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天人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天人  作者:月雨 书号:4839  时间:2014/7/28  字数:81651 
上一章   ‮燹兵烟征 册三十二第‬    下一章 ( → )
 第一章潜藏

  虽然季行云跟着雷义回到南城,却迟迟没有与雷震接触。原因无他,仅因法天正处于多事之秋,身为主议会的主簿、雷家的重要成员,让雷震一直没空。不过若他知晓季行云要见他,即使是诸事纠也会拨冗与他会面。

  问题在于雷震根本不知道季行云还活着,更别提知晓他、想见他。

  雷义一直要找机会告诉雷震这件事,可惜雷震忙得没空接见雷义,虽然知道雷义有事要说,可是又没明白说出是什么事,雷震误以为是一点小事而将它忽略。

  应该已经死掉的季行云,如果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南城里头,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騒动,雷义在多方考虑之后,决

  定隐瞒季行云还存活的这件事,毕竟南郡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电脑看小说访问.1б.的状态,如果让季行云活着的事情爆发出来,恐怕会引起联邦议会再次展开围剿行动。

  这对季行云只有坏处,而且在这种感的时期,让联邦议会有借口对南郡派出任何形式的兵力运用,对南郡的军事上的自主权会有不小的伤害。

  季行云也能理解雷义的难处,况且他也不希望与法天人起冲突。

  重生之后的他,对真气的运用变得比以往更加纯,身体也变得更能接受真气,事实上,他的体完全能够与真气结合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也许能像当初那位常白无那样,能够发挥出惊人的力量,不同的是季行云能收能放。

  若现在再次遇到神武士,季行云虽然没必胜的把握,不过要自保绝不成问题,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雷义透过关系强留季行云,将他藏在武议团内,对外则是宣称有一位离开武议团多年的老前辈来访,暂时借住。

  当然就事实而言,雷义不算是说谎,反正这种事在武议团内经常发生,而且队部的客房众多,就是整个中队都进驻也没问题——自从季行云把小队部炸坏之后,南城的武议团队部重新建设,改为三楼的木造建筑,空间大了许多。

  季行云躲在房中很少出来,就算出来也是偷偷跑出来,尽量不让人瞧见。

  虽然法天正处于对外征战的感时机,像季行云这样偷偷摸摸的人,本来该遭受怀疑,不过他借住的地方是武议团中队部,像这种地方几乎不会受到情治单位的监控,若有,也只有暗部的人员。

  至于武议士还是预备士也不会在意这种事,那些武议士多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人,在意的多半是自身武艺的进。

  至于预备士更不可能会去多管闲事,毕竟对他们而言,武议团的老前辈只能当成尊重的对象,哪敢去怀疑、打探。

  季行云的行径最多就是被当成脾气古怪的老前辈,反正武议团里这种老前辈多得是。

  知道季行云借住在武议团的人并不多,除了雷义之外,只有现任的小队长冰泉月眉,以及与他一同进入森林的长青安满,至于中队长凛凊,因为人不在南城,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雷义本来也没打算告知长青安满,那是他自己发现的。

  与雷义算是同期进入预备团的长青安满,一直在季行云的指导下,对他的武功也有深刻的影响,所以当他被送离森林后,就隐隐约约发现“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季行云。

  长青安满知道这件事,对季行云其实只有好处。雷义在退出武议团后,就成为雷震信任的干部,在季行云的磨

  练之下,他对于处理各种事务的能力极佳,又懂得未雨绸缪的重要,是位相当优秀的人才。

  回到南郡之后,雷义也没多少空闲可以招呼季行云,所以有长青安满在,才方便打理季行云的事情。

  况且长青安满以前是位标准的军人,虽然退出部队,不过在军事方面的知识并未淡忘。季行云可以藉由他的口中明白法天的打算,也能了解这场战争可能的规模。

  不过长青安满毕竟已经离开部队,况且这次的军事行动完全由中央来掌控,南郡所接触到的不过是后勤补给的工作,所能推断出来的事情还是有限。但是由后勤补给的规模,就能大致明白战争的规模。

  相较起来,让冰泉月眉知晓季行云借住在武议团的事,还较令雷义担心。

  这位小队长就像标准的凛家人那样,喜怒不于形,她的行事几乎像是计时沙漏那样的密,凡事一丝不茍、奉公守法,做事以提升小队战力为准则,并在不违反行政中立的原则下,努力维护家族利益。

  如果可以,雷义不太希望让她知道季行云的事,但是她现在是南城武议团中唯一有权力管事的人,如果不向她说清楚,季行云根本没办法藏在武议团。

  不过冰泉月眉什么也没多问,就答应雷义的请求,同时还以下达命令的方式,要求雷义要保密,并且主动告知他许多该注意的事情,弄得雷义差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谁要求谁帮忙的。

  长青安满为季行云带来美食后,因为还兼任武馆的教头正好有课,于是先行离开。

  季行云来到这已经是第五天,虽然没得见到雷震,不过这几天也没浪费时间。

  待在森林中,心思都放在苍眠月身上,虽然她也常督促季行云要练功,不过那只是要他把身体养好。

  换体重生之后,季行云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能运用真气,练起内息也事半功倍,经脉也通畅得不可思议,甚至全身所有的细胞都能用来藏纳真气、运转内息,不过在打斗上的武艺,却并没有真正的进——当然整体的实力是提升了不少。

  难得离开苍眠月后,又是待在这个天天有人打斗练武的地方,再加上没什么其他的事好做,季行云当然跟着武议士的习惯默默的练功,在心中研究武功招式,跟着武议士们的对战在心底进行模拟战。

  由于对真气的感应灵敏,季行云能够轻易地感应到武议士的作为,武议士却不见得能够知道他在窥视。

  这几天来,他发现过去的队员几乎都不再是小队上的人员,原来小队上的老队友,不是已经高升为其他队的小队长,就是成为技研士,还留在南城当武议士的就只剩下长青回望,而且他还是以副小队长的名义在当队员。

  至于其他的队员,有一半是季行云曾带过的预备团成员,另外一半则是他离开后的预备士补上。而且由他们的谈话中,季行云还发现,有更多被他带过的预备士成为他郡的武议士。

  这除了要归功于季行云的指导外,在他任内建设的‮试考‬兼训练场开始发挥作用,让预备士能更有效率的进武艺,除了让南郡的武议团水准提高外,更让一些能力不错

  却因为名额有限无法加入武议团的人,由南郡输出至邻近各郡。

  新的武议士中,最让季行云特别在意的人则是周荃。

  虽然他满想与她再见见面,看看这位被他当成小妹的女孩,不过在冰泉月眉再三的代下,季行云只有忍着继续隐藏。不过光是知道周荃现在不但身体无恙,还成为武议士,就让他感到相当欣慰。

  只是没想到特别的关心,却造成季行云行迹的意外曝光。

  这一天中午,殷荃正好来武议团宣压力,所谓的“宣压力”就是指来到武议团找人打架。

  继承父业的殷荃,在这种时刻责任更是分外重大,南港的海运必须在军用物资的进口与其他商人的使用上取得平衡。

  主议会决议要全力配合征外军的后勤补给,除了由法天内部的补给,就要仰赖对外进口。南郡对外贸易就是靠

  着这个全法天唯一的海港,身为海运公会的重要成员,在这种时刻就要承受各方的压力。

  港口只有一个,能够停泊船只的码头有限,许许多多的物资要由那运送进来,往来的船只远超过港口的吐量。

  虽然以军用为优先,但是也不能让其他的船只空等。

  超过一半的码头安排成军用码头,剩下的才分给各种货船。

  许多商船在海上等着,他们都派出小艇上岸寻找有力人士来打关系,希望能早一天靠岸卸下货物完成易,另一方面,长期在海上作业的船工也得登岸,让人看着陆地,绝不能踏上实地,无疑是一种折磨。

  如果不能让船员上岸后发一下,那么发生暴动、喋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靠岸的位置就那么多,在供给有限的情况下,各方船主自然是想尽办法各显神通,全力施展动用各方关系,要早一点将船停入码头。

  海运公会会长的女儿,同时也是公会的重要成员||殷荃,自然也就成为各方关说的目标。

  这也难怪她会想暂时抛开所有恼人的事物,来到武议团。

  早上与她练习的武议士,成为她发情绪的沙包,经过几场战斗她才渐有笑颜,不过也有人因而被迫换上鼻青脸肿的脸庞。

  中午时分,几位武议士聚在一起用餐。

  殷荃、周荃自然同坐一桌,有了她们两位美女,自然也吸引单身年轻的武议士同桌陪伴。小杰、柳仲宏两人算起来已经是老资格的武议士,另外还有季行云离开后才加入预备团、并在这几年内成为武议士的长青安稳、李绍文。

  周荃在小队是最年轻的武议士,暂且不提她的外貌,光是南郡最大葯商爱女的身分,就让她拥有惊人的身价。

  不过,不靠家世,周荃本身就足以吸引男士的目光。她曾下定决心要成为季行云为之着的女孩,她在这几年来努力充实自己的内外,在南城被誉为“武议团之花。”

  所有单身的武议士无不以她为目标,不过周荃却不曾与任何一位男子有过深入交往。高难度的挑战只让所有人都抱有希望,也更努力追求她,所以当她出现在队部时,也是武议团员群聚的时候。

  在谊厅内,六人同桌,外加晚来一步,几位武议士及预备士让谊厅变得热闹非凡。

  几个人聚在一起,很自然地就谈起了南郡当前的情势。

  长青安稳侃侃说道:“主议会决议南郡不参与这难得的征讨实在可惜,我才在想有机会能够大展长才,让一身的武艺有地方发挥。”

  李绍文见长青安稳在周荃面前展现男子气概,便跟着说道:“是啊,真可惜,都是越来越保守的雷家,还有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凛家从中作梗,我们南郡、全法天最优秀的官兵才没有发挥的余地。如果让李家做主,一定会积极参与这难得的事。”

  殷荃却道:“小头,没见过真正的战。手机看小说访问.1б.争才敢这么说。”

  柳仲宏为同伴声援道:“殷荃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你就见过真正的大场面吗?身为一位武者,当然希望自己的武艺有地方能发挥,不然咱们每天辛苦锻炼又有何意义?”

  这时同为女的周荃嘟起小嘴,不太高兴地说道:“我的看法跟姊姊一样!”

  柳仲宏干笑道:“哈,不会吧。”

  殷荃正道:“你们不曾站在狼祸的前线上,回想起当时的惨烈,我现在还会作恶梦。人与人的战争,可比狼祸更加可怕,别提人员的伤亡,就算处于后方的我们,再过不久也会尝到苦头。”

  “你太多心。”长青安稳笑道。

  “不,战争一拖长,你就会感受到,再过一、两个月,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薪水好像变少了,平常买得到的东西,都会变成一物难求。现在一些奢侈品的供应已经开始吃紧,再过不久这个影响将会变得更全面。

  “为了让前线的战士发挥战力,后方的人就要努力供应所需的物质。如果敌人采取焦土政策,或是将物资扫

  光,留下一堆清贫的人民给我军,到时要供养的就不只是我方的军队,还有被我们“解放”的人民,到那时前线推进得越快,后方的我们就会越加辛苦。”

  周荃也补充道:“没错!没错!我小时候曾跟着爹爹一起到战地医院探视。如果你们看过战争带来的后果,就不会希望发生战争了,尤其是家中有兄弟姊妹在前线的,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几个男士想展现男子气概不成,反遭奚落,于是长青安稳便改口道:“女孩子就是这样啦,战争难免会有伤亡,空有妇人之仁,怎么建立丰功伟业?法天要为全大陆的人民设想,要让四方百姓也能享受到像我们般的富足,将那些无能的国王打倒,改由法天来统治是最好的方法。

  战争只是一时的阵痛,身为有为的武议士,当然要支持联邦的作为!”

  小杰也笑道:“你们别这么说,女孩子嘛,心肠总是比较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论如何,我觉得小荃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

  三位男士当场暗骂小杰,竟然马上背叛原来的立场,站到周荃那边去。

  话题还没继续,门口传来一阵騒动。

  “喂!你不能进去,这可是武议团,闲杂人等不得闯!”

  一位健壮豪的女士不理预备士的劝说,大剌剌地闯入。她身后跟着一位男士,两人好似老马识途般一路闯来,队部的人员竟然没一位能将他们拦下。

  她一进来就以洪亮的声音说道:“什么叫妇人之仁?

  什么叫女孩子心肠比较软?是哪个家伙说的?给我站出来!”

  “别这样…”那位男子一脸伤脑筋的模样,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知道无法阻止她,所以也没认真的劝解。

  李绍文怒道:“你是谁?竟然敢来武议团撒野!”

