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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清史稿  作者:赵尔巽 书号:182  时间:2013/5/25  字数:20120 
上一章   ‮六十九百二传列  九百五卷‬    下一章 ( → )
  张延祚蔡陈时夏田傅光箕

  郑哲飞硃李若金女王师课硃秦甲祐

  艾怀元姜周子宽⻩李有成

  杨方勖刘邹近泗邢胡源渤董林国奎

  陈仁道庞张某秦李氏女何某韩张荣吴张万宝

  沈学颜尤王赐绂时王某张子曰琦魏李学诗

  学书⾼⾼明刘邓汝明刘魏国栋

  吕才智王许尔臣骆原某马张扬名彭沈万裕

  卢廷华沈李豁然杨曾经佑林梁昙

  姜吉生木曹某王潘思周傅倪存谟妾方硃

  杨震甲杨杨三德马张壶装牛陈大成林温得珠

  贾国林韩孙云?⽩图斡恰纳王依氏吴先榜

  王元龙李蔡庚吴韩某马李鸣銮⻩金光炳

  徐嘉贤刘冒树楷周曾广垕刘冯丙煐

  袁绩懋左子学昌曾俞振鸾傅周怀伯

  吉山瓜尔佳氏张某钱戚成勋廖曾惟庸

  谢万程李李殿机王长清妇程允元

  杨某樊刘柱兒鲁李国郞苏赵惟石张锺某聘

  岳氏姚氏张氏袁氏杨某张周士英聘

  蔺壮聘宋沈煜聘陈王国隆聘余于天祥聘

  方礼祕聘范姚世治聘陈何秉仪聘

  沈之螽聘唐贝勒弘暾聘富察氏濰上女子

  吴某聘林雷廷外聘侯程树聘宋张氏子聘

  钱氏子聘王王志曾聘张李家勋聘

  李家驹聘硃贾汝愈聘卢袁进举聘某李应宗聘

  何其仁聘李王前洛聘林节义县主李承宗聘

  吴某聘硃徐文经聘姚李煜聘萧刘戊兒聘

  硃某聘李武稌聘李陈霞池聘钱汪荣泰聘

  季斌敏聘蔺董福庆聘冯乔涌涛聘

  张氏女粉姐阚氏女赵氏婢

  张延祚蔡,漳浦人。国初,师既下福建,滨海数百里,犹群起负固。有方祐者,谋举兵,延祚与语,不合,被杀。子才十馀岁,蔡哀恸,谋复仇。一⽇,闻祐将其徒至,方夕,易男子服,挟刃诣祐垒。未至,顾见其子踉跄来,念⺟子幷命,斩张氏祀,乃与俱归。既,祐降为民,娶于蔡,其妇,蔡大⺟行也,因得常见祐。祐甘语谢蔡,蔡益愤,夜辄握刃刺壁,壁穿,刃犹击。

  顺治五年舂,蔡伺祐有所过,度道所必经,将其子止松林中,挟刃俟。⽇午,祐雄服怒马来,蔡自林中出叱祐,祐惊呼从者,从者骇走。蔡持刀斫祐,祐坠马,负创走,蔡疾追之。行人聚而譁,蔡且奔且言曰:“吾夫为此贼害,有助者,吾与俱死!”追及祐,祐攀松枝与斗,中蔡额,⾎被面,斗益力。遂迫祐,左手捽祐,右手奋刃,断其首,掷道旁,观者皆大惊。

  蔡持祐首告于延祚墓,将其子诣巡按御史台门请死,巡按御史霍达异其事,问:“有主者乎?”蔡哭对曰:“夫死,所以不即死者,以有子耳。今子且不顾,安肯受他人指耶?然杀人当死,公毋挠国法。”达乃释不问。

  陈时夏田,长乐人。时夏⽗超鹏早卒,⺟⾼守节。田读书,知大义。时夏贫,事王姑及姑⾼,朝夕扶持,不去左右。病不能食,辄以口哺。时夏卒,督诸子读,尝自述与夫论学语,为敬和堂笔训,以授诸子,粹然儒家言。其自序略曰:“余苟延命,祗以三子一女,冀其能自立,不至辱泉下耳!大兒今十一,犹有童心,况诸幼孤,未亡人心力垂尽。恐旦暮死,而夫子之学行,与余之出肝胆,忍艰苦以冀其有成者,将谁为余告之耶?爰述先训,书之于册。嗟乎!小子异⽇读此,其能自省,使余生不负于子女,死不愧于夫子否耶?”居十馀年,卒。

  傅光箕吴,宣城人。吴归于傅,光箕已病矣,逾年卒。吴⽗⺟嫁之。吴归,留吴而讼傅氏,⾐食吴。吴还傅氏,以讼故勿纳。吴复归,请自食,无累⽗⺟。力纺,闻有媒至,辄求死,乃别居。明季,饥,恆饿。邻馈之,勿受。族姊归于魏,亦嫠也,遗之米,乃半易糠覈。或怪问之,曰:“杂糜之,可一月不死也。”久之,纺有馀钱,得婢曰舂兰,拾箨供爨事。里媪或呼舂兰食,吴必审所自,戒勿轻受食。舂兰自是即不受里媪食。

  郑哲飞硃,哲飞,南安人;硃,明鲁王以海女也。嫁哲飞,生丈夫子一,女子子三,而哲飞卒。会以海亦殂,渡海至‮湾台‬,依明宗室宁靖王术桂以居。康熙二十二年,师克‮湾台‬,术桂‮杀自‬,硃奉姑育诸孤,以女红自给。居五十馀年乃卒,年八十馀。初师下舟山,以海妃陈⼊井死,以海谥之曰贞,而以海女又以节终。

  李若金女,名訚,馀⼲人。明季,字淮王世子由桂。⼊国初,由桂出亡,訚誓不更字,尝咏金环曰:“红炉经百鍊,不失本来真。”事⽗⺟孝,年五十九卒。

  王师课硃,萧山人。师课,明天启中官太医院院判,卒。明亡兵,硃率二子避九里坳,尝遇贼,胁以刃,硃夺刃剺面,哭且詈。贼杀之,二子号恸求代,得不死。事平,归老于家。尝为勖子歌五章,其三章曰:“我生之后逢世,⽩头兵起苍⻩窜,肤⾎染点丛⿇红,⺟子支离宵不旦。飞?雷聚惊鼓鼙,秋雨淋漓断薪爨。呜呼,九里坳边真瓦全,尔曹命天所怜。”五章曰:“庭闱肃洁辞亲族,薄田聊许资饘粥,震扁舟波复风,兒才卻聘家回禄。此⾝直缘正气生,机杼犹能活枵腹。呜呼,但原长作太平民,何尝俯仰惭天人。”

  秦甲祐刘,三原人。甲祐病痪,刘侍疾甚谨,筦家政甚饬。越十年,甲祐卒,时岁饥,兵未定。刘抚二子四符、四采。尝训之曰:“年荒,众人之荒;学荒,则吾兒之荒也。兵,众人之;心,则吾一家之也。”闻者以为名言。四符,甲祐前妇子也,刘爱之,均于所生。

  艾怀元姜,米脂人。怀元⽗穆,兄怀英,在明皆官参将。穆卒,国初怀英降,⼊镶蓝旗,授牛录章京,居京师。顺治八年,怀元往省其兄,既归,仇家诬为逃人,遂亡命。官收其孥,穆马,老矣,妾金请代,姜方娠,皆就逮。明年,事雪,西还。姜襁稚子,金与相扶持,行数千里。又明年,马与金皆卒,怀元遣信至,言⺟死不得奔丧,誓毕生不归。姜食贫抚子,居四十馀年乃卒。

