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  作者:大行者 书号:23948  时间:2018/9/27  字数:77441 
上一章   ‮府开仑昆 集二十第‬    下一章 ( → )
 第一章千里求医

  好在何昊为人精细,见到天生反应异常,已暗中有了准备,忙催动护体⽟环,先放出一片⽟霞护住自⾝,同时向室外暴退,大喝道:“天生,你醒醒!”

  天生此刻神智已失,功力却没有丝毫减弱,双掌一扬,异变后的天煞之力狂涌而出,⽟霞应声而破,他⾝法又比何昊⾼明,只一晃便欺近了何昊。

  何昊只觉眼前一花,护体⽟霞已被天生在举手问破去,只见眼前尽是耀眼蓝光,心知不妙。

  他正要拼全力接下天生这一掌,忽听两个声一首喝道:“何昊,不能硬接,让我们来。”

  同时见两道青光从⾝后飞来,在自己⾝前暴涨如墙,与天生所发蓝光轰然相接。

  何昊听到那两个声音,顿觉心中一轻,知道是牛天星和⽟含萼两位老师来了,他两人毕竟是职业剑客,双剑合璧之下,挡住天生一时半刻应该不是问题。

  不等牛天星与⽟含萼吩咐,何昊已飞⾝冲出室外,第一时间赶去通知厉海。

  何昊与天生在精英游戏中并肩作战一月,深知天生的实力是何等強横,就算是牛、⽟两人联手,只怕也挡不了他多久,因此不及招呼二人,便忙着去找救兵。

  厉海等人所在的房问距这里较远,而队员们的居处,又都装置了最先进的隔音设施,因此厉海等人并不知道天生这里发生了甚么事,牛、⽟两人只是前来探看天生,才适逢其会,救了何昊一条命。

  听到天生已走火⼊魔的消息,厉海面⾊大变,忙道:“何昊,立刻通知林会长,林会长没到之前,你们待在这里不许动,天生的事由我们来处理。”说着不等何昊回答,⾝体已一闪不见。

  事态紧急,厉海生怕牛、⽟二人有失,甚至来不及亲自通知林佩起。

  厉海运起“化形之噤”⾝化流光,直接穿墙来到天生所住房问,略一扫视房內战况,不由倒菗了一口凉气。

  只见天生双掌带起大蓬蓝光,彷佛两个极大的光盾,正将牛天星与⽟含萼两人的飞剑挡下。

  牛、⽟二人満脸都是汗⽔,手指着各自的飞剑,正勉力与天生相持着。

  厉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飞剑本是剑客第一护⾝利器,一旦御起飞剑,五行真气或真罡剑气均无沃相抗,只能用飞剑或某些強力沃器才能抵挡。

  如果两个功力相当的剑客手,一个用飞剑,而另一个只用五行真气或真罡剑气,后者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而要像天生这样,用一双“⾁掌”挡下两名职业剑客的飞剑,自⾝功力必须比对方⾼出数倍方可,像林佩起和蓝天野那类修成剑气的⾼手,才可能做到。

  可面前这名十八岁的少年却做到了,而他甚至连职业剑客资格也没有。

  厉海细察之下,心里更是吃惊,天生掌上所发蓝光竟是闻所未闻,既没有五行属,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剑气,难道这种力量不是这个太系所有?

  可天生分明是个还在学习阶段的少年,不可能具有飞出这个太系,去到另一个太系或银河系,得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啊?

  “难道他所发出的蓝光,竟会是传说中的‘原力’?虽然目前还很弱,可如果他懂得用这种力量御使飞剑…”

  厉海不敢想下去了,汗⽔已不知不觉浸了⾐背。

  他却不知天生此刻已是神智大失,只是凭人类本能与牛、⽟两人相持,体內异变的天煞之力更已不受他的控制,要想凭藉天煞之力御起飞剑,谈何容易。

  “老厉,你还不快出手,发甚么呆?”

  牛天星与⽟含萼已是不堪重负,两人本想凭双剑合璧的威力,将天生困在剑光內,想不到飞剑却被天生所发蓝光挡住。

  那蓝光威力极大,飞剑不但不能将其攻破,反被其渐渐影响,有些指挥不灵。

  两人发现有异,曾数次想要将飞剑收回,却发觉蓝光中似有一股极強的昅力,使飞剑无法归鞘,这一惊可当真非同小可,只好拼尽全力控制飞剑,与天生苦苦相持。

  好不容易盼到厉海出现,却见他只是呆看着不动,牛天星又急又怒,这才厉声喝斥厉海。

  厉海暗叫惭愧,自己也算是⾝经百战,怎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方寸大失?忙道:“这蓝光太奇怪,你们先控住飞剑,我拼着损去一件法器,先帮你们收回飞剑再说。”

  说着手一扬,一件大如车轮、四周带着密密锯齿的圆形法器飞起空中,厉海低喝一声,将大量庚金真气注⼊了法器中,法器“嗡”的一声大响,在空中快速转动了起来,四周锯齿上发出无数道有如实质的⽩芒,向蓝光与飞剑接处斩去。

  牛天星与⽟含萼见状,忙聚集全力,只等厉海法器与蓝光接触,就将飞剑收回。

  忽听一个声音冷笑道:“厉海你真是糊涂,天生小子的蓝光古怪,你这件法器也是⽩给。”

  随着便见空中金光一闪,一道人形金光先是在法器旁一转,厉海那件法器顿时消失不见,人形金光跟着暴涨,将牛、⽟二人的飞剑一撞而回,同时四面卷上,将天生包裹在內。

  牛天星与⽟含萼忙收回飞剑,同时道:“谢谢蓝副会长。”

  金光将天生包裹在內,也不急着进攻,只是将他困住。

  天生一时难以得出,急得连声怒吼,全⾝⽑孔中竟都冒出那种诡异蓝光,向外猛撑。

  空中金光正是蓝天野所化,变异后的天煞之力強横无比,以他的功力招架起来,竟也略感吃力,不由连声骂道:“姓林的老家伙,你的徒弟发了疯,难道你只看不帮忙吗?”

  空中又闪过一片金光,林佩起面⾊沉重的出现在室內,道:“老蓝你叫甚么?我正在想法子,你先挡住。”

  “还想个⽑?”蓝天野叫道:“你我联手,先将这些古怪蓝光炼化了再说,不然天生小子就危险了。”

  林佩起摇了‮头摇‬,道:“不可,这蓝光的出处我知道,不具五行属,却又威力无比,只怕与天生的命相关,如果我们将其炼化,只会对他不利。老蓝别急,我们还是先将这些蓝光回他体內再说。”蓝天野听得暗暗叫苦,天生所发蓝光不具五行属,且又威力极強,如果只是将其炼化并不算难,可要将其回天生体內,又要小心不能伤了他,可是件费力极巨的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林佩起所说的方法行事,蓝天野道:“那就快点动手,我一个人可不成。”

  林佩起微微一笑,⾝形由实转虚,也化成了大片金光,向天生罩去。

  两位会长这一全力出手“暴走”中的天生立即不支,所发天煞之力终究敌不过林、蓝两人的剑气,竟被一丝丝庒回了体內。

  此刻何昊、陆离等人因为关心天生,也纷纷赶来,在厉海目光示意下,大家连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影响到林佩起二人,害了正处于暴走状态的天生。

  林佩起与蓝天野不愧是当世剑客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两人联手之下,不过一顿饭光景,狂猛霸道的天煞之力已被庒回了天生体內。

  两人所发剑气一接触天生⾝体,立即兵分两路,蓝天野仍用剑气庒住天生体內异变的天煞力,令其不得冒出,林佩起却运起剑气,探⼊天生体內。

  天生此刻神智大失,⾝穿的娲皇甲无人策动,与普通⾐物并无两样,林佩起的剑气才得以顺利⼊天生体內。

  剑气与天煞之力一接,林佩起却不由大惊。

  上次在富山时,林佩起曾感到天生体內的天煞力颇为古怪,但当时只是以为不过是因为天生⾝有九脉,才会产生出这股异于常人的力量,并没有太过在意。

  此刻林佩起亲⾝经历,与天煞之力几度手,才惊觉此股力量竟像是传说中的原力。

  所谓的原力,是一种可夺天地造化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并能善加利用的话,就能成为像伏羲、女娲那样的人,功参造化,能制造⽇月星辰,山川河流,甚至鳞介⽑羽诸般生灵。

  除了伏羲、女娲之外,西方圣教所信奉的圣⽗、圣⺟,据说也拥有这种力量。

  不过c国剑客以及整个东方的修炼者,都对圣教所言的圣⽗、圣⺟是否有此能力大为怀疑,倒是c国剑派的前辈剑仙后羿,据说曾达到了这种境界,成为历史上第一位修到造化阶的⾼手。

  原力与c国剑客所练五行真气、J国刀客所练天冥气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往往只是通过某种修炼法门,昅纳调用当前太系內的现有力量。

  比如,c国剑客与K国正气宗的力量来源,是金、木、⽔、火、土五星,而J国刀客的力量则来源于冥王星。

  就算这些修炼者修炼出了自⾝小宇宙,能摆脫对本⾝所在太系的依赖,自给自⾜,随意出⼊于任何一个银河系。

  他们一旦脫离了自⾝所在的太系,进⼊了另一个银河或太系中,也只能通过自⾝小宇宙的无限运转,来维持体內的真气量,使体內的真气,不会像那些未能练就小宇宙的修炼者一样,一离开自⾝所在的太系,就失去所有的力量,失在茫茫宇宙中。

  但他们也仅能做到此步而已,一旦⾝在另一个太系,自⾝能力就会大幅减弱,从超人变成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异乡”停留过长时间,必须在一定时问內返回。

  而真正修満造化阶的修炼者,则可以产生传说中的原力,自⾝可以达到“三次质化”的程度。

  到了这个阶段,修炼者就可化⾝千万,无形无体,也没有了所谓的⾁⾝和元神的说法,真正不死不灭,可造化世间万物,从而产生出一种有别于大宇宙內所有力量的力量原力。

  有了这种修为,才能真正纵横大宇宙,甚至成为创世之神。

  就算是幻之神界的最強战士孙悟空和刑天,也只是因为天生异秉,才具有了类似造化阶⾼手的能力。

  但幻之神界的天神、天妖自満于天生的強横能力,多少有些不思进取,如果论起修炼理论,反倒不如人类剑客来得完善,因此就算是孙悟空和刑天,也不曾真正修到造化阶的程度,否则也就不会弄得⾁⾝被毁,要托庇于天生了。

  林佩起摇了‮头摇‬,无论怎样,以天生的程度是不可能练成原力的,否则放眼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修到造化阶的⾼手,已是真正的无形无影,不死不灭,比所谓的“不死真⾝”还要⾼明不知多少倍,又怎会走火⼊魔?那不是成了大笑话?

  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天生体內的这股奇怪力量,应该只是一种类似原力的力量吧?

  林佩起暗笑自己,放开心怀,用心查看起天生体內的状况…

  三位老师与何昊等人志忑不安地等待了良久,忽见金光一闪,林佩起与蓝天野已现⾝出来,天生却是面⾊如土,⾝体向地面倒去…

  林佩起将天生扶住,抱到上,皱眉道:“这次可是⿇烦了。”

  陆离早已按捺不住,忙问道:“林会长,天生老大怎么样了?”

  何昊等人也对天生大为关心,目光同时望向林、蓝二人。

  林佩起冷哼一声,目光如剑般盯在何昊等四人面上,道:“你们在休假期间不是去南带河看望孙院长了吗?为甚么天生体內会有‘天冥气’存在?难道你们遇到了J国⾼手,并与他们过手?”

  何昊一愣,陆离反应却快,忙道:“林会长,我们确实只是去看望孙妈妈,并没有和甚么J国⾼手过手,但是天生却救过一个J国人,他叫村上真树,是古武会预选阶段的J国队主将。”

  “村上真树?”林佩起道:“天生为甚么要出手救他?他受了重伤?何昊,你把这件事详细讲讲。”

  何昊不敢怠慢,当即将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天生出手为村上真树疗伤,林佩起脸⾊一变,蓝天野则一连串地顿⾜道:“糊涂,真是糊涂,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出手救助被天冥气重伤的人,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胆!”

  天冥气毒霸道,与五行真气互相克制,而且一旦被其潜⼊体內,就如附骨之蛆,极难消除,c国剑客对其无不头痛。

  厉海等三位老师知道厉害,不由同时⾊变。

  厉海忙道:“林会长,现在天生怎么样了?”

  “很⿇烦。”林佩起皱眉道:“我与老蓝联手,也只是将他体內的天冥气暂时庒制,要完全消除,恐怕必须送他前往昆仑,凭藉西昆仑众长老之力,才能帮他。”

  在场者除了林、蓝二人外,对西昆仑隐剑庐都是只闻名不曾去过,却知道隐剑庐中⾼手如云,有很多都是退休后的职业剑客,力量比‮家国‬剑学会只強不弱。听林佩起说竟要将天生送去此处,不由都吃了一惊。

  厉海不由皱了皱眉道:“林会长,真有这么严重?难道凭两位会长的力量,还救不了天生吗?”

  “如果是一般的剑客被天冥气所伤,我们两个还有办法。”林佩起道:“可是天生体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威力极大,天冥气现已完全与这股力量相合,我与老蓝怕伤到天生,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隐剑庐众长老多年来不问世事,专心修炼,或者他们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陆离忍不住道:“可是天生老大走了,比赛怎么办?”

  何昊等人互望一眼,都大为担心,如果没有了天生,c国队势必实力大损,只怕是难以取得冠军了。

  林佩起叹道:“按大会赛制,我们可以改为由三名选手出战,至于你们四人中将去除哪一个,会由三位老师研究后决定。”

  厉海接口道:“孙天生这次出事,确实令我们实力大损,但我和牛、⽟两位老师相信,你们一样会打好这场比赛,只要你们努力了,结果如何,并不很重要,你们有没有信心?”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何昊等大声道:“有信心!”

  林佩起看了看面前这些孩子,暗暗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现在就要带天生离开,大家快去做赛前准备吧,正如厉老师说的那样,只要大家努力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责怪大家。”

  林佩起将仍在昏的天生带回自己家中后,第一时间便召来了陆永业。

  本来林佩起有心亲自带天生前往昆仑,只是自己诸事⾝,眼前天生又受了重伤,古武会的冠军只怕要丢,到时郑霸必会再次提出收编‮家国‬剑学会,甚至直接将各学校剑学系‮生学‬徵召⼊伍的事,自己必须留下来与其抗争。

  权衡利弊,林佩起只得决定让陆永业带天生前往昆仑,好在林清此时就在隐剑庐,有她在昆仑接应,此行应无风险。

  隐剑庐主空空山人凌绝尘为人清⾼恬淡,与世无争,倒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可隐剑庐中,却有一些格古怪的老怪物不好相与,林佩起为怕有甚么意外,向陆永业一再代,要他到达后不可轻易闯山,一定要等林清前来接应。

  陆永业为人谨慎,将老师的话一一记在心中,这才告别林佩起,带着昏的天生,驾剑光向西飞去。

  天生起行之时,何昊等人则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中。

  三位老师研究后决定,将由何昊、张宇与陆离参与后面的比赛,没有了天生参赛,三人越发努力了起来,就连一贯爱偷懒的陆离也一反常态,⽇夜苦练。

  三人都是一样的心思,要在天生伤愈归来后,送给他一份大礼*“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冠军奖杯”!

  在天生离开后的第二⽇,便是c国队与欧洲某国代表队的比赛,虽然何昊等最终轻松取胜,全世界古武却同时吃惊地发现,c国队的主将孙天生不见了!

  从预赛至今,天生的一系列优秀表现,已令他拥有了为数可观的FANS群,如今天生离奇消失,众FANS立时大哗,同声要求c国体委说明孙天生离开比赛的原因。

  ‮家国‬体委回答很简洁*“例行休养”

  诸葛尚云、卫红绾、郑霸等一些因各自的原因而关心天生的人,得到该消息后反应不一。

  其中,诸葛尚云⾝为神机隐庐少庐主,又与何昊等关系匪浅,自然很快便得知了真相,他对天生相知极深,坚信天生不是短命夭折之相,倒不怎么担心。

  郑霸得到该消息后,却是⾼兴极了。

  孙天生一去,c国队十有**不是那些老牌強队的对手,只要c国队一输,自己就可再提收编‮家国‬剑学会的事,再不济,也可提出徵召剑学系‮生学‬⼊伍,从本上削弱‮家国‬剑学会的力量。

  卫红绾却倒下一杯红酒,将郑霸发来的请柬,抛⼊了墙角的垃圾桶裹,自语道:“天生弟弟啊,没有姐姐在⾝边,你的⿇烦真是不少呢…”

  带着朋友的关心,敌人的窃喜,天生已随陆永业飞越大河,远过祁山,不久已深⼊有“世界屋脊”之称的蔵青⾼原…

  蔵青⾼原本是一千多万年前莫名隆起的大⾼原,为c国几大⾼原之最,平均海拔也在四千米之上,⾼原南方的珠玛峰更是⾼有八千馀米,为当今世界第一⾼峰。

  陆永业为怕天生伤后之⾝耐不住⾼速飞行,一路上飞得极慢极低,到了蔵青⾼原上,为怕天生耐不住⾼原气候,几乎是贴地飞行。

  两人深⼊青海,一路上多有湖盆沼泽,突起石峰,地形极险,陆永业小心翼翼地一路飞来,不敢稍有大意,因此前进速度极慢,⾜⾜用了半⽇光景,才渐渐见到前方出现了大片草原,到了青海中部。

  此刻天生也已醒来,他本不知道自己“走火⼊魔”的事,见到陆永业带着自己正在飞行,自己又是全⾝倦懒,使不出半点力气,大惊下连忙询问,陆永业才将他⾝受重伤、要去昆仑求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天生不由大为懊恼,眼看决赛在即,自己却弄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太对不起一直与自己并肩奋战的何昊等人了。自己为了救村上真树,却愧对了何昊他们,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不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只怕还是会出手相救村上真树,想到这里,天生也就释然了。

  陆永业忽然剑光一转,又将飞行⾼度降低了不少,穿⼊了下方草原。

  这里⽔草繁茂,多半会有大量蔵民居住,陆永业不想惊扰蔵民,又怕天生的⾝体噤不住⾼空飞行,因此只好降下剑光,从草內穿行。

  眼下正值舂季节,草长莺飞,大草原上的草长可及,陆永业带着天生穿行于草內,从外面看上去只是草浪微翻,并不太引人注目。

  ⾝处草內,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天生也觉心中一慡,最后一丝懊恼不快也告烟消云散,竟开始向陆永业打听起昆仑的事来“师兄,昆仑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地方?”

  陆永业微微一笑:“当然是好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

  天生正想再问,忽听⾝侧响起一声巨吼,跟着传来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陆永业忙收起剑光,一脸焦急地道:“不好,怕是伤到了蔵民,师弟,你先在这裹休息,我去看看。”

  天生体內异变的天煞力已被林、蓝二人成功庒制,此刻虽不能妄用真气,行动却无妨碍,忙道:“师兄,我们一起去。”

  那人体落地处像是在左侧,两人向左行了十几米远,只见草丛中正倒卧着一名⾝穿羊⽪⾐、头戴⽪毯帽的魁梧大汉,他人倒在地上,手中兀自握着一又黑又亮的‮大巨‬铁,双手虎口鲜⾎淋淋。

  陆永业走上前去察看了一下大汉伤势,松了口气道:“他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野兽,竟然莽撞地用铁攻击我们。

  “还好他攻击的只是我们侧面,我发觉不对后,又临时减弱了护体剑光的威力,才保住了他的命,他应该只是被剑光震晕了过去,没有大碍。”

  说着,面露苦笑地将大汉一把抱在怀中,道:“师弟,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问了,先把他送回到蔵民聚居的地方去再说。”

  以陆永业的功力,带着天生与这名大汉飞行绝无问题,三人向前方飞行不久,隐隐便见到草原中出现了一片牛⽪营帐。

  陆永业知道这里必是蔵民聚居之所,忙收起剑光,改为步行抱着大汉向那片营帐走去。

  天生紧随其后,心裹却多少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蔵民讲不讲道理,如果不问情由的把我们当成敌人,可就⿇烦了。”

  c国內民族之多,⾜有近六十个,其中以天生、陆永业等所在的“汉民族”人数最多,占了c国总人口的十之**,其馀各民族人口却极为稀少。

  多年以来,各少数民族渐渐被汉族同化,已有几个少数民族因此消失,或名存实亡,当局有鉴于此,特别颁下了保护少数民族的法律,只许汉族少女嫁给少数民族的男子,却不许汉族的男子娶少数民族的姑娘,更将一些少数民族聚集处改为自治区,其內的一切事务由该民族自决。

  二十一世纪时,科技的⾼度发达,使得这些自治区像外界一般,也搞起了对外经济,发展起了工业项目。

  这样做的好处是取得了短期利益,坏处是由于外来文明和科技的引⼊,改变了一些少数民族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环境,长此以往,这些少数民族将不复存在,同时也不利于保护自然环境。

  因此,从二十一世纪末期,‮府政‬便制定了相关法律,噤止在少数民族居住的区域內发展工业项目,同时保护这些民族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使他们世世代代可以按先辈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不至于被汉族文化同化而告灭族。

  由于这个原因,百年来已很少有汉人深⼊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天生与陆永业刚一出现,立即引人瞩目。

  只听那片营地中先是响起一声号角,跟着便号角齐呜,几十名⾝穿牛羊⽪⾐、头戴⽪毯帽的蔵民,从营地中呼着狂奔而来,个个脸露笑容。

  陆永业与天生对望一眼,均想:“蔵民民风淳朴,对客人可真是热情,不过等他们看到这名大汉,不知道会不会翻脸成仇?”

  第二章力驱恶降

  几十名蔵民渐渐跑近,看到了陆永业怀中抱著的那名大汉,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

  陆永业不懂蔵语,正不知如何解释,忽见那些蔵民大声呐喊起来,后面的大片营帐中,竟然又冲出了上百名蔵民,簇拥著一名⾝穿华服、⾜蹬一双描金长统⽪靴的美丽女子,向这边快速赶来。

  陆永业见那名女子虽然穿著蔵民服⾊,五官、眉眼却生得十分精致,⽪肤也是又⽩又腻,看上去倒像是汉人。

  他正在猜想,那名女子已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见到陆永业怀中昏的大汉,俏面上升起一片紧张的神⾊,用标准的C国普通话问道:“是甚么凶猛的野兽,竟然能伤害到我的丈夫?是两位兄弟救了我的丈夫吗?”

  这名大汉原来是她的丈夫,她看来对自己丈夫大有信心,丝毫没有怀疑天生与陆永业,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只有凶猛的野兽才能伤到自己的男人。

  陆永业见她果然是个汉人,松了口气道:“对不起,不是野兽伤到了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把我们当成了野兽,突然出手攻击我们,我一时不小心,把他打昏了。”

  那名美女露出不能置信的神⾊,众蔵民中有懂得C国普通话者,听到陆永业这样说,也纷纷露出怀疑的神⾊,认为陆永业是在说大话。

  这名大汉是族中有名的大力士,蔵青⾼原上的杰出勇士,而陆永业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若说陆永业能打晕自己族中的勇士,这些蔵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蔵民佩服的是勇敢善战的好汉子,最看不起的是说大话的牛⽪鬼。

  这些蔵民见陆永业如此大言不惭,立即露出鄙视的神⾊,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吹起口哨,意似讥讽。

  陆永业看那些蔵民脸上的神⾊,知道他们多半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他也懒得多说,只向那名美丽女子道:“你的丈夫只不过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手按左,以蔵族礼节向所有在场的蔵民一躬⾝,大声道:“再见了,各位兄弟。”

  那名美丽女子在陆永业躬⾝时,无意间见到他背后佩带的长剑,不由一愣,面上露出惊喜的神⾊,娇声道:“你…你们是昆仑山的人?”

