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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的老婆不是她  作者:郦洁 书号:22259  时间:2017/6/1  字数:10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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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的強光划破了无息的黑暗,突兀的光线惊扰了在黑暗中摸索的我。

  我一个挑眉,面有疑⾊地微睨着前的光源,耀眼的光芒为我驱退不少黑暗中的寒气;慢慢地,刺骨的凉意渐渐消退,我的⾝子也跟着温暖不少。

  为什么会有这道光?没有人肯回答我。

  失神间,我感到光源的靠近;陡地,一股強大的拉力拉走了我,把我的⾝体拉进了那一团刺眼的光源里。

  刺眼的光芒令我难受!我抬起手,想要遮住那些飞箭般的光束;不过,我本就是在⽩费功夫,一道道挡也挡不住的光线依然从我的指间滑过,直直地⼊我的眼中。

  我难过地合上双眼,静待光源的消退。

  半晌,诚如我所料那般,強大的光源体果真消失不见了!⽩⾊的天花板很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阵阵刺鼻的葯⽔味面扑来,使我有股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这里是哪里?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仍旧搞不清楚此刻的我⾝在何处;视线由天花板移至覆盖在我⾝上的被单,然后…我惊讶地发现到,我的⾝子居然躺在一张⽩⾊的病上。

  脑里的思绪全成一团,我仍不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生病了吗?还是出了意外?为什么我会躺在医院的病上?我静躺在雪⽩的单上,等待着某人给我个満意的答案。

  或许是老天爷刚好接到了我的祈求,一名医生打扮的老者正巧推门进来,闪着锐利之⾊的眸子顿时上我无助的目光,老者轻轻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朝我步来,说:“你好,蔚太太!你终于醒过来了。”

  老者伸出他的手,在我面前晃动着“你可以告诉我有几只手指头吗?”

  我微蹙着眉,出声回答他这个无聊到会令人打呵欠的问题,说:“三只。”

  好奇怪的问题!这个老人家怎么这样问我?难不成…他当我是⽩痴吗?真失礼!不自觉地,我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些了。

  “非常好,蔚太太。”他松了口气,一脸释然样“你没问题了。”

  问题?什么问题?我一头雾⽔,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可不习惯躺着对别人说话,于是,我要求他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过来扶我起?”

  “当然,蔚太太。”老者马上步向前,协助我坐起⾝来。

  这个小小的移动让我疼得不能言语,一阵阵难言的疼痛感就如同打上岸的嘲⽔般不停地从我体內肆出,我忍不住全⾝刺骨的疼意,轻轻地呻昑了一声。

  他塞了个枕头到我背后,面露忧⾊地问说:“你还好吧?蔚太太。”

  蔚太太?谁是蔚太太?这个陌生的称呼使我觉得不太自在。

  “你口里的『蔚太太』是我吗?”

  医生皱着眉头,点头答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扰了我原本就拼凑不太起来的记忆。

  我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一丝悉的回忆,很想要找出令我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股仿佛像是要将⾝体撕裂开来的疼痛却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我,硬是打散了脑海中一片片凌的回忆。

  我双手紧抱着头,痛苦地尖叫着:“好痛…我的头好痛呀…”

  一旁的医生被我突来的举动给吓着了“蔚太太,你别慌,冷静些!”

  处在剧痛中的我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呢?

  我紧咬着下,顿时,我尝到口中带着浓浓腥味、咸咸的体。

  冷不防地,房门被人给推开,一抹低沉且富有磁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里“这里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许医生,是不是我太太出事了?”

  悦耳的男低音微微驱散了一些疼痛。

  我顺着声音的源处,找到了那抹声音的主人…一个“貌若桃花、美”得连⾝为女人的我都自叹弗如的男人,视线与他的着,在略带点惊的目光中,我竟然淡忘了⾝体上的疼痛。

  深邃而动人的眸子令我难忘,眼前的他,是一个成稳重的大男人,像他这样的男人,实在很不适合拥有一双似女人般⽔汪汪的美丽眼眸,以及长的不象话、又翘又鬈的浓密睫⽑眼眸…就跟⽔底的黑珍珠一样黝黑动人,紧紧地捉住我所有的目光,美丽得⾜以引起女人们的嫉妒心,当然,连我也包括在內。

  最后,男人俊逸超凡的容颜尽落我眼底。

  天!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漂亮得过火的清俊脸孔?而且,这张好看的脸庞居然还是一名男人,为什么会有张比女人还要“丽”的脸孔?

