挥手两把飞刀“嚯嚯”两声疾那东西一双约莫有鸽蛋那么大的眼睛,反手一摸靠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真力一震那人的天灵盖,那人应手而醒“啊”了一声,却是上玄。

  “铮铮”两声,那东西一低头,两把飞刀‮击撞‬在它的鳞甲上双双跌落。⽟崔嵬脸⾊微微一变,他这刀上带了回旋之劲,那怪物究竟是什么?竟然轻易卸去了他本该有三次回旋的真力。

  “那是什么?”上玄却是真正的养尊处优,睁开眼睛见満目漆黑,只对着一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眼睛,便猛地往后一退,却撞在另一个人⾝上。

  “嘘…别说话。”⽟崔巍手里扣着另外一把飞刀,眼睛看着那怪物,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已经约莫估计清楚:那大概是一条蛇或者鳄鱼之类的东西,‮大巨‬的⾝躯堵在溶洞之中,若不杀了这东西,只怕四人都要成了它口中之食。他心里飞快地打算盘,反手再一拍,第三个人吐出一口气“咦”了一声,听那音调就是圣香。

  “哇!那是什么东西?”溶洞之中有短暂的安静,圣香一醒却嚷得比谁都大声,他躲在上玄⾝后不看那双跟睛,猛推着上玄“你快把它打死!那是什么啊?”

  “我若发劲只怕整个溶洞都震塌了。”上玄说,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眉头紧皱“就算杀了这家伙,尸体一样堵在洞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哪边才是出路?”

  “噗”的一声微响,正在两个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突然溶洞中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让人一怔之后才听出是那怪物叫了一声,经溶洞传音回旋成了不清不楚的一片。上玄凝目一看,那东西已经瞎了一只眼睛…⽟崔嵬不声不响下手却既快又狠。

  “出口在我们后面。”突然李陵宴的声音响了起来。,稍微有点虚弱却很清醒“这家伙守着的是里面,别杀它。”

  “你不杀它,它也要吃你。”⽟崔嵬手里的是最后一把飞刀“听声音出口在咱们后面,算它走运,走!”他手扣着飞刀拉起最靠近自己的一个,一步一步缓缓倒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怪物。

  这溶洞里充満着到人膝盖的⽔,稍微一走动就哗啦作响,那瞎了一只眼睛的怪物竟然一时没有狂暴,而用它剩下的那只眼睛歪着头看着⽟崔嵬,那目光让人浑⾝发⽑,不知这黑暗⽔洞里潜蔵的怪物究竟要如何回报伤了它一只眼睛的人。

  ⽟崔嵬退一步,它就进一步,依然那样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上玄的嘴微微一动,刚想说什么,圣香捏了他一把,传音:“不要说话。”

  这怪物绝对不是普通的蛇或者鳄鱼!此刻它和⽟崔嵬只要有一点火花立刻就会爆发,到时候…不知究竟会如何。

  “你们先走。”⽟崔嵬放开了他拉住的那个人…那是李陵宴…手中的飞刀反手出。“扑通”一声,飞刀⼊⽔声从背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背后至少三十丈都是一样的直线⽔路,你们先走。”他说得很平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们等你。”李陵宴没多说什么,领先带头往外走。

  上玄的嘴又微微一动,圣香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跟着李陵宴往外走。

  三个人迅速地从⽟崔嵬背后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中和独目怪物对峙着。

  背后的⽔洞一片死寂…寂静得比死更可怕。

  三个人默默地在⽔道中走着,⾜⾜走了两炷香时间眼前才遥遥地看见光亮,似乎出口就在前面。此时离刚才的位置已经很远,上玄突然说:“为什么不留下来和他一起?”

  “如果这种程度就死,那就不是他了。”李陵宴笑笑“他可是生存力最強的人。”

  “大⽟会有大⽟的打算。”圣香说“你该相信他的。”

  上玄沉默。

  此时遥远的溶洞深处传来一阵使整个岩壁颤抖的声音,一种让人全⾝发⿇的怪异的嘶吼声顺着岩壁传来,接着是一阵仿佛里面搅了汤锅一样的混浊巨响,听起来就似那溶洞深处所有的东西都被搅碎了一样。

  李陵宴继续往前走,上玄留在原地,圣香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叹了口气只好留在上玄⾝边陪他等人。

  “上玄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是个好人?”他叹气“要做枭雄就要学小宴,你看人家拿得起放得下,多潇洒。”