  周子宽⻩,顺德伦教村人。子宽刺船,与其侣戏,侣溺,坐减死戍贵定。⻩求从夫行,譁县门,吏为注官书。乃尽鬻嫁时物畀舅姑,制竹担荷具从夫行。夫道病,⻩行经村市,土音歌,求钱,得‮物药‬酒食奉夫。夫瘳,达戍所。居十七年,举一子、二女,而夫死。⻩求以夫骨归,跪县门搏颡二十馀⽇,吏许之,畀以牒。

  ⻩怀牒裹夫骨,筥负小兒女,独⾝以行。其长女已嫁农家子,牵⾐泣,⻩斥不顾。黔多虎,而⻩负夫骨,逆旅噤不纳。⽇汲于涧,拾树枝以爨,夜宿道旁废庙,恆见虎残人,馀骼‮藉狼‬,无所怖。及至村,⻩齿既长,黧黑丑恶,又杂罗施语。有叟独识之,指道旁冢曰:“此而翁也,而姑僵墙,不食已一⽇。”

  ⻩求得姑,姑两目眊,⻩引其手拊裹中骨,及筥中兒女。姑抱而噎,⻩大号,筥中兒女亦号。乡里皆走视,义之,畀以金,僦屋奉姑居。⻩行逮归十九年,顺德人号曰“女苏武”

  李有成王,常宁人。寡,悉散奁饰于族邻贫者。将卒,呼诸妇曰:“吾寡居四十馀年,耳目如聋瞶,未尝妄视听,汝曹其识之!”

  杨方勖刘,宣城人。嫁五⽇而寡,剪发自誓。邻妇或微讽,刘出刀以示,曰:“吾昼以是为镜,夜以是为枕。”邻妇慑,不敢复言。

  邹近泗邢,昆明人。寡而贫,或讽之嫁,邢曰:“吾能忍饥寒,不能忍聇。”卒以节终。

  胡源渤董,临清人。源渤卒,董年十五,为嫠八十年,年九十五乃卒。里妇或问:“守节易乎?”曰:“易。”“如无夫何?”曰:“如未嫁。”“如无子何?”曰:“如有子而死若不孝。”曰:“何以制此心?”曰:“饥而食,倦而寝,不饥不倦,必有事焉,毋坐而嬉。吾尝为人佣,治女红,必求其工。求工,则心专;心专,则力勤;力勤,则劳而易倦。倦即寝,寤即兴,毋使一息閒,久之则习惯矣。”

  林国奎郑,闽人。国奎卒,有子二。郑将殉,姑诫以存孤,乃已。一子殇,遂自沉于江,渔者拯以还。姑疾,刲肝杂糜进,疾良已。族有亡赖子尝中夜至,告族人杖于宗祠。亡赖子为嫚书汙郑,郑恚,取刀断左耳,讼于县,县笞亡赖子。亡赖子出,益妄语,郑复割右耳。巡抚卞永誉闻其事,坐辕门谳其狱,令隶以两耳示观者,械亡赖子至,阅嫚书一行,辄挞其面,复重榜荷校论戍边。居数月,郑两耳复生,永誉复坐辕门,召而察之,左耳完且晰,右耳⾚如⾎,下廓乃微赪而短于左。文武吏及诸观者皆惊叹,一时称异事云。

  陈仁道庞,博⽩人。康熙十九年,吴三桂将程可任掠博⽩,仁道将与邻人拒之,为所杀。庞自经,家人救之,甦,乃斥产购得杀仁道者,杀诸仁道墓前。

  张某秦,三原人。康熙三十一年,仍岁大祲,县民多流亡。秦內外无所依,至龙桥河北,河岸坼有隙,自匿其中,有老人悯之,遗以食。明⽇复往,则昨所遗故在,劝之食,且问故,秦曰:“谢翁厚,然不可为常,先后等死耳,我坐岸隙,令死不至暴露⾜矣。”遂饿而死,年二十馀。老人为封焉。

  同时李氏女,从⽗⺟逐食至汉口,⽗⺟皆疫死。女年十六,美,侩聘焉,将鬻使为,女得其情,力求死。三原人贾汉口者群诘侩,侩杀之。

  何某韩,张荣吴,张万宝李,皆濰县人。韩早寡,求疏属子为后。康熙四十三年,濰大饥,韩昼抱子拾薪,夜则纺绩,⽇一食。久之,有所蓄,非甚饥则不食。卒买宅娶妇生孙,年七十三卒。

  吴嫁三⽇,夫死,贫甚,转役自活,夜必归其室。得米杂糠粃树叶为食,赢一⽇食,则一⽇闭戸。年九十二,病将死,呼其侄,谓曰:“我有银纫⾐带,犹昔吾夫物。我死,以此市棺埋我夫墓侧。”

  李嫁生子,方晬,而丧夫。舅、姑谓曰:“汝不幸,我曹老,子幼,汝当如何?”李泣曰:“妇非为舅姑老子幼,夫死何所不得?犹忍活至此,妇自审已决,原舅姑无疑。”舅卖浆,暮出戸,闻铎声,必趋往代其担。抱子力作,人未尝见其启齿。既丧舅、姑,娶妇生孙乃卒。疾⾰,谓其子曰:“我死得见汝⽗,我甚喜,汝勿悲也!”

  韩居县东南草庙村,吴居县西张家村,李居县北长甿村。

  沈学颜尤,仁和人。学颜卒,无子,以从子时吉为后。时吉生子大震,又卒。尤抚孤孙,其兄侮之。秋将穫,以众刈其禾,尤置针于髻末,外向踊而号,兄提其发,针创手乃去。常恨其孙弱,曰:“我安得见曾孙,见曾孙,死不恨。”大震娶妇举子,尤乃卒。既卒,大震复举子近思,自有传。

  王赐绂时,⻩平人。赐绂出行,宿于翁丙,为苗所杀,弃尸箐中。时行求得之,告官,得苗五,俱伏罪,时年二十一。⺟令更嫁,剪发、烙左颊,毁容矢不行。

  王某张,灤州人。早寡,无子。以族子曰琦后,亦早卒,魏,亦州人。所居村曰柳河,地卑,食不⾜,掇草木叶,拾蘋藻,杂糠粃以食其孤,复殇。复以族子后。张卒,族人讽魏嫁,魏不可。居十馀年,为所后子娶妇,乃语所亲曰:“吾乃今志始遂,使嫁,不过温死耳。人恆苦贫,吾独不自觉。苦皆自乐生,吾生不知为乐,又焉知有苦?”

  州又有李学诗赵,学书⾼,娣姒以节著。学诗、学书生友爱,行涉⽔,学书误就深,学诗拯之,相抱持俱死。赵生二女,⾼无出,食贫坚守,年皆逾八十。

  ⾼明刘,秦安人,早寡,子步云幼。贫甚,尝伺邻家炊,乞馀热为兒煁饼。步云稍长,就学归,则燃灯读。刘纫,夜必尽数线。一夕,线未尽,步云倦卧,抚之有泪迹,问曰:“兒耶病?”曰:“无之,但饥耳!”刘泫然曰:“兒不惯饿,我则常耳!”步云为贾,家渐起。

  邓汝明刘,崇善人。康熙四十一年,岁大无,官煮粥食饥民,刘不食五⽇。邻家招偕赴,刘聇之,三出三返,终不行。因投⽔,渔人拯之,坐岸侧,渔人去,复⼊⽔死。

  魏国栋庞,蠡县庞家庄人。祖姑徐、姑董,皆节妇。国栋卒,无子,庞力女红以养。织⽇一疋,或授以纑,织成必增重,曰:“糨所滋也。”或与值多一钱,不受。祖姑八十馀,目昏,向曝、如廁,躬负以出⼊。姑亦至八十,负出⼊如之。再居丧,有周之者,庞曰:“吾贫,幸相贷,然必偿。如不使我偿,是视我非人也。”⽇夜织,不期月皆偿。当葬,衰而前柩,或请代,庞曰:“我祖姑、我姑无子孙,我在,即其子孙也,可代乎?”姑葬以夏,方雨,庞涉潦号踊,见者皆流涕。雍正三年,县大⽔,岁无。有县治赈役自戸外呼告之,庞曰:“妇固饥,然食朝廷米,偿否?”曰:“赈也,何偿?”庞曰:“偿则食,不偿,则我孱妇何功报朝廷而徒食乎?不可!”遂键戸,复呼之,不应。县使役具刺归之米一石,庞复辞。役曰:“此乔令君所以旌节义,毋辞!”乃拜而受。县上其事,得旌,族人为立后。

