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珍珠令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珍珠令  作者:东方玉 书号:22668  时间:2017/8/10  字数:33215 
上一章   ‮龙黄捣直】章五廿第【‬    下一章 ( → )
 黄龙,就在黄龙岩下,本来是一座高大的府。如今口经炸药炸毁,黄龙岩数十丈高的断崖,也被震得倒坍下来,黄龙前,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巨石,几乎已把石堵死。凌君毅掳起袖管,功运双臂,搬开了几方巨石,才能侧着身子,从石中缓慢行进。黄龙里自然全炸坍了,一座高大的府,全被大小石块所堵。但黄龙石质较为坚硬,虽然倒塌之处甚多,形轮廓仍在。软轿之中,除了炸药,敢情还藏有油类,爆炸之后,引起燃烧,而且火势随着往注。

  凌君毅目能夜视,但身后丁峤和公孙相到了此时,已是寸步难行,凌君毅从怀中取出骊龙珠,托在掌心。黑暗之中登时发出一团白珠光,可以照亮一二丈远近。凌君毅一路察看石壁上被烧焦的痕迹,迈步朝后寻去。当然,有许多地方,仍须搬开石块,才能勉强行过。丁峤紧随在凌君毅身后,低声道:“总座,属下帮你搬运石块。”公孙相道:“兄弟也来。”三人一路搬开石块,深入后,虞美人带领二十个花女走在最后,与前面三人保持一段距离。黄龙占地极大,此处已是深入山腹,前被炸药震坍,到了这里,炸坍的地方已经不多。有几处石室,还算完整,却发现了一二十具屍体,这些人全身并无伤痕,那是因前火势太炽,窒息而死!凌君毅不觉足下一停,说道:“看来此处已到尽头了。”公孙相道:“但勾老大明明说这里有一条秘道。”凌君毅道:“如果另有秘道,这些人就不会窒息而死了。”丁峤道:“咱们再找找看。”说话之时,凌君毅已经举步朝右首一间石室走去。

  公孙相叫道:“凌兄,这石壁上有字。”凌君毅举着掌中明珠,朝壁上一照,果然看见门口石壁上钉着一小方木板,上书:“静室,止擅入。”丁峤道:“这可能是郝飞鹏平练功之处了。”凌君毅心中一动,立即举步朝室中走去。这间石室装着一道木门,里面相当宽敞,四壁围以金黄的帐慢,上首靠壁处,放一张黄漆木上被褥俱全。整间室中,除了这张木之外,就别无—物,愈显得石室宽大,而且有空的感觉。室顶大概受到山岩震动的影响。有一大堆砂土掉了下来。

  公孙相目光转动之际,右手长剑挑起一幅黄幔。丁峤并不怠慢,同样“唰”的一声,铁骨折扇一挥,把木对面的一幅黄幔撕了下来。这一撕,只听他口中忽然惊啊一声,道:“在这里。”凌君毅闻声看去,果见石壁中间,似有一道门户的痕迹!所谓“痕迹”本来这里是整块石壁,但如今出了一个长方形的裂,极似一道暗门。丁峤话声出口,已经伸手推去。凌君毅想到此处既有暗门,可能设着埋伏,要待出声阻止,已是不及,但丁峤用力推了一把,石门却是丝毫没动。

  公孙相跟着走了过去,仔细察看了四周裂,又用手推敲了一阵,才道:“这是一道暗门,大概不会错了。”丁峤道:“看情形,一定另有开启枢纽,这枢纽自然就在这间石室之中,咱们找找看,也许可以找得到。”公孙相道:“丁兄说得不错,这道石门,本来可能出入均由机关操纵,应该不会让人看出门户的痕迹,更不会有裂的。但经方才黄龙口一阵爆炸,山崖倒坍,此处受到巨大震动,才发生了裂,只怕连操纵石门的机关,也被震坏了。”丁峤道:“你是说此路不通了?”公孙相道:“可能如此。”凌君毅道:“既有门户,咱们就不妨推推看,也许推得开。”公孙相接着道:“只怕不容易推得开。”凌君毅道:“让兄弟来试试。”随着话声,把掌中“骊龙珠”递给丁峤,道:“丁兄,你拿着珠子。”丁峤接过明珠,一面吃惊道:“总座,这道石门不下数百千斤,如果连着机关,无异生了一般,如何推得开来?”凌君毅微微一笑:“石门由机关操纵,自然无法推得开,但公孙兄说得不错,此门启闭的机关,已因山壁受到巨大震动,已被震坏,才会发生裂痕。机关既被震坏了,也许就可以推得开。”说话之时,左脚跨上一步,掳起袖管,伸出一双修长白哲的手掌,按在石门之上,默运功力,缓缓朝前推去。

  公孙相看他真的要推,在旁说道:“凌兄小心,别岔了气。”凌君毅回头笑道:“不妨事,兄弟只是试试而已。”丁峤手中拿着骊龙珠,侧脸看去,但见凌君毅双手按在石门之上,静立不动,但他一件青衫,已经渐渐飘了起来,有如灌足了气一般,心头暗暗惊异,忖道:“总座年纪比自己还要少了几岁,这一身功夫,自己当真望尘莫及。”正在心念转动之际,只听凌君毅舌绽雷,大喝一声,双手使劲往外推出。紧接着但听石壁间起了一阵格格轻响,那是铁条绷断之声,石门已经缓慢的朝外开启。

  公孙相目中神采飞扬,惊喜道:“凌兄这份神力,真是举世罕有。”丁峤更是睁大双目,咋舌道:“总座这是什么神功?竞有这般大力,真的把石门推开了。”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已把石门全部推开,双手一松,一身被真气鼓起的情形,也缓缓垂下,面不改,只是徐徐吁了口气,笑道:“兄弟推开一道石门,哪能称得上什么神功?”丁峤把手中明珠递还给凌君毅。一面说道:“总座,属下今晚算是开了眼界,但总座方才使的是什么功夫,总得告诉属下吧?”凌君毅撰道:“丁兄一定要问,兄弟只好说了,兄弟使的是“金刚心法””丁峤道:““金刚心法”这名称属下听都没听人说过。”公孙相道:“凌兄一身所学,出于不通大师,自然是少林绝艺了。”在他们停留之时,虞美人已经率领二十花女跟了上来,凌君毅又向她们代了几句。石门外面,是条黝黑的甬道,不太宽敞,只能容得两人并肩而行。凌君毅当先跨出,只觉地道中曲折甚多,不但丝毫没有霉气而且有清新寒风,面吹来。他手托明珠而行,约摸走了二三十丈光景,吹来的寒风,愈见冷峭,甬道已到尽头,面是一排石级。凌君毅加快脚步,拾级而登,走了百级左右,石级已尽,面出现了—道门户,门外隐隐似有天光。凌君毅心头暗道:“莫非已经到了地头?”心念一动,立即收起明珠,揣入怀中。

  公孙相紧随而上,低声问道:“凌兄可是发现了情况?”凌君毅微微摇头道:“没有,这里有一道门户,隐隐可见天光,可能已到地头。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莫要惊动了对方。”公孙相道:“凌兄说时是。”凌君毅话声一落,举步朝门外走去。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地身后而出。一齐跨出石门。但见石门之外,竟是一个只有十数丈见方的井形峡谷,四周是壁立百丈的峭壁。仰首向上看去,正如坐井看天,可以看到的青天,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方。

  这是一个天然的小天井,地上光滑平整,打扫得一尘不染,左右两边石壁之下,各有一条长形石凳。对面一座石壁之下,却有两座石口无门,看去黑黝黝的,看不见其中景物,也听不到半点人声。黑暗,死寂,好像是豆古无人的,在黑夜之中,更有些寒飕飕、森森的感觉。从黄龙地道而来,到了此地,一分为二,出现了两个,不用说,这可能是通向青龙、飞龙两堂的秘道无疑。

  凌君毅脚下略为趋超,自己主要是为了救人而来,只不知方如苹、唐文卿被他们囚在哪里?公孙相跨上一步,低声道:“凌兄,这两个石,可能是通向他们青龙、飞龙两堂的秘道了。”凌君毅点点头,沉道:“兄弟在想,这两个,咱们该从哪一个进去?”丁峤道:“总座志在救人,这个石里找一找,回头再找那一个,反正总得把人救出来。”随着话声,举步朝左首一个走去,说道:“总座,现在该由属下打头阵了,这座石之内,可能布有机关埋伏,属下还略懂皮。”凌君毅只得让他先行,一面仍然把那颗骊龙珠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丁兄带着此珠,一切小心为上。”丁峤接着珠子,道:“属下省得,决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护住前,朝左首石走入。

  凌君毅怕他有失,跟着他身后走去,公孙相则跟在凌君毅的身后,作为断后。三人一路向前行走,转了两个弯,中更是黑暗,但丁峤手上托着明珠,发出一团柔和晶莹的珠光,在黑暗之中,老远就可被人发现。凌君毅暗暗叮嘱道:“丁兄要运气戒备,慎防暗中有人偷袭。”丁峤笑道:“总座放心,只要发现有人,属下自会先发制人。”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知晓自己一行,此时已经深入腹地,不论对方是否有备,现在一步步地接近他们堂址,都可能有人把守,或是遇上巡逻之人。自己走在前面,手上又有发光的夜明殊,所谓敌暗我明,随时都能遇上强敌施袭。因此,这一路上行动之间,十分小心,一手执扇,耳目并用,搜索行进。这样又走了十几丈远近,始终不见有人拦截。丁峤忽然脚下一停,低声说道:“总座,属下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凌君毅道:“丁兄必有所见。”丁峤道:“这条山腹秘道,不论通向何处,都是他们山腹要地,自该有严密的守备,这里防备太松懈了,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凌君毅点头道:“丁兄说得极是,兄弟也有此感。”公孙相接口说道:“也许帮主或是副帮主率领的人,已经和他们正面发生战斗,无暇顾到山腹秘道了。”丁峤道:“也许是郝飞鹏已经逃来此地,发觉我们追踪寻来,有赢咱们深入。”凌君毅道:“都有可能,但我们已经到了此地,纵有埋伏,也得闯他—闯了。”丁峤道:“总座说得对,就是龙潭虎,咱们出闯定了。”大步朝前走去。甬道转了个弯,似是已到尽头,前面地势忽然开敞,不,前面忽然有了光亮。

  丁峤为人机警,他原是贴着石壁,搜索行进,骤见前面有了灯光,立即身形一停,把手中托着的珠子一把握住,朝后递去,低声道:“总座把珠子收了,前面已有灯光。”凌君毅接过珠子,揣入怀中。这一瞬工夫,丁峤已经侧着身子,闪到甫道口,背脊紧贴着石壁,偏头接着石壁,朝外看去。甭道外面:是一座十来丈方广的石室;也有些像一片广场。因为正面有两扇铁门,门上安装着两个门环。

  铁门紧紧闭着,左右两边,各有两盏琉璃灯,灯下站着一式紧身青衣的四个佩剑武士。灯光虽是并不太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这两盏灯,已足可照得这十来丈方广的大石室,清晰可见。丁峤暗暗皱了下眉,他估计从自己隐身之处,和对方相距,少说也有十一二丈,要想突施袭击,除了强弓劲弩,任何暗器,也够不到他们。这时凌君毅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丁峤道:“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地头,前面有四个人,守卫铁门。总座稍待,让属下先去把他们解决了。”话声甫落,双肩一晃,人已朝外掠了出去。

