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魅眼王妃(上)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魅眼王妃(上)  作者:华甄 书号:21778  时间:2017/4/16  字数:11358 
上一章   ‮章七第‬    下一章 ( → )
 来不及解释和询问,若儿悻悻然看着拓跋圭跃上马背,与张大人往王宫方向奔去,柯石则接过另一名士兵递来的马缰绳,上马追随其后。

  “这么匆忙,会有什么事呢?”她担忧地问晏子。

  机灵的侍卫只是耸耸肩,淡淡地说:“王上的事总是很多,谁知道呢?”

  随后,若儿的心一直在为进王宫过夜而忐忑不安。

  哪怕只是一夜,光想到那里已经住著十名后宫美人,她的心就直往下坠。

  她从来不想进王宫,更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进去。

  幸好晏子带她走进那灯火明亮、屋宇高大的建筑时,她一路上只看到守卫的士兵和忙碌的杂役,偶尔看到的几个女人也只是仆佣罢了。

  直到进入一间宽敞、明亮,围著布幔的榻和有著美丽屏风的寝殿。

  晏子站在门口对她说:“姑娘今夜就在此歇息吧!”

  “这里是王上的寝宫吗?”她好奇地观看着四周。

  “没错,不过王上通常不睡在这里。”

  他的话让若儿心一紧。“王上都睡在什么地方?”

  晏子神秘一笑。“是姑娘让大将军带话给王上,说‘一榻不可宿二宿’,因此王上睡觉的地方总是一直在变,至于睡在哪儿,属下可不能说。”

  可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若儿的俏脸变得惨白,聪明的他马上明白自己本想让她安心,岂料却让她想岔了。这真是好心办坏事,想解释,又怕越说越糟。

  若儿果真误解了他的话,她心情低落地问:“那些女人就住在这里吗?”

  “不是,她们在长廊那头,王上从来不去那里。”晏子急于弥补自己的口误。

  他不去,她们就不能来吗?若儿心想,可看晏子满脸通红,似乎很着急,若儿便笑着安慰他。“她们本来就是王上的妃嫔,他自然该去看她们。”

  “可是王上真的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她阻止他继续解释,故作轻松地说:“你去忙吧,等王上回来时,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请他让我离开。”

  晏子张了张嘴,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的阴影处守护著。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王上最重要的人,也是王上的敌人处心积虑想要伤害的人,他得小心保护好她。

  若儿很疲倦,可是却毫无睡意,想到拓跋圭的其他女人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安卧,她的心就糟糟的。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令人痛苦的细节,不去猜测他到底夜夜睡在哪里,若儿将注意力转到今夜发生的事情上。

  对今天自己的遭遇,她并不当一回事,因为王叔对她的私早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他三番两次想染指她都以惨败收场,如今想用强占的方式也是可以预料的,所以当拓跋凿说今天的事是王叔指使时,她反而不担心了。

  她担心的是,这么晚了,拓跋圭还要去参加联盟会议,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必须连夜开会讨论呢?

  此后的时间,她一直坐在榻前的踏凳上思考,直到睡意将她拖进朦胧梦境,她的心仍在为彻夜不归的王上忧虑…

  ***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思困惑中时,拓跋圭正在距离她不远的前殿舌战群臣。

  跋回王宫的路上,张衮证实了拓跋圭早先的想法,联盟议会这么晚还召开,正是为了白天那一纸迁都令而起。

  对刚复国的代国来说,政权基本上承袭了历代先王的体制,带有浓厚的氏族贵族民主制,王上并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也是雄心的拓跋圭所不能容忍而力图改变的,他明白,想要称霸北方,就得彷效中原帝王之制,可是基于先王血的教训,他会让自己的改革缓慢而妥当地进行。

  如今,他希望从迁都开始。

  当拓跋圭抵达议事厅时,他略感诧异,不仅四部大人和八大长老都已在座,就连姻亲世家也一个不少的全到齐了,屋内充满兴师问罪的气氛,这让他更加痛恨这种原始的氏族政权体制。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迳自走到主位坐下,大声对伫立在门口的传令兵下令。“传长史张衮、大将军许谦和史官管迁到会。”