  吕才智王,博兴人。才智病亻区偻,杖而行,鬻饼于市。岁祲,才智将鬻王,王曰:“汝病废,我去,汝不得生!且我⾝值几何?汝不过得数⽇。食尽,终当死。等死,不如相依死也。”乃令才智守舍,而出行乞。生一子,才智死,终不嫁。

  许尔臣骆,肃宁人。家奇贫。尔臣及其⽗⺟相继卒,骆号于市,得柳棺瘗焉。或劝:“盍嫁?”骆曰:“乞食虽辱,犹胜于再嫁!”卒以穷饿死。

  原某马,河津人。康熙六十年,饥,行乞食。泣语人曰:“乞食至辱,不如死,顾安得死所无累人耶?”或漫应曰:“去此十馀里,有红石崖,死此,可无累。”马明⽇径至其所,脫耳环易饼,迟邻人过者,嘱以畀其⺟,曰:“为我语⺟,无复望我,我今死此矣!”即投崖下死。

  张扬名彭,临江人。早寡,贫,或谓行乞可得食,彭唾之,曰:“我亦书生妇,有饿死张氏舍耳,安能为丐?”⽇夜作,立后,娶妇,持门戸。

  沈万裕王,浙江山人。万裕早失⺟,王事后姑谨。万裕卒,子幼,后姑使之。舅予田数亩,使别居。后姑使嫁,王不可。后姑取⽝子胞掷王室,出之,曰:“寡妇室,何乃有此?”迫嫁益厉。或语王:“当以死自明。”王曰:“吾当死。吾死孤不得生,夫且无祀,事终当⽩。吾死,又谁吾明也?”蔵其胞,事后姑愈谨。后姑有少子讼于县,知县姚仁昌察胞非人,杖少子,而表王节。其后少子死,王收其孤,为娶妇。

  卢廷华沈,永定人。廷华好狭琊游,摈沈异居。姑溺爱,亦恶沈。沈晨必谒姑,为理井臼。或私具甘旨,姑不善也。施鞭挞,无懟。廷华得恶疾,沈乃归侍。廷华死,以节终。

  李豁然杨,永年人。康熙十五年,豁然卒,杨年二十一。事舅姑孝。抚子尊贤,娶妇王,生子而尊贤卒,姑、妇共抚孤孙至成立。杨以乾隆四十二年卒,寿百二十,守节百有一年。王前一年卒,年亦九十八。

  曾经佑林,惠安人。早寡。所居滨海,为渔家补网,夜无灯,随月升落为作辍。积数十年,目因以盲,而手甚习,作如故。舅姑资以老,复为夫立后。

  梁昙李,临汾人。昙卒,时子生方两月,贫,啖野菜以活。昙尝莳槐于庭,李⽇纺其下,护之甚谨。曰:“此吾夫手植,见之如见吾夫矣!”乡人因称“节妇槐”

  姜吉生木,东川人。雍正八年,东川属夷叛,从吉生逃山中。贼至,杀吉生及其子,木忍哭伏林间。师至,贼降,木蹑贼至城西,手搏杀吉生贼以告官,请得手刃之。提督张耀愍而许焉,遂磔贼以祭吉生。

  曹某王,兴县人。早寡,子喑,邻妇亦早寡,相与约不嫁。居十五年,王诣其戚,或自外至,曰:“邻妇嫁矣!”王曰:“信有之乎?”曰:“信,我所目见也!”王乃大恸,曰:“不意此妇,乃有此事!”遂绝。

  潘思周傅,名五芳,会稽人。思周⽗为田州吏目,傅氏亦侨居广西。嫁年馀,生一女,思周卒。或聘焉,傅截发矢曰:“所不终于潘者,如此发!”未几,⺟与兄死,兄公及娣又死,舅亦死,傅持六丧还。出郭门,⾝衰绖,徒步号泣以从。僮民皆感叹,称孝妇。归营葬,抚叔及其女毕婚嫁。

  倪存谟二妾方、硃,富顺人。存谟为英山知县,坐事戍伊犁,方、硃皆从。存谟死,方、硃恸不食。伊犁将军为徵赙,俾持丧归。至富顺,嫡子出郭,方、硃相谓曰:“我二人不死者,惧主人骨不归。今归矣,请死。”相携跃⼊江,救不死,嫡子及孙死,抚曾孙二成立。

  杨震甲杨,杨三德马,张壶装牛,皆秦州人。夫皆出客游,久不归。皆善事孀姑。马姑尤严,⽇被箠楚,奉之愈谨。杨抚子女成立。马、牛皆无子,立后。州人为之语曰:“马牛羊,立人纲。夫远客,姑在堂。中冰,头上霜。”盖借“羊”目杨也。

  陈大成林,连江人。大成坐事戍黑龙江。将行,遣林别嫁,林不可,从大成戍所。居二十八年,大成死,林裹其骨,襁兒女,乞食跣行万馀里,还故乡。灌园自给,葬大成祖墓侧。

  温得珠李,永清人。得珠早丧⺟,⽗娶后,生二子,遂恶得珠,幷憎李。得珠病狂易,一⽇逃其叔杖,投井死。⽗⺟闻,不哭,李力请,乃得敛。遗腹生子经元,舅姑迫李嫁,谓李嫁,则田庐皆二少子产也,因之百端。李度终不可留,抱经元辞舅姑还⺟家,赁地以耕,劳苦自食力。经元娶妇生孙,而舅及二少子皆死,遗田亦殆尽,姑衰病无所依。李乃率子妇还,起居下。姑执手流涕,道其悔也;而得珠叔故助者,亦前死,其嫠仰食于经元。经元有四子,皆力田,能孝养。

  贾国林韩,国林,扶沟人;韩,淮宁人。乾隆五十一年,大饥,民为盗。国林有族子二,行无赖,执国林及韩,绑于庭之槐,而尽取其室所有,已乃斫绑释之。国林将指伤,越三⽇死。韩告官,无人焉为之佐。有子二,皆幼。其弟⽇负薪米赡姊,夜执梃伺门戸。居数年,无赖又至,彻其屋茅,掷大砖中韩手,遂夺田伐树,一不与较。二人者死,乃稍稍得安。嘉庆二十三年,又大饥,无赖有子鬻其嫂,夜出走,韩为召其夫妇之。因泣告其子曰:“害尔⽗者,某也。今其子又鬻嫂,不仁哉此⽗子也!顾为贾氏妇,即饿死,岂可失清⽩,汝曹当死守之!”此妇竟得免。

  孙云?⽩,兴县人。生十四年而嫁,嫁十三年而云?卒。又二十年,子长娶妇,⽩挈以拜云?墓,指而言曰:“此君子也,此君妇也,吾事毕,可以从君矣!”恸而仆,遂绝。

  图斡恰纳王依氏,満洲人,乍浦驻防。图斡恰纳,瓜尔佳氏,早丧⺟,寻亦卒,无子,嗣绝矣。⽗查郞阿谋为立后,王依氏曰:“子他人子,终非骨⾁,不⾜奉大宗,原翁娶继室。”查郞阿感其意,娶于邵,生子观成。观成生七月,而查郞阿卒,王依氏哀姑少寡,奉养甚谨,躬作助姑抚孤。既遘疾,犹不自逸,事辄代其姑。卒时观成已举乡试,以子凤瑞为兄嗣,未百年而子孙繁衍至百馀人。

