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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殁世奇侠 作者:减肥专家 | 书号:23014 时间:2017/11/28 字数:15514 |
上一章 梦醉 章四第 下一章 ( → ) | |
二0五七年六月五,夜。 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 我躺在距兰光大学城五十海浬外一处方寸大小的礁石上,两眼看向漆黑的夜空,任海拍打我的身躯,全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老爸,你好狠! 他的行事风格,比我以前感受到的更为不近人情。 就在几个小时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携着母亲破空飞离,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反应不及,而当我追出去五十公里外,爷爷早在这里,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急得直跳脚:“你干嘛挡我!” 和我的表现成鲜明对比,爷爷的笑容轻松自然,但较之以往,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他明明在我眼前,可我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气息。我心中一痛,这便是行将“离去”之人的表征吗? “痴儿,急什么!我们只是回浩京准备一下各项事宜,又不是急着离开,以后几,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难道,你不想为我们护法吗?” 说这句话的功夫,父母的身影早就无影无踪,但是,老爸所发散出来的强者气息,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便像是一个光芒四的太阳,将黑暗的夜空映成一片光明。随着距离的拉长,这感觉,没有一丝衰退。 爷爷抚须微笑:“看,天人感!这浩瀚宇宙正对云忘的气机生出感应,云忘则需以全身心之力,抵抗天地之间的斥力,今后几,直到我们离去,这种现象才会消失,在这种情况下,委实不允许其他人在一边! “况且,在我们『离去』之前,整个穹天星上,均遍布他的气息…痴儿,还怕我们偷跑吗?” 我苦涩一笑,看向远方的夜空,良久方道:“那么,妈妈她…” “这个,我们自有分寸!” 爷爷言语间信心十足,这使我的心情略好过了一些。而这时我才猛醒,眼前的老人也在“离去”之列,他… 脑中的念头刚刚升起,爷爷便大笑起来,笑声中,他的身形竟缓缓淡化,如虚影般消逝在我眼前,我心头一阵恍惚,伸手去拉,也只碰到了满手的空气而已。 “可恶!” 俯身一拳,将脚下的礁石削去大半,海水咆哮着反上来,打了我的衣服。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天倒下,只能呆呆地看着星光闪耀的夜空,最多七,这天上,便又要多出三颗星宿了吧! 也不知哪,我能同列其上呢? 那,我是否能再见到他们? 贼老天,给我个答案先! 星光明灭闪动,就如同老天爷闪烁不定的眼神,不敢与我对视。 我狠狠地瞪着它,直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倦意席卷我的全身。 这倦意来得古怪,速度更是极快,我只隐约觉得,这是心神受创的表征,但还想不到应付的方法,倦意便已累积到了生理和心理的极限。 “贼老天!” 喃喃地再骂一句,我挣扎不过倦意的侵袭,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喂!懒猪,醒过来!” 少女的声音充满了她一贯的活力,便如同此时晒在我身上的阳光,直贯入我的心底。 我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向江雅兰,上午强烈的阳光在她身后闪耀,映得我眼前一片发花,一时间竟看不清她的五官,不过,纯凭想像,我也能在脑海中映出她此时没好气的表情。 这印象,比**仙凭借“天魔妙相”刻在我心底的形象,可要深刻多了。 “什么事?” 我只觉得全身无力,身上**的好不难受。脑子里面像浆糊一样,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直到海水在一次起之时,漫过我的身体,我才想起,这是在东盟大学城外海的一处礁石之上。 昨晚上,我竟在这儿睡了一夜! 还不知道是不是要为自己的壮举喝两声彩,江雅兰已踢出愤怒一脚,将我死猪一般赖在地上的身体,踢起了半尺高。 “混蛋!昨晚上干嘛夜不归宿?害得本小姐找你找了大半夜?” “老爸他们走了…” 我低声道出理由,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只可惜,以江雅兰的疏,是不可能听出我心情的变化的。