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易人行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易人行  作者:雨铃 书号:23949  时间:2018/9/27  字数:15826 
上一章   ‮师拜 章三第‬    下一章 ( → )
 梅霖虽然顽皮,却极其笨拙,到了一岁半,还不会走路,只会在地上到处爬。也不会说话,见到人只会咧着嘴笑,最奇怪的是小小孩的居然长了一头白发。刚开始婉妹并没有在意,以为孩子小,发浅也正常,随着头发越来越长,白色越来越明显。在太阳照耀下隐隐发出银样的光辉,婉妹才开始着急起来,心想:我这是生了个小孩,还是生了个老头啊?

  赵秉天未等婉妹吩咐,急忙请了临安最有名的医生…胡一治,来给梅霖看病。胡大医生趾高气扬的来到赵府,把梅霖上上下下翻着看了个遍,然后又盘问了梅霖的祖宗八代,再把了半天脉,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大言不惭的说道:“此病乃遗传之因,不可治也。不过老夫有一祖传药方《千金生发汤》,专治发、白发,有奇效。只是此药配治极是不易,还是不说为好,不说为好…”说着,眯着眼看着赵秉天。

  赵秉天看看他那半秃的头顶,心里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恭敬的说道:“还请神医明示,至于药材、诊金,胡神医但请放心!”

  那胡一治一听,非常高兴,当即高喊:“我这就开药方,拿文方四宝来!”

  绿儿早已将文方四宝准备好了,胡一治衣袖高挽,龙飞凤舞,须臾写就。赵秉天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千年老参一两,生地黄六铢,伏龙肝一枚,干四两,沉水香十六铢…最后是用万年皮为药引,以人煎敷。”静是些生僻药品。

  胡一治等着看赵秉天吃惊的样子,心想:只要你弄不齐这些药材,治不好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五百两的诊金是早就入了我的包,那是别想拿出来了!却出乎意料的只看到赵秉天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有劳胡神医了,小儿病好之后,自当另有厚报!”

  胡一治一听,心下一惊,难道他有办法弄齐这些药材?有些药连我也没见过,只不过是照抄古方上的而已。不过,事已至此,胡一治只得起身告辞而去。

  梅霖用了一个月的千金生发汤,白发不见变黑,却见变少了。赵秉天一怒之下,让庄管家把胡一治告到了官府。在大把大把白银的作用下,官府把胡一治下到大牢,判了个无期,让他到大牢中给死刑犯们治病去了。

  婉妹着急归着急,自己却也是束手无策。婉妹在不停的埋怨赵秉天无用的同时,不又想起了先哥,可是翻遍梅络先遗留的药囊,没有一味药是治白发的。好在梅霖在两岁时,终于慢慢的学会了走路,虽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只唐老鸭。但这已经让婉妹感到无比欣慰了。

  到了梅霖三岁时,除了那一头稀疏的白发外,与别人并无两样了。婉妹望子成龙心切,开始教梅霖武功。哪知梅霖奇笨无比,打出去的拳不是下身没变形,就是上身走了样。不是拳不直,就是脚踢不高。婉妹不又着急上火起来,这次不能埋怨赵秉天无用了,却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儿子笨,只是每天督促梅霖用功不止。梅霖却一点也不会提会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每天让练就练,让停就停,练错了婉妹批评几句,也不顶嘴,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婉妹。婉妹一不在眼前盯着了,就赶紧溜到一边去玩了。婉妹是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舍得,一个月下去,倒把自己弄了个筋皮力尽,梅霖还是什么也没学会,连最基本的一招“马步冲拳”也是打的歪歪扭扭,不成提统,连赵秉天见了也不莞尔。

  婉妹一见,可又找到了借口,把一腔怨气都发在了赵秉天身上:“你笑什么笑,这一辈子从来没笑过,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学不会,你一点也不着急,还站在一边看笑话,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快过来教儿子,教不会今天不用吃饭了!”婉妹治自己的儿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治赵秉天那可是能生巧。

  赵秉天早就熟悉了婉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即并不着急,考虑了一下,说道:“龙善腾云,虎善驾风,刚生的老鼠善打。大凡一物有一利必有一弊。反言之,有一弊必有一利。咱们武的不行,就来的文的。说不定这孩子还小,不适合练武,等大了再练也不晚。现在先学文,打好练武的基础。如果连字都不识,如何能看的懂武功秘诀呢?”

  婉妹一听,此话有理,却笑道:“好啊!你敢说我儿子是刚生的老鼠?看我怎么修理你?”说着,举手向赵秉天打去,赵秉天赶紧一个箭步闪了开去。

  “好啊!你还敢闪了?”婉妹说着,运起了峨眉内功,就准备来一下狠的,却听到旁边那个小鬼头在“咯、咯”的笑个不停。婉妹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小鬼头两只黑黑的贼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就像看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那小嘴咧的那个大啊!