  美丽的他让我忍不住起了少许疑心,他是不是…是不是女人所乔扮的?

  男人冰冷的视线与我的相对,我可以在他充満寒意的目光中找到一丝嫌恶感…嫌恶感?我呆了呆,男人的嫌恶感是因为我吗?我不懂!是我看错了吗?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率先移开了视线,眼底那抹冷冷的嫌恶感愈来愈浓煎;这一回,我瞧清楚了,那是一抹货真价实的嫌恶,他真的讨厌我!为什么?

  男人朝医生的方向步去,完全不看我一眼。半晌,他开口,是那种低沉悦耳的磁嗓音,但凛冽的口吻却冷得⾜以让人闻之发寒“许医师,我太太还好吧?”

  我太太?我倒菗口凉气,我是他的太太?这么说,他就是我的丈夫罗?我摇‮头摇‬,脑海中找不出一丝他的记忆,说得更明确些,我遗忘了我自己,也遗忘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我本就不知道我是谁,甚至连我怎么进医院的都不晓得,与我有关联的,恐怕只有跟前这名冷得跟块冰似的俊美男人。

  剎那间,我就像是个溺⽔的人,在汪洋大海中,寻获了可以维持生命的浮木般紧扑着男人的⾐襟不放,惊惶地出声问道:“你认得我是谁吗?认得吗?”

  男人皱着眉“这是你的新把戏吗?”他仍旧是那副没有什么情感的口吻。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放开他的⾐襟,双手抱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的名字,我的家人,我…我把一切全给忘了…”

  我感到眼前顿时模糊,泾热的⽔珠沿着我两颊滑落。

  “你这是在哭吗?”他斜倚着门,嘴角旁有抹嘲弄的笑容,冷道。

  好可恶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待我?顿时,我怒火横生,他冰冷的态度惹恼了我,盛怒中的我忘却了哭泣,怒气冲天地直瞪着他说:“你真过分!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假哭吗?”

  他未做任何回答,不过却要不相⼲的人离去。

  没多久,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他僵持不下。

  “好了!”他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般用力地关上大门,冷冷地说:“省省你的眼泪吧!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就别再演戏了。”

  他尖酸刻薄的言辞再次挑起我的怒火,他好过分!怎么可以用歹毒的字眼来刺我这个病人?我是真的记不得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总是认为我从头到尾都在说谎骗他?为什么?

  我抹去颊上泪痕,忿忿地说:“我没有在演戏!”

  “别再浪费你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你骗不了我的!”他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说吧!你演这场戏的目的为的是什么?我忙得很,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陪你玩游戏。”

  我气得全⾝发抖,双拳紧紧握着说:“我说过了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听清楚了吗?我没有!”

  他置若罔闻,继续接腔说着:“如果你演这场戏的目的是为了想跟我离婚,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的⽗亲也丢不起这个脸。”

  离婚?为什么?在我未失忆之前,我真的对他提出了离婚这个过分的要求吗?难道,我和他的关系真的恶劣到要走上离婚这条路吗?顿时,我一头雾⽔,脑海里的思绪更加纷许多。“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值得我为你支付赡养费。”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他残酷的回答伤了我,我的心好痛,汩汩如涌泉般不绝的泪⽔,像是开了闸的⽔库般难以抑止“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我是你的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地伤害我?”

  一瞬间,他脸上的冰霜似乎有消退的模样,但那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一层更冰更冷的寒霜取代他脸上原有的冷意“够了!别再对我耍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你要是喜玩,就让你自己去玩个够,我还有事要做,不陪你了,再见!”