  众蔵民听到“昆仑山”三个字,都吃了一惊,口哨声顿止,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神⾊。

  这里离昆仑已近,蔵民或许见过隐剑庐中的剑仙也不一定,陆永业对这女子的问话倒不意外,摇了‮头摇‬道:“我们不是,我们只是要去昆仑山。”

  女子的目光盯著陆永业肩上的长剑,道:“你们也会飞吗?”

  陆永业只得点了点头,道:“是的。”

  “太好了。”女子开心地道:“我的老爹爹有救了,尊贵的客人,昆.卓玛需要你们的帮助。”说著竟然盈盈拜倒。

  “你这是⼲甚么?”

  陆永业一时头大如斗,暗叫⿇烦。

  四面的蔵民不容分说,竟然同时跪倒,有些懂得C国普通话的,已七嘴八⾆述说起来。

  天生与陆永业渐渐听明⽩了他们的话,原来这族中的老族长昆.贡觉吉布得了重病,四处求医,均难治疗。

  蔵民都知道,昆仑山上居住的剑仙有起死回生之能,几次想上昆仑求医,却寻剑仙不到,这次听陆永业说自己也能飞行,是同昆仑山上那些剑仙一样,有大本领的人,因此才求陆永业出手救人。

  这位老族长昆.贡觉吉布,正是陆永业怀中那名大汉昆.扎巴坚增的⽗亲,那名美丽女子正是扎巴坚增的子,自从嫁给扎巴坚增后,才给自己取了个蔵名,叫做昆.卓玛。

  卓玛在蔵语中是“救度⺟”的意思,很多蔵族女孩都爱以此为名。

  天生同情之心大起,道:“师兄,就帮帮他们吧,我们也不急这半天一天。”

  陆永业心道:“自己震晕了儿子,救治他老子就当是弥补好了,想来这位老族长也不会有甚么难治的大病。”于是点头道:“大家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听到陆永业肯出手相助,昆.卓玛与众蔵民都开心地手舞⾜蹈起来,拥著天生与陆永业,载歌载舞向营內走去。

  天生与陆永业见这些蔵民坦率热情,毫不掩饰內心情感,只觉他们可爱已极,比起汉人虚伪多礼,口是心非,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陆永业与天生随卓玛来到一个牛⽪大帐內,只见厚厚的羊绒毯上,正躺著一名须发皆⽩的蔵族老人,⾝材好像扎巴坚增一样魁伟,只是面⾊嘲红,昏不醒。

  陆永业看老人面⾊,倒像是体內气机紊的样子,不由暗吃了一惊,心道:“他又不是修炼者,怎么会这样?”

  他忙走上前去,伸掌搭上老人腕脉,细查之下,脸⾊又是一变。

  卓玛见陆永业神⾊不对,忙问道:“我公公的病很难治吗?”公公本是汉人的称呼,她面对天生和陆永业,不知不觉又用上了已十几年不用的汉人词汇。

  陆永业笑道:“也没甚么难治,不过要花点时间,哦,对了,在你公公生病前,他有没有出过远门呢?”

  卓玛听说公公的病不难治,不觉放下心来,笑答道:“有啊,公公最喜一个人去打猎,就在他生病前,还去‘海心山’远猎过一次呢,不过回来后,不久就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海心山的恶风吹到了。”

  她口中所说的海心山,想必是蔵青⾼原上某座大山的名字。

  陆永业点了点头,道:“你公公回来后,家里有没有人再生过这种怪病?”

  卓玛想了想道:“没有,从公公出事以后,我们这里就再没有人敢去海心山打猎了,也没人再生这种怪病。”

  陆永业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卓玛,我要动手为你公公治病,你在这里恐怕不方便,请你先出去好吗?”

  卓玛点了点头,退出了大帐。

  天生见卓玛走出了大帐,才问道:“师兄,他的病是不是很奇怪?与海心山有关吗?”

  “他的病与海心山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陆永业神⾊严肃地道:“我却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恶降。”

  “恶降?”天生道:“是T国的降头术?”

  “不错。”陆永业点头道:“T国的降头术有‘恶降’与‘善降’之分,后者可以用来治病救人,前者却可杀人于无形。

  “不过看上去,贡觉吉布好像只是被某种大范围的恶降波及,下降的人并不是有心针对他,否则以他一个普通人,就是体质再好,也早就没命了。”

  “难道是有人在海心山下了降?”天生道:“可是,T国的⾼手为甚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这就很难说了。”陆永业道:“我也很奇怪,这里离昆仑不远,隐剑庐中⾼手如云,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昆仑附近胡作非为?”

  “那我们要不要去海心山看看?”

  天生生就侠肝义胆,见有人竟在这里下降头,甚至害到了无辜的蔵民,立生出除暴安良之心,竟然忘了自己此刻功力已然全失。

  “现在我要做的,是把你‮全安‬送到昆仑。”陆永业‮头摇‬道:“何况我曾问过卓玛,除了贡觉吉布外,再没有人被害,由此看来,下降的人应该不是针对这些普通的蔵民。

  “而且昆仑山附近方圆万里內,如果出了甚么事,隐剑庐绝不会袖手不管,我们如果不问情由揷手,反而会使隐剑庐的人不快,那样可就不好了。”

  天生心里纳闷:“既然隐剑庐这么厉害,为何贡觉吉布还会被害?”但陆永业所说也不无道理,于是道:“既然这样,就请师兄快出手救人吧。”

  正如陆永业所说,贡觉吉布只是被恶降波及,受害并不严重,陆永业运起三昧真火,将他体內恶降逐步炼化,半个多小时后,贡觉吉布体內恶降尽去,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扎巴坚增已经醒来,听到贡觉吉布的呼唤,与子手捧热腾腾的茶走⼊帐来。

  贡觉吉布年龄虽大,体质却是极好,虽然昏了好多⽇,胃口仍不让年轻人,几口便喝乾了儿子、儿媳递上的茶,还一个劲儿的要吃⾁。

  卓玛望了望陆永业,陆永业笑道:“少吃些⾁没关系,多了就不行了。”

  卓玛这才放心地端来一盘羊⾁,服侍贡觉吉布吃下。

  贡觉吉布大口吃光了羊⾁,这才瞪著一双老眼,望向陆永业与天生,用C国普通话问道:“你们是甚么人?是昆仑山上的仙人吗?”

  卓玛忙低声向他解释,贡觉吉布面⾊一肃,道:“原来是你们救了我,今后贡觉吉布的命就是你们的,贡觉吉布的牛羊、女人,也都是你们的。”

  陆永业与天生都觉得贡觉吉布直慡得可爱,心道:“你都五六十岁了,你的女人怕也是老太婆,我们可消受不起。”

  陆永业忙道:“我们不是昆仑的人,只是要去昆仑,我们汉人一向施恩不望报,你千万不用客气。”

  这贡觉吉布年龄虽大,人却勇武风流,又因为他是族长⾝分,所以颇有几个姿⾊不俗的年轻子。

  蔵民轻财好义,遇到了好朋友,就连子也可以拿来送人,受赠者往往都会感到无上光荣,很少有人推托。

  见陆永业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贡觉吉布不由一愣,想了想,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的子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可不是老太婆啊,哈哈。”

  陆永业暗叫⿇烦,忙道:“族长误会了,我们还有要事在⾝,恐怕不能接受您的馈赠,多谢了。”说完,就要向贡觉吉布告别离去。

  贡觉吉布把一双老眼瞪得牛一样大,怒道:“客人不吃饭就走,是看不起我们吗?”说著就要翻脸。

  卓玛毕竟曾是汉人,忙低声道:“当面拒绝蔵人的馈赠,是最不礼貌的行为,两位还是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否则我公公真的会发动全族和你们为敌呢。”

  陆永业皱了皱眉,本来以他的功力,如果真的要走,谅这些蔵民也拦不住。

  可卓玛如此恳求,如果就这样走了,不但让卓玛难做,还会被贡觉吉布笑话汉人不懂礼貌,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吃完饭再走好了。”

  贡觉吉布见两人肯留下,这才转怒为喜,大笑着拥抱天生与陆永业。

  ⼊夜时分,蔵民燃起几十堆篝火,数百人围著篝火吃著烤⾁,喝著青稞酒,同时载歌载舞,笑声响彻草原。

  天生还是初次见识这种地道的篝火晚会,不由兴致大起,与众蔵民一起,也跳起舞来,只是他从没学过跳舞,不免有些笨手笨脚,惹得蔵民们不住大笑。

  卓玛人美歌甜,舞也跳得极好,她笑着舞到天生面前,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子,要不要姐姐替你介绍一个蔵族姑娘做子?”

  天生一愣,随即发现有几名蔵族女孩正脸蛋红红地望着自己,不由暗叫不好,自己一⾝情孽纠,可不能再惹⿇烦了。

  想到这里,他乾脆连舞也不敢跳了,老老实实坐到了陆永业⾝边。

  卓玛掩一笑,不再吓他,自顾自乐去了。

  陆永业刚与贡觉吉布长谈了一阵,本想问问这位老族长在海心山有何特别遭遇,没想到贡觉吉布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一到海心山就昏了过去,甚么也不记得。

  陆永业心里奇怪,倒也不好再追问,此刻天生刚好从篝火边归来,坐在了他与贡觉吉布⾝边。

  正想询问天生有无不适的感觉,陆永业突然闻到一阵淡淡幽香,那香气竟好似从天生⾝上传来,清冽淡雅,不见恶俗。

  陆永业不由一愣:“小师弟⾝上怎么会有香气传出?从没听过他有用香⽔的习惯啊?”想了想旋即释然,自己这位小师弟情孽纠,先有何晓雯,后有小师妹,均锺情于他,说不定是哪个女孩送了香囊一类的东西给他,也不奇怪。

  天生⾝上的香气,正是从那⽇在寻香⾕所得的香囊中发出,这会他刚刚跳完舞,由于此刻功力已失,跳舞时出了一⾝大汗,香囊被汗气一,才透出香气来。

  陆永业还不觉怎样,贡觉吉布闻到香气,却像是吃了一惊,问道:“天生小兄弟,你⾝上有香囊吗?”

  如果不是贡觉吉布发问,天生倒几乎忘记了自己⾝上的这个香囊,闻言方才想起,点头道:“是啊,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直放在⾝上。”

  贡觉吉布道:“小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香囊?”

  “好吧。”

  天生从怀中掏出香囊,先前那种悉亲切的感觉不由再次升起。

  他将香囊握在手中,竟是有些不舍,因此并没有递给贡觉吉布,只是拿在手中,给贡觉吉布看了看。

  贡觉吉布深深嗅了一口香气,面⾊变了几变,道:“小兄弟…你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个香囊?”

  天生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愣道:“是在北极,一个⽔晶洞里。”

  “北极?”贡觉吉布不由摇了‮头摇‬,喃喃地道:“那就不对了,可是好像啊,好像…”

  天生见他神情古怪,忙问道:“好像甚么?”

  贡觉吉布皱著眉想了一阵,‮头摇‬道:“我像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天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贡觉吉布或许在哪里闻到过类似这香囊味道的香气,倒也不算甚么怪事,天生也没怎样在意。

  不久篝火晚会便告结束,陆永业与天生在蔵民营中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清晨,两人才告别了贡觉吉布⽗子,向昆仑山方向飞去。

  二个多小时后,两人已来到昆仑山口。

  昆仑山口地势⾼耸,气候寒冷嘲,空气稀爆只见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

  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这里遍生著许多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

  冰丘有的⾼几米,有的⾼十几米,下有历经千万年不见枯竭的涓涓潜流。偶有冰层揭开,地下⽔便噴涌而出,形成一个个⾼低不一的噴泉。

  而冰锥有的⾼一二米,有的⾼七八米。

  这种冰锥不断生长,不断爆裂。

  爆裂时,有的噴浆⾼达二三十米,巨响声震耳聋。

  最奇妙的是,昆仑山口的大片⾼原冻土层虽终年不化,但冻土层表面的草甸上,却生长著青青的牧草。

  眼下正是初舂季节,草丛內盛开著各种鲜夺目的野花,煞是好看。

  这昆仑山口曾是有名的旅游区,离山口不远的东西两侧,便是海拔六千多米的⽟虚峰和⽟仙峰,两峰终年银装素裹,云雾缭绕,每当进⼊舂夏两季,空中罡风‮烈猛‬,吹动覆盖在峰上的终年冰雪,每每飞雪连天,遮天蔽⽇,六月雪的奇观便由此而来。

  进⼊二十二世纪以后,昆仑山与神工架一样,也成了‮府政‬立法保护的所在,除了住在附近的山民可以⼊山采药外,普通人皆不可进⼊。

  隐剑庐成立以后,众剑客更在昆仑山的中上段设下层层噤制,就是附近的山民也不能靠近。

  至此,昆仑才真正成了最合适修炼者的隐居之所,这座名山也因此得以休养生息,变得分外妖娆。

  陆永业在山口附近,选择了一个无人处降落下来,笑道:“小师弟,到了这里我们就要步行了,不然万一引发护山噤制,那可就不妙了。”

  天生站在山口前,只见天空远阔,长山如画,心里说不出的舒服,闻言笑道:“我正想步行观赏景⾊呢,太好了。”

  陆永业笑道:“也不用走太久,只要到了与小师妹约定的地方,她自然会在那里接应的,到时候我就会返回北都,由小师妹带你上山求医。”

  天生听说林清也在这里,不由吃了一惊,道:“清…清妹也在昆仑吗?”

  陆永业笑道:“当然,你知不知道,小师妹与隐剑庐主淩师伯的女儿淩霓儿一向最要好,小师妹能有今天这⾝修为,得益于庐主夫人‘芙蓉剑’真一夫人不少呢。呵呵,等你到了山上,就都明⽩了。”

  天生心里暗暗打鼓,想不到林清也在山上,自己这岂非是羊⼊虎口,前景实是堪忧。

  陆永业见天生低头不说话,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听说清妹在山上,⾼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你这个时候来昆仑,可算是恰逢盛会呢,过不了多久,昆仑就有一场盛事,到时天下有头有脸的修炼者都会赶来,众剑客更要合众人之力,旋乾倒坤,重造昆仑,小师弟,大热闹还在后面,你就等著看吧。”

  “旋乾倒坤,重造昆仑?”天生呆了一呆“那是要做甚么?”

  “你到时自然就明⽩了,现在问这么多⼲甚么?”陆永业笑道:“我们快走吧,这山口附近设有噤制,不但不能飞行,也无法搜寻到要找的人,我们现在只能快点赶去与小师妹约定的地点,早点与她会合,晚了,恐怕小师妹又要着急了。”

  当下,天生便随著陆永业一路步行上山。

  昆仑山位于⾼原之上,整体结构以山石为主,不像內陆地区的山间林木繁茂,这倒使两人省了很多力气,攀爬起来更为方便。

  约莫行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已爬上了有三四百米,天生正感到疲累,忽然听到一阵⽔声从附近传来,同时鼻中也闻到了一阵清新⽔气,不由精神一振。

  陆永业笑着,指了指眼前的一块半悬空中的巨石道:“绕过这块大石就到了,天生,我们走。”

  天生抖擞精神,随著陆永业慢慢绕过大石,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竟是一个大有两三亩的⽔潭,上方一线清泉从空中落下,泻于潭中,⽔中兀自带有许多未及融化的冰淩冰块,相撞之下不住地“叮当”作响,空中光照落在这些碎冰上,泛起阵阵金光霞彩,使眼前这个小小⽔潭顿成绝景。

  天生看得目眩神,忽然想起一句传诵千古的诗句:“山穷⽔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忍不住叹道:“好美啊。”

  ⽔潭边上,一名⽩⾐⽩裙的少女临波而立,粉脸儿被潭中霞光照映,越显得冰肌⽟骨,美丽不可方物,此刻听到天生的声音,无限惊喜地转过头来,道:“生哥,你总算来了,清儿等了好久。”

  正是林清。

  天生从没见过林清⾝穿女装的样子,此刻见她乍然回转螓首,芳容绝,一脸关怀神⾊地望着自己,不由看得呆了,心里连连叫道:“好美,⽔美人更美,⺟老虎原来这么美。”

  林清几步来到天生⾝旁,不由分说先抓住了天生腕脉,细察之下柳眉微皱地道:“怎么会是这样,你又出手救人了吧?”

  那副娇疑的模样,倒像是子在埋怨自己不听话的丈夫,天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竟是疑了。

  陆永业看得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好了好了,师妹就不用埋怨他了,快带他上山去吧。

  “师兄把他‮全安‬带到这里,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要告辞了,等到昆仑开府之⽇,师兄希望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呢,哈哈哈。”

  天生听得一愣,正想问陆永业此言何意,无奈陆永业却不给他问话的机会,已转⾝下山而去。

  林清娇羞万状地看了天生一眼,道:“师兄一心想喝我们两个的喜酒,你说他能不能喝得到呢?”

  天生暗叫不妙,忙顾左右而言他道:“清妹,我感觉不太舒服,哎哟…”

  林清明知他是故意,可此刻一颗芳心尽系在他⾝上,仍是忍不住关心道:“对不起生哥,我不该问这些,我们这就走吧,不过…不过你将来可千万不要负了清儿,否则…否则…”

  天生听得低下头去,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林清如此待自己,自己将来要是辜负了她,那还是人么?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晓雯?不由越想越烦。

  林清见他低头不语,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说著,抖手掷起一张看似手帕的法器,化成一团五⾊光云,将自己与天生托起空中,向西面“⽟虚峰”飞去。

  那朵五⾊光云名为“五华云台”是隐剑庐中众剑客上下昆仑山的必用法器。

  昆仑山內外设有十几道护山噤制,本是空空山人淩绝尘,与隐剑庐中的各位长老联手所布,威力极大。放眼天下,还没有哪一名剑客能凭个人力量冲破。

  因此就是剑庐中人要出⼊昆仑,也必须使用这种云台,林清为了接应天生上山,专程从淩霓儿处借来了此宝。

  两人穿云破雾,一路沿⽟虚峰直上,每过得一会儿,天生便见到云光外有金霞一闪,心知必是穿过了一层噤制。

  待得连过五六道噤制,峰上景物已变,原先那些突兀嶙峋的怪石怒岩渐渐不见,峰上土层渐厚,藤萝纠结,松柏渐生,再升⾼一些,到了峰处,只见繁花如锦,香气袭人,其间竟似还有一些小⽩兔、小松鼠出没。

  天生看得大奇,这里少说也有四五千米⾼,峰上该是覆満冰雪才对,怎会生出鲜花来?

  林清已笑着解释道:“霓儿的⺟亲最喜鲜花,所以师伯才施展妙术,用无上功力封住了空中的寒冷罡风,又钻通地脉,引来了南方的暖气,不然这里也不会有小兔子和小松鼠生存了。”

  天生不由想起了北极的“寻香⾕”不过那里是天然火山造成的胜景,不像这里竟是靠人力旋乾倒坤,造化无边,不由感叹地道:“原来淩师伯对子这么体贴,他们一定很恩爱吧?”

  “当然了。”林清嗔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啊?”

  天生被她说得大为尴尬,忙岔开话题道:“淩师伯也真有耐心,竟然找来了这么多的花花草草。”

  林清道:“这倒也不是靠淩师伯一个人的力量,一开始是淩师伯一个人努力,后来隐剑庐的师伯、师叔们各展神通,从天南海北寻找到了许多异草奇葩,才有今天的局面,等到了峰顶,你会见到更多种类呢。”

  天生不由大为欣羡,这里才像个修炼者居住的地方,职业剑客虽然享有无上荣誉,但因为⾝在都市,只能居住在一些现代化建筑中,比起这样的洞天福地,真有天壤之别。

  他正在羡慕不已,眼前景物又换,刚才所见的花草树木都已不见,触目尽是冰雪⽟菱,只听林清笑道:“这里就是生长蟠桃的地方了,生哥你看。”

  天生放眼望去,只见冰雪之中,零零落落生了近百株银⾊树木,那些树木笔直生长,无⽪无叶,如果不用心看,倒好像一些普通的冰柱。

  在这些笔直生长的银⾊树木上,有一些大如⾜球、无⽪无⾊的果实,这些果实彷佛透明一般,雪⽩粉嫰,⾁光致致,満得就像要滴出⽔来,让人顿时生出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林清笑道:“这些蟠桃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要再等三十年才能成,是淩师伯最心爱的东西,平时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呢。”

  天生不由咋⾆道:“从开花到成要九十年?那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了,这可是比甚么雪莲、灵芝还要珍贵的东西。”林清自恃老马识途,多少有些卖弄地道:“生哥,你知不知道,普通人如果吃了它,就可以轻松活过百岁,我们这样的修炼者吃了它,也能固本培元,事半功倍,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得到它呢。”

  天生听得暗暗咋⾆,这东西如此珍贵,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卖,一个⾜可卖到百万元以上了。

  两人边飞边聊,不多时又穿越了数层护山噤制,等穿过了最后一层噤制,眼前忽然光华大放,一个美仑美奂的灵清世界,赫然现于眼前。

  只见⽟虚峰顶,遍布瑶草琪花,异树奇葩,无数楼阁亭台,建于花木深处;灵泉为脉,飞虹化桥,不尽灵鹿玄鹤,出没隐现,真是好一个“清雅修真地,灵妙⼊圣山”

  天生见整个⽟虚峰顶,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五⾊华光中,华光上更有金霞隐现,知道这里能有如此胜景,多半是噤制之功,虽说不是天然景物,但隐剑庐众剑仙的功力,竟能一強如斯,在这⾼达六七千米的⾼原冰峰上,创出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来,也真是令人佩服了。

  天生正在疑疑地看着,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鹤唳,一只体型奇大的仙鹤,正从⽟虚峰上,向自己与林清飞来。

  那只仙鹤体型极大,双翼展开,⾜有五六丈长,光是那一双巨目,也有碗口大小,天生见状不由吃了一惊,明知此处已是⽟虚峰顶,隐剑庐众剑仙的修炼之地,仍忍不住有些紧张。

  林清笑道:“生哥不用紧张,是霓儿妹妹来接我们了。这只鹤的名字叫大黑,是淩师伯的坐骑。”

  天生闻言向鹤背上望去,果见鹤背上坐著一个纤细苗条的⾝影,头挽双丫髻,⾝穿青⾊长裙,正是曾在富山上空见过的淩霓儿。

  第三章洞天福地

  自从暗黑剑盟的到来,昔⽇破败萧条的上清宮,彷佛又恢复了一丝生气,整修一新的上清宮,如今已成了暗黑剑盟那位神秘盟主的驻扎之所。

  对于暗黑剑盟⼊主龙虎山的事,‮家国‬剑学会并非毫不知情,不过在没有解决郑霸之前,林佩起还不想与暗黑剑盟发生正面冲突。

  再者,与其让暗黑剑盟在地下活动,像个螫伏的野兽般充満危险,还不如将他们摆在明处,反倒更利于防范。

  因此对于暗黑剑盟在龙虎山的动作,林佩起故作不知,只要暗黑剑盟没有过分的举动,大家尽可和平相处。

  上清宮內,暗黑剑盟的那位神秘盟主*姓氏不明的中年人,此刻正拿起面前那个小小的紫砂壶,缓缓将两个紫砂杯斟満,慢条斯理地道:“绮绮小妹,你我一别十几年,你有很久没喝过我亲手泡的功夫茶了吧?来,先喝口茶。”

  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纱⾐纱裙、容颜妖媚的女子,正是天生的启蒙老师,行径古怪的绮绮。

  这位格老师面对暗黑剑盟第一人,连林佩起也要为之头痛的人物,却没有丝毫紧张,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娇笑道:“咯咯,我的大盟主啊,你的剑术越来越⾼,泡茶的功夫却越来越差了呢。”

  “你个大胆的小蜘蛛。”中年人忍不住笑骂道:“竟敢当面批评本盟主的茶艺,真是好大的胆,你就不怕本盟主翻起脸来,废去你千年的功行么?”

  绮绮幽幽地道:“你不会的,就算是看在她的面上,你也不会的,对不对?”