  他身形堪堪掠出,站在铁门两边的四个青衣汉子立时警觉,有人沉喝一声道:“什么人?”另一个喝道:“站住。”丁峤身法快速绝伦,在他们喝声之中,已经直欺过去,到了离铁门三丈来远。左右两个青衣汉子也在此时,一左一右闪身拦住去路。左边一个喝道:“你从哪里来的?”丁峤脚下一停,故意息着一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是报讯来的…”右首一个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丁峤手中拿着折扇。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是黄龙堂巡主丁峤…”话声未落,铁骨折扇巾无声无息出两点寒芒,直向两人咽喉袭去。那两个青衣汉子不防丁峤有诈,同时距离又近,等到发觉,已是不及,双双往后便倒。

  另外两个汉子,瞥见同伴倒下,不觉吃了一谅,怒喝道:“好小于,你敢到这里来撒野。”同时掣剑在手,纵扑过来。

  丁峤朗笑一声,候地后退半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笑道:“两位来得正好。”他这柄铁骨折扇,每铁骨之中,都藏着细如牛的淬毒飞针,这一打将开来,手腕轻轻一抖,一蓬飞针,就像扇形般而出。两个青衣汉子堪堪扑到,双脚还未站稳,就被飞针打中,一声不作,双双跃坠下去。这一手,当真快捷无比。丁峤折扇一收,不觉哈哈笑道:“原来是些不堪一击的东西。”凌君毅、公孙相跟着掠出。

  虞美人和花女们还没有跟上来,凌君毅三人一路留下了记号。凌君毅目一掠两人,问道:“他们都死了么?”丁峤道:“他们中的都是要害,已经毒发身死了。”凌君毅道:“兄弟方才忘记告诉丁兄,咱们应该留一个活口才是。”丁峤道:“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到。”公孙相抬目望望两扇铁门,说道:“这里不是青龙堂,就是飞龙堂了。方才丁兄出手太快,以致他们无法回身报警,如今铁门紧拾陸k闭,只怕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丁峤笑道:“这个容易,他们在门里站岗,若是发生紧急之事,自然有报警的设备,咱们仔细查看就是了。”说着举步走了上去,仔细在两边石壁和两盏琉璃灯察看了一遍,觉得并无可疑之处。公孙相跨上一步,举手握住左首门上的铁环,朝左右轻轻旋动。他这一旋,发觉铁环居然随手旋动,心头不觉一喜,说道:“在这里了。”话声出口,试着朝左旋了三转,就在他旋动之际,耳中隐隐听铁门内起了一阵极轻的金铁之声。

  公孙相何等机警,立即松手,口中低喝一声:“丁兄速退,这铁门之中,可能有什么埋伏。”身形向后跃退出去一丈来远。

  丁峤也是十分机警之人,没待他说完,已经跟着往后跃退。凌君毅依然站在原处,微微一笑,目光盯注铁门。果然,就在公孙相后退之际,石壁间起了一阵轧轧轻震,两扇铁门,已经缓缓开启。门内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望去好像是一个院落一般!铁门开了,在它开启之时,并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出。公孙相站在凌君毅身边。等了半天,口中不觉轻“咦”—声道:“不对啊?”丁峤道:“公孙兄觉得哪里不对了?”公孙相道:“这两扇铁门上,共有两个铁环,应该是两边一起旋动,铁门才会开启。兄弟只旋动了左门上的铁环,那该是触动机关,就会有埋伏出现才是。”丁峤笑道:“也许是咱们盲人骑瞎马,撞对了,左首铁环是开启铁门的机关,如果旋动的是右首那个铁环,才会触发埋伏。”公孙相看看门内确实无动静,才点点头道:“丁兄说得也是。”凌君毅笑道:“兄弟只知丁兄尊师外号神扇子,索有巧匠之称,想不到公孙兄更对机关埋伏也是内行。”公孙相道:“凌兄过奖了。家师有一位朋友,于消息之学,昔年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后来为了避一个仇家,远走漠北,和家师时相过从,兄弟随侍家师,听到了一些皮而已。”丁峤接着笑道:“总座大概还不知道呢,家师当年虽以一柄铁骨折扇驰名江湖,但只以招术取胜,扇中并无花样。据说有一次在对方一双子母圈下吃了大亏,从此发愤研究机关消息,尤其对暗器一道,独具心得,在一柄铁骨折扇之中,可藏三十六种细小暗器,使人目力难辨,遂博得神扇子的雅号。属下从师较浅,连家师的皮都没学到,连这柄铁骨扇还是家师替我制的,至于一般机关埋伏,也只不过是平听家师说过一些罢了。”凌君毅笑道:“就是如此,二位也比兄弟强得多了,我对此道可说一窍不道。”口中说着,双目一直注视着铁门内的动静,他目能夜视,门内虽然一片黝黑,但依稀仍可辨认!入门处,极似一个小院落,面有三级石阶,阶上极似一间宽敞的客厅,因相距已远,而且里面是一片黝黑,只能隐绰绰地看到一些椅几,这半晌时光,里面依然沉寂如死,闻无一入。

  丁峤已是不耐,说道:“总座,看来此处确实不像有人,咱们可以进去吧。”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焉得虎子?我们自然要进去,只是大家还以小心为上。”说完,当先朝铁门中走入。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后,走入铁门。

  凌君毅因门内太黑暗,仍然取出“骊龙珠”照路。缓步走到院中,目光朝四下扫视。但见这里虽是山腹石窟,但形状却与天井无异,正待举步朝阶上走去,突听身后忽然响起“砰”的一声,两扇铁门,已经自动关上,眼前登时暗得一暗。

  公孙相急忙回头瞧去,沉哼一声道:“咱们果然中了埋伏。”话声刚落,天井上空,已然撒下一片铁网,当头直落,把三人一起罩住。公孙相、丁峤应变极快,就在铁网罩落之时,已然掣出兵刃,朝网上击去。哪知这片铁网,敢情是百炼钢制成,不但坚韧,不受刀剑,而且每一个网眼之间,都接着倒刺。你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倒刺就钩止衣衫、发髻,越是挣动,被钩住的地方也越多,公孙相、丁峤两人手中空自执着兵刃,这一所动,手臂、肩背、发髻全被倒刺钩住,连兵刃都无法*动。只要你再挣动一下,倒刺就会钩入你的里。只有凌君毅静立没动,虽被铁网罩住全身,但他身上被倒刺钩却较少,纵有几处也被钧住,那是因为公孙相、丁峤两人挣动之故,铁网受到波动,才钩上了凌君毅的肩背。

  丁峤又急又怒,但他总究是神扇子的门人,发觉不对,立即停住,口中道:“总座,咱们这可怎么好?”公孙相已然怒声喝道:“黑龙会鼠辈,有种就站出来和咱们拚个生死存亡,这般暗施狡诈,乘人不备,算得哪一门子人物?”凌君毅凛立不动,淡淡一笑道:“公孙兄、丁兄怎的如此沉不住咱们们虽被网住,但这里并没有人,喝叫又有何用?此时更宜保持沉着,所谓处变不惊,能以不变应万变…”他心中毫不慌乱,他已经有解决办法了,何况还有虞美人和二十个花女在后面,很快就能赶到。

  “好个以不变应万变。”笑声起自厅上,紧接着眼前一亮,厅上的炷火,同时燃起:只见石阶上,同时出现了三人。中间一坐着黄龙堂主郝飞鹏,他左右是两个绣飞龙的汉子,看去都在四旬以上。石介两边,是八个身着青色劲装,手执狭长淬毒长剑的大汉。

  郝飞鹏深沉一笑道:“凌君毅,你能寻到此地,果然不错,但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手心。”说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

  凌君毅发髻、肩头等处,自然也全被倒刺钩位,但他依然凛立不动,冷冷说道:“郝飞鹏,你认为凌某已经被你困住了么?”郝飞鹏大笑道:“难道你还想逃得出去?”凌君毅目中芒陡,朗笑道:“区区铁网,你认为就能奈何凌某了么?”在他说话之时,身上一袭青衫,好像灌满了风,忽然鼓了起来。因为青衫的鼓起,就把缀满倒刺的拾陸k铁网也撑了起来,他右手迅快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但听呛然龙,一道光应手而起,轻轻一圈,已把身前的铁网削断,剑光绕身一匝,身外铁网一续而断,纷纷跌堕地上。

  郝飞鹏见状大惊,口中失声道:“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左首青衣汉子冷笑一声,举手一挥。只听八个青衣大汉同时发出一长啸,分由八个方向,朝凌君毅扑来。

  凌君毅手中巨朗剑向外一挥,封住了三个方向,青虹吐,森森剑气,直肌肤,八个青衣大汉每人都感到凌君毅挥出的剑势,好像是朝自己刺来的,不待剑光近,纷纷往后跃退。凌君毅身形轻旋,带动剑势,挥手之间,便已削断了公孙相、丁娇两人身上着的铁网。公孙相一下出铁网,有如猛虎出押,口中大喝一声,身形一仆,狼形剑如毒蛇吐信,挥剑抢攻过去。

  丁峤更不打话,双足一蹬,折扇霍然有声;幻起一片扇形般的清光,反击过去。这八个青衣大汉,剑法纵然凌厉,但公孙相、丁峤这一展开手脚,岂同等闲?几招下来,就占有优势,把八人得退避不迭。凌君毅返剑入匣,身形一晃,退出数步,背手站在一侧观战,也不出手相助。公孙相的“狼形剑”一经展开,窜来窜去,剑发如风,每一剑,刺的都是致命的大,使人防不胜防。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候开候合,开时如开山巨斧,纵劈横削,阖时如点锄、判官笔,敲敲打打,专找人家经下手。这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高手,剑扇联手,这小天井似的石室中,尽是剑光扇影,把八个青衣大汉的攻势了下去。

  那八个青衣大汉久战两人不下,反而被迫落下风,自然也急怒攻心,放弃了本来联手合搏的阵势,各出绝招抢攻。刹那之间;八支长剑划起一条条灰暗的剑影,朝两人袭来,这一阵抢攻,因为不受阵势的拘束,攻势大见凌厉,公孙相、丁峤两人,也立时陷入四面围击之中。丁峤怒喝,铁骨折扇一抖,出两支毒针,当前两个大汉,在搏斗之中突然无声无息地倒地死去。其余六人眼看同伴身上无伤,忽然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心头方自一凛!公孙相长剑一转,惨啤乍起,长剑从另一个青衣大汉透腹而过,鲜血,当场气绝。八个青衣大汉,顷刻之间,死去三个,剩下的五个虽在挥剑恶斗,但锐气已减。攻势也大大的削弱。

  公孙相、丁峤两人,一剑一扇,声势陡盛,得五人连连退避不隧。这时,虞美人和花女听得打斗声,已经跟了上来,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形,已经纷纷撤出长剑,准备动手。凌君毅挥挥手,表示暂时不用。站在阶上的两个青衣人互望了一眼,只听左首那人沉声喝道:“住手。”五个大汉本已情势危急,但因为首之人没有命令,不敢擅自退却,此时听到左首青衣人的喝声,立即纷纷跃退。

  公孙相长剑一收,冷笑道:“阁下可是想亲自下场,试试公孙大爷的剑法么?”丁峤拆扇一指右首青衣人,大笑道:“你也下来,试试丁大爷的扇招。”左首青衣人冷哼道:“就凭你们“天狼剑”、“天垦扇”这点功夫,也想在这里逞强么?”公孙相大笑道:“不信,二位下来试试就知道了。”左首青衣人回头朝右首青衣人道:“二弟,你下去把这两个狂妄小子收拾了。”右首青衣人答应一声,抬手掣出一柄呈乌黑的阔剑,举步走下石阶,冷冷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么?当然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要一起上,我也无所谓。”公孙相一个仆步,了上去,笑道:“阁下很狂,你一个人下场,自然是公孙大爷奉陪了。”右首青衣人大刺刺地道:“凭你一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公孙相大怒道:“你是不是我的对手,还不知道呢。”刷的一剑,斜刺而出,但见寒芒闪动、幻起三朵剑花,分指对方三处大。“天狼剑法”出手奇快,而且专攻侧面,令人大是难防。