  小杰、柳仲宏、长青安稳也跟着站出来。

  “啊!大姊头!”殷荃却发出惊讶的声音。

  那位女士毫不客气的指着小杰命令道:“那个谁…

  喔,小杰(她身后的男士给予了提示)马上去把冰泉月眉、刘光耀、长青回望叫过来!”

  看清楚来人后,听到她的命令小杰马上立正站好,谨慎恭敬的应道:“是的!”

  “喂!你在搞什么!”长青安稳骂了小杰一声。

  在场大部分预备士也感到非常奇怪,资历较浅的武议士也在心中大骂小杰。不过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位女士为何知道小队长冰泉月眉、副队长长青回望,还有技研士刘光耀会在队上。

  “像你这种人,不必动用队长,我就能应付得了!”

  长青安稳叫了一声,就准备要动手。

  “…殷荃,现在的小队长是谁?”

  “是冰泉月眉。”

  女士皱起眉头不高兴的说:“那我真的要好好教训她才行,武议士的素质怎么变得如此低落?连自己有多少斤两都看不出来,真是糟糕。喂!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长青安稳,要把你送入医院的人!”大喝一声,随即动手。

  “别!”小杰紧张地叫了出来。

  殷荃还有那位男士,都对长青安稳出同情的神色。

  “啪!”一个照面,长青安稳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同时背部吃痛,一只脚将他踩住。

  女士不高兴地说道:“长青家怎么会有如此不长进的家伙!真是太难看了,这分明是在丢我的脸。你叫长青安稳吗?很好,你是第一个该接受特训的家伙!”

  女士展现惊人的实力,其他的武议士虽是忿忿不平,但是为了长青安稳的小命着想,只能怒目相对!

  这时不等小杰去叫人,冰泉月眉、长青回望还有刘光耀,都已经发现了这场騒动,全部赶过来。

  “啊!队长,快!快!请您教训这个疯婆子!”

  众人以为救星来到,哪知他们小队长却毕恭毕敬的对那位“疯婆子”行礼。

  而长青回望也用家族的礼节向她示好,至于刘光耀一见到人,马上就缩回去,好像看到煞星一样。

  “别躲了,刘光耀!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年有什么长进?”

  “哈…大姊头…请手下留情啊…”不论是武议士还是预备士们,各个都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常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技研士刘光耀,竟然会变成见了猫的老鼠…在他们心中,突然忆起了一位曾经掌管此地的“女魔头”——长青回颜。

  长青回颜环视众人,知道她的人不是故意左顾右盼,就是低下头避免与她的目光接触,至于少数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则怒目相视。

  她看了几回便很不满地说:“我说冰泉月眉,你也太不称职了!六年多来,整个小队的水准怎么不见提升?还有你这样的功夫怎么当小队长,刘光耀你也是,竟然别起技研士的肩章!你别笑!小望,一看就觉得毫无长进的样子。”

  在她旁边的青武昌拉拉衣角偷偷地传音,然后长青回颜才道:“算了,没我在这督促,能有这种程度的长进,算不错了。”

  长青回望急忙陪笑道:“大姊,您哪时回来的?怎么都没听到风声呢?”

  “喔,才刚回来啊,一回来就先到这来看看,想找人试试修行的成果…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改天再到旧城的大队部,才能找到足以试招的人。”

  “呵…原来如此,这么说大姊还没回家去会见家主大人了?”

  长青回颜不悦的说:“小望!你是在找我麻烦吗?”

  “不!我怎么敢!”

  “既然如此,还要我一回来,就自动跑去受罪,劝我去见家中那些只会说教的老头子,不是要我自己去找骂挨吗?我在外听到战事将起,特别回来看看你们的状况,怕你们实力不足会在战场上送死,结果你却要我先回家受罪!”长青回颜越说音调越高,让明白她为人的人越加不安。

  “哈…这…”长青回望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

  “嗯,对了,这个小丫头好眼,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就穿上武议士的队服啦,好像比殷荃你更早入团。”

  “大姊头,她是周荃啦。”

  周荃乖巧地应道:“长青姊姊好久不见,您好像又变得更厉害了,可要拨空教我两招喔!”

  长青回颜开朗地笑道:“哈,这有什么问题,嗯,这样吧,就由下午开始,让我特别为武议士们服务。月眉,就请你安排每天下午叫两、三个人过来,预备士就不用了。”

  冰泉月眉道:“是的,不过…”

  “怎么?”

  “还请大姊先高抬贵脚。”

  “啊,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

  “…”可怜的长青安稳好不容易终于由族姊的脚下存活下来。

  “对了,队上还有位好手是谁啊?怎么还躲在房间里,嗯…这股真气很熟悉,可是又不记得是谁?”

  长青回颜感受到季行云的真气,便回溯追寻,当季行云想隐匿气媳已慢了一步。

  由于历经武道之国的历练,加上换体重生,他的真气改变不少,让长青回颜一时之间认不出这就是季行云。

  季行云的行径让她感到不满,因为他似乎在窥视这里的某人(其实是在关心周荃),当他的真气被长青回颜发现,并且追回去时,却又像是见不得人一般,要消除气息、隐匿踪迹。这些行为都让长青回颜觉得这个人偷偷摸摸的,绝不是一位好汉。

  “没什么人了。”冰泉月眉平静的回答。

  “是吗?这么说是有不明人士闯进来呦?那我过去帮你们看看。”

  于是长青回颜自己展开行动,走向季行云藏身的那间客房。

  在冰泉月眉的示意之下,大多数的人都留在原地,这也让明白长青回颜为人的人松了口气。

  跟过去的人就只有殷荃、周荃、长青回望、冰泉月眉,还有本来想要留下来的刘光耀。

  长青回颜不只是走向季行云那里,还事先将真气放出罩住那一带,如果季行云妄想提气逃跑,马上就会被发觉。

  要是他这么做,长青回颜就打算把他当成畏罪潜逃的人来追捕,不过那股真气依然隐匿在那,而没有逃跑的迹象——至少没有提气要逃亡的样子。

  周荃心头觉得好奇,到底是谁借住在此,她总觉得这两天好像有股气息环绕在身边,无法确定是谁。

  若有若无的,她怀疑是那位借住的食客,不过又不敢确定,现在大姊头回来,正好跟过去揭开谜底。

  “大姊,是有位前武议士借住,绝非可疑人物。”冰泉月眉平静地说明,不过额眉之间显出紧张的神色。

  “你也真是的,既然是位孤僻的前武议士,又何必去打搅对方?”青武昌发现冰泉月眉那一瞬间的神色便帮她说话。

  长青回颜却说:“那怎么行?这个人绝对凡夫俗子,光是控制真气的实力,就远超过在场的所有人,难得碰到这样的好手,没会会他怎么行!”

  长青回望疑惑地问道:“冰泉队长,队上借住的人是这等高手啊?怎不请他与队员们切磋一下?我相信武议团的前辈们会很乐意指导队上的后进。”

  冰泉月眉摇头不语。

  “就是这里了。”

  长青回颜领着众人走到门口,青武昌马上敲门问道:“你好,方便打搅吗?”

  没有回应,长青回颜又用力地敲门。

  过了几秒还是没有声音传出,周荃便道:“会不会是正好出去了?”

  长青回颜信心十足地说:“不可能!难道我会把人看丢了吗?”

  长青回望道:“会不会是正在休息?”

  长青回颜非常肯定的说:“不可能,除非他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进入深沉的睡眠。”

  “大姊,既然人家不想见我们,就不必为难他了。”

  刘光耀如此建议着。

  他的话引起长青回颜的不满“你就是这样,难怪功夫没什么长进!遇到小小的阻挠就放弃,这怎么可以!要是遇到值得学习的高手,就算死烂打,也要对方点拨几招才行。”

  “…原来是这样啊?”

  周荃疑惑地问着殷荃,后者悄悄的教训道:“当然不是这样,关于武功招式可以听长青大姊的,不过做人处事、应对进退,千万不能学她喔!”

  “哼!想来个相应不理吗?那我就来个破门而入!”

  “等等!大姊,请别冲动!”

  “砰!”冰泉月眉的话还是晚了,不过就算她全力劝阻,恐怕也无法改变长青回颜的行动。

  门直接被拆下,长青回颜第一个冲进去,其他人见状也好奇地往内瞧。

  “咦?是你!小云?”

  季行云正一脚跨上窗户,身子一半在房内,一半在房外,尴尬的向众人招手示好。

  “…好久不见了,大姊,近来可好…”“你是在干什么?”

  “哈,我…我在…在修窗子…”季行云说了一个很逊、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一脸苦笑跨回房内。

  长大的小女孩马上扑过去!就像她小时候一样,跑到季行云的怀中。

  “小云哥…真的是你吗?小云哥?你没死!这不是幻影吧?真的是你,太好了,小云哥,原来你没死…”

  “这…我…我很好啦…”

  季行云变得更尴尬,不知所措的拍拍周荃。

  众人直瞪着他瞧,让他更是不知所措。

  只有出外修行的长青回颜,不知道季行云被神武士处决的消息,她还不满地说:“什么死不死的?人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回来就回来,干嘛神神秘秘的,都知道要借住这里,怎么不顺便指导一下这里的不肖队员们!”

  见到其他人都是一副惊讶得像是见鬼的模样,她又不解的问:“你们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前小队长回来,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几个人坐在客房内,听着冰泉月眉的解说,关于季行云的事,众人大都已经知道,冰泉月眉只是将他由森林与雷义巧遇,并打算过来询问南郡这里的政策的事情说出。

  说这些事并不花多少时间,费心的是对长青回颜解说季行云遭联邦议会通缉,并遭神武士“杀害”的经过。

  冰泉月眉简明扼要、有条有理的说完过往的那些事,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集中在季行云身上。联邦议会取消对他的通缉,是因为人已经伏诛,现在一个好好的季行云又出现在众人眼前,是需要一个解释。

  因为神武士不太可能谎报,况且据众人了解,参与该役的人不只是几位神武士,透过各种管道去关心季行云的人,也由参与该事的预备士口中得知第一手消息,许多预备士都曾看守过季行云的“尸体。”

  他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实在叫人好奇。

  要季行云解释实在也很困难,一来,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二来,他也觉得不该把接受苍眠月的帮助,而复活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苍家是造成狼祸的原凶,在情理上不得不考虑南郡人的心理感受。

  “我因幸受某些人的帮助才免去死厄,本来是该早点告知各位的,可是因为受伤太重,不得不长期休养,直至前些日子,身体才完全康复,正好就碰上雷义,还有一些想要破坏森林的军队,所以我就略施小惩,让那一小部队撤回,顺道跟着雷义回来。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找雷大哥商量,是否能请联邦的部队不要破坏森林。”

  季行云将自己复活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带过,而将重点放在此行的目的上。

  周荃率真的说道:“是西境的森林吗?我也听说那边的事情了。夜俱人人很好的,爹爹的葯材生意,常会依赖他们去寻找稀有的葯材。

  “以前我身体不好的时候,也都靠他们友善的提供珍贵的葯品,才能撑到与小云哥相遇。夜俱人照顾的森林是

  生命的宝库,而且他们又这么好心帮助小云哥,我们怎么可以破坏他们居住的家园呢!”

  殷荃摇摇头说:“小荃,事情没这么简单,主导此事的是联邦议会,主议会无法阻止他们。现在是因为大军已经开出去,焦点放在前线的战事,等到前方捷报传回,开始要求补给的时候,联邦的军部很可能会就近开采物资。

  “放眼南郡,也只有那片森林不需要另行征收,虽然距离前线远了一点,不过比起他郡,却是最近的木材来源。”

  长青回颜却说:“这可不妙,我们法天对外作战,何必招惹夜俱人,这可不行!小云,我下午就带你去见雷震,把事情说清楚,千万不能怒夜俱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光耀闻言小声的对长青回望说:“咱们的大姊头哪时候怕过人了?怎么今天会反常,畏惧那些野人?”

  长青回望却回答:“不,我想不是这样的,你难道忘了那次巡,夜俱人有种神秘的力量,绝不容忽视。”

  “刘光耀,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来刘光耀的悄悄话被长青回颜听见了,她不悦地看着他说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世界很大的,你们绝对无法想象夜俱人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而且还用奇特的方法保持联系。

  “你要是得罪其中一小部分人,就等于是得罪了所有的夜俱人,试想,当我们的部队走到哪里,都要担心当地的夜俱人会找麻烦,那是多么不利的一件事。况且…要是让夜俱人真的生气,后果是很可怕的!你说是吧?冰泉月眉?”