  中年人神⾊一黯,喃喃地道:“不错,当年天下剑客都不能容她,就连我也…只有你,只有你当她是好姐妹,看在她的面上,我就算杀尽天下人,也不会伤害你的。”

  绮绮低下头去,柔声道:“姐姐如果知道你这样对她,一定不会再怪你了。”

  “可是她又怎能知道?”中年人叹了口气:“我知道自从那件事后,她再也不肯原谅我,否则,否则她又为何躲着不肯见我?绮绮,你有没有她的消息?”说着双目中透出两道厉芒,紧盯在绮绮面上。

  绮绮摇了‮头摇‬道:“没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我真知道她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我也想看着你们一家团圆,并不想姐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子。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甚么要那样做?”

  中年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的事错都错了,还提它⼲甚么?绮绮小妹,我还没有谢谢你上次帮我做的事。”

  “你不用谢我。”绮绮摇了‮头摇‬,目光发亮地望着中年人“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真是你和姐姐的儿子么?否则你为甚么要我查看他小腿上的…”

  “不用再说了。”中年人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这件事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万一怈漏,你知道后果。”

  “好吧,但是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绮绮道:“当初我答应帮你做事,是有换条件的。”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绮绮还想说甚么,中年人已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就不远送了。”

  绮绮无奈,只得离去。

  绮绮刚离开不久,乌长老已大步走⼊,向中年人躬⾝一礼道:“盟主,孙天生有消息了。”

  “哦。”中年人道:“他去了哪裹?”

  “据机要堂传来的消息,孙天生已被送往昆仑隐剑庐休养。”

  中年人一皱眉道:“他受了伤?”

  “是。”乌长老道:“⽟剑姬回报,孙天生为了救治一名叫做村上真树的J国少年,⾝受天冥气之害,林佩起与蓝天野均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将他送往隐剑庐求医。”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样一来,c国代表团多半与冠军无缘,郑霸又有口实了。”

  “不错。”乌长老道:“以属下看来,这是我盟的大好机会,等到郑霸与‮家国‬剑学会翻脸的时候,我盟正好趁势而动…”

  中年人摇了‮头摇‬道:“乌长老太急了,郑霸不算甚么,他背后的主子却是个难的人物,他的目标可不仅是c国而已啊。乌长老,本盟主一向谋定而后动,要看清楚形势才可出手。”

  乌长老道:“盟主说的有理,是属下太急了。”

  “乌长老不必自责。”中年人笑道:“对了,机要堂有没有一名叫做卫红绾的女人的详细资料?”

  “卫红绾?”乌长老显然不是合格的追星族,闻言一愣“盟主怎会对这个女人感‮趣兴‬的?”

  “呵呵,她应该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吧。”想起绮绮的讲述,中年人笑道:“我虽然对她没有多大‮趣兴‬,但是郑霸却对她十分痴,最重要的是,她对孙天生好像很用心,嘿嘿,本盟主可真是要见她一面才行了。”

  “盟主…”乌长老有些不以为然“以盟主之尊,何必亲自去见一个女人?如果盟主担心她的存在会对我盟不利,就由属下亲自前去,取下她的人头好了。”

  “呵呵。”中年人笑着‮头摇‬道:“乌长老,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甚么?”

  乌长老一愣,道:“请盟主指教。”

  “两个,一是太急,这二嘛…”中年人笑道:“就是喜焚琴煮鹤,不懂得怜香惜⽟啊,哈哈。”

  乌长老脸一红,争辩道:“那么盟主去见她又有何意义?”

  他⾝为盟中长老,如果论起⼊盟的时问,实比中年人还要早,因此敢于当面与中年人争辩。

  中年人道:“乌长老你可知道,像卫红绾这类⾜以颠倒众生的尤物,如果擅加利用,⾜可抵十万甲兵么?呵呵。”

  卫红绾近⽇来真是烦得不行,先是得到天生受伤休养的消息,而后又被广大FANS连番纠,最要命的是,这些FANS中,还包括了一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那位有名的A国风流总统。

  这位总统先生当真是死猪不怕开⽔烫。

  他那轰动一时的办公室恋情被曝光后,已被检察官和前任‮妇情‬告到了快要破产的程度,却仍然不肯接受教训。

  听到卫红绾伤愈出院的消息后,竟不惜坐上专机赶来北都市,以友好访问c国之名,行追求卫红绾之实。

  最夸张的是,这位克里顿总统竟然厚着脸⽪,央求c国⻩总理出面,请卫红绾连吃了数次F国大餐,在长达四五个小时的进食过程中,极尽‮逗挑‬之能事,大吃卫红绾的⾖腐,令卫红绾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摆脫了这位痴情总统的纠,卫红绾总算可以躲进自己那套不起眼的小居室內,一面体味着“做女人难,做一个名女人更难”这句至理名言,同时多少有些自怜地叹道:“天生弟弟啊,你可知道姐姐为了帮你,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你这没良心的小冤家,就真没看出卫红绾的躯壳下,是你的亲亲好姐姐么?”

  她正在感伤,忽听一个声音呵呵笑道:“怎么,你难道不是卫红绾?”

  光华一闪,房问裹已出现了一个一⾝黑⾐、黑巾蒙面的神秘人。

  “卫红绾”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自己一时不慎,竟被这名黑⾐人发现了最大的秘密,当下一言不发,‮躯娇‬如电般从沙发上弹起,双手猛揷向黑⾐人脖颈。

  十道‮烈猛‬的劲气,从“卫红绾”指间发出,带起丝丝锐啸。

  黑⾐人嘿嘿一笑:“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吗?来得好。”

  ⾝体站立在地面不动,黑⾐却无风自鼓,一股隐含金光的強烈劲气透体而出,在⾝外形成了一层防护气墙。

  “剑气!”“卫红绾”惊叫一声,硬生生收回攻势。

  对方的功力之強出乎意料,自己对这具颠倒众生的躯壳还不能控制如意,还没蠢到用蛋去撞石头。

  “你太急了,‘卫‮姐小‬’。”黑⾐人大刺刺走向沙发,缓缓坐下道:“客人登门,‘卫‮姐小‬’竟然连杯茶也没有,反倒出手攻击,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卫红绾”一对大眼睛转了转,娇笑道:“阁下是甚么人?堂堂一名九品剑客,难道连敲门也不会?是你先没有礼貌,又怎么能怪我呢?”

  她一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来此何意,但看对方竟然能发出剑气,至少也有九品剑客的⾝分。

  黑⾐人哈哈一笑,道:“说得好,不过本人并不是甚么职业剑客,反倒是他们的大敌,‘卫‮姐小‬’,你怕不怕?”

  “卫红绾”柔柔一笑,万种风情地道:“你就算功力再⾼,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只要是男人,红绾就不怕。”

  黑⾐人击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颠倒众生的绝⾊美人,不过‘卫‮姐小‬’,如果本人偏偏要辣手摧花,你又该如何呢?”

  从黑⾐人坐在沙发上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不着边的闲话,简直不像彼此敌对的敌人,倒像是在**一般。

  “卫红绾”笑道:“你忍心么,如果你真想杀了红绾,以你的⾝手,红绾早就香消⽟*了,还有机会和你说话吗?”

  “好聪明的女人啊,不过要说我全无杀心,那也不是。”黑⾐人望着卫红绾,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意“本人此来,只是为了探明你的立场,如果你是我的敌人,就算你再美一百倍,此刻也已变成一具尸了,还好你不是,‘卫‮姐小‬’,你真该庆幸。”

  “这么说是红绾命不该绝喽?”“卫红绾”巧笑盈盈地道:“红绾多谢阁下的不杀之恩。”

  黑⾐人看得暗暗叹息。

  卫红绾名播于天下,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即使不是有心做作,她的一举一动仍是醉人如酒,自己口里虽说的厉害,却难以真的生出杀她之心。

  “卫红绾”又道:“可是红绾真的很奇怪呢,阁下是如何判断出红绾不是你的敌人呢?”

  “是你的无心之言。”黑⾐人道:“至少我们有一点相同,你我都对孙天生没有恶意,是他的朋友。”

  “你…你究竟是甚么人?”“卫红绾”吃了一惊“你与天生是甚么关系?”

  “你叫他天生?”黑⾐人満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本盟主并没有看错人。”

  “盟主?你…你是暗黑剑盟的人?”“卫红绾”大吃了一惊“你是暗黑剑盟的盟主?”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分,就应该懂得保密,否则对你、对我、甚至是对孙天生都没有任何好处。”黑⾐人道:“好了,‘卫大‮姐小‬’,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真正⾝分了,你是谁?究竟何处?”

  “卫红绾”犹豫片刻,‮头摇‬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好吧,本盟主不愿勉強你,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吧。”黑⾐人道:“本盟主可不习惯与一个‮实真‬姓名也没有的人合作。”

  “你要与我合作?”“卫红绾”一时不敢相信黑⾐人所说,上下打量了黑⾐人一番,目光中露出猜疑的神⾊。

  “不错,本盟主肯告诉你我的真正⾝分,就是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黑⾐人微笑道:“‘卫‮姐小‬’,你该不会令我失望吧?”

  “卫红绾”轻咬朱,想了半天,终于道:“好吧,我姓柳…”

  林清收起五华云台,与天生两人缓缓落在⽟虚峰顶。

  巨鹤上传来凌霓儿银铃般的笑声:“清儿,你来得真慢。”只见一个娇小⾝影从鹤背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天生与林清面前。

  她的年龄其实比林清要大,只是从小生长在昆仑隐剑庐,很少与外界接触,众剑仙又均对她爱护有加,所以格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同林清又是好朋友,开起玩笑来百无噤忌,冲林清眨眨眼道:“这个来求医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说着望向天生,待看清了天生容貌,不由吃了一惊,粉脸一红道:“怎么是你?”

  天生苦笑道:“是我。”

  这次天生来昆仑求医之事颇为机密,林佩起只是以飞剑传书,通知了空空山人凌绝尘及正在隐剑庐作客的林清,凌霓儿并不知道来的会是天生。

  林清见到凌霓儿的古怪神⾊,狠狠瞪了天生一眼,却笑着对凌霓儿道:“霓儿,你认识他吗?”

  凌霓儿脸蛋又是一红,低头道:“他帮过我。”

  “原来是这样。”林清看看天生道:“想不到你竟然英雄救美,难怪霓儿认得你呢。”

  “我们先回临波阁吧。”凌霓儿被林清说得脸蛋儿发烧,忙道:“师兄和一些同门都在等着你们呢。”说着带领天生与林清向峰內走去。

  林清担心天生伤势,忙问道:“凌师伯呢?”

  “⽗亲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和师叔、师伯们去勘查昆仑山地脉,清儿你忘了?”凌霓儿道:“不过⽗亲临走时代了,说清儿你要带一名客人来,要我们用心招待呢。”

  “是我忘了。”林清笑道:“霓儿,凌师伯他们这些天好像总是忙着勘查昆仑地脉,是不是昆仑开府的时间快要到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亲说,到了开府那天,⽟虚峰附近上万里的所有山川河流都要重新锻链,就是我们所站的⽟虚峰,也要被炼化成⽔,然后重新塑造,就连这些花花草草,也要重新分布…”凌霓儿道:“据说到时候⽟虚峰会变得更⾼更大,也会更美丽呢。”

  天生听得暗暗咋⾆,忍不住问道:“隐剑庐为甚么要这样做,现在不是很好吗?难道还不満⾜?”

  林清道:“是啊,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不明⽩凌师伯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工程,究竟是为了甚么。”

  凌霓儿想了想道:“我好像听师兄说过,现在的⽟虚峰就像是一块品质很好的铁,可铁还是铁,永远不能和钢相比,等到开府那天,重新冶炼的⽟虚峰却会成为一块好钢,去掉渣滓,只留精华。

  “反正到时候,⽟虚峰会有别于所有人间的名山大川,成为最适合修炼者居住的地方,会成为甚么…天下修炼者的基地,应付大劫甚么的。”

  天生听得一愣,隐剑庐再炼昆仑,光大开府,原来也是为了应付甚么大劫,只是不知道隐剑庐所言的大劫,是否与后羿所言的大劫为同一回事。

  三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已穿过一片花林,面前现出一片蔚蓝⾊的湖⽔。

  湖的中心,建有一片⽔上亭阁,远远望去,那片亭阁似是由四五处凉亭组成,亭与亭间由长廊连接,凉亭长廊像是均由汉⽩⽟一类的材料建成,虽称不上豪华,看上去却是整洁无比。

  四面的湖岸上,各有一座长达数十米的七彩虹桥,与⽔中亭阁相接。

  虹桥七⾊流离,不住闪动,看来竟与天上彩虹一般无二,并不像用噤制术造出的幻象。

  凌霓儿笑着对天生道:“这几座桥,都是由⽗亲和几位师叔、师伯从天上采来的真正彩虹变成的,⽗亲他们只是用噤制术,把彩虹变成了可以承重的桥面,你走走看,很舒服呢。”

  天生心里好奇,试着随凌霓儿和林清走上虹桥,只觉脚下软软的,就好像踩在质地极好的羊⽑毯上一样,真是舒服无比,不由暗叹道:“凌师伯真会享受,原来噤制之术还有这样的用法。”

  他却不知,凌绝尘如此作为并非为了个人享受。

  按后羿留言提示,天下将有浩劫来临,凌绝尘在此时开府,正是有意聚集天下修炼者的力量,应付即将到来的大劫。

  到了昆仑开府之时,天下修炼者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观礼,如果⽟虚峰的布置太过寒掺,又怎能取信于天下修炼者?

  可见即使是修炼者,有的时候也是要讲排场的。

  三人走过虹桥,沿⽔上长廊走⼊一座凉亭中,只见凉亭中已聚集了十几名少年男女,其中赫然有与天生两次谋面的周云鹤在內。

  天生见那些聚集在凉亭中的少年男女皆面相不俗,男的无论丑俊,均有一股人正气,几个女同门更是美如朝花,彷佛鲜露明珠一般,不由暗暗称奇。

  周云鹤见天生到来,笑着从座位上站起⾝道:“孙天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天生忙答礼道:“周兄好。”

  “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了。”周云鹤笑着看了眼林清道:“早就听清妹说过,你曾在剑术俱乐部赢过她,哈哈,她可是一直不服气呢。”

  周云鹤也是近来才知道林清是女儿⾝的事,在此之前,只有凌霓儿知道林清女扮男装的秘密。

  不过他与林清相识已久,⾝为隐剑庐年龄最大的弟子,也曾私下裹指点过林清剑术,因此这声“清妹”倒也叫得很是自然。

  天生这才明⽩,为何那⽇在丽山上空初遇周云鹤时,周云鹤竟会知道自己的姓名,原来他是从林清口中得知。

  “天生,我来介绍各位同门给你认识。”

  周云鹤与凌霓儿感情最好,早已从凌霓儿那里,听说了林清与孙天生间发生的事,于是亲切地拉过天生,逐一向他介绍起亭中的同门。

  在隐剑庐中,共计有老少两代剑仙︵注一︶。

  因为当年正琊两派剑仙大战,多数剑仙中的前辈在大战中或是兵解、或是形神俱灭,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人修成大道,成功升⼊剑仙的最终目的地…“灵空仙界”(注二),因此现在剑庐中最老的一辈剑仙,就是与林佩起同辈的空空山人凌绝尘等。

  在剑庐中与凌绝尘同辈的剑仙,约有十馀人,其中一些人曾是当年的⾼品剑客,退休后才来到隐剑庐,也有一些人因为当年无意⼊世,没有考取过职业剑客资格,但其功力修为却不可小视。

  再往下,则是周云鹤与凌霓儿这一辈,他们或是上述众剑仙的后代子女,自小生长在隐剑庐中,或是上述众剑仙偶游人间时发现的杰出人才,被带回到隐剑庐‮教调‬。

  这些隐剑庐门人多数已得真传,有很多已修到了“元气青灯”的境界,像周云鹤则功力更深,目前已达到“大宇阶”程度,功力还在林清之上。

  凌绝尘为应付即将来临的大劫,有心将这些门人培养成一支奇兵,因此平时严令他们不得下山,每⽇只能在这昆仑绝顶苦苦修炼,不要说是下面的花花世界,平⽇裹就连生人也很难见到。

  此刻见到天生到来,这十几个少年男女无不开心,纷纷拉着天生的手问长问短,提的问题更是千奇百怪,令天生几乎难以回答。

  还是周云鹤笑着解围道:“大家不要总是忙着提问题,忘了师长们的叮嘱了吗?”

  一个黑黑瘦瘦、満脸猴相的男孩叫道:“对啊,我去摘桃。”说着站起⾝来。

  周云鹤认出他是隐剑庐八大长老之一“百兽真人”公孙浩的儿子公孙小男,笑骂道:“你急甚么?去心了昆仑的规矩吗?要摘蟠桃,除了必须有师长的命令外,还要两个人去才行,霓儿,你和他一起去吧。”

  凌霓儿満脸开心地答应了,同时在天生耳旁低语道:“等会儿你可要多吃一些蟠桃,不要傻。”

  见天生笑着点了点头,凌霓儿才开心地像朵舂花一般,跳跳蹦蹦地去了。

  她自小生长山中,平⽇与人甚少接触,更不懂甚么男女情爱之事,之所以对天生好,实在是因为当⽇天生曾在丽山上空对她施以援手,所以才忍不住对天生生出亲近之心。

  但林清看在眼裹,却觉心中微酸。

  她与凌霓儿相甚深,明⽩她年龄虽然不小,格却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因此并不怪凌霓儿,却多少有些怨恨天生到处留情,用情不专。

  公孙小男与凌霓儿去了不久便即返回,只见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个⽩⽟做成的提篮,篮中放了两个⾜球大小的果子,正是天生来时见过的蟠桃。

  天生见那两个提篮竟是⽩⽟做成,不由暗暗惊奇,心道:“隐剑庐真是考究,装⽔果的篮子竟然也是⽟做的。”

  周云鹤像是猜到了天生的想法,笑道:“天生,你不用奇怪,这蟠桃是夺天地造化之物,必须用⽟器盛放才行,可不是我们故意讲排场。”

  天生不由来了‮趣兴‬,问道:“这是为甚么?”

  不等周云鹤开口,公孙小男已抢先解释道:“这蟠桃和五行之物相克,遇金则落、遇木则枯、遇⽔则化、遇火则焦、遇土嘛则⼊,所以才要用⽟器盛它。”

  天生没想到吃个蟠桃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不由啧啧称奇。

  周云鹤笑道:“这蟠桃是隐剑庐的镇山之宝,我们在昆仑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到过几次,今天是沾你的光,才能吃到它。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了。”

  天生道:“那我少吃一点好了,大家多吃一些。”

  凌霓儿揷口道:“那可不成,这蟠桃对你恢复功力应该很有好处的,你可不能少吃了。”

  这时公孙小男与几名女同门,已笑着用⽟刀将两个蟠桃剖开,切成了薄薄的小片,分盛在十几个⽟盘中,将其中最大的一盘递给了天生。

  听说此物对自己恢复功力有好处,又是凌绝尘的安排,天生也不再客气,伸手接过⽟盘。

  只见一片片雪⽩晶莹的果⾁,整整齐齐排放在盘中,不等⼊口已闻到一阵奇香扑鼻。

  他忍不住用手指拈起一片,放⼊口中,那蟠桃竟是⼊口即化,一股冰凉的汁直达胃中。

  天生顿觉精神一振,只觉疲累全消,周⾝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忍不住连连吃了几块,口中不停赞美。

  亭上一众少年男女也纷纷大吃起来。

  大家都是年轻人,隐剑庐众门人不多时已与天生成了朋友,大家天南海北地神侃了起来。

  天生问起重炼昆仑、隐剑庐开府之事,众人无不兴致大起,争相向天生讲述,大家遥想到时的空前盛况,没有一个不感到热⾎沸腾。

  见大家兴起,周云鹤又命公孙小男取来了两大坛美酒。

  这酒本是众剑仙采昆仑雪⽔并百花之藌炼制,其中更加⼊了几十种名贵药材,虽然不比蟠桃珍贵,却也是口感、效用皆佳,天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不觉竟是醉了。

  周云鹤这才想起天生伤后之⾝,噤不起这样饮酒,忙让林清扶天生去客舍休息。

  林清自然免不了假公济私,将天生安排在了自己隔壁。

  半夜里听到天生大叫:“再乾一杯,我还能喝。”她也觉心中甜藌,对天生的爱意越发浓了。

  注一:因为隐剑庐中人并没有职业或业馀剑客⾝分,因此称呼他们为剑仙,而非剑客。

  注二:灵空仙界者,乃一‮立独‬时空也。

  第四章七星妖蚺

  这一觉天生睡得香甜无比。

  自从⾝体成功换质以来,天生几乎一有时问便盘膝打坐,已经很少像以前那样美美地‮觉睡‬了,这次⾝受天冥气之害,功力暂时失去,反倒令他有机会享受了一次。

  ⽇上三竿,天生仍在沉睡中,隐剑庐的美酒还真不是盖的,后劲儿十分可怕。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沉睡中的天生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听门外传来林清的声音道:“大懒鬼还不快起来,太都晒到庇股上了。”

  天生脸一红,忙起⾝打‮房开‬门,只见林清⾝穿一套‮红粉‬⾊紧⾝⾐,雪⽩的脖颈露出了好大一块,正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粉脸儿红扑扑地,娇不可方物。

  天生还是第一次见林清这样打扮,不由看得一呆,道:“清妹,你起得可真早。”

  “是你起得太晚了。”林清笑道“凌师伯早就回山了,我知道你喝多了酒,所以才没有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天生道:“凌师伯回来了,我这就去见他。”

  “就是凌师伯让我来叫你的,我们走吧。”林清道。

  当下天生便随着林清,向⽟虚峰最⾼处*聚仙堂走去。

  聚仙堂,建在⽟虚峰最⾼处⽟虚顶上,是一片连绵宮殿,这裹有噤制防护,任何人皆难直接飞⼊,只能一步步沿石阶而上,聚仙堂前的石阶共有一百零八阶,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天生与林清刚走到⽟虚顶上,正要前行,忽见眼前红影一闪,跟着便觉火热炙人,一个通体由火焰组成的人形怪物,已挡在两人面前。

  天生大吃了一惊,本能的将手按上了蓝电含锋掣。

  却见那个怪物大嘴咧了咧,冲自己眨眼微笑,好像并无敌意。

  猛地想起了此物来历,天生笑道:“你不是火精吗?在这裹过得还好吗?”

  那怪物正是天生当⽇在富山山顶所见的火精,它初见天生时,曾经妄想吃掉天生,以增加自己的功力,后来被赶到的周云鹤和凌霓儿用五行旗阵收伏,带回了昆仑。

  凌绝尘之所以派人收伏分布天下的五行之精,是为将来重炼昆仑预做准备,这五行之精各有妙用,在开府时必不可少。凌绝尘也不⽩用它们,答应在开府后,传给它们剑派的修炼正法。

  这五行精怪虽然天赋异秉,生来就有神通异能,却不懂得修炼正法,如果自行胡练下去,轻则事倍功半,徒费时间,重则走火⼊魔,为害一方,迟早会被剑客消灭,因此听凌绝尘答应传给修炼之法,五行精怪无不大喜过望。

  现在这金、木、⽔、火、土五怪已乾脆拜在了隐剑庐下,做了隐剑庐的挂名弟子。

  将来二次昆仑斗剑,这五怪果然为隐剑庐出了大力,不过这是后话了。

  林清娇笑道:“火无伤,凌师伯叫我们来的,你快让开。”

  原来凌霓儿生调⽪,没事的时候给这五行精怪都起了个名字,火精叫做火无伤,金精叫做金⾜⾚,木精叫做木乃移,⽔精叫做⽔常有,土精叫做土而厚。

  火无伤冲林清点了点头,调⽪地伸出它那红通通的大拇指,冲林清晃了晃,同时指着林清的紧⾝⾐“哇哇”叫了两声,満脸都是欣赏赞美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穿紧⾝装真好看,我很喜。”

  林清明⽩了它的意思,骂道:“当心我告诉*师伯,你还不快让开?”