  婉妹伸出的手没用在赵秉天身上,却用在了那个幸灾乐祸的小鬼头身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道:“笑,一天到头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好笑的事?快跟我回去,学字去!还笑,你学不会字,看我不打的你哭,才怪!”

  婉妹把梅霖拎回屋去,教他认字,说也奇怪,在这方面梅霖表现出了少有的天赋,几乎是过目不忘。只是不肯多学,每天只看十几个字拉倒,无论婉妹如何威,死活不肯再学。婉妹的狠了,干脆把两眼一闭,来个不理不睬,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不睁开。

  婉妹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也只得由他。梅霖一天睡觉很少,几乎不到三个时辰,每天晚上坐在梅园里那颗最老的梅树下,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这是他一天中唯一不笑的时候。婉妹多次问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说话,仍然去望着天上的星星。婉妹也没有办法,只好坐在那儿陪着他看星星,刚开始婉妹看着天上那七八糟的星星,感到头晕眼花,渐渐的习惯了后,却喜欢上了看星星,如果哪一天遇到雨天,不能看星星,感到好象少了点什么似的。

  看星星的时候,婉妹也会偷偷的看看自己儿子的脸,却看到那张脸是那样的专注,就像是在对着天上的星星顶礼膜拜一样。有一次,婉妹仿佛听到儿子嘴里在低低的念着什么,好象是“天枢、天璇、天玑…”婉妹心里不一惊,这是七星步法里的,记载在峨眉派一本最古老的剑法秘藉,师父说她自己只参透十之一二,因此并未传授给自己,何以自己的儿子却会知道?其实这也是婉妹多心,这几个名称确是北斗七星的名称,凡是用到北斗七星的地方都会用到这几个名称,并不一定非是七星步法里才有的。只是不管怎样,自己三岁的儿子从未有人教过,竟然知道北斗七星,这也够怪异的。婉妹小心翼翼的问道:“霖儿,告诉妈妈,你刚才在嘴里说什么呢?”

  梅霖又出他那招牌样的笑容,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天星、天星、天星…我在练字呢!”

  婉妹不半信半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过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小,脾气却和自己有点相似,不愿说的事打死他也不能说,所以还是不问为好,就是问也一定问不出什么来。

  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又是冬去来。

  梅霖把大部分常用汉字都学会了,本来婉妹喜武不喜文,自己识的汉字也就这些,再教字的时候,往往要自己先查了字典,学会之后,再去交给梅霖。而这个汉字往往梅霖看一遍就会了,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却是学了后边的,忘了前边的。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在教谁了!

  婉妹一想,这还了得,仅仅一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就输给了徒弟,再下去一个月,恐怕就得拜梅霖为师了。这样吧,我教他诗词,这可是我的强项,自己跟先哥学了那么多的诗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管是远古时期的、古代的、近代的、现代的、后现代的,自己都多多少少记住了一点点,因为记住了这些诗词,就是记住了先哥的琴声,记住了先哥这个人。哼,这词意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体会不到的,我看你这小鬼再能!婉妹好胜心又上来了。当即决定开始教梅霖诗词。

  先从最简单的教起,就教那首李白的名作《静夜思》吧!“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小家伙念了一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手把这首诗举的高高的,笑着问道:“这是谁写的,怎么写的这么差啊?”

  婉妹一听,这诗怎么看,都是名作,无论横看竖看,前看后看,都找不出一丁点毛病,这小鬼竟然说这诗写的差,是不是小鬼有毛病啊?

  赵秉天一听,当场就火了,站起来就想打人,不是有婉妹在当场,早就一耳光扇了过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秉天和婉妹在一起,时间久了,脾气也见长了不少。

  却见那小鬼头毫不在乎的把手一摆,冲着赵秉天说道:“爹爹,休要着恼,看孩子来一首,绝不比他的差了!”

  也不等赵秉天有所反应,找了一个高高的凳子,费了半天牛劲爬了上去,绿儿一见,小公子要摔下来,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婉妹着急的说道:“宝贝儿子,你站那么高干什么?”

  梅霖终于爬了上去,气嘘嘘的说道:“我要做诗啊!不站的高一点,做出来的诗怎么会高呢?你没看到诗人都爬到山顶上去做诗嘛!”

  婉妹自己也弄不清诗人的诗都是在什么地方做的,反正先哥念诗大部分是在山顶上,也不知道这小鬼哪来的这么多怪理论,当即把婉妹堵的哑口无言,心想:或许这小鬼说的有点道理,明天我也上华山顶上去做首诗试试,看看行不行?

  赵秉天却说道:“纯粹胡说八道,那人家那么多在地下做的诗就不高嘛?比如这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是曹在船上所做,够低了吧?这诗如何?”

  梅霖刚刚在上面站直了,听到这话,笑道:“这是喝了酒才唱的,喝了酒之后,人往往感到自己无限高大,仿佛站在山上一样。我又不能喝酒,所以只有站的高一点啦!”

