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豆豆太后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豆豆太后  作者:杜默雨 书号:21560  时间:2017/3/29  字数:14785 
上一章   ‮章四第‬    下一章 ( → )
 一个月后,龙翔宫,皇帝夜难眠。

  “皇帝,老身求你了。”这是倚老卖老的哀兵政策。

  “不行。”端木融难得摆出了皇帝威势。

  “阿融,我求求你了,你最孝顺娘亲了,我好歹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娘啊。”谈豆豆搬出亲情攻势,死着端木融不放。

  “不行啦!娘娘,朕也求求你了,呜!”端木融简直快哭出来了。“要是让我的王爷王兄知道了,他就要废掉我的帝位了。”

  “你们不说谁知道!而且在这种大典上眼睛都不能瞄的,他绝不会看到的。”谈豆豆拍脯保证,柳眉倒竖,豪气干云地道:“再说他要敢废你,老身就先废了他。”

  “娘娘啊,这还是不行,再说也得顾虑娘娘的安危…”

  “阿顺公公,快!”谈豆豆直接找到目标人物,兴奋地道:“咱俩差不多身材,你快将衣服扒下来。”

  “呜呜,太后娘娘,您这是要了小的人头啊!”随侍皇帝的小太监阿顺哭哭啼啼的,扯紧了衣襟不给扒。“平王爷那么凶!”

  “再凶也凶不过老身,你们别怕他。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呜,万岁爷啊!”阿顺一跤跪倒,扯着皇帝的袍襬,哀号道:“如果平王爷斩了小的,小的斗胆要求,请您一定得为小的上一炷香,这也不枉小的服侍万岁爷一场了。”

  “呜呜,阿顺,朕不会忘记你的!”端木融仰天长叹,悲切地挥泪道:“说不定朕会比你先走一步,等着你过去服侍朕了。”

  “呜哇!”主仆俩抱头痛哭。

  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谈豆豆只能目瞪口呆看着有端木家搞怪血统的阿融,这孩子…深藏不

  明明是一件大好喜事,却被他们演得好像天快塌下来似地。

  就算让端木骥发现了又如何?他会有他的处罚对策,但绝对不至于杀人或废帝。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很明白这人虽然表面狂妄得令人发指,可实际底子却是处处遵循法统和礼制,再古板不过了。

  而且…她竟有一种期待他发现的渴望,然后见他气得脸孔发青,用那冷冷的声调跟她说理、斗嘴,她再用力反驳回去,驳到他无话可说,只能心悦诚服,无比崇敬地盛赞天朝皇太后聪明睿智勇敢无敌…

  “哈哈!”她双手叉,志得意满,总算可以扳回一城了。

  “咦?”端木融和阿顺发现太后“演”得比他们还采。

  “阿融,你长大了。”谈豆豆恢复正常,拿手掌比着端木融的头顶,感地道:“去年才跟我一样高,这会儿已经高我半个头了,也越来越有皇帝的威严了。管姐姐每回提到你,都要开心地抹帕子,还不敢相信你竟然当皇帝了呢。”

  “娘…”端木融想到委屈了半辈子的娘亲,眼眶不觉红了。

  “可惜我们女人不能去那种场面,其实管姐姐很想看你神气的样子,她既然不能亲自到现场,那就由我帮她瞧瞧,回去转述给她听了。”

  “朕也可以说给母后听。”

  “那可不一样。多一个人说说你的神气不是很好吗?让你母后听了高兴,就算作梦也会笑,这样子才能身体康泰、长命百岁啊。”

  “这…”他可以不当皇帝,只希望娘亲能开心。

  端木融还在犹豫,却见太后娘娘已经跑去追阿顺扒衣服了。

  天哪!娘娘是势在必得了。他是不怕王兄废他啦,但是冷面王兄铁定会叫他看不完奏章兜着走了。

  啊呜!为啥娘娘总是要去招惹王兄啊。

  *********

  午门,凯旋受俘大典。

  谈豆豆努力抑下兴奋得快飞起来的心情,端正肃立,执稳手里的拂尘,还刻意拿拂尘尾巴遮住半张小脸,认真地扮演随侍皇帝的宦官角色。

  她所站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皇帝坐着,她站在他身后,还可以比阿融看得更远、更阔呢。

  便大的午门广场前,已是密密麻麻站满了各式皇室仪仗,五彩旗幡随风招展,猎猎有声,将士镗甲熠熠生辉,马匹雄壮,军容威武,充分展现出天朝的强盛军威。

  百官按品站立,谈豆豆瞄了过去,爹照样让胖胖的周大人给挡住了,她看着爹出来的官帽一角,逸出了孺慕的甜笑。

  视线往前拉,端木骥就站在前方左列第二个位置,站第一的是他爹端木行健;老人家半瞇着眼,嘴巴一呼一呼地吹着胡子,而那匹木头马却如老僧入定,目光沉敛,静静地等候典礼开始。

  他真是鹤立群啊!一样是头照大地,为什么他朝服前的绣金麒鳞就特别地闪闪发光,映得他那张线条深刻的脸孔格外醒目呢?