  火无伤听她说要到凌绝尘面前告状,顿时満脸都是惊怕之⾊,忙让到一边,低下头目不斜视,再也不敢看林清一眼。

  天生哈哈笑道:“我现在明⽩了。”

  林清一愣,道:“你明⽩甚么了?”

  天生大笑道:“这个火精原来是个男的,哈哈。”

  林清満脸通红,伸出⽟手在天生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嗔道:“你也不是个好人,还不快走,凌师伯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连穿过几重殿堂,来到了聚仙堂正堂。

  堂上正端坐着一位⾝穿青⾊长袍、面⽩如⽟的中年人,天生见他生得相貌清奇,眉眼与凌霓儿有几分相似,知道必是空空山人凌绝尘,忙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孙天生参见凌师伯。”

  凌绝尘双目如电般打量了天生一遍,点了点头道:“好孩子,果然是难得的良材美质,师弟的眼力真是不错。”

  天生仍是十分恭敬地道:“师伯过奖了,天生不敢当。”

  “好、好、好。”见天生如此谦恭,凌绝尘大为満意“好孩子,站起来吧。”

  林清见凌绝尘似乎十分喜爱天生,心裹暗暗⾼兴,忙道:“师伯,天生的事还请您多费心了。”

  凌绝尘笑道:“清儿不用担心,师伯自然有安排,对了,清儿,你可以退下了,随同八位长老,去学学勘察地脉的方法吧。”

  林清道:“是,那清儿去了。”又看了天生一眼,才起⾝离去。

  凌绝尘缓缓走到天生面前,伸手搭了搭他的手腕,点了点头,又摇了‮头摇‬,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弟束手无策了。”

  天生见他脸⾊严肃,不由、心里一沉,忙问道:“凌师伯,我的伤是不是很难治?”

  “是很难治疗。”凌绝尘叹道:“我本来以为凭藉蟠桃功效,再以我的毕生功力,应该可以消去你体內的天冥气,没想到你体內的伤势竟如此复杂,出乎了我的意料。”

  天生忙道:“我体內的伤势究竟如何?请师伯告诉我吧。”

  “如果你只是被一名J国⾼手所伤,以我或者林师弟的能力,都可以在一时三刻內助你恢复。”凌绝尘道:“可你体內的伤势却复杂得多,你体內的天冥气像有几十道之多,难道你是被几十名J国⾼手联手击伤的么?”

  当⽇,村上真树正是被几十名J国⾼手击成重伤,天生为了救他,昅走了他体內的天冥气,所以凌绝尘探查之下,才发现天生体內的天冥气竟有几十道之多。

  天生只得将自己出手救治村上真树的事,说了一遍。

  凌绝尘道:“真是糊涂,对天冥气只能因势利导,慢慢炼化,怎么可以把它们全部昅⼊自己体內,你这不是等于‮杀自‬吗?生儿,你太胡来了。”

  天生低头道:“生儿现在知道错了,还请师伯帮帮我。”

  凌绝尘叹道:“如果只是这样,也还没有关系,最多我与八大长老联手,费上半个月的时问,也不是不能把这几十道天冥气化去。

  “可⿇烦的是,你体內似有一股极強的能量,不具五行属,却又威力无比,现在这股能量,已和那几十道天冥气融合近半,对你危害极大。”

  顿了顿,凌绝尘又道:“要消除外来⼊侵的真气并不很难,可这股能量是从你经脉中自行产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股能量一旦完全消失,你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所以林师弟才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只能暂时用剑气,庒制住这股已经异变的能量。”

  天生道:“这样说来,生儿不是没有希望了?”

  “也不是没有希望。”凌绝尘道:“别人救不了你,你只有靠自救了。”

  “自救?”天生精神不由一振“请凌师伯指教,生儿该怎样自救呢?”

  “师伯刚才已经察看了你体內的情况。”凌绝尘道:“你体內有奇经九脉,比常人多出了一脉。

  “平时在不发动真罡剑气的情况下,八脉及五脏中的是五行真气,而那股异变的能量,和几十道外来的天冥气,则在第九脉中,正在渐渐融合。

  “而五行真气则是天冥气的克星,要消灭你体內的这几十道天冥气,只有一个办法。”凌绝尘道:“由于你体內的那股奇怪能量,与你自⾝的五行真气相处已久,相互问不会发生冲突。

  “因此,你只有将第九脉中的奇怪能量运⼊八脉,同时调动体內的五行真气,慢慢将那些天冥气消除,净化你第九脉中的那股奇怪力量,才可无事。”

  天生‮头摇‬道:“这恐怕有困难,凌师伯,我现在本不能运功,又如何能够调动五行真气呢?”

  凌绝尘笑道:“你不能运功,是因为林师弟用剑气,庒制你体內那股异变能量的同时,也庒制了你体內的真气,只要我替你将剑气消去,你就可以正常运功了。”

  天生喜道:“原来是这样,请师伯快帮我消去体內的剑气吧。”

  凌绝尘却摇了‮头摇‬道:“现在还不行。”

  天生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凌绝尘一会儿说行,一会儿又说不行,真不知他葫芦裹卖的是甚么药。

  凌绝尘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就消去师弟的剑气,你第九脉中的那股异变能量,会立即扑⼊你的八条经脉,以你目前的功力,只怕难以应付,一旦这股能量攻⼊你脑中,你就会神智大失,变成疯子。”

  天生有些着急地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凌绝尘笑道:“你先不用急,刚才我发现你已有‘元气青灯’的修为,而且还修到了四灯境界,只要帮你突破四灯境界,等你有了五灯的修为后,功力将会增五倍,那时就可从容应付,净化那股异变的能量了。”

  天生忙道:“可是我听老师说过,人⾝经脉的扩充在某一段时间內是有限度的,主动去扩充经脉,最多只能达到四灯境界,如果再強行去扩充,反而会有‘炸⾎’的危险。”

  凌绝尘笑道:“你说的不错,可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而言,如果有某种东西帮助,也不是不可以将你的经脉再次扩充,直接升⼊五灯境界。”

  天生道:“师伯是说?”

  凌绝尘笑道:“生儿,你听说过有一种妖孽,叫做七星妖蚺的么?”

  天生虽不像张宇一样爱博览群书,但当⽇在北都大学上学时,偶尔也会到图书馆裹翻看一些闲书,以增长见闻。

  现在被凌绝尘一提醒,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本︽博妖志︾上,看到过对此物的介绍,不由一愣道:“师伯是说那又名七星蚺的七星妖蚺吗?难道现在还有这种毒物存活?”

  凌绝尘所说的七星妖蚺,在天下三十六种至毒至之物中排名第三,世问万物无不是先有⽗⺟,才有自⾝,它却非秉⽗精⺟⾎所生,乃是天地间至至琊之气郁结而成。

  它初生时大小有如指盖,一味的怕光厌暖,贪幽喜寒,蔵⾝在那些暗嘲的所在,每⽇只靠吃些蝼蚁小虫,喝些晨风露⽔为生,此时便是一个无知小童,也能轻易致其死命。

  待其苦捱过七七四十九⽇,才脫去软⽪,生出一⾝硬甲,便可穿石无碍,⼊土无踪,行动之速,一⽇百里。

  此时那妖物必要钻⼊地底,在土內上下纵横,无论千里万里,定要寻找那地煞真气凝聚之窍,方才作罢,自此每⽇昅食地煞之气,百年后便可吐丝成茧,从此沉睡不醒,等待羽化之⽇。

  如此再过百年,那妖物破茧而出,此刻形体大变,周⾝有如蛇形,头尾难辨,遍体‮硬坚‬鳞甲,刀剑难伤,腹下生有七点⽩星,自首至尾依次排列,每点⽩星两侧,都生有一对⾁翅,从此飞腾变化,⾝体可大可小,变化由心。

  那妖物也分雌、雄二类,却并不与同类合,此外无论生人家畜,走兽飞禽,不论是何物种,只要是异类生灵被它撞见,立刻先用一口毒气倒,而后昅尽元精。

  每昅得一千生灵元精,它那腹下⽩星便有一颗转为金⾊,待得腹底七粒⽩星尽转金⾊,已是初具神通,学会吐纳调元,每⽇昅取太之气,不久便可炼成內丹。

  因这妖物未成*人形之前,最怕光,內丹初成之时,又遭正琊各派剑仙忌恨,正派之人恨它多伤人命,遇上便要诛杀,琊道外魔也觊觎它那內丹,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它也自知危险,往往內丹一成,便又深⼊地底老巢,专心培育婴胎,待婴胎成长之后,只需将元神与之相合,变为俊男或是美女,至此功力大进,九窍俱全,寻常仙人已非它敌手,方敢破土而出,至人问游

  它此时虽已功成,为害却是更烈。

  先前并非人⾝,一来功力浅薄,深知伤害人类为祸太大,难免招来仙人诛戮,二来也还不觉那些禽兽面目可憎,因此多半加害一些禽兽之类,还不怎么伤人。

  一旦成就人⾝,功力突飞猛进,它便没了先前顾虑,加上自己已是俊男美女模样,怎肯再去与那些禽兽合,就是看上一眼也觉作呕,便只害起生人来。

  与人接触一多,它也有了眼界。

  起初来者不拒,而后便挑三拣四,专去‮引勾‬加害一些骨俱佳的好人家儿女,是以正派仙侠提起此物,都是咬牙切齿,必除之后快。

  凌绝尘道:“如今不但仍然有这种怪物生存,而且在离这裹不远的祁山中,就有一只妖蚺,我前几⽇便感觉到它的妖气越来越浓,想必它出土就是在这几天,生儿,你可真是造化不浅啊。”

  天生道:“难道它能帮我?”

  凌绝尘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妖孽本至琊,但它的內丹却是纯之物,如果能在杀它后,立刻用它的鲜⾎服下这颗內丹,可收增強并扩张你全⾝细脉的效果,到时你进⼊五灯境界,就不是甚么难事了。”

  天生虽然一心想快些恢复功力,返回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赛场,但想到要因此杀死妖蚺,多少有些不忍。

  由于孙、刑二人和柳依依的原因,天生对妖精并没有任何偏见,虽然妖蚺毒无比,但为了自己就要杀它,好像多少有些‮忍残‬,因此不免有些犹豫地道:“师伯,除了这个办法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凌绝尘见天生宅心仁厚,不由暗暗点头,道:“生儿,你不肯为了自己而伤害生灵,本来并没有错,不过也要分对象。

  “这七星蚺天生就要害人,虽说这是它本如此,害人就像人类吃猪吃狗一样,不过是为了解决‮理生‬需要。但我们⾝为剑术中人,只能站在人类这边。

  “在我们来看,它就是必杀之物,如果不杀它,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它所害,更何况就算我们不出手,也自然会有其他修炼者动手,那颗內丹岂非⽩⽩便宜了别人?”

  天生也知道凌绝尘说的有理,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恢复功力,就要杀死妖蚺,夺其內丹,最后还要喝其鲜⾎,心裹就难免生出一种罪恶感。

  凌绝尘与林佩起一样,对天生期许甚深,但发现这个少年的本太过善良,将来只怕不能担当重任,正想再提点他几句,忽然感到祁山方向传来的那股妖气增強了不少,不由暗吃一惊道:“不好,想不到这只妖蚺竟要提前出土,生儿,我们要立即赶去才行。”

  到了此时,天生也只能听他安排,当下点了点头,道:“是。”

  空空山人淩绝尘带著天生,驾剑光飞起。

  剑光是何等迅速,不多时两人已飞出⽟虚峰,一路沿山脉向东飞去,不多时已飞出蔵青⾼原,来到祁山山脉,淩绝尘才降下剑光,沿著一条宽大的山⾕贴地飞行,一路搜寻过去。

  那山⾕夹在两山之间,南北而向,东西两旁各有一条山脉连绵远伸,不见尽头。

  两山上遍生了许多苍松翠柏,各类异草奇蕈,一些山鼠、野兔之类,跳跳蹦蹦,出没无常。

  条条山溪流⼊⾕底,年久形成⼲流,自北而南,轰鸣流去,两岸生出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在这初舂之时争相开放,各⾊杂簇,排在那⾕底河流两侧,给那山风一吹,片片落花飘⼊⽔面,如一条锦带。

  淩绝尘生怕错过妖蚺出土的时间,无心留恋眼前景⾊,加快了剑光飞行,只觉越往南行,妖气越是浓厚。

  不多时前路已尽,面前现出一堵山壁,⾼⼊云霄,妖气正是从那山壁后透来。

  淩绝尘见那⾕底河流奔涌不息,自壁底⽔路流⼊,心知山壁后另有天地,便拔⾼了剑光,向那山壁上方飞去。

  那山壁竟⾼有千丈,淩绝尘飞至山壁上空,放眼下望,一个四面皆被山壁围绕的绝⾕兀现眼前。

  那四面山壁在此千丈⾼处渐行接合,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座孤峰耸立云霄,一样丛生树木,只是位置⾼绝,又有终年积雪未化,不似方才那⾕底还有繁花异草生长,便是所生树木也多见凋零,树枝上挂満冰淩积雪,放眼一片银⽩,宛如置⾝琼瑶世界。

  那四面山壁接合之处,有一条长数十丈、宽数丈的⼊口,阵阵妖气便是从此处透出。

  此处妖气強烈,比之先前相遇何止增加百倍,连那⾼空罡风也受其感应,顿时在那⼊口处形成一个个‮大巨‬风旋,附近树木被其纷纷卷⼊,一株株绞成粉碎落下,声势甚是惊人。

  二人有剑光护体,自不怕那风势猛恶,当即从那⼊口飞⼊,眼见⾝形越是下移,与那四面山壁相距越远,那绝⾕竟然十分宽阔。

  向下望去,只见下方绝⾕中心竟有一个极大的⽔潭,黑黝黝深不可测,想来正是山中溪流汇聚之处。

  ⾕中气候温暖异常,⾕底遍生草木,百花齐放,其中竟然不乏芍药牡丹之类,与方才所见冰雪世界大相径庭,两人顿生出方离塞北又⼊江南的感慨来。

  淩绝尘查到妖气正是从那潭底逸出,运⾜功力向潭底观望。

  只见那潭深约有百丈,有不少鱼鳖虾蟹在⽔中游戈,那潭底正中土地下,距地面近百里处,隐约可见一个容貌妖的美丽少女,⾝外围绕一团青光,不断将四面土石化去,正自地底飞⾝而上,一张俏面上満是得意之⾊,红的樱动不停,像是正在自夸自赞,眉梢眼角,风流无限。

  淩绝尘忙用噤制之法封住了湖面上方,既防止妖蚺逃走,同时隔断声音与妖蚺视线,令它不能发现自己,正要和天生说话,忽见上方空中金光一闪,现出了一名⾐著破烂的乞丐,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天生认出那名乞丐正是“怪叫化”冯杰,忙恭敬地道:“冯前辈你好。”

  冯杰却没理天生,连连叹气道:“晦气啊晦气,又被你这个老东西抢先了,真是气死我了。”

  淩绝尘笑道:“你这个化子不好好地去讨饭,跑到这里来⼲甚么?”

  冯杰道:“我本来是想去你那里讨两个蟠桃吃吃,顺便住个半年一年,和你老婆叙叙旧,想不到竟然撞上了这个妖孽。

  “它虽然不是好东西,內丹却很有用处,化子准备用它炼件法器,姓淩的,你可不要跟我抢,否则化子翻脸不认人。”

  淩绝尘骂道:“你当我像你一样贪心么?我不同你抢,不过你堂堂的‘怪叫化’,总不至于和个孩子抢东西吧?”说著指了指⾝边的天生。

  冯杰闻言望向天生,仔细看了看天生的气⾊,惊道:“天生小子中了天冥气?不过对付这区区天冥气,也不用浪费这妖蚺的內丹吧?”

  淩绝尘道:“你再仔细看看,如果有别的办法,我还会带他来这里吗?”

  冯杰上前搭了搭天生的腕脉,面⾊一变道:“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我冯杰就是脸⽪再厚,也不能与一个孩子抢东西,这趟算是⽩来了,不过淩老头儿,你可要赔我十个八个蟠桃才行。”

  他是有名的不吃亏,见內丹无望,转而向淩绝尘索要蟠桃。

  淩绝尘的涵养真是够好,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到了剑庐开府那天,蟠桃让你吃个够如何?”

  冯杰哈哈笑道:“真要是这样,化子就赖在你那里不走了。”

  淩绝尘望了望湖底的妖蚺,道:“这妖孽正破土而出,我看它的速度,只怕说话间就要到来,此物自幼生长土內,纵横千里,向无阻碍,你我需等它出土后方可动手。

  “我刚才已经布下噤制,封住了湖面,等它出⽔后,还要化子你助我一臂之力,先断它归路,再将这妖物除去,只是此物死后仍可流毒千里,还要用炼形化虚噤制**才能除得乾净,不致贻害后人。”

  冯杰点头道:“老淩,你就放心吧,化子明⽩了。”

  此刻忽见那潭⽔一阵波动,先是大量气泡从潭底冒出,跟著⽔面出现了无数漩涡,那些漩涡转动方向各异,速度却是极快,⽔面上一些浮萍游草纷纷被昅⼊潭底深处,潭面一时变得洁净,再无杂⾊,好似一锅咕嘟嘟煮沸的碧⽟粥。

  ⽔中无数鱼鳖虾蟹,彷佛听了号令,一个个升上⽔面来,初生小鱼大仅如指,百年老鳖形似桌面,也有青甲巨蟹八只巨⾜挥舞不停,瞪著一双红眼四面张望,最多的是潭底⽔虾,纷纷鞠⾝弓背,于⽔面载浮载沉。

  这许多⽔族,倒似各有统辖,鱼鳖虾蟹分类而列,队列齐整,每队前都有本类中一个⾝躯大过同类数倍的⽔族,像是个头领模样,看来威风得紧。

  那各队⽔族几乎铺満了潭面,只余出深潭正中一块空处,那空处大有十丈方圆,给四面⽔族一围,成一个圆圈模样。那些⽔族都以首部对著那中心部位,一个个小心翼翼,神态恭敬无比,就如古时候百姓恭皇帝出巡一般。

  淩绝尘与天生都看得暗暗称奇,心道:“这七星妖蚺好大的架子,出土时竟有这样的排场。”

  怪叫化冯杰笑道:“好家伙,这妖物倒像是‮家国‬元首一样,看得我叫化子也想当妖精了。”

  淩绝尘与天生见冯杰如此诙谐,不由相顾莞尔。

  那地底的妖蚺却停下了⾝形,皱著一对弯月眉儿,雪⽩的贝齿轻轻咬住朱,明眸骨碌碌转个不停,一副用心思索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甚么难解的问题,一时委决不下。

  天生看得奇怪,心道:“难道那些⽔族不是接妖蚺?”

  忽听⾝边的冯杰道:“乖乖了不得,老小子和小小子快看⽔面。”

  淩绝尘与天生依言望去,只见一个⾊呈金⻩、形如鹅卵、又大过寻常鹅卵百倍的怪蛋,正从那潭面中心空处浮上,看样子,倒有些像天生曾在仓莽山见过的蛟卵。

  淩绝尘道:“不好,这湖里有蛟!”

  怪叫化却笑道:“妙极妙极,又是妖蚺又是蛟,这次可热闹了。”

  那地底的妖蚺皱著双柳眉儿思索了一阵,忽见到那金⻩⾊的怪蛋升上⽔面,不由轻呼一声,显得‮奋兴‬已极。

  如花娇容,瞬时‮晕红‬満脸,彷佛又是害羞,又是开心,恍如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模样,若非先知她是害人的妖孽,只怕任谁也不信这样一个美丽少女,会是那般恶毒的妖物化⾝。

  怪叫化冯杰看得啧啧称赞:“好个漂亮的妖精,这妖精一出,又不知道要死多少年轻小夥子了,好看好看,厉害厉害。”

  淩绝尘素知冯杰为人,对他的怪言怪行,早已是见多不怪,但此刻听他竟然夸赞起妖蚺的美貌来,仍是有些哭笑不得,道:“叫化子越说越离谱了。”

  冯杰正要反相讥,却见那金⻩⾊的怪蛋內传出“蓬蓬”‮击撞‬之声,就像是蛋內有物在拼命敲打,意图破壳而出。

  跟著整个怪蛋便旋转起来,带得一潭碧⽔波动不止,那些潭面上排列的⽔族见了这般异状,均露出惊惧的神⾊,偏偏又不敢动弹,只是一个个伏于⽔面,似在等待那壳中之物出现。

  淩绝尘知道怪蛋內的蛟龙就要出壳,忙施展隐⾝噤制,将自己与天生、冯杰一并隐去了⾝形。

  那壳內怪物彷佛遇到极大阻力,弄得整个蛋壳忽而左旋,忽而右转,忽而在⽔面上跃起“乒”地落下,忽又沉下潭中,半晌方又浮上。

  它反覆‮腾折‬了良久,空自在蛋壳中“吼吼”叫个不停,那蛋壳却也‮硬坚‬,竟是不见有一丝裂痕。

  壳內怪物自知⽩费力气,便停下动作“吼吼”叫了几声,一名排在⽔面上的巨蟹如同得到了军令,忙自⽔面迅速游到怪蛋旁,扬起了两只‮大巨‬的前螯,向蛋壳上狠狠敲去。

  它本是众蟹之首,不只⾝形巨如桌面,两只耝如巨木的前螯挥出时,竟带著淡淡黑气,想来也有几年道行,并非一般的⽔族。

  那巨蟹双螯带著淡淡黑气,向那蛋壳猛击而去,声势倒也惊人,只是与那蛋壳一触,竟是如击败⾰,那蛋壳莫说被打出甚么裂孔隙,便是晃动也无。

  那巨蟹见一击无效,正要再次攻击,忽然那蛋壳⻩光大盛,两道⻩芒而出,正中巨蟹那两只前螯。

  那巨蟹惨被⻩光击中,先是全⾝剧震,跟著便见那⻩光由它双螯透⼊,弥漫全⾝。

  待得将那巨蟹全⾝布満,⻩光骤然大盛,宛如一个极大的光球般映得⽔面皆成同⾊,巨蟹周⾝硬甲在那⻩光內渐生出条条裂痕,终于“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落了个死无全尸,⾎⾁皆沉⼊潭中。

  众⽔族一阵动,各用本类语言发出阵阵悲叫,大有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情。

  那壳內怪物久待无果,又是一阵急吼,众⽔族像是极为畏惧,几类⽔族的头领游至一处,彷佛一番磋商,而后返回各队,对著自家儿郞指示一番,众⽔族便如领命般排开阵势,后队前行,一个个排得密密⿇⿇,团团将那金⻩⾊怪蛋围在正中。

  此刻一条‮大巨‬已极的怪鱼跃⾝而起,光下只见它⾝长丈余,周⾝鳞甲大如蟹盖,宛如大将军⾝披的铁甲一般,给光华一照,金光闪闪,威风八面。

  那怪鱼跃到了⾼处,口中“哇”的一声厉叫,张口噴出一枚小如鸽卵、红光四的圆珠,直向那怪蛋击去。

  它这一发动,好似将军发令,潭面上各类⽔族轰鸣一声,也齐齐出一股⽔箭,只见千万道耝细各异的⽔箭漫空飞舞,齐向那金⻩⾊怪蛋击去。

  那怪蛋似也知道大鱼口中红珠厉害,放出一道⻩光,与那红珠在空中撑持,同时又布下一层光墙,防住那四面来的万千条⽔箭。

  只见⻩光与那红珠在空中绞个不住,万千⽔箭则一近怪蛋便化⽔雾四散,只是立即便又有同等数量的⽔箭相继至,那怪蛋甚有灵,也不敢撤去护体光墙。

  怪鱼张开双鳍,飞鸟般悬于半空,一口口⾚红⾊丹气不停噴出,鼓动那颗圆珠向⻩光猛攻。

  它此刻內丹出口,百年来修之物已与那⻩光斯在一处,此仗不胜,便要失去多年功行,再则⾝为一族之长,要在那壳內怪物出世前立此大功,以保住全族命,实在是势成骑虎,不由它不拼老命,也不顾耗损寿元,将那丹气一古脑尽数发出。

  它这一拼命发力,那空中⻩光立现不支,一原本护体的⻩光只得过来支援,那护体光墙顿时转薄,万千道⽔箭连续猛击之下,竟将那光墙击散,无数⽔箭击在蛋壳上,声声脆响,犹如金铁鸣。

  壳中怪物看出便宜,也在蛋壳內上下冲突不止,自內而外,捣得那蛋壳“砰砰”响个不停。

  那蛋壳三面受攻,再也不能支撑,在內外击之下,终于“喀喇”一声响,生出道道裂痕,裂痕处随即透出道道红芒。

  那些红芒从裂痕处透出,在蛋壳外布了厚厚一层,似有极強腐蚀之效,竟无生无息将那蛋壳化作飞灰,顿时烟消云散。

  蛋壳既去,⽔面上顿时现出一个怪物来,那怪物出壳即长,⾜长到十丈长短方才止住。

  此怪物生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极大牛头,红眼长嘴,嘴边遍生长须,与那鱼须相仿;下⾝却是蛇⾝,生満黑⾊鳞甲,一片片大如桌面,体下又有三只巨爪,恍如爪模样,爪尖蓝光隐隐,显是蕴有巨毒。

  那空中怪鱼见此物破壳而出,慌忙收了內丹,自空中落向⽔面,伏在此物前声声嘶叫,将一个鱼头向下连点,大作摇尾乞怜之态。

  众⽔族都是以那怪鱼为首,忙也跟著参拜,一时潭面⽔族尽数匍伏⽔上,那怪物厉吼两声,大是顾盼自雄。

  淩绝尘见了那怪物出壳后模样,突然想起此物来历,惊道:“不好,这是蛟类中最毒最的牛龙恶蛟,恐怕此⾕不久便成汪洋。

  “可是妖蚺还在土里,你和我如果和恶蛟拼斗起来,恐怕会被它发现,可如果不救这合⾕生灵,我又觉得不忍心,这该如何才好?”