她又是一脚过来,只是这次却被我挡住。 她恨恨地收回脚,不客气地骂道:“走了就走了!以前走的时候,也不见你送客百里的,怎么今天就这么想当孝子贤孙? “再说,送走了就回来啊,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害得本姑娘差点儿以为你被谁给灭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又踢出一脚,虽然仍被我挡住,但看她的表情,她确实被吓得不轻。 我皱起了眉头,刚刚,我那么像死人吗? 先按下这个疑问,江雅兰刚才对老爸的离去满不在乎的表情,也让我心中一清。 我差点儿忘了,根据张家祖训,家族中人有即将“离去”者,其信息必须秘而不宣,直至成功“离去”才能公告天下,此举名为“蓄势”! 张家前数十代“离去”之人也有十多位“蓄势”之举,可是代代遵奉,这个规矩可不能在我手中破掉! 我急忙咳了一声,跳起身来,强笑道:“想试一下卧石听海的雅事,不想太困,睡过去了,意外,意外!” 就如同我对江雅兰的蛮不讲理应对乏术一样,江雅兰对我的嘻皮笑脸,也是无处下手。 她只能恨恨一哼,跺脚飞起。 我耸耸肩,跟在她身后,同时真气潜运,几息之间,身上的衣服便干燥如初,再微微一震,结在上面的盐粒也齐齐掉落,全身便又恢复了整洁。 这样一来,谁能看出我在海上睡了一夜? 江雅兰对我盖弥彰的作法,只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不过,才飞出几百公尺,她忽然扭过头,一脸惑地问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哪个?” “云忘伯父啊!自从昨晚上走了之后,他变得很嚣张耶!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浩京了吧,干什么啊!上万公里外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在那里发火吗?” 我心中一痛,只能勉强一笑道:“或许是在练什么功夫,又或者是想找几个人练手吧,也许这一个月在这儿把他闷坏了!” “喔!” 江雅兰果然最好骗,对我的胡言语,她也能信,我真服了她!不过不管怎样,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江雅兰的直心眼也报之一笑。 看我笑得古怪,任江雅兰再怎么直心眼,也知道我的笑容里,对她不利的情感居多。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笑她的理由,只能狠狠地瞪我一眼,速度陡增,霎时间将我抛下百多公尺。 呼啸的气流呛得我呼吸一窒,这便是她的报复了。 我耸耸肩,同样加速,很快地追上她。嗯,刚刚扑面而来的气流中,少女的体香很明显啊,赚到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被这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心惊“天魔妙相”之力“花明月暗笼轻雾”之能,竟能让我对江雅兰这样的女人动念头…呃,不过说回来,在那体香之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味道啊! “江雅兰!” 我蓦然大叫一声。 江雅兰没好气地回头道:“什么事?” “你又喝酒了!” 我脸上表现出十分的不满:“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喝酒!这几天,你哪次不是喝得酩酊大醉,让人给抬回来的?前几天还烧了『新月巷』!那地方也还罢了,以后万一烧了…” “你有完没完啊!我喝不喝酒,关你事!” 可能是气我的唠叨,江雅兰脸上通红,对我吼了一句,接着便再度加速,再次把我丢下。 我愕然,才说了两句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我摇摇头,回身看了一下浩京的方向,那里,老爸的气息依然贯通天地,充四极,便如同一颗永不移动的恒星,标注着他的方位。不知为什么,感受到这股气息,我就觉得心中安定不少。 如果有可能,他就一直在那里,即使我见不到他们,我也可以接受啊! 又不知站了多久,江雅兰的气息早已远在数十公里外,我才恍然惊醒。甩了甩头,把刚刚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这个时候,还是找点儿实际的事情做吧! 闭关疗伤?心神受创的恶果昨夜已有体现,现在确实有必要进行调理了。不过,还是那个理由…时间!我绝不能错过最后一次和亲人见面的机会! 去掉这个,我还能干什么? 这时候,江雅兰的气息已在东盟大学城中消没不见,感受着气息的变化,我心中一动:“江雅兰?唔,她刚刚养成的坏习惯,可是要改改了!” 想到这儿,我咧嘴一笑。正是,她的坏习惯是要改改了! 父母和爷爷的离去,并没有在家中引起什么波澜。 只怪三位老大人平里的养气功夫委实绝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一件惊天大事掩得不一丝风声。