  她仔细打量他的神情。那双眼眸不笑时,看起来就是若有所思,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笑起来时,却又老是似笑非笑,不知他是开心还是生气,老巨猾得更教人猜不透。

  也难怪臣子们怕他了。嘿!他们怕,她可不怕。同样是人,他只是脑袋好些、出身好些、身形大些,难不成他还有本事将她了…

  吓!她藏在拂尘尾巴后面的笑容僵住,那匹木头马仿佛察觉她的注视,竟然往这边看来了。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里陡起的讶异,正得意吓到了他,可才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见他眸光转为深邃,倏忽变成幽沉得不见底的毒龙潭了。

  前头的阿融肩膀抖了一下,她马上用力往他瞪了回去。

  瞄什么!瞧你吓到皇帝了。她皱起眉头,以目示意。

  端木骥嘴角扬起,眼里有笑,竟举手拿袖子学她遮起半边脸蛋。

  呵!大男人学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啊。谈豆豆没料到他竟敢在这种隆重大典上开玩笑,气得将整只拂尘挡住脸,眼不见为净。

  她就是想看热闹,怎样?!她就不信他敢当场揪她回宫!

  就在此时,鼓声震天,号角齐鸣,司礼官大声喊道:“献上战俘!”

  谈豆豆立即站好,眼珠子还是不讆┫蚨四炬鳎患终镜帽手保坎恍笔樱员叩亩四拘薪∫裁腿恍炎辉俅蝾恕?br>
  两名将官牵来一名神情惊惶的黑脸短颈铜铃眼朝天鼻矮汉,站定在皇帝的面前,再一扯系在黑脸矮汉脖子上的白丝带,喝道:“跪!”

  黑脸矮汉早就浑身发抖,被这一声雷吼震得双脚直打颤,咚地就跪了下来,双掌匍匐在地,完全不敢抬头。

  谈豆豆用力捏紧拂尘,一股火气往上冒。这个人就是胆敢跟她求婚的昆仑国国王?呵!也不瞧瞧自己的尊容和本事!以为天朝是小太后小皇帝就很好欺负吗?没多少斤两也敢以卵击石!可别忘了咱天朝还有一个英明神武、国之栋梁的平王爷呢…

  嗟!怎又扯到他了。她心虚地瞄向端木骥,好像太抬举他了吧。

  司礼官大念特念昆仑国废王的罪状,念得越多,那黑脸矮汉脸色就越白,待罪状一一数落完毕,全场数万人鸦雀无声,全将目光焦点放在他们的皇帝身上。

  端木融神情肃穆,以坚定威严的声音问道:“昆仑废王,朕问你,你挑起战端,破坏两国和平,该当何罪?”

  “呜,呜…”黑脸矮汉整个人都快趴平地上了。

  “无用蠢物!”端木融袍袖一挥,大喝一声:“拿下!”

  “拿下!”两名将官跟着附和大喊。

  “拿下!”文武百官也齐声大喊。

  “拿下!拿下!”声一波接一波,从前面传到后面,由中间传往旁边,不到片刻,整个午门前已是一片昂震耳的拿下之声。

  “拿下!拿下!拿下!”谈豆豆感受到这股高亢壮盛的气氛,也跟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喊,反正小太监的声音本来就像女声,夹杂在军七们响雷般的雄壮吼声里,谁也听不到…

  哇吓!毒龙潭竟又往她这边看来了。他听到了吗?不可能!然而端木行健见他儿子老往这边看,竟也好奇地转着两只老眼,骨碌碌地胡乱搜寻。

  谈豆豆只好拿拂尘挡住嘴巴,再不甘心地咕哝两声拿下。

  在群情激动的拿下之声中,两名将官拖走软趴趴的昆仑废王,随后一列奇装异服的人士进来,恭敬地下跪拜见。

  “臣昆仑国王叩见天朝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端木融气度沉稳地道。

  接下来,昆仑国新王开始痛陈废王如何荒无道,又如何不顾群臣反对与天朝为敌,再恳请天朝皇上念及百姓无辜,如今昆仑国在新王领导之下,愿永世臣服天朝,年年进贡,绝无二心…

  谈豆豆望着阿融的背影,记下了这历史的一刻。瞧他坐得多稳啊,俨然已是泱泱大国天子的气势:再听听他坚定有力的声音,谁敢相信这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呀…当然了,从未经历如此场面的他,也是花了好几天工夫反复演练,拿可怜的阿顺公公当战俘,经由“明师”在旁指导,如今才能表现出如此稳重威严的气度。