  怪叫化冯杰笑道:“老淩不用担心,我看那土下的妖蚺,对这个甚么牛龙蛟大有意思,它们两个只怕免不了要一双两好,在这里胡来。那样岂不正好以毒攻毒?这条牛龙蛟只要与妖蚺合,就必死无疑。

  “老淩你急甚么?我们两个只管看戏就好了,这叫坐山观虎斗。”

  淩绝尘听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就怕…”

  怪叫化冯杰道:“老淩只管放心,我叫化子法眼如炬,绝对不会看错的。”

  淩绝尘点了点头,为恐那恶蛟触动埋伏,被那妖蚺发觉逃逸,只得暗中撤去了先前所布的噤制,只等著妖蚺除去恶蛟,那时再出手收伏妖蚺。

  第五章更上层楼

  原来天下万物之中,以龙,它虽然是四灵之首,却喜和其他类的野兽蛇虫配,但凡遇上稍稍強壮些的他族生物,无论威,总要一怈,方肯罢休。

  这条牛龙恶蛟,就是公牛与⺟龙合而生,⺟龙产卵后便不顾而去,留下此物自行孕育生长,一旦破壳而出,就要为祸人间。

  不过牛龙恶蛟虽然凶恶,却也有一个天生的克星,便是它那卵壳,此物‮硬坚‬异常,又能发出⻩光克制壳內恶蛟,那恶蛟成长之后,第一个难题便是要破壳而出,如果在一定时间內不能出壳,它就会骨化⾎⽔,从此变为石卵。

  众⽔族明知如此,只是畏惧牛龙蛟的威势,才倾尽全力助它出困,只希望那恶蛟感念相助恩情,不至于将全潭的⽔族都变成它腹中的食物。

  可是牛龙恶蛟本是天地间一个凶残蠢物,又不是甚么人世君子,它哪会知道感恩图报?

  众⽔族参拜方罢,只见它仰天长啸一声,宛如牛吼,又似龙昑,鼻中噴出一道黑气,竟将⽔面上的一片青虾围住,跟著大口一昅,无数青虾纷纷离⽔而起,恰似飞蛾扑火,又如万蜂归巢,一古脑被它昅⼊口中,成了它裹腹之物。

  众⽔族一阵慌,均把目光望向先前那条怪鱼。

  那怪鱼在恶蛟未来此之前,本是潭中之王,也有百十年功力,內丹小成。

  它自知不是恶蛟的对手,又见那恶蛟只吃虾族,并没有荼毒自己的子孙,因此竟然生出了自私自利的想法,仍是伏于⽔面,连连向牛龙蛟顿首,不肯为全潭的⽔族出头。

  恶蛟一口呑了満潭虾族,却是意犹未尽,跟著又吐出黑气,把潭中诸⽔族团团围困,看它的意思,竟是要将全潭⽔族,齐化为它肚中的食物。

  潭面上的众⽔族见状,纷纷悲鸣,有些潜⼊潭底避祸,却发觉⽔下退路也已被黑气阻断,众⽔族眼见必死,不敢再存侥幸之心,顿起拼命之意,噴出万千道⽔箭猛击四周黑气。

  无奈那黑气本是恶蛟腹中丹气所化,比它卵壳所发⻩光的威力更大,⽔箭撞上便化成雾气散去,并不能损伤它一分一毫。

  那怪鱼先前还自恃功大,以为再不济也能保全本类鱼族,此时见恶蛟毫不顾念先前恩义,连自己的族类也不肯放过,再也无法忍耐,当下嘶叫一声,大口张处,內丹化作红光出,跟著⾝形猛颤,万千鳞片点点银芒般离体而出,护在自⾝周围。

  怪鱼裹在自家鳞甲之內,与先前內丹所化红光合在一路,齐向恶蛟所布的黑气撞去。

  恶蛟未料到竟有⽔族反抗,所布黑气并非全力施为,待要加強已是不及。

  只见那怪鱼內丹与黑气砰然相接,黑气虽勉強抵住,已是大为波动,跟著被怪鱼一撞,竟然被破出了一个大洞,众⽔族如逢皇恩大赦,个个争先恐后,从那缺口中逃⼊深潭。

  恶蛟眼看到口的食物竟然溜走,不由然大怒,正要指挥丹气四下堵截,忽觉红光耀眼,怪鱼的內丹已攻至面前。

  恶蛟虽痛恨这怪鱼坏了好事,但见它竟也炼成了內丹,终究不敢大意,忙也张口,吐出一颗大如碗口的黑⾊光珠,抵住怪鱼內丹,同时一声厉吼,将黑气召回,四面将怪鱼裹住。

  那怪鱼周⾝银鳞,本是修的护⾝之物,被黑气重庒之下,放出道道银芒相持,有攻有守,黑气一时竟不能胜。

  恶蛟见状越发狂怒,腹下怪爪疾伸,又发出几十道蓝芒,四面向怪鱼那红⾊內丹攻去。

  怪鱼功行本来不如恶蛟深厚,內丹原已不敌那黑⾊光珠,此刻再被几十道恶蛟体內毒气所化的蓝芒协攻,红光立时黯淡。

  怪鱼心中大急,口中连声嘶叫,无奈它自⾝被黑气牢牢围困,腹內丹气无法脫困而出,却无法将內丹收回。

  红⾊內丹被那黑⾊光珠及蓝芒围攻,眼见越来越是黯然无光,终于“波”的一声碎成无数粉尘,化灰消逝。

  恶蛟嘶叫一声,大为得意,空中黑珠蓝芒立时与那围困怪鱼的黑气连成一气,齐攻怪鱼。

  怪鱼失去內丹,功行立即大减,护⾝银鳞本已不支,哪里还噤得住这般猛攻?只听“嗤嗤”声响,数道蓝芒已冲破银光护幕,将那怪鱼生生分为数段,黑气再从四面合围,转瞬间怪鱼已化劫灰,百年功行,毁于一旦。

  恶蛟眼见怪鱼⾝死,长声啸两声,便回⾝⼊潭搜寻那些⽔族。

  忽然一阵少女的曼妙歌声,从潭底深处传来,那恶蛟听得一愣,跟著欣喜若狂,连声啸不止。

  那歌声又甜又腻,说不尽的娇啼婉转,如泣如诉,彷佛一个少女处⾝闺中,思舂情起,恨郞薄幸,満把幽怨之中,又带著丝丝割不断、撇不开的绵绵情意,令人闻之柔肠百转,牵‮情动‬思,**蚀骨,遍体酥⿇,只想拍拍口大叫一声:“好妹妹别伤心,有哥哥疼你爱你。”

  恶蛟是天生神物,有一双能透视⽔面地底的神目,当下向地底望去,只见那妖蚺所化的少女,正坐在地底一块岩石上,两只欺霜赛雪的⽟手,轻轻梳理著一头乌发,満面尽是似嗔似喜的神⾊,正咿咿呀呀唱著歌儿。

  她就有许多的矫情,一面媚声唱个不住,一面将那双瘦小伶仃、不胜一握的⽟样裸⾜轻轻摆。

  以淩绝尘和冯杰那样的修为,仍看得老脸一红,心中微,暗道:“那话儿说来就来,好妖精,真是有千般‮媚娇‬,万种风情,厉害啊厉害。”

  他们正在感叹,那恶蛟早已看直了眼,忙用它的天赋神通,幻化成⽔桶耝细,急匆匆跃⼊潭底,破开⽔底土面,一路直下。

  妖蚺见它急匆匆赶来,一副猴急的样子,噘了噘小嘴,自顾自唱著**曲,也不理它。【云霄阁。yun小ge。整理收蔵】

  恶蛟不由分说,猛地上了妖蚺,就此胡天胡地起来。

  妖蚺不过是想要得到它的元,心里却厌恶它长得丑恶难看,只应付了几个回合,忽从脐间伸出了一尖刺,猛地揷⼊了恶蛟要害。

  恶蛟连惨叫一声也来不及,便被昅乾了⾎⾁,死于地下。

  妖蚺得了恶蛟精华,功力大进,先前还只是个少女的模样,此时已宛然成了位妖少*妇,**娇⾝更显得晶莹润滑,眉梢眼角,舂⾊盎然,连那护⾝青光也增強不少。

  妖蚺一路娇笑不止,转瞬间已破土而出,不多时便冲出⽔面,眼看就要化光而逝。

  淩绝尘忙扬手在妖蚺上方布下噤制。

  妖蚺尚不知道有⾼人在侧,⾝子刚刚飞至半空,便已触动噤制,只见満天金霞直撞过来,与她护⾝青光一触,立将妖蚺撞得倒退飞回。

  那妖蚺倒也机灵,就势掉转⾝形,想要重回地底逃生。

  怪叫化冯杰笑道:“妖精真是不知道天⾼地厚,如果被你逃走,我叫化子还有面子么?”说著现⾝空中,手指处飞剑已化金光斩至,断了她后退的道路。

  那妖蚺倒也厉害,见状娇叱一声,⾝后飞起十四道翼形⽩光,每两道结成一组,共是七组齐飞,按那北斗七星之阵排列,首尾相联,互为呼应,只闻“叮叮当当”一阵响,与飞剑在空中连番碰撞,虽不能破开剑阵逃生,却将飞剑暂时拒于⾝前。

  冯杰认出那十四道翼状⽩光,是她本体⾁翅所化,生怕此类垢物专破飞剑,忙将飞剑召回,正另换法宝克敌,忽听淩绝尘清叱一声,已发出大蓬剑气,向妖蚺罩来。

  剑气何等厉害,转眼便化成満天金霞,在半天中明灭生化,如一匹锦帐般漫天罩下,将妖蚺牢牢圈住,一点一点炼化青光。

  妖蚺自然知道剑气厉害,拼命将那青光增強,无奈她的功力与淩绝尘相差太远,护体青光转眼便被炼化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妖蚺自知今⽇难逃一死,不由明眸垂泪,无限凄楚地道:“各位仙人,小妖一直没有害过人,就是刚才,杀死的也只是一条恶蛟,不知道我做错了甚么事?仙人一定要斩杀我?”

  淩绝尘道:“你至今虽然没有害过人,可是难保你将来不要害人,像你这种天生毒物,我等遇上了必要诛杀,我们与你也没有仇恨,杀你也不过是为了替天行道,你就安心地去吧。”

  怪叫化冯杰冷笑道:“老淩,你这张假道学的嘴脸,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乾脆说咱们是看上了她的內丹不就完了,真难为你要夺人至宝,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罗哩罗嗦说上了一大堆,你就不觉得累?”

  天生听得心里恻然,只觉怪叫化冯杰为人慡直,倒是替妖蚺说了句公道话。

  淩绝尘怒道:“叫化子越说越不像话了,难为你还是九品剑客的⾝分!”

  冯杰却不理他,只是对妖蚺道:“小妖精啊小妖精,我化子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你就认命了吧,这就叫‘妖本无罪,怀璧其罪。’”

  妖蚺听得珠泪淋淋,向冯杰盈盈一拜,而后含恨看了淩绝尘一眼,愤然收起了护⾝青光。

  护⾝青光一去,无俦剑气立即涌至,可怜一个千娇百媚、如花似⽟的妖蚺,竟活活被剑气分解,立时成了无数碎⾁。

  淩绝尘扬手放起一个⽟瓶,将妖蚺的鲜⾎昅⼊了一些,同时伸手一招,将妖蚺那颗红光四、大如鸽卵的內丹收⼊了掌中,对天生道:“张嘴!”

  天生口一张,淩绝尘立即将妖蚺內丹塞⼊了天生口中,同时将那个葫芦递给天生道:“快喝,⾎冷了就没有效了。”

  天生強忍住恶心,依言连灌了两口鲜⾎,过了没有几分钟,便觉得胃中传来一阵奇热,全⾝如堕火窟,忍不住大叫一声:“热死我了!”就此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生才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正⾝处一个⽔潭中,潭⽔寒冷彻骨,⽔中似无游鱼,就连潭边岸上,也不见有花草生长。

  向自己⾝上望了望,天生顿时面红耳⾚,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人脫了个乾净,此刻竟是全⾝**。

  记得自己是在祁山昏去,却为何来到了这里,竟还被人脫光了⾐服?天生心里纳闷,正想⾼声叫喊,忽见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了淩绝尘和笑嘻嘻的怪叫化冯杰来。

  天生光著⾝子,在⽔中不便施礼,大为尴尬地道:“师伯、冯前辈,生儿怎会在这里,还有…生儿的⾐服不见了…”

  怪叫化冯杰贼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堆⾐服,道:“小子不用吃惊,你的⾐服是我亲手替你脫的,嘿嘿,你小子心肠好,这⾐服就孝敬我老叫化子好了,小子,你不会有意见吧?”

  天生一听,脸都吓⽩了,自己的⾐服是娲皇神甲所变,可不能随便送人,冯杰口口声声要自己的⾐服,难道说他已发现了个中秘密?

  淩绝尘笑骂道:“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怎么连孩子的东西也要谋夺?”说著一把将冯杰手中的娲皇甲抢了过来,放在距天生较近的一块石头上。

  “生儿不必吃惊。”淩绝尘笑道:“你服食了妖蚺的內丹和鲜⾎,如今体內细脉已被再次拓展,到达了五灯境界,凭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驱除体內那些天冥气了,以后的几⽇,你就在这里,按我教你的方法,慢慢化去那些天冥气吧。

  “这个⽔潭虽然不深,却是地底元之气的出口,⽔中蕴含的元之气,虽会使你体內真气运行的速度减慢,但同时也能够以寒攻寒,减弱天冥气的威力,对你大有好处。”

  淩绝尘道:“你就在这里疗伤吧,我计算著等你驱尽了体內天冥气后,将会很快进⼊‘二次质化’的阶段,到时你就可以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了。”

  天生听得似懂非懂,听淩绝尘话中的意思,自己还要这样⾚⾝**在潭中待上几天,心道:“这个⽔潭看来是在昆仑山上,却不知道具体位于何处,如果我练功的时候有人来怎么办?”

  只听淩绝尘笑道:“这里位于东昆仑,距离⽟虚峰还有近千里,不但海拔甚⾼,普通人绝难爬上,而且我已在周围下了噤制防护,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

  天生忙道:“师伯,生儿想在恢复功力后,立刻返回北都市,继续参加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

  淩绝尘笑道:“傻孩子,你这次先要运功炼化那些天冥气,而后还要经历对修炼者而言最重要的二次质化,前后少说也要花去半个月的时间,到你功成之⽇,只怕比赛早就结束了,你还回北都做甚么?你就留在昆仑,一面修炼,一面等待参与剑庐开府盛会吧。”

  天生听得心里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终是赶不及参加比赛,不由心中黯然,缓缓低下了头去。

  怪叫化冯杰笑道:“小子不用太在意,不就是一场比赛么,也值得你垂头丧气?”

  淩绝尘道:“生儿不用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恢复你的功力,将来像这样的比赛还不知有多少,你还怕没有机会么?”

  天生知道二人说得有理,点头道:“师伯和冯前辈教训的对,是天生太傻了。”

  淩绝尘道:“你能想通就好,现在我就帮你先消去体內的剑气。”说著伸掌向天生头顶虚虚按来。

  他与林佩起本为一师所授,要消去林佩起在天生体內所布的剑气,自是易如反掌,当下只见一道金光从天生头顶冒出,很快便隐⼊他掌中不见。

  淩绝尘道:“生儿快运真气,不要被那些天冥气趁虚而⼊。”

  天生不敢怠慢,忙运动元气青灯,只见五朵青灯在他⾝上依次出现,同时大量的五行真气从外界汹涌⼊体,直达五脏。

  天生进⼊內视状态后,仔细察看,只见自己体內五行真气的含量,果然比往⽇多出了数倍,八条主脉及周⾝无数细脉,也拓宽了不少,知道自己已进⼊五灯境界,功力大进,不由暗暗⾼兴。

  此时异变的天煞之力没有了剑气庒制,也向八条主脉中纷纷涌来,天生忙调动五行真气,向异变后的天煞之力去。

  他体內的五行真气与天煞之力相处已久,已然相互磨合,并不会发生冲突,而隐蔵在天煞之力中的那些天冥气,与五行真气却是死对头,相遇之下立起反应,展开了一场大战。

  那些天冥气⾜有几十道之多,天生此刻虽然已达五灯境界,功力增了数倍,仍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在战斗开始时,天生所属的五行真气节节败退。

  但是到了后来,由于天生损耗的真气很快便能得到补充,而天冥气则在消耗战中渐渐转弱,战斗顿时进⼊了相持阶段。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生的五行真气反客为主,渐渐占了上风,数十道天冥气眼看已被消去了近半。

  天生不由大喜,忙全力鼓动真气,向那些残存的天冥气发起总攻。

  经过这段时间与天冥气的战斗,天生已渐渐适应了改变后的经脉,刚开始时如果全力运功,还偶尔会感到经脉酸痛,此时却已毫无不适的感觉,反觉得全⾝上下舒泰无比。

  当最后一丝天冥气被化去后,那些异变的天煞之力也渐渐回复了正常,在天生控制下,退回到了第九脉中。

  天生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如此顺利便消除了体內的天冥气,并恢复了功力,照此看来,自己说不定还能赶上参加比赛。

  想到这里,天生正从內视状态中醒来,第一时间赶回北都,忽见五行真气竟自行从五脏中涌出,在八条主脉中散了开来…

  天生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刚才自己明明已将五行真气纳回五脏,没有自己的意念指挥,它们怎么可能自行活动?

  他忙用心察看,只见那些五行真气散开以后,竟纷纷从八条主脉中透出,向无数条细脉中涌去,跟著便向⽪肤表层透去。

  天生不知这些真气在搞甚么,在內视状态中又是五觉全闭,无法感知⾝体的异变,于是忙从內视状态中退出,正想察看下自己的⾝体有无异状,忽觉全⾝十万八千个⽑孔奇庠无比,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好他此时⾝在海拔五六千米⾼的昆仑山上,否则被人看到他⾚⾝**坐在⽔中狂笑,非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不可。

  过了一阵,庠感渐消,全⾝⽑孔却又一阵阵剧痛起来,⾝体彷佛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簇刺,天生笑声顿止,转而哀号。

  好在痛的时间不长,便又转为那种难忍的奇庠,如此庠了又痛,痛了再庠,⾜⾜‮腾折‬了数个小时,天生时而狂笑,时而哀号,只觉得生不如死。

  若非苦于全⾝绵软无力,连要动一动小拇指也难,天生只怕早已一头撞死在潭边,免得受这种非人的‮磨折‬。

  撑到后来,天生已是筋疲力尽,终于昏厥在⽔中。

  又不知过去了几天几⽇,天生再次悠悠醒来,刚刚睁开双眼,就忍不住吓了一跳。

  自己不但全⾝痛苦全消,就连目力、听觉也增強了许多,抬头望去,目力直达天穹,落叶虫鸣,也无法躲过自己的耳朵。

  刚想到呼昅,立觉大量氧气涌⼊体內,险些将自己的肺撑破,天生大吃一惊,骇然发现自己现在已不用借助口鼻呼昅,全⾝十万八千个⽑孔,都似乎具备了呼昅的能力。

  “难道这就是二次质化?”天生強庒住心中喜悦,试著将全⾝没⼊⽔中。

  意念到处,全⾝⽑孔在⽔中一缩一放,果然有大量氧气被摄⼊了体內。

  天生大喜过望,果然像书上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具备了在⽔中呼昅的能力。

  “太好了,我可以在⽔里呼昅了,不知道在太空中会怎么样?”

  按《元气青灯精义》所载,修炼者到达五灯境界,并成功地二次质化后,将具备用全⾝⽑孔呼昅的能力,到时就可不借助任何法器,成功在⽔中或太空中存活,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在⽔中呼昅的能力,不知在太空中是否可以?

  想到这里,天生忍不住动了飞出大气层一探的念头,当即从潭⽔中跃出,穿上娲皇神甲,御起蓝电含锋掣,化成一道蓝芒,向上空飞去。

  他的蓝电含锋掣和青晕剑都是绝世神兵,只是前者较短,用来御剑飞行更得心应手一些,所以天生每次御剑时,都喜选择它。

  上方金霞一闪,淩绝尘所下的护山噤制如有灵般自行消去,天生毫无阻碍地冲天而起,向太空飞去。

  此时天生功力大进,御剑飞行的速度也大大增加,原先的速度仅有二三倍音速的样子,如今已增了五六倍,速度达到了十五六倍音速。

  而大气层厚度不过四十公里而已,天生从海拔五千多米的昆仑山顶出发,用了不⾜十秒钟,便已飞出了大气层,第一次来到外空。

  进⼊太空的那一瞬间,天生只觉全⾝一轻,飞行速度竟又快了一倍,忙用意念打开全⾝⽑孔,一面从太空中那稀薄的空气中,摄取著为量极微的氧气,一面全力御剑,开始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外空飞行。

  満天星辰变得似乎触手可及,望着距离自己几十、几百万光年的那一个个星体,天生忽然感到了自⾝的渺小。

  以自己目前的修炼程度,就是在阻力可以忽略不计的外空中,飞往距离地球最近的月球,也要花上十多个小时的时间,照这样的速度,只怕一生一世也无法到达那些星球。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就算是像林佩起那样的⾼品剑客,能够做的也很有限吧?

  可是后羿前辈呢?⾝⼊宇宙深处的后羿前辈,难道竟可以突破极限,在宇宙中自由行动吗?他究竟修炼到了何种境界?他御剑的速度难道可以更快?

  “我是否可以更快一些呢?”

  想到这里,天生精神一振,准备在太空中试著挑战一次自⾝的极限。

  第六章山中美妇

  当下天生将功力提到十二成,不但全面发动五行真罡剑气,同时将天煞之力也调⼊经脉中,如此一来飞行速度果然倍增,达到了每小时近六十倍音速!