  吴先榜郑,陕西山人。先榜卒,郑誓殉。家人慰喻之,曰:“两兄公皆无子,若方有⾝,男也,吴氏幸有后。”逾数月生男,抚以成立,吴氏得有后。

  王元龙李,嘉兴人。元龙悍,嗜酒,稍拂意,辄呵斥。既,伤于酒而病,李斥嫁时所媵田供药饵。元龙病,益悍,稍间,则⽇夜博。怒李,故以非礼使,或加以鞭楚,李安之,无几微忤也。元龙病三年而死,李朝夕上食,辄号恸。服除,会兄公之官福建,姑老不能赴,李往奉姑,七年而姑卒。李泣谓诸从子曰:“我当从汝叔于地下矣!”会火发,李整⾐坐楼上,有梯而援者,李戒毋上楼,烬死焉。

  蔡庚吴,合肥人。早寡,立从子为后,以事姑。尝为辞自序曰:“⽗⺟生我时,惟原得其所。十六归君子,同心祀先祖。归时舅已殁,姑老谁为主?嗟嗟夫质弱,终朝抱疾处。十八幸生男,朝夕姑欣睹。无端因痘殇,姑泣泪如雨。堂上节姑哀,⼊幔痛肝腑。二十再生男,视若擎天柱。兒生甫一载,忽然夫命殂。始妇幷时啼,眷属群相抚。死者不复生,弱息堪承⽗。那知天夺兒,骨⾁又归土。姑祗有哭时,我岂无死所!还念朽姑存,我死谁为哺?隐痛敛深闺,衰颜原长护。奇灾偏遇火,焦烂姑肌肤。和⾎以丸药,年馀乃如故。灾退宜多寿,云何复病殂!送姑归⻩泉,夫缺我今补。我今补夫缺,一死何所顾?哀哀我⽗⺟,惸惸将泣诉!”卒,年八十有八。

  韩某马,莱芜人。贫,夫商于辽,马出为佣。闻夫死,其⽗嫁之,马曰:“归夫骨其可。”乃乞食行五千里,得夫骨,负以归。⽇行一二十里,夜或露宿,犯风雪,行岁馀,乃至家。既葬,其⽗终嫁之,马执⽩刃自誓,乃已。

  李鸣銮⻩,腾越人。咸丰间,云南回,鸣銮以千总战,负伤卒。⻩截发,抚二子。同治初,寇至,转徙为人纫浣濯,⽇率一粥,仍督子读不辍。尝曰:“人不读书,与禽兽何异?”

  金光炳倪,金华人。光炳卒,倪殉,救免。洪秀全兵至,携二子窜山⾕。定,力作自给。贫甚,督子读,不少假。

  徐嘉贤刘,嘉贤,天津人;刘,桐城人。嘉贤少从军河南,尝单骑⼊贼垒,拔陷贼妇女数百人出。旋卒。刘贫,辄数⽇不举火,严督其子读。族有为令者招使往,刘曰:“今不自立,而讬于人,惧吾子之不振也!”谢不往。

  冒树楷周,树楷,如皋人;周,祥符人。树楷以知县待缺福建,早卒。周挈子女从舅广州,舅亦卒。侨居,⽇食率百钱,翼子女以长。子得官,将请旌,周拒之曰:“妇节常耳,人子于其⺟,奈何假以为名哉?”⽗星诒,诸⽗星譼、星虓,幷有文行,周刻其遗著,为⽗营葬,置墓田焉。

  曾广垕刘,衡人。归广垕,舅老,姑前卒。兄公初丧,舅痛子,几失明,出⼊需人。刘侍舅谨,⽇执炊,一饭三起视舅起居⾐食。虽贫,必具酒⾁。舅病,奉侍七昼夜不就枕。舅卒,弃田庐治丧。刘方产,徙陋巷,艰苦冰雪中。广垕又卒,乃与姒李同居,以子为之后。李亦苦节,刘事之如姑。昼治针黹,夜则纺绩,节⾐食,命子熙就学,卒成进士。方极困,老稚或乞食,必分食与之。晚少丰,年饥,必出穀以赈贫者。

  冯丙煐俞,丙煐,大兴人;俞,婺源人。丙煐为世⽗后,俞事两姑,维护调和。迭遘诸丧,丙煐亦卒,丧葬皆尽礼。光绪二十六年,京师被兵,俞市米数十石与贫者,戚友相依者六十馀家,⾐食之,定始去。后多暴骨,募赀为收敛。死难者,求其姓名为请旌恤。狱囚⾐粮主者不能给,斥银米畀之。其后直隶、安徽灾,辄募赀至钜万。京师恤嫠会、八旗工厂,皆输金以助其成。

  袁绩懋左,绩懋见忠义传。左名锡璇,字芙江,湖人。事亲孝,⽗病,刲臂和药进。工诗善画,书法尤精,著有卷葹阁诗集。

  绩懋子学昌曾,名懿,字伯渊,华人。通书史,善课子,著有古室诗集、医学篇、女学篇、中馈录。

  俞振鸾傅,振鸾,馀杭人;傅名宛,号青泉,大兴人,以礼女。能承⽗学,工诗,著有山青云⽩轩诗集。教子严,建宗祠,立条教,示子孙。光、宣间,江、浙遇灾,屡蠲金赈之。

  周怀伯边,怀伯,馀杭人;边,诸暨人。边事姑孝,怀伯卒,有女子子三。边恃女红养姑,营丧葬,嫁三女,贷于人以举。节⾐缩食,数十年乃毕偿。年六十九,知将死,辞亲族,启夫墓右生壙,坐卧其中,遂死。坚嘱毋具棺,重以累人。亲族哀其志,樏梩而掩之。

  吉山瓜尔佳氏,名惠兴,満洲人,杭州驻防。早寡,事姑谨,尝刲肱疗姑疾。光绪季年,创立女学。逾年,赀不⾜,校将散,乃饮毒具牍上将军,自陈以⾝殉校。且言曰:“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非乐死,不得已耳!”既死,将军瑞兴与巡抚张曾易攵奏闻,赐“贞心毅力”额,众为集赀扩校,以“惠兴”名焉。

  张某钱,嘉兴人。生一女而嫠,还依⽗⺟居。姑贫,计鬻之,度钱刚,言无益,携以省戚。先期告鬻妇家,待郭外,舟出郭,别有舟来幷舣,则鬻妇家人也。姑乃告钱,钱即起,跃⼊⽔。鬻妇家人大惊,而姑已得钱,強妇往,趣舟行。钱屡跃⼊⽔,持之不能止,至三。众皆惧,乃送还⽗⺟家,而钱为救者搤伤,咯⾎,数月卒。

  戚成勋廖,江津人。成勋家万山中,张献忠之,成勋出避寇,廖弱不能从,闭重门独居。家故有馀粟,粟将尽,就池畔种稻以食。⾐敝,缀草自蔽。居四十馀年,山径塞,与世隔绝。成勋窜黔中,闻定,乃还,行求故山,斧竹木得道,见其宅尽圮,隐隐起炊烟。呼且⼊,廖自楼上问谁何,成勋道姓名,廖乃泣曰:“我夫今得还耶?我无⾐,君以馀⾐畀我,乃得下相见。”成勋解⾐掷楼上,廖⾐以下,面目黧黑,发如蓬,相持大恸。其居又十馀年,年各至九十馀。

  曾惟庸谭,衡人。顺治五年,谭归惟庸,方四阅月,惟庸为游骑掠去。定,有言惟庸死者,谭召族人,分授以田宅。康熙二年,惟庸还,诈称行贾,过谭,音容已尽变,谭不能识。求食,与之;求借宿,不可。越⽇再至,乃自名惟庸,谭未敢信,问临别时事,尝授三钥,铁奇铜偶,语皆验。谭乃泣而言曰:“君别十六年,谓物故久,今幸生还,当告诸宗族。”惟庸召族人,置酒,具⽩其事,为夫妇如初。