  上玄紧紧闭着嘴,过了好一会儿等到里面的声响渐渐平息,他才冷冷地说:“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出来。”

  “嗒”的一声轻响,圣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明⽩。”

  前面的李陵宴已经走到了光亮之处,隐约成了那里的一个小黑点。上玄突然冷冷地说:“你不去跟着他?他如果一个人走了震塌洞口怎么办?”李陵宴一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落井下石也不稀奇。要知道错过此时此刻,以后要杀他们三人可就万万没这么容易了。

  “小宴不会。”圣香眨眨眼。

  “为什么?”上玄冷笑。

  “不会就是不会。”圣香笑笑“这种事情好人是不会懂的,只有坏人才懂。”

  “你…”上玄忍着圣香的胡说八道,闭嘴不理他。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和他争辩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上玄真是不适合钩心斗角,圣香翘着嘴角笑,他看不穿此时局势的微妙…李陵宴受了不轻的伤,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也不清楚,上玄武功⾼強,⽟崔嵬经验丰富,他怎么可能害死这两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让自己一个人面对困境?何况他对⽟崔嵬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至于圣香大少爷,那可是他对抗燕王、杀屈指良的砝码,自然更是万万不能死的。换了是其他人,也许可能现在就抢着绝对优势下手害死劲敌,但是李陵宴不会。

  因为他是李陵宴。

  又过了一阵,溶洞深处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似乎刚才那一阵响之后一切都死了。

  “他还在那里,洞口可能有什么问题…”圣香凝视着远处的李陵宴“过去看看。”说着他带头膛⽔过去,把上玄撂在原地。

  上玄往后望了一眼,没有看见有人走出来,心里不免想⽟崔嵬是不是就这么和怪物同归于尽了,脚下一顿,也往出口掠去。

  李陵宴抬头看着约莫在头顶十丈处的出口,这地底下是个肚大口小的瓮子,四壁出奇的光滑,似乎是长年被強劲⽔柱;中击而咸的垂直洞⽳。一流的轻功⾼手平掠个四五丈已是极限,何况上纵十丈?听闻武当有一门“云梯纵”的轻功⾝法可以上拔十丈,但这门功夫他却不会。四面八方光滑圆溜,就算是“壁虎功”的一流⾼手也未必能爬上三丈。出口虽然不远,却上不去。

  圣香的声音传来:“你⼲吗不上去?”

  李陵宴小心而好看地敛了敛眼睛“要怎么上去?”

  圣香往上张望了一下“如果…”

  “有十丈长的绳子就好了…”李陵宴接口。

  圣香挑眉“果然小宴和本少爷一样聪明,可惜就算我们四个人全⾝⾐服都脫光撕破,也没有十丈那么长。”

  这瓮子洞口跳是跳不上去的,爬自然也爬不上去,但如果有条十来丈长的绳子,系块石头在上面,往上一掷…虽然跳不上去,但以他们的腕力,石头丢个十丈不成问题,而只要在半空稍微有个借力的地方,像⽟崔嵬这样轻功造诣的人要爬上去轻而易举…可惜,就是没有绳子。

  “嗒”的一声轻响,上玄掠了过来“怎么?”圣香五指往他头上一庒,笑眯眯地说:“乌⻳盖顶,死定了。”

  上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的黑暗处已有人笑“有绳子。”

  圣香呼一声转⾝“大⽟!”

  只见淡淡的洞顶光映着底下幽深涟漪的⽔面,光影跌宕之间⽟崔嵬一⾜踩在隧道洞壁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居然除了一⾝⽔渍,不沾一滴⾎,也没破一块⽪,好像刚才洞里翻江倒海一样的矣诏和他全然无关,比被圣香庒头的上玄神态还要从容得多。他指指里头“里面那条怪物,大概也有三四丈长,菗筋剥⽪拼拼凑凑,就有绳子。”

  圣香缩了缩脖子,推了上玄一把“你去剥⽪。”

  上玄居然没生气,默不作声往溶洞深处大步走去,竟然真的要去剥⽪。

  圣香怔了一下,⽟崔嵬已然一笑“走吧。”

  回到他们刚刚遇到怪物的地方,这里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的⾎腥味和混浊的泥土味证实刚才可怕的东西已经死了。不知道⽟崔嵬是怎么杀了这庞然大物的,只听让人发⿇的“吱”的挖掘声,⽟崔嵬一刀把那怪物的眼睛挖了出来,那眼睛还能发出少许微光,几个人顿时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大巨‬的鳄鱼。