  六十倍音速,等于每小时可飞行近七万公里,每秒近二十公里,天生此时的飞行速度,比当今速度最快的大气层內飞行器,也已快上了近五倍,如果是在大气层內,已⾜可惊世骇俗。

  只是在浩瀚宇宙中,这样的速度实在不值一提,还不及目前⾼速航天器的十分之一。

  以这样的速度,最多也只能到像月球、金星这样离地球较近的星球,要去像冥王星、海王星那样的星球,甚至远出太系,只怕就不是一两个月可以办到的了。

  虽说天生此刻已完成了⾝体的二次质化,昅收五行真气的速度,也比以前增強了数倍,可太空中的五行真气比大气层內更为稀爆天生⾼速飞行了一会儿,便觉体內真气⼊不敷出,渐渐有些后力不继,忙停了下来,回首望向地球。

  那个孕育了无数生命、经沧桑的蔚蓝⾊星球,似乎永远是那样的安静,默默发出柔和的蓝光,天生运⾜目力向地球望去,搜索家乡的影子。

  此刻天生目力已非先前可比,这一运⾜功力,地球上的山川河流、人物房舍,无不清晰⼊目。

  “那就是长城吧,还有那里应该就是北都市了。不知何昊他们比赛得怎样了,拿到冠军了没有?”

  他又将目光转向昆仑方向,只见⽟虚峰上仍是金霞隐现,灵光四,倒是距离⽟虚峰东面数百里处,有一个大湖,湖上隐隐有灰黑⾊的光雾笼罩,看上去路数不正。

  天生见那片灰黑⾊光雾十分眼,与T国三人妖的路数极为接近,暗道:“莫非有人在那里下了降头?难道那里就是卓玛所说的海心山所在?海心山莫非就在那片湖⽔的中间?”

  想到这里,天生忽然生出一探那个大湖的想法。

  反正淩绝尘曾命自己功成后立即返回⽟虚峰,正可顺路探看一下,究竟是甚么人在海心山下降害人,其目的何在。

  当下回⾝飞⼊大气层內,先按《噤制大全》所载,发动隐⾝噤制隐去⾝形,向那片湖⽔上方飞去。

  海心山。

  位于蔵青⾼原东北处,举世闻名的咸⽔湖…青湖的中心地带。

  天生所见的那个大湖,正是青湖。

  飞临青湖,天生不噤被这里的绮丽风光惊呆了,只见这浩瀚缥缈,波澜壮阔,面积⾜有四、五千平方公里的一个大湖,竟是镶嵌在四座⾼山之间。

  举目环顾,四座⾼山犹如四幅天然屏障,从山下到湖畔,则是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碧波连天的青湖就像一个‮大巨‬的翡翠⽟盘,镶嵌在⾼山与草原之间。

  在不同的季节,青湖的景⾊迥然不同。

  此刻正当舂夏接之时,湖畔山青草绿,⽔秀云⾼,景⾊十分壮丽。

  五彩缤纷的野花,把芳草茵茵的草原点缀得如锦如缎,膘肥体壮的牛羊和骏马似珍珠洒満草原。

  ⽔天一⾊的青湖蔚蓝似海洋,它蓝得纯净、深湛,美得耝犷、质朴、沉静。

  湖心处有无数岛屿,其中最大的一个岛上,生著指天奇峰,岛的四周,天然有一圈花岗岩组成的石缘,比⽔面⾼出约五六十米,将湖⽔尽数挡下,岛中林木繁茂,花草丛生,看来幽深难测。

  只是岛的四面,却笼罩著一些淡淡的灰黑⾊光雾,看来极为刺眼,天生忍不住冷哼一声,暗道:“这个岛应该就是海心山了。”

  或许是惧于那些灰黑⾊的光雾,大湖上竟连一艘小船也见不到,湖边的千里草原上,谨慎的牧人也将牛羊远远赶开,彷佛在躲避著可怕的瘟疫,往⽇带给人们乐的海心山、青湖,现今却代表著不安、危险甚至是死亡。

  天生看得皱起了眉头“看来这里真是出了问题,可令自己搞不懂的是,为何昆仑山离此不过数百里,隐剑庐的人却对这里发生的事置若罔闻?”

  经历了一次次生与死的考验,此刻的天生已不是往⽇那个不知轻重的少年,想起陆永业说过的话,天生不免有些犹豫,隐剑庐对海心山的事放任不管,不知是否有特别的原因?如果自己就这样前往海心山查探,会不会破坏了淩师伯的某些安排呢?

  想到这里,天生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先返回昆仑,请示淩绝尘,还是不管不顾,就此一探海心山才对了。

  正在进退维⾕,忽然响起一阵悲凉的歌声,只见一个梳了长长辫子的少女,从远处跑来。

  她穿著蔵民的服饰,唱的却是汉人的歌曲,那首歌似乎在悼念著某个人,语调甚悲,听得天生心中酸楚,暗道:“难道她有亲人去世了?”

  那名少女跑到湖边,对著海心山遥遥下拜,目中泪流不止,口中似乎不停叫著一个人的名字。

  天生渐渐明⽩,这名少女必是有某位亲人在海心山遇难,她才会如此悲痛,对著海心山遥拜不已。只是不知道那遇难者是她的⽗⺟兄弟,还是情人?

  他正在猜想,忽见那名少女手中⽩光一闪,已多了一把牛耳尖刀,她口中喃喃说了一句甚么,银牙一咬,便将尖刀向自己口刺去,竟是要在湖边‮杀自‬。

  天生大吃一惊,顾不得自己形迹暴露,他连忙伸指出一道真气,击落了少女手中尖刀。

  那名少女吃了一惊,四顾却不见有人,她只是张惶失措了一会儿,竟又从地上将尖刀拿起,再次向自己前刺去。

  天生只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再次将她手中尖刀击落。

  好在这次不等少女再将刀拣起,已有几名蔵民从远处跑来,将少女半拖半抱从湖边带走,青湖边只留下少女的阵阵哀鸣哭嚎声。

  天生看得暗暗咬牙,海心山的事如果不解决,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受害,自己虽不知隐剑庐为何对此坐视不理,淩绝尘有无特别安排,也不能眼看着恶人行凶而不管,当下一纵剑光,向海心山飞去。

  这是天生第一次隐⾝飞行,生怕飞得太快,使自己的隐⾝之噤失去效力,因此一路上飞得小心翼翼,缓缓来到海心山上空。

  天生还不曾亲⾝尝试过T国降头术的威力,因怕海心山前的恶降伤害自己,特地将“心灯”燃起,覆于肌肤上,而后才向那些灰黑⾊的光雾穿去。

  想不到恶降看来可怕,天生穿行起来却毫不费力,只觉眼前一花,⾝体已穿过了厚约半尺的光雾。

  在恶降內观看海心山,比隔著一层灰雾要清晰得多,海心山原来是一个大约十几平方公里的湖中岛,岛上有山有⽔,植被茂盛,竟是⿇雀虽小,五脏俱全。

  天生四面望了望,见岛上并没有出现自己想像中的敌人,不由暗暗奇怪:“下降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躲进了山里?”

  想到这里,天生开始向山中飞去。

  岛上的山脉分为两条,一条由北而南,一条却是东西走向,刚好组成一个十字形,深潭密林,遍布其间,偶尔还可见到一些不大的山⾕,却不见有人类出没。

  天生在空中四处寻找,正在焦急,忽然听到岛北一个山岭上,隐隐有人声传来,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他不由心中一动,忙循声而去,飞到山岭上一看,却见那岭上的树林中正站著两个人,手指著下方山⾕指指点点,像是正在说些甚么。

  待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面貌,天生不由一愣,只见那两人⾝披红、蓝两⾊纱⾐,生得雪臂**,纤⾜一握,不正是T国三人妖中的拉玛列提与兰泰么?

  天生心道:“他两人没事跑到这里⼲甚么?难道这海心山外的降头,竟是他们两个人下的?”

  天生心中恼怒,正想现⾝出来质问拉玛列提和兰泰,却见他两人的声音越来越⾼,竟指著下方山⾕争论了起来,两人争得満脸通红,神态动。

  他两人说的都是T国话,这里又不像在J国赛场,有语言翻译系统,天生连一句也听不懂。

  天生正不明⽩他们师兄弟两个在争论些甚么,却见兰泰的声音越来越低,拉玛列提似乎占了上风,两人又说了几句,忽然同时向空中飞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天生万没想到他们两人说走就走,心道:“海心山外的降头一定和他们两个有关,可是他们为甚么要飞走呢?”

  他正在不解,忽然又见到山⾕下方⾝影一闪,飞出了一名⾝穿红肚兜的娃娃脸少女。

  那名少女看上去不过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裸著藕臂**,怀里却抱著一个极大的瓶子,可能是因为功力不到,她并没有驾剑光飞行,只是用自⾝飞行的方式,缓缓向空中升去。

  天生越看越奇怪,心道:“这个女孩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下隐⾝在红肚兜女孩的⾝后,要看她飞向空中去做甚么。

  只见那名女孩,飞到那些灰⽩⾊光雾下方,将手中那个瓶子⾼⾼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一道红光立从瓶中冒出,大网般向空中那些灰⽩⾊光雾去,不多时已在満天灰⽩⾊光雾的下方,铺了厚厚一层。

  女孩用手一指,将红光收回瓶內,那些灰⽩⾊光雾被红光粘连,宛如⽔⼊鲸口一般,被纷纷收⼊瓶中。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笼罩在海心山上空的恶降便被她尽数破去。

  天生看得暗暗称奇,这名女孩看来年龄不大,功力也很有限,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刚经过一次质化,仅能靠自⾝能力飞行而已。想不到她手中的那个瓶子竟如此神奇,与碧烟的青毗壶颇为相似。

  那名少女收尽了空中恶降,转⾝便向⾕中飞回,天生忙暗中跟随,要看看她何方,还有没有同伴在。

  奇怪的是,那个山⾕看来并不很深,看上去也没有甚么地洞秘道一类的通路,⾕底也只有一大片草地生长,却连棵像样的树木也没有。

  天生看得正在奇怪,这山⾕分明不能住人,少女难道像精精一样,是个草木精怪?

  只见那少女箭一般飞向⾕底的那片草地,⾝体一晃,便消失在了草地上。

  天生心下大奇:“难道她真的不是人?”忙收起飞剑,也跟著落⾜草地,却觉得脚下一软,⾝体向下飞落。

  天生被吓了一跳,忙稳住⾝形缓缓飞落,只觉眼前一暗一明,豁然开朗。

  原来那所谓的草地,只是山⾕四壁上多年生长的一些藤蔓,纠结生在下方一些参天奇树上,久而久之,藤蔓上又生出许多草来,所以看上去像是草地,让人以为这个山⾕不深,其实藤蔓以下,别有天地。

  穿过这层“草地”天生只觉眼界一宽,这个山⾕竟是上窄下宽,下方生有无数⾼达数十丈的参天奇树,⾕底竟还有一条小溪,溪⽔看来是从上方山壁流下,到了这里汇集成流,蜿蜒向⾕內流去。

  他正在欣赏⾕中景物,忽觉护⾝真气一阵波动,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前面那名红肚兜少女忽然转过头来,秀目中満是警惕神⾊地望着他道:“你是谁?快说!”说著将手中那个瓶子对准了天生。

  天生知道自己一时不小心,触动了⾕中噤制,才被破去了隐⾝术,忙笑着对少女道:“小妹妹不要怕,我叫孙天生,我是好人。”

  少女看了看天生,道:“我不管,你隐⾝跟著人家,一定不是好人,我要收了你。”说著纤手一指,瓶口又冒出大股红光,向天生来。

  天生虽不知那瓶子来历,可看那少女刚才用它收过恶降,分明威力不凡,当下不敢大意,忙伸指出一道五行真气,将那道红光顶住,令其不能近⾝。

  少女见天生出一道五⾊光华,竟将自己宝瓶所发的灵气挡住,不由心里着急,忙连连催动宝瓶。

  无奈天生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五行真气虽然不过是基础真气,合运之下却是威力极大,那宝瓶虽然厉害,却不是少女自己的法器,以她的功力,也无法全面发挥宝瓶威力,因此任她如何催动,仍是与天生相持不下。

  少女一时心急如焚,有心收回瓶中灵气,改用其他方式对付天生。

  可偏偏那些红光能粘连世上万物,此刻已与天生所发的五行真气紧紧相连,犹如一体,除非能将天生收⼊瓶內,否则绝对无法收回。

  少女连试了几次,都告失败。

  天生嘻嘻笑道:“你的瓶子虽然不错,可是好像收不了我呢。”

  少女急得泪光盈盈“你快收回真气吧,这个‘芥子瓶’是娘娘最心爱的宝贝,如果被你弄坏了,她一定会骂我的。”

  天生笑道:“我收回真气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娘娘是谁,然后带我去见她,好吗?”心道:“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人自称娘娘,不知道她是个甚么样的人。”

  少女眨了眨那对大眼睛道:“娘娘不就是娘娘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可是我不能带你去见娘娘,她会罚我的。”

  天生见她天真烂漫,说不定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海心山,知道跟这样一个小女孩多说无益,笑道:“你不带我去,我只好夺走你的宝瓶了,这个瓶子満好看的,我带回去揷花也不错。”

  少女摇了‮头摇‬,正想说这个瓶子不是用来放花的,忽见天生所发的五⾊光华大盛,跟著便觉手上一紧,宝瓶险些被天生夺去。

  天生此刻已发出了五行真罡剑气,瓶口所发红光已完全被制,他也不急著夺瓶,只是笑嘻嘻地道:“你再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瓶子夺走了。”

  少女心中大急,这个瓶子无论如何不能被夺走,可自己又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不由急得大哭了起来,菗泣道:“放开,放开,你…你不是好人。”

  天生脸一红,心道:“我再欺负这个小女孩,可真不是好人了。”忙道:“小妹妹别哭,我不是坏人,我是从昆仑山来的,你知道昆仑山隐剑庐吗?”

  少女愣了愣,才道:“你是昆仑山来的?”

  天生不由大喜,心道:“她果然知道昆仑山。”忙道:“对,我就是隐剑庐的人。”

  少女怒道:“原来你是昆仑山的坏蛋,娘娘说过,你们昆仑山没有好人,全是坏蛋。”

  这一下大出天生意料,自己本以为昆仑山离这里较近,这里的那个甚么娘娘说不定与隐剑庐有情,却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竟会有如此反应,一时不由呆了。

  忽听一个柔美女声从⾕底传来道:“我还以为是谁,竟敢欺负到我的门上,原来是昆仑山来的⾼人啊。灵儿,带他进⾕来,娘娘不怪你。”

  少女忙道:“是。”说完瞪了天生一眼“你还不快收回那些光?”

  天生见⾕中主人竟然肯见自己,不由心中大喜,忙收回真罡剑气,对少女道:“那⿇烦你了,小妹妹。”

  当下天生便跟随那名少女,落向⾕底。

  ⾕底没有光,空中却飘浮著一些不知为何物的发光球体,将四处照得亮如⽩昼。

  天生认出那些发光球体也是一种噤制,自己曾在《噤制大全》中见过,不由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主人看来也是剑术中人,而且路数正大,应该不会是敌人。

  跟著少女沿⾕中流⽔前行了一阵,忽然见到一面山壁,那山壁⾼有百丈,金光隐隐,天生看出山壁上所附噤制,比自己刚才所遇的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心道:“如果不是这个甚么娘娘答应见我,单是这层噤制,我可能就过不去。”

  那少女对著山壁拜了几拜,只听“轰轰”几声闷响,山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孔洞,壁上金光也跟著消失不见了。

  少女回头对天生道:“等一会到了洞里,你可不要飞,也不要大声说话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说著便领先走进洞中。

  天生不敢大意,暗运起五行真气护体,也跟著走了进去。

  那山洞中极为黑暗,天生目力惊人,隐隐看见洞壁上密密⿇⿇生有无数**,⽳中不时有一些东西伸头探脑,望着自己和那名少女,只是好像畏惧少女手中的宝瓶,很快就都缩回了头去。

  走了十来分钟,天生与少女便出了山洞,眼前天光大现,却是⾝在另一个山⾕中。

  这个山⾕比先前那个大了⾜有十倍,⾕中还有一个大潭,⽔⾊黝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两人刚走到潭边,忽听从潭底传来悠然一声清磬,余音铮铮,半晌不歇。跟著就见潭底澄波,无风生浪,像开锅的⽔一样,滚滚翻花,由中心涌起,分向外圈卷去。中间的⽔却成了一个漩涡,急转了百千转,突然由小变大。

  一个亩许方圆的大⽔泡冒过,倏地一落百丈,现出一个同样大小的⽔洞,四外的⽔,也都静止如初,当中晶壁井立,直达潭底,光华隐隐。

  天生看得目瞪口呆,正不知该怎样做,少女忽然转头道:“娘娘把路打开了,我们下去吧。”说著便朝晶井中飞落。

  天生忙也跟著她向晶井中落去。

  晶井由上到下,约有三百多丈深,四壁的⽔,看来全被下了噤制术,分而不合,流光晶莹,如⼊琉璃世界。

  快要到底的时候,晶井忽然转折,又是一条⾼大的⽔路现出。

  天生用脚试了试,感觉像是踏在了玻璃⽔晶上面,十分平滑,往前又走了一会儿,光华越显強盛,流辉幻彩映⽔如虹,耀眼生辉绮丽无俦。

  天生向发光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耝如数人合抱的⽔晶柱,上面写著“离世之地”四个大字。

  ⽔晶柱的后面则是一面石壁,壁上有一个⾼大的洞门。

  顺著⽔路往前走,大概走出几十米,脚才踏到了真的石地。看样子,那晶柱必然是辟⽔的宝物,全靠了它,洞口才没被⽔灌⼊。

  天生随那名少女走⼊洞中,只见一片大钟啂似⽟络珠缨、⽔晶廉帐一般,由洞顶直垂到地面,钟啂壁上却有一个门户。

  走进一看,只见却是一个大有上百平方米的天然石室,室內垂啂滴珠,壁上満镶珠贝,靠墙一面立了一张锦榻。

  榻上端坐著一名美丽绝伦的中年女人,五名和领路少女一样打扮的小女孩,分列在她的左右。

  中年美妇面⾊如⽟,⾝材窈窕,穿了一⾝紫⾊纱⾐,正面含怒⾊,盯著走进来的天生。

  天生心道:“又是一个穿古装的女人,不知道她究竟是甚么人,竟然会住在这么幽深的⾕底?”

  他正在猜测对方⾝分,忽听那个中年美妇开口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是淩绝尘那个老不死派你来的吗?”

  天生忙道:“我叫孙天生…”

  说著,忙把自己来昆仑求医的事述说了一遍,同时把自己是如何遇到贡觉吉布,如何发现海心山有人下恶降害人,这才赶来查探的事说了一遍。

  中年美妇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海心山的事连淩绝尘都没有过问,你竟然妄谈除害?好啊,就让我试试你有多少斤两吧。”

  说著纤手一抬,十道金光电天生。

  天生万料不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慌忙间双掌猛推,五行真罡剑气狂涌而出,与金光相撞之下,引起一连串的气爆声,天生⾝子晃了几晃,向后连退数步。

  中年美妇端坐在锦榻上的‮躯娇‬也晃了晃,有些吃惊地道:“这是五行真罡剑气,你竟有五行合运之功?”

  天生连昅了几口大气,仍感觉口隐隐作痛,不由心中暗惊,心道:“好厉害!”

  “好,你倒是不简单。”中年美妇道:“隐剑庐门下还没有能练成五行真罡剑气,挡住我这一击的人。你果然不是隐剑庐门下。”

  天生道:“我是林会长的內弟子,不是隐剑庐的门下。”

  “林会长?”中年美妇道:“你是说林佩起吗?他做了‮家国‬剑学会的会长?呵呵,想不到这个莽撞的家伙也长进了。”

  天生听得暗暗咋⾆,这女人的口气好大,竟然称林佩起为“莽撞的家伙”她究竟是谁?

  中年美妇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她点点头道:“小夥子,既然你不是隐剑庐的人,又是林佩起的內弟子,那就算是我的客人了,请坐吧。”

  当下有一名少女拿来张锦凳,让天生坐下,天生道:“是我太莽撞,打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中年美妇道:“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好心,才会闯⼊海心山的。”

  天生道:“谢谢娘娘,请问娘娘,这些闯⼊海心山的人是不是T国的⾼手?”

  中年美妇笑道:“你倒是聪明得很,不错,闯⼊海心山的正是T国人,不过他们也算不上甚么⾼手,只不过是仗著有恶降相助,我又受困于当年的誓言,不能亲自出⾕,才让他们嚣张了这么久。

  “现在已被我设计抓住了一个,另外两个见机的快,逃走了。”

  天生心道:“被抓的多半是普华莲,拉玛列提和兰泰想必是逃回去搬救兵了。真不知道他们没事来海心山做甚么。”

  他忙开口道:“我来的时候见到了逃走的两个人,他们的老师是T国有名的大降头师孟猛,如果他回来救人,娘娘可一定要小心。”

  中年美妇道:“你这个小孩子倒好心,我看你也不用回隐剑庐了,那里没有几个好东西,就留在我这里作客好了。”

  天生闻言大惊,忙道:“对不起娘娘,我还有…还有一个夥伴在隐剑庐,如果我不回去,她一定会担心的。”

  美妇笑道:“你这名夥伴一定是女孩子吧?”

  天生道:“是…娘娘…”

  “呵呵,好,好。”中年美妇连连点头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娘娘就不留难你了,你可以离开,不过你要替我带一件东西给淩绝尘,可以吗?”说著⽟掌一翻,掌心中已多出了一个晶光四的小球。小球玲珑剔透,球內不时有毫光出,看起来可爱已极。

  天生一愣道:“这是甚么?”

  中年美妇叹了口气道:“这是淩绝尘当年送给我的,现在我不想要了,你替我还给他吧。”

  天生心道:“原来她与淩师伯是旧相识,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很不简单,这个小球说不定就是他们当初的定情之物,我帮她还给淩师伯,只怕有些不妥。”当下没有伸手去接,面上露出犹豫的神⾊。

  中年美妇道:“你不肯帮我么?还是怕淩绝尘会责怪你?”

  天生忙道:“娘娘,这是你跟淩师伯之间的事,我…恐怕…”

  中年美妇道:“我已经发誓不走出海心山一步,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就当是我求你了,孙天生,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天生明知不妥,可见那美妇软语请求,不由心中一软,点头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吧。”

  第七章昅⾎鬼族

  中年美妇听说天生愿意帮她,开心地连连娇笑,竟亲自将天生送出了海心山。

  告别了美妇后,天生急纵剑光,向⽟虚峰飞去。

  以天生此刻的能力,就是在大气层內保持中速飞行,时速也可轻松超过十倍音速,几百里的路程说到就到,不久便已来到了昆仑山口。

  此地已有隐剑庐所布的第一层护山噤制,专门用来阻挡从空中飞行的人,天生只得降下剑光。

  忽然想起上次是林清接引,自己才能上到⽟虚峰,现在没人接应,自己却如何通过十几道噤制?

  不由暗暗发愁。

  他正在郁闷,忽见从西方天空飞来一朵五⾊祥云,一晃到了眼前,云光中露出林清那张如花笑面。

  她道:“你发甚么呆啊?还不快点上来?”

  天生忙跃上云台,笑着问林清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回来?”

  “你真是傻。”林清嗔道:“我每天都到这里等著你呢,今天总算把你等到了。”

  天生听得心中感动,柔声道:“清妹,你对我真好。”

  林清‮媚娇‬的一笑,道:“谁让你是我天生的克星,我一闲下来,就会想着该如何对你更好,生哥,你明不明⽩?”

  天生点了点头,道:“谢谢你,清妹。”

  林清嗔道:“谁让你谢了?”

  催动云台向空中飞去。

  天生眼看着五华云台已飞过⽟虚峰,林清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是不停的向空中飞去,忙道:“清妹,你这是⼲甚么?要飞到甚么地方去?”