  冰泉月眉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大姊想必是体验深刻。”

  “啊!哈,也没有啦,反正最后误会解开了,得到他们的友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受到热情的招待,算是很方便的一件事。”

  周荃这时抓着季行云的手问道:“小云哥,你下午要去见雷主簿,那晚上呢?”

  “晚上?应该没事。”

  “嗯,不如就来我家。您好不容易回来了,爹爹也会想见见您,上次您才待没几天就消失了,这一次一定要来我那作客!”周荃热烈地邀请。

  季行云却为难地说道:“这…好吗?”

  “难道小云哥讨厌我吗?”周荃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充满了水气而闪闪发光,放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光芒。

  这时青武昌代季行云解释道:“你的小云哥可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给你们添麻烦。你要知道他这次回来,特别借住武议团低调行事,就是怕行迹暴,又被联邦议会找麻烦。收容他的人也可能受到牵连,他是不愿意连累你。”

  周荃鼓起腮帮子道:“我才不怕呢!”

  “小荃,我们都不怕,可是要考虑到家里的人,还有在你家帮忙做事的许多人,要是周家因而受到牵连,无法继续在法天做生意,会有多少人跟着失去工作?”殷荃道。

  “这…”“不用怕啦!反正这家伙不是死过一次,至少在法天联邦的纪录上已经死掉了,我们只要宣称,他不是那个曾经被判叛国罪的季行云不就成了,就算联邦的狗腿有话要说,我们只要宣称他是旅外的武道家不就成了!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来。”长青回颜大方的说着。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季行云有点迟疑,虽然他本身不怕,因为自己连累了朋友,才是让他顾忌的事情,这个意见由长青回颜口中提出,所以是否可行,要多方考虑,于是他将目光移到冰泉月眉身上,希望这位冷静而心思缜密的女子能为他提供意见。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如就对外宣称,季队长您是随着大姊一同回来,对我法天武学有兴趣的武道家。”

  周荃便高兴地说:“那就这样了。就请小云哥还有长青姊姊在拜会雷主簿后,一同到我家作客!”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长青回颜代替季行云接下这个邀请。

  倒是长青回望又提醒道:“大姊,您不用回去向家主大人请安吗?”

  长青回颜瞪了一眼道:“急什么!我会找时间回去的,我的事你不用管太多。”

  长青回望直言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况且家主大人念念不忘就是大姊的事情,请您不要让他老人家太担心。”

  “我知道啦!”长青回颜突然脸红了起来,很为难地说:“总要让我调整好心情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让我想好说词才行。我会带着武昌一起去见他老人家的啦!

  现在以小云的事情为重!我的事有空再处理。”

  长青回望觉得奇怪,他这位族姊的态度实在怪异,去向家主请安关青武昌什么事,大姊不会连这种私事都要请青武昌代为处理吧?

  他还想再问个清楚的时候,冰泉月眉却打断他的思绪。

  “必需套好说词,也请各位务必保密,那么关于季队长的身分可以如此设定…”

  第二章动之秋

  招乌帝国占地广阔,东西绵长,西宽而东窄,翻开他们的地图,可以看到接近一个鞋状的图形。

  此次战讯靠着人兽传播的状况下,帝国西境仅知,与法天界的东境情况紧张,并未知晓法天的大军已经打败边防守军,正式入侵他们的领土。

  战事的结果要传至帝国全境,恐怕要等边境的战役结束一、两个月过后,不过招乌开始对法天人的警戒,倒是已经提高。

  两国的战争对不管世事的天人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对一位四处游历的天人而言,更是毫无相干的事情。

  虽然在经过战区或者战备地区时,多少会有些不方便,但是大体上这些事对一名天人来说,都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影响,况且这位天人还是待在招乌帝国的山野地带。

  苍华平常四处游玩,向来偏好繁华而方便的城市,当然只要能够提供适当服务的村落,他都不会讨厌。不过这一次,他则是待在人烟罕至的野林,虽然距离招乌帝国西方最大的城市||东蒿不过二十余里,只是这二十余里是要通过高山涧谷,这对苍华日本身并无影响,可是这对寻常人而言,则是难比登天的二十余里路。

  选择这种地方落脚是有特殊的考量,主要是为了苍家某位成员不小心留下来的种子||东方寻彩。苍华带着东方寻彩四处游历,同时指导她武功心法,虽然平时就可以修炼,但有些关卡是需要特别静下心来专心突破。

  为了东方寻彩,苍华只好破例找个山安身,等待她功有所成,再继续游山玩水。在山上待了快两个月,所有的补给,都由苍华来打理。他不喜欢打野食,也懒得在山林中寻找野菜水果,所以每隔一两天就到东蒿一趟,购买生活用品及最重要的食物。

  由于心里挂记着一位专心修行的人,所以苍华在城中都待得不久,对于招乌与法天的事情虽略有耳闻,却不甚清楚。

  反正他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两个月来,口袋中的金币似乎用得特别快。一样是买东西,东方寻彩就是能够涉到较便宜的价格,而且一样是进到商店,有东方寻彩在与没她在场,所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最惨的是要将稀有金属变卖,换成通用货币的时候,珠宝店老板就是会用不合理的价格向他收购。

  虽然以往一直是用那种价格在出售,可是自从东方寻彩与他一同旅行后,东西就能卖上三倍以上价格,一下子珍珠、黄金、宝石原石的价格又掉下,让他觉得很不满,毕竟在尝过甜头之后,又要回复到“不合理”的待遇,他当然会不满。

  还好东方寻彩就要有所小成,可以结束这个阶段的修炼,不然他可又要上山下海、挖矿寻宝,以免沦落为盗贼。

  苍华带着补给品往山里头走,心里想着,要是东方寻彩若是完功就罢,要是她尚未完功,也要叫她暂且歇息,这种辛苦的日子他可受够了。

  苍华暗道:“早知道就将她送回绿海,在那里至少有苍眠月会帮忙打理日常琐事,我就不必如此麻烦。”

  走在路上嘀嘀咕咕抱怨着,苍华突然跃上树梢,收纳气息,瞬间融入环境之中,好像也变成树木的一部分。

  “真是的,走到哪里都不平静。如果是一位美女遭到追杀,或许我还可以表现出英雄气概,搞不好有机会像虹云或云彩那样贯彻苍家的不良传统。”待在树上的苍华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注意下方的状况。

  很快的苍华就失望了。被追赶的并不是一位美女,而是一位男子。

  被追赶的那位,武功很明显比追兵高出许多,不过在人数的差距上,让他不得不逃跑。

  “我该不该手?虽然管这种事,有违我们的作风,不过最近实在闲得发慌,整天就只能看着寻彩练功,不找有趣的事情来管管,实在会闷死人。”

  当苍华正在考虑,该不该多管闲事的时候,那位被追赶的人突然进行反击,让苍华下了决心。

  追兵是招乌人,他们骑着寻常的金乌,不时发出弓弩,而被追赶的人只靠着‮腿双‬的速度,竟不输给后方的追兵。

  双方武艺的差距在此就表现得非常明显。不过人力总不比兽力,在善跑的金乌追赶下,那人内息快速消耗,若这样追下去,累都给累死。

  那人突然踏上一棵树木,借力反弹,漂亮的翻到追兵后方。

  他落地之后,迅速由怀中出飞刀,打出数道银光!

  顿时一阵混乱,招乌的人员并没有伤亡,但是他们的坐骑却遭殃。

  那人不以穿着盔甲的人为目标,而针对金乌的鸟足下手。虽然他们的坐骑不是特别培育的金乌,但是这种动物的羽能给它们极大的天然保护,唯有出十几公分的鸟足,没有羽的覆盖正是此兽的弱点。

  偷袭得手,伤了几只金乌,不过这只是让追兵失去更替坐骑的机会。这些招乌人似乎相当重视此人,非要将他追补到手不可,不但派出金乌骑兵,而且还带着双倍的金乌,让骑兽可以更替休息。

  那人飞刀得手之后,又迅速向前冲,打出法印。风刃击倒一位骑士,由他身旁飞掠而过。其他的骑士迅速策骑而追。

  “你留下来照料受伤的金乌!不用追上来了!”领队的骑士对跌下坐骑的骑士留下一句话,便继续追去。

  待在树上的苍华神情不悦地喃喃念道:“法人,啐!真像老鼠,走到哪都会冒出一两只。我该不该暗中帮地主一点小忙呢?”

  就在这时候树木微震,这种震动极为轻微,就像风吹到树上似的,不过是由地上传来的。

  感应到这股震动,苍华便冷笑道:“看来不用我多事,后方又来了另一批追兵…喔,那人是做了什么事?

  竟然让招乌派出精锐的部队来追赶…算了,反正不关我

  的事,法天人少一个是一个,就让地主好好的教训那些臭老鼠。”

  看着第二批追兵过来,苍华才悄悄地离开树梢,原本要回到山中却又突然返回。

  “啧,心情真不好,连到这种地方,也会见到讨人厌的法人,我还是去买点酒来喝,好消消火气。”

  原本是为了消气才回到城中买酒的苍华,在耽误时间后,回到山中的落脚处时,心情却变得更差了。

  原以为不会再见到法天人,却在山中又再度相见,还是那位被追赶的家伙,只是身上多了不少伤口。追兵的数量并没有增加多少,因为能追到东方寻彩藏身之所附近的招乌人不多,相对的能追到此地的都是好手。

  让苍华大动肝火的事情,并非在此与法人狭地相逢,而是那个人身旁多了一位助手。

  “该死!不是对寻彩说过好几次,要她不手地上的纠纷,怎么就是说不听呢?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帮助讨人厌的法人,真是气死我了!”

  由于到达此地,要通过高山涧谷,所以招乌的追兵不得不舍弃坐骑。金乌骑兵少了坐骑,战力大幅降低,可是就人数而言,十比二的差距,让东方寻彩依然处于劣势,况且那位受她救助的人,已经无法发挥战力。

  被包围的东方寻彩依然冷静的说道:“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诸位就此打住,不要再为难这位朋友。”

  招乌的骑士放声大笑,似乎对东方寻彩的天真感到可笑。

  “小白脸,你要是不想受伤,就乖乖退到一旁,别想强出头。”一位看起来还满正派的招乌骑士喊着。

  “喂,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听这小子的口音,还有看他身上的服饰,也知道是法天来的家伙,搞不好就是这家伙的同伙。我最讨厌这种看起来白白,只会靠一张脸骗吃骗喝的死书生,干脆把他也带回去好好拷问一番,搞不好他也是法天派来渗透的密探。”另一位满脸横的骑士,似乎对长相比他好看的人存有歧见。

  东方寻彩见状心中暗叹,看来只有诉诸暴力才能了事。

  由招乌骑兵的口气听来,他们是在缉捕间谍,绝无通融的空间。

  “那就得罪了。”她抱拳示礼,说了一声马上出手。

  “哈,真是不知死活…”

  一名骑士因东方寻彩斯文的外表而感到好笑,对她认真的态度更感到可笑,哪知眼前之人身形一晃,就消失无踪。

  “砰!砰!”数声之后,东方寻彩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保护着受伤的人。

  “…啊…”那位骑士只觉得眼前一花,同伴就倒下一大半。

  “可恶!包围他,别让他再度偷袭!”指挥官虽然惊讶,却依然井然有序的下达命令。

  招乌剩下的骑士这才反应过来,收起轻视之心,长剑平举,指向这位危险人物。

  “乌卢、杜起,牵制他,其他的掩护我!”指挥官再度下达命令。他见眼前的男子不似外表那样,便下决心要

  直接将间谍处决,虽然失去由间谍口中掏出情报的机会,至少杜绝情报被带走的可能。

  两名骑士举剑进攻,另外三位则针对勉强站立的男子。

  骑士来势汹汹,东方寻彩不敢怠慢,大砍刀由身后出往前方劈去,划出一道火焰的障壁!烈焰人,让两位骑士无法靠近,在火焰的掩护之下,东方寻彩回身面对另外三位骑士。

  只见她以刀施展闪现诀,虽然刀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兵器,但是她掌握闪现法的意境改施刀招,同时施用深炎的武功心法添增大刀的焰气,刀起刀落霸气凌人,与她的气质虽有所背离,但却只添增她的英气。

  “混蛋!哪里跑出来的硬手。”

  东方寻彩以一敌五,闪现诀让大砍刀有如一分为五,杀得招乌骑士哇哇大叫,无力寸进。

  畏于火焰威力的招乌骑士,无法发挥围击之势,若不是东方寻彩还忌顾伤患,不敢使用威力强大的招式,否则这几位骑士早就被她撂倒。

  “可恶!招乌万岁!”指挥官大吼一声,竟不理炙热的火焰,直接往里头钻去,打算拚死与间谍同归于尽。

  东方寻彩在打出火焰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到另外四位骑士身上,这位指挥官的舍身攻击,让东方寻彩大吃一惊。

  情急之下,东方寻彩内息再提,大刀横砍发出强大的火焰刀气,将四位骑士退,另手翻掌使出东方家的独门绝技,在招乌指挥官前方、间谍周身制造气茧。

  招乌的指挥官钢剑递出,却警觉强大的力量让他几乎握不住宝剑,一股上升的气流硬是将他的攻击转向。接着他的人也撞上这股力道,整个人被卷入其中,就这么贴在间谍前方,狼狈的向上翻了几圈,被气流带到间谍的正上方,才被抛出撞上山壁。

  “啊!队长…”

  “怪…怪物!”