  赵秉天一听这话,脑中急速搜索着诗句,最先浮现在自己脑中的当然是前经常唱的那首《雨霖铃》了,自己细一想词意,大概这首词也是酒后所做,心下不大是气馁,只好佯怒道:“说的再好听也没用,只要你的诗能成句,就算你行!第一天学诗,就想写诗?还没学会走,就想先学跑,忘了你是怎么学练武的了?”

  梅霖在上面站着,东摇一下,西摇一下,好象只要被风一吹就会掉下来,吓的婉妹和绿儿在下面伸着两只手,牢牢的抓住他的角。

  婉妹求道:“好孩子,咱不做诗了,你先下来,好不好?”

  梅霖在上面哈哈大笑,高声叫道:“爹、娘,听孩儿给你们做诗!第一句…”梅霖停了一下,故意咳嗽了半天…才接着念道:“鹅比雪白。”

  赵秉天刚才和梅霖斗嘴,感到口渴,听到梅霖念出了这样一句诗,一口茶水忍不住,都“噗”的一声了出来,洒在了衣服上不少。绿儿连忙拿巾给他擦衣服,赵秉天一边收拾着茶水,一边笑不可止的说:“这也叫诗?”

  梅霖念完后,在上面头摇的像博愣鼓似的,得意的往下四处看着,好象在说:“怎么样?好诗吧!”却听到爹爹出了这么一句,不服气的嘟着嘴,鼓了半天劲,又冒出了第二句:“水比月辉清。”

  赵秉天点头道:“这句还可以,也算不得好诗!”

  梅霖得到了嘉奖,精神大振,后两句一气呵成:“鹅浮水上,不及我心轻。”

  这两句一出,四座皆惊,绿儿当场一声惊呼:“啊!小公子好文采,就是曹植复生也不及我们公子的十分之一。我们公子可以称的上是自古以来最小的诗人了。”

  婉妹高兴的一跃而起,把梅霖从凳子上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冲着绿儿骂道:“死丫头,嘴倒甜!”嘴上虽然在骂着,两个嘴却无论如何也合不到一起去,只能张着嘴“呵、呵”的笑着。

  只有赵秉天还能稳的住,可也是眉开眼笑,强作无所谓的说道:“这诗也只平常,不过霖儿刚学就能写成这样,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是这诗做的太过于轻狂了。如果你能对出下面这幅对联,就算你还有点能耐!如果对不出,能念出也算你还行,如果连念也念不出,那就不用我说了吧!”赵秉天一看这小鬼头,如此嚣张,自己刚才竟被他顶的答不上话,再加上做的诗又是一片轻狂的口吻,好象天下之大,唯他独尊的样子。这么小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再大大那还了得。现在就站在凳子上了,再不教训一下,下次还不上房顶了。

  只见那小鬼头手一摆,头一摇,一幅漫不在乎的样子:“尽管写来!”

  赵秉天拿过文方四宝,一挥而就,递了过去,婉妹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婉妹看到那么多个“朝”字,当场差点晕了过去,心说:这是什么对联?怎么这么多朝字,写这对联的人是不是犯朝(注:读方言,有点发疯的意思)啊?

  赵秉天想打击一下梅霖的嚣张气焰,把这个孟姜女庙前的名对搬了出来,料想梅霖这么小,没见过,那是一定对不出来的。所以,先说好只要能念出来也算行。婉妹看的头晕,连这张轻薄的纸都有点拿不住了,赶紧放在了桌子上。

  哪知,梅霖伸过小脑袋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千古绝对呢?原来是这个,看我对来!”当下一把抓过一个特大型的狼毫,铺开一张宣纸,写了起来。那笔管比梅霖的小脑袋还要高,梅霖两只手抓着像拿着一个拖把,满满的蘸了一下墨,刚往纸上一放,便掉下了一大摊。梅霖随手把这张纸一扔,又换了一张新的。绿儿连忙把那张废纸捡了起来。梅霖就像用拖把拖地一样,在上面弯弯曲曲的画了起来,只见上面右边出现了一条壮的蚯蚓,左边出现了一只螃蟹,下面又出现了一块大石头。婉妹聚会神的盯着,绞尽脑汁的研究这到底是个什么字?赵秉天则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一言不出的喝着茶水。绿儿在旁边上盯着梅霖,随时准备打下手。

  慢慢的那些字显出了形状,那螃蟹和蚯蚓构成的,依稀可以看出是个“浮”字,这是婉妹的结论。下面那块大石头,梅霖看着不像,又在下面填了两个小圈的轮廓,经婉妹研究鉴定,这最有可能是个“云”这不像是个字,倒像幅画。接下去是七个一样的,横竖六条蚯蚓叉在一起,还一条尾巴弯曲的,婉妹研究了半天才看出,有点像“长”字。最后一个是一条蚯蚓加了一座小房子,婉妹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

  梅霖写完之后,大笔往桌上一放,冲着赵秉天举起宣纸,自豪的宣布:“大功告成了!”

  赵秉天抬眼一看“噗”的一声,又一口茶水了出来,好办天才勉强止住笑,说道:“霖儿,你这是写的什么呀?”