  话声甫落,他转⾝就走,任凭我怎么喊叫,他也不曾再回头。

  丈夫冷淡的态度令我心寒,阵阵如刀割般的疼痛由心窝处传来,缓缓地在体內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为什么?他不是我的丈夫吗?为什么他对待我的态度会是如此冷漠?为什么?难道…难道我有愧对于他之处?霎时,我感到⾝子开始颤抖起来。

  我很想从一团混中找出答案,却丝毫无任何蛛丝马遗迹可循。

  莫名的心疼感不断地腐蚀着我的心,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我的两颊轻轻滑落,缓缓地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没来由地直掉眼泪,心痛得不得了,整个人陷⼊了一片哀伤的气氛中。

  又过了一天,我的主治大夫许医生证实我的确是丧失了记忆。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笑话!倘若,这笑话中的主角不是我,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的大笑一番。

  午后,我的⺟亲林美月曾到医院来探望过我。

  她是个体态十分娇小的女人,虽然已年过四旬﹝这是⺟亲对我说的﹞,但一张娃娃似的可爱脸庞,却使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的老态,脸上找不到一丝皱纹的她,仿佛‮妇少‬般娇动人。

  “大概是『欧蕾』用多了吧!”我想。

  然后,我从⺟亲的口中,重新认识了我自己。

  ⺟亲是商界大亨夏亚力的小老婆…也就是‮妇情‬的意思,她十分得夏亚力的宠爱,只要⺟亲一句话,夏亚力没有不右从她的,在夏亚力的心中,⺟亲的地位远远超过他明媒正娶来的子,夏亚力简直把⺟亲当作是女皇般地疼惜着。

  “女凭⺟贵”!照理说,⺟亲独得夏家太上皇的无限娇窄,做女儿的我,当然也会跟着受到一些平凡的礼遇,但其实不然,夏亚力并非我亲生的⽗亲,我只不过是⺟亲的小拖油瓶,我真正的⽗亲,早已在⺟亲答应委⾝于夏亚力的几个月前死于非命…一场车祸夺走了我生⽗的一切。

  顿时,⺟亲与我的生活随着⽗亲的噩耗而陷⼊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在没有任何亲友肯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娇柔无助的⺟亲为了要养活年仅六岁的我,终于在⽗亲的百⽇之后做下决定,⺟亲决定到某家知名的‮店酒‬中当陪酒的舞‮姐小‬,来养活那时候只会哭闹着找⽗亲的小女孩…我。

  夏亚力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与我的⺟亲相逢。

  他对我的⺟亲一见钟情,虽然他已有正吕惠玲…他与吕惠玲的婚姻是一椿企业与企业之间的联姻,两人只图利益,并无实质的感情,在商界上多的是这种组合的夫…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开始以鲜花、名钻的攻势,企图来惑我⺟亲的心,他想将⺟亲纳⼊怀中,当他夏亚力专属的地下情人。

  ⺟亲终究还是抵不住夏亚力热情的追求,不到月余,⺟亲就接受他的“帮助”答应做他的‮妇情‬;而夏亚力也同意负责我们⺟女俩的所有开销,直到我可以完全自力门户为止。

  就这样…我从“薛晓薏”变成了“夏晓薏”与⺟亲一起被夏亚力带进了夏家,展开了另一个全新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飞逝,漫长的⽇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在这段岁月里,我瘦小的⾝子开始菗长,平板的曲线也开始变得玲珑有致,不到几年的时间,我从不起眼的丑小鸭蜕变成与我⺟亲一样美丽的逃陟。

  但是,我的养⽗夏亚力,并没有因为我的外表与⺟亲愈来愈相似而喜过我,他极端地厌恶我,不肯与我亲近,只因我不是他与所爱的⺟亲一同孕育的小孩,所以他讨厌我,非常的嫌恶我,惹不是看在⺟亲的份上,他早就把我一脚踹出夏家大门,哪还能忍受得了我?

  直到我十八岁的那一年,下嫁给“蔚氏企业”的少总蔚子凡时…听⺟亲所言,我与蔚子凡的婚姻也是一场商业间的联姻,因此,我俩的感情并不如外界所传闻般地那样融洽…夏亚力才稍微给我些好脸⾊看,不再对我痛恨绝。

  “他大概是为了面子问题,不想让其它的人看笑话,所以才会硬挤出笑容,勉強自己对我好的吧!”我心里想着。

  一年后,我为蔚子凡产下一子,取名为蔚少庭;从那个时候起,不知是为了什么因素,我与蔚子凡过着分居的生活,彼此再也不⼲涉对方的任何行为。

  ⺟亲对我所说的一切,我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

  唯一令我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亲要说我憎恨着蔚子凡呢?