  哼,这个“明师”当然又是那匹马了。瞧他凉凉地站着,意态悠闲,而阿融的龙袍都透背部了…她忽然明白了,聪明如他者,何必亲自坐上这把龙椅呢,累死人了,不如下面凉快作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昆仑国王的喊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和将士也一齐高喊道:“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融站起身,接受万民朝拜,整个广场的气氛为之沸腾,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这也是天朝新帝即位以来,第一回在公开场合面,加上打了胜仗的加持,更让皇帝的地位显得无比荣耀尊崇。

  谈豆豆感动得热泪盈眶。阿融不用再演,他站在那儿,身穿龙袍,君临天下,无庸置疑地,他就是万民景仰、四海归心的天朝大皇帝。

  这场弘扬国威的凯旋受俘大典安排得好啊…嗟,又是端木骥精心策划的杰作!他果然是个很上道的辅政王爷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谈豆豆才不管那双一直看过来的毒龙潭,忘形地大喊特喊了。

  *********

  就知道端木骥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个张牙舞爪的龙头大锁挂上了御书房藏书楼大门,分毫撼摇不动,谈豆豆只能很用力、很用力地瞪住那锁,然后再深深地了一口气。

  “你真的没有钥匙?”她尽量平和地问道。

  “启奏太后娘娘,钥匙在平王爷那儿。”太监已是抖个不停。不关他的事啊。“平王爷收走小的钥匙,小的说太后要…”

  “知道了。”谈豆豆转身就走。

  “咦?”太监倒有些惊讶皇太后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以前只要他开门慢了些,她就会催得好像火烧眉毛似地,可现在却…走了?!

  谈豆豆镇定地走出御书房大院外;爹和阿融还在东阁上课,她不能吵到他们;端木骥和大臣们在勤政阁商议要事,她是通情达理的老人家,也不会过去干扰政务。

  嗳!她真是要佩服自己了。后宫有幸,她是一个多么温婉端庄、修养到家的皇太后啊…可恨哪!她捏紧了手掌,好你个蛇蝎心肠的老狐狸端木骥,他不提也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受俘大典,如今竟然使的了?!

  “娘娘,怎么出来了?”在外头等待的宝贵很诧异。

  “宝贵,别看棋谱了。来,咱们赏莲。”

  “喔。”宝贵还是很疑惑,娘娘一天不看书就会睡不着觉的。

  “哇,这儿的莲花真漂亮。”谈豆豆的目光马上让一池子的莲花所吸引,兴奋喊道:“来来!喊人移几盆到宁寿宫去。”

  才是青光灿烂,这里已如盛夏,莲花开放,形形,亭亭净直,细长的绿杆撑出硕大娇柔的花朵,这儿是粉紫掐白,那边是红带绿,莲叶田田,莲蓬并蒂,挤得一个石砌的莲花池塘热闹极了。

  谈豆豆很难得地吹求疵;她剔去了太监搬来的鎏金铜缸,而是选了素雅的青花陶缸,再要求太监们小心移植,搬到宁寿宫。

  忙了好一会儿,总算见到御书房走出她想见的人,这也是她每刻意等待、企图在深宫里重温亲情的唯一机会。

  “爹,你们上完课了。”谈豆豆开心地上前,照例拉拉父亲的袖子撒娇,却见到了一位贵客。“咦!定王爷?”

  端木融笑着解释道:“皇叔听说师傅教得好,所以今天过来旁听。”

  “老臣问候太后安好。”老王爷端木行健年纪大,礼数还是很周到。

  “定王爷免礼。”虽然应该敬老尊贤,可是见到这位养出端木骥的老爹,谈豆豆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而且…他没事来干嘛,也想吓爹吗?

  “谈师傅真是好学问,不愧是当年写得好策论的状元郎啊。”端木行健推崇地拱手道:“老王今天真是获益良多了。”

  “定王爷好说。”谈图禹神采奕奕,回礼道:“老臣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旧事了,不足挂齿。还是平王爷一鸣惊人高中状元,王爷二子三子也分任朝廷要职,这才是王爷教养有方啊。”

  “说到教养有方,莫过谈大人了。谈太后勤俭端庄、贤淑文静…”

  呕!谈豆豆再听两个老人互相标榜儿女下去,她就会丧失今天午饭的胃口了;看来老王爷对父亲没有恶意,而且两人互动良好,那么…嘿嘿…“定王爷。”她开门见山地损道:“听说你家长子不听话跑去考状元,结果状元头衔被摘了,还被先帝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是啊。”端木行健坦承不讳。“这该死的不肖子,朝廷明文规定,皇室子弟不得应考科举,他竟然化名应试,还占了人家状元的名额。”