  梅霖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自己的大作,别人怎么就看不懂呢,他们也太笨了吧!只好伸出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他的大作,说道:“爹,你看不明白吗?我念给你听啊!这个是‘浮’,这个是‘云’,这个是长,最后一个是‘消’,连起来是‘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赵秉天指着他的大作:“这个是‘浮’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浮的样子来呢!还有这个云,这整个一块大石头嘛!还有这个长,长倒是长,就是不像长。最可气的是这个消,你这水都快把房子淹了,还叫消啊,那叫‘涨’算了!你这一年多的时间,就学会了这样写字啊?嗯!”梅霖伸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作,是跟别人写的有点不太一样,那蚯蚓好象弯曲的太厉害点了,连忙把自己的大作藏在了身后,出了那招牌样的笑容,讪讪的笑着。

  婉妹一见,连忙白了赵秉天一眼,说道:“霖儿,已经写的不错了,你那时候还写不出这样呢?”说着,把梅霖的大作抢过去,冲着绿儿说道:“绿儿,去把我儿子的大作装裱一下,挂在我头上。”

  绿儿笑着答应了一声,接过宣纸,走了出去。

  赵秉天一见婉妹发话了,赶紧转移话题,心里盘算着如何把那幅大作赶紧摘下去,你想想头上挂了一幅鬼画符,谁还能睡的着觉啊?“我的上联可以这样念‘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梅霖一听,又来了劲,小袖子一挽:“我的也可以,‘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我的还可以变成‘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我的也可以变成‘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我的还还可以变成‘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我的也也可以变成‘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婉妹看着一大一小父子两个斗文,刚开始还笑呵呵的看着,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待到看到两人斗的越来越烈,鼻子尖都快碰到一起去了,就差咬耳朵了,急忙鸣铃罢战:“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可别把我宝贝儿子累坏了。儿子,你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

  两人的鼻子尖终于分开了,目光却还织在一起,碰撞出强烈的电火花。梅霖正在用眼光与赵秉天战,头也没回,随口说道:“吃仙鹤!”

  婉妹上来,一把把梅霖抱了起来:“小祖宗,你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她,那可是为娘的命子啊!再说,那东西也不能吃,不好吃!”

  梅霖终于在目光战中,取得了胜利,赵秉天转过头,看别处去了。梅霖回过头来,搂住了婉妹的脖子,说道:“好吧!那就改吃野兔吧!不过,我要现捉的。”

  “不能随便吃,野兔也是有生命的!”赵秉天回过头来,一瞪眼。

  “谁说不能吃了,兔子生来就是给人吃的!”婉妹一眼瞪了回去。说完,抱着梅霖下楼去了。梅霖高举着双手,兴奋的高喊着:“胜利啦,胜利啦!”眼光却一直看着赵秉天。

  赵秉天在后面偷偷做了个打股的手势,惹的梅霖哈哈的大笑个不停。

  两人很快的来到梅园,此时正是春天,梅园里还比较萧瑟,地面上的小草刚刚变成了茸茸的一片,放养在梅园里的兔子却早早的出来寻食了。在一颗颗的梅树下,一只一只,一对一对,三三两两,蹦蹦跳跳的吃着地面的草,见到有人来,也不害怕,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调过头去吃了,只留给婉妹母子一个尾巴。

  婉妹悄悄的对梅霖说道:“要吃野兔,可得自己去捉,我来给你做,捉不到,可就不用想吃了!”

  梅霖低头一看,那只兔子就在自己脚边上,小尾巴还一晃一晃的,也不离开,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当即把嘴凑在婉妹的耳朵上,小声的答应道:“行,你快把我放下去。”

  婉妹小心的把梅霖放了下去,梅霖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只兔子后面,两手张开,看准那只兔子,狠狠的扑了下去,结果兔子没捉着,自己却来了一个狗啃泥。梅霖趴在地上抬起头,狠命地吐着嘴里的土,却看到那只兔子就在前面,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轻轻摇着尾巴,咧着三瓣嘴,好象在嘲笑梅霖一样。

  梅霖一看:“嘿,死兔子,看我不捉到你!”爬起来,就狠命的向前追去,那兔子也不着急,一蹦一跳的,却总是让梅霖恰好够不着。如果目标太远,梅霖早就放弃了,这目标明明就在眼前,却就差这么一点点够不着。放弃了吧,可惜,还是得捉啊!梅霖连吃的劲都使了出来,自以为已经跑的飞快,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梅霖终于不住了,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气,用手指着那只狡猾的兔子说道:“看我捉到你,不吃了你才怪!”说着,两只手放在耳朵边上,冲着那只兔子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兔子两只长耳朵一摆,咧开三瓣嘴笑了。梅霖正准备起步再去追,却见那只兔子一跃而起,以闪电的速度向前冲去。梅霖从来没看到兔子跑的这么快过,心想:“好啊!原来,你这死兔子是在骗我!”就在这时,只觉的旁边一个绿影一闪,那只兔子已经落入了一个人的手里。

  梅霖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月华姐姐!