  指挥官的惨败,令招乌的骑士们士气崩溃。

  “我们快回去寻求支援!”一名骑士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却只是想要逃跑。不过他的话起带头作用,让大部分的骑士纷纷掉头逃跑。

  “喂!你们这些胆小鬼,竟然弃任务于不顾,还抛下同伴,我招乌的骑士精神都被你们败光…”

  一名骑士还大声斥责他的同伴,不过他的话完全没有效用,除了努力逃跑,还是努力逃跑。而在这当下,东方寻彩往他前头一站,刀上火光熠熠,照得他胆颤心惊。

  “这…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帐招乌记下了!”丢下一句场面话,他也加入抛弃同伴与任务的行列。

  等到招乌的骑士都逃跑之后,苍华才由隐密处跳出来。

  他看着地上几个昏不醒的人,就摇头说道:“你真是会找麻烦,这个地方也不能待了。这几个人等会就会醒来,我们先里离开吧。”

  东方寻彩点头,正要去搀扶那位受伤的法天间谍,却又受到苍华的斥责。

  “喂!你还帮他干嘛?难道你想带着麻烦四处跑吗?

  救了他就已经够了,别再干涉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东方寻彩却不理会苍华的怒气,依然过去帮助那位法天的间谍。

  “你没事吧?包兄弟?”

  “…我还好…你…方才那是气茧,你是…是东方家的人?”这位姓包的法天人认出东方寻彩的功夫。

  她笑道:“几年不见,包兄弟倒是健忘,你已经不认得东方家的寻彩?”

  “喔?他是你的旧识?不过你别忘了,当初说好要抛下过往的一切,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能给予特别的待遇。”苍华还是发着牢騒,不过语气倒是和缓了不少。

  虽然说要东方寻彩抛下过往的一切,但是人心哪能说割舍就割舍,他乡巧遇故知,也难怪东方寻彩会出手就助。

  这位故知听到东方寻彩表明身分,却变得非常激动,他生气的推开东方寻彩的搀扶,同时骂道:“我包元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帮忙!就算死在异乡,也不用你多事!”

  “喂,小伙子你这是被人救了性命之后,该有的态度吗?”苍华念了一句,转向东方寻彩又念道:“所以我就说法天人最无赖了,这种人救他干嘛?不是自找罪受,你呀…”

  本来还要大张其词的苍华,见到东方寻彩脸上飘过一抹哀伤的色彩,心中不忍才停下。

  包元智激动之下牵引伤口,加上失血过多,把人推开之后,走没两步人就无力倒下。

  “包兄弟!你没事吧!”东方寻彩急着过去抱住他。

  “真是没用,要拒绝别人的帮忙,就拒绝得彻底一点,就这么倒下,不是非要别人救他吗?”

  “华,请帮我一把!”

  “好啦,好啦…啧,法人…我竟然在救一个法人…真是不愉快。”口中不停抱怨着,苍华还是过去帮忙了。

  包元智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只是在受伤后又不停奔跑,导致伤口血不止而失血过多。他的伤只要好好休

  养,多吃点营养补血的食物,很快就可以康复。纵然如此,东方寻彩依然显得心事重重,她的脸上好像受到乌云笼罩那样。

  由于不想增加麻烦,又不想制造无谓的杀业,苍华将伤患带走,并在临行之前点,刺那些昏的招乌骑士,让他们能迅速醒来,免遭野兽伤害。

  将人带到另一处之后,东方寻彩就显得忐忑不安,她的神情像是肩上挑着重担,得整个人不过气来,神色除了担心包元智的伤势之外,又似有其他的负担。

  “喂,既然救这家伙让你难受,那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留点葯物,就将人丢在这里算了,离开岂不愉快。”

  苍华心情也很不好的提出这个建议。

  “不,我想与他谈谈。”

  “真的吗?”

  东方寻彩的样子并不愉快,脸上的神色实在不像是快与包元智见面。她缓缓地吐了口气才道:“是的,不论如何,我还是想与他聊聊。”

  “算了,随便你。先说好不论有什么事,我都会置身事外,别妄想我会给这死小子任何人道之外的协助。”

  “我明白。”

  “那好,我这就将他弄醒。”

  苍华并没动手,似是嫌恶蟑螂地那样站得远远的,只是放出真气流入包元智体内,一部分化为真元气,补充他失的内息,另一部分则刺他身体的自疗机制,同时引动他的知觉让人醒来。

  “你没事吧?包兄弟,真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你,不过你怎么会跟招乌的正规军起冲突?”东方寻彩问道。

  “哼!”包元智撇过头不答话。

  东方寻彩不放弃的继续问道:“安郡近来的情况如何?东方家现在是谁在主事呢?”

  “…”包元智依然不答话。

  “…好吧,你身上有伤就好好休息,让我帮你敷葯疗伤,等你状况好一点,有话再说。”东方寻彩温和地承受包元智冷漠的对待,表情没变。

  正要由袋中取出伤葯的东方寻彩,却被苍华推开。

  “我来,你那一点浅的医术不够看,我希望早一点把惹人厌的家伙甩开,你先去弄点营养的东西过来。”留下一句话,苍华就接下工作,并将她支开。

  这位怨恨法人的苍家子弟,气的走到伤患身旁,瞪了包元智一眼,便道:“是男人就不要喊痛。”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一点都不想帮你,不过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的视线之内。哼!我啊,最喜欢做法人不喜欢的事情,所以非要你欠这份情不可。”

  “你…啊…”包元智正要反抗,哪知体内的气息,竟然被强大外来力量给“绑架”无法控制,连带身体也动弹不得。

  此时苍华贼贼的笑着,鲁的撕开他的衣服,然后嫌恶的看着他的伤势。

  “嘿,这倒好,看样子这伤口可要好好清理清理,不然很可能遭到感染。可惜了我的二锅头,竟然要浪费在混蛋身上。”

  苍华拿出买来的酒,先试饮一口点点头,再出可惜的神色后,就将这烈酒往包元智的伤口上倒。

  包元智只觉得伤口好像被炭火灼烧一样苦不堪言,若非苍华事先制住他的行动,他早就痛得又跳又叫。

  在完成消毒的工作之后,苍华一面运气活络伤口处的细胞活,又同时取出伤葯故意用力的上葯,再度刺他的伤口。

  他一面为人上葯,一面说道:“我啊,这辈子最讨厌三件事,第一是闲闲无聊没事干的空发呆,第二讨厌的就是卑鄙无、龌龊肮脏又下的法人,就连粘粘软软又恶心的第三名蛞蝓,都排在法人的后面。”在为包元智包扎时,苍华又发表他对法人的看法。

  “好了,真可惜,这样就暂时死不了了。”

  包元智倒也算条好汉,除了一开始痛得几乎发晕外,在被苍华“折磨”的过程没吭半声,也不逃避。

  苍华完成治疗的工作后,东方寻彩也带回一只野雉。

  “喔,这个好。我们吃,他也可以喝血补血。啊,可恶,连最后一滴酒也要贡献出,真是可惜!”

  一手接过野雉,苍华进行放血的工作,并将剩下的烈酒加入大碗与鲜血混合。

  “你去喂他,这只野味交给我处理,有什么话就快说一说,请你尽快将他打理好,将这个讨厌的麻烦甩开。”

  东方寻彩倒了小杯新鲜的血酒,走到包元智身旁,将人扶起便要喂他,这位包元智脾气倒也硬,身体能动之后就不愿领情,杯子靠过来,他就将杯子打落翻了一地血红。

  “你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别忘了,你现在身负法天付于你的责任,若只是因为个人的喜好私怨,让你无法完成任务,岂不得不偿失。”东方寻彩对他说之以理,然后又为重新为他盛了一杯。

  这一次包元智才道:“我自己来,不用你多费心,我承担不起,东方大小姐。”包元智以无礼的态度对待,但总算接受东方寻彩好心。

  “包兄弟,你怎么会跟招乌的军队起冲突?”

  “无可奉告!”他硬气的回答。

  “…我知道了,那么包小叔近来好吗?离伯伯身体依然硬朗吧?”

  “你还会关心家父吗?小辈我可不敢领受,离大人目前还算硬朗,想不到你还会关心离大人啊?那么怎么不问问东方大人的近况呢?”

  包元智的话让东方寻彩脸上飘过一抹哀伤的神色,久久不能答话。

  “怎么?不敢回答吗?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参加的人,还假装关心其他人?哼!我就不知道家中的老头子还有离大人,怎么会把你这种人当成宝。东方家现没有了龙头,就让那群死家伙把持着,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很高兴吧!”

  “不!我…”

  “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对你抱着期待?一个丢下一切远走他乡,在这跟个男人厮混的人,我呸!”

  “包兄弟…你并不了解,事情并非…”

  “是的,我当然不了解,反正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你这位东方家的第一大小姐所想的事情,哪是我这下等人所能理解的!”包元智再一次用话语刺伤东方寻彩的心。

  “暂停!”在烤野雉的苍华突然入,目凶光的说道:“小鬼,你未免太嚣张了,这是对待救命恩人所该有的态度吗?”

  “你这个贪图美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家务事!”包元智毫不客气的吼回去。

  “喔…这话有趣了。”

  “华先生,别…”见到苍华脸上浮出动物,准备要猎食那般的表情,让东方寻彩紧张起来。

  “放心,我还不至于对手无缚之力的弱者下手,况且这个还是半死不活的弱者。”

  苍华先应了东方寻彩一句,才转向包元智说道:“什么叫家务事?家人之间的事情才算家务事,你有什么资格自称她的家人?

  “会互相扶持的才是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能够在关心与理解之下成为家人。而你?连血缘关系都没有,还敢说跟她之间有家务事?”

  “对!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笨,以为没有血缘关系也能够成为家人!是我太傻了,竟然会曾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喔?还有这回事啊?”苍华意外的看着两人。

  东方寻彩道:“到现在我还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兄长…”

  “不必了!我担当不起,你可是连东方家大小姐身分都能抛弃的人,像我这种位居家族末端的小人物,哪有资格跟与你攀亲引戚!”

  “你说的没错,像你这种没用的小鬼,确实没资格当寻彩的家人。”苍华半开玩笑的说着。

  “混帐!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苍华很得意的说:“你没资格当她的家人,我却有喔,光是这点我就赢过你了。在这里所谓的外人,应该就是你这个没用的法人。”

  “你算哪葱!东方家有哪些人我一个个都很清楚,想要冒充也不先打听看看…难道…喂!寻彩,你就算是自暴自弃,也不能找这种痞子啊!”包元智突然变得非常激动,半哭喊的叫道:“天啊!要是我家老头知道你选这种人,他一定会昏倒的!喂!小彩,你的品味、你的目光上哪去了,这种心肠恶毒、嘴巴坏、长得又难看的烂人…不行!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喂!你想到哪去了!还有我是哪里得罪你,要被你说成这样,东方家那种阴险狡诈的法人我才不屑呢,告诉你本大爷叫苍华!”

  “既然你对东方家没意思,就远离小彩!像你这种贪图东方家好处,而接近小彩的人,我见多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不!包兄弟,你真的误会了,他是我父亲那边的家人…”

  “小彩她啊…啊!什么?你父亲那边的人?小彩你…你真的找到了?”骂到一半听到东方寻彩的说明,包元智嘴巴差点合不起来的看着苍华

  苍华很得意的宣布:“没错,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她的舅舅。”

  东方寻彩指正道:“不对,是伯父才对。”

  “咦,是伯父吗?啧,不都差不多吗?”