  “唉,真是不该啊。”谈豆豆乐得继续损下去:“定王爷,这就是你没教好这孩子,所以越发让他得意忘形了。”

  “没办法,老臣教不动他呀。”端木行健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老臣长子八岁就将定王府的书籍全看过了,十二岁阅完御书房的历代藏书,十三岁搏熊,十四岁杀虎,十五著书立论,十六岁中状元,十七岁带兵打仗…”他越说胡子翘得越高,神色也越得意。

  “咳!”谈豆豆故意咳嗽一声,阻止老人家继续卖他家的瓜。

  真是一家狂人啊!端木骥的狂傲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豆子,是着了风寒吗?”谈图禹却让那声咳嗽给慌了。

  “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谈豆豆心疼地道:“你上完早朝还得帮皇上上课,也是累了,那该死的平王爷,应该免你上朝的…”

  “那就请皇上恩准师傅免上早朝吧。”期待已久的凉凉声音终于出现。

  “好!”端木融得了指令,很高兴地道:“师傅,您明天起就不用早起上朝了,等上课时候再过来御书房即可;另外,师傅教朕读书很辛苦,以后在皇城行走就坐轿子吧。”多加这一条,王兄应该不会见怪吧?

  “谢皇上恩典,谢平王爷。”谈图禹赶紧拜揖了下去。

  “爹,你谢平王爷做什么?”谈豆豆急忙扶住了爹,故意不看已经来到身边的端木骥。“是他不懂得体恤老臣子的辛劳,还得我提醒他呢。”

  “多谢老祖宗的教诲。”端木骥笑意很深,揖道:“臣亦深感老祖宗年老力衰,又得忙碌后宫事务,为顾念老祖宗的凤体安康,所以锁起藏书楼,请老祖宗莫再奔波往返,没事就在宁寿宫歇着吧。”

  “你!”一句句老祖宗,听起来诚意十足,实际上就是不让她进去,谈豆豆火大了,喊道:“我要你开门!”

  “请太后回宫安歇。”

  “你没有权力不开藏书楼。”谈豆豆冷着脸,转头道:“皇帝,跟平王爷拿钥匙,以后这御书房归你管。”

  “啊,这个…呃,王兄,那个…”端木融很想帮娘娘说情,可是一见到板起脸孔的王兄,脑袋就忽然变成一片空白了。

  “太后调皮,请皇上不要一起调皮。”端木骥冷冷地道。

  “是。”端木融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只得乖乖低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老王爷和谈图禹面面相觑。

  “七天。”端木骥望着小太后气鼓鼓的粉颊,不觉嘴角上扬。“藏书楼整理书籍,洒葯除虫,请太后娘娘止步,七天后再来。”

  “这会儿又除什么虫…”谈豆豆识趣地闭了嘴,他又给她台阶下了。

  毕竟太后乔装太监这事过于离经叛道,受俘大典热情过后,她纵有满腔非去不可的理由,也说不出来了;她不愿连累阿融和阿顺公公受到端木骥的“荼毒”更不想惊吓父亲。

  “呵!你还当我非进藏书楼不可吗?”她俯身轻抚移置水缸的莲花,微笑招呼道:“皇帝,你瞧这莲花很漂亮呢,我将这些花儿搬到宁寿宫去,下午就请管太后过来赏花吧。”

  “好啊,朕陪母后过去…”

  “好端端的莲花养在水池里,老祖宗做什么移到宁寿宫去?”就是有人爱杀风景,皇帝说话都敢打断。

  “这水池是用来防止御书房定水用的,可却密密麻麻长了一堆莲花,水都看不见了,老身搬开几株,才能让人瞧着这是水池。”

  “任谁瞧着都知道这是水池。”端木骥声音凉得很。

  “唉,平王爷只知政事,却是不解老身勤俭持家的用心啊。”谈豆豆慨叹道:“莲花可赏可泡茶,莲叶可用,莲子莲藕可食,整株都是宝,要怎么用就怎么用,老身广为培植,还可以为后宫节省不少开支呢。”

  “这是专门用来观赏的白莲花,不产藕和子,不能拿来吃的。”

  这他也知道!谈豆豆确实不知这株莲花的品种,但她不想短,干脆瞪了眼嚷道:“反正老身就要搬回去,难道平王爷连老身这一点点怡情养的乐趣也要剥夺?”

  “不敢。”端木骥十分恭敬地道:“老祖宗近来『安分守己』,不再垂帘听政『干预政事』,如今又找到了生活目标,臣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敢剥夺老祖宗的一点点乐趣呢?”

  “呵,老身不垂帘听政,是相信有人很喜欢当一个这也管那也管的没事忙王爷,没空欺负咱皇帝。”谈豆豆道出了她的信任,却也顺便刺他一刺。“怎样呀?平王爷,想不想告老退隐,陪老身赏莲养花啊?”