  右首青衣人确有惊人的武功,左手一挥,推出一股无形的潜力,住剑势,冷笑道:“你也接我一剑。”阔剑一挥,面就劈。他出手并无招式,但一道剑影堪堪劈出,立时有一股森森剑风,应剑而生!公孙相长剑陡然收回,疾快地向旁侧闪去,他“狼形步”身法轻灵,一闪之间,本已让开对方劈来的剑势。但哪知右首青衣人身子轻轻一旋他那柄阔剑,却是原式不变,依然朝公孙相面劈来。他出手并不太快,正因剑势原式不变,是以这劈下的一剑,此时离公孙相已不到二尺。公孙相心头一惊,非同小可,一时无暇多想,长剑上,使了一招“天狼参斗”朝他阔剑架去。

  双剑击,响起“当”的一声大震,右首青衣人岸立不动,公孙相直震得右臂酸麻,脚下连退了三步。这是他出道以来,除了败在凌君毅手下。还是第一次遇上劲敌。公孙相原是心高气傲之人,第一招上,被人震退了三步,一张俊脸不涨得通红,一退候进,右腕连抖,长剑连发三招。这三剑,自然是“天狼剑法”中最狠最毒的杀着,剑如灵蛇,快得像惊霆闪电,令人眼花缭!右首青衣人冷冷一笑,左手阔剑,同样连发三剑封住公孙相剑势,左手却施展空手夺剑的招法,直向公孙相握剑右腕上抓去。此人武功诡异,剑招看去朴实无华,却内藏奥!尤其这一记夺剑手法,更是十分古怪,融合了擒拿和斩经截脉、空手入白刃等手法,不容公孙相有变招的机会。

  公孙相若不后退,手中长剑就非被对方夺下不可。自己刺出三剑,全被对方阔剑封死,此时一见对方伸手夺剑,心头更是冒火,陡然飞起一脚,朝他左腕踢去。就在此时,但听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说道:“公孙兄速退。”公孙相听出是凌君毅暗施“传音入密”指示自己机宜,但此时左足已经飞起,踢了出去。但见右首青衣入抓来左手,手背轻轻在公孙相脚背上碰了一下,五指勾曲,仍然直抓公孙相右腕剑柄。公孙相但觉脚背如中铁石,奇痛彻骨,对方左手已在此时抓到剑柄。

  间不容发之事,右首青衣人五指勾曲,快要抓到剑柄之际,直觉掌心抓住了一件东西,立即五指一拢抓在手中。这五指一拢,但觉掌心一阵刺痛,急忙低头看去,原来抓到的并非剑柄,而是铁网上的一个倒钩。这倒钩何等锋利,经他一握,已经陷入内,鲜血从掌心一滴一滴的出。公孙相在这一瞬之间,已退了出去。

  右首青衣人从掌心起出倒钩,目光一抬,望着凌君毅道:“这是你出手的吧?”凌君毅含笑道:“在下看到了自己兄弟的长剑就要被人夺下,所以援手,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何况在下并无伤人之意,阁下只要不抓得太紧,就不会割伤手掌了。”右首青衣人愤怒地道:“很好,这场还没打完,那就换你来吧。”郝飞鹏站在阶上,和左首青衣人低低说了两句。

  左首青衣人道:“老二,你回来,让我会会位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凌君毅朗笑一声道:“阁下指教,在下自当奉陪,但在下已经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左首青衣人奇道:“你怎会不是百花帮的总护花使者了?”凌君毅笑道:“这个与动手似无关系,在下无可奉告。”郝飞鹏道:“佟兄怎么相信他胡说?他不是百花帮总护花使者,来此作甚?还有那二十个丫头就是百花帮的花女,领头的是十二侍者的最末一个虞美人。”凌君毅正容道:“凌某说出不是,就是不是,这有什么好抵赖的。”虞美人也娇声道:“我们也已经不是百花帮中之人。”郝飞鹏十分惊异,目光闪动,问道:“总有个理由吧?”凌君毅道:“没有什么理由,在下只是不想干了。”郝飞鹏眼珠一转,又说道:“你既然离了百花帮,和敝会就并无过节可言,只要阁下肯放下兵刃,敝会主原有重用老弟之意,兄弟可以给你引进。”此人一脸阴险,但却故意装出然之

  凌君毅道:“在下确想见见你们会主,只不知郝堂主如何给在下引见。”郝飞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在老弟来意未明之前,只好暂时委屈,先放下兵刃,由兄弟点了你几处道,就可带你去见会主了。”丁峤大声道:“总座,万万不能上他的当,这样岂非成了他们囚犯?”郝飞鹏道:“凌老弟幸勿误会,这只是外人晋见会主的一种手续而己。老实说,一般人在晋见会主之时,双手都得锁上金链,以防万一。兄弟因你凌老弟是会主亟一见之人,才擅自作主,改为点你几处道,在会主面前,兄弟还是扭上几分不是呢。”凌君毅傲然一笑道:“郝堂主盛意,在下谢了。在下此来,自然要见见贵会会主,但并不是如此见法。”左首青衣人冷哼一声道:“此人狂妄得很,郝堂主不用和他多费舌,兄弟把他擒下!就押着他去由会主发落就是了。”郝飞鹏微微皱了下眉,又和左首青衣人低低说了几句。

  左青衣人仰脸笑道:“郝堂主但请放心,他进入了飞龙堂,还能飞上天去么?”凌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这里果然是飞龙堂。”左首青衣人已从肩头撤出阔剑,目注凌君毅,面情冷漠,大刺刺地说道:“听说你艺出反手如来门下,佟某正好讨教几手高招。”凌君毅看他年纪不算太大,但双目隐**芒,可见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当下潇洒一笑道:“讨教不敢,阁下既然划出道来,在下自当奉陪。但在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二位如何称呼?”郝飞鹏道:“兄弟忘了先替凌老弟引见,这是敝会飞龙堂副堂主佟天锡,这位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凌君毅点点头道:“在下幸会,二位大概是天山门下了?”他看到佟天锡和佟天来两人使的都是阔剑,尤其方才佟天来的剑法,颇似天山一路。武林中只有“天山剑法”外貌朴拙无华,内藏奇诡术,往往使人认为他剑法笨拙,那非上当不可。何况这两人全都姓佟,极可能是天山大侠大漠神雕佟归愚的子侄辈无疑。

  佟天锡脸色一沉,道:“佟某兄弟是何出身,与动手无关,你亮剑吧。”这话却是套了凌君毅方才之言。

  凌君毅仰天朗笑一声道:“在下这柄倚天剑,斩金如土,削铁如泥,阁下可得小心。”随着话声,右腕一抬,缓缓出一柄寒光如水的长剑。虞美人和众花女都紧张起来,注视着场中的情形。

  佟天锡看了他手中长剑一眼,冷声道:“剑倒是一柄好剑,只不知你手下如何。”突然跨上一步,阔剑面劈来。他这柄阔剑,剑叶足有手掌般宽,这仰面一剑,朴实无华,出手并不太快,更无奇特招法,但却划起一片强劲剑风。

  凌君毅会过不少使剑高手,却从未遇到过具有如此威力的一剑,头不骇然,暗道:“看来他已得到天山剑法神髓。”心念闪电一动,拍手发剑,使了一招“龙爪拨云”剑尖微翘,朝前拨去。但听“铮”的一声,双剑击,凌君毅突觉对方剑身上,传来一股极大的震里,手腕被震得微微一麻!若是换了个旁人,就在这一剑上,长剑就非被震得手不可,但佟天锡劈来的剑势,也被凌君毅一剑拨了开去。

  佟天锡脸色一变,一语不发,又是一剑横扫过来。横扫就是横扫,毫无变化可言,但凌君毅已经看出他横扫一剑,几乎扩及一丈方圆,任你如何闪避,都在他剑势范围之中,于是毫不思索的双足一点,身子飘空而起,一下纵起两丈来高。

  佟天锡一击未中,他阔剑横扫之势落空,随着一个转身,带转击出的力道,阔剑随着朝上翘起,一道乌黑的匹练,扩及四五尺宽,剑风嘶然,悉数朝上卷来。他哪里知道凌君毅这凌空拔起,使的是一招“神龙出云”上半招身随剑起,下半招乃是下击之势。就在他阔剑朝上翻起之时,凌君毅笔直披上去的人,已经掉过头来,变成头下脚上。右腕一洒,半空中立时爆出一片错落剑花,青芒动,宛如缨络摈纷,飞洒而下。一一下,快速何殊电光石火?但听一连串击之声,急若连珠,声震耳际。

  佟天锡急退数步,低头瞧去,但见自己一柄缅铁炼、平专削敌人兵刃、不畏宝刀宝剑的阔剑,这一招交接,已是缺口累累!突然口中低喝一声:“退。”转身朝厅上奔去。

  郝飞鹏 天来听到他的喝声,同时向后退去。五个青衣大汉久经训练,身法奇快,紧随三人之后“刷”的一声,同时退入厅去。厅上八盏琉璃灯也同时突告熄灭。凌群毅等三人但觉眼前一暗,再定睛瞧去,退入厅上的人,在这一瞬之间均已消失不见。丁峤本想追去,但因凌君毅站着未动,不好独自逞强。公孙相疾趋而上,低声说道:“对方末败而退,只怕是有诡计。”凌君毅点头道:“公孙兄说得有理,咱们进去看看。”手托骊龙殊,举步朝阶上走去。虞美人和众花女也紧跟而上,这里虽是石窟,但开凿之时,却布置成天井和厅堂的格式。他们是在“天井”里动的手,这时朝厅上走去。登上三级石阶,是一条宽敞的回廊,正面一排六扇楼花石门,全都敞开着。凌君毅当先跨进厅堂,足下一停,藉着珠光,目光朝四面转动。

  只见这间石室“厅堂”约有**丈方广,除掉中间放了一张长条石桌和两边有两排白石椅几,就别无他物,四周空旷,愈见幽暗。凌君毅掌中托着明珠,珠光照,虽只有三数丈远,但他已可借珠光的照,清晰看到四周景物。那是三堵平滑完整的石壁,哪有丝毫门户的痕迹?郝飞鹏 氏兄弟和五名青衣大汉,明明是退进大厅才消失不见的,但大厅上,除了石椅石几,哪有半个人影?凌君毅已然想到“大厅”之上,必有暗门。

  公孙相紧随凌君毅身后,走入大厅,低咳一声道:“这厅上不见门户,那一定是装有机关了,丁兄,咱们先搜一搜,莫要中了他们暗算。”丁峤从身边摸出火祈子,一手晃亮,说道:“不错,咱们快搜。”公孙相也取出一个火折子,随手晃亮。