  大得难以想象的巨型鳄鱼,错的獠牙和细长的嘴,模样和常见的鳄鱼不大相同。圣香咋⾆,要是给这东西咬上一口,半个人都扁了。它瞎掉的一只眼睛里有一寸飞刀柄露在外面,但上玄、李陵宴一眼看出,那是⽟崔嵬连发数把飞刀击在同一个地方,后一把飞刀把前一把往前撞没⼊鳄鱼头中,直至‮穿贯‬这怪鳄鱼的大脑,才让它毙命。⽟崔嵬下手既快且狠,圣香佩服之极,正当他佩服之际,上玄‮子套‬随⾝携带的错金刀,抓住鳄鱼前爪用力一拉,他本想割⽪做绳子,却不想一拉以后,鳄鱼⾝后露出微光,似乎后面也有出路。

  四人相视一眼,拖开堵住洞⽳的鳄鱼,往微光摸索过去。

  鳄鱼⾝后的隧道更短,只有十五六丈就到了尽头,洞口居然很平坦。圣香一头钻出去的时候只听那边一声尖叫“扑通”一声,一个篮子丢到圣香面前,一个红⾐女子的⾝影迅速消失在花园里。

  花园?

  圣香眨眨眼,眼前和隧道那边漆黑腥臭宛如在酒瓮里泡咸鱼一样的风光大不相同。

  ⾝后上玄第二个钻了出来,见状也怔了一下。

  ⽟崔嵬分明在李陵宴⾝后,不知怎么却比他快一步出来,一见眼前的景况轻轻一笑,团扇一拂,好似他淋淋的⾐服还会飘一般。

  眼前竟然是片荷塘,他们钻出来的地方是座假山洞口,荷塘外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竟然仿佛一脚踏进了什么王公贵族的府邸。那红⾐女子女婢打扮,突然看见一个人从荷塘假山淋淋地钻7出来,难怪丢下花篮转⾝就逃。

  “这家人竟然在荷花塘里养怪物一样的大鳄鱼。”圣香喃喃地说,显然隧道里那头‮大巨‬无比的鬼东西就是这家人养的,否则那边洞口离地十丈,洞口又小,就算它长翅膀也飞不出去。他们几人被洪⽔从那边洞口;中了下来,和大鳄鱼亲亲热热共处一室,杀了它钻了过来,莫怪那小女婢宛如见鬼。

  李陵宴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纯秀淡雅的荷花,垂下眼睑,心平气和地说:“这地方好得很。”

  上玄口齿一动,这地方分明诡秘古怪得很,有哪家善良之辈会在花园里养这种鳄鱼?却听⽟崔嵬俯⾝折了片荷‮瓣花‬下来,深深呵了口气“这果然是个好地方。”

  上玄凝目去看他折的‮瓣花‬,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圣香一手搭上他的肩,笑眯眯地说:“荷塘大得很。”

  上玄皱眉不答,这荷塘大得很,比他燕王府后花园那一片还大,四周为怕鳄鱼爬出还设了极⾼的⽩石栏杆,桥梁什么的也都雕刻镶嵌得十分精致。

  “这荷塘比御花园里那个还大,还有这些房子阁子园子…”圣香指着周围的亭台楼阁“我看见的十八处。”

  上玄的眉头蹙得更紧“好大的排场!”

  圣香用力往下按了下肩,‮劲使‬点头“这里的主人很有钱。”

  上玄点了点头,李陵宴还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荷花香,⽟崔嵬柔声说:“那条鳄鱼说明这位很有钱的主人不喜有访客。”

  圣香笑昑昑地点头,那神态仿佛⽟崔嵬便是他多年知心密友“本少爷虽然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但至少咱们绝对是不受的…坏、人。”

  正在说话之间,对面桥梁那边花木拂动,缓缓地走过一个人,往这边掠了一眼,突然看见了站在荷塘假山上的不速之客,怔了一怔,踏上桥梁,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他们这么钻出来主人必然要有反应,但先站出来的是这样一位女子,倒是出乎四人的意料,顿时四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位缓步走过来的女子⾝上。

  她很年轻,十七八岁,一⾝淡青⾊长裙,裙外罩着几层轻纱,甚是朴素,质地却是上乘。发髻绾得很⾼,揷着数枚⽟簪,那⽟簪雕得极是复杂,以⽟崔嵬的眼力和鉴别力竟也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女子眼角有淡淡一点褐⾊痣痕,相貌甚是⾼贵清雅,比同龄少女多了一份安然之态…只是人说堕泪痣为不祥之相,映得她的容⾊微微有点憔悴。

  看着这样的女子,⽟崔嵬眉心微蹙,上玄心头微微一震,他在宮中多年,如此雍容清雅的女子他也不曾见过,刹那间袭上心头的却是一股不祥之感。李陵宴睁开了眼睛,对着缓步而来的青⾐少女很好看也很清晰地一笑。只有圣香“哗”的一声叫了起来:“你好有钱啊!”那青⾐少女并不特别吃惊,但也宛然笑了,扫了四位不速之客一眼“恕我冒昧,四位公子是如何如此…到达此地?”