  “父王,换你辅政如何?”端木骥转头问道。

  “吓!你这不肖子,不要拖老父下水。”端木行健马上赏他白眼。

  “老祖宗,您也看到了。”端木骥摆出一张无辜至极的俊颜。“非臣不愿,是臣不能啊。”

  “皇帝!”谈豆豆真是受够他家父子了,只好把期望放在未来,恺切地训勉道:“现在情势比人弱没关系,你要加倍努力,跟平王爷多学着点,将他的本事全部学过来,以后再一脚踢他下去。”

  “唔…”端木融苦着脸,这教他要如何回应啊。

  谈豆豆自顾自继续指挥太监搬移莲花,端木骥则是双手叉在前,站在水池前面挡路,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颇感兴味地瞧着那个故意对他视而不见的忙碌小身子。

  “他们两个见面都这样子吵吗?”端木行健悄悄地问。

  “是的。”谈图禹已经渐渐适应了,拿起帕子抹汗道:“每回上完课,娘娘正好从藏书楼看书出来,王爷也会过来,一见面总要拌嘴的。”

  “我家阿骥过来干嘛?”端木行健瞧着儿子的神色,笑道:“成在宫里晃,老是不回家吃饭,我都以为他上哪一个宫女了呢。”

  “他是过来关心皇上的课业进度…”谈图禹帕子抹到一半,突然冷汗冒个没完没了,惊道:“可他从来没问过皇上的课业,只是和娘娘吵架,难道…他真的想废掉娘娘…”

  “谈大人放心,本王跟你保证,我家阿骥绝不会废掉太后。”端木行健拍拍老人家的肩头,给予胆小的谈大人鼓舞和信心。

  可是拍着拍着,老王爷的手却渐渐地无力了,一颗心也忐忑了。

  知子莫若父,他好像知道那个“宫女”是谁了。

  天哪!这个逆天行道的不肖子啊。

  *********

  唉!真是烦闷的后宫生活。

  虽然谈豆豆要为后宫的食衣住行各项杂务心,也得用心养活莲花不让端木骥看笑话,但一想到那匹可恶的木头马胆敢罚她“足”七天不能进入藏书楼,她就非得找个东西愤不可。

  “笨马!糊涂马!杂马!这是谁找来的驽钝劣马啊?!”

  爆廷骑场上,皇帝好不容易学会骑马,特地请来两宫太后欣赏他的马上英姿,可是皇太后似乎不怎么领情,才牵上马匹,便是一阵恶评。

  “这马不好吗?”管太后有些心慌。“那皇帝骑起来安全吗?”

  “母后您别担心,儿臣的骑术练得很了,可是娘娘她…”端木融望向敬爱的娘娘,神情有些受伤。

  “喔,皇帝别误会,我是在说那匹马。”谈豆豆遥指骑场边上,正在闲闲牵马散步的端木骥。奇怪了,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他!

  “是王兄?不不,是他的马。”端木融总算明白娘娘是在指桑骂槐了,他好为那匹骏马叫屈,不得不指正道:“娘娘,那不是杂马。你瞧牠浑身发亮的黑,就脖颈上一道闪电似的白,是以命名为奔雷聪。这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千里马,也只有王兄才配拥有这样的神驹了。”

  “果然是什么配什么葱,哼哼。”谈豆豆已是气昏头了。“宝贵,今天晚膳就传一道葱油过来吧。”

  “…骥!”端木融好像看到一只咕咕咬的小母,忙陪着笑脸,速速离座。“母后,太后,请看朕骑马了。”

  避太后手里紧紧捏着帕子,关爱之情溢于言表,但她不再开口叮咛,而是镇定地看着侍卫扶皇帝上马。

  皇帝拉起缰绳,谈豆豆察觉她刻意压抑的紧张,也就收起情绪,以轻松的语气道:“管姐姐,你说阿融是不是长大了?”

  “是呀。”管太后的声音还是有点紧绷,目光在看到马匹踏出稳定的脚步后终于放松了,笑道:“娘娘你看,阿融果真会骑马了。这孩子呀,谁知道一年前还是个没人理会、在宫里跑、常常给人当作是小太监的皇子啊。”说着说着,她又感伤了。

  “管姐姐,别再想以前了。”谈豆豆拉了她的手,微笑道:“你要想想阿融现在是皇帝,你是太后,将来还会有皇后进宫,你也可以年年抱皇孙,多开心呀。”说着说着,换她感伤了。

  她只能抱别人的孙啊…她不觉望向曾经说她没当过母亲的端木骥,他这时已将奔雷聪拴在木柱上,正抱着手臂观看皇帝骑马。

  哎呀,不想了。她摇了摇头,又扯着管太后道:“管姐姐,我将尚食、尚服、尚寝三局归你掌理,好不好?”