  “王上,这是联盟议会。”南部大人低声提醒他。

  拓跋圭淡淡地瞥他一眼,扫过那些与代国国事无关的姻亲,严厉地说:“以后凡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议会,主要官吏、大将军都得参与。”

  很快,三位大臣人内,在已经摆设好的椅子上坐下。

  拓跋圭看着他们坐定,再冷眼望向其他人,神态平静却有种慑人的霸气。

  一个月来,拓跋圭渐表现出来的王者威严,已让众人印象深刻,因此此时都沉默不语。

  “那咱们开始吧?”见王上不说话,南部大人征询似的问。

  拓跋圭往身后椅背一靠。“已经很晚了,各位有事就快说吧!”

  略微犹豫后,联盟中威望最高、辈分最长的中部大人郎逊站起身,面对拓跋圭道:“近吾王数项政绩让国人上下俱感快慰,但臣等以为,迁都牵连甚广,又听到诸多议论,因此今夜召集大家,只是为了请教王上迁都的理由。”

  拓跋圭暗自冷笑,心知这“诸多议论”必定出自长平府。

  他这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可不是毫无收获,长平王及其追随者渲染牛川富裕,极力反对迁都,可他认为这里地势狭窄,资源单一。最重要的是,这里长期以来便是拓跋窟咄的私人封地,在俨然是个土皇帝的叔叔的势力范围内施政,必定有诸多限制。若要像雄鹰般展翅高飞,他就必须开拓更广阔的天空。

  “臣以为迁都不妥。”他还没开口,侯辰率先表示反对。“盛乐四野过于开阔不具保护,太靠近被毁旧都也不吉利。再说,长平王已在牛川为王上建造了新王宫,若吾王执意迁都,不是辜负了王叔的一番苦心吗?”

  这样的说法,让拓跋圭很不以为然。这是什么理由?分明是他叔父的传声筒!

  “侯大人所言不妥。”拓跋圭目光如炬地扫向在座的臣子。“本王迁都盛乐,正是看中它开阔的地理位置。它是我先祖之都,更是数朝名城,背倚山,南靠长城,外有黑河、山,内有金河环绕,依山傍水,是连接关内与山南北的要冲,据城而立,我们进可掠中原,退能扼其关,是统一北方的先决条件。而牛川则处群山之中,南北不通,进无通道,退无屏障,在此立都,无疑自困樊笼。因此,迁都乃势在必行!”

  郎逊看了眼拓跋窟咄,委婉地说:“吾王如此深谋远虑,实乃可喜,但此举事关国家兴衰,不得不谨慎。”

  看来王叔是想借老臣之口,阻止他迁都,但他们看错人啦!

  拓跋圭心中忖道,坚定地说:“郎大人所言甚是,迁都关系到国家兴衰前途,正因如此,本王立意迁都绝不改变。”

  随即,拓跋圭又慷慨陈词,将自己因何迁都的理由和盘托出。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将政见完整地告诉大家,因此大家都听得十分认真。

  “先祖功德无量,我辈当永存感恩之心,不可忘本。”拓跋窟咄眼看各位大人似有被说服的迹象,急了,不顾一切地话。“我族本是游猎出身,一向乐与山林草原为伍,如今各部归一,万民所向,王位既定,又有牛川为都,何必再劳师动众南移盛乐?”