  圣香抢话:“我们号称‘红⽔河四大才子’,家住大明山,刚才结伴游山玩⽔做诗联句的时候遇到上游小堤坝决口,河⽔暴涨把我们都冲进了这里。”他指指⾝后的隧道“等我们醒过来就在里面了,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

  青⾐少女微笑“进了里面也是不那么容易能出来的。”

  “你说里面的大鳄鱼?”圣香眨眨眼,指着⽟崔嵬“他打死的。”

  上玄吃了一惊,圣香扯谎说他们是“红⽔河四大才子”却又轻易说出他们打死鳄鱼,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青⾐少女微笑看了⽟崔嵬一眼“公子容颜俊美,不想武功⾼強,但能到此地之人,又有哪位不是⾼人之中的⾼人,妾⾝失敬了。”说着她盈盈行礼,举手平袖“贵客临门,这边请。”

  这位青⾐少女说话打扮显然不是此地主人就是此地主人的重要亲眷,四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些意外,本以为一场大战避免不了,却不想主人平静舒缓,气度祥和。

  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正当几人过了桥梁刚刚走上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刚才那位红⾐女婢引着一群⾐着古怪的仆人远远冲了过来,那群仆人数目不下百人,手里持剑持弓,有些人还拿着些奇怪的兵器,大声呼喝着冲了过来。

  那青⾐少女一声轻叱:“站住!”

  红⾐女婢和那些仆人顿时刹住狂奔扑来的势头,只听青⾐少女和颜悦⾊地挥了挥⾐袖“这四位公子是我贵客,大家散去,不要惊了客人。”

  “是!”仆人齐声得令,转⾝往来处奔去。

  圣香和上玄互看了一眼,圣香眨眨眼睛,上玄眉头皱得更深,⽟崔嵬似乎浑然不觉,李陵宴也只是更加小心地敛了敛眼角。

  大明山下。

  山洪突发,淹没了北汉军队,几位重要人物在大⽔里失去了踪影。剩下的北汉军队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內散去了十之五六,姜臣明闻讯急急赶来坐镇大局,收拾残兵,凭借屈指良之力,在第四天横扫青竹红墙。北汉军队付出了三百来条人命的代价,祭⾎会的总坛却燃起了熊熊大火“四裂月”战死两人,李侍御下落不明,屈指良却俘获了李陵宴的⺟亲李夫人。

  虽说似乎扫了祭⾎会的主力,但姜臣明自己心里清楚,李陵宴的实力他没有得到一半,李侍御和怀月、悲月逃了,这几个人手下的重要角⾊如杏杏之流也逃了,他没脑控制祭⾎会,除了抓到李夫人,他在青竹红墙的烈火中付出了三百多人命,一无所获。

  他本打算悄悄降祭⾎会,收为己用,以大明山为基地,掉头逃避大宋对北汉旧地的打击,重整旗鼓,然后以上玄为旗号揭竿而起。被迫攻山使他计划全盘错,此事随着逃离的众人传扬出去,大宋朝有什么反应尚不知晓,但碧落宮得知屈指良人在大明山,近⽇精锐潜下,似乎暗蔵屈指良左右。这让他不敢再轻易使用手里这一枚重棋,若是当真让碧落宮约战或者伏击成功,他便失去了一份绝无仅有的強大助力,在上玄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他越发珍惜屈指良。于是姜臣明决定七⽇之內离开大明山,由明转暗,把蛇尾巴盘了起来,潜伏避敌。

  姜臣明一路由明转暗,宛郁月旦手下的碧落宮声势却越来越大。首先他手下暗兵似乎无处不在,屈指良行踪所至,他似乎了如指掌;其次他并不单单只是关心屈指良,听说李夫人给屈指良带走了,李侍御和悲月却落⼊宛郁月旦手里。江湖这几⽇虽然面上平静,但谁都知道,李陵宴如果不死,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但关键时候,李陵宴在哪里呢?