便是这深夜不辞而别的戏码,在以前也是常做。 几下来,除了当清晨时分,因为见不着三人而惊奇了一小会儿后,大家的生活很快地就回到了正轨上来。 这是老爸他们离去的第四天。 老爸强横的气息,依然充在天地之间,仿佛已经融入了星球的脉动之中,这星球每一次呼吸,我都可以从中察觉到老爸的存在。 可是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中,好像只有我才能察觉到这一点,朱翎和白石这两个知情者也有所感应,却也是朦朦胧胧,弄不真切。 其他的人,包括江雅兰这样实力高绝的,也只是在最初时有些感应,之后,便再无法感知。 似乎,这是我注定要独自下的秘密。 早晨起来,我习惯性地打坐一会儿,一方面是稳定一下心神。 由于时间紧迫,我不敢闭关潜修,只能将伤势和余毒就这么拖着,由于时间拖得过长,毒与心神的伤势隐隐间已结合在一起,非常麻烦,每若不调理一下,说不定便会生出什么事来。 另一方面,我也藉着打坐之机,感受老爸的气息,在这种状态下感知,效果要优于平常。 几来,这已成了习惯,一不如此,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苏怡远在西罗巴洲,这段日子,却是我和苏怡新婚以来的第一次小别。老实说,倒是想念的。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想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把她叫回来,但总在最后关头又断了这个念头…就我现在这状态,相见,真如不见! 当我从卧室里面出来时,接我的,只是一个空的大宅子。包括不知在哪儿买醉的江雅兰,宅子里的其他人各有目标。 容妖女带著有容去录音;纤纤一头钻进地下研究所;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混子,扯着容可为去找碴惹事,顺便悼念他早逝的初恋;就连朱翎和白石,也在无声无息之际出去游玩。 转眼间,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一群板着脸孔的卫军外,便再没了一个活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本是要拉着江雅兰进行先进的思想品德教育,把她从万恶的酒中拯救出来。然而,她竟然收敛了气息,混入了城市的滚滚人之中,给我玩起了捉藏! 由于她对岛上的各类布置了如指掌,即使是动用中天帝国的情报网,一时半会儿地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这几天,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今同样如此,在用神念将整个小岛都扫描一遍后,我终于明白,想在这上百万的人口中,找出一个有意藏身的“极限阶”会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作了半个小时的无用功,我终于气沮,一赌气,干脆自己也去上街玩耍,就算是天塌下来,老子也不管了! “亲爱的弥亚,你的美丽让神祇也为之哭泣,这狭小而污浊的地方,因为你的存在,也变成了仙域! “弥亚,亲爱的弥亚,为什么,你总不能接受我的爱?你看,我的心也因为你的无情而搐,从里绞出来的,不是血,是爱!弥亚,亲爱的弥…啊!”一声惨叫,英俊青年的脸,被少*妇一巴掌打得严重变形,口中拙劣的抒情诗,自然再吐不出半句。 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嘈杂的噪音中,这个角落中发生的事情被完全阻截,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点。 弥亚,失落文明力量之最高机构直辖精英组组长,一位年方三十的美少*妇,就在这个角落中,依偎在一位年轻男子的怀中,衣衫半解,出肤健康的大片酥,明眼人一看便知,两人刚刚进行了一次剧烈运动。 刚刚还配合无间,屡登高峰,此时便被一记耳光打得面目扭曲,卡尔瓦多斯,这位精英组中最机警、最叛逆的青年,只是微微一笑,*动着已红肿起来的脸颊,再度将嘴贴在弥亚的口处。 “无论如何,弥亚,我都是一位征服者,这个事实,不以职位的高低、功力的深浅、性格的强弱为转移!” 这些话,卡尔瓦多斯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聪明的弥亚一定非常清楚这一点。 本来,卡尔瓦多斯只是她抒解压力的工具,更难听点儿说,是面首!但不知何时,她已经无法离开卡尔瓦多斯,只是她一贯的自尊和倔强,不允许她被征服吧! 所以,很快的,弥亚便生出了反应,她的**微微颤抖,显得情动已极。 卡尔瓦多斯得意一笑,正准备再开战事,心中却又生出了异样的感应:“怎么回事,弥亚的反应好像比刚刚更强烈了,这没道理啊!”“卡…卡尔瓦多斯!” 弥亚的双臂颤抖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孔埋在了他的肩后。