  由他的言辞中,不难听出拓跋窟咄是坚决反对迁都的人。

  拓跋圭无意再跟他兜圈子,果断地说:“迁都于国于民都有好处。”他的目光转向郎逊等重臣。“我鲜卑人世居深山,蒙神灵赐予我族人智慧领袖,百余年前才走出群峰密林,离茹饮血、逐水草而居的原始生活。如今,我…拓跋鲜卑后人、魏国国君,将倾毕生心力,带领部众逐中原文明而去。”

  他的豪情感染了多数大臣,并得到他们的响应,会议气氛变得热络融洽起来。

  拓跋窟咄见自己的意见已难成气候,便大声说:“迁都既可旺国事,也可毁国运,不能仅凭一人之见决定,得求神灵指引。”

  拓跋圭不理会他的叫嚷,对所有臣子、宗亲和姻亲说:“本王迁都立意已决,还望各位大人通力合作,带领族人往更宽阔的地域而行。”

  “王上建功立业的志向无可厚非,但王叔的疑虑也有道理。”护佛侯部首领侯辰接到拓跋窟咄暗示后说:“不妨按古训,以占卜、问神来确定此举是否恰当?”

  他的提议当即得到不少附议,毕竟,这是个相信神灵的民族。

  拓跋窟咄大声说:“没错,按照先例,凡行大事前,均得问天地神灵,如今迁都事关国运,更不能不问。”

  先例?!又是见鬼的先例!拓跋圭气恼地想,却无法阻止众人的附和,他不悦地问:“这样做有何意义?无论占卜结果如何,本王迁都盛乐一事绝不会改变。”

  看到自己的提议得到大多数人,包括四部大人的赞同,而王上终于屈居下风,拓跋窟咄心里十分得意,傲慢地说:“那也得等占卜后,看神灵怎么说。”

  就此,议会决定次清晨在祭祀台上,由具有神力的王若儿主持祭祀,恭请神灵显灵,以测迁都凶险。

  这个决定让拓跋圭非常不安,好在若儿目前在他的保护之下,起码天亮以前她不会受到干扰,于是他宣布道:“就这样吧!”

  “那王上是不是该把王若儿放了?”拓跋窟咄的脸上出虚假的笑容。

  拓跋圭一惊,这家伙难道这么快就得知若儿在他寝宫的消息?但他保持镇静地问:“王叔此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上不能先将占卜的王若儿私留在寝宫内。”

  他的话不出所料,马上引起轩然大波。

  身为国君,本来私纳女人并不罕见,但眼下正是复国之初,王上初立,后宫虚待,却让出身低的女人堂而皇之地睡在王上寝宫,而挑细选、出身高贵的预选王后妃嫔,却置之不顾,此仍国之大忌。

  主管王室人员的南部大人长孙嵩最先提问:“王叔此言从何说起?牧羊女为何会在王上寝宫?”

  “这事若让慕容郡主等知道了,还不闹出事来?”有大人低声咕哝。

  在场的姻亲更是反应烈,都认为拓跋圭此举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曾救了管迁的慕容麟不悦地问:“王上难道就是为这个女人,迟迟不肯册封王后妃嫔?”

  正是要造成这种混乱的拓跋窟咄见状十分满意,他希望王上成为众矢之的,于是火上加油地说:“其中自有原因,各位大人不要着急,容王上解释。”

  拓跋圭此刻反倒平静了,他早想把若儿的事说开,然而此刻他不愿跟随拓跋窟咄卑鄙的脚步起舞,便冷冷地说:“本王没什么好解释的,倒是王叔得解释一下,你的家臣为何要绑架王若儿?”

  他的这番话又引起一波新的騒动,众人的目光由拓跋圭身上转到了王叔身上。

  拓跋窟咄没料到拓跋圭居然毫不费力地将矛头引向了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道:“我不知道王上在说什么?”

  “那好,请史官告诉各位大人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拓跋圭平静地看着管迁。

  拓跋窟咄意图阻止。“身为刑狱官,我找人问话很正常,跟王上将其留宿寝宫无关。”

  “有关。”拓跋圭毫不让步,并示意管迁陈述这件事。

  避迁将傍晚王上获报王宫牧羊女失踪、羊只被杀,最后在角楼发现被绑架的牧羊女和绑架者拓跋凿,王上为了查找真凶,让侍卫晏子将牧羊女带回王宫保护的经过说了一遍。

  许谦在他说完后补充道:“拓跋凿亲口承认,是长平王要他杀羊,并绑架王姑娘,他现在就在角楼内,大人们可以传他来…”