  随⽔而去的四个人都还活着吗?

  大多数人都希望李陵宴这恶魔就此死了算了,关于这伙扫祭⾎会的奇兵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剿灭祭⾎会,大家好奇得很。究竟有哪些人纠其中江湖上并不清楚,只知道泰山北斗“楚神铁马”屈指良在大明山出现过,不免许多功劳都记在屈指良头上,大家歌功颂德说屈大侠果然便是拯救江湖于⽔火之中的屈大侠。

  江湖上只有极少数人在想:他们还活着吗?

  容隐是最早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毕竟北汉残军暗‮南中‬下,在大明山鹬蚌相争他是默许的。当大明山火起、姜臣明潜伏,他就知道自己决断无误,北汉军果然和祭⾎会两败俱伤,祭⾎会主力被;中散,姜臣明揭竿未成已经事情败露,又复惹祸上⾝。但圣香、上玄和李陵宴一起失踪,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没说后悔。只是有整整两天没有说话。

  宛郁月旦是第二个收到消息的,看过了之后他微微一笑,碧落宮座下第一人碧涟漪拱手问他是否相信,宛郁月旦支颌说:“如果我也掉下⽔,你信我会死吗?”于是碧涟漪大笑,宛郁月旦含笑。

  在这神秘花园留住了五六天,李陵宴的內伤已经大好,其余三个人早巳神完气⾜地把这里溜达了个遍,此地似乎是环山之中的一小块盆地,盆地即是山庄,虽然楼阁林立花园处处十分华丽,但并没有路途出去。也就是说,除了翻越这些几百上千丈的悬崖峭壁,留在这里的人只能永远留在这里,所以这里叫“莫去山庄”在建造这座府邸的时候,堵死了所有能出去的路,甚至把本来平缓的山坡硬生生凿成绝壁,把某些山间小道用巨石垒起,再往隙里添土种树,数十年下来,那些树和藤蔓早已长満石壁,完全不可能推倒。

  此地必然有古怪,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不去,从原来的隧道回去似乎不难,但当他们想要从那个十丈⾼的洞口丢绳索爬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头死掉的鳄鱼泡在⽔里发了,堵死了那个隧道,洞口狭小,推也推不动这数百斤上千斤的怪物,要想出去,至少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等它腐烂被虫子给吃了。一想到要从那么恶心的地方出去,圣香叫苦连天,说宁愿在这里住一辈子。

  那位青⾐少女自称姓刘,单名,这座府邸是她爹生前盖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出去。又说二十年来误⼊此地的人多达十四位,多数都是砍柴的苗民,其中位老死于此,两位病笔,还有四位还在这里生活,从来没有人出去过。

  刘姓女子⾝边还有两位敬她如神明的老头老太,一位口叫蒲世东,一位口叫苏青娥。这两位可就没有刘大方素雅,对圣香一行隐隐约约充満敌意。

  这一⽇已是留住的第七天,风和⽇丽,流动在莫去山庄的风中带着股说不出的花香,园子里的几种鲜花一起开了。

  园中传来琵琶之声,时⽇也已渐渐⼊秋,虽然在南方,但早晚也能感到寒意了,琵琶声远远传来,犹如临⽔传波,十分动听。

  “不知道是谁在弹琵琶?”圣香在花园里捉了一只蜗牛,正拿去给⽟崔嵬献宝,半途听到了琵琶声,満脸的赞叹之⾊。

  ⽟崔嵬一⾝朴素⽩袍,那一⾝‮袍浴‬已损毁不能再穿,穿着正经⾐服扎起发冠的⽟崔嵬看起来却很正气,一点不露‮媚妩‬之⾊,此时不认识他的人看了他定然觉得这位公子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却不失成可靠,潇洒俊逸。闻言,⽟崔嵬笑了“亡国之音。”

  圣香把蜗牛丢在桌上,和⽟崔嵬一同听了一会儿琵琶,突然说:“喂,大⽟,有件事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他没说什么事,⽟崔嵬却含笑缓缓移过目光看着他“哦?”圣香叹了口气“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

  ⽟崔嵬又笑了,柔声说:“你不爱我看我就不看。”他转过脸,静了一会儿,突然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话“对刘,得不防。”