  “吓!”管太后吓了好大一跳,拚命摇手道:“娘娘你是要吓死我了,我没念过书,什么都不懂,管不了后宫的。”

  “阿融都可以当皇帝了,姐姐怎么不行?”谈豆豆一点也不想一手掌控后宫大权,那对她来说是头痛之事,她极力说服道:“更何况你是皇帝的生母,由你来掌理这些日常生活之事是最好不过了,而且你熟悉了,以后教给阿融的皇后就顺心了。”

  “这…”管太后有些心动,烧饭衣她最拿手了。

  想当年,她是御膳房下头的小小爆女,人家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晃年华已过,她年近三十,仍然是一个任人差遣的杂役老宫女。有一天黄昏,她正在帮先帝的不知哪个宠妃炖煮安胎汤葯,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她以为又是哪个大臣在宫里了路,转过头,就看到夕阳余晖映出的黄袍一角,她吓得不敢抬头。身穿黄袍的男人不发一语,先是看了汤葯,沸腾的葯水咕噜咕噜地冒泡,男人突然抱住了她…

  谈豆豆见她神色恍惚,刻意笑得更愉快,语气也更欣鼓舞。

  “好了,管姐姐,就这样喽,以后我可不管那些吃饭睡觉的事了。”

  或许,让管姐姐忙碌些也好,毕竟管姐姐不像她可以看书解闷;阿融只会越来越忙,无法经常陪侍母亲,而且管姐姐能够正式掌握后宫实权,也不教贤妃淑妃她们看轻她了。

  “娘娘,谢谢你。”管太后忽然握了她的手,朝她微笑。

  “谢谢?”

  “娘娘,我知道你的用心。”管太后略带岁月风霜的平庸脸孔透出了一抹了然,既感慨又快地道:“打从你进宫第一回帮了我和阿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灵巧的丫头,我好高兴老天给我送来一个好妹妹。嗳!可我又觉得可惜,你是这么好的女孩子家啊…”谈豆豆心一扯,忙眨了眨长长的睫,咽下梗在喉中的酸涩感。

  避太后又道:“我听宫中传说,先帝会选你为妃,是为了弥补当年谈师傅的一桩冤狱…”

  “嘎呱!”一声奇异的叫声自空中传来。

  两个女人一边谈话,一边仍将视线放在纵情驰骋骑场上的皇帝,只见云端突然冲下一只大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向皇帝的马匹。

  “啊!”端木融急忙拉起缰绳,却未能遏止马匹痹篇大鹰的攻击。

  四名骁勇健壮的侍卫一直跟在皇帝前后左左陪伴骑马,一见大鹰攻来,有的马上挥手赶鹰,有的马上去扯辔口,还有的要跳上去保护皇帝,然而马匹受到惊吓,长声嘶鸣,人立而起,随之发狂地胡乱蹦跳,饶是四名侍卫武功再怎么高强,也近身不了那匹疯马。

  包令人惊惧的是大鹰盘旋不去,好似跟那匹马有仇,一再地飞近啄咬,马匹则是不断摇头嘶叫,企图躲避,端木融怎样也控制不了马匹,只能任牠四足狂眺,暴躁地在骑场横冲直撞。

  场边的侍卫和马夫慌张地拿刀动,却是不知如何去救皇帝。

  “阿融!”管太后惊骇地站起,浑身剧烈发抖。

  “死秃鹰!”谈豆豆又气又惧,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扔了出去。

  那只大鹰身形一滞,又长又大的翅膀想要拍起,却是振乏力,鹰眼失了锐气,碰地一声,掉落地面。

  可是马匹还载着皇帝跑,场边一片哭喊惊叫,黄沙茫茫中,突见一个高大稳健的人形站在场中,眼见他就要被疯马的蹄踢中了。

  谈豆豆一颗心已经快要跳出腔。阿融危险啊!端木骥更危险啊!他以为自己是良骥,就制伏得了那匹疯马吗?他是不要命了!

  “皇上,跳!”端木骥直直上发狂的马,威喝大喊。

  端木融正抱紧了马脖子,不让自己被甩下来,一听王兄的指令,想也不想,双脚便滑出马蹬,放开双手,任身子“跳”了下来。

  与其说跳,不如说他是栽了下来。端木骥马上矮下身形,长臂攫住皇帝,飞快一个打滚,堪堪避过马蹄,也因为皇帝跳下之猛,加上躲避之势极为劲疾,他收势不住,随即又抱着皇帝在黄沙中打了好几个滚。

  咻!飞箭出,直接命中疯马,可怜的马匹哀鸣一声,倒地不起。

  “皇上啊!”侍卫和太监马上奔了过去,七手八脚“救”皇上。

  端木融让侍卫扶了起来,满脸的尘沙,手脚犹因方才的惊险而微微颤抖,但他马上拂开阿顺递上来的手巾,往朝他颤危危走来的管太后跪下。

  “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管太后泪满面,不住地轻抚他凌乱的头发。

  “坑谒来热汤,侍奉太后休息。”端木融起身,一边吩咐宫女,一边亲自扶母亲回到座位坐了下来,这才让太监为他拂去身上尘土。

  谈豆豆一直没有离开位置,因为她知道阿融会没事;明眼人都看得出,端木骥的身手极好,他一双健臂紧紧将皇帝护在怀里,马蹄会踩到的是他的身体,翻滚地上和碎石摩擦而过的也是他的血之躯…天!他扯破的袖子怎地脏脏红红的?!