  “你说!我没让他绑架牧羊女,更没让他杀羊,我只是要他把王若儿带来见我。”当听说拓跋凿已供出自己是幕后主使者时,拓跋窟咄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见牧羊女?王叔难道还没吃够魅眼妖的亏?”一个宗亲惊讶地问,却换来一阵低笑。

  拓跋窟咄恼羞成怒地说:“笑什么笑?我要见她正是为了占卜、迁都一事。”

  又一阵压抑的笑声,表示相反的观点。

  见自己亲手点燃的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人敢当面揭他的短,拓跋窟咄恼羞成怒,脸当即涨得通红。他瞪起眼睛正想发作,中部大人为他解了围。

  “大家不要误会王叔的好意,当初复国、建都,王叔可了不少心。”

  郎逊的话马上得到侯辰的支持。“没错,复国成功,王叔功不可没,而且臣可作证,王叔找牧羊女,确实是要她为王上迁都一事占卜,没别的意思。”

  拓跋窟咄马上直了杆。“正是如此!昨王令迁都,臣一夜难眠,想起祖宗惯例,今才提请四部大人召集紧急会议,又让家臣去把牧羊女找来。”

  “找来占卜需要捆住手脚、堵住嘴巴和杀死那么多羊吗?”拓跋圭生气地问。他难以相信拓跋窟咄竟如此没种,敢做不敢当,明明他绑架若儿就是包藏祸心,还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像是为国家社稷著想似的。

  “不那样的话,她会乖乖地跟男人走吗?”拓跋窟咄自以为是的解释,又气地暗示。“当然,也许对吾王陛下是个例外。”

  对他的暗示,拓跋圭根本不层理会,只是愤怒地发现,就算明知道他的解释全是谎言,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解释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自然,大家接受了他的解释,也没人质疑王上将牧羊女带入寝宫的行为。

  见自己安然身,拓跋窟咄得寸进尺。“既然王若儿明出时要为王上的迁都计画占卜,按照惯例,今夜就该在祭祀堂内安歇,以养蓄锐。”

  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能反对?没有!

  当即,由主管祭把典礼的长史张衮去王上寝宫带王若儿,并将其送往祭把堂。

  为了确保占卜之前歪让王上与王若儿见面,拓跋窟咄还小心眼地派自己的心腹冯羌同去“照顾”王若儿。

  因为来带她的人是张衮,因此晏子没有异议,但坚持同行。

  在冯羌鸷的目光下,若儿没有跟张衮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知道这样的安排是不得已,王上一定正面临巨大的压力,因此她坦然跟随张衮和晏子,来到位于祭坛后的祭祀堂,此刻天已近拂晓。

  张衮劝她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而在她睡著后,他同晏子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过,因为对同样守在这里的冯羌,他们有种不信任感。

  而冯羌果真是有预谋而来,面对两双警戒的眼睛,他毫不理会…

  ***

  王宫内的拓跋圭同样夜不能寐。

  若儿被带走后,拓跋圭才回到寝宫,虽有张衮和晏子守护,他不需为她的安全担心,可是想到明天她将面临的压力和境况,他深感忧虑和无助。

  身为王上,看似大权在握,实则处于深蒂固的氏族关系和错综复杂的利益团体之间,处处受制于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给了他极大的挫折感。

  我一定要尽快娶她!

  望着窗外的夜,拓跋圭发誓,只有让她成为他的王后,他才可能真正地保护她,否则像今夜这样,面对那些貌似公正合理,实际包藏祸心的要求,他只能束手无策。

  天边出现火红的云彩,那是接朝阳的霞光。

  同其他马背民族一样,凡事祈神问天,是鲜卑人最重要的祭袒活动之一,因此虽然今的祭典将在祭把堂大殿举行,但人们还是一大早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王宫前的祭台四周挤得水不通。

  黎明时分,急的拓跋窟咄就陪伴著几位大人来到祭祀堂召唤若儿。

  “王若儿,你今天是为新生的魏国召神改运,要好好做,否则掉脑袋的不光是你一人。”他话里有话的警告她。

  心知他做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阻止拓跋圭的迁都计画,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但她也不会公开反抗他。

  若儿跪在这些平素难得一见的大人面前,平静地说:“各位大人,若儿不过偶尔用甲预测吉凶,并无召神、改运的能力。”

  那些大人面对她的美丽,只是讷讷无言,拓跋窟咄马上地说:“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能好好预测出王上迁都的前景就行!”