  圣香从没听他正经说过一句话,他正经起来语调很低沉,词句却很简短,⼊耳让人浑⾝一凛。听了⽟崔嵬这七个字,圣香笑笑,手里的扇子“嚓”地打开了一点,再合上“这里有成百上千人,没有一片菜地,二十多年还是三十多年没出去过怎么吃饭?绝对是骗人的。”望着他捉来的蜗牛,圣香缓缓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我在怀疑一件事…大⽟,这是《子夜歌》…”

  ⽟崔嵬微微一笑“你也听出来了?《子夜歌》。”远处的琵琶依然弹奏着《子夜歌》的曲调,只听⽟崔嵬含笑说:“《子夜歌》是李煜四年前写的,如果这地方真的与世隔绝,怎么可能会弹?此地不仅和外面有联系,而且联系密切,连流行的诗词歌赋都很悉。”

  圣香眨了眨眼睛,望着蜗牛慢慢地说:“这个我不怀疑,刘必定有问题,我只是想,她姓刘,他也姓刘…”

  ⽟崔嵬突然一震“你说…”

  圣香截口喝道:“打住!”

  ⽟崔嵬立时住嘴,虽然不至于骇然,脸上的神⾊还是吃了一惊,随即笑了,大笑“我们先遇上了兵,后遇上了鬼。”

  圣香瞪了他一眼,笑昑昑地拍拍他的肩“大⽟,这件事不管真的假的,不准让上玄知道。”

  ⽟崔嵬柔声说:“我要是偏偏不听呢?”

  圣香说:“你不听本少爷就去跳河。”

  ⽟崔嵬又复柔柔地叹了口气“我还真有些怕你跳河”

  圣香做鬼脸“如果本少爷死了,你会觉得很损失很损朱的。”

  ⽟崔嵬笑而不答,圣香溜眼看见带来的那只蜗牛已经爬进了⽟崔嵬桌上的茶壶,嘴里却说:“这里的老鼠洞就留给你找了,找不到我们就在这里⽩头偕老,死在一起。”说着挥挥手潇洒地走掉了。

  ⽟崔嵬看着他走掉的背影,扬了扬眉头,圣香说“她姓刘,他也姓刘”…—南汉后主刘铱也姓刘,这里正是南汉刘铱的地盘,如果刘是刘铱之女,在脫离大宋管辖的深山之中盖这样一个山庄,行踪诡秘、暗中留意中原各路消息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刘把他们四人软噤在这里是不想他们走漏风声,还是知道了他们的⾝份,打算留人在此以供⽇后利用?不管是什么,如果刘真是南汉刘铱之女,绝不可能放四个闯⼊自己噤地的外人走。

  这件事,当真过于复杂了,如果刘是刘铱之女,那岂不是南汉公主?这里说不定真的不仅是“像”王公贵族的府邸,它本就“是”王公贵族的府邸。⽟崔嵬轻轻一笑,揭开桌上的茶壶,他拿出了那只蜗牛,小心地把它放回窗外的大花园里去了。

  圣香一路听着那《子夜歌》的琵琶声走到他自己的客房门口,抬起头来,喃喃地念:“人生愁恨何能免?‮魂销‬独我情何限…”

  “人生愁恨何能免?‮魂销‬独我情何限!笔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煜《子夜歌》的曲调还在琵琶声里叹息,很旑旎,充満怀念和思慕。圣香纵⾝上屋顶,坐在那里看花园。

  秋⽇温暖的光下,花园里寂静繁华,鲜花一朵又一朵,盛放着夏⽇最后的气息。

  他看了花园很久,琵琶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怀抱琵琶的老女婢走向洗⾐房,她有一头⽩发。

  她在怀念谁?思慕什么?当年南汉国破的时候,她也许正当徐娘未老,也许,有过许多故事,也有过许多风流。

  但南汉国破,刘铱称降于太祖,也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南汉、北汉、燕王、先皇、爹、娘、上玄、屈指良、百姓、兵马、皇帝、公主…圣香的呼昅随着思绪急促了起来,他的眼睛定定地睁得很大,看着花园里馥郁开放的鲜花,脸⾊在片刻间变得苍⽩,右手握住口的⾐襟,慢慢地握紧。

  人生愁恨何能免?‮魂销‬独我情何限…“你不舒服?”⾝后传来柔声询问,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圣香全⾝一震,本能地往侧一闪,他痹篇了那一搭。

  转过⾝来,面前是青⾐的刘,圣香看了她一眼,有一刹那毫无表情,然后一笑。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就那么一下。

  那之后的片刻气氛奇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许多无言的东西,就着那琵琶未散的魂魄,这屋顶似乎突然脫离了‮实真‬的夏末秋初,在那片刻之间浑然成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他的脸⾊仍然很苍⽩,却不让人触摸,那一笑,便笑得能和你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刘的口齿一动想说什么,圣香突然对着她吐吐⾆头,拉开脸⽪做了个大鬼脸,掠⾝而过在她头顶上拍了一下,从屋顶上跃下,拔了狗尾草,笑眯眯地闯⼊上玄的房间去了。

  看着他掠下拔草而去的⾝影,刘⽩皙的脸上渐渐泛起一片‮晕红‬,伸指抚脸,她还没说什么,⾝后掠上两个人影,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声说:“好⾝法!”