  花女中也有四人打亮火折子,火光照耀,登时亮了许多,但见石壁、地下,都是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青石,光可鉴人,经过两人分头搜索,仔细地察看了三道石壁和每一个角落、地上每一寸青石,依然一无所获。这座大厅,似是整块青石凿出来的,甚至连一丝痕迹也没有。丁峤手上火折子渐渐烧尽,他丢去纸火,轻轻叹息一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直到今天,兄弟才后悔当时没跟家师学那机关消息这一门学问。”公孙相的火折子也随着烧尽,接着说道:“看来此地的机关布置,出于大匠之手,不是咱通皮的三脚猫,所能找得出来的了。”虞美人和花女们自然也是毫无所获,凌君毅道:“既然找不到门户,你们就不用再找了。”火折子也随着熄了。

  丁峤道:“咱们后路已断,总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困在这里。”凌君毅道:“他们不败而退,必然另有花样,咱们趁这段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果然缓步走到石椅上坐了下来。

  公孙相道:“凌兄这份镇定工夫,实非兄弟能及。”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这是家师从小告诫兄弟的,越是遇上困难,越要冷静,所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说到这里,忽然以“传音入密”说道:“对方随时可能突击,咱们不可不防,公孙兄、丁兄二位,可各自选择适当的位置,隐住身形,没有兄弟的暗示,不可出手。”公孙相、丁峤二人点头应“是”

  凌君毅也用“传音入密”吩咐了虞美人和花女们,众人也纷纷点头,凌君毅取出温婉君所赠的彩丝囊,打开丝结,取出玉瓶,倾出“清神丹”分给众人,这一下用了半瓶。凌君毅随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是岭南的“清神丹”专治各种香、药,你们可以含在口中。”大家接过药丸,纳入口中。

  凌君毅收起骊龙珠,揣入怀中,大厅骤然失去珠光,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对方动静。丁娇忍不住道:“总座,贼人这一着,倒是厉害得很,他们只要把咱们困在这里,不予理会,这样只要三天下来,咱们纵不饿死,也没力气应敌了。”凌君毅道:“不会的,这里已是飞龙堂重地,他们迟迟不见动静,也许是正面战斗烈,分不出人手,只好暂时把咱们困在此地。但不论他们胜败如何,我想时间也决不会太久的。”公孙相道:“以兄弟想来,他们迟迟不发动的原因,此事和凌兄有关。”凌君毅道:“公孙兄此话怎说?”公孙相道:“在牛洛矶,饶三村说过的话,凌兄大概记得,他曾说,只要凌兄肯投黑龙会,百花帮给你总护花使者,他们会主也可以界以总护法的职务。”凌君毅道:“这个兄弟自然记得。”公孙相道:“咱们刚到黄龙岩之时,三面受困,情势十分不利,郝飞鹏也再三劝凌兄投效黑龙会,后来经过一场战,黑龙会十二星宿悉遭歼灭,蓝煞神田有福、冰神独孤叟也在这一战中丧失了性命。而且咱们还毁了黄龙,黑龙会三堂之一的黄龙堂也已全毁,郝飞鹏仅以身免。这对郝飞鹏来说,对凌兄应该恨之入骨,仇深似海…”凌君毅道:“不错。”公孙相续道:“但方才凌兄破去铁网,郝飞鹏现身之时,和凌兄见面,并无切齿深仇,仍劝凌兄随他去见黑龙会会主,由此可见,黑龙会主对凌兄十分重视,而且必有指示,只要凌兄肯为黑龙会所用,纵然毁了他们黄龙堂,也并不重要…”凌君毅笑道:“兄弟有这么值得他们如此重视之处?”他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定因自己能解他们“毒汁”之毒的缘故。”这话,自然并未说出来。

  公孙相道:“依兄弟推断,也许是黑龙会不愿开罪凌兄尊师,也许另有别情,但黑龙会主急于拉拢凌兄,该是无可置疑之事。”他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凌兄进入此地之后,铁网无功,佟天锡也自知不敌,才匆匆退去,把咱们困在这里…”丁峤道:“公孙兄分析的极是,但他们把咱们困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意呢?”公孙相道:“这座大厅上定然有着极厉害的埋伏,他们虽把凌兄困住,只是郝飞鹏 天锡都不敢擅作主张,要去向黑龙会主请示,因此,在黑龙会主的指示尚未到达之时,不敢有所行动。”丁峤一拍大腿,笑道:“这话不错,等黑龙会指示一下,是战是和,就可分晓了。”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忽然闻到一缕异香,头脑立感昏,心中不觉一动,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们暗中使用香,企图蒸翻自己三人。”说也奇怪,他鼻中刚一闻到异香,挂在口的彩丝囊中,也立即发出一丝淡淡的清香,使人神志为之一清,心头不暗暗赞佩:“岭南温家果然不愧是世代相传的药鼻祖,就以这玉瓶来说,平时一直接在口,闻不到一丝香气,但经遇上香,玉瓶中的解药就立即自动散发出清香来了。”他已把骊龙珠收入怀中,因此大厅上一片漆黑,看不清厅上情况,但他相信,此时香可能已经弥漫全厅,因为他闻到从衣领内散发出来的清芬之气,缕缕不绝,直沁心脾。此刻,其他人自然也闻到了。虞美人悄声道:“哥,你闻到没有?”只听丁峤口中“啊”了一声,轻轻说道:“总座闻到了没有?这香气恐怕不对。”凌君毅急忙低声说道:“对方正在施放香,大家莫要出声,待回如果有人进来,大家要装作已被翻过去,不可鲁莽出手,听兄弟的笑声为号。”公孙相道:“兄弟省得。”这样又过了一刻功夫之久,厅上香气渐渐淡了下去,只听东首石壁上一阵阵轧轧轻震传了过来,壁间突然裂开一道门户,不,那只是一道门。就在轧轧之声初起,公孙相、丁峤二人机警地伏下身去,隐到石椅后面。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只见那门裂现之后,却并没有人相继走入,敢情对方不明厅上虚实,不肯立时进来。又过了一回,突见一道灯光,从石门中朝厅上来,幽暗的大厅,登时被照得一片明亮。

  凌君毅斜靠在石椅之上,一动没动,虞美人和花女则东倒西歪的歪倒在地上,接着只听壁间响起郝飞鹏的声音说道:“情形如何了?”另一个声音说道:“回堂主,女的都倒了,姓凌的靠在椅上,看样子已经翻过去了。”郝飞鹏问道:“还有两个呢?”那人说道:“没看到,大概躺下去了,被石椅挡着。”郝飞鹏道:“好,你们先进去瞧瞧。”门启处,两条人影已从石门中闪出,一直向厅上走来。

  凌君毅眼看石门已启,哪还怠慢,口中朗笑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朝石门飞扑过去。那两个大汉武功极是高强,凌君毅飞身扑起,立时警觉,双双后退半步,刷刷两声,两柄乌黑的长剑,叉袭到。拦住了去路。凌君毅右手挥,闪电拍出一掌,一般强劲掌力,往右首一人的剑势,左手疾快探出,一把抓住左首那人的左臂,往里一带,身形已从两人中间闪了过去,直向石门抢去。

  公孙相、丁峤、虞美人、花女等人听到凌君毅的笑声,同时飞跃而起。公孙相一个仆步,掠到左首那人身前,长剑随着刺出。丁峤也丝毫不慢,人还未到,一柄折崩已经挟着一缕劲风,划到右首那人面前。这进来的两人,身子大是不弱,虽然一时措手不及,被凌君毅闪身而过,但等公孙相、丁峤扑到,长剑一挥,拦住两人,立时动起手来。

  凌君毅出手奇快,一招之间,已从两人中间闪出,身法之快,直如电光石火,但他堪堪掠到门口,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当门出。凌君毅不待对方出手,左掌如刀,快疾无伦地朝对方当劈去。只听“砰”然一声,对方并没避让,一掌结结实实击在那人口,但凌君毅却觉得手掌一震,掌心火辣辣的生痛。

  这—掌竞似劈在坚硬的大石之上,心头不大感骇异!急忙定眼瞧去,原来从石门中走出来的,竟是一个高大的石人,巍然挡在自己面前。这一耽延,壁上门户已经很快阖起,从门外来的灯光倏灭,大厅上重又恢复一片黑暗。和公孙相、丁峤动手的两个青衣大汉在灯光乍熄之时,各自同时虚晃一剑,飞闪而退,此时石门已闭,两人已无所遁逃!公孙相大喝一声:“你们想往哪里走?”与此同时,已有两个花女亮起火折子,公孙相、丁峤两人急急追扑过去,但见两个青衣大汉长身纵起,朝大厅弯顶一处中钻去,一闪即没,那又徐徐阖上,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敢情方才香,就是从这个放出来的。

  丁峤怒哼一声道:“又被这两个兔崽子逃走了。”虞美人跺脚道:“溜得可真快。”公孙相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这座大厅上埋伏的机关,不止如此呢。”丁峤愤怒的道:“就算他有什么厉害埋伏,咱们又何惧之有?”话声甫落,只听郝飞鹏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君毅,老夫施放原是为了你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使你在毫无抗拒之下,归顺我们,不想老夫还是轻估了你。”凌君毅怒笑道:“郝飞鹏,你枉为黑龙会飞龙堂主,只是仗着区区一点机关,把在下困住,但你又能奈我何?”郝飞鹏险沉地道:“凌君毅,你该放明白些,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老夫着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只是老夫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归顺本会,保你前程远大,但你如再不识抬举,莫怪老夫无情。”凌君毅朗笑道:“郝堂主有什么伎俩,只管请便,在下决不皱眉。”郝飞鹏冷厉地道:“姓凌的,老夫好意相劝,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从现在起,老夫给你一盏热茶的时间,你再仔细想想,只要肯归顺本会,老夫保你一生享受不尽…”丁峤大喝一声道:“老贼,闭上你的鸟嘴,有种你开门出来,咱们各凭真实功夫,较量较量。”郝飞鹏冷森地哼了一声,突听一阵轧轧轻响,从穹顶下一排密如连珠的箭雨,落到丁峤身前数尺外的地上,登时溅起了无数火星!丁峤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长箭只发了一排,就停止下来,但也有数十支之多。这自然是故意示威,郝飞鹏也寂然不再说话。

  公孙相剑眉微盛,走近凌君毅身边,低声说道:“凌兄,从这一排长箭看来,发的箭孔,必然可以由操纵的人随意转动,整个厅上,都在对方长箭击范围之内,此事倒是麻烦得很。”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公孙兄说得极是,但此事极易解决,第一、你们只要熄去火折子,厅上一片漆黑,长箭就失去了目标。第二、这些石椅石几,十分坚厚,可以用作掩蔽,其余的事,自然由兄弟对付。”虞美人担心地道:“但这些长箭密集如雨,不但势劲力急,只怕都淬过“毒汁”哥…”她现在都称凌君毅为哥了。

  凌君毅道:“不要紧,我有对付之策,待会等到对方发动之时,你们必须妥为掩蔽,保护好自己,不必替我担心。”虞美人点头答应,但脸上的神色依然是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只听郝飞鹏的声音说道:“凌君毅,你考虑好了没有?”凌君毅朝公孙相、丁峤两人,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即熄去手中火折子,迅速的隐到了石椅之后。花女们也各自隐藏好,凌君毅才傲然说道:“在下不用考虑。”郝飞鹏冷厉地道:“你们身陷绝境,这已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执不悟,只要老夫—声令下,尔等立时就得万箭穿身而死。”凌君毅道:“区区长箭,只怕还威胁不了在下,不信阁下就下令要你的手下来试试。”就在此时,只听—个女子娇脆的声音,提高话声,说道:“郝堂主,会主有命。”郝飞鹏立即恭声道:“属下恭聆。”那女子声音道:“凌君毅既已被困万象厅,如仍然意图顽抗,着飞龙堂主郝飞鹏全权处理,一律格杀。”郝飞鹏道:“属下领命。”他们似在大厅弯顶之上说话,而且也是有意让凌君毅三人听到,话声才会从上面传下来。