  这时端木骥已走到跟前,跪下叩头道:“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太后受惊了,乞请皇上降罪。”

  骑场所有的侍卫和马夫也纷纷跪落,一个个不敢抬头。

  “平王爷,快起身。”端木融马上扶起王兄,紧紧握住那双救他的大掌,感激地道:“是你救了朕,朕不怪罪,谢谢你!”

  “这是臣应该做的,请皇上不要客气。”端木骥语气平板,竟不忘借机摆出辅政王爷的脸色。“皇上的骑术和胆识进步了,很好。”

  “平王爷受伤了。”谈豆豆颤抖地递出她的绣花帕子。

  “啊!王兄!”端木融这才惊觉自己竟摸着王兄手臂的伤处,忙抓来帖子按住伤口,喊道:“快传太医!”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端木骥轻轻拨开皇帝的手,自个儿按住帕子,一双冷眼却转向了小太后,冷冷地道:“太后娘娘,你桃子打鹰的神技跟你父亲的银子打人一样厉害,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在混乱之中,打到了皇上怎么办?”

  “我想打谁就打谁,不会打错的!”谈豆豆急道。

  “原来那只鹰…”端木融诧异地望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大鹰。

  “臣还请皇太后莫要逞一时之勇,因而伤害皇上造成憾事。”端木骥的声音还是冷得像是冰块,一点也不像此刻的夏日。

  他救皇帝受了伤,谈豆豆不想和他争辩,可十只指头却扯紧了。他讲得那么严重,好像她十恶不赦似;他能救皇帝,她就不能救吗?!

  “呃。”端木融试着缓和气氛。“王兄也该休息了,朕请…”

  “端木总管出来!”端木骥又吼道。

  “王爷找我有事?”跪在前头的一个年轻人爬了起来,他手上拎着一把弓,俊美的轮廓有些神似端木骥,正是定王爷的三子端木骝。

  端木骥不管兄弟亲情,怒视道:“你身为上驷院的御马总管,怎能让皇上骑这种受不起惊吓的马匹?还有,马匹的鬃和脸上块酷似鸟雀,因而让老鹰误以为是食饵,这点你也没注意!”

  彬着的马夫差点要膜拜下去,莫怪人家称赞平王爷英明神武了。

  “王兄,你不要怪三哥。”端木融赶忙排解。“他教朕骑术,也教过朕如何在马匹突然不试曝制时的自保之道。你看,他也死疯马了。”

  “该罚的还是得罚。”端木骥冷着脸,高声道:“本王以辅政王爷下令,御马总管端木骝有违职守,罚俸半年。”

  “臣谢恩。”端木骝淡淡地拜揖道。

  “大家都起来吧。”端木融赶紧嘴。王兄很不高兴啊,发生这种意外,他真的不想怪任何人…“啊!太医来了,王兄你快给他看。”

  “区区小伤,不劳太医。”端木骥转身就走。

  “平王爷。”谈豆豆唤住他。“你还是让太医瞧瞧,这里沙石多,最好清理一下伤口…”

  “臣用水冲洗就成了。”端木骥头也下回,左手犹按在右手伤处,突然他揭起帕子,垂下左手,指头松开,任那绣花帕子飘飞地面。

  走了!谈豆豆眼睁睁看着帕子掉落尘土,一颗心也像是被人弃掷在地,剎那间竟是令她好生难堪。

  凶什么!她也是担心他的伤势啊!阿融有那么多人关照服侍,他却一人冒险救驾还受伤血不止,她不担心,皇帝也担心呀。走这么急是怎样?呵!原来是去安抚他的爱马啊。

  还是他家里有美妾,他赶着骑马回去让她包扎抚慰一番?

  是沙子进了眼吧,她闭上眼,让那莫名的酸涩感觉下肚腹。

  端木融唤她几声,见她失了神,只好先扶着管太后回宫去了。

  “心浮气躁啊。”端木骝站在她的身边,瞧着他大哥牵马离去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地笑道:“他的奔雷聪发情了,闹了好几天的脾气,大哥牵来这边找母马配对,却是找不到合意的。什么一定要相当对等的品种,又什么要亮、眼神要,还什么牙好声壮、行百里。哼!要有这等好马,我早献给皇上了,还轮得到他挑给奔雷聪当老婆。”

  “咦?”看来此人很值得一谈,谈豆豆睁开眼,问道:“你被他罚了俸,很不痛快?”