  刘定了定神,点头微笑“不愧是和‘天眼’、‘⽩发’称兄道弟的人。”

  她⾝后的灰⾐老妪却说:“公主小心,听从京城传回的消息,此人狡猾多智,行事不合常理,公主年幼,务必小心提防此人。”

  刘点了点头,眸⾊很清,神⾊有点郁郁,却说:“方才我见他脸⾊苍⽩,看来传闻这位丞相公子⾝怀宿疾倒是不假,这几⽇咱们在茶⽔中下的蒲珐已经开始生效了。”

  在她⾝后说话的老翁蒲世东说:“无论⾝怀何等宿疾,服下蒲珐三⽇之內定会发作,京城传来消息说大宋皇上对此人颇为宠爱,如果我们能拿下此人,对公主复国无疑有利。”

  老妪苏青娥脸⾊并不轻松,拄着拐杖缓缓地说:“姜臣明已经遣使到达,又想和咱们谈婚事。上天有眼让这四个人跌⼊暗河自行送上门来,如不能好好利用,岂非辜负了苍天一番美意?”

  刘轻轻叹了口气“苏婆婆说的是。”

  圣香拔了草闯⼊上玄的房间,上玄正负手抬头看着屋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间人影一晃,圣香已在他眼前,笑眯眯地拿狗尾草去揷他的鼻子。

  上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嚯”的一声甩袖丢在地上“你有完没完?”

  圣香跟着他抬头看屋梁,当没有看见他盛怒的表情,无辜地指着屋梁“有什么好看的?”

  上玄“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心里对圣香种种愠怒未消。但他这两年沧桑历尽,无论多少抑郁愤恨他全都庒在心底,如今被迫和圣香一同历难,他更不愿多话。

  那屋梁上刻着山⽔纹路,十分婉转精细,线条流畅。圣香抬头看的时候心里突然泛起一个念头,上玄也依然皱眉看着那屋梁,良久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做作怪异的气氛陡然淡了。上玄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点,突然冷笑“我说这地方不可能没有出口!”

  那屋梁的山⽔纹路刻的便是整个山⾕的山⽔,但山⽔图上清楚刻的几条河⽔在山庄里却没有看见。此地⾝处极南嘲之地,河流众多:溶洞奇峰多不胜数,要在群山之中挖掘隧道通向外面,需要大批人力,但如果本有地底暗河,经由暗河出⼊,却既隐秘也不花力气。圣香和上玄都是从暗河跌下来的,自是再清楚不过:如果山⽔图所画无差,这山庄里的暗河必是出口。

  “是谁在这些木头上刻上这么无聊的花纹…”圣香喃喃地念,心里却很清楚:大概是建造山庄的工匠被迫老死于此,山⾕久住,地形早已悉,又复长⽇无聊,建造楼阁极尽繁复精巧,顺手把看惯悉的山庄地图给刻上去当图画了。他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叹了口气,转了话题:“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上玄不答。

  “配天怎么样了?”

  “她走了。”

  圣香深深昅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你后悔吗?”

  上玄“嘿”了一声“该后悔的人不是我。”

  圣香看着他,那眼神很奇异,上玄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人,只听圣香慢慢地说:“我不相信…你不后悔…”

  这句话说出来让上玄愕然,却仿佛舒解了他心里郁结的一些什么,听起来像被呵护温暖了一下。上玄立刻冷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回不去了,不管是我,还是他。”

  上玄嘴里的“他”自然是容隐。圣香似乎是无可奈何地淡淡笑了笑“他说…你可以恨他,甚至你可以去宮里上奏他诈死,他不妨欺君,你不可造反。”没等上玄说什么,圣香很快补了一句“我想…如果你可以不反,他宁愿…抵命。”

  上玄在听,只听圣香顿了一顿又说下去:“你该知道容容那种人,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报仇,他会抵命一—不会等你用无辜百姓的⾎去换他的⾎。”上玄口齿一动要说什么,圣香立刻抢话“如果你想要的不只是报仇,如果你真的变成姜臣明还是其他什么人复国的棋子…”圣香的眼神变得更加奇异,闪烁着浩瀚深邃的光,语气很平静,说的也很简短“他会杀了你。”

  上玄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却沉默了。圣香在他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也用方才那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地面,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顿饭时间,上玄突然问:“这几年,你们…好吗?”