  很快地,她被带进紧连著祭柜台的大殿。

  由于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大殿内十分晦暗,门窗半掩,佛龛上供奉的泥塑神像间,不时闪过士兵的身影和明亮的长矛锐器,静谧中有种不安,庄严中透著诡谲,让这个宽敞的殿堂充满说不清的神秘、怪异之气。

  祭台上,数十名侍卫将大殿围得密不透风,除了王上、长老、四部大人,及长史、大司马、姻亲世家的代表外,谁都不可以靠近半步。

  若儿走进大殿,感觉仿佛正走向断头台。

  她凭借本能,知道黑暗的墙边正是各位大人的落坐处,她希望能见到拓跋圭,她知道他一定在这里,她想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看看他是否在为她担心。

  可是大殿光线太暗,她只能凭借想像力,猜测他正坐在自己正前方的大门边,因为那里是最能看清楚她的地方。

  本想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找到他,可是没时间了!两个侍卫走来架起她,将她放到大殿中央的桌子上,那上面已经放置了甲和卦盘。

  她马上收敛心神,专注于眼前的事,今天的卦象关系到王上的理想和抱负,关系到魏国的命运前途,因此她必须全神贯注。

  她将十二块甲以特殊的方式摆放在卦盘上,再将其点燃,然后盘腿面对大门坐好,她直,微闭眼睛,深呼吸,聚集精神。

  十二道火焰发出的光芒将幽暗的大殿照亮,照耀著身边那些模糊的脸庞。

  太阳缓缓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由半敞的大门入,洒在她身上,与火光相融,为她镀上了一道金光,她的美丽霎时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一片赞叹声出自大人们一向傲慢的口,平极少到羊圈去的贵族、大爷们,此刻终于明白何以王叔甘愿受那么多罪,也要亲近这个女孩的原因。

  他们忘记了祭祀的目的,只是瞪大眼睛,注视著她美丽动人的容颜。

  拓跋圭看到身边直向若儿的异样目光,焦躁地在椅子上转动身躯,若非紧捱著他的张衮用手悄悄按住他,他也许会跳起来,遮挡住那些不敬的目光。

  若儿对美丽的或丑恶的一切都看不见,她的精神已经离了现实,在飘渺的虚空漫游,寻找神灵的启示。

  她眼睛微闭,口中念诵不止。突然间,她的身子一颤,随即双目张开,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没人可以忽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呼唤人心的力量。

  而她,显然已经进入一种非自然的状态。只见她的脸色平静安详,眸光锐利明亮,她凝望着门外阳光普照的天空,大家暗自庆幸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否则那人准会在她的目光中灵魂出窍。

  四下一片死寂,人们关注著她的每一个动作,不敢言语,不敢移动,就连已经很熟悉她的拓跋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圣洁美丽,又极富感召力的一面。

  此刻的她,浑身充满了感应的热力,清晰地说:“升月落,岁月无情,哺育我们的大地正变得荒芜,我强盛的部落正渐衰竭,神的甘霖降在南方的土地。”

  无数的影像洪水般奔涌而来,她看到了未来的某些片段,如同以往一样,那些东西并非总带给她欢乐,但却对她极具吸引力。

  就像此刻,当弥漫在眼前的图像不断闪现时,她看到了盛世乐园、刀光剑影、阴谋背叛和死亡的阴影。

  忽然,一滴鲜红的血坠落,在她眼前扩大延伸,最终变成为海。

  她猛然气,睁大眼睛,只见拓跋圭熟悉的身影正沉入血海中…

  “不…”她面色苍白,无法控制地大叫一声,身体颤抖地倒下。

  “若儿!”一双手用力地抱起她,所有影像瞬间消失,拓跋圭的声音在她耳边急切地响起。“放弃吧,不要再做了,我不要看到你试凄。”