  对方两人话声一落,郝飞鹏森的道:“凌君毅,你都听到了吧?”这话还是含有威胁之意,志在迫使凌君毅就范。

  凌君毅道:“在下听到了又如何?”郝飞鹏道:“现在是你唯一自救的机会了,老夫由一数到三,你如再不答应,老夫就下令发箭了。”丁峤大笑道:“你就是数三百、三千,也休想咱们头儿投降。”赤飞鹏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数道:“一…二…三…”三字出口,突然从弯顶下一道强烈的灯光,灯光照到凌君毅身上,一排匣弩,随着轧轧之声,到凌君毅身前三尺之处。这自然是示威质,真要取你性命,就直接朝你身上来了。

  凌君毅长剑都未拔取,口中朗笑—声:“郝堂主这一排弩箭,只能山獐,若想用以威胁在下,那未免太可笑了。”话声出口,突然双手扬起,宽大衣袖,已经朝前拂去。他使的正是反手如来的“乾坤袖”手法。但见两只衣袖,才轻飘飘的扬起,一排势劲力急的弩箭,还未落地面,就像风飘柳丝,忽地飞卷起,朝厅外“天井”出去。这自然也是有意一手给郝飞鹏瞧瞧的。凌君毅左手中指一弹,一枚铁网的倒刺,挟着一缕尖风,向穹顶那盏孔明灯电打去,但听“扑”的一声,灯立时熄灭,大厅上同时一暗。

  郝飞鹏隐身穹顶之上,自然可以看得到厅上的情形,口中沉嘿一声道:“此人不除,必是后患,你们给我杀。”这回真的下了格杀命令。

  穹顶上,一盏孔明灯虽被击灭,但另有三盏孔明灯,出三道强烈灯光,叉着朝厅上照下来;同时,响起一阵急骤的轧轧之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出无数暗器,其中有弩箭,枣核钉,和细如绣花针的飞针,全都淬过“毒汁”中人立毙。大厅上登时寒芒飞闪,破空生啸,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声势极为惊人!公孙相、丁峤纵有石椅掩体身子,依然手持兵刃,拨格来的暗器。凌君毅从破空细啸声中,辨听出这一阵细小暗器,至少有四五种之多,因为夹杂在长箭之内,使人无法拨,心头也暗暗震惊不止!这座大厅,果然布满了机关埋伏,换上一个人,那就真是非死不可!他虽练成护身真气,但对这阵暗器,却也不敢太大意,何况还须顾及二十多人。

  说时迟,那时决,暗器、弩箭才一发,他右手已从身边取出巨阙短剑,到左手,同时右手一拍,也掣出了倚天剑,这一长一短两柄名剑出匣,寒光映照,一室生寒!凌君毅毫不怠慢,左手挥起一片青漾漾的剑光护住全身,右手倚天长剑,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银练,替公孙相、丁峤二人,拨扫一部分暗器。轧轧之声,连续不绝,凌君毅两柄宝剑,挥洒开来,化作了一幢青影,和一条银色匹练,在青影之外,缭绕飞舞,倏忽伸缩!大厅上虽有强烈灯光照,但早已失去了凌君毅的人影。但见剑风,剑气弥漫,急骤如雨的弩箭、暗器,只要和剑光才一接触,立被绞碎,纷纷跌落地上。

  凌君毅舞得兴起,口中突然发出一声龙的清啸,身形突然离地飞而起,倚天剑快若惊鸿,分作三点寒星,直向穹顶出弩箭、暗器来的三个**中捣去。弩箭、暗器,全由机簧发,倚天剑可截铁,何等锋利,一下刺入钢管之中,不但毁去了发的机簧,还隐隐听到有人惊呼之声,显然连操纵发暗器的人都被刺伤了。凌君毅飘落地面,左手短剑到右手,俯身从地上抬起三支断箭,左手扬处,三点黑影同时出手,把三盏装置在穹顶的孔明灯一一打熄。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来较慢,实则有如一气呵成,快逾闪电,发机簧被宝剑捣毁,弩箭、暗器自然立时停止,灯光乍灭,大厅上也登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丁峤看得暗暗咋舌,心头又惊又喜,大笑道:“总座这一手,真是神乎其技。”虞美人抚着口道:“哥,吓死小妹了。”公孙相站起身,轻轻叹息一声道:“直到今晚,才知兄弟所学,和凌兄相比,直如萤火之与秋月,相去莫止天壤?”凌君毅收起双剑,淡然一笑道:“公孙兄好说,兄弟也只是仗看宝剑锋利,冒险一试罢了。”丁峤大声喝道:“姓郝的老混蛋,你还有什么花样,乾脆一齐使出来好了。”穹顶寂然无声,也没人答话,好像郝飞鹏已经不在了。

  对方两次施袭,都未成功,自然使郝飞鹏生出凛然戒惧之心,一时之间,并未再有任何举动。凌君毅三人,虽然被困在这座石室中,但却形成对峙的均势。大厅上已经平静下来,平静到不闻一点声息。凌君毅、公孙相、丁峤心中都十分清楚,这一刻平静,乃是对方正在计划如何对付自己三人。也许片刻后,他们有更恶毒,更厉害的行动,重施攻击。

  众人默默的坐了一会,公孙相忽地低声道:“咱们被困在这里,总不是办法,要能冲出去才好。”丁峤道:“这还用说?方才那道石门,已经阅起,你能打得开?”公孙相突然心中了动,随手从身边摸出一个火折,低声说道:“凌兄请把倚天剑借兄弟一用。”凌君毅道:“公孙兄想到什么了?”随着话声,出倚天剑,递了过去。

  公孙相接过宝剑,低声音说道:“兄弟想那道石门,既由机关操纵开启,只要能找到石门痕迹,把那操纵的机关削断,以凌兄的神功,就可把它推开了。”丁峤道:“公孙兄找得到石门痕迹么?”公孙相道:“那个石人现在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过,石人如何会走出来呢?自然是由机关把它推送出来的了,这推送的机关,自然就在石人脚下,咱们只要扳倒石人,不就找到机关的枢纽了么?”丁峤喜道:“公孙兄这办法不错,走,咱们立时动手。”公孙相晃亮火折子,两人走到石人前面,仔细察看一阵,公孙相把倚天剑往地上一,朝丁峤打了个手式。两人功运双臂,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扳住石人肥头,口中同时吐气开声,往前就扳。虞美人和众花女则在四周戒备着,到此时她们真正体会到自己的武功、经验与这三人有很大差别。

  公孙相、丁峤两人这一运起全身功力,一扳之势,何止千斤?要扳倒一个石人,原也用不着花这大的力气,那是因为他们早巳料到石人座下,一定连着机关,至少也有铁板或是铁条之类,和操纵石门时机关相通,要把它扳倒,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哪知两人开气吐声,尽力一扳,石人根本纹风不动,这情形真像蜻蜓撼石柱!公孙相、丁峤哪肯就此罢休?再用力扳。石人依然一动没动,屹立如故。凌君毅道:“两位住手,还是让兄弟来试试看。”说罢,双袖一,走了上来。

  丁峤了口气,瞧着石人,忽然灵机一动。急忙摇手道:“总座,属下想起了一件事。”凌君毅道:“丁兄想起了什么事?”丁峤道:“这石人是总座靠近石门之时,它才在门内现身,朝外走出,挡住了总座的去路,石门跟着关闭,对不对?”凌君毅道:“不错。”丁峤接着道:“那就是说,机关把石人推出,石门始闭,反过来说,石门重启之时,石人必然回入石门之中,咱们如果易扳为推,只要把石人推动,石门也会被迫开启的了。”凌君毅点头道:“丁兄此话有理,既然在石人出来之后,石门随着关闭,可见石人和石门机关相连,把石人推进去,石门自然也开启了,咱们陕来试试。”随着话声,双掌直竖,朝石人身上按去。

  公孙相、丁峤也跟着伸出手去,功运双臂,配合凌君毅,朝石人身上用力前推。凌君毅运起“金刚心法”双掌之力,足可移山,再加上公孙相、丁峤两人,这一推之力,岂同小可?但听石人脚下响起—阵格格之声,石壁底下,同时也格格作声!石人虽受机关控制,也承受不起这股推动的力道,被推得缓缓往后移动。石人移动,石壁间果然随着裂开一道门。三人睹状大喜,精神陡振,更是奋力朝前推去。石人愈往后,石也裂得愈宽,等到把石人推到门口之际,石人已不待三人用力,嘶的一声,自动朝门中退入,向旁闪开。

  凌君毅眼看石门大开,心中一喜,正待举步行去,突觉一股掌力,面涌撞过来,袭击前。凌君毅早已防备有人偷袭,因为一个人内功再高,纵能黑夜视物,那是藉着星辰之光,才能看得清东西,若在这等漆黑无光的山腹之中,也无法辨认了。他们在推石人的时候,已经把火折子熄去,石门开启之后,对面谁也看不到对方的人影。凌君毅内功湛,已然辨别出发掌之人,正在当门而立,一时不敢大意,左手疾扬,拍出一掌,反击过去。掌势出手,突然发觉对方这一掌内劲雄浑,心中暗道:“飞龙堂高手如云,果然不错。”两股潜力一撞之下,立时起一阵轻啸的旋风,凌君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时,陡听一声冷笑,另一股暗劲,从门外直过来。凌君毅不由大怒,朗笑道:“来得好。”右掌朝前推去。但觉对方这股暗劲,撞击在掌心之上,势道和方才一掌同样的强劲无比,但这回凌君毅也用了十成力道,不曾被后退。连接两掌,凌君毅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正待探怀取珠,突然火光一亮,丁峤已经搬起了一文火折子。门外也在此时,亮起两盏孔明灯,只见两个青衣老者,从石门外跨了进来,这两人年纪都在六旬以上。

  走在前面一个身形瘦长的老者沉笑道:“你能接下老夫二人的一掌,果然不愧是反手如来之徒。”后面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接口道:“要动手还是到里面来,要出去就得先胜了咱们两个老头。”人家既然进来了,凌君毅只得后退了几步,冷然道:“两位要找在下比划,在下自当奉陪。”这两人进入石门之后,瘦长老者一掌当,看了中等身材的老者一眼,这自然是示意对方,两人准备联合出手,一举把凌君毅击毙,然后再收拾公孙相、丁峤两人。凌君毅仍然潇洒的站在那里,回头道:“公孙兄、丁兄,请退后几步。”瘦长老者沉笑道:“不错,你要他们让开些,免得被老夫掌风扫中。”呼的一掌,当直击过来。中等身材老者一言不发,同时举手一掌,直对凌君毅背后击去。

  公孙相从地上拔起倚天剑,冷笑道:“娄山双怪,成名多年,出手居然这等卑鄙。”中等身材老者一掌出手,熠熠目光突然朝公孙相投来,侧侧笑道:“那就连你也算上了吧。”左掌一招“横澜千里”疾向公孙相拍去。