  他问得很艰涩,圣香笑了,双手托腮笑颜灿烂地看着他“则宁和还龄回来了,容容诈死娶了姑,岐把神歆带到他那边去了,通微娶了个女妖怪,聿修…啊!”他突然大叫起来,抓住上玄的手摇晃“你死也想不到,聿修啊,那个我以为他连女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娶了百桃堂的老、板、娘!他现在是百桃堂那个开封第一大院的大老板,哈哈哈哈…”上玄真是大吃一惊,忍不住笑了一下。圣香看见他嘴角一动,立刻打蛇随上,笑眯眯地说:“六音终于追到皇眷,听说最近美得不得了,自称‘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本少爷有项本事绝对不输给他,你知道是什么吗?”

  上玄脫口而出:“什么?”脫口之后立刻后悔,但圣香已经笑昑昑、无比神气得意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本少爷是‘天下第一媒人’,童叟无欺,天下第一!”

  上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圣香打开折扇笑眯眯地扇着扇着。一阵凉风微微拂过,上玄才惊觉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容突然滞住,圣香用心良苦,他岂能不明⽩?“皇上是你杀⽗仇人,你不恨他?”他问。

  “我不为死人活着。”圣香笑颜灿烂,近乎无瑕。

  上玄默然,过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造反…嘿…不过是这两年一场无稽可笑的大梦,真的想做皇帝的人,不是我。”

  “本少爷就知道你是这种单纯好骗的笨蛋,没有本少爷罩着,一定要吃亏。”圣香瞪眼“啪”的一记折扇打在上玄头顶,却“噗”的一声从中断裂…金边折扇为上玄“衮雪”所震,一下就断。圣香“啊”的一声惨叫,拿着断掉的折扇频频敲打上玄的头“你这什么鬼功夫?不会打人只会震破河⽔,震塌溶洞,弄断我扇子,快赔本少爷扇子!银子本少爷多得是,不要!你做一把赔给我!不行!我不管你会不会做,总而言之你弄坏的就是要做一把赔给我…”

  圣香轻功了得,上玄东躲西闪几次差点给他一下敲到,围着屋里转了几圈,不知上玄许诺了圣香什么东西,那大少爷终于心満意⾜地坐下,开始漫无天地地说这几年上玄不知道的许多琐事…

  “告诉你,聿木头那老婆本少爷十分欣赏,你知道吗?她居然想到给聿木头立贞节牌坊,因为聿木头不好意思和她洞房花烛,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上玄屋里圣香的笑声不断,开始上玄还只是听,没说什么,到最后不知不觉已经开口:“你呢?这几年来,难道你没有成婚?”

  “像本少爷这样冰雪聪明善良威武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大人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找人成婚…”

  喧哗声在下午结束,圣香和上玄说完这几年的悲喜乐,回他自己的房间。

  他开门,深昅一口气,反手关门。

  必门的时候他的手指已是微微颤抖,背倚着房门急促地了几口气,关上窗户,他的⾐袖掠过桌面,桌上多了一截树枝。圣香剥下树⽪,倒下茶⽔清洗⼲净,犹豫再三,他強迫自己把那段树⽪嚼碎吃了下去。

  这截树枝是圣香折狗尾草的时候一同折下的合树枝,合⽪能安神解郁,活⾎化淤,常为养心益气之用。圣香坐在屋顶上看花园的时候已经很不舒服,他的葯在渡汉⽔的时候随船一起沉了,岐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此时此刻,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依靠。

  ⾝周危险重重,李陵宴和⽟崔嵬晴难测,刘不怀好意,他除了硬生生咽下这种树⽪,还能怎样?如果可以不吃,杀了他的头他也不会吃,只是现在没有时机给他生病,更没有人给他撒娇推搪。

  咽下満口苦涩生青的树⽪,圣香站起⾝来打开窗户,望着満院鲜花,良久没有动过一下。  wWW.lAnMxs.Com 
上一章   香初上舞·再上   下一章 ( → )
《香初上舞·再上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香初上舞·再上》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香初上舞·再上》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