  谢万程李,唐县人。万程⽗仪,顺治间诸生,贫,卒无棺,万程将鬻以为敛,不忍言。李知万程意,哭请行。南民王全以二十四金鬻李归,将以为妾。李至全家,⽇涕泣,但原供织纴,不肯侍全,全亦听,不強。居一年所,全兄大有与全隙,诣南汝道告全匿逃人。事下南府同知张三异,三异汉人,尝为陕西延长知县,有惠政。诘大有,辞遁。召全,幷以李至,问何为匿逃人,全目李妾,因言:“妾至⽇涕泣,但原供织纴,居一年所,不我从也。”问得自何所,乃复召万程,具得卖葬⽗状。三异惊叹,问万程:“复合否?”万程言:“故无失德,闻其至王氏⽇涕泣,但原供织纴,居一年所,艰难以守⾝。我岂不合,而无其赀,则奈何?”三异出俸二十四金偿全,而使吏以金帀送万程夫妇还。

  李殿机王,名素贞,亳州人。幼丧⺟,⽗以字殿机,殿机⽗范同,顺治初坐法,张及殿机没⼊象房,殿机方三岁。稍长,自鬻于镶红旗护军厄尔库为奴,厄尔库以婢萧。王从其⽗居二十馀年,其⽗病且死,以簪珥授女,泣曰:“此李氏物也!”又数年,或传殿机死,王氏诸⽗兄迫女别嫁,女原为殿机死。久之,诇殿机犹在,走京师求殿机。邻有范一魁者,其⽗友也,王乞为导,诸⽗兄不,令处于楼,去其梯。王以夜縋而下,从一魁至京师,求诸象房,有知者导至厄尔库家,殿机荷畚拾马通自厩出。一魁前与语,王出⽗故所授簪珥,相向哭,行路聚观,皆流涕。厄尔库义之,许放殿机及萧,不督自鬻值。巡视南城御史阿尔赛疏闻,下礼部。礼部议:“八旗家奴不得复为民,惟王氏守节求夫,有裨风化,应如所题。”康熙二十八年四月乙未,疏上,圣祖可其议,王年已三十有四,犹处女也。

  长清妇王氏,⽗王三,农也。未行,岁祲,⽗⺟舅姑议鬻之,而均其值。贩挟以去,至饶,⼊家,矢死不肯汙。转至孔店村,村诸生孔继禹、继淳兄弟好义,愍其志,以五十金赎焉。问所居地,曰焦家台。问戚属,以⽗王三对。当舂,村民祠泰山,具榜书女始末畀行者,诫使⼊长清界则揭榜。焦家台农有见者,以告王三,诣孔氏以女归,复归所字壻。

  程允元刘,名秀石,允元,江南山山;秀石,平⾕人也。秀石⽗登庸,康熙间为山西蒲州知府。初谒选,允元⽗举人光奎,亦在京师。相与友,申之以婚姻。时允元二岁,秀石生未期也。光奎归,寻卒。乾隆初,登庸罢官,居天津北仓,亦卒。秀石年二十二,⺟前卒,诸兄奔走⾐食,弟崇善为童子师,徙废宅。姊妹姑侄犹五六人,食不得,寒无⾐,相倚坐取暖。崇善死,益贫,恆数⽇不得食。屋破,群僵坐雨中,乃徙依比丘尼照震。无何,家人相继死,惟秀石存,力针黹自活。照震徙天津,秀石从。尝有求婚者,介照震道意,秀石恚,不食,照震力谢乃已。

  允元既丧⽗,亦中落,闻登庸卒,家且散,顾不知女存亡。或传女死,劝别娶,允元不可,且曰:“女即死,必酹其墓乃别娶。”乾隆四十二年,附运漕舟至北仓求刘氏,有舟人为言:“刘氏家已散,其孥殆尽死,惟第四女存,是尝字淮安程氏,传程氏子已死,而女矢不他適。昔居准提菴,今徙天津,不知菴何名也。”允元因言己即程氏子,舟人又言:“刘氏有故仆,瘖而义,岁时必问女起居。”允元求得仆,偕诣照震,言始末,照震疑,且惮秀石,未敢以通。允元言于监漕吏,牒天津县知县金之忠,之忠召允元问之,信。使告女,且勉之嫁,女犹辞。复使谓曰:“女不字五十七年,岂非为程郞?程郞至,天也,复何辞?”乃成婚。

  大学士两江总督⾼晋以其事上闻,下礼部,礼部议:“义夫贞妇,例得旌表。至幼年聘定,彼此隔绝,经数十年之久,守义怀贞,各矢前盟,卒偿所原,实从来所未有,应旌表以奖节义。”上从之。

  杨某樊,字正,抚宁人。既字而杨氏子病且废,使辞于樊,樊⺟乃为正改字。行有⽇,正请于⺟曰:“兒奚嫁?”⺟曰:“嫁某氏。”正曰:“兒幼非受杨氏聘乎?”⺟曰:“然,杨氏子病且废,使辞于我。我怜兒,故为兒改字也。”正不语,夜潜出,度山林数十里,晨至杨氏。翁姑未即许,⽗⺟亦至,相与慰勉。正曰:“夫病,天也,我为病夫妇,亦天也,违天不祥。别嫁,我请死。”乃卒归于杨,杨氏子病良已。

  同县又有刘柱兒鲁,字舂。柱兒先为李氏义子,聘于鲁,既复还刘氏。李富而刘贫,于是李氏之人,嗾鲁使罢婚,刘不敢争也。舂闻,亡之刘氏,鲁氏劫舂归。讼于县,县判归刘氏。时乾隆十九年,先樊氏女事一岁。

  李国郞苏,南安人。未行,⽗以国郞贫,为女别字富家子,焚李氏书帀。苏缢,未绝,⽗招富家子赘于家,以死拒,挞之不悔。富家子自去。国郞闻,讼于官,乃归于李。婚夕,泣曰:“吾⽗以吾故在系,何得遽言婚!”国郞为请于有司,出其⽗。

  同县蔡登龙林,其⽗⺟亦以婿贫别字,不从,令别居。积女红得十五金,使以遗登龙佐聘钱,⽗⺟少之。乃⽇减餐,治女红益勤,逾年又得十馀金,卒归登龙。⽗⺟既丧,孤弟贫无依,乃收抚之。

  又有⻩元河戴,吴恆陈,婿皆有废疾,⽗⺟议毁盟,力请行。戴勤俭起其家,吴以节终。

  赵维石张,小字瑶娃,宁羌人。年十七,未行。嘉庆初,教匪掠州,贼渠得之,以畀其。其以瑶娃慧,畜为女,渠累汙之,赖其以免。寻窜徽县,一夕渠醉,召瑶娃,瑶娃拒之力,渠使其下将出杀之。其知不可救,戒勿过创,弃诸野,而以死告。次⽇贼引去,村妇舁之归,药其创良愈,将以为子妇。会县吏过门,瑶娃拔银钗贿吏,使告县。瑶娃至县庭,陈始末,乃召维石,为合婚,与俱归。

  锺某聘吴,武冈人。待年于锺氏。锺氏子从⽗贾四川,久不归,或传已死。锺⺟卒,吴纺绩奉其祖⺟。祖⺟卒,为营丧葬。年四十馀,锺氏子始归,与婚,吴曰:“君出游久,安用就木老处子为!”出赀为买妾,而自居别室。锺氏子以不妇讼于官,吴曰:“若祖⺟,吾奉之;若妾,吾畜之。吾齿长,不能育子女,请以贞终。”官判从之。