  月华走了上来,把兔子递到梅霖手上:“给你,拿住它的耳朵,可别让它跑了。这只兔子狡猾的很!”

  梅霖接过兔子,紧紧的抓住它的耳朵,用头碰了碰那个小小的脑袋,只觉的茸茸的,甚是舒服。梅霖把兔子,提到与自己平高,看着那两只红红的眼睛,神气的说道:“怎么样,你还是被我捉住了吧?再狡猾的兔子,也斗不过好猎手。哈哈,哈哈!”

  梅霖把兔子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股,踢了它一脚,然后松开了抓着耳朵的手:“下次你可小心点,可不要再惹我了,小心我吃了你!”说着,又冲着那个兔子做了个鬼脸。那兔子一得自由,立即跑的无影无踪了,惹的梅霖又哈哈大笑起来。

  月华静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看到婉妹走了过来,低声叫道:“婶娘!”

  三年前,在婉妹的要求下,赵秉天把月华接进了内院,不过月华无论如何也不愿住在沁红楼。婉妹问她怎么会事,她只是看着婉妹一句话也不说,拉住门框,死活不进这个门。婉妹自然不知,赵秉天的第一个夫人就是在生月华的时候,死在这楼里的,一靠近这楼,月华就会不自然的有种本能的恐惧。

  最后,赵秉天把月华安排在了不远处的暖香阁,月华每天早上都会按时来给婉妹请安,无论刮风下雨,都静静的站在门外等着,从不进沁红楼的门。婉妹怎么邀请,她只是不进。

  时间长了,婉妹也不再在意,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着留一份给她,有时间也会去和她拉拉家常。只不过,月华生情恬静,每次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从不言。婉妹喜欢热闹,受不了这份安静,每天只是照看梅霖,不免对月华就有点冷落。月华也从不在意,每天早晚仍会来请安,见面就打招呼,只是打过招呼,就没什么别的话了。不过,婉妹只要能听到这声婶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婉妹每次听到这声婶娘,都会想到婚礼上,那个小小女孩。

  婉妹也曾问过月华:“华儿,你每天都干什么呢?没事的时候,来找婶娘玩,啊?”

  月华总是温柔的答应:“是!”可是,一次也没有主动的来过。婉妹只知道,月华每天都要去中院学习,至于学什么,婉妹从来没有问过,凡是这个内院以外的事,都是赵秉天的事,婉妹是连问也不想问的,再说无论学什么,都是有好处的。婉妹记的先哥讲过:“万物皆有一定之规,星星皆有一定之位,越位非福。”男主外,女主内,这个道理婉妹还是懂的。

  今天,一看到月华的身法,心里一惊,当下默不作声,上前就是一掌,这是追风十三式里的一招“风吹劲草”婉妹以掌代剑,一招三式,先向两边各出一掌,用了三成功力,两股劲风,把月华夹在了中间,让她不能向两边闪躲。中间一掌击出,掌到中途,变成虎爪,想把月华抓过来,问个清楚。

  梅霖一见自己的娘亲要打自己的姐姐,惊诧的叫道:“娘,你干什么呀?”

  却见月华不慌不忙,脚尖一点,纵身而起。婉妹微微一笑,好似早已料到了有这一招,手向上一伸,径直抓向月华小腿。月华身在半空,避无所避,婉妹满以为这一招一定是手到擒来。却见那月华身子突然向上提了一尺,脚尖在婉妹手上轻轻一点,连着两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站在远处的草地上。淡淡的忧伤眼神,静静的注视着婉妹,风吹绿裙,直如凌波仙子。

  婉妹失声道:“果然是武当派的轻功‘梯云纵’!”梯云纵在当世名震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轻功。梯云纵并不以步法多变而惑人,在长途跋涉时也不及少林派的陆地飞行术,但是却可以凭借丹田中的一口内家真气,在空中随意转折变换身形,讲求“重如泰山,轻如灵羽”在临敌对战之时,往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收到鬼神莫测之功,其微曲折之处,即使是仙术遁移身法,亦有所不及。

  想不到这庄园里面竟然藏龙卧虎,怪不得这么大的庄园,却没有盗贼来打主意,有一位武当派的高手来做坐镇,还有哪个盗贼敢要钱不要命?只不知这位武当派的高手是谁,竟会不惜屈贵降尊来此做护院教头。当即冲着月华问道:“华儿,告诉婶娘,教你武功的那位师傅叫什么名字?”

  “他只让我叫他白师傅,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每次教我一式后,就让我自己去练。”

  婉妹自思:从没听说武当派中有什么姓白的,也许这是假名也说不定,武当派高手来当护院教头,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你学武几年了?”

  “三年多一点!”

  那岂不是不到三岁就开始习练内功了,怪不得轻功这样好。婉妹微微一笑,脸上神色柔和了不少,说道:“华儿,刚才婶娘是试试你的武功,你不会怪罪婶娘吧?你武功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要记住武功是用来强身的,而不是用来为恶的。知道吗?”