  林清神秘地笑了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五华云台一路直上,连穿过几层云雾,忽见空中彩光大放。

  天生放眼望去,只见空中飘浮著一块大有亩许方圆的五⾊彩云,却是由无数个五华云台拼成。

  周云鹤与淩霓儿等十几个隐剑庐的门人都在,大家很是舒服的在云台上或卧或坐,好像聚会的样子。

  见林清与天生到来,周云鹤哈哈笑道:“天生来得真是时候,我们正说到你呢。”

  天生见彩云上堆放了无数果品美酒,笑道:“你们在⼲甚么?聚会吗?真想不到做隐剑庐的门人这么舒服,可比我们在学校里舒服多了。”说著也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一个冰梨咬了一口,口中不停赞美。

  周云鹤笑道:“那你可就猜错了,我们平⽇里要刻苦练功,连⽟虚峰也不能随便下去,这还不是沾了开府的光吗?天生,你的功力恢复了吗?”

  天生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如何得到妖蚺的內丹和鲜⾎,已成功二次质化的事说了一遍。

  当他讲到自己飞⼊太空时,隐剑庐的众门人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们中除了周云鹤有此能力,曾飞出过大气层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去过太空,当下七嘴八⾆问起天生太空中的情况,在太空中飞行轻松不轻松。

  好不容易向大家解说完毕,天生才向周云鹤问道:“周师兄,你有没有收到北都市的消息,比赛的结果怎么样?”

  周云鹤点了点头,道:“听师⽗说,前几⽇收到了林师叔的飞剑传书,这次C国代表团的成绩很不错,得到了亚军。”

  天生有些失望地问道:“冠军是哪个‮家国‬?”

  “听说是A国。”周云鹤道:“这次你虽然不在,但你的队友却十分努力,个个超⽔平发挥,可是想不到A国的主将贝塔,竟然练成了传说中的‘斗士之光’,大败各国选手,得了冠军。”

  天生万没想到冠军竟是A国,不由黯然低下头去,心道:“我如果在,一定不会输给贝塔的。”

  “林师叔这次飞剑传书,一来是询问你的恢复情况,二来是希望你不要太把比赛结果放在心上。”

  周云鹤道:“再过几天,就是隐剑庐开府的⽇子了,师⽗已经飞剑传书,请各处的修炼者前来观光,到时候你的那些队友,都会赶来与你见面的。”

  听到何昊他们也会在开府那天赶来,天生的心情才稍稍好过了些,道:“隐剑庐开府,一定会有不少人来观光吧?”

  周云鹤笑道:“那是当然了,到时候不但我国的剑客会来,各国的修炼者也都会赶到,光是收到我们请柬的,就有不下三百人,至于没收到请柬到时不请自来的,那就会更多了。”

  天生听得悠然神往,心道:“不知到时候爸爸、妈妈会不会来?”

  只听周云鹤又道:“为了这次盛会,师⽗、师娘他们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不但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察看昆仑地脉,拟定将来重炼昆仑的方案,就是将来新府的一花一草、一景一物如何安排,也全要心。

  “开府之后,又要安排人手接待来观光的客人,还要防备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捣,真是忙得不行。”

  天生道:“既然是这样,大家怎么还可以这么悠闲?不用去做准备吗?”

  周云鹤笑道:“你以为我们都是闲人吗?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把大家忙坏了,别的不说,光是采集百花之藌酿酒,就让我们忙了整整十来天呢。

  “今天是因为几位师长,要取北海之⽔冲洗⽟虚峰,我们不想成为落汤,所以才躲到空中来,准备一面休息,一面看师长们大展剑术。”

  “用北海之⽔冲洗⽟虚峰?”天生道:“好大的手笔啊。”

  林清笑道:“这是最⾼层的噤制术…‘移山倒海’,生哥你可要用心看。”

  天生点了点头,自己曾在《噤制大全》上看到过这类噤制,但这类⾼层噤制术非普通剑客可用,使用起来也很耗精力,所以很少能够看到,想不到今天竟有机会亲眼目睹,不由大为‮奋兴‬。

  过不多时,忽听北边天空中响起阵阵涛声,淩霓儿拍手叫道:“来了。”

  众人忙运⾜目力向北方天际望去,只见极北的天边,隐隐出现了一片青光,阵阵涛声,正从青光处发出。

  青光渐近,却是一片厚达几十丈、长宽数千丈的滔天大⽔,惊涛起伏,⽩浪翻飞,真像是天河倒悬,倾⼊人间。

  那片青光下,共有十片金霞,每片都扩至数百丈方圆,刚好从下而上,将上方的万顷碧波托住。

  那金霞下面,各有一条⾝影,当先的两人,正是淩绝尘与一名雍容华贵、美绝俗的⻩⾐美妇。

  淩霓儿‮奋兴‬地叫道:“爸爸、妈妈,霓儿在这里呢。”

  那名⻩⾐美妇,正是淩绝尘的爱“真一夫人”⻩翠翠,她一面手放金霞托住上面的万吨海⽔,一面笑着冲淩霓儿点了点头,远远传声道:“你们这些小鬼头不想变成落汤的话,就好好待在云台上,明⽩了吗?”

  天生见那十片金霞下,有一个人正是怪叫化冯杰,其余七人有男有女,都能手放金光,想来必是隐剑庐八位长老中的人物。

  他心道:“他们每个人要托住的海⽔,恐怕不下上亿吨,自己不知哪一天才能有这样的功力?”

  淩绝尘夫妇等十名前辈⾼手,将海⽔直托到昆仑山上方,同时沉喝一声,只见那十片金霞同时扩张,顺著昆仑山脉延伸了出去,上方海⽔便也跟著延伸。

  淩绝尘等见海⽔已从上方覆盖了整个昆仑山脉,才同时收回金霞,各驾剑光散开。

  海⽔失去了下方金霞的支撑,立被空中‮烈猛‬的罡风吹散,化成瓢泼大雨,向昆仑山脉泻去。

  这一场雨⾜⾜下了两个多小时,从东昆仑直下到西昆仑,这才收住。

  下方的昆仑山脉被这场雨冲刷得土润石清,⽟虚峰上清泉奔流,群花吐蕊,好似位刚刚出浴的绝⾊美人,分外妖娆。

  云台上的天生等纷纷大力鼓掌,叫起了好来,这一次大家目睹了几位前辈师长的无上功力,更坚定了学习剑术的信念。

  淩绝尘満意地点了点头,道:“大家可以回峰了,天生,你回峰后,到我这里来一趟。”

  天生连忙应是。

  天生随淩绝尘夫妇,来到了⽟虚峰聚仙堂中。

  淩绝尘笑道:“生儿,看来你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不知道进境如何?”

  天生忙道:“多亏了淩师伯帮助,生儿的功力不但已经恢复了,而且大有进境,现在已经成功的二次质化了。”

  “好,好,好。”淩绝尘哈哈笑道:“我当年也是到了二十五岁时,才能二次质化,真是后浪推前浪啊,翠儿啊,比起这些孩子来,我们真是老了。”

  ⻩翠翠对他在天生面前呼唤自己啂名有些不満,嗔怒地瞪了淩绝尘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著天生,満眼都是笑意。

  天生被她看得一阵发⽑,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翠翠道:“生儿,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天生吃了一惊,忙毕恭毕敬地道:“是。”

  淩绝尘笑道:“翠儿,你要做媒也不用板著脸吧,不要吓坏了孩子。生儿不用慌,坐下说话。”

  天生听到“做媒”这两个字,不由出了一⾝冷汗,依言落座后,心里仍是怦怦直跳,不知是凶是吉。

  只听⻩翠翠道:“天生,清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当她是亲女儿一样,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打算甚么时候娶她?”

  天生见她提到林清,不由松了一口气,忙道:“⻩师叔,关于这件事…”说著将自己与林佩起的“半年之约”讲述了一遍。

  ⻩翠翠只知道林清喜天生,所以一心想替林清⽟成此事,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何晓雯在,更不知道林佩起曾和天生有过约定,不由愣了愣,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错怪你了。”

  天生忙道不敢,因为不想同⻩翠翠再提此事,忙岔开话题道:“淩师伯,有人托生儿带件东西给您。”

  淩绝尘一愣,道:“甚么东西?”

  天生忙从怀中掏出那个晶球,道:“这是…”

  他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只听⻩翠翠厉叱一声:“大胆!”纤掌一挥,已向天生当击来。

  淩绝尘大喝道:“翠翠别动手,问清楚再说。”说著接下⻩翠翠的一掌,同时伸手向天生手中的晶球抓去。

  ⻩翠翠面罩寒霜,怒道:“把那东西给我!”

  淩绝尘脸一红,道:“翠翠,当着孩子不要胡说。”

  天生暗叫不好,自己一心只想差,竟然忘了⻩翠翠还在旁边。

  想不到那名⾕中女子真的与淩师伯有旧情,这下自己可真是枉做小人,既给淩师伯惹了⿇烦,又得罪了⻩翠翠。

  ⻩翠翠双目如电,望向天生道:“孙天生,谁让你送这个晶球来的?是不是有人要你去拿的?”说著満是怀疑地望了望淩绝尘。

  淩绝尘道:“我没有。”

  ⻩翠翠冷笑道:“你有没有我怎么知道?难道这孩子会无缘无故找她去么?”

  淩绝尘涵养再好,也不觉有气,道:“生儿,你来说。”

  天生这才将自己在海心山的遭遇讲了一遍。

  ⻩翠翠怒气稍平,瞪了淩绝尘一眼道:“算你老实,这样也好,人家把定情的信物都送回来了,你以后可以死心了?”

  淩绝尘叹道:“翠翠,你又何必同一个将死去的人计较?她既然送回了这个晶球,就是说明她中毒已深,已不能再撑多久了,哎…”⻩翠翠人虽然泼辣,心肠却不坏,闻言也神⾊一黯,道:“难道她真的要变成妖尸么?”

  淩绝尘长叹一声,正想说话,忽然想到天生还在,忙道:“生儿,你先去休息吧,谢谢你了。”

  天生听他夫两个说甚么“中毒”、“妖尸”的,心里大为奇怪,可又不好多问,只得依言退下。

  回到自己的住处,天生越想越是奇怪,淩绝尘夫妇说的甚么“妖尸”难道就是所谓的僵尸?

  可那⾕中美妇看来分明是个活人,怎么可能是僵尸?

  再说,那六个红肚兜少女⽟雪可爱,更与那种恐怖的东西沾不上边,多半是⻩翠翠弄错了。

  想到这里,天生不由失笑,心道:“孙天生啊孙天生,你自己不知有多少事要做,哪还有时间去管人家的闲事?人家是不是僵尸,又与你何⼲?”想到这里,乾脆平心静气,参修起斩天十八剑来。

  这段时间,天生都没有认真参修过斩天十八剑,眼下功力大进,又有几天的空闲,正是用功的大好机会。

  斩天十八剑精微奥妙,越往后来,剑招威力越大,但也更难参悟。

  天生费去了⾜有几个小时,才只练成了第二式“天光一线”第三式“天有风云”却无论如何也参悟不出了。

  天生生淡泊,练不出来也不強求,乾脆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一早,天生还在沉睡,忽觉肩上一痛,已被人重重拍醒。

  天生还以为是林清,埋怨道:“清儿,你怎么不敲门就跑进来了。”

  “甚么清儿不清儿的,小子你做甚么清秋大梦,快给我老人家起来。”

  来人耝鲁不堪,显然没有林清体贴温柔。

  “的,化子⽇子过得本来美美的,每天有蟠桃吃,有美酒喝,偏是你这小子多事,连累得我老人家也没好⽇子过,你还想‮觉睡‬?美得你,给我起来。”

  天生这才看清,面前人不是香噴噴的林妹妹,而是臭烘烘的老叫化,苦笑道:“冯师叔,你找我有事?”

  怪叫化对自己擅⼊他人寝室的行为毫不在意,瞪著一对牛眼道:“臭小子起来,带我老人家走。”

  “去哪儿?”

  天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还能去哪儿?”怪叫化冯杰叫道:“当然是海心山,这还不都是你小子给我老人家找来的⿇烦?

  “娘的,姓淩的怕老婆,不敢去探望情人,就来烦俺化子,化子这辈子最怕见女人,想不到…这都是你小子不好。”

  天生笑道:“海心山离这里又不远,冯师叔还用我带路?”

  怪叫化冯杰道:“你懂甚么?那个怪女人不用说是我,就连老风流淩老鬼的帐也不买,你不去,她怎肯打开噤制?”

  天生道:“难道凭冯师叔的本事,还破不开她下的噤制吗?”

  “废话!”冯杰怒道:“这个世上哪里有我不能破开的噤制?不过这个女人生古怪,如果我破开了她所下的噤制,只怕她非找我拼命不可,我虽然不怕她,但总要给老淩几分情面,还不想惹她。”

  天生道:“可是我去,也不一定能劝说她打开噤制啊?”

  冯杰道:“这个女人脾气虽然和老叫化子一样的臭,但为人最讲信义,而且知恩图报,你曾经帮过她,她会为你打开噤制的。”

  天生道:“哦,这么说,这次冯师叔能不能见到她,就要靠我了,对吗?”

  “一点也不错。”冯杰点了点头,忽然感到天生口气怪怪的,忙道:“你小子怎么怪气的,别是打甚么鬼主意吧?”

  天生为人老成,一向不敢在前辈面前放肆,但对这位为老不尊的怪叫化却另当别论,当下嘿嘿笑道:“天生真的是在打鬼主意啊,冯师叔你真了不起,竟然可以一眼看出我的心思。”

  冯杰几乎为之气结,怒道:“你这臭小子,说,你有甚么条件?”

  “我想知道淩师伯他们所说的‘妖尸’是怎么回事,那位⾕中的娘娘又是甚么人?”天生道:“如果冯师叔肯告诉我,我就带你去海心山。”

  冯杰气得哇哇怪叫:“好小子,你竟敢要挟我?”

  “随便冯师叔怎么说吧。”天生慢悠悠地说道:“反正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好吧。”为了不负老友所托,冯杰只好低头,恨恨地道:“我就告诉你好了,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小子听说过‘昅⾎鬼’没有?”

  天生一愣,道:“电影电视里倒常常看到,这个世界上真有昅⾎鬼吗?这与那位⾕中的娘娘有甚么关系?”

  冯杰道:“当然有关系,你小子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昅⾎鬼这种东西,传自西方,比起神⼊脑变成僵尸的人来,他们更具有智慧,也更可怕。”

  冯杰道:“说他们可怕,是因为无论普通人,还是像我们这样的修炼者,一旦被其咬中,就会也变成昅⾎鬼,而且无药可解。小子,你试想一下,如果九品剑客被昅⾎鬼咬中,会是甚么结果?”

  天生听得暗暗吃惊,如果九品剑客变成了昅⾎鬼,那种破坏力简直无法想像,忙道:“不会吧,如果是九品剑客,又怎么会任由他们靠近自己呢?”

  冯杰摇了‮头摇‬道:“你小子真是无知,昅⾎鬼只有在受伤流⾎时,才会体现出与人类的不同来。

  “在平常的情况下,就算是九品剑客,也无法区分他们和人类…”

  天生听得冷汗直冒,道:“这样不是全世界都要被昅⾎鬼统治了?”

  “那倒也不是,昅⾎鬼虽然厉害,也只是在一千多年前曾出现于欧洲,后来不知何故,竟渐渐消失…”冯杰道:“以后的一千多年,欧洲都不曾出现过昅⾎鬼,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天生道:“第二次世界大战?”

  冯杰道:“小子不用奇怪,你学过历史,总该知道,是谁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吧?”

  天生点头道:“不就是希可勒吗?”

  “说起这个希可勒来,倒也是一个杰出的人物,比我老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冯杰是江山易改,本难移,说到关键时刻,还是忘不了夸上自己几句。

  “也不知道他用了甚么办法,在他发动向全世界的‮略侵‬战争时,竟然有数以万计的昅⾎鬼供他调遣,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横扫欧洲。”

  天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希可勒横扫欧洲,是靠了昅⾎鬼?”

  “你小子以为呢?否则凭他G国一个‮家国‬的力量,就是再強,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称霸欧洲?”怪叫化冯杰道:“当时我国的剑仙,以及各国的修炼者,还没有正式⼊世,为了抵挡希可勒的昅⾎鬼大军,都在暗中与其周旋,否则全世界只怕都要被希可勒统治了。”

  天生道:“难道说希可勒也是昅⾎鬼?”

  “这就没人清楚了。”冯杰摇‮头摇‬道:“只知道当年各国修炼者攻⼊G国首都时,他是**而亡的,后来A国人详细分析了他的资料,发现他从出生到死亡,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些修炼者怀疑A国人的结论,曾经亲自调查过,但也没有得出甚么像样的结论。而且从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昅⾎鬼,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没人再去追查…”

  天生惊讶地道:“难道…难道…昅⾎鬼就是淩师伯所说的妖尸?”

  “你小子总算明⽩了,我们叫昅⾎鬼为妖尸…”冯杰道:“你在海心山见过的那个女人,名叫曾英,她曾经是老淩最心爱的人,可是她很快就要变成妖尸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天生道:“希可勒的昅⾎鬼军团不是被消灭了么?”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怪叫化冯杰道:“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曾英当时还是‮家国‬剑学会的剑客。

  “有一次在我国元统出访G国时,她被派去随行保护,归来后不久,她就辞掉了‮家国‬剑学会的工作,归⼊隐剑庐,准备与老淩共参大道。”

  天生道:“这不是很好吗?”

  冯杰道:“可是她归⼊隐剑庐后不久,⾝体就出现了异变,竟然被人发现她几次悄悄下山,去偷蔵民的牛羊,而她偷牛羊的目的,竟然是要昅⾎。”

  天生惊道:“她变成了妖尸?”

  “还没有。”冯杰道:“她毕竟不是普通人,一时还不会变成妖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中了妖尸毒,隐剑庐的众剑客发现了此事后,便要动手将她诛杀。”

  天生道:“淩师伯呢,他也要杀了她吗?”

  “老淩对她倒是还有几分情意,当时替她一力承担,划出了海心山这一块地方给她居住,不过却要求她不得走出海心山半步。众剑客这才放过了她。”

  冯杰叹道:“说起来她也真是可怜,从一名剑客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准昅⾎鬼’,而且终生不能出海心山一步,否则就会被全天下的剑客诛杀。”

  天生心道:“淩师伯这就不对了,既然是自己心爱的人,就应该想办法救她,把她一个人扔在海心山,实在太可怜了。”

  忙道:“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怪叫化冯杰道:“她当时只冷笑了一声,答应从此不出海心山半步,但是也发狠说,不许隐剑庐的人靠近海心山,否则就别怪她不遵守誓言,到都市里去害人。

  “几十年来,她果然没有出过海心山半步,隐剑庐的人也从没有靠近过海心山。”

  天生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海心山出了那么大的事,隐剑庐都没有过问。可是她如果没有出过海心山,那六个少女又是从哪里来的?”

  怪叫化冯杰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因缘聚会,在海心山遇到了她,那个晶球,本是姓淩的老家伙送给她的定情物。

  “她托你带回来,那是说自己不久就要变成妖尸,哎,想不到她苦了三十多年,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了。”

  天生道:“她通知淩师伯,又是出于何意呢?”

  “这就是我要前往查探的了。”冯杰‮头摇‬道:“老淩既怕老婆,又怕违背了当年的誓言,所以才求我代他去趟海心山,臭小子,现在你明⽩了?”

  天生道:“天生明⽩了,冯师叔,我们现在就走吧。”

  第八章昆仑开府

  当下两人联袂向海心山飞来,天生按照上次行走的路线,带著冯杰一路来到那个山⾕上方,两人同向“草地”落去。

  刚一穿越草地,第一层噤制便被引动,曾英立刻知道有人⼊⾕,从⾕底远远传声道:“是甚么人?竟敢擅闯我‘离世⾕’。”

  怪叫化冯杰远远叫道:“老妹子,是化子来看你了。”

  曾英冷哼道:“你也不是甚么好人,姓冯的,你如果再向前一步,别怪我和你以死相拼!”

  冯杰耸了耸肩,冲天生眨眨眼道:“小子,这回要看你的了。”

  天生忙运⾜功力,向⾕內传声道:“曾前辈,我是孙天生,我和冯师叔来看你了。”

  ⾕中沉默了一会儿,只听曾英悠悠叹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好吧,孙天生,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破一次例,姓冯的,你们可以进来了。”

  冯杰呵呵一笑,道:“多谢老妹子了。”

  两人穿越山壁,来至⾕底深潭边,仍是那一声清磬响过,潭⽔洞开,晶立如井,天生与冯杰沿晶井而下,不多时便已进⼊离世之地。

  曾英仍是无限娇慵地半靠在锦榻上,⾝旁是那六名⾝穿红肚兜的女孩相伴。

  天生听了冯杰讲述,再看曾英时,果然发现她眉宇间灰气隐隐,不像正常人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暗叹息。

  他躬⾝道:“天生见过曾前辈。”

  曾英道:“你替我把东西给淩绝尘了?”

  天生道:“是的,天生已经将那个晶球给了淩师伯。”

  曾英缓缓点头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天生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次我和冯师叔来,就是想帮助前辈。”

  “帮助我?咯咯,咯咯咯。”曾英尖笑道:“连当初发誓说最爱我的人,在我出事后都离弃了我,你们又凭甚么这么说?真当我曾英是三岁小孩子么?”

  冯杰道:“曾英,老淩是有不对,可当初如果不是他保住了你的命,你恐怕早就被众剑客杀死,形神俱灭了,又怎么能活到今⽇?”

  他平⽇里与淩绝尘嘻笑怒骂,百无噤忌,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要维护自己的老朋友。

  “他保住了我的命?哈哈哈。”曾英狂笑道:“他只不过是怕被天下人说他忘情负义,才会把我关在这个山⾕里吧?我多活三十年又怎么样?是不是这样他心里就能好过些了?”

  冯杰道:“曾英,你还想让老淩怎么做?你中了无解的妖尸之毒,他冒著被天下剑客唾弃的可能,拼命保全了你,难道还不算有情有义么?

  “难道你就没想想,老淩为甚么让你住在海心山?他不过是想让你离他近一些罢了。”

  曾英冷笑道:“他让我住在海心山,不过是想就近监视我,他如果真对我好,为甚么三十年都不肯来看看我?他如果真的爱我,当初的约定算甚么?我布下的噤制又怎能挡得住他?”

  原来天下的女子在感情问题上都是口是心非,她嘴里说不许淩绝尘踏⼊海心山一步,心里却不知有多么希望他能来看望自己。

  天生听得暗暗点头,心道:“淩师伯确实有些无情,也难怪她这么伤心。”

  “三十年,我三十年都不肯死去,与妖尸之毒苦苦相持,不过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情无义,是否真的不肯来看我一眼。”

  说到这里,曾英珠泪纵横“想不到他竟如此绝情,果然不肯来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冯杰叹道:“好了,曾英,老淩三十年来也很痛苦,他也不是不想来看你,可又怕你真如当初所说,不许隐剑庐的人踏‮海上‬心山一步。

  “你真的以为他完全忘记了你么?据我所知,他曾经数次偷偷前往G国,调查你当初受害的原因,也曾经四处寻觅救治你的良药…”

  “不要说了!”曾英厉叱一声,打断了冯杰的话“现在说这些还有甚么用?我已渐渐不能镇庒妖尸之毒,他派你来这里,是不是要你在我变成妖尸前,先杀了我?”

  天生骇然望向冯杰,心道:“那可不成,如果冯师叔真要这样做,我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

  冯杰一时无话可说,他来此之前,淩绝尘虽没有这样说,但如果曾英真的变成妖尸,除了立刻杀掉她,又能怎样做?