卡尔瓦多斯一时间受宠若惊,亲热了这么多次,弥亚这种主动且弱势的举动尚不多见,今天看来是他的幸运啊! “笨蛋卡尔瓦多斯,后面…” “后面?”一时间被男人的自大心理冲昏了头脑,卡尔瓦多斯笑得非常下:“哦,要后面吗?” 弥亚的身体整个僵直起来,长长的指甲一下子扣进了男子的背肌中。 卡尔瓦多斯长长地了一口凉气,脑子不可避免地清醒了许多,他终于感觉到弥亚的异常了,藉着亲热的姿势,他一下子将弥亚在身下,一边她的衣服,一边隐秘地回头… “啪!”空酒瓶子摔在桌角处,炸成满天碎屑,玻璃碎片反着昏暗的灯光,映得卡尔瓦多斯满眼发花,即使是他天下独步的利眼,也只在这一瞬间,看到一个优美的女轮廓,此外,女子的外貌、年龄便无法解读。 不过,也用不着再解读了,在空酒瓶子破碎的刹那,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热火气,霎时间布满了整个角落,附近在毒品和酒的刺下,正疯狂扭动的男女,均在瞬间进入了缺氧状态,接着整齐地昏死过去。 “娘喂!” 卡尔瓦多斯身体一颤,马上学着周围人们的模样,趴伏在弥亚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弥亚更早一步地做到了这一点,两个实力均达到十二级的男女,在这后来的女子面前,比羔羊还要乖巧。 原因无他,只因这女子便是现今岛上第一杀星,火妖魔江大小姐! “恶心!” 因为醉意过重,江雅兰的咬言嚼字便有些障碍,不过,这两个字,弥亚两人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两人只能在心中苦笑,同时更竖起耳朵,想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里,搜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种街头随处可见的酒吧能有多大?若在平时,一两个人因为嗑药饮酒过多,昏死过去也就罢了,但这个角落中的其他人等均在昏不醒,只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在这儿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这情景,自然极为怪异。 很快地,一些爱生事的街头痞子便聚拢过来,对着这醉得七荤八素的美少女吹起了口哨。 有几个人更是将周围沙发上昏的男女甩在地上,自己坐下来,一边对昏中的女上下其手,一边用眼光狠狠地对那美少女进行意。 弥亚自然无法幸免,若没有江雅兰在一边,她早就将这群渣子一个个折磨至死,可现在却不得不装作昏,任人轻薄。 她一边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却又幸灾乐祸。惹谁不行,偏偏惹上杀人不眨眼的火妖魔,她敢打赌,这群人渣没有一个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果不其然,就在一个领头的痞子准备向江雅兰搭讪,顺便占些便宜的时候,江雅兰朦胧的醉眼斜睨向他那张丑脸,然后伸出一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别惹恼我哦!”周围的痞子们都大笑起来,痞子头头更是笑得恶形恶状。自然,他准备上下轻薄的手掌也没停下来,他也再用不着停下来了。 黑色的火光一闪而逝,痞子头头当即从人间蒸发,便是影子都没有留下!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 江雅兰如火钻般燃烧的瞳孔微微转动,扫过每一个痞子的脸庞:“哦,没有认识的人呢!” 话音方落,十多人的生机便一起断绝。 酒吧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刚才由于多人的集结,让酒吧内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角落之中。当存在于他们的理性之外的景象,在他们眼前发生之际,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短时的思维停滞状态。 “烦!” 火妖魔晃动着手指,修罗暗炎一闪而逝,酒吧内的空气在高温之下被瞬间空,像是推骨牌,酒吧内的男女连串地倒下。 江雅兰“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酒吧的大门自行上锁,让外人再没法进来。做完了这一切,大瓶的酒再一次地灌进了她的肚子。 “她还存在着最起码的理智!” 弥亚和卡尔瓦多斯同时在心中有了这样的认知。除了触到逆鳞的那十多个人渣,江雅兰再没有伤害一条人命,显然还有点儿起码的是非观念。对弥亚两人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没听说火妖魔有嗜酒的恶习啊!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 装昏的两人都在那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江雅兰便在那儿一瓶接一瓶地灌酒,她的酒量极差,酒品更糟,喝多了就吐,吐完了又喝,只一会儿,身上便是一片狼藉,如果她不是世上有数的高手,这样喝法,早就出了人命了。 “啧,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天之娇女,怎么有这样的情绪啊?” “这个样子…” “不是失恋了吧!” 弥亚和卡尔瓦多斯通过对场景的把握,结合最近的各项情报,作出大胆假设,一击中的。 “江雅兰!你玩够了没有!” 男子的怒喝声震耳聋,紧接着,酒吧的大门轰然中分,一位青年男士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那声音,竟让已醉得不知人间何世的江雅兰,身体一颤。 “张…张真宇!” 正在猜想“失恋剧情”中的男主角,这最可能的人选便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任卡尔瓦多斯的心脏如何坚强,也不由得大大跳动两下。所幸,眼前两大高手的心思均没有放在这里,让他逃过一劫。 “这下子,热闹了!” 精英组的两位精英人物将耳朵竖得更高,下定决心,绝不漏下任何一个字句。 我本来是在附近闲逛,并没有预定的目的。可是,不久前,连续几次修罗暗炎的波动,让我无意间锁定了江雅兰的位置。 这个地方我听说过,这是东盟大学城内最低级、最恶心的地方,江雅兰再强再凶,也还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我觉得似乎宠她宠得太过分,脑子一热,便怒气冲冲地杀过来,但看到了江雅兰如今的状况,竟忍不住倒一口凉气,这已不是区区一个“酗酒”便能够说明的问题了。 只一瞬间,我满腔怒气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考虑一会之后,我深一口气,先将酒吧的大门堵上,这才坐到江雅兰身边,先中间蹭近一些距离,才试探地问道:“雅兰…” 江雅兰艰难地挑起眼皮,晕忽忽地看了我一眼,半张朱,轻轻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心中在叹气,外表却仍是温和地推着她的肩膀:“雅兰,醒一下,是我啊!”“别闹!我烦着呢!” 用一手捂着头,她嘴里面嘟嘟囔囔,随手又一巴掌甩了过来,我苦笑着拿住这只手。 正想说话,却看到她另一手已伸到桌子上面,去拿酒瓶,这还得了!我赶紧将桌上的酒具一扫而空,来一个釜底薪。 江雅兰的手在桌面上虚抓了两把,摸到的全是空气。她当即嘟起了嘴,生气了!不过这样一来,她似乎又清醒了一分。 我赶紧抓住机会,在她耳边叫道:“雅兰,是我,张真宇!” 可能是我的名字她太熟悉了,我本不寄予希望的一次呼叫,竟取得了出乎意外的效果。 她的身体一颤,眼睛又张开了点儿,偏过头看我,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苦笑着任她“观赏”良久,她笑了起来,同时大力点头:“是你,张真宇!” 醉中的江雅兰,对我来说,非常陌生,听着她含糊的醉话,我有着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感觉。 对这样的江雅兰,我更加小心翼翼,又凑过脸去,想在她耳边说几句讨好的话,可这时,她忽地又偏转了脑袋,于是,她的脸贴上了我的脸,因为酗酒而大增的体温,让我的脸颊为之一烫。 “张真宇?” 我听她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心中自有一种奇特的感情在动。不过,不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现在的江雅兰已足令我心中生出怜意。 “雅兰…你听得清我说话吗?” 我的声音相当温柔,很怕惊着她。 她小猫一般“唔唔”几声,用她的脸颊摩擦着我的脸,好像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她喜欢,可我尴尬啊! 我轻咳一声,扳过她的肩膀,让她倚在沙发靠背上。 她的身体软绵绵地任我摆布,没有一丝力气。可她的脑袋却是上下摇动,口中更是哼哼连声,没有一刻停顿,我几乎以为她吃了摇*头*丸。 费了老大的力气,我终于让她略微安静一些,这才有功夫再度开口:“雅兰,好受一点没?” “好受?” 不知为什么,这个词突然引起了江雅兰的强烈反应,她蓦地瞪大了眼睛,只是瞳孔的光芒却相当散,不过,她生出的力气可是不小,猝不及防之下,我竟被她一把推开。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在酒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开始了大幅摇摆,我怕她摔倒,略一调整身形,又伸手扶她,而这次,来的却是她满蕴着修罗暗炎的手掌。 “好受?我从来都没有好受过!” 暗炎飞,我仓卒之间只能飞身避开,无声无息的,我身后的地板被熔出一个大,幸好,那里没人。 “本姑娘已经受够了!张真宇,你听清楚,本姑娘我受够了!” 大叫声中,她忽然一头栽倒,我被吓了一跳,连忙跳前扶住她。 