  听到苍华的说法,包元智心底不起疑。他暗想,这家伙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的,这个人再怎么看,也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居然敢自称与已故的东方大人的夫婿是同辈,更糟糕的是小彩竟然还被他洗脑,认这人为伯父。

  据说东方大人的丈夫比她小一点,可是两人是学院的同班同学,就算年纪差再多,也不可能超过几岁,除非东方大人因故而较晚入学,但是依据史料,东方大人并无晚入学。如果他比东方大人的夫婿年长,就有百余岁…这怎么可能。

  “我明白了。小彩,既然你这么厌恶东方家…那么我也不强迫你了。回去之后,我会昧着良心告诉老头子你很幸福,找到一个可靠的归宿…老头一定会很失望的,在他心中,只有你才是东方家真正的继承人…我也明白这绝不可能…但是…但是…”

  苍华同情的看着包元智道:“喂,寻彩,我看这家伙真的伤很重,他是不是有被打到脑袋?”

  “…”包元智极度失望茫然的说道:“小彩她向来自抑,在外面受了什么苦,都自己默默的承受下来,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是便宜你了,为什么小彩会被你给骗了?可是…虽然不甘愿,可是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会发动离大人、我家老头还有…反正会找一大堆人来跟你算帐。”

  见包元智真的搞错了,东方寻彩很努力的解释道:“他真的是我父亲那边的家人,是我祖父的兄弟的长子。”

  “喔,那他几岁了?”

  苍华很认真的计算了一下,想了一下便道:“嗯,以这边的算法…是二千岁吗?不对,至少该有三千岁才对…”

  “天啊!小彩,你怎么会找上这种人…就算…就算想找个人互相慰藉,也该找个正常人啊!是我们的错,

  不该给你太多压力的,你不想造成东方家的分裂,也不想给我们添麻烦,选择出走也许是很无奈的抉择,可是还是晚了吗?

  “没能回来见东方大人最后一眼,最伤心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早一点让你离开,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在安郡之外,另辟一片天空,就不会这样了…”

  “这…”包元智的误会,叫东方寻彩难以解释,也令她哭笑不得。

  知道包元智心中还是很关心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还把她当成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看待,让东方寻彩相当欣慰,可是…眼前的状况还真是麻烦。

  于是东方寻彩决定另辟话题,先把这个不好解释的事情搁在一旁,便问道:“包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被招乌的骑士追杀?”

  “我啊?当然是来进行任务。你可能不知道,法天已经对招乌用兵,不论是东方家还是包家或者是离家,都有不少年轻子弟加入新设的军团参与战事。我是受了离飞鸿、离前将的请托,过来进行敌后情报收集。因为窃取了

  招乌的军事地图这重要的机密文件,才遭他们缉补…”

  包元智心防松懈之后,什么都说出来了。

  “什么!怎么会?法天对招乌用兵!这太不智了!”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法天近来成立了新的军团,全员配置法印,小小的招乌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啦,只是为了赢得更漂亮,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多了解对方、掌握招乌的军事资料是必要的。我们包家几乎是全员出动,不但在招乌活动,莲山、邦文全都有我们法天的人在工作…”

  第三章血恸之

  包元智带来的消息让东方寻彩惊讶不已。

  法天竟然主动破坏长年极力维持的和平,如果想要想为拓展领土,数年前与托罗王国的战争,就可以有效利用,那时除了对该国索取高额的赔偿金外,并无其他的要求。

  那笔赔偿金也没明确订定偿还方式,至今尚未复苏的托罗王国,仅象征的每年付出一小笔金额,南郡至今未曾因而抗议。

  然而时至今,法天竟然摇身一变,化为侵略者,这中间的转变不可谓之不大。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东方寻彩一直显得心神不宁,她想知道自己的家族是站在何种立场?她关心过往的朋友会不会被卷入战争之中。

  她知道以商贸为主业的东方家,必然会深受影响,依附东方家的包家已经全员出动,用他们的专长、也是前任家主包道听传承下来的绝技——包打听,为法天出生入死。

  影响已经开始,东方寻彩巧遇包元智救他一命,但是其他人呢?

  她担忧着,离我炎身为安郡武力最强家族的地下家主,必然会被卷入此事,这位对她照顾有加的百岁长者,竟然还得为家族的未来忧心烦,东方家虽有许多人排斥她,但也有不少人关心她、照顾过她。

  她又想到在南郡遇上的真诚朋友,他们正处于招乌帝国旁边,战事若有不利,南郡必然首当其冲。

  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决议?东方寻彩无法理解,法天的立场向来是反战的。

  虽然拥有大陆南方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可是这股力量是掌握在全民||各郡主议会手中,在各郡利害不一致的状况下,怎能出兵对外征战?

  “小彩,你不会想回安郡吧?”

  经过东方寻彩两天来细心的照料,包元智的状况已经非常稳定,虽然还不适合过分劳动避免伤口裂开,但是行动上已经无大碍。

  “她要上哪都与你无关!”苍华代为回答。

  “我又没问你!”包元智怒眼相视,没好气的应回去。

  “哼,你们这种无情的家伙,把人出家门,再假意关心,未免太虚伪了。你啊,既然已经能走能跳,就快滚回去,别在这碍眼。”苍华也不客气的说回去。

  “你们别吵了,华先生,包兄弟还不适合与人动武,就让我们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在招乌的境内我无法放心,包兄弟,请你不要在意华先生的话,苍家与法天有点过节,所以让他特别讨厌法天,不过他的心肠不坏,请看在母亲的分上,不要与家父的血亲计较。”

  “哼!”两人同时哼了一声,不再相骂。

  “安郡…”东方寻彩思念的呢喃着。

  “喂,小彩,别忘了象原的话,你想成为跟苍云彩一样,成为苍家的一分子就该抛弃过往。我不建议你回安郡,在那里你可不容易保持中立的心境。虽然你还不算天人,不过最好快点学会我们的行事风格与习惯,如果是百年后我绝不会阻止,可是现在就回安郡,对你心的修行恐有不妥。”苍华抱持着反对意见。

  包元智也第一回抱持与苍华类似的意见:“小彩,虽然你回去,离大人、我家老头都会很高兴,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摆家族权位的纷争,实在没必要在这种混乱的时刻回去惹人争议。你现在回去只会惹得一身腥,只会受伤。”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东方寻彩微笑回答。

  “喂,你要回去法天,可别期望我会给予任何助力,如果你要介入法天与他国的纷争,那我连你的安全都会置之不管喔。”苍华以警告的意味提醒。

  “小彩,你到底是上哪找到这种男人?实在太差劲了,以你的条件…”

  “包兄弟,我与他真的不是那一回事,苍华真的是我父亲的堂兄弟。”

  “这种鬼话你真的要我相信吗?”

  “…算了。”东方寻彩已经无力解释了,便道:“华先生,我想就将包兄弟送到边境附近,至于我们就不必踏入法天,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不再是法天的一分子,不该涉及法天的事务,我是该避免的。”

  “真的吗?”苍华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东方寻彩一看就是在勉强自己。

  “不必这么麻烦。”包元智却又说出一个让两人更加惊讶的消息“如果之前收到的情报无误,现在招乌的西境应该已经落入法天的控制之中了,扶南要应该成为法天进攻的跳板。”

  “这怎么可能?法天的部队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那个军事重地,招乌的二十万大军怎可能会一下就让扶南失守?”

  苍华也道:“这就怪了,就算法天的部队人人配置法印,也没那么强的战力。是法天的指挥官用兵如神,还是招乌的将领太过愚昧?而且在这边完全没有相关的风声,也就是说法天很快地进攻、打败招乌,让战事吃紧的消息都来不及传出,扶南这个军事重地就已经失守?真想不到性格恶劣的法人竟然会这么厉害。”

  “这我不清楚,想来招乌的部队也只是好看的,反正只要到招乌西部,我就能轻易地与法天派出的侦察部队相遇,就算现在丢下我不管也无所谓,你没必要为为我操劳,身为打探消息的专门人士,躲藏只是最基本的功夫。”

  “我怎么能不管你,不论如何,让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随便你,这趟任务完成后,我就会回安郡,你的近况我会选择好的一面告知离大人的。我想在众多令人纷扰事情中,总要有一件让他老人家展笑颜。”

  “谢谢你,包兄弟。”

  包元智又恢复冷淡的说道:“谢我?不用了,我绝对不是为了你这位离弃家族的人,我纯粹只是为了离大人他老人家而已,你可不要误会,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原谅你自私的出走。”

  东方寻彩依然欣慰地再次说道:“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时间拉回东方寻彩与包元智相遇的前三天,这正是离飞鸿所直接掌握的三六三团进入招乌帝国,清扫边境守军,离开伏牛山脉的日子。

  对于军团司令蓝世玄的战略方针,离飞鸿并不苟同,虽然他对自己所带领的军队相当有信心,可是目前纳入他直接掌控的部队,只有三六三、三六四团与军部的特战大队,单就战斗人员而言,还不足两万五千人,而且先行进

  入招乌帝国的,仅有三六三团与军部的直属部队,算一算勉强能号称有一万五千人。

  以这样的军力,要扫除伏牛山区的招乌部队并不困难,毕竟在丘陵地带,原本就无法让庞大的部队发挥效用。而招乌的边境守军,也只是做做反抗的样子,而他们的目的,与其说是要拖延敌人的进攻,不如说是要利用战斗的接触了解对手,收集敌方的情报。

  进入招乌帝国后,打了几场预定中的战斗,拿下几处边防的小据点,也轻松的打赢几场遭遇战,这对基层人员具有相当程度的鼓舞作用,毕竟战争的一开始都很顺利,没有值得在意的伤亡,也更没有艰苦的战斗,就表面而言,可谓势如破竹。

  但是身为军部指挥官的离飞鸿,是不可能被这一点小小的胜利所蒙蔽。

  这一点边境的守军,法天内任何一个战斗团来说,都能将他们轻松打败,更别说这离飞鸿带领的是全员配置法印的部队。

  打败边防部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问题在于军队开出伏牛山区、进入边牛平原,就要准备面对扶南要的大军。

  那可是招乌配置在西境的二十万大军,就算新兵团拥有绝佳的战力,要以二万五千对上二十万,胜利的希望依然渺茫。

  况且三六四团并没有要与先遣部队会合,而是要留在伏牛山区扫招乌的部队,确保后方的安全,会做这种事通常是已确认前线已经稳定,或者被征服的地区反抗烈,不得不如此。

  伏牛山区的招乌守军,会不会在背后騒扰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大型会战,也处于不利的局面,离飞鸿却不能将所有的部队投入即将面临的会战,就因为那是军团司令的命令。

  作战计画中,蓝世玄指示离飞鸿只需在边牛平原上摆好阵势,等待敌方大军的慌乱,就可以让部队突进,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在指示中,还要求他要尽量减少敌人的数量,能让敌军多死一个、少逃一位,将来的敌人就少一个。

  二十万大军当然不可能全数歼灭,但是当他们逃回去后,在招乌重新收编之后,也会是一股不小的战力,招乌这个国家兵多员广,能削减他们的战力,就要尽力削减。

  依照蓝世玄的意思好像已经明确表示,这场真正的会战会取得胜利,而且还会大胜,就当前的状况来看,离飞鸿很难想象。

  若是依行军路线来看,蓝世玄所带领的三六二团将由宁静森林进行突击,很可能由在招乌的大军准备与三六三团决战时,由后方突袭,让招乌的大军陷入混乱,三六三团再趁机进攻,来个前后夹击。

  不过仔细研究的话,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二十万大军不是十万或五万,他们有充裕的兵力,就算后方被人偷袭,只要是指挥官够冷静,以蓝世玄手中的万余人,根本无法发挥多大的作用。

  招乌甚至仅需派出二、三万人,去对付后方来袭的敌人,以剩下的十七万大军,将前方的敌人扫干净之后,再回过头把突袭的部队解决。

  况且招乌也许不会将二十万大军全部派出,若他们的情报搜集能力够好的话,就能看出入侵部队的规模,基于对法天的理解与小心谨慎的作风,派出十万大军也够了。

  若他们只派一半的部队,在三六二团的突击,与三六三团的攻击下,也许能以相当的代价将这十万大军打败,可是这么一来,法天就得面对一座坚固的城,还有充足的守军。

  这还是理想状态,招乌也能留下小股的部队抵抗离飞鸿,然后将主力部队掉头,与扶南要派出的援军包围蓝世玄的突击部队。

  离飞鸿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只是身为军部司令,他不能将心中的担忧表现在脸上。

  只是他的首席幕僚长蓝光华,却与蓝世玄一样是信心十足。离飞鸿实在搞不懂蓝世玄的信心来自何方,竟然还能让同是蓝家的人如此信赖。

  并非他对手上的部队没有信心,只是全部配置法印的士兵,究竟能发挥多大的战力,还是未知数,而这成军仅两年有余的军团,在打仗上只是菜鸟,就算单兵的战斗能力再高,初次参与大型会战的新兵,又能将本身的力量发挥多少,这还个隐忧。

  “司令大人,请移驾演兵室,团长、作战官还有各大队长都已经来到,请您主持作战会议。”

  “嗯。”离飞鸿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向演兵室。

  演兵室内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齐。

  外表斯文的幕僚长蓝光华,身后坐者勤务支援团团长还有情报、作战、通讯、补给等幕僚。另一边则是作战部队的指挥官,以三六三团团长东方胜为首,其下分为是一至四大队的队长雷耀、东方正、杨虎与洪虎,另外坐在三六三团团长旁边的是特战大队的仙英,也是在场唯一的女部队首长。

  除了军部的人员之外,会议席上还坐着三位不具军人身分的人员。这让离飞鸿感到相当意外,虽然军部与武议

  团经常合作,可是在这种大型会战上,少数的精锐好手并无法发挥多大的作用,就算是三名神武士也不例外。

  丁汶、仙华还有常若奇,跑来这里干什么?