  我不懂!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并不讨厌蔚子凡…也就是我的丈夫,就算他昨天惹我哭了,我也不会对他产生反感,而且,我还很⾼兴他能够在百忙之中菗空到医院来探望我…⺟亲说他公事繁忙,很少有时间能够离开公司…顿时,我感到一阵热流通过我心底,我的心暖和起来。

  纷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我爱我的丈夫!我深深地爱着他!纵使他冷漠无礼,对待我简直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阵阵的罪恶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涌上心头,有抹声音在心中告诫着我,它要我千万别把我的心掏出去,要我千万别喜上我的丈夫蔚子凡。

  我不愿理会它,爱上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有罪恶感?

  我微微一笑,心忖:我一定很爱他,不然我不会在失忆之后,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又重新拾回对他的爱恋。

  思及此,所有的罪恶感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想念他的思绪。

  他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探望我?我好想见他,她想见他喔!为什么他还不来?

  呵!我轻笑出卖,惊觉自己思念他的行为就跟个花痴一般难看至极。

  我缓缓地伸了个大懒,不小心碰触到放在单下,一块冰冰凉凉的镜子,我拾起它,忆起这是⺟亲离去前我她要来的镜子,为的就是想要看清楚自己此刻的外貌;我把镜子稍微拿近了些,屏息一瞧,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陌生却长得异常美丽的脸庞。

  直盯着镜中丽的我,一记惊叹的呼声脫口而出,我仔细端详着镜中的亮丽人儿,这张动人的娇容颜真的会是我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看见的,如果真有谪仙,镜里的女孩无疑是这个名词的最佳写照。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对着房门轻声说道:“门没有锁,自己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国小制服的小男孩,男孩的轮廓和他是如此地相似,仿佛是用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令我不用多作猜测,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是我与他的独生子…蔚少庭。

  少庭面无表情地走向我,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冷漠神态令我吃惊不已,我睁大双眼,看着少庭带着一⾝寒气缓缓地靠近我,我忍不住心忖,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有如此冷酷的面容?他才几岁?六岁,或是七岁?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冷淡的神情?莫非…我暗自揣测着,他是受了⽗亲蔚子凡的影响?

  少庭的淡然令我心疼,我的儿子怎么会变得如此难以接近?

  他一本正经地站在我面前,开口说话的语气冷得可以令人牙齿打颤“妈妈,你好多了吗?”

  我果然没有猜错,他真的是我的独子。

  “你叫少庭没错吧?”我友善地对他笑一笑,继续说着:“妈妈很抱歉,因为意外的原故,所以妈妈把你给忘了,你该不会为此而责怪妈妈吧?”我试探地问,表情像极了因贪玩而闯祸的小女孩,无辜地笑着。

  一抹惊讶的眸光蓦然闪过少庭的眼底,这抹光芒虽然稍纵即逝,不过我却瞧得一清二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少庭会有这种怪异的反应?

  带着満肚子的疑惑,我提出了问题:“怎么了?是妈妈说错了什么吗?”

  “呃…”少庭顿了顿,脸上微愕的表情限即被最初的漠然给取代,第一百零一号的神情又挂在他的脸上,答说:“没有!”

  我不以为然,轻拍沿笑道:“既然没事就别站在那里说话,来,坐这里,跟妈妈聊天。”我有好多事想问问他。

  “聊天?”少庭睁圆了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地滑稽。

  “不想跟妈妈聊天吗?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你真是一个不孝的小表!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失忆的妈妈呢?”我掩面而泣,菗菗噎噎的哭泣声令少庭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我。

  我把脸蔵在手掌底下偷偷地笑着,少庭的反应令我窃喜,我太不喜自己的儿子寒着一张脸与我说话,所以,我要打破少庭脸上那层厚厚的寒冰。

  我満意地微笑着,从少庭呆愣的表情看来,我想我是成功了。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有点坏心,怎么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要欺负,不过,那份內疚很快地就让我给抛开了,儿子本来就是解闷用的,如果儿时不好好地捉弄他一番,等儿子长大了以后,他会怪你不够疼他呢!