  月华身子略低了低,双手一分,当真是仪态万千,又还给婉妹一个微笑,如梅花初绽一般,羞怯怯的说:“多谢婶娘指点,我一定牢记婶娘的话。”

  婉妹走上前去,拉住了月华的手:“走,咱们回去一块吃饭!”这一次月华没有再闪避。

  梅霖一看,月华姐一来,立即把自己的风头抢了去,连娘也不理自己了,当即嘟起了小嘴,委屈的叫了一声:“娘!”

  婉妹这才回过头来一看,见梅霖还站在原地没动弹,嘴噘的老高,都能挂上个油瓶了,连忙走过来:“小祖宗,快走了。”梅霖这才“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像头小骡子似的蹦了过来,拉住了婉妹的别一只手,围着婉妹蹦来蹦去,冲着月华叽叽喳喳,又说又笑起来:“月姐姐,你的功夫真好,像只老鹰一样,一下子就把那只死兔子给捉住了。”

  “月姐姐,你那一招向后翻的,可漂亮了,叫什么名字啊?”

  “月姐姐,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教教我好不好?我拜你为师!”…

  梅霖在这儿唾沫星子飞,一只手舞,连指带比划,最后手都不够用的,连脚也加上了,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月华“嗡嗡”的转个不停。月华羞赫的浅笑着,早把脸儿羞了个飞红。

  “应该叫华姐姐,什么月姐姐!”婉妹给这头叫的小螺子纠正道。

  “我就叫月姐姐,你们都叫华儿,华儿的,我偏不那么叫。嘿,嘿,华儿是你们大家的,月姐姐可是我一个人的。”梅霖扬着脸,在明媚的青光下闪着骄傲的光辉,宣布了对月华的所有权。就如美国有人宣布月球是他个人的一样,那是从来不用与别人商量的。

  母亲再怎么说,都是偏心自己的儿子的,婉妹一见到月华那么好的身手,当场就眼红了起来,又兴起了让梅霖学武的念头,回去跟赵秉天一提,赵秉天面:“霖儿,本不是学武的料,咱们何必强要让他学武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婉妹给打断了:“你自己的儿子送到少林寺深造去了,你女儿直接请了个武当高手在家里教她,为什么我儿子就不能学武了?上一次学武不成,是我不会教的原因,怨我没教好,你要是也给霖儿请个好师傅,我保证霖儿学的比谁都快,比谁都好!”“我不是不让霖儿去学,只是霖儿自己不喜欢学。”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你还不是和你在一块,你再推三阻四,看我…”说着,婉妹的手扬了起来。

  “好,好,明天就让霖儿跟着月华一起去学武。”赵秉天一见婉妹要来硬的,那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赶紧答应,免起战为上策。

  “对了,那白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哦,他呀!八年前,他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是我的保镖们一拥而上,救了他。他说要报恩,自愿跟我十年,自称是姓白,学了几年武当派的功夫,别的我也一概不知。我看他武功不错,就让他做了个护院教头。平时,也不让他做什么事,对他也不当外人待。一,他偶然见到华儿,提出要教华儿武功,我本不愿,女孩儿家学武功干什么。哪知其意甚诚,我便答应了他,就当给他个报恩的机会。他倒是极其用心,华儿自从这几年跟他学武功后,从来没有生病。这也算他的一件功劳吧!”

  “我看这个白师傅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一定是武当派的高手,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谁都相信。”婉妹低声音说道。

  赵秉天微微一楞:“你怎么知道?”

  婉妹把捉兔子的事说了一遍。

  赵秉天听后哈哈大笑:“我的娘子居然会败给一个小女孩儿。哈哈,哈哈!”

  婉妹伸手捶:“你还敢笑我?”

  赵秉天连忙止住了笑,说道:“娘子,你太多心了!白师傅要是有什么外心,也不会等了这七八年了!再说,华儿天天他学武功,他要不利于我,把华儿捉住不就行了?娘子,不可把天下人都想的太坏了!”

  婉妹听他说的有理,这才放下心来:“就你心眼好,我心眼坏,你是好人,我是坏蛋!”

  “谁说娘子是坏蛋了?”赵秉天说着,凑了上来。

  第二天,梅霖跟着月华去拜师学艺,婉妹亲自送到内院大门,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虽然梅霖要去的地方,只隔一道门,这道门却像是一道生死门,婉妹直如生离死别一般,就差抱头痛哭了。那小家伙一点也不会提会他妈妈的心情,一路上欢呼雀跃,不像是去学艺,有点像是去登台演出,冲着婉妹一摆手,扭头就进了中院,把他母亲关在了门外。

  婉妹看着那两扇黑黑的大门,差点下泪来,怔怔的站了很久,直到绿儿提醒该回去了,才定定了神,慢慢的走了回去。

  梅霖在这儿的时候,没有一刻安宁的时候,有时候让婉妹烦的要命,梅霖一走,整个世界好象突然少了一点什么似的,空空的,婉妹觉的无所事事起来。东瞅瞅,西看看,觉的什么都没有意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婉妹正坐在上百无聊赖,突然听到外面梅霖的声音传了进来:“胜利啦,胜利啦!”婉妹一机灵,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一定是想梅霖想疯了,大白天做起梦来,梅霖去学武功,不能这么快就会来的。却听到,绿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夫人,小公子回来了!”