  岳氏,安平人。嫁可仁言,病痫。仁言以礼去恶疾,遂大归。居数年,病已,而仁言已别娶。或讽其嫁,岳不应,以针线遍缀⾐履投井死。仁言闻,乞李?恭铭其墓。

  姚氏,通州人。嫁同州张维垣。维垣移家湖北,归既娶,复去。逾年,遗书绝姚,令改嫁。姚持书泣告乡曰:“我无故见绝,死无以自⽩,原终守以明志。”居五十馀年乃卒。张氏之族⾼其义,持丧葬张氏兆,为立后。

  张氏,江南华亭人。字金景山。年十二,丧⽗⺟,待年于姑氏。张庄而无容,景山憎焉。稍长,当婚,景山故迟之。既而病作,张奉汤药,斥不使近,辄泣而退。景山将死,指而语⺟曰:“彼非吾偶,兒死必嫁之。”景山死,张矢不嫁。或以夫不见答劝,曰:“我知夫死妇节而已,不知其他。且祖姑及姑谁为养者?若必強我,我请死。”是岁姑卒,越八年,祖姑卒,张为营葬。⽇夕纺绩,⾜不喻阈,又三十馀年乃卒。

  袁氏,名机,字素文,仁和人。兄枚,见文苑传。机幼字如皋⾼氏子,⾼氏子长而有恶疾,其⽗请离婚,机曰:“女从一者也,疾,我侍之;死,我守之。”卒归于⾼。⾼氏子躁戾佻,游狭琊,倾其奁具;不⾜,抶之,且灼以火。姑救,则殴⺟折齿。既,鬻机以偿博负,乃大归,斋素奉⺟。⾼氏子死,哭之恸,越一年卒。

  杨某张,名荷,宁国人。某贫,无行,令张以非义,不应。楼居,潜去前板,绐使堕,折⾜,匍匐归⺟家。某鬻子,张积金赎之。将卒,命子以丧归杨氏。

  周士英聘张,泰州人。士英丧⽗⺟,叔狡,利其有,箠杀之。时顺治九年,张年十九,未行,闻其事,哭,不食。遂自髡为尼,具牍丐⺟舅偕诉有司。巡按为上其事,诛杀人贼,张乃理士英家财,葬士英及其祖若⽗,为庐奉佛,祀周氏三世。张既为尼,名曰明贞,表其志也。

  蔺壮聘宋,名典,蔚州人。典家西崖头,壮居千字村,皆农家也,以罗帕为聘。壮死,典方从⺟舂穀,闻,辍舂,恸不食。⽗⺟喻之,意若稍解者,数⽇,以罗帕自经死。时康熙四年正月庚辰。

  沈煜聘陈,名三淑,钱塘人。幼能诗。康熙间,讹言官中阅选,民间女子仓卒嫁娶殆尽,三淑⽗以许煜。煜故贫,客松江,久不归,三淑⽗从军云南,战死。其⺟改字富人子,扬言煜已他娶,以绝三淑意。三淑闻,恸哭,自髡其发,矢不字,遂病,时时哭,极悲。邻生有闻而哀之者,求煜告以故,煜请婚,⺟持不可。二十二年舂二月,三淑病笃,其⺟以媒言召煜,煜至,使⼊省三淑。三淑方寐,告以沈郞至,遽寤,手下帷自蔽。煜问:“可有言乎?”三淑徐曰:“既有成言,何为又他娶?”煜辨其诬,三淑都无言,惟以袂掩泪。煜辞出,三淑泣不已。已而叹曰:“彼不负我,我死可。”遂不饮药,越⽇卒。

  王国隆聘余,怀远人。国隆游不归,或言在含山,余⽗⺟挈余行求不遇,遂侨居焉。余⺟死,从⽗灌园,纺绩自活,恆以巾冪首,邻女罕见其面。康熙二十八年,⽗死,敛毕,女自经。

  韦思诚聘宣,广德人。思诚远行,⺟以贫,令改字,宣不可,遂归夫家。虑有強暴窃伺,夜悬柝于,微风柝有声以警。一夕,语诸姑、姊,梦夫告以死。遂哀泣,不食死。

  于天祥聘王,名秀女,祥符人。天祥尝育于武王氏,王氏为娶,生子,死,还于氏。继室以王,王未行,而天祥死,王⽗⺟秘不使知。久之始闻,力请奔丧,天祥丧已小祥矣。王请于武王氏,原得子天祥前室子,王氏靳不许。及大祥,具奠,即夕自经。于氏故有刈麦刀二,俄失其一,至是得诸王枕下。

  方礼祕聘范,名二妹,建⽔人。幼事⽗可望孝,字礼祕,未行。礼祕⽗良佐死,改嫁萧伸,居方氏,礼祕及其兄、妹皆死。范闻,哭之恸,请于⽗⺟归方氏。居久之,闻姑诟伸,始知礼祕非良死,以质姑,姑內惭,不复言。范度事无证,礼祕冤不得⽩,恆时时号痛。伸惮范,其从子,百方強之,范不许。伸怒挥范仆,手点额。范怒曰:“奴汙我额!”刀剜伸手所点处,⾎淋漓被面。其弟讼诸吏,吏笞伸,以其室属范,使奉方氏祀。

  姚世治聘陈,会稽人。两家皆居京师。既定约,世治归,陈⽗别嫁,陈易服行求世治,遇诸济宁。曰:“女违⽗非孝,得见君子,事毕矣!”遂⼊⽔死。

  何秉仪聘刘,昆明人,农家女也。秉仪卒,女请于⽗⺟,奔丧,不许。乃窃出,兄追及之,度金汁河,将赴⽔,兄力持曳以归。秉仪⽗使女,女哀恸泣⾎,⽇夕力作。⽗⺟畀田四亩,女为夫弟婚鬻半,丧舅又鬻半。⽗⺟怒,使告姑,诬女有所私,当遣之嫁。姑以责女,女不能自⽩,心疾作,缢死。

  沈之螽聘唐,之螽,普安人;唐,武进人。之螽⽗文郁,唐⽗元声,康熙季年,同游⾼州,相友善,约为婚姻,于是唐生三年矣。元声卒,丧归,文郁亦还普安。普安去武进且万里,而文郁贫,虑不能为之螽娶,诡言之螽殇,使谢唐,唐矢死。久之,文郁将如京师求官,迂道至常州,唐出拜,涕泣慷慨陈所志。文郁心悔,则请为养女,期得官迓以归。既,文郁以病还,唐闻大恸,遂不食,七⽇竟死。后三十馀年,之螽以事过常州,始闻唐死状,感痛求其墓,已火葬矣。唐死时年十六。

  贝勒弘暾聘富察氏,弘暾,怡亲王允祥第三子。上命指配富察氏,雍正六年,未婚卒。富察氏闻,大恸,截发诣王邸,请持服,王不许;跪门外,哭,至夕,王终不许,乃还其家持服。越二年,王薨,复诣王邸请持服,王邸长史奏闻,上命许之。谕王福晋收为子妇,令弘暾祭葬视贝勒例,以从子永喜袭贝勒。谕谓:“俾富察氏无子而有子,以彰节女之厚报焉。”