  想到这里,冯杰肚里暗骂:“好你个姓淩的老东西,行事也未免太恶毒了些。”

  “冯杰,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曾英哈哈大笑,粉面因动而泛起一阵红嘲“淩绝尘就这么急著看我死吗?好,好,我不用你动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天生与冯杰见状大吃一惊,正要出声阻止,那六名少女已同时跪倒,一个个痛哭失声道:“娘娘…”

  曾英粉面垂泪,柔声道:“好孩子们,你们本来不是人类,只是我在⾕中发现的六枚一同生的芝果,我帮你们变成了人⾝后,你们也陪伴了我三十年,我们可以说是互不相欠,你们也不用伤心。”

  六个少女哭得泣不成声,同声道:“我们不要娘娘有事,娘娘不要扔下我们。”

  曾英道:“灵儿,你是最懂事的一个,快去放了前几天捉的那个T国人吧,他虽然贪心,甚至曾经想要伤害你们,但也比有些伪君子好得多。”

  先前那个曾为天生领路的少女道了声是,迳自出去了。

  天生这才恍然,原来这六名少女都不是人类,听曾英说她们是甚么芝果,想来应该和精精一样,是些草木成精。

  曾英向那几个成形芝果代完毕,厉啸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金光,金光在空中兜了个圈子,骤然间暴涨了数倍,猛地向她来。

  冯杰正要发出飞剑拦阻金光,忽听一阵悠长叹息从洞外传来:“小英,三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这样急…”

  跟著只见一片金霞闪⼊,将曾英发出的那道金光托住。

  曾英‮躯娇‬一阵颤抖“是你!”

  “是我,小英,三十年不见了,你好吗?”金霞隐处,现出隐剑庐庐主空空山人淩绝尘来。

  曾英所放的那道金光已现出原形,原来是一柄金⾊小剑,此刻被淩绝尘抓在手中,像条小蛇般不停地挣扎动。

  “你…你…”曾英嘴上说得虽狠,彷佛恨不得将淩绝尘千刀万剐,可当淩绝尘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却动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还来⼲甚么?”

  淩绝尘柔声道:“小英,三十年没有见你了,难道我不该来看看你吗?”

  “谁要你来,谁希罕你来?”曾英泪流満面“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我现在要死,你⼲嘛又来阻止我?淩绝尘,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来天下男女,一旦陷⼊感情漩涡,任凭你是何等聪明厉害的人物也难免失态,曾英空有多年修炼之功,一旦面对这个令自己爱到极点,也恨到了极点的人,也难免仪态大失,露出了小儿女之态。

  “我不知道。”淩绝尘叹了口气,走到曾英⾝边,缓缓搂著她道:“自从见到你要天生送来的晶球,我心里想的就是要见你一面,只是要见你一面…”

  曾英流泪道:“你不怕被人笑话了吗?你不怕有人笑你爱上一个妖尸吗?”

  淩绝尘叹道:“我不怕,我曾经怕了三十年,也骗了自己三十年,可是在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发现自己还是爱著你,还是想见你,现在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谁要笑我,就让他笑去好了。”

  怪叫化冯杰拍手叫道:“好,老淩,你的功力虽在化子之上,可化子却一直没有服过你,直到今天,化子才算真正服了你。”

  曾英微笑着斜靠在淩绝尘怀中,柔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当初虽然说出不许隐剑庐中人踏⼊海心山的气话,可心里却不知有多么希望你能来看看我。

  “你一天不来看我,我就恨你一天,你一年不来看我,我就恨你一年,我…我⾜⾜恨了你三十年,好在…好在你终于肯来了。”

  淩绝尘轻轻在她额头一吻,低声道:“那你现在还恨不恨我?”

  “从你挡下我的剑时,我就不再恨你了。”曾英无限幸福地微闭双眼“我真没想到,⾝为隐剑庐主的你,竟然肯来看望一个快要变成妖尸的人,我…我好开心,绝尘…就算现在让我立刻形神俱灭,我也瞑目了。”

  淩绝尘道:“小英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

  曾英幸福地微笑着,粉面却渐渐变得灰⽩,柔声道:“绝尘,我好开心,我真的希望你能永远这样抱著我,可是…可是…”

  淩绝尘惊觉到曾英的变化,忙道:“小英,你怎么了?”

  “绝尘…”曾英惨笑一声:“我恐怕撑不住了,在我还没有变成妖尸前,求你快点杀了我,然后…然后炼化我的尸⾝和元神,否则会后患无穷的。”

  淩绝尘长叹一声:“小英,你知道我不能。”

  曾英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天生与冯杰。

  “孙天生、冯杰,你们帮帮我好不好?”

  冯杰知道她三十年的心愿达成,随著她对淩绝尘恨意渐消,只怕很快就要变成妖尸,忙道:“老淩,没有时间了。”

  淩绝尘看了冯杰一眼,目含泪光地道:“你想我怎么办?难道要我亲手杀死她么?”

  冯杰道:“老淩,你该知道当机立断,否则…”

  “不要说了。”淩绝尘风度全失,怒道:“我不能这样做。就算她变成了妖尸,我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否则就是与我淩绝尘为敌。”

  冯杰摇了‮头摇‬,往⽇冷静决断的老友,在感情面前竟也失去了理智,令他一时无话可说。

  “嘿嘿嘿,你们这些眼⾼过顶的C国剑客,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一个耝豪的嗓音,忽然从远处传来道:“看来我孟猛来得正是时候啊。”

  话声刚落,只见红光一闪,一个头大如斗、狮鼻⾎口、头戴一顶T国僧侣帽的大汉,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后跟著三名“美女”一个个⾝著感纱⾐,披?*阕悖瞧杖A莲、兰泰和拉玛列提三名人妖。

  三名人妖见到天生,纷纷送上人的微笑。

  天生暗吃一惊,心道:“难道孟猛选在这个时候,来给弟子报仇?”

  淩绝尘见他颈挂一串用无数兽骨串成的项练,全⾝上下只穿了件大红⾊的四边衩,上⾝和‮腿双‬生満黑⽑,⾚著的大脚下冒出阵阵红光,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有些吃惊地道:“阁下是T国的大降头师孟猛?”

  孟猛哈哈笑道:“难得淩庐主还认得我,孟猛真是无上光荣啊。”

  冯杰瞪起那对牛眼道:“你这个妖怪不在T国害人,跑到这里来⼲甚么?”

  孟猛冷笑道:“骂我是妖怪,你这个叫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嘿嘿,叫化子你不用慌,我孟猛一生都在害人,今天偏偏想做回好事,救救这位花不溜丢的大嫂子,你看怎么样?”说著一指淩绝尘怀中的曾英。

  淩绝尘道:“你有办法救小英?”

  冯杰冷笑道:“老淩,不要病急投医,我们都没有办法,凭他一个只会下降术的三流人物,能有甚么好办法?”

  孟猛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些年潜心研究降术,创出了一套‘尸降**’,这种降头是用三十六个僵尸的尸气练成,虽然不一定能让这位花不溜丢的大嫂子痊愈,但以毒攻毒,说不定可以阻止她体內的妖尸毒发作。”

  淩绝尘双眼一亮,道:“你是说,用这种尸降术可以暂时保住小英,不让她变成僵尸?”

  曾英被他一口一个“花不溜丢的大嫂子”叫得气愤已极,怒道:“绝尘,你不要听信他的话,我宁愿变成妖尸,也不让他救。”

  淩绝尘道:“小英别说话,我自有主意。”说著问孟猛道:“你有甚么条件?”

  孟猛道:“没有条件。”

  冯杰冷笑道:“你有这么好心?我叫化子第一个不信。”

  天生对孟猛的话也大为怀疑,无论怎样看,这位恶名昭彰的T国降术师都不像是好人,如果他肯做好事,恐怕连太也会从西面升起了。

  孟猛冷笑道:“你们这些自命正派的C国剑客真是没趣,我孟猛虽然害人,却向来说一不二。

  “实话告诉你们,我肯出手救人,一来是感谢她放了我的弟子,二来是想用她试验我新研究出的尸降**,不然我才不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呢。”

  原来兰泰与拉玛列提等三个人妖,自从在J国败给C国代表队后,便奉了孟猛的命令,四处寻找僵尸供他练功。

  因为蔵青⾼原上多有少数民族聚居,死后都是土葬,所以这里出现僵尸的机率较大,为此三个人妖才来到此处。

  结果僵尸没找到,却在海心山碰上了化为少女形象的“芝果”三个人妖不由动了贪念,想要抓几个芝果回去差,于是和曾英冲突了起来,结果普华莲被曾英设计⼊⾕中抓住,兰泰则与拉玛列提飞回T国,请孟猛来救人。

  刚才曾英在万念俱灰下放了普华莲,普华莲在回国路上,刚好遇上了来海心山的孟猛等三人,四个人这才又杀回海心山,准备报一箭之仇。

  等孟猛见了淩绝尘与冯杰之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同时又见到曾英⾝中妖尸毒,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准备用曾英当⽩老鼠,试验自己刚研究成功的“尸降**”否则他才不会这样好心,肯出手救人。

  冯杰道:“我说怎样,你怎会如此好心?原来是为了检验自己刚练成的降术。”

  孟猛道:“化子,你可要搞清楚,我并不勉強你们,如果淩庐主不同意,孟猛拍拍手就走。”

  曾英厌恶地瞪了孟猛一眼,道:“绝尘,我宁死也不要这种人救。”

  淩绝尘没有回答,忽然出手如电,连点了她几处大⽳,然后将她缓缓放到那张锦榻上,低声道:“对不起了,小英,这次不能听你的。”

  孟猛哈哈大笑:“看来淩庐主是同意了?”

  淩绝尘点了点头,道:“不错,请阁下出手吧。”

  孟猛嘿嘿笑道:“出手可以,不过孟某的丑话要说在前面,如果你的老相好出了甚么问题,淩庐主可不能怪我啊。”

  冯杰怪叫道:“老淩,你可要想好,谁敢保证这家伙不会害人?万一…”

  淩绝尘打断了冯杰的话,道:“没有万一,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们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孟猛道:“说的好,叫化子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姓孟的还没有你想的那样卑鄙!”说著低吼一声,围著锦榻上的曾英绕起了圈子。

  随著他越绕越快,一阵阵刺鼻难闻的腐尸味道弥漫洞中,尸气渐渐由有形化为无形,变成一层土⻩⾊的气体,向曾英⾝上缓缓落去。

  天生看得暗暗紧张,淩绝尘与冯杰则全神贯注望着孟猛,一旦发现他稍有异动,立即出手救人。

  孟猛倒没有食言,果然是一心救人,只见他双手齐张,一双怪眼望定了曾英,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尸气在他的驱动下,渐渐钻⼊了曾英口鼻中。

  大概用了近半个小时,尸气全被⼊了曾英体內,曾英**了一声,原先惨⽩如纸的粉面渐渐嘲红。

  孟猛围著曾英察看了一阵,哈哈笑道:“淩庐主、叫化子,人算是暂时救回来了,但是我的尸降法能保她多久,那可就难说了。”

  淩绝尘走到锦榻前,替曾英将⽳道‮开解‬,急道:“小英,你感觉如何?好些了么?”

  曾英**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淩绝尘知道她在孟猛行法之下,体內两毒相抗,⾝体必然虚弱无比,忙道:“你先躺著不要说话。”

  他转⾝对孟猛深深一躬,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淩绝尘感万分。”

  孟猛万料不到淩绝尘以隐剑庐庐主之尊,竟会对自己行此大礼,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开心地合不拢嘴道:“淩庐主太客气了,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哈哈。”

  淩绝尘是诚心感谢他救了曾英,笑道:“今⽇我淩绝尘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将来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淩绝尘一定帮忙。”

  后来世界遭遇浩劫,孟猛师徒被魔军所困,淩绝尘率隐剑庐上下数十名剑客远赴T国,救援孟猛,就是缘于今⽇。

  怪叫化冯杰笑道:“化子刚才多有得罪了,阁下请勿见怪。”

  孟猛哈哈笑道:“我姓孟的,一生和你们C国剑客势同⽔火,你们突然这样对我,还真让我不太习惯。

  “好了,两位就不用感谢了,我和三个徒儿还要去收几个僵尸来用,等剑庐开府那天,再来拜会两位吧。”

  冯杰狂笑道:“好!你是琊门外道,化子也从没当自己是甚么正道中人,我们两个倒很对脾气,到了开府那天,化子跟你喝个三千坛。”

  此时曾英得救,淩绝尘心情大好,闻言笑道:“化子你可要嘴下留情,你一个人就喝三千坛,不是要把我隐剑庐的酒都喝光了?”

  在场的众人齐声大笑,就在这大笑声中,孟猛带著三名人妖弟子,告辞而去。

  此时曾英虽然脫离了危险,但因为刚才体內两毒大战,精元损耗过剧,已是贼去楼空。

  淩绝尘一指点在曾英脸颊的“四⽩⽳”上,令她红大张,道:“化子,你与生儿为我护法,我要渡些元气给小英。”

  到了他和冯杰这种级数,对体內元气的控制已可收发由心,只不过元气是人⾝本,不像真气可以随时从体外补充,所以平⽇不肯轻用,不过此时为了救曾英,淩绝尘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冯杰道:“三天后就是剑庐开府的⽇子,你⾝为剑庐之主,怎么可以妄动元气,还是我来吧。”

  他倒不是要占曾英的便宜,而是真的担心淩绝尘,再说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经可以隔空渡气,不用真的口口相

  两人正在争执时,那六个红肚兜少女忽然低声议论了几句,同时拜伏于地,向曾英拜了几拜,然后竟跃起⾝来,在空中化成大如拇指的六枚鲜红⾊果子,一连串落向了曾英口中。

  曾英苦于被淩绝尘点中了⽳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六枚“芝果”落⼊自己口中,有心不吃,那六枚芝果却是⼊口即化,已化成香涎落⼊她腹中。

  淩绝尘与冯杰没想到这六枚芝果,竟对曾英如此情真,关键时刻不惜舍⾝救主,不由相视长叹,天生却看得连眼圈都红了。

  等淩绝尘为自己‮开解‬了⽳道,曾英已是哭出了声来:“三十年,她们陪伴了我三十年啊,淩绝尘,你赔我的孩子。”

  淩绝尘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道:“小英不要伤心了,她们也算求仁得仁,真是想不到,区区的草木之精也如此重义轻生,她们的行为真要愧煞一些人类了。”

  他不说这些话倒好,这些话一说,曾英更是伤心,哭得也更凶了。

  冯杰哈哈笑道:“我说老嫂子,现在一天云雾都散尽了,你还伤心甚么?就不怕让孩子笑话?咱们还是一同回昆仑吧。”

  淩绝尘道:“小英,我们这就回昆仑,开府之后,我便陪你去趟G国,替你报仇…

  “对了,小英,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当初在G国遭遇过甚么事,为何会⾝中尸毒?”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曾英似乎有意回避当年的事情,道:“现在我体內的尸毒已经被控制住了,还提那些陈年往事⼲甚么?绝尘,我们回剑庐吧,我想吃剑庐的朱果。”

  淩绝尘见她不想提当年在G国遭遇的事,也就不再追问,笑道:“朱果算甚么?现在剑庐连蟠桃也有了,让你吃个够就是了。”

  冯杰怪叫道:“好你个老淩,果然是重⾊轻友,我向你要个蟠桃,你心痛得不行,她就可以吃个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淩绝尘哈哈大笑,对天生道:“生儿,我们走。”

  老少三人带著曾英,径直飞出离世⾕,往昆仑而去。

  真一夫人⻩翠翠虽是千年不遇的特大醋缸,但为人却是个热心肠,见到曾英如此遭遇,不但不再生淩绝尘的气,反倒同情起曾英来。

  庐主和庐主夫人都对曾英的到来没有意见,再加上曾英体內尸毒已被控制,不会再有随时变成妖尸的危险,庐內众剑仙自然也没甚么好说的,淩霓儿平⽩多了一个美丽动人的阿姨,更是开心极了。

  这时离隐剑庐正式开府,还有三天时间,国內的众剑客纷纷赶来,有时一天就有数十人前来。

  这可忙坏了天生和一众隐剑庐门人,大家在周云鹤的安排下分成几班,⽇夜不分的驾起五华云台接客人。

  天生因为曾在⻩山和剑客例会上大出风头,天下剑客多半认识他,更成了客主力,每⽇忙得团团转,好在他此刻功力大进,还不致感到疲倦。

  到了开府前的最后一天,隐剑庐才将各处噤制打开,天生等人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用五华云台将来客一一接上⽟虚峰来了。

  各国修炼者也多在这一天赶来,除了J国的刀客、K国的正气宗门下外,竟连美洲、‮洲非‬的一些修炼者也到了。

  这些‮家国‬的修炼者天生等从没见过,只见他们一个个怪模怪样,有些‮洲非‬的巫师更是只穿著件兽⽪,连双鞋子也没有,头上还揷著些花里胡哨的羽⽑,说起话来叽哇叫,有趣已极。

  他们的到来,倒是给天生这一⼲负责客的小兄弟,带来了许多乐趣。

  在这些天里,最开心的莫过于玄鹤大黑了,昆仑隐剑庐虽然是洞天福地,灵禽异兽却没有多少,大黑平⽇里十分寂寞。

  眼下昆仑开府,四海之內的修炼者全数赶来。

  在这样的大⽇子里,这些人当然要讲讲排场,把平⽇不轻易骑的坐骑全带了来,⽟虚峰立时沦为了天下第一大野生动物园。

  大黑这回真是如鱼得⽔,了许多禽兽朋友,至于它借此机会泡到了多少异类灵禽,那是鸟儿们的事,就非人类所能得知了。

  在这个大⽇子里,各方人物都没忘了前来凑趣,不光C国元统与⻩总理都发来贺电,就连军方也‮出派‬代表参与盛会,其中自然也有郑霸‮出派‬的军方剑客。

  对那些军方剑客,以及各国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修炼者,淩绝尘也早做了安排,隐剑庐八位长老与林佩起的一些心腹剑客,便专责监视这些人,只要他们一有异动,立即出手制止。

  所以直到今⽇,昆仑隐剑庐虽然聚集了数百名各国、各地区的修炼者,却丝毫不显忙,也不曾出现过甚么令人不快的事,各国前来观光的修炼者,见隐剑庐布置得井井有条,无不心中赞叹,暗暗佩服。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时分,林佩起、蓝天野等人才纷纷赶到。

  何昊等和三位老师也在其中,就连张大牛和诸葛尚云,也乘坐著诸葛家的飞行法器,来到了⽟虚峰上。

  见到当⽇曾并肩作战的夥伴,天生眼圈一红,哽咽著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丢掉了冠军奖杯,天生心里怎能不难受?

  反倒是何昊等人纷纷安慰起天生来,三位老师心里一样不好受,但看到天生难过落泪,也上前宽慰。

  天生伤心了一阵,也就想开了,忙上前拜见各位老师和林、蓝二老。

  来到⽟虚峰上后,自然有隐剑庐的门人分别领著众人去居处休息,可是何昊等人好久没见天生,见面下哪还能在房间里待得住,大家便乾脆聚在一起,由天生做向导,欣赏起⽟虚峰上的各处景观来。

  天生带著何昊他们,沿著⽟虚峰主道,一路游览。

  ⽟虚峰经过几十名剑仙多年经营,已是人间仙境,就连何昊、张宇这样一贯稳重的人也看得连连喝采,更不用说陆离和张大牛了,两人像两只不安分的猴子般上窜下跳,大呼小叫了一路。

  听天生说开府时,隐剑庐的众剑仙还要重炼昆仑,将⽟虚峰化成浆⽔,去除渣滓,炼成像⽔晶⽩⽟一样的纯洁山体,众小更是无不吃惊,便著天生,让他解说重炼昆仑是怎么一回事。

  天生也是现学现卖,对此并不十分清楚,闻言笑道:“这种炼山术,我也只是在《噤制大全》上看到过,是最顶级的噤制法术,如果一旦施展,还不知道要动用多少人力和物力呢,我也说不清楚。

  “不过听说为了重炼⽟虚峰,隐剑庐的几位师伯、师叔已经运来了五座山峰,准备做炼山之用,我带大家去看看好吗?”

  何昊等闻言,齐声叫好。

  天生这才笑着,带大家走到了⽟虚峰一侧,用手指著下方云海道:“你们看,那露出云海的五座山峰,就是师长们运来的了。”

  众人随著他手指处望去,只见五座山峰巍峨屹立,峰头竟还有无数树木生长,当下无不咋⾆,这样的移山倒海之能,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又有谁能够相信?

  张大牛伸出⾆头半天缩不回去,叹道:“天生老大你不是盖的吧?这么大的山也是人力能搬动的?就是剑客,我看也不成吧?”

  天生笑道:“这算甚么?如果你看到上次淩师伯他们,运来北海之⽔冲洗昆仑,恐怕会更加吃惊呢。”

  说著,讲述起上次淩绝尘等人从空中运来北海之⽔的事,听得张大牛目瞪口呆。

  陆离道:“天生老大,我还是不明⽩,重炼⽟虚峰⼲嘛要搬这五座山峰来?”

  天生笑道:“我听周师兄他们说,因为要重炼⽟虚峰时会剔除很多渣滓,为了让重炼后的⽟虚峰⾼度不至于降低,而且还要升⾼,所以必须添加这五座山峰。”

  张大牛笑道:“我听著真是玄,怎么跟大炼钢铁差不多呢?”

  梅玲被他逗得掩直笑。

  何昊笑骂道:“甚么大炼钢铁?你这不是骂人么?真是讨打。”

  张大牛吓得一伸⾆头,不敢多说了。

  众人正玩得开心,忽然听到一阵隆隆鼓声,从远方云海中传来,其中还夹杂著无数号角长鸣。

  众人都是一愣,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在这个昆仑隐剑庐开府的大⽇子里,有哪个不识趣的,又是敲鼓又是吹号?”

  天生道:“我们去峰顶看看。”

  ⽟虚峰顶,此刻已聚集了无数修炼者,淩绝尘、林佩起、蓝天野等老一辈的剑客剑仙全数赶到,各国修炼者望着远方云海,都在窃窃私语,猜测著来者⾝分。

  天生走到周云鹤⾝边,低声道:“周师兄,出了甚么事了?知不知道来的是些甚么人?”

  周云鹤摇了‮头摇‬,淩霓儿却兴⾼采烈地道:“是不是敌人?”她生来就好热闹,恨不得来人是隐剑庐的敌人,就此大杀一阵才过瘾。

  周云鹤笑道:“如果是敌人,那他们也太不开眼了,在这个⽇子里找隐剑庐的⿇烦,那不等于是‮杀自‬吗?”

  淩绝尘目注远方云海,沉声道:“来的是哪一路的客人,请表明⾝分,这样蔵头缩尾,可不够光明磊落啊。”

  云海中无人答话,鼓声却更响亮了,过了几分钟,只见云海一阵翻腾,竟有数十个庞然大物从云海中穿出。

  等看清了那些物体,⽟虚峰顶的近千名修炼者无不吃惊。

  那数十个庞然大物,竟是一些‮大巨‬的⻩牛!

  鼓声和号角声,正是从牛腹中传出。

  不过这些⻩牛并不是真正有生命的动物,看不出为何物所做,一个个‮大巨‬无比,都有几层楼⾼,如果牛內能够蔵人,容纳个上百人绝无问题。

  “牛?”张大牛差点乐歪了嘴,狂笑道:“怎么会是牛呢?哈哈,有趣啊。”

  不只是天生等人,就连林佩起和淩绝尘这些老一辈的剑客,也感到心中纳闷,这种会飞行的牛倒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竟然一来就是几十头,实在是透著古怪。

  淩绝尘与林佩起经验丰富,忙传声命令各自属下小心戒备,以防不测。

  淩绝尘大声道:“甚么人,如果再这样故作神秘,不肯露出真面目,就别怪隐剑庐要得罪了。”

  那些‮大巨‬的⻩牛倒也不为己甚,前进到距离⽟虚峰还有四五百米的地方,便即停了下来。

  只听一阵“卡卡、卡卡”的巨响声过后,一头头⻩牛的牛背突然向上打开,无数人影从牛腹內跃了出来…  Www.LAnmXS.cOM 
上一章   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   下一章 ( → )
《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时空剑仙(原都市剑仙行)》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