  “不行,她必须做完。”拓跋窟咄狂暴地大吼,他看出若儿已经得到了某种启示,他急于知道结果,所以用眼神示意手下将拓跋圭拉回王座。

  “滚开,不长眼的东西!”拓跋圭斥退那两个男人,双手仍扶著若儿,她也紧紧抓著他。

  “王上…让我做完。”他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她多想依偎在他怀里永远不离开,可是刚才忽然中断的影像搅动她的心,她要找出那个预兆的真实意义。

  “你能继续吗?”她眼中恳求的光让拓跋圭无法拒绝,可是看她试凄,他也十分不舍。

  “我行的。”她轻声说。

  想想在座大人们绝不会让这事半途而废,拓跋圭无力地叹息,不顾众多探索的目光正审视著他们,他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扶她坐好,然后走回王座,心里暗中发誓,长平王必定要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阳光明亮,火焰熄灭,稳定心神后的若儿,却再也看不到消失的影像。

  她低头仔细查看每一片甲,发现其他甲上的纹路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代表运势的第九片甲,却出现了纵横错的复杂线条。

  她捧起那片甲,拓跋圭沉没血海的情景即刻浮现眼前,手中的甲也颤动起来,仿佛要飞离出若儿的手,使她几乎握不住它。

  她心念一转,知道这片甲将指引她破灾之路,于是赶紧改用两只手捧著它,将它小心地放在卦盘上。

  然后若儿静坐观看,所有人专注的目光都集中在卦盘上。

  太阳光照甲,它在卦盘上动,最后当它静止不动时,若儿看到它背上的图像与卦盘上呈现的图形相互连接,形成了一幅完整得像刻意描绘的山水图案。

  她凝视著这幅走势如同弯曲河似的图案,看到它的尽头正是南方,不由得心头一松:王上的选择是正确的!

  “怎么样?结束了吗?”长平王迫不及待地跳到她面前询问。

  “是的,结束了。”若儿指著卦盘。“就在这里,大人请看。”

  “我哪能看得明白?”长平王焦虑万分地命令。“你得宣布卜卦的结果。”

  她看了眼在阳光下虽然明亮许多,但依然有种怪异之气的大殿,大声说:“神灵保佑,国运在南。”

  一听到她的宣布,众人哗然,争相表达各自的意见。

  北部大人叔孙普洛笑呵呵地说:“牛川位于北,盛乐偏于南,如此看来,王上迁都盛乐是对的。”

  “有神灵保佑,我们尽早迁都盛乐吧!”另有大臣为王上的正确决定高兴。

  但在欣喜中也有杂音。

  侯辰就很不信任地说:“这怎么可能,王若儿说错了吧?牛川物产丰富,长平王在此经营多年,迁都等于是置国家于险境,还是暂缓为妥。”

  若儿再次指指自己未曾移动过的卦盘。“卦象在此,这是神灵给予的指示。大人们若有疑问,可自行察看,或请高人解释卦义,其他事,恕若儿无法回答。”

  略通卦术的郎逊等长老,走到桌前,仔细端详面前的卦象,纷纷点头。

  拓跋圭则迳自走来将若儿抱下地,对她说:“晏子在门外,你先回去休息。”

  “不行,她还不能走。”拓跋窟咄大声阻止,却对“魅眼”仍心有余悸,而不敢走近。

  “我说她可以走,她就可以走。”拓跋圭转身面对他的叔父坚决地说。

  拓跋窟咄指指卦盘。“可她还没有测完。”

  拓跋圭同样指指卦盘。“卦象就在那里,她也解释了卦义,大家都亲眼看到那是如何来的,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迁都盛乐,已成定局。”

  说完,拓跋圭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睨著他的王叔,看他还要玩什么花招。

  拓跋窟咄自然很不甘心,堵在门口不让人走。

  他们一个是王上,一个是王叔,各位大人们一时无所适从。

  “咳咳…”见他们剑拔弩张,中部大人郎逊出面做和事佬。“王叔,卦已经结束,王姑娘的事情也做完了,就让她离去吧!”