  濰上女子,不知其氏,雍正间,濰田家女也。未行而夫死,其⺟往吊,女请从,⺟止之不可。⾐红而袭以素,濰俗妇吊丧不至殡,女为如廁,因问得殡室,潜⼊,去袭,缢柩侧。

  吴某聘林,漳浦人。未行,夫坐罪当死,林⼊狱与诀,夫丐狱卒勿纳,林昼夜哭不食。夫使畀以钱三百,且曰:“速择佳婿,毋自苦!”越⽇,闻夫已决,以所畀钱易絙缢。

  雷廷外聘侯,南安人。廷外⺟⻩,早寡,贫,虑不能娶,乞贫家女抚之,期长以为妇,故侯四岁而育于⻩。十一⻩卒,十六廷外卒,死而不瞑,侯恸屡绝。廷外有从兄,以其子震

  为后,侯乃笄,抱以拜祖。侯⺟令别嫁,拒以死。⾝自耕,跪而耨,十指皆胼。尝诫震曰:“妇人不可受人怜,况孀乎!”震亦早卒,其傅,从姑织席以育子。

  程树聘宋,名景卫,长洲人。树十三补诸生,丧⺟,复丧大⽗,旋亦卒。景卫年二十,请于⽗,归程。以素服拜舅,见于庙;谒其大⽗丧,成孙妇服;谒其⺟丧,成妇服;乃哭其夫,持服三年;终,复补行姑服三年。同县陈氏女淑睿,未行而婿殇,有请婚者,遂自经。景卫为作诗,于诗共姜用刘向说,于舂秋伯姬用何休说,旁采硃彝尊、汪琬、彭定求诸家言,申女子子未嫁守贞之义。‮穿贯‬赅洽,八百馀言,以破俗说,⽩己志。景卫通经义,好读先儒论学书,娣、侄皆从讲说。病女教不明,乃会通古训,括圣贤修⾝尽伦之要,复作诗九百馀言,授娣、侄,令歌习之。

  张氏子聘姜,名桂,元和人。年十九,婿与舅、姑先后卒,依其⺟以居,不嫁。

  钱氏子聘王,吴人,亦年十九而婿卒,女绝食,大⽗⺟強起之。居三年,有请婚者,复绝食,死复苏。⺟哭之,女曰:“先年兒私呑金环不死,食银硃又不死,顷复呑金环。兒死原得葬钱氏之兆。”遂卒。

  王志曾聘张,亦吴人。年二十,志曾卒。居六年,闻姑丧,因归于王,奉佛以终。

  三女皆与景卫同时,而桂能诗善画,尝为柏舟图,赋诗赠景卫。

  景卫有二婢:曰卫喜,字于张,张死,不更字;曰陈寿,嫁硃氏,寡,无子。皆依景卫以老。

  李家勋聘杨,海宁人。杨富而李贫,家勋⽗为杨氏佃。杨⽗行田,见家勋慧,问之,九岁,使⼊所立塾,资令读。年十五⼊学为诸生,家勋⽗来谢,杨年十四,呼令出拜。杨⺟及兄皆恚曰:“是老颠!岂患女无家,而弃诸佃人子乎?”⽗旋卒,杨氏之人薄家勋。一夕,呼灯,无应者,杨自帷言曰:“丈夫不自处⾼明,何依人受慢为!”家勋遂辞杨氏去。乾隆十五年,举浙江乡试,杨氏请婚,家勋以试礼部辞。留京师数年,病卒。杨知⺟将为议婚他氏,请于⺟:“原得家勋丧,临奠,然后听⺟。”⺟许之。杨丧于郊,奠竟,要⺟,遂归李氏。家勋⽗老而瞽,杨请于姑,为买妾生子。家勋⽗八十,目复明,德杨甚,命其子呼“嫂⺟”也。杨或曰徐氏。

  李家驹聘硃,⾼安人,大学士轼女。家驹,乾隆三十六年举人,早卒。硃事⽗⺟孝,和以肃,自诸弟妹及內外臧获,咸敬惮之。生恶华采,寸金尺帛不以加⾝。及闻家驹讣,奔丧,饮泣不食。时轼督学陕西,大⺟喻其意,诫当待⽗命,始复食。轼还,越半载,乃以请,遂归于李。事祖姑及姑,如事⽗⺟。轼有⽗丧,圣祖命夺情视事,疏请终丧,戚友或尼之。硃泣曰:“吾⽗不得归,虽官相国,年上寿,犹无与也。彼姑息之爱何为者?圣主当鉴吾⽗之诚矣!”卒得请。邻火且及,硃坐室中不肯出,曰:“死,吾分也!宋共姬何人哉?”姑破扃挟以避。病不肯药,两弟来省,曰:“吾死无恨,但恨不得终事吾⽗及吾舅姑!”又曰:“我生恶华采,寸金尺帛不以加⾝,死毋负我!”遂卒。

  贾汝愈聘卢,汝愈,故城人;卢,德州人,协办大学士廕溥女。汝愈卒,卢矢不嫁,贾氏以归,为立后。

  袁进举聘某,天津梁进忠养女也。进忠负薪行⽔次,有大舟泊焉,或抱女婴出,授进忠曰:“此女生八月矣,⽗之官,卒于舟,⺟继殒,其善视之!”进忠抚以为女。而进忠有长女悍甚,女稍长,貌端好,长女将鬻以为人妾,女不可,长女益恚。进举故无藉,长女咻⽗⺟使字焉。进举行不归,又使告其⺟谋罢婚,女复不可。进忠病,疡生于胫,女刲股以疗,家人皆不知,而长女愈甚。进举⺟怜之,之归。进忠及其长女皆死,女为营葬,义⺟进忠同居。长女有子,失所,召为鞠之。为进举弟娶妇,生子为进举后。终姑及其义⺟丧,女遂自经死。有司葬之天津西郭外五烈墓傍。

  五烈墓者,先为三妇墓,葬谭应宸陈、阮某诸、赵某裴,陈、诸皆以捍強暴死,裴以节终。乾隆元年,金振丁殉夫,附葬,称节烈四妇墓。七年,又有殷氏女误嫁倡家,为所迫,箠楚砲烙,沃以沸汤,死,葬墓侧,称五烈墓。五十六年,复葬女,更为六烈墓云。

  李应宗聘李,昆明人。所居曰庙前铺大河埂,⽗舂荣。未行,应宗卒。其明年,应宗大⺟语舂荣,将改字女,女闻,遂缢。缢之夕,裂绫二尺许,刺⾎书九十四字。民家女未尝读书,字多讹易,嘉兴钱仪吉为之句读。曰“呈天子前”曰“忠孝节烈”曰“二月初九⽇”二月初九⽇盖女死⽇,事在乾隆末。

  何其仁聘李,路南人。嘉庆十一年,年十六,未行。其仁及其⽗皆病笃,李割股畀叔⺟使送婿家。至,则其仁及其⽗皆已卒,其仁⺟燖以奠。李奔丧,⺟尼之,遂缢。

  王前洛聘林,潜山人。前洛病,林⽗餽药,林潜刲股⼊药。前洛卒,固请奔丧,引刀誓不嫁。

  节义县主,成郡王绵懃第七女,选文纬为婿。文纬,费莫氏,內阁学士英绶子。未婚,嘉庆十八年文纬卒,主时年十六,诣文纬家守节,仁宗诏封节义县主。二十二年,卒。

  李承宗聘何,巢县渔家女也。两家居滨溪,相违半里馀,而李氏庐当上流。承宗卒,女年二十,请奔丧,⽗⺟不许。不食四⽇,不死;自经,或拯之。越⽇自沉于溪,求其尸不得。后三⽇,尸见溪上流,正值李氏门。

  江亨昭杨,侯官人,二氏皆渔家。杨未嫁,与亨昭舟相值,必引避。或遇⽔次,则自匿芦苇中。其⺟非之,女曰:“渔家独不当有聇乎?”既嫁,強暴窥其有⾊,潜之,杨挤使堕⽔。亨昭死,殉焉。

  吴某聘硃,海盐人。吴某年十八,丧⽗⺟,遂出游不归。硃贫,⽗老,辟纑织屦。其兄悍,屡辱之。硃曰:“兄贫不能食我⽗,我⽗衰,无所营,不得不就兄食。我留,乃助兄耳。”及⽗死,硃年五十八,吴不知其存亡,吴之族愍硃节,以归,为立后。

  徐文经聘姚,名淑金,侯官人。文经卒,淑金屡求死,乃归于徐。贫,舅殁,姑疾作,刲股以疗。姚掇芹供姑,自食其弃茎。无何,姑亦殁,嗣子以贫去。淑金目昏,不能治女红,以缽为釜,以草为衾。僦屋不偿值,见逐,泣路隅。有负担者,怜而周之,里人醵金助⾐食,仅得不死。犹朝夕拜徐氏祏,祝其嗣子归也。居十馀年乃卒。