这次,她没有再攻击我,而是整个人趴伏在我怀里,搂着我的,放声大哭起来。 我瞠目结舌。 她哭了很久,我一动也不敢动,任她的泪水打了我的前。 从来没见过江雅兰的这般形象,我一时间竟被吓住了,以至于江雅兰都比我早清醒半秒,直到她挣扎着从我怀里出来,我才猛醒。 又是一番忙,我手忙脚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又从吧台上拿来一杯冰水,侍候着她喝下。 经过我的努力,江雅兰明显地清醒许多,至少,她看着我的目光,已有了我所熟悉的味道。 “啊,是你啊!”她倒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手抚住额头,大咧咧地仰倒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掏出一个灰沉沉的圆珠,一抛一抛地玩了起来。 我只能苦笑。早先积蓄的怒气,在她近乎自残的酗酒中早消失殆尽,而刚才的忙,更让我的气势跌到最低谷。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咱们回家吧!” 我向她伸出了手,准备将今夜的事情快速了结。虽然我很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突然开始无节制地酗酒,但这种情形下,她不会对我说的。 “我还没喝够呢!” 她懒洋洋地回答我,没有一点儿起身的意思。 我先是一怒,但随即便想到了刚才她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立刻软了下来,脑中转过了许多念头,最后的回应,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好,我在这儿陪你!” “够意思!” 她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越动听。 “Waiter!各类好酒,全都上来!” 整个酒吧的人员躺倒一地,哪还有什么“Waiter”?我耸耸肩,亲力亲为,将吧台后大部分酒具都搬到了这边,略微估计一下,这些酒把我们醉死三遍,不成问题! “喝酒!” 江雅兰弹出了那颗灰色的圆珠,击开了瓶,圆珠在空中“滴溜溜”打了个转儿,又回到了她手上。 我举杯回应,然后死盯着她,看着她把酒喝下。她喝得仍是相当豪,但比刚才整个地倾倒下肚,已经好了不少。 我微松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杯,那么,第二杯,第三杯便顺理成章了。 我看着江雅兰喝酒,她喝一瓶,我喝一杯,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就用真气将酒气排出。如此不知不觉地进行下去,等到她再一次地吐出满肚子的酒时,即使我作弊多次,也不免有些头重脚轻了。 令我欣慰的是,江雅兰饮酒虽多,但再也没有影响她的神志。她的手上总是弹动着那颗灰色的珠子,用它来击开酒瓶的子。几十瓶下肚,她的手法依旧准确。施力收力,均恰到好处。 难道,一个人的心境,真的能够影响到她的酒量? 我再饮一杯,这是一杯烈酒,强烈的酒气猛然一,眼前的景物终于朦胧起来,我想调动真气排酒,可是又懒散地不想动弹。 恍惚间,江雅兰与我挨得很近,她的体香,伴随着无处不在的酒气,贯入我鼻孔。模模糊糊地,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酒掐去了那唯一的一线思路,我的脑子进入了浑沌之中。 卡尔瓦多斯郁闷地趴伏在地上,脑袋和身体,保持着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这是他趁着刚才那群痞子翻动他的身体时,借力找到的一个最佳姿势。只有在这种姿势下,他的目光才能最高限度地得到隐藏。 弥亚**的身体翻在他身前,为他遮去一些易为人所发现的破绽,这一对男女,正用他们的默契,在张真宇这样的高手面前,搜集他们最需要的情报。 但是,经过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两人所搜集到的有价值的情报依然少得可怜。 张、江二人的对话,如果出现在娱乐传媒的首页,八卦新闻的头条,说不定还会赚上一笔,但如若将其送到“最高机构”…嘿,他们两个就等着仲裁者的制裁吧! 就在卡尔瓦多斯的耐心逐渐消失之际,酒吧内的气氛,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卡尔瓦多斯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屏息以待。 卡尔瓦多斯一直闭着眼睛,可他神奇的眼力,却能够透过眼皮,将外界的景物一一察知。 这个时候,他看到张真宇和江雅兰的身体挨得极近,江雅兰就靠在张真宇的肩头,面色绯红,但眼中光芒转,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张真宇侧着身子,卡尔瓦多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通过观察他的举止,卡尔瓦多斯判定,这个男人也有了几分醉意。 