  “不可!”拓跋窟咄恼羞成怒地说:“中部大人难道忘记了,吾王陛下即位已经月余,王后妃嫔也选出多时,可王上迟迟忽视册封大典,不行大婚之礼,如今王若儿既然能替王上的运势占卜,也该为王上的婚典卜上一卦。”

  他的提议让若儿的心猛地往下沉,虽然知道王上成亲是早晚的事,可要她替他的婚事占卜,她还是非常地受不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拓跋圭一眼,见他正拧眉注视著他的叔父,微眯的眼里有火光在跳跃。

  “这…”郎逊迟疑了,他转身看看其他人,众人错愕的神情显示,他们也有同感。

  按说王叔的提议符合王族规矩,也代表联盟内大多数人的意见,可是此刻刚结束一个重大决策的祭祀,似乎并不适合马上谈论王上的大婚之事。

  大殿内响起拓跋窟咄颇具感情的声音。“各位大人,拓跋王族几经杀戮,如今血脉单薄,王上血统既然无误,就该按祖训即刻完婚。眼下王后嫔妃、婚宴用品、王宫寝殿等,可说万事俱备。迁都之前,何不替王上求神灵赐吉娶后宫,既可让我这个王叔沾点喜气,也可告慰拓跋先祖在天之灵呢?”

  他的话合情合理,令人难以反驳,当即有人赞同,其中自然是与拓跋窟咄关系密切的侯辰等人。

  这让拓跋圭恨得咬牙,但他不会因此被怒。

  “今天我累了,改吧!”拓跋圭平静地说著,等待拓跋窟咄让步。

  面对拓跋圭锐利如芒的眼神,大家都没有说话。

  但已经知道他与王若儿之间有深刻情愫的拓跋窟咄,绝不会放过这个实施阴谋计画的机会。

  他本是个阴险小人,一向只在背地里活动,可如今见王位离他越来越遥远,迁都也成定局,不由得着急。

  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法困住他,反而被他掌握了太多不利自己的证据,等他迁都盛乐,羽翼更丰后,不仅别再想控制他,而且很可能会被他除掉。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拓跋窟咄再也顾不了掩饰自己。

  堵著门,他状似关切地对联盟中地位最尊的四部大人说:“各位大人,如今魏国新立,强敌环伺,王上任重道远,本该以国家利益为重,舍弃私心,广结姻缘,早封王后以立国本,早纳妃嫔以隆香火,可是吾王至今一再拖延大典,拒绝按照祖制完婚。王上年幼无知,难道大人们就这样放纵王上谐戏荒唐,空置后宫,让拓跋王族后继无人吗?”

  他的话正是各位大人们的心头之忧,因此个个哑口无言地望着王上。

  拓跋圭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气逐渐堆积,尤其听到他用“年幼无知,谐戏荒唐”来形容自己时,更是恼怒。

  “王叔错了。”他冷然道:“本王并非不立后宫,也并非未择佳,只因近一个月来的血统之争,将此事搁置了。”

  听到他的话,在场镑人虽反应不一,但都松了口气,并同意他的说法。

  这一个多月来,王上和各位大人的精力,确实都在忙著寻找血统的证据上。

  “太好啦!”南部大人高兴地笑着对管迁说:“管大人,容臣稍后把后妃名册送上,请大人记录下来。”

  “不用了,那个名册作废。”  wWW.lAnMxs.Com 
上一章   魅眼王妃(上)   下一章 ( → )
《魅眼王妃(上)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魅眼王妃(上)》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魅眼王妃(上)》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