  凌君毅虽不知两人是谁,此时一见他们合力夹击,不觉朗朗一笑,双掌乍分,前拒瘦长老者,后挡中等身材老者那个,一面说道:“公孙兄请退,兄弟还接得下来。”公孙相本待运起功力,硬接中等身材老者一掌,但听了凌君毅的话,只得向旁侧闪让开去。娄山二怪原以为自己两人各自凝聚本身功力,前后夹击,凌君毅强煞也只有这点年纪,决难接得下来。哪知两股强猛暗劲一前一后,夹击到凌君毅身前,忽然被一股无形暗劲化解开去,微生反弹,立时消去。这一着,使得两人不凛然一惊!瘦长老者目注凌君毅道:“当世高手之中,能挡得住老夫两人合力一击之人,也难找得出几个来。小哥使的是什么手法,竟能在咱们两人合击之下,安然无恙?”凌君毅自然听说过“娄山二怪”之名,这两人确是黑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晚若是不击败二人,看来无法冲得出去。说道:“天下武功,各有所长,在下就是说出来了,又岂是尔等所能知道。”瘦长老者脸色候沉,厉声道:“黄口小子,你好狂的口气。”右手一探五指有如钢钩,猛抓过来。

  凌君毅早已留神戒备,身子轻旋,右手斜出,同样五指半屈,朝对方抓来的手腕扣去。他使的这招“擒龙手”同样快捷无比,身子轻轻一转之间,避敌、还击,合而为一。中等身材老者一见机不可失,身形疾闪,一下欺到了凌君毅左首,一掌朝他间砍下。瘦长老者一抓出手,瞥见凌君毅同样使了一记擒龙手,反扣过来,只见对方这一招,封让全都不易,心头一凛,右手迅疾收回,左手推出一掌。

  凌君毅一抓落空,发觉中等身材老者一掌朝左切来,心中怒他偷袭,口中冷笑一声,左手一挥,朝他拍去。这时正好瘦长老者左掌推来,一时毫不思索,右手着前朝前推去。但听“啪”、“啪”两声,前后两掌,同时接实,声若裂帛,震得人心弦猛震。

  凌君毅是反手如来的传人,惯用左手,而且对中等身材老者两次偷袭,心头不齿其人,掌上自然用了全力。这一记“反手拂云”事前既无凌厉旋风,直到双掌击实,一股真力,才从掌心涌出。等到中等身材老者发觉对方掌力之中含有极强震力,再待后退,已是不及,一掌硬接,内腑震动甚剧!外形虽然还能保持若无其事,但心脏受震,血气浮动,急急往后跃开,藉机运气调息。瘦长老者眼看凌君毅和自己硬接一掌,居然平分秋,心头更是恼怒,大喝一声,紧而上,双掌连环劈击,朝凌君毅攻来。凌君毅双掌相击出,连封带架,在十二掌攻势之中,硬接了四掌,才把这一轮急攻接了下来。

  瘦长老者这一阵急攻,已经用上了全力。在他想来,自己施展“十二连环掌”虽不能把凌君毅立毙掌下,但只要击中他一、二掌,也得把他重创当场。哪知凌君毅双掌翻飞,和自己硬打硬拚,连接四掌,其余八掌,悉被对方封架开去。心中更是惊骇不止,忖道:“此人这等年轻,武功会有如此高强。”十二掌攻势之中,凌君毅硬接了他四掌,人影一分,两人都不由己的退后了两步。

  中等身材老者候地双目一睁,口中冷喝道:“这小子留他不得。”突然欺身冲上,双手齐发,朝凌君毅扑攻过来,拳脚齐出,攻势同样猛烈绝伦。

  凌君毅给人轮番猛攻,不觉起怒火,朗笑一声,道:“二位齐上,凌某一样接得下来。”喝声之中,掌法突变凌厉,左掌右拳,相击出。

  娄山双怪两人进来之时,早已存下了联手除去凌君毅之意,因此,瘦长老者听了中等身材老者的招呼,立时沉笑一声:“小子,你接得下就好。”人影一闪而至,呼呼两掌,直劈过来。

  凌君毅双掌齐施,奇招突出,把中等身材老者硬行退出去,候地转身,双掌一合,平向瘦长老者前推去。这双掌一合之势,推出一股凌厉强猛的潜力,罡风,横及五尺来宽,带起了呼啸之声,排山倒海般直向瘦长老者直撞过去。瘦长老者生平会过无数高人,但却从未见过凌君毅这样的掌势,他已知对方武功高强,却未料到凌君毅内力会有如此深厚。这一掌若是和他硬拚,强胜弱败,生死立判!他自然不愿和凌君毅孤注一掷,立即一提丹田真气,身子飘空飞起,让开凌君毅的掌风。

  中等身材老者被凌君毅硬行退,此时一见凌君毅双手平推出,发出一股强猛掌风,直向瘦长老者撞去,不论他老大是否硬接,在这一瞬功夫凌君毅双掌未收,绝对无法兼顾,一时心中大喜,一语不发,疾冲而上,一掌朝凌君毅后心印去。哪知瘦长老者不肯和凌君毅硬拚,身子凌空飞起,凌君毅一击落空,突然身如陀螺,轻轻一旋,便自转过身来。这一转之势,双掌带转了击出的力道,掌风横扫,势如涌。

  这一招更是大出中等身材老者意料之外,而且横扫过来的掌风,快速绝伦,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好功凝百,双掌护,硬接一招。但听“蓬”然一声大震,中等身材老者一个身子被掌风扫出去两丈来远,连摔带滚,跃倒地上,看去伤得不轻。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瘦长老者飞身跃起两丈来高,堪堪避过凌君毅的掌风,瞥见老二已被凌君毅带转的掌风扫出。这时他正从两丈高处展开双袖,落到一丈左右,凶心—动,随着下落之势,右掌一招“泰山顶”朝凌君毅当头劈下。

  凌君毅已知娄山二怪武功极高,瘦长老者飞身跃起,当然不会仅仅是避开自己掌风就算,双掌在带转掌势之后,立即后退半步,右掌直竖,仰首朝上拍去。他心头怒火正炽,这一掌施出了佛门绝学“牟尼印”来。反正不伤他几个人,今晚势必被困在这座大厅之上,休想冲得出去。

  “牟尼印”既无强劲掌风,也没有凌厉掌力,只是虚飘飘的竖臂作势,但它却是佛门中至高无上的武学…降魔法藏。瘦长老者身随掌势劈击而下,突见凌君毅手掌上扬,似有一股无形潜力,把自己掌势托位,下落的身子也受到了强大的阻力。就在这电光一闪之际,忽觉自己劈下的力道,受到那股无形潜力的反震,一身真气,立被震散,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一个人突然朝上弹起“砰”的一声,撞上穹顶,接着朝下跌堕下来,落到地上,业已气绝。

  中等身材老者也负了伤,而且伤得也不算轻,此时骤睹老大跌地不起,不觉大惊,急忙直趋过来,问道:“老大,你…”话声未出,业已看到瘦长老者双手掩,双目突出,嘴角间缓缓出黑血。

  “这分明是心脉被震断而死。”中等身材老者心头一窒,忍不住出两行老泪,候地回过头去,瞪着凌君毅,切齿道:“小子,你好毒辣的手法。”凌君毅冷笑道:“阁下何用责备在下?若是在下被你们击中一掌,不也是这般躺在地上了么?”中等身材老者不发一言,双手托起瘦长老者屍体,往肩头一搭,举步朝门外走去。两盏孔明灯倏然熄灭,大厅上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就在此时,突听西首墙壁间,传来一阵轧轧轻震,似是裂开了—道门户。公孙相早已把椅天剑递还给凌君毅,低声说道:“兄弟过去看看。”凌君毅道:“公孙兄小心应付。”公孙相一个仆步,掠了出去,接连两个起落,快要掠近西首石壁之际,突听“刷”、“刷””两声,衣抉飘风,似有两个人窜了进来。公孙相听风辨位,长剑一挥,刺了过去。

  那跃入厅来的两人武功极高,黑暗之中,挥手一剑“当”的一声,拨开了公孙相刺出的一剑。另一个人却也不慢,剑风嘶然,朝公孙相划来。公孙相在对方拨开他一剑之时,早已一个仆步,朝斜里窜出,那人划出的一剑,登时落空。

  在黑暗之中动手,全凭听觉灵敏,就因为他们两人都发了一剑,凌君毅虽然和他们有五六丈距离,但对两人的行动,十分清楚。他方才被铁网罩下之时,衣袖和肩头等外曾钩住了十来枚倒刺,自己从不使用暗器,但想到深入虎,身上只有一长一短两枚宝剑。较远的敌人就非长剑能及,这样就把钩在身上的纯钢倒刺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此时听到对方两人发剑之声,立即取了两枚倒刺,屈指弹出。但听一声惊叫,传了过来,其中一人骤不及防,被倒刺击中,但另一个人十分机警“当”的一声,把倒刺击落。

  凌君毅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人剑势相当高明。”就在思付之际,东首石门,也响起轻微的衣抉飘风之声,有人跃了进来!丁峤就守在门侧,大喝一声:“着。”一点扇影,直向那人右肩劈落。那人长剑一抬,架开了丁峤劈去的铁骨扇。

  丁峤喝一声:“好。”手中铁扇业已连续递出,攻了四招。那人—声不作,在丁峤一阵快攻之下,凭着听风辨住,长剑连挥,封挡扇势,只听一阵金铁鸣,丁峤攻出的四扇,竟然全被那人长剑挡开。但就在两人动手之际,只听又是一阵衣袂掠风之声,传了进来,两条人影迅快跃入大厅。

  这时西首的石门,也传来了一阵衣抉飘风之声,约有四条人影,联翩掠入。这些跃入大厅的人,并未立即出手,却在四周潜伏不动。虞美人和花女们也纷纷掠出,想跟凌君毅回合一处,但已不可能。突然从东西两道石门中走出四个手举气死风灯的汉子,迅快在大厅四角站定。这一来,厅上登时大放光明,把四周景物,照得如同白昼般!大厅四周,围着十个青衣人。这十人年岁老少不同,老的已经白髯飘,年经的不过二十五六。但他们的服装却是—般模样;青色劲装,绣飞龙,每人手中也捧着同样兵器…乌黑无光的长剑。这十个人中,只有一个女子,青布包头,看去约摸四十出头,天生的一张晚娘脸,板得紧紧的。若不是她脸上还薄施脂粉,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巧金环,真看不出她像是女人。十人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一人,似是他们为首之人,这人正是飞龙堂的副堂主佟天锡,手持阔剑凝立对面。他兄弟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却在十人之中。看来这一仗,飞龙堂尽出高手,非把凌君毅等三人解决不可,但奇怪的不见飞龙堂主金铰剪饶三村,也不见黄龙堂主郝飞鹏的影子。

  凌君毅用传音入密吩咐虞美人不可妄动。在灯光乍亮之前,已要公孙相、丁峤二人退到身后成品字形站定。凌君毅正好面对佟天锡,目光微微一扫,冷傲的道:“我当摆出什么阵仗来了,原来还是佟朋友领的头。”佟天锡道:“姓凌的,你认得这是什么阵法?”凌君毅傲然笑道:“在下不用识得阵法,只要能破就是了。”佟天锡厉声喝道:“狂妄小子,你能破“十绝剑阵”?只要阵势发动,就是你授首之时,不但受死,只怕连你屍骨都会被剑风绞碎。”他已经说出来了,这是“十绝剑阵”这话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也由此可见对方摆出来的这座“十绝剑阵”实也不可忽视,只要看看这围着的十人,无一不是气内敛,目光如电,怀抱长剑,凝立如山,一望而知个个都是剑中高手,尤其像佟天来,身为飞龙堂总巡主,地位自然不低,但他也不过是十个人中的一分子,并不因“总巡主”的身份,而高过其他九人。那就是说,其余九人的身份,也并不在“总巡主”之下。江湖上可不比为官作吏,靠奉吹拍,就能节节上升,江湖上要出人头地,就要有真实功夫,由此可见参与“十绝剑阵”的,都是飞龙堂的一高手无疑。