出于男人的心理考虑,卡尔瓦多斯很期待后续的“发展”可令他气结的是,两个人竟又开始谈天。 “嗨,雅兰,为什么突然喜欢喝酒了?” “喝酒?我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喝!” “就是因为不喜欢才喝的!” “胡说,哪有这种道理?” “这不就是道理吗?” 两个当代高手像小孩子一样,围绕着这个无聊的话题打起了嘴仗,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最终,还是男人的心宽阔,由张真宇主动认负,结束了这无意义的争吵。 两个人又进入了沉默,直到江雅兰失手,用那灰色的珠子将一瓶美酒打成粉碎。 “别喝了!” 张真宇的声音也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拉住了江雅兰的手,任她如何挣脱,也是不放。 江雅兰挣扎不休,两个人的身体抵在了一起,好一阵厮磨,良久,才停了下来。 卡尔瓦多斯听到,两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雅兰,你心中有事,我知道!” 这次,江雅兰用沉默回应。 张真宇也没指望她回答,紧接着又说了下去:“可我心中有事,你却未必知道!” “哼!”“你不信吗?我告诉…哈!我知道了,你在套我的话对不对?老爸对我说,他的事绝不再让其他人知道,就是你,也不行!” 说着,他大笑了起来,江雅兰也跟着笑,两个人笑成一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江雅兰才呛咳着问:“苏怡呢,她知道吗?” “知道…才怪!” 张真宇猛地一挥手,打中了江雅兰的大腿。 江雅兰没有生气,只是呻一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口。 张真宇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开口:“要是她知道了,我一定会好过不少!该死的贼老天,干嘛啊,让我一个人下这种事情!王八蛋,他们全是王八蛋!” 骂到兴奋之处,张真宇飞起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上半空,上面的酒具“哗啦啦”地摔碎满地,有几滴酒打在了卡尔瓦多斯身上,让他不住一颤,这个小动作,却没有让对面的两人发现。 “哈,你骂人,我告诉你妈去!” 江雅兰才不管张真宇下了什么事,只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不松手,笑得愈发开心。 张真宇的反应却很奇怪,他嘿嘿冷笑:“去啊,如果你还能见到她的话…呵,如果你还能见到她,那就去告吧!” 他仰天倒下,江雅兰失去了依靠,也顺势倒在他身上,两人的肢体紧紧地纠在一起,情景之香,倒让卡尔瓦多斯瞪直了眼。 不过,卡尔瓦多斯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仍然从刚才张真宇的酒话中,找到了一处极有价值的信息…现在的他当然不明白,这个消息对组织的最高机构而言,已不算是秘密。 他心中充满了即将有所得的喜悦,更是努力集中精神,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句。 可是,对面两大醉鬼分明就是和他作对,两人的肢体紧紧地纠在一起,打打闹闹,好不开心,就是不再谈“正事”!把卡尔瓦多斯气得牙发! 而对沙发上正打闹的两人而言,事情也正逐步走向失控… “哎,雅兰,别我衣服啊!”“就!” “那也别咬我!” “这是咬吗?是吻耶!” 两个男女一块笑了起来,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笑声,竟是如此地柔腻和暧昧。两人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并无自觉。 只一会儿的功夫,张真宇的上身便**的了。 这时,江雅兰忽然拍手发笑:“耶!有反应了!” 张真宇“嗤”地一笑,满不在乎地道:“要不是我中了『花明月暗笼轻雾』的毒,根本就不可能起反应…唔,扶我起来,看我的驱毒**!保管一分钟见效!” “不!偏不!” 江雅兰扭动着肢体,与身下的男子进行着亲热的厮磨,逗得男人的呼吸重,皮肤也渐渐地红了起来。 “雅兰…” 张真宇似乎恢复了几分清醒,他伸出手去,想推开这任的少女,可江雅兰蓦地低下头,将红贴上了他的嘴,四相接,少女吐出灵舌,调皮地探入他的口腔。 “唔!” 张真宇的手掌抓住了江雅兰的秀发,合力握紧,两人的身体一时都僵住了。 良久,分。两人的脸颊错开,各自着气。 江雅兰恢复得很快,她伏在张真宇耳边,低笑了起来:“这次,还是**的作用吗?” 张真宇没有说话,身体却挣动了两下,两个人起起伏伏,肢体的接触却是愈发全面。 江雅兰咬着嘴,艰难地翻开手掌,现出了一直攫在她手心中的灰色圆珠。这珠子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无声无息地飞起,浮在了半空之中。 