  绝非离飞鸿瞧不起神武士,只是即将展开的战斗舞台并非属于武议士。

  军部司令就座之后,作战会议开始,首先由情报官叙说当前的状况。

  基本的地理环境、人文资料、还有气候预测,都已经事先告知诸位指挥官,所以他只报告侦骑部队所探得的消息。

  “…敌方部队已经来到阵前七十里的地方,并且扎营。若无其他状况,明天就会可能发起攻击,由今晚实施夜袭的可能不高…”

  “等等,听你说了这么多,敌方究竟有多少人?这最重要的情报没有估算出来吗?”离飞鸿打断情报官的话,有点不满的问着。

  他平静的说道:“关于这一点,侦骑部队还在加强查证,所以还不敢向司令大人报告。”

  “还在查证!等你们弄清楚,战都要打完了!”

  “司令请檄,经过从宽判定的计算,招乌派出的部队最多五万,因为这个数量实在可疑,所以我要求侦骑部队四处寻查,避免招乌藏有伏兵。”

  “还藏什么伏兵,除非他们躲在后面的伏牛山区,否则在平坦的草原里怎么藏!”

  离飞鸿故意用生气的声音说话,但心里却相当高兴。

  他觉得招乌实在过于自大,竟然只派出那一点人马。

  从宽认定不到五万,也就是说实际上可能只有三万多人。那么就算蓝世玄没有由后方包抄,这场战还是能打,相较双方部队的素质,这样的人数战力并不悬殊,离飞鸿因而有了信心。所有的部队长明白情报官为何会质疑那个人数,那实在太小看法天的部队了。

  在指挥官信心十足的状况下,他们拟定了几个作战方案,其中包括蓝世玄带兵突袭与孤军奋战,当然也把敌军突然慌乱的情况也考虑进去,不过离飞鸿只把这个蓝世玄指示的战况预料当成备案在考虑。

  作战会议结束后,三位神武士与幕僚长蓝光华,一同来到司令的休弦,拜会离飞鸿。

  在会议上三人不曾发言,离飞鸿还在疑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现在谜底就要揭晓。

  说了几句场面话,蓝光华就说明道:“他们三位就是受联邦议会的请托,也是军团司令的要求,即将造成敌军慌乱騒动的人。”

  “喔,你们打算怎么做?不会是要在阵前,帮我们砍下敌人大将的头颅,如果是这样,我一定更有把握打一场漂亮的胜仗。”离飞鸿半开玩笑地说着,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就算神武士的武功再高,想要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下敌将首级,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哪知常若奇确实信心十足的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离飞鸿楞了楞,实在无法得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话。只是另外两位神武士表情相当不悦,好像对这次的行动非常不满。

  离飞鸿心想,不论武议团在打什么主意,反正明一切见真章。对神武士的帮助,他一点也不抱持着期待,他只想好好发挥手中的战力,努力打赢当前的敌人。

  边牛平原上,两军排开,军容状盛。招乌的阵容,远比法天这边的来得厚实,阵面也宽广许多。

  这样的军容绝不可能是作战会议中所描述的三、四万人,从严认定也远超过五万这个数字。实际的情况则是招乌驻扶南军倾巢而出,离飞鸿即将面对的是二十万大军。

  当这位军部司令亲眼看到敌军的阵容时,差点从巨蝓兽上摔下来。他先是痛骂那些无能的情报分析人员,竟然会将敌军的数量错估到这种地步。

  如果是准备不够充分的遭遇战,那还情有可原,可是一进入招乌,就派出机动力极高的侦骑队监控敌军,在这平原上竟然还会看漏敌军!

  这哪是经由特别征召下,集结法天内经验丰富的侦骑人,所会犯下的错误!

  如果事先知道招乌的人数,离飞鸿就不会排出双翼阵这种阵形。

  现在部队分得太开,虽能让所有的人员迅速投入战场发挥战力,也能变换阵形改为三面包围,可是这都是建立在敌我军力相近的情况下。现在法天要面临的是阵势过薄,阵面过宽,将会让敌军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充分发挥。

  然震怒之余,离飞鸿突然惊觉,错估敌军这种可笑的错误,不是军部中唯一全非新兵的侦骑队该会发生的,而幕僚人员亦是选的杰出分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情报官刻意误导,让离飞鸿接受这种阵形。

  想着,又让离飞鸿忆起幕僚长蓝光华与蓝世玄的关系,也许这一切都是军团司令事先的计谋。

  可是一万五对二十万?离飞鸿只能希望军团司令真有高招能创造奇迹,否则这支好不容易才创立的部队就要化为乌有。

  另一方面在招乌阵营中,全军指挥官也对法天的作为感到质疑。

  “法天这次在做什么?是另有目的,还是他们的指挥官过于狂妄自大?”这位指挥官作风较为谨慎,同时对法天的部队,不论是士兵的战力,还是将领的指挥能力,都有着非常高的评价。

  不过这一次他不免怀疑,是不是正巧碰上法天里唯一不成才的将领,或者过往恢弘的战绩只是虚幻的泡沫。

  他原以为将大军开出就能带来吓阻作用,招乌指挥官认为这次法天的军事行动,是为了边境谈判而出。很可能是招乌放纵盗贼抢夺法天边境的行为惹恼了他们,法天想要藉由军事行动要求招乌正视他们的抗议。

  不过这也很有可能是大规模的军事活动的征兆,不论是哪一个,招乌指挥官都不希望让法天有机会拓展战果。

  如果是要用武力胁迫招乌走上谈判桌,那么便用大军消灭所有入侵的部队,让他们没有谈判的筹码。若这是大军的先锋,就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将之扫尽,不让他们在招乌的领土内建立任何桥头堡。

  依照招乌指挥官的预料,法天不是就此退回山丘地带,利用地形顽据抵抗,再不然就是排出防备的阵形,等

  待后续的援军,但是法天目前排出的阵形,却显现出正面对决的打算。

  这种不智的作法,反而令小心谨慎的指挥官犹豫不决。

  “大人,各部将军已渐渐按捺不住,他们纷纷请求出战,就等您一声令下。”招乌的作战参谋表达了部队将领的期望。

  指挥官也知道,现在是将那区区不到二万的法天人轰出招乌的大好时机,可是他心中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以法天的军事素养,怎么可能会排出那么愚蠢的阵形?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光靠那一点兵力,就能与招乌的大军对决?难道法天的指挥官真的以为,法天的士兵真的个个都能以一敌十!

  不论如何,情况不容许他继续猜测敌军的想法,现在双方阵形都已摆好,要用突袭或者另派伏兵都已经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只有大军进攻,在战场上分出胜败。

  “大人,请您让我的骑兵先行出阵,让我的金乌铁骑将敌军分割,必能造成对方的混乱,让我们打个漂亮的胜仗。”

  “大人,请让右翼开始向前,趁法天狗尚未准备逃命前,先阻断他们的后路。”

  “大人,这时让长矛兵配合弓箭,最能发挥效果,末将定能打敌军的阵形,请您下令让末将有打头阵的机会。”

  许多将领都来到指挥官的营帐请求出战,他们看到法天的部队人数不足,各个都觉得胜券在握,每位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利用机会,成功建立军功。

  指挥官明白继续按兵不动,只会引起部下的反抗,并且消弱部队的士气。不论法天人有什么打算,这支部队如同囊中之物,或者这支部队只是在故作玄虚,若是如此,还是尽早消灭返回要

  “各位,我明白了,把传令兵叫过来,我这就下达指示。我会给诸位表现的机会,也请各位发扬我招乌武勇之

  精神,让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法天人,知道他们所犯下的愚蠢错误。”

  “是的!我们会用他们的血告诉法天,招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很好,那么…咦?这是…”

  就当指挥官准备要下达指示时,一颗光球由营帐外飘入,缓缓前进,无视众人的注目礼,飘过招乌诸位将军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一位将领伸手去抓那个光球,岂知一碰到,就像摸到炸弹一般。

  “轰!”的一声,突发的气流炸伤手掌!

  “可恶!”

  另一名将领见状,刀,便抛出向光球。

  “小心,别来!”指挥官大声警告,却为时已晚。

  刀中光球,这光球仿佛受到刺一般,光芒大作!

  数道烈的真气由光球中窜出,打中地面,地面焦黑穿孔,打中人体,肢体破裂!

  一道又一道越是烈、危险,非比寻常。

  “该死!这是什么!”指挥官大骂着。

  当他由躲藏的大桌后探出头时,正好瞧见光球爆开,他顿时眼瞎,双眼如火灼烧,然后全身被强大的力量给噬,皮肤好像被烧掉了,痛苦只有一瞬间,知觉就被噬,身体则被消灭!

  招乌的阵营强光大作,有如放了一个巨大烟火。

  强烈的震波与气流在大军中央造成剧烈的混乱,他们的指挥体系在瞬间被消灭,连带陪葬的有数百人,被爆炸卷入的有数千人。地面留下深数影,直径百影的圆坑,坑内的一切化为乌有,包括招乌的指挥官。

  这个大爆炸如同法天进攻的讯号弹,在招乌大军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灾难同时开始——凶猛的法天部队,对他们展开攻击。

  边牛平原的会战,是一场改变历史向的重要战役,那一天是令法天举国腾的日子,却也是叫招乌帝国陷入危机的日子。

  扶南守军二十万大军,对上法天联邦第四十七军团、四七三军旗下三六三团为主力的一万五千人,却落得惨败的下场。

  大军崩溃,全军指挥官战死,主要的将领也死去五名,死亡人数高达五万,更有相同的人数成为盗贼匪寇。

  招乌帝国败得糊里糊涂,连告知他们失败的因素,都无法清晰地传回帝国。

  那是一场不该失败的战役,但是招乌帝国却惨败。

  边牛会战让法天联邦的新军团威名远播,并在大陆植下恐怖的种子。

  这一天是招乌帝国痛失大军的哀痛之,对法天而言,却是鼓舞全国士气,让原本还在观望的人,转为支持对外侵略的契机。

  会战初起,招乌帝国的士兵个个信心十足,他们准备要让法天那些可恨又愚蠢的入侵者,来得了、回不去,哪里知道,突来的大爆炸让他们陷入震惊,紧接而来的是法天部队强力攻击。

  虽然就人数上来看,法天是居于劣势,但是在战斗的一开始,指挥官离飞鸿就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没有所谓的预备队,似乎要将一切赌在第一击之中。

  法天的阵势虽然薄,但是每位战士都武艺高强,他们就像无数把锐利的长矛,正面刺入招乌帝国的大军。

  遇到攻击,士兵们很自然地拿起刀剑进行反击,但是法天的战士个个如猛虎下山,锐不可挡。原本招乌帝国应该能够面对这种状况,但是在法天人冲锋时,他们没马上出箭矢,各个部队也是各自作战,在协调不佳、指挥不当的情况下,战线立即溃散。

  若是指挥官还健在的话,人数上的优势,可以马上调度后方的部队,将战线的缺口补上,问题是在开打之前,他们的指挥官连同部分的将领全部丧生,失去指挥中枢,招乌大军就像庞大却没有脑袋的巨人,左手被打,右手不知道要去帮忙,就让左手不停失血。

  而且在受到大爆炸的震撼之后,招乌的士兵心中的惊骇没有消失,又遭到威武善战的法天部队的强力攻击。

  在战况不利的情况下,谣言又起,不知由哪传出来的消息,快速的遍布全军。

  “指挥官战死了!”

  “大将军已经被法天人宰了!”

  “前线已经完蛋了!”