  佟天锡喝道:“姓凌的,你此时弃剑投降,还来得及。”他还是要凌君毅投降。

  凌君毅抬目望望佟天锡,说道:“阁下大概是“十绝剑阵”的领头之人了,咱们似乎不必多说,阁下就请发动吧。”佟天锡冷笑道:“阵法一经发动,你就算背双翅,也休想逃得出去。”凌君毅大笑道:“在下若是想逃,也不会进入你们飞龙堂来了。”佟天锡冷笑一声,阔剑一扬,朝凌君毅面劈来。

  他这一剑劈出,剑阵立即随着发动,十支乌黑无光的长剑,同时从十个不同的方向,朝中间攻来。刹那间,剑气突炽,冷风四起!凌君毅大喝一声:“大家小心敌。”他动作奇快,倚天剑迅疾到左手,身形倏地向左斜侧,一招“长虹吐焰”由右向左横扫出去。右手已从身边取出巨阀短剑,使了一记“遥叩天阙”剑尖朝佟天锡劈来的阔剑上点去。这一瞬间,公孙相、丁峤两人的剑、扇也同时展开,但是,凌君毅向左扫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至少挡住了左首五支长剑。

  佟天锡似是不愿和凌君毅硬打硬砸。阔剑中途突然变招,一牧再发,刺向凌君毅左肋。凌君毅一招挡开左首五人的攻势,倚天剑寒光伸缩之间“神龙回头”剑势由上而下“当”的一声,架开佟天锡刺来的阔剑,身形跟着由左向右,右手短剑“龙爪拨云”幻起一片青光,攻向右首三人。他这一剑光华刺目,势道极强,得右首三人不得不收剑后跃。凌君毅这一手双剑齐发,左右开弓,左手一剑接住左首五人的攻势,右手一剑又退右首三人。发剑虽有先后,但看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划出来的一般!“十绝剑阵”一下就退了三个。

  但见右首一个白髯老者怒哼一声道:“这小子出手好快。”喝声中,突然一跃而上,剑光闪动,朝凌君毅还攻了两招。另一个人也同时长剑一振,冲了上去,挥手刺出一剑。

  凌君毅向左攻出的短剑,剑势一展,剑光回到身前,又把两人的攻势,一齐接了下来。佟天锡眼看凌君毅双手左右发剑,气势如虹,心头不觉大怒,口中沉喝一声,右臂往上伸起,阔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扑起,一道乌黑的剑光,闪电般朝凌君毅当头劈落。他阔剑这一圈“十绝剑阵”十个青衣人突然人影移动,每一换位,就有一剑刺出。

  十个人不停地移形换位,也不停地发剑攻敌。这一下,形势顿时大为改变!因为每一个人换位之时,刺出一剑,而且这一剑,又是你必救的大,等你出剑封架,他早已跃了开去,另一个人的长剑又刺到你另一个要害。而且这十个人都是剑中高手,每一个人发出来的剑招,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有的轻灵活泼,有的势劲力沉,也有辛辣恶毒,诡异奇幻。无论轻灵、沉重、辛辣、奇幻,但每一剑都足以置人于死地。这剑阵人影相互换位,出手配合之妙,当真神妙已极!落在剑阵中的人,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强,到了此时也有措手不及、无从封架之感。“大厅”上虽有四盏气死风灯,但此刻只见人影晃动,剑风嘶嘶,根本已分不清人面,剑风虽急,却听不到剑刃击之声,愈是如此,也愈见凶险。

  佟天锡是“十绝剑阵”中的枢纽,他也随着十人,移形换位,不住的纵跃游走,但他并不夹杂在十人之中。他的移动步位,只是便于其他十人发剑攻敌,不妨碍他们的剑势。而他不论左右前后,如何闪动,全神仍然贯注在凌君毅一人身上,阔剑招法朴实无华,每一剑都配合其他十支长剑,攻向凌君毅必救要害。正因他使的“天山剑法”朴实无华,一剑就是一剑,实实在在,凌君毅也不得不在众人环攻之下,分出一部分心神,来应付他的阔剑攻势。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凌君毅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凶险无比的恶战!十一支乌黑无光的长剑,漫天匝地的朝中间力攻不休。凌君毅奋起神威,一长一短两柄宝剑,划起两道耀目光华,力拒强敌。他不但要注意随着剑势变化,移形换位,从四面八方刺来的不同剑招,不同部位的剑,而且还要顾到认定他一人发剑的佟天锡。此人够险沉,毒辣,尤其是他的剑法外表朴实,内藏机诈,剑势沉稳之中,别具轻峭诡变,几乎已得“天山剑法”的神檀。

  当然更使凌君毅担心的还是公孙相和丁峤。若论单打独斗,以他们两人的武功也足可肆应,但在这人影飘忽、攻势不可捉摸的剑阵之中,还得凌君毅随时注意和支援,替他们拨挡封解剑招。因此凌君毅左长右短,双剑连展,除了对付佟天锡,还得近攻远拒,连续对付十个人的攻势。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大厅上光是剑风,就形成一股浓重的杀气,五丈方圆,敌我难辨。那四个手执气死风灯的大汉,早巳被到七八丈外的角落上去了。

  凌君毅双剑开阔,用尽一身本领,才打到十几招,便已大感不妙,他有几种武学,本可配合剑招出手,但如今两手都在使剑拒敌,根本无法施展。就像“飞龙三剑”中的“龙战于野”本来是专门对付这等多人围攻的剑术,但固有公孙相和丁峤两人在场,就无法施展。他自信只要腾出一只手,至少也可以伤得对方一二个,无如两柄宝剑,一柄也不能减少。因为他此刻左剑护身,右剑就可支援丁峤,换回来,右剑护身,左剑就得支援公孙相。到了此时,公孙相和丁峤,已非他支援不可,如非凌君毅随时替他们封挡一半以上的攻势,两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左封右挡,捉襟见肘,全成了守势,他心头也有说不出的着急,因为他扇骨之中暗藏毒针,只要缓过手来,容他打开扇面,一蓬毒针至少也得伤他几个,但就是没有出手的机会。这局面愈下去,自然愈是对他们不利。凌君毅心里清楚,公孙相、丁峤也清楚,但要如何才能挽回这一颓势呢?谁也说不出来。

  这样又打了十来个照面,凌君毅感到自己已经用尽了应变的智慧,但对方剑阵,却愈来愈密,攻势也愈来愈见猛恶。本来三人品字形占了一丈左右的地势,现在受到剑阵的压力,已经退缩到五尺距离,而且全仗自己一人在支持,只要自己稍一疏忽,三人中必有一人倒下去的。这情形,显然无法长久支持下去。虞美人和众花女看得心惊,正准备不顾一切的出手,突听丁峤大声叫道:“总座,你替属下挡一挡。”叫声入耳,丁峤已经往后疾退了两步。”凌君毅大吃一惊,右手巨阙剑一招“横澜千里”一道青虹,朝右横卷过去,口中问道:“丁兄可是受伤么?”他这一剑,威势极盛,至少封住了攻向丁峤的四支长剑。

  佟天锡听到丁峤的喊声,认为机不可失,凌君毅右剑扫出,他人影一闪,已经到了凌君毅正面,阔剑嘶风,当就刺,这一下,真是快如电闪!凌君毅右手短剑堪堪替丁峤挡开攻来的四支长剑,但听丁娇厉笑一声:“属下很好。”笑声甫发,一柄铁骨折扇已然砰的一声,打了开来,一莲细如牛的飞针,扇面般朝当前几人过去。

  凌君毅没想到佟天锡乘隙进招,来得这般快法,要待回剑护身,对方阔剑已经奔到身前一尺光景。别说倚天剑有四尺长,就是巨阙剑也有两尺有余,回剑封解万万不及!心头一凛,不觉也起了冒险犯难之心,握着剑柄的右手,拇指扣着中指,突然朝对方阔剑上弹去。他使的正是“一指禅”神功,一缕强劲指风应指而生“锵”的—声,弹在阔剑剑身之上!就在此时,突听厉笑、怒叱、惨叫连续响起!厉笑的是丁峤,他出了扇形般一蓬飞针。怒叱和惨叫的,是被凌君毅挡开四剑之后,相继递补上来的四个青衣人。两个看到飞针,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剑光排空一挡,身形急急往后纵出。稍后两个,移形换位,堪堪跃上,等到发现飞针,已是无法躲闪,惨叫—声,中针倒地。

  佟天锡骤然听到这几声怒叱、惨叫,心头猛然一惊,手中阔剑同时也被凌君毅的“一指禅”震开数尺,几乎掌握不住,手飞出!凌君毅一记得手,双臂骤分,便了一招“大鹏展翅”两道剑光朝左右横扫出去,右脚随着一记“魁星踢斗”凌空飞踢出去。

  与此同时,虞美人和众花女早已在四周站好了位置,佟天锡阔剑被指风震出,门户大开,而且两人相距极近,再待闪避,已是不及,但听“砰”的一声,凌君毅一脚,端端正正端在他口之上,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离地飞起,越过众人头顶,朝阵外飞掠出去,早被一个花女瞅准了,一剑刺了个透明窟窿,落到地上,当场气绝。

  “十绝剑阵”有两个人中针倒地,连指挥阵势的头儿副堂主佟天锡也被凌君毅一脚踢飞出去。他们虽然不知佟天锡伤重死去,但正在愈战愈急之际,突遭此变,阵势登时为之大。虞美人一看机不可失,立刻吩咐道:“姐妹们,上。”于是众花女三个一组,各自寻找目标,纷纷攻了上去,花女们的突然加入,令敌人猝不及防,一下阵脚大,不出几十个回合,场中惨叫声不绝,几个青衣人顿时了帐。凌君毅等三人精神一震“十绝剑阵”阵脚已,已是各自为政。

  凌君毅眼看“十绝剑阵”已破,一时豪气顿生,口中大声喝道:“困住他们,不可放走一个。”公孙相和丁峤得花女之助,也是手起刀落,乾净利落的解决几个青衣人,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他使的一柄长剑,足有四尺长,阔如手掌,一手“天山剑法”虽没有他哥哥佟天锡的功力,但朴实之中每多奇变,却也霸道凌厉。眼看形势不对,退丁峤和几名花女,双足一顿,身如电,朝西首石门外掠去。丁峤哪里肯让他逃走,口中大喝一声:“姓佟的,你还往哪里走?”铁扇一招“长虹吐焰”衔尾追了出去。

  凌君毅听到丁峤的喝声,急急抬头叫道:“丁兄,穷寇勿追。”丁峤早巳追踪掠出门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连站在角落上的四个掌灯汉子,也悄悄熄去灯火,溜得一个不见。

  最吃重的还是公孙相,他两个对手,一个是四十出头,连鬓短胡的汉子,一手剑法,十有**是刀法的路子,注重砍劈,剑势之利,有如重重波涛,推波助澜而来,是一个十足的硬点。另一个是“十绝剑阵”中的唯一女子,四十出头的人了,脸上还涂脂袜粉,一对金耳环,在耳朵上直晃。除了这两点之外,她身上就找不到女人的气味,但她一手剑法,可着实不赖,灵巧快捷,狠毒泼辣,兼而有之。