  婉妹抬头一看,只见梅霖一边嘴里喊着:“胜利啦,胜利啦。”一边胡乱挥舞着两个小拳头,旋风一样的冲进房来。婉妹急忙站起来,了上去:“小祖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梅霖双手一叉,摆了一个酷酷的pose,骄傲的说道:“娘,我把白师傅打跑了!”

  婉妹一惊:“你一去就跟白师傅打架了,受伤了没?”婉妹伸手就想把梅霖拉过来。梅霖却一跳闪了开去,哈哈大笑起来:“娘,你真笨!”

  婉妹一想也是,要是梅霖真与武当派高手过招,哪里还会有命在,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这小鬼又说把白师傅打跑了,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想到这里,问道:“霖儿,到底是怎么会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梅霖手舞足蹈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梅霖一去,白师傅就开始上思想教育课:“学武的目的是攻击敌人,防护自己。简言之,就是你打别人,不让别人打到你。”那白师傅看到梅霖手托着脸,一言不发,以为梅霖年纪太小,没听明白,便伏下身子,把脸靠近梅霖的脸,问道:“听没白了吗?”却不成想,梅霖突然一甩手“啪”的一声一个大大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师傅的脸上。白师傅当场楞在了当地,动弹不得,做为武当派的高手,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竟会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打了耳光,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为好。忽然脸上白气一闪,右掌高高的举起,想了想,还是终于缓缓的放了下去。

  梅霖面带微笑,紧紧盯着那高高举起的手掌,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月华却在一旁,吓的呆住了。自己这个小弟弟,第一次来学武,就把自己最最敬爱的老师打了,这简直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

  梅霖看到白师傅把手放了下去,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那依然满面怒容的白师傅,从容的说道:“白老师,对不起了,你老不要生气。我打你这一下,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武力并不是万能的,武功再高强,也不一定能攻击的到别人,防护的了自己。你看,你是高手,我一点武功都不会,却是我打了你,你不敢打我。这是为什么?决定一个人的强弱,不是靠一个人的武力大小,而是要靠一个人的能力大小。能力是指一个人各方面的条件,如何利用自身的能力,那更多的时候取决于一个人的智力。我虽然不会武功,而且年纪又小,但是年纪小恰恰却成了我的优势,我利用自己年纪小这一点,所以敢打你。如果你打我,就是欺负小孩,对你的英名有损。再有你是我爹爹请来教我武功的,如果你把我打了,你如何向我爹爹代,这就是我所利用的外势。这就是‘顺其天势而应,借其外势而成,道法自然’的道理啊!”那白师傅听了这几句话,不由的想起了自己从前所做的事,自己落到今天这步天地,的确不是败在什么英雄好汉手中,也不是因为自己武功不行的原因,而是中了别人的计,自己势成骑虎,进退两难,寡不敌众。想到这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一巴掌打的好,打的妙,一下打醒梦中人啊!我早挨了这一巴掌,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样了!利用外势,利用外势。哈,哈,小兄弟,谢谢你了!”说着,白师傅把梅霖抱起来,高高的扔起又接住,接住又扔起。

  白师傅的长笑声中,梅霖更是“咯、咯”笑的不上气来,那月华看到这一幕,终年带着淡淡的忧伤的脸上也不出了一抹红的微笑。

  白师傅放下梅霖,扬长而去,自此一去不回。

  婉妹心想:不让这小祖宗学武还好点,让他学武,第一天他就一巴掌把老师给打跑了。这赵秉天回来,还不一巴掌也把霖儿打出去啊!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便说道:“霖儿,尊师重道是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本份。不管老师怎么样,你都应该尊重人家才对啊!你怎么能打老师呢?”

  自小无论梅霖做错了什么事,婉妹从未批评过,这句话对婉妹来说,已经是拿得出的最严厉的批评了。梅霖摇摇头,仍是笑嘻嘻的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上来撒娇的搂住了婉妹的脖子:“妈,人家老师都说我打的好呢!你什么心啊!我尊重他,才打他的,一般人求我打,我还不打呢!”