  种种谣言让军心涣散,各级军官徒劳无功的想要阻止谣言的散布,但是连自己都相信的谣言怎么说服部下不去相信?

  况且那也不算谣言,开打以来,指挥部就不曾下达过指示,除了指挥官已经阵亡、指挥部被攻陷外,还有什么可能?

  而前线已经完蛋的消息,很快就由谣言转变为事实,虽然那些谣言也加快战线的崩溃,可是这些谣言真的帮了法天大忙。

  因为招乌帝国的兵力毕竟占有优势,即使失去指挥系统,只要各个部队能各自为政,继续抵抗的话,法天也要付出相对的代价,才能打败招乌大军。

  但是在谣言的作用下,后方的十万大军根本没有加入战斗,在尚未发挥战力之前,就选择撤退。

  见到后方的部队开始撤离,还在作战中的士兵,自然觉得遭到背叛,更是无心战斗,于是在短短的半小时内,招乌的大军全面崩溃,变成逃跑中的大军。

  若是知道整个战局的情况,招乌人一定会气得呕血,因为二十万大军被万余人追着打,就像是一只大猫被小老鼠追杀。

  可是在人心惶惶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招乌人只知道可怕的法天部队,竟然迅速地杀死他们的指挥官,还进行全面的攻击。

  还有法天人似乎研发出一种可怕的武器,可以造成恐怖的大爆炸,可以在瞬间消灭数百人,让数千人受到伤害。

  招乌人以全速逃回扶南要,希望借着坚固高耸的城墙,来抵抗恐怖的法天人,哪知道当他们来到城下的大门时,不但没有开启,而且要竟然以箭雨来接他们。

  当招乌人好不容易在箭雨之中来到城下才发现,城头上的士兵竟然是法天人!

  这时招乌残存的将领勾勒出法天的作战图略||他们一面派出精锐的部队,由正面挑战,同时又派出另一支大军绕到后方,当扶南要的部队倾巢而出,变为空城之后,乘机占领。

  但是法天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后方?绕过二十万大军?招乌的将领想起了宁静森林,是招乌的指挥官太过大意,竟然忘了那片森林,但是那条路不适合大军行走,然而由城攻击的规模来看,里头至少有一、两万人。

  法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这种规模的部队,无声无息的穿过森林?

  招乌的将领没有思考这些问题的余裕。

  扶南要已经被攻陷,他们只好继续逃亡。失去容身与补给的据点,招乌人只好放弃扶南要以东的领土。

  在离飞鸿追杀至扶南要后,军团司令立即下令,要离飞鸿驻守,让部队休息。

  然后他带着原本攻下要的部队,继续猎杀招乌的残军。

  他不能让招乌人冷静下来想要反抗,虽然打赢了,可是所谓的残军败将,也还有超过十万之谱,这样的部队若是到优秀的将领手上,还能与法天继续作战,逃回去之后,让招乌帝国重新收编,也是不小的战力。

  他没打算将招乌部队全部杀尽,但是要将恐惧深植在他们脑中。一但这些人重新加入招乌帝国的大军之中,将成为法天联邦的最佳宣传,他们的恐惧也会影响到其他的部队,当然要彻底的削减招乌帝国的战力,才是蓝世玄最大的目标。

  在招乌帝国的大军开始逃亡时,有一位穿着基层军官服装的人,以远超过金乌奔跑的速度逃出部队。

  如果有人留意他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家伙在部队里,大声的散播各式各样战败的消息。

  第一位喊出指挥官已经被杀的人就是他,穿梭在各个部队,将战况不利的消息,传至大军各个分队的人也是他。

  当然只要谣言一有开头,就会以惊人的速度传开。

  这个不像是基层军官的人,在离部队之后,用鲁的方式,扯下头上的盔甲,并且迅速掉身上的军服。他跑到战场的南方,与另外两位同伴会合。

  “干得不错,他果然有伪装的天分。”

  “你现在才知道,他这个人平常就有在做这方面的练习,没事就喜欢假扮成一位朴实的采菇人。”

  消遣他的人正是法天武议团的两位神武士,而这位混入招乌大军的就是堂堂的神武士||丁汶。

  回到同伴身边的丁汶道:“我并不喜欢这种工作。”

  仙华很难得的附和他的意见,不过两人所抱持的态度,果然在本质上有着不同“我也不喜欢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杀人还是要亲自动手,才能感受到那种血淋淋、粘腻腻的快,更别提被人当成真气的供应机器。”

  常若奇这时身后飘着三颗法珠,他像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说道:“哪的话,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今的战果,全靠两位的帮助,才能如此辉煌。”

  丁汶表情不满的说:“是啊,整个武议团会因而感到高兴的,只有你跟百印那个臭老头。”

  仙华不悦的说:“没错,一个出这种烂主意,一个因为炼得一颗实用的法珠。那么还有一颗法珠,蓝大人打算要在哪里放烟火?”

  “别这么说,没有你们的协助,我也不可能炼出法珠,更也不会有今的战绩,难道你们希望用法天人的血,来换取今天的胜利吗?”

  丁汶不满的说道:“…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很不。”

  第四章老友相会

  依照长青回颜原本的说法,在她回到南郡的当天,就要带季行云去见雷震,不过当她执行这项承诺时,却已是数天之后。

  原因无他,就只是这位武议团的前大姊头武瘾又犯,她拉着季行云进行切磋,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下午。

  武议团晚上又在周家设宴,为她与季行云洗尘,接着又是加强磨练现任武议士、技研士的武艺,而季行云则充当她的助手与示范者。

  这接连几天的武术训练,过得愉快而充实,让季行云在一时之间,也忘了要去见雷震。而且这几天与长青回颜对招正好磨练他的武功招式,并且让身体重新习惯战斗。

  长青回颜六年多来的修炼,让她的武艺进展至另一个层次,虽然内息的成长已追不上季行云,可是在攻击技巧上,却远胜季行云。

  这些年来,长青回颜不停磨练武艺,拜访(挑战)各地武术高手与名家,专注于武功的进展。季行云则不然,在太宇的五年,所注重的是心的修炼、深幽的探索,与外在的协调,这些都是助于内息的增长,与自我真气的了解,还有针对自然的调合。

  两人在战斗上、能力上的成长自然有差距,不过季行云历经神武士的死战、体的再生重建,修炼起武艺,在实战上的运用,可谓一千里,没几天就把长青回颜几年修行所得的华尽数收,让长青回颜大是感慨。

  这清晨长青回颜在演武厅与季行云相会后就道:“走!今天我们去找雷震。”

  “…”季行云先是一楞,然后欣喜地道:“好的。”

  三人便往议会走去。

  路上季行云问道:“青武昌,你已经向雷大哥约好了吗?延了这几天,雷大哥终于空出时间啦。”

  “不!”青武昌否定的说道:“这几天我不是在忙这些事。”

  “咦?那么…”

  “我忙的是一些私事。”

  季行云又问:“那是雷义帮忙约的吗?”

  长青回颜道:“没这回事,他也忙翻了,听说咱们法天在招乌打了场漂亮的胜战,支持战争的呼声好像因而高涨,为了贯彻不直接参与战争的政策,雷家好像全力动员,为了这方面的事情,雷义那个小鬼头好像也忙翻了。”

  “…那是大姊您去送上拜帖、约时间的吗?”

  长青回颜哈哈大笑,然后用一副轻松的态度说:“这怎么可能?这几天光是磨练那些不成才的后进,时间都不够了,哪有空走那一趟。况且这几天我们不是都在一起磨练切磋,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走出武议团了?”

  “这…”季行云因而接不下话。

  一般而言,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明白所谓的人情世故,在社会化的同时,也会学习社会的规范与礼节,不过这些对长青回颜都不适用,她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情况变得比离开南郡之前更加严重。

  长青回颜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继续说道:“去拜访老朋友就是给他惊喜,如果事先通知,那么惊喜的成分不就消失了?我很期待雷震看到我们时的表情,一次会见两名久未谋面的朋友,将会有双倍的惊喜。”

  “是这样的吗?”

  事情的问题并不在于此,而是以雷震目前的身分,没有层层的通报,是想见就能见的了吗?如果长青回颜还是武议团的中队长,要进入议会大楼的要员办公室,当然不成问题,可是她现在是一介平民,守卫会放行吗?

  季行云的不安显在脸上,这时耳边传来青武昌传音:“小云你就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想办法就行了。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别让她跟守卫起冲突。”

  青武昌的说话态度,好像很习惯处理这种事情,这让季行云不想着,长青回颜会变得如此“率”也许要怪罪这位非常会帮她处理事情的“专门人员。”

  “…好像只能这样了…”季行云莫可奈何的传音回去。

  “喂!你们在我背后偷偷摸摸说些什么?有话就说清楚,别在我后面嚼舌,还有小云你这是什么表情?要去见老朋友应该更高兴才对,用这种阴沉的脸来见雷震,未免太失礼了。”

  季行云只好挤出一抹苦笑,同时默默的祈祷,希望此行不会给雷震带来麻烦…

  到了议会大楼,长青回颜毫不迟疑,就往门口走去,那么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是要回到自己家那样。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季行云硬着头皮跟上去。

  当他们就要踏入门口的那一刻,门口的两个卫兵将长戟放下,会成“叉”字形挡住去路。

  “站住!”卫兵大声斥责。

  “奇怪?我以前进来怎么从来没人拦过?”长青回颜疑惑地说着。

  季行云与青武昌很想告诉她:“那是因为,你以前身上穿的是武议团中队长才能穿的衣服。”

  “你们要干什么?议事厅现在是闲人勿进。有什么事先到旁边的接待室说明来意,办理登记后,再由专人带入。”

  “怎么这么麻烦?我记得以前一般的民众也可以自由进出。”长青回颜发起牢騒。

  “那是以前,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一样!”一名卫兵捺着子解说。

  “喂!跟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说这么多干嘛?”另一个卫兵则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赶紧离开,再不走就把你们抓起来,送警司处理!”

  “喔…要抓我啊?这可有趣了。”

  发现长青回颜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青武昌马上好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才刚由外地回来,特来拜访雷主簿,不如请这位大哥代为通报,就说是…”

  “少啰嗦!想进去就到旁边的接待室登记,拿到通行证我们就放行,我管你们是谁1

  卫兵说完话,就轻轻的挥动长戟要赶人。

  这个动作并没有伤人的打算,不过看到兵器的尖刃往青武昌身上移动,长青回颜迅速往前一踏,一手握住戟柄。

  “喂,你想干什么!”

  另一个卫兵大喝一声,就抡起长戟往长青回颜刺去。

  卫兵这点微末的功夫,哪能对长青回颜起什么作用,她手略惟力,就用手中的长戟架住刺来的武器,然后真气发出,透过长戟向两位卫兵,尽忠职守的卫兵同时虎口发麻,再也握不住武器,口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那样难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长青回颜笑道:“你们终于理解,愿意让开放行啦!

  走吧。”回头招呼两位同伴,长青回颜大方的踏入大楼。

  季行云只觉得这跟硬闯没什么两样,这样做不会出问题吗?当他用质问的眼神望向青武昌,这位一直跟在长青回颜身旁的人,只是耸耸肩,莫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三人才踏入大厅,警钟跟着响起。

  脚步声跟着近,看来硬闯果然是错误的选择,只是长青回颜的脸上却依然充满着笑容,让人觉得,她仿佛对即将面临的事情感到非常兴奋。

  一个区队的士兵迅速将三人包围。

  长青回颜故意轻松漫步,好像故意在等着部队的包围。

  季行云紧张地看着毫不在乎的长青回颜,心里想着她绝对是故意的,又将焦虑的心情传给青武昌,却又发现他好像已经很习惯这种状况,只听到他传音提醒道:“等会别出重手喔。”

  “真令人高兴,旧地重游受到如此礼遇与热烈的,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我知道路可以自己走,用不着你们特别跑过来接待。”

  长青回颜那番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话,怒了这些士兵。

  “围起来!袭之阵。式之七…”领队的兵长迅速下令。

  长青回颜笑笑看着众人,真气却暗中发出。

  数道凝紧的真气,像是无形的敲击着士兵的小腿,命中脚胫,几位士兵痛得蹲下。

  又有几道真气,化为细针,刺入士兵的大腿、股,让士兵痛得跳起来,整个阵形在瞬间溃坏。

  “这…”兵长大吃一警,立即骂道:“你们在干什么!这还算是我法天的光荣,精英中的精英吗?还不给我…呃!”

  “别生气嘛,这只不过是基础训练不够,要气就该气你自己没把部下训练好啊。”长青回颜突然跑到兵长面前向他说教。

  “混帐!”