  少庭脸上的呆样如同昙花一现般,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宛如僵尸般的面孔,视线依然是冰冷的。

  然后,他在沿上坐了下来,出声问道:“知道了,妈妈想聊些什么?”

  我闻言差点吐⾎!暗斥道: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怎么说起话来还是那种冷得可以让我牙齿打颤的语气,而且…连死鱼脸都摆出来了,一张没啥表情的脸孔就好像是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真不可爱!

  “臭小子!”我轻拧他的鼻,继而又了他梳得极为整齐的短发“瞧你答得多委屈呀!是不是要外人以为我正在待你呀?”

  这般亲昵的举动又惹来少庭一脸的愕然,我狐疑地盯着他,再也忍不住満腔的好奇心,轻声询问着说:“你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嘛要那样看妈妈?”

  “你…你不太像是妈妈。”少庭答得很小心,好像怕我会为此而迁怒于他似的“因为…因为妈妈从来就没有对少庭这么温柔过,妈…妈妈从不曾找少庭聊过天,也不会…不会少庭的头发,妈妈是…是讨厌少庭的。”

  少庭酸酸楚楚的声调柔化了他脸上的寒霜,卸下了冷漠的面具,那副想哭又不敢放声大哭的可怜模样教我看了真难过,真为他感到心疼。

  此时,眼前的少庭就跟平常七、八岁的小孩般闷声地直哭着。

  他的泪意吓傻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少庭心中竟是这么没有人的⺟亲。

  天!我怎么可以狠得下心来伤害这个讨人喜的孩子?我怎么可以?

  我觉得自己好坏!好‮忍残‬!好讨厌以前那个还未失忆前的自己!

  心疼地拥他⼊怀,我轻拂着心爱的儿子的发丝,说:“可怜的少庭,妈妈怎么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来?你是妈妈最心爱的小宝贝,妈妈不该这么对你的,妈妈好可恶!好坏心!妈妈跟你保证,以后妈妈会很疼少庭,会很爱少庭的。”

  “不要净说一些欺骗小孩子的好听话,他会信以为真的。”

  子凡的声音自门的方向传来,我抬起头望着斜倚在门上的他,虽然很⾼兴能够再见到他,但他带着嘲讽的口吻却惹来我难抑的怒火,我不悦地横了他一眼,反驳说:“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你不疼少庭吗?”

  自我清醒后,今天还是第一次与我的儿子打照面。

  在记忆中,虽没有儿子少庭的可爱⾝影,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曾厌恶过他的情绪,我喜我自己的儿子蔚少庭。

  没错!我承认少庭的反应是奇怪了点,一张小脸上总是会不定时地挂上冷冷的寒霜,可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又怎么会狠得下心来伤害他呢?真搞不懂我以为是怎么想的,神经!

  天底下没有一个⺟亲会去讨厌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又是像少庭这般出⾊俊秀的小男孩,我疼惜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呢!

  “爸爸!”原本小脸上布満泪痕的少庭,在见着子凡俊逸的⾝影后,马上挣脫出我的怀抱,绽出一抹令人难以忘怀的灿烂笑靥,朝子凡的方向奔去。

  这抹耀眼的绚烂笑靥是我所不曾瞧见过的!

  突来的笑靥使我惊讶地张大了口,我不可思议地圆睁着眼,直盯着子凡弯下⾝去抱起了他的爱子少庭,然后在少庭的颊上轻轻印下一吻,问说:“下课了吗?来看妈妈?”

  子凡虽是对着少庭说话,但他冰冷的视线却是停留在我⾝上,子凡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似乎是在取笑我此刻滑稽的模样。

  在他的盯视下,我连忙收起窘态,好奇地盯着正在子凡耳旁低语的少庭。

  少庭的声音好细小,小到无论我怎么用心听,也听不见他们⽗子俩在说些什么;霎时,我有种被伤了心的感觉,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的?为什么要把我摒弃在一边?为什么少庭不肯让我听见?