  婉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你这孩子…”

  就在这时,赵秉天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关于白师傅被打跑的事,赵秉天早得到了汇报。一听这事,不气的全身发颤,急忙赶到沁红楼兴师问罪来了。一进门,便指着梅霖:“你,你…你好大胆子…”气的连话也不会会了。

  还未等梅霖开口,婉妹急忙说道:“你,你什么你?不就是一个白师傅吗?我们母子还比不过一个白师傅不成?看家护院谁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会啊?大不了,我给你看着好了,保证一个小贼也进不来。白师傅早该走了,光吃饭不干事,要他有什么用?”这里婉妹一阵机关把赵秉天打了个够呛,而那小鬼头一见自己的父亲来势汹汹,早就滴溜溜躲到婉妹身后,去利用自己母亲这个外势了。

  赵秉天一见婉妹气焰立即矮了一半,再经过这措手不及的一顿机关,气焰又降了一半,到最后只剩下嘴里的几句嘟囔:“娘…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这白师傅是个人才啊!走了,实在可惜,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哪里是人才了?是人才,还会给人家看家护院,还会弄的自己无处藏身?要不是我儿子,一巴掌把他打醒了,他这一辈子就白活了。”那个小鬼头把头从婉妹身后出来“嘿、嘿”的笑了几声,一见到赵秉天一瞪眼,连忙又缩了回去。

  “对了,你来的正好。既然咱们儿子不愿意学武,那就再让他学文吧!你快去找个老师来!”

  “还要找老师?”赵秉天吃惊的张大了嘴。

  “怎么?”这次轮到婉妹瞪眼了。

  赵秉天连忙闭上了嘴:“我马上去办!”那小鬼头又从婉妹身后钻出来,做了个胜利的笑脸。

  赵秉天手下办事的效率真是高的惊人,第一天中午刚答应了婉妹,到了黄昏,住在离此一百五十里的绍兴的当代大儒…朱子安,就已经坐在了赵府的正气轩里。朱子安乃当世大儒,自不愿给人做教书匠。那庄管家用了许多金银却打之不动,最后知其对母至孝,便使了一点小小的诡计,将其母劫至赵府之中,那朱子安自然只好跟着来了。

  第二天早上,梅霖又和月华一同去拜师学艺了。

  婉妹依然等在沁红楼里,不一会儿,又看到梅霖高举着双手,嘴里喊着:“胜利啦,胜利啦!”旋风一般的回来了,这一次比上次还快了不少。婉妹急忙惊讶的了上去,问道:“霖儿,你又把老师打跑了?”

  梅霖放下双手,笑着说道:“妈,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不过,这次我没打老师,是老师不肯教我,想拜我为师,我没有答应,所以就回来了!”

  婉妹一听更加惊讶了,死命的拉下了像只猴子一样挂在身上的儿子,说道:“快给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会事?”

  梅霖装着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然后开始叙述起来:“朱老师一上来就给我们讲什么‘人之初,本善’,我当场就站起来,问老师‘何谓善?’朱老师曰‘舍已从人是为善,乐于助人是为善,舍身救人是为善!’‘何谓恶?’‘一心为已是为恶,损人利已是为恶,伤人害人是为恶!’‘然,我亦是人否?’‘当然是人!’

  ‘好!舍已从人,对别人是为善,对自己却是为恶,舍身救人更是如此。我即亦是人,如何厚人而薄已,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难道对的起自己?难道能称之为善?昔有一人,乐善好施,自身穷困却救济别人,以至自己冻饿而死,无一人称其为善,大家皆称其为愚。另有一人,明取暗夺,扶云直上,身家百万,发达之后,使微小薄利散于周民,以博其名。其利本是强夺于民,又还于民,此能称之为善?

  大凡世间之事,不离不离中有有中,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又对一人是善,对另一人则是恶,善恶本为一体,又何来善恶之分呢?再者,善有善果,恶有恶果,各人自承其果,正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老师,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想必一定听说过‘善恶无形,福祸自召’的道理,如何也做此世俗之见,岂不落于下乘?’

  朱老师听完我这一席话,仰天长叹:‘枉我苦读三十年圣贤书,竟不如一个三岁小孩!我还有何脸面在此教育他人?’说完,朱老师向我一揖到地:‘今听君一席话,茅顿开,汝真可称为我的一师也。汝虽年幼,然必是天纵奇才,望以后好自为之,告辞也!’

  朱子安起身站起,飘然而去,连老母也不顾了,反正对一人为恶,就是对另一人行善,老母自有老母福,又何必自己杞人忧天呢?

  就这样,朱老师走了,我就回来了!”

  婉妹听梅霖说完,心内不充满疑问:“霖儿,告诉为娘,你这些话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梅霖听了这句话“嘿、嘿”一笑,一下子跳了开去,离的婉妹远远的,用手一捂肚皮,却有一件物事“啪”的一声,掉了出来。梅霖弯就想拾起,婉妹一道内力发出,真气在地上一,那件物事自动飞起,落入了婉妹手里。

  婉妹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望空大师送给自己的结婚贺礼,那本破旧的道经…《太上感应篇》。

  自己当时看到这本书,并不以为意,随手不知放到哪里去了,谁知却被这小鬼不知从哪个老鼠里找了出来,当成了至宝。  wWw.lAnMXS.cOM 
上一章   易人行   下一章 ( → )
《易人行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易人行》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易人行》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