  “罚就罚,反正我吃父王的,不差这么一点点俸禄。”

  “听说他没有自己的王爷府邸,还是跟老王爷住在一起,那他的爱妾也吃你父王的了?”谈豆豆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出酸意。

  “哈哈!”端木骝笑声朗。“太后娘娘,他的爱妾就是咱天朝啊。”

  “哦?”“他爱咱天朝爱到骨子里了,还牵连我和二哥出来为他效犬马之劳。”端木骝指向前头的雄伟宫阙,笑意俊朗,自嘲道:“我二哥负责守皇宫,是看门狗;而养马、照顾马的就是我,这不是犬马之劳吗?”

  谈豆豆想到宫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端木骅,不觉噗哧一笑。

  很久以前,她就听说定王府有三匹马:端木骥、端木骅、端木骝,三兄弟各具长才,皇室子弟无人可及,甚至天下能人勇士亦瞠乎其后,如今有他们齐心保护皇帝,卫护天朝,她着实感到放心。

  “你是端木骝?”这位浓眉大眼的三弟比起端木骥来,实在是随和开朗多了。谈豆豆看到他手里拿的弓,顿悟道:“其实刚刚就算平王爷不出手,你也会想办法救皇上的?”

  “当然了。我们就这么一位宝贝的阿融堂弟,一定得好好爱护他。”端木骝将雕花竹弓转溜了一圈,背到肩头,手一摊,无可奈何地笑道:“可我大哥太爱表现了,兄友弟恭嘛,我只好让他当英雄喽。”

  “你那一箭得很好,你也是英雄。”谈豆豆捏了一把冷汗,幸好那及时的一箭,不然端木骥不被马踏死也断了好几骨头了。

  “娘娘过奖了。”端木骝拱手笑道:“你那一记打鸟功夫忒精准,阿骝佩服极了。不过呢,我大哥不太高兴你抢去他打鹰的机会。”

  “哼,他什么都要争功表现,以为任何事都非他不可吗?”

  “非也非也。”端木骝竖着食指摇了摇。“娘娘投石打鹰,应该跟阿骝对自己的箭术一样,有十足十的把握不会打中皇上。可万一打到了鹰,鹰却不昏呢?那鹰是不是会恼羞成怒,反过来攻击娘娘?”

  “就算如此,我也不用他救。”谈豆豆口气很硬。

  但她心头的一角却变得酸酸的、软软的。端木骥骂她是担心她?

  眼前仿佛出现一只凶猛的大鹰,扬拍翅膀朝她飞来,她吓得发足狂奔,突然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大喊:“老祖宗,跳!”她双脚弹起,噗一声,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嗟!呸!啐!天塌了,水倒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端木骥在意她?!吓哈!她宁可让老鹰抓走,也不给他救!

  “阿骝,你家茅厕还需要香包吗?”她杏眼圆睁,双手叉,将满腔羞恼嚷了出来。“老身再赏赐几个下去,嘉勉你大哥今天的功劳。”

  “什么香包?”望着好像有点抓狂的小太后,端木骝“恭敬”地退后三尺,解释道:“我家茅房半就得清理一遍,洒清水,铺花瓣,点熏香,否则我父王在里头一卷在握,虎子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还得备上文房四宝供他老人家诗兴大发时所用,里头并不用香包的。”

  “啥?”谈豆豆大惊。

  那她的香包哪里去了?莫下是让端木骥扔进茅坑里去了?!

  气死了!她望向骑场,只见尘沙漫扬,数名马夫和厩丁正在善后,远远的那端早已不见了端木骥和他的奔雷聪。

  好样的木头马!人不在还能气得她直想绕着骑跑!

  “娘娘啊!”宝贵扯住她的衣角,很明白太后接下来的举动。呜,娘娘想跑无所谓,可她站了老半天,脚酸了,是没办法陪跑了。

  谈豆豆感到宝贵的抗拒力量,只好很用力地深一口气…这也是她让端木骥气到脑门充血时,除了努力斗子诜到赢之外的排解之道。

  呵!奇怪了,为什么她的情绪要受他左右呢?

  “没事了,老身回宫了。”

  “臣恭送皇太后。”端木骝不敢怠慢,送定贵客。

  骑场恢复平静,午后头斜向西边宫墙,大风吹起,一块被遗忘的绣花帕子翻呀滚的,不知被吹到哪儿去了。  wWW.lANMxs.Com 
上一章   豆豆太后   下一章 ( → )
《豆豆太后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豆豆太后》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豆豆太后》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