江雅兰的手臂蛇一般绕上男人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随着对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她喃喃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心事吗?我这就告诉你!” “啪!”灰色圆珠在空中炸成细粉,一波古怪的波动立刻笼罩了整个酒吧,两人的呼吸同时一停,随即,江雅兰长长地吐出一声叹息,手臂将男人搂得更紧。 张真宇一个翻滚,将她在了身下。 “江雅兰,你会后悔的!”恍惚间,有人这么说。 卡尔瓦多斯的脸僵住了,一股他极为熟悉的感觉从外界直贯入他体内,引发了身体的强烈反应。 他缓缓偏转目光,弥亚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里面闪动的,是明显的**火花,两人的身体都是滚烫,偏偏神智却又清醒无比,只能相对骇然。 “**结界!” “不止…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该死的!” 卡尔瓦多斯一把扯过身边的女子,再不管什么隐蔽不隐蔽了,两人滚做一团。 在两公尺外,另一对男女早**地织在一起,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根据生物钟,现在是早上了。 酒吧里仍闪动着昏暗的灯光,乍一看去,真觉得仍是在夜的迷茫之中。 我衷心地希望,时光仍停留在昨晚,再不前进,可是,我仍没有能力去停止动的时光。 “唰!” 轻短的上衣遮住了江雅兰无限优美的上身,一个一个地将扣子扣上,江雅兰的动作还是那么地干净利落,充满了力的美感,我看不出昨夜的事情对她的影响。 清醒至今,我们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这个沉默,注定要由江雅兰来打破:“昨晚上,是我动了手脚!” 她冷冷地站到我对面,面无表情地指着地下散落的一些可疑粉末:“那是一粒『魂』,是我打败了那个伊丝塔尔后,从她手中得到的东西。里面封印着一个『**结界』,就是这样! “所以,昨晚上是我**了你…事实就是这样!” 说完了话,她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我苦笑,然后叹了一口气:“雅兰!” 她只当没听到,依然稳步前行。 “咻!” 破空的剑啸将她脚下的地板打成粉碎,她不得不停下来。回头,冷冷地道:“什么事?” “昨晚上,感觉还好吧!” 我的问题明显超出了她的反应范围,所以,她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些狼狈地回答:“好像…一般吧!” 我的角勉强勾出一个苦笑,点点头,用极平静的语调说:“记着了,这种事情,错的只能是男人…你说的,那不叫理由!现在,你找个地方清醒一下吧,我也想清醒一下!” “…得了便宜又卖乖,假惺惺!” 她这样低骂,听了她这句话,我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少女。只要她保持着这个样子,至不济,也不会办出什么傻事吧! 江雅兰低骂着继续前行,我垂下头,努力让糊涂的脑袋恢复清醒。 时间走过三秒钟,我姿势不动,江雅兰距门还有五公尺,早就破碎不堪的大门在“吱呀”的呻声中,倒了下来。 江雅兰的身体僵住了。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轻巧畅,像是踮着舞步,每一步都暗合著“剑舞秘”的节拍,优美,动人。 这声音我经常听到。之前每一次入耳,均会在我心中生起温馨的感觉,而这次带给我的,只有羞愧和恐慌。 江雅兰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与刚才强作镇定的平稳步伐不同,这一次,她的脚步声漫无节奏,慌乱失措,但又迅速得令人吃惊,只瞬间,她就冲出了这个酒吧,投入了外面的天地。 悠悠的叹息声响起,我的脑中霎时间变成一片空白。 “哇!捉在呢!” 人去楼空的酒吧内,卡尔瓦多斯艰难地从弥亚身上爬起来,昨夜那个绝对高段的“**结界”差点儿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刚刚睡得像死猪一样,醒来后,只看到了“东方女王”进来后的一点光景。 也幸好因为如此,他才能再一次地避过了高人的视线。 “我为什么不是八卦新闻的主编啊!”面对这样值回票价的场景,卡尔瓦多斯捶顿足,好不懊恼。这种情报,只存在着娱乐价值,对他身处的组织来说,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恐怕,他也只能将这件事情,当成与损友在一起时的笑料谈资了… wWW.laN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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