  公孙相遇上这两个人,真使他够应付的,虽有虞美人和几个花女帮助,恶斗了数十合,公孙相虽未落败,却也始终占不到半点便宜。那使刀法的青衣人心中大怒,暴喝一声,手中长剑陡然一紧,只见一排乌黑的剑影,像重重怒涛,涌了过来。公孙相虽然尽量避免和他兵刃相触,但到了此时,你纵然不想和他硬碰,也难以避免。但听一连串的兵刃击,响起金铁狂鸣之声,公孙相接下对方几剑,直震得手腕发麻,连退了两步。耳中但听一声叱喝,那青衣女子剑光绵密,已如泼风般刺来。

  凌君毅收起短剑,口中喝道:“公孙兄,你退下来。”公孙相哪里肯听,大吼一声,舍了青衣女子,猛地一个转身,朝使刀法的连鬓胡汉子扑了过去。手中天狼剑一紧,刷刷刷刷,一口气接连刺出七剑。青衣女子眼看“十绝剑阵”已破,公孙相舍了自己,朝连鬓胡汉子扑去,也不追击,双肩一晃,朝右首石门闪去。

  凌君毅比她还快,一下拦住了去路,喝道:“姑娘亮个万儿再走。”青衣女子看他长剑已经入鞘,空着双手,拦在身前,不觉冷笑一声道:“姑是谁,你看了这个就会知道。”突然左手一扬,手上早已戴了鹿皮手套,一把毒沙,面朝凌君毅撤来。

  凌君毅剑眉陡轩,朗笑道:“断魂毒沙,你果然用不着再报姓名了。”双手一抖之势,衣袖倏然扬起,把对方打来的一蓬“断魂毒沙”悉数反卷过去。青衣女子不防凌君毅有此一着,口中惊叫一声,毒沙已经到,但见她身上,立时飞起无数黑烟,人跟着也栽倒下去。

  那连鬓胡汉子看势不对,一个转身,闪电般朝门外冲出。凌君毅追出门外,已不见踪影,所以也就未再追,返回大厅。公孙相问道:“凌兄…”话声未落,突听地底隐隐传来一阵极轻的隆隆之声。

  凌君毅心头一动,忙道:“他们只怕已经发动机关,咱们快走。”于是众人朝距离较近的东首石门掠出。门外,是一条青石甫道,地方并不太宽,那石人就嵌在右首壁间,好像门房一样,站着没动。众人走了没有几步,但听身后砰然一声,石门已经阖起。石门已经阖起,但地底隆隆之声,还在继续隐隐作声!凌君毅暗暗觉得奇怪,忍不住运足目力,朝四外瞧去。但见石壁依然毫无异样,无意之间,抬头看去,这一看,不由的猛吃一惊,原来甬道上的石顶,正在缓慢的向下落!凌君毅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虽是屡经大敌,但却从未遇到过这样情形,勿忙之间,不加思索,当下带领众人,朝前急掠出去。这条狭长的甫道,还有十来丈长,甬道石顶,是同时往下落的,并非只有一处往下降落。任你身法再快,也毫无用处,因为你前面石顶也在同样的下降。

  凌君毅奔到甫道尽头,前面石壁挡路,已无去处,甬道石顶,却愈落愈低,快要碰到头顶,一时心中大,黯然一叹,说道:“咱们今晚只怕难逃厄运了。”虞美人用足目力,朝石壁上看去,突然伸出左脚,用力朝壁下一处角落上踏去。但见她脚踏之处,原来竟是一方活动的石板,随着她一踏之势,忽然陷下去一尺来深,但那方石板却随即往上顶起,恢复原状。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头上石顶,已经愈愈低,两个人站着已经无法直起来。但就在此时,尽头处左首壁上,忽然无声无息,打开一道门户。虞美人欣喜的叫道:“哥,出路在这里。”凌君毅惊异的道:“妹子,你是怎么发现的?”虞美人娇笑道:“误打误撞,还真碰上了。”一名花女娇笑道:“这是公子福星高照。”凌君毅手托“骊龙珠”走在前面,虞美人紧紧跟随,其后是公孙相和花女。狭厌的甫道上,一片黑暗,不见半个人影,但大家依然十分小心的行进,这样走了数丈来远!突见甬道转角处的黑影中,剑影一闪,一道乌黑的长剑,电而出,疾快绝伦横向凌君毅间刺来。这剑势不但快疾凌厉,而且突然而来,大是难防。但凌君毅进行之时,耳目并用,早巳严神戒备,只是对方屏息潜伏,没有听到他的呼吸,不防有人在暗中袭击。此时骤睹剑影刺来,右手一挥,朝剑身拍去,剑尖离他右已不过五寸,却被他应掌而生的一股掌力,硬行震开了一尺光景。那施袭的人也非弱手,长剑陡然收回,藉着黑暗掩护,疾快向后跃退,同时两点寒芒,已然着凌君毅打来。凌君毅冷笑一声,右手衣袖扬处,朝外飞卷出去,两点寒芒,被他“乾坤袖”接住,轻轻一抖,便自跌落实地之上。在这一瞬间,凌君毅早已一声大喝,飞身追了过去。

  掠出转弯之处,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急步朝甬道中逸去,立时大喝—声:“你还哪里走。”右手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在这等狭窄的甬道之中,除了硬打硬接很难闪避,凌君毅这一掌追击过去,掌风潜力,几乎涌满了甭道,势如般朝那人背后撞去。那人正在狂奔,突觉背后风声有异,他久经大敌,已然觉出凌君毅击来掌势威猛绝伦。自己除了硬接,或可卸去他一部分力道,还不致立毙掌下,心念闪电一动,人已突然回过身来,喝道:“我和你拼了。”双掌平推出。

  他这—转过身来,正是方才从大厅上逃出来的连鬓胡汉子,双目凶光闪,神色狞厉。凌君毅这一掌,使的虽非“牟尼印”却也用上了**成功力,连鬓胡汉子应变虽快,也是承受不起!只觉护双掌,被一股巨大掌力一撞,一个身子再也站立不住,登登地连退了七八步,砰然一声,背脊撞在石壁之上,一时但觉内腑血气翻腾,头晕目眩,眼前金星冒,张口息不止。凌君毅望着他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你。”连鬓胡汉子厉内茬,双目注视着凌君毅左手“骊龙珠”脸上出骇异之,喝道:“站住,住手,我有话问你。”他长剑当,直指凌君毅前,意在防他再冲过来。

  这时凌君毅已走到他五尺距离之处,驻足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虞美人仗剑护在他身边,谨防连鬓胡汉子发难。

  连鬓胡汉子道:“你掌心托着的,可是“珍珠令”么?”凌君毅道:“不错,它是“珍珠令””连鬓胡汉子突然间脸上神色大变,嘴角也起了轻微的痉挛哦道:“你…姓凌。”凌君毅感到有些奇怪,说道:“不错,我姓凌。”连鬓胡汉子突然转身,朝右壁角落闪去。他这两句话,问得离奇,引起了凌君毅的怀疑,大喝道:“站住。”右手一挥,迅快击出一掌。他这一掌劈出的强劲掌风,并未直接击向连鬓胡汉子,而是劈到他身前四五尺之处。这自然是算准了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是连鬓胡汉子跃退之时,掌风同时击到,阻住了他的去路。

  连鬓胡汉子武功也是极高,闪去的人,眼看就要和凌君毅掌力相撞,立刻刹住身子,厉声道:“你要怎样?”凌君毅左掌一摊,托着“骊龙珠”问道:“你认识这颗珠子么?”连鬓胡汉子道:““珍珠令”谁都知道。”凌君毅又道:“你是三十六将中人,对不?”连鬓胡汉子眼看凌君毅站在面前,目光望着自己,似是静待自己答话,一时不凶心陡起,沉声说道:“不错。”话声出口,左手食中两指突出,借引凌君毅目光,右手疾快地剑朝小腹就刺。这一击用心狠毒,在他想来,这突起发难,剑如星火,凌君毅就在他面前,武功再高,也必然会伤在他剑下。哪知事实却大谬不然,但见凌君毅右手一沉,五指奥妙无比,一下就扣住了他握剑右腕,这等上乘的奇奥手法,实是武林罕见之学!连鬓胡汉子只觉手腕一麻,业已被人抓住,心头不大急,要待挣扎,对方五指有如铁箍,扣在脉门上,哪里挣扎得?口中厉声道:“你不要我。”凌君毅道:“在下有话问你…”连鬓胡汉子不待他说完,大声道:“你不用多问,老子赔你一条命就是了。”凌君毅道:“你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目光视着连鬓胡汉子,只见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心中更觉疑大起,五指紧扣着他手腕,还待再说。这一瞬工夫,连鬓胡汉子脸色渐渐不对,嘴角间,忽然出黑血,一个人缓缓朝地上倒去!虞美人道:“哥,他服毒自裁了。”凌君毅松开他手腕,皱皱眉道:“他既有服毒自裁的勇气,何以没有说话的勇气呢?”公孙相道:“兄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凌君毅道:“你我情如兄弟,有什么话不可说的?”公孙相道:“那就恕兄弟直言。兄弟觉得他忽然服毒自裁,固然是黑龙会驭下极严,不敢他们会中的机密;但从他口气中听来,却也似乎和凌兄这颗“珍珠令”有关。”凌君毅动容道:“公孙兄此言,兄弟颇有同感,他看到兄弟手中此珠,脸上似乎微有异色。”公孙相道:“兄弟听他后来突然说了句:“你姓凌”我想无缘无故,他不会在生死关头,冒出这句话来。”凌君毅点头道:“公孙兄分析极是,可借他服毒死了,连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公孙相道:“他还说了一句:“赔你一条命。”他自己服毒而死,又何须说赔?”凌君毅“唔”道:“不错,他这几句话,一经推敲,果然有很多令人可疑之处。”公孙相道:“因此兄弟觉得此事也许和凌兄手中这颗“珍珠令”有关。”口气微顿,接着问道:“只不知凌兄这颗“珍珠令”是从哪里得来的?”凌君毅道:“这颗珠子,乃是寒家家传之物,它原叫“骊龙辟毒珠”它能祛天下奇毒,并不叫“珍珠令””公孙相道:“这就奇了,它何以会和黑龙会的信物“珍珠令”相同的呢?”凌君毅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兄弟奉家师之命,行走江湖,就为了侦查“珍珠令”的…”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极轻微的呻传了过来。众人循声前进,呻之声,愈来愈近,脚下随着甬道转了个弯,但见了就在转弯处,倒卧着一个人。

  凌君毅目光锐利,这一眼,便已认出这倒卧地上之人,赫然竟是右护法三眼神蔡良,心头不吃了一惊,急忙俯下身去,问道:“蔡老,你伤在哪里?”伸手把他翻了过来,但见蔡良左,右腹,各中一剑,身前衣衫已尽被乌黑的血迹所透,伤势极深,看来已是没有救了。他只是仗着数十年苦练,内功纯,熬着最后一口气尚未散去。此时听到凌君毅的话声,一双散漫无光的眼睛,望着凌君毅,张了张口,似要说话。

  凌君毅问道:“蔡老可是有话和在下说么?”三眼神蔡良吃力地点了点头。

  凌君毅暗暗皱了下眉,眼看蔡良生命垂危,尤其腹剑伤极深,如果自己替他度入真气,创口必然血不止;如果不度入真气,他奄奄一息,只怕已无法说出他要说的话来,一时心头不犹豫不决。蔡良定着一双无光的眼睛,望着凌君毅,神色似乎显得十分焦急!凌君毅问道:“蔡老是要在下助你真气,说出心里要说的话来么?”蔡良僵硬地点点头。  wWW.lAnMxs.Com 
上一章   珍珠令   下一章 ( → )
《珍珠令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珍珠令》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珍珠令》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