  “是这样子的吗?”子凡脸部的表变得柔和许多,这种突来的转变让我整个人完全看呆了“那么…你应该感到⾼兴才对,是不是呢?”

  “嗯!”少庭用力地点了个头,脸上耀眼的笑意仍未减分毫。

  为什么要⾼兴?为什么不把喜悦与我分享?一想到这里,我竟难过得想要大哭一场;然后,子凡将注意力转向我,视线在剎那间又冰冷起来。

  为什么子凡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少庭总是不肯多亲近、亲近我?对他们⽗子俩而言,我既是个子,也是个⺟亲,是他们最为亲密的家人啊!纵使这是一椿商业联姻,纵使我以前曾有过许多的不是,但是如今的我都已经记不得了,难道他们还要记恨记到现在,硬是不肯原谅我?

  以前的我真的可恶到让他们这么深恶痛绝?为什么他们非得要用一堵冷墙来隔离我?为什么要拿冷漠来对待我?为何不肯对我和颜悦⾊?为何不肯亲近我?

  我不懂!真的不懂!

  “你觉得如何?好多了吗?”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冷得令我打颤。

  子凡这般不带任何情感的口吻使我气愤,他为什么不能再温柔一点?为什么非得要用那张好像是欠了他几百万的臭脸跟我说话不可?,

  我像是在赌气般地应了回去,想纾解一些流在我体內的怨气“非常好!死不了的。”

  “很好!我已经替你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家吧!”

  他真是一个该死又自负的臭男人!他就这么的确定我会听他的命令行事吗?我是他的子,可不是他所豢养的宠物,他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意愿;自作主张地就为我决定好了一切,真是…真是可恶透顶!这个蔚子凡…我的“好”丈夫,他当我是三岁孩子般好骗、易安抚,玩弄我于股掌间吗?

  见我没有任何动作,他问:“怎么还不下?不想回家吗?”

  也许是我多心了,刚才我好像瞧见了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怒意。

  “是谁说我不想的!”哼!我还在生气呢!

  “既然想,为什么还不动呢?”又是那对带着寒意的双眸。

  “我要你过来抱我,不然我就不回去!”

  “你要我过去抱你?”我的要求令他圆睁了眼,在没有任何神情的面孔上,一抹难得一见的惊讶神⾊陡然出现在子凡的颊上。

  不错嘛,很有“人”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不会被任何事给吓倒哩!想不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能够昨倒他,看样子,是我⾼估他了。

  “不行吗?我可是个病人,病人最伟大!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见他如此,我更肆无忌惮地撒娇下去。

  “你不是最讨厌我碰你的吗?”子凡神⾊有异地说。

  我以前这么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如果我曾说过这种话,那么我道歉,现在就收回,OK?”

  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他找任何理由来拒绝我这要求。

  我想,在我未失忆之前一定是个很骄蛮的女人,不然他们的反应也不至于会如此地怪异;可是我都已经记不得这些了,难道他们非得这么跟我计较不可吗?”

  不管了!无论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女人,是蛮横也好,任也罢!反正,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许任何人去追究,就连子凡也一样!

  我想重新再活一次,子凡脸上的寒霜令我心痛,少庭颊上那抹不开心的笑容让我心疼,从现在起,一个全新的夏薏就此诞生了!

  见子凡不主,我有些恼怒地叫道:“你到底肯不肯嘛?”

  子凡犹豫了一会儿,说:“肯!我肯!这下子你该⾼兴了吧?”

  言毕,他放下怀中的儿子。

  儿子朝我飞奔而来,子凡则带着一脸古怪徐徐地向我走近。

  一会儿,子凡站在边,大手用力将我整个⾝子环抱起来。

  我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既満意又得意地朝儿子炫耀说:“委屈你了,儿子!你用走的吧!”

  子凡与少庭皆怪异地瞪着我瞧,我不加理会,催促着他走出病房,怀着‮奋兴‬的心情离开我待了两天的医院。  wWw.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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