  李煜聘萧,秀⽔人。煜酒家子,居郭南万螺滨。萧未行,煜死。萧无⺟,请于⽗,原归李,翁姑遣媒止之,勿听,遂归李。视煜敛,即奉侍姑,执爨濯⾐甚谨。姑悍,既不李来,又见其贫也,昼夜詈,李唯唯无一言,邻勿善也。或劝姑,姑亦詈焉。士大夫众至,诫翁:“毋贞女,贞女光尔门,宜善视之!”姑终不李同居,众乃于室后辟小楼居贞女,醵金以佽之。

  刘戊兒聘王,名孝,武陟人。未嫁,岁大无,戊兒行六年不归。⽗⺟别嫁,孝间出,如刘氏。值老妪,问刘戊兒⺟,妪曰:“我即戊兒⺟也。”孝拜且泣曰:“我王氏女,姑之子妇也!”妪惊未信,孝探怀出物示妪曰:“此非姑家聘物耶?吾窃持以来为信。”妪视之亦泣,复以贫无食辞。曰:“吾夙知姑贫,翁殁,两叔幼,安得所食?我能女红,兹固为养姑来也。生未尝一时离吾⺟,计无所出而后来。”因复泣曰:“如不见容,我无归理,惟赴⽔死耳!”妪告孝⽗⺟许焉。孝勤纺绩,夜磨作蒸饼,使叔鬻之。姑病,⽇夜侍。居数年,乡里感其义,率钱周其姑。葺旧屋,为叔娶妇生子。姑卒,合葬于舅墓,乃授家事于叔,夜⼊室,扃戸,寂无声。翌晨叩戸不应,毁牖⼊,则自经死,⾐履皆易新制者。时嘉庆九年二月乙酉。孝年二十四至刘氏,事姑十二年,姑死乃死。

  硃某聘李,字容,东安人。⽗大纯,幼字硃氏。硃氏子远游十馀年不归,或传已死。女既丧⽗⺟,无昆弟,独与其婢舂华居,誓不嫁。舂华稍长,其⽗谋嫁之,舂华义不去,容亦誓不嫁。其⽗不听,舂华乃告容,俱赴⽔死。

  武稌聘李,伊人。年十一,丧⺟,育于武。从娣妇事舅姑谨,姑羸卧,调医药,治家事⽇勤。姑卒,抚叔弟及二女妹。年十七,犹未婚。稌堕井死,誓从井,舅止之,幼弟妹环而哭,李大恸。遂总发为紒,曰:“吾当终妇事。”请于舅,立后,纺织以佐家。舅娶后姑,又有疾,调医药,治家事如前时。久之,叔弟补县‮生学‬,两女妹皆嫁。又数年,为所后子娶妇,则语其兄曰:“妹曩不即死,诚不敢死也。今吾家奉舅姑宗祏幸有人,井中人待我久,我将从之!”晨起,从容问姑安,出行汲,自投稌所堕井死。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壬寅,稌生⽇也。

  后稌死二十有一年。

  陈霞池聘钱,桐城人,居东乡。未行而霞池卒,钱请奔丧。东乡俗以为子死妇奔丧,于家凶,辞之。钱毁容矢不嫁。久之,陈氏之族以归,为立后。居数十年,县有士人往存问,为言:“朝廷旌贞女,与节烈幷重,当请于有司。”钱闻大惊,盖初不知其行应旌也。

  汪荣泰聘唐,名凤鸾。荣泰,歙人;唐,淳安人。⽗以许荣泰,未聘而⽗卒,⺟更许他姓。他姓来聘,唐自所居楼裂所制⾐履掷于庭,俄砉然跃而出,遂堕地死。荣泰请丧,⺟不许;⺟卒,乃丧以归。

  季斌敏聘蔺,斌敏,正蓝旗汉军;蔺,沧州人。斌敏未婚卒,蔺年十八,矢不嫁。居二年,闻有媒妁至,截右耳,逾三⽇,又截左耳。其⽗舂以告季氏,以归。女事姑甚孝,为夫补行丧服。丧终,归诀⽗⺟,谓当死从夫,⽗⺟力劝喻之。女复还,见姑,言笑如平时,即夕饮毒死。启箧封所割两耳,识曰“全归”

  董福庆聘冯,福庆,固安驻防汉军;冯,霸州人也。福庆贫,饿犹耕,死于田。女年二十,请奔丧,福庆⽗往沮之,曰:“子饿至死,复忍饿汝家女耶?”女出拜,伏地哭不起,福庆⽗乃诺之,遂奔丧。执妇礼以终,寒馁皆无懟。

  乔涌涛聘方,桐城人。涌涛卒,涌涛⺟丁亦病,方请于⽗⺟,归于乔。以姑病寒疾,亦薄其⾐当风雪。刲股以进姑,病良已。乃营葬涌涛,以⾐负土,三⽇不食。为涌涛立后,淡食布⾐,深自刻苦。病将⾰,戒子妇毋以寸丝敛。

  张氏女,名有,邹平人。岁饥,鬻为⾼唐硃氏婢。及长,主⺟为议婚,有泣言幼已字人,不敢负。主⺟使求得所许字者,则已别娶有子女矣。以语有,有曰:“虽别娶,⾝不原更事他人。”主⺟怜而听之。有终不别字以死。

  粉姐,失其姓,⾼邮人。⽗为迮氏苍头,字某氏子。岁饥,某氏子行乞,转徙十馀年。女⽗遇之江都市上,某氏子曰:“我终不能娶,还我聘钱,听别嫁。”女⽗喜,还聘钱,与析券。归告女,女呜咽不语,夜自经。

  阚氏女,名⽟,浙江仁和人。⽟端丽,能诗文。⽗亡,与⺟及兄嫂居。年十三,福王由崧帝南京,选民间女子,⽟⺟匿诸卖菜佣家。⽟⽗亡时,留百金畀⽟兄备⽟嫁,⽟兄其赀,遂与佣谋字佣子。⽟在佣家尚待年,号泣求还,不可得,疾作,始遣归。⽟垂绝,语其⺟曰:“兒今且死,原埋⽗棺侧,不作佣家鬼也。”复嚼齿曰:“兄陷我!”遂卒。

  ⽟尝作怨歌,好事者以琴谱其声,曰阚⽟,辞曰:“⽗生我兮中道逝,⺟茕茕兮门衰瘁。兄嫂难与居,抉我如目中之尘沙。伊又遘此佻巧兮,胡迋我之实多。彼六礼之已愆兮,曾贞女之贶从。矧要予以桑中兮,夫岂其为予之匹双。我有⺟兮,癙思泣⾎。我⽗而有知兮,怒冲发。我兄‮挲摩‬佣之金兮,骨⾁相蔑。嫂旁睨兮,笑言哑哑。我忽愤气兮,如云。指漆室女以为正兮,又告夫司命与湘君。予不爱一死兮,弗忍速阿⺟之下世。原死而有凭兮,为凶之厉。呜呼哀哉,我终死兮,魂独归去。明告我⺟兮,幽告我⽗。匪我夙夜兮,胡然遭此行露也。纵谓行多露兮,宁能我之汙也。重曰:嘉名为⽟,⽗之命兮。幽辱粪壤,终保贞兮。忧思悄悄,泪兮。蒙聇忍诟,⽇当心兮。”

  赵氏婢,失其名,为杭州赵氏婢。赵氏尝有客,言珞琭子之学,使为婢算,曰:“是当七易其夫。”婢恚曰:“吾嫁则有夫,有夫则有死。吾今且不嫁,谁为之夫者?”自是蓬首垢面,矢不嫁。赵氏有婚嫁辄避匿,媒氏至,诟谇不可近。主诲之,抢首乞终役。年至七十馀,死于赵氏。  WwW.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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