  兵长怒骂一声,即刻运起新式的法印。钢体,化掌为,朝着长青回颜的咽喉刺去。

  钢体让兵长的身体变得跟石头一样硬,可是长青回颜却以手掌抵住兵长的指尖,然后笑咪咪地扣住对方的手指,兵长想手,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放开我!”兵长气愤地大喊,同时挥拳。

  长青回颜见状手没放开,另一手后发先至,一拳打在兵长腹部,强大的力道让他的身体弯曲,并向后弹去,可是手被抓住,整个人又被硬生生拉住。

  在长青回颜的攻击之下,钢体毫无作用,法印在体外形成的坚固保护壳依然存在,可是劲道却像雨水渗入茅草屋之中,由细中入兵长体内,令他苦不堪言,相较之下,因为身体与手臂拉扯造成的臼,就不算什么了。

  区队长被打倒,士兵们蜂拥而上,顿时变成一场混战。

  騒动的声音引来另一区队的士兵,不过长青回颜三人已经混在士兵当中,另一区队新兵团的士兵无法发挥阵形。

  另一位兵长想要稳住局面,可惜已经加入混战士兵们,并没有随机应变,改为听从另一位长官的命令,而另一位兵长也没想过要制止那些加入混战的士兵,或是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指挥,重新摆好阵形。

  不过一大堆能使用法印。钢体的人打起烂战,可为这神圣的议事厅带来一场灾难,这些士兵仗着法印带来的坚

  硬躯体,横冲直撞、狂攻猛打的结果是互相撞击,还有不停破坏大厅内的摆设。

  士兵虽多,不过并没有发挥有组织的攻击,长青回颜三人穿梭其中,游刃有余。

  眼见状况转变至此,季行云不免担忧,这下子可又成为罪犯,上回被主议会通缉是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一次可就成为货真价实的罪犯了。

  “青武昌,这可怎么办?”季行云担忧的传音询问。

  “哎呀呀,没办法,又要大闹一场,记得出手别太重,别把人真的打伤就好了。”青武昌回话的同时,闪过一位士兵的攻击,同时又往士兵的后颈攻击过去,那位士兵也跌个狗吃屎,再也没有爬起来。

  听到这样这样的回话,还有青昌武的动作,好似很习惯这样混乱的场面,看他的态度根本就是历经多次类似的场景,季行云真是怀疑,他们两人在大陆各地都这样胡搞扯,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不过接连不断的攻击,不停的闪避,让他渐感厌烦,又见一位士兵凶恶的对他挥拳,于是自然反应手向上架挡、抡拳、折臂,顺势一拗,将那名士兵的手臂折断。

  “啊!糟糕!”等他反应过来,才想到自己下手太重。这些士兵虽然有法印。钢体护身,本身的功力却不怎么样,如果用强大的真气进行打击,恐怕一掌下去没死也剩半条命,用这种关节技就无关身体的坚硬与否。

  当然季行云有心的话,还是有其他的办法,可是他已经发现,有数名主议士出现在二楼的空廊上观看,他不想显现深奥的功夫,以免引起那些主议士的侧目。

  要知道大半的主议士都是武功高手,有的是由锋将、准将退役,有的是各家族的优秀人才,其中也不乏拿武议团当跳板的高手。

  季行云可不希望因为显出高明的功夫,而让人认出他是前武议团小队长。

  不过那些人只顾着看,也不下来阻止,让季行云心中暗暗翻,这些人肯定不是长青回颜的对手,但是至少不

  像这些士兵那样的不打,况且这里头的人,多半是任职超过一届的主议士,怎么可能不认得长青回颜?

  只要有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纷争便当场可以结束。

  混乱当中,一位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人群之中,长青家的另一位杰出女士,长青回夜跳入战团。

  她原本想要喝阻众人,但是已经打得正起劲的士兵们,哪听得进去“外人”的话?

  无奈之下,长青回夜跃至空中,真气放出,柔和不伤人的强大气劲打下,浑厚的真气将士兵们开,暂时中止战斗。

  “这是怎么回事?大姊你…咦!啊!”话说没几个字,长青回颜举拳就打!

  “大姊…”

  长青回颜不给这位族妹说话的机会,快拳连攻才缓和下来的场面,马上又变回原貌。

  “真是逊毙了!这是哪门子的烂看门狗?只要三个人就可以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这些没用的家伙,怎么保护

  全南郡人民托付重责的议士?”长青回颜一面打,一面叫嚣着。

  长青回夜一开始还在退让,可是她的武功原本就在长青回颜之下,让个两招马上就险象环生,迫使她不得不使出全力。

  哪知长青回颜因为她全力反击,而更加兴奋,内息再提两成,掌气拳风得诸位士兵远远的退让。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大队人马又由门外冲入,这次来的不是新兵团的成员,而是南郡的部队。

  指挥的将领是长青回廉,紧急之中,他只带了一个区队的人马,可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来就将原本与季行云、青武昌混战的士兵冲开,然后各个举着长兵器将两人包围。

  长青回廉并没有对这些士兵下达任何指示,只是由带队的兵长自行判断临机反应。

  南郡的部队出现,马上就将状况控制住,而身怀法印的士兵心有不甘,想继续攻击季行云他们却被拦下。这士

  兵甚至想要攻击拦截他的南郡士兵,不过距离那人最近的士兵,马上协同旁边的两位同袍将人制服。

  其他的士兵见到同伴被押下,马上叫嚣着就要打人。

  南郡的带队兵长马上骂道:“阵前攻击同僚,视为叛国,你们全给我退下,这里由我指挥。”

  “可恶,你算哪葱?敢命令我们!”

  这位兵长马上下令:“把他也给我拿下!于阵前不听指挥,并当众侮辱上官,可视情况,立即处斩!”

  南郡士兵与新兵团的士兵纷争未止,另一边的打斗,却因为一句话而终止。

  “喂!你在搞什么玩意?一回来就弄得天翻地覆!”

  只见长青回廉气呼呼的叫骂:“我听到议会大厅遭袭,马上叫机动队过来,结果竟是你这个野丫头。”

  骂声过后,长青回颜与长青回夜两人分开。

  然后长青回颜做鬼脸笑道:“好久不见了,廉哥,你还是一样硬朗,真叫人高兴。”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很不高兴,而且这份心情也会传染给无非大人!”

  听到长青无非的大名,长青回颜马上了气。

  “哈…这点小事,你没必要让他老人家烦吧?”

  当长青回颜还在打哈哈的时候,新兵团的兵长,扶起那一位被长青回颜打倒的兵长,在同僚的相扶之下,他大声叫道:“你们在干嘛!还不快动手!”

  这句话可让这些因为南郡兵长的话,而犹豫迟疑的士兵,重新取回战斗的望。

  “住手!还打什么打!”长青回廉叫骂一声,身形一闪,就来到两位兵长前面。他毫不客气双拳出击,两位兵长的护身法印毫无作用,就这么被打得趴下。

  士兵见状,改变目标,就要针对长青回廉攻击。

  “你们这些人是没长眼睛吗?想全部送军法吗?竟然想挥拳向我!是没瞧见这锋将的肩章吗?”

  这下子新兵团的士兵可尴尬了。

  原本在执行抓拿硬闯议会厅的人,人没捉到不但被痛殴一顿,现在还要被冠上反抗上官的大罪。

  就在此时楼上出现“啪【【”的掌声。

  雷震在这时候站出来,他发出沉稳有力的声音。

  “各位辛苦了!演习到此结束。”

  “演习?什么演习?”士兵们发出疑问的声音。

  雷震在二楼的空廊上翻下来,对长青回廉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在蓝世玄、蓝翼将的美意之下,将议会的安全由新兵团来打理。不过议会的警戒工作,向来是由预备团来负责,有少数的议士质疑新兵团的能力,所以在下特别安排这次的演习。”

  雷震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新兵团的那些鼻青脸肿的士兵,还有两位最凄惨的兵长后,才又继续说道:“蓝翼将派来的安全人员真是可靠,将入侵者拖住,直到长青锋将前来支援,都没让入侵者逾越雷池一步,不过我没想到前来支援的,竟然是长青锋将。劳动你派人前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雷震的话让新兵团的脸上无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表现实在很难叫人信服,这样的士兵能保护议会的安全?别说被人打着玩,就连最基本的纪律与团队合作都没表现出来。

  再说支援,新兵团一共派了一个中队在“保护”议会,可是前来支援的竟然是距离议会更远的驻南郡特战大队的机动小队。

  “…原来如此,是我多事了。”长青回廉故意这样说。

  “不,怎么会,要真的出事,是不分何方的部队,能保护议会便已足够。”

  雷震接着对两位兵长说道:“那么也请两位在明天下午,将今的状况做出检讨报告,届时还烦请贵队的中队长前来议会报告。今天的事虽已看在众多主议士眼中,不过还是希望贵部的中队长能对其他的主议士说明,贵部是如何“英勇”地捍卫南郡的议会厅。”

  两名兵长听了雷震的话,同时感到一阵晕眩,他们的丑态竟然还要让中队长在整个主议会上,再被重复一次。

  这名兵长已经对自己的前途感到绝望,不过要先伤脑筋的是,如何面对小队长,还有中队长的怒火。

  “好久不见了,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雷震转向长青回颜,正要向她打招呼,却惊见季行云。

  青武昌察言观立即抢道:“这位是我们在外域巧遇的朋友禾雨是也,因为仰慕我法天的武艺,所以随我们回来。”

  长青回颜顺口接道:“是啊,因为我担心威名赫赫的新兵团,不是我所能应付的,所以请他来助拳,这应该没关系吧?”

  雷震表情在瞬间平复,笑道:“之至。”

  长青回夜亦道:“你“禾雨”先生。”

  长青回廉也接着问候道:“禾雨吗?好名字。你,在下长青回廉。”

  几位“老朋友”很快就接受季行云的“新身分”反倒是季行云自己不能适应,总觉得“禾雨”这个称呼是在叫别人。好在青武昌偷偷推了他一把,季行云才急忙应道:“在下禾雨,很高兴来到法天。”

  “这儿不适合说话,我们到里头再谈。”

  “甚好。”

  雷震招呼众人要到会客室去时,又有一位主议士匆匆忙忙地由外头跑进来。

  长青回颜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急忙站在雷震旁边,努力地缩小身体,企图藏在雷震身旁,不让那位赶来的主议士发现。

  那位年长的主议士左右搜寻,目光很快地就落在雷震一行人身上,他很自然地走过来。

  “大人…”

  “大姊她…”

  长青回夜与长青回廉两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尴尬,因为长青回颜示意要他们为她隐藏身分,可是青武昌却躲之不及,被长青无非发现。

  “你好,雷主簿!请问你有看到我家那个不肖女吗?”

  “呵…她呀…”

  雷震带着笑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旁边巧移半步,让长青回颜完全暴出来。

  长青无非瞧瞧青武昌,又看看长青回颜,发现两人的真气鼓鼓的,身上又冒着微弱的热气,想必是才与人动过手。

  “那个混蛋丫头,没给你找麻烦吧?”

  雷震微笑回答他:“她怎么会给我找麻烦?这次还帮我大忙,只不过也得罪了外来的和尚。”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长青无非大骂。

  “不声不响就离开数年,也不见半封信,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前两天听到你回到南城的传闻,我还半信半疑!这可好,半路上竟然让我听见你在议会闹事的传言,想不到真的被我逮到。回来了竟然不回家,却在外头闹事,你这…非要把我气死吗?”

  “哈…您先别生气啦…”长青回颜像只犯错的小猫,由雷震旁边走出来,她不停的对青武昌使脸色,要他帮忙搭腔。

  “大人,您先别生气,大姊这不就回来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你也是!她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配合着她一起来,这个没大脑的丫头,不知道要让家里安心,你就不会代替她写封信回来吗?”长青无非正在气头上,就连着青武昌一起骂。

  不过传出阵阵的笑声,让长青无非意识到,这里不是教训晚辈的好地点,于是拉起长青回颜的手说道:“打搅各位了,回廉、回夜,我们先回去。”

  “咦!我也要吗?”

  “当然!回去后我都要好好教训。这丫头除了武议团,还有哪里可以躲?竟然都知情不报,视为同罪!”

  “呃,雷震…”长青回颜抓住最后的机会,向雷震求援。

  不过这位老朋友却用和蔼可亲的表情对他们说:“那么在下就不打搅各位天伦团聚,为了感谢老朋友归来奉上的“礼物”在下择再登门拜访,在长青议士的陪同下,向长青回颜您表达感谢之意。”

  被长青无非拉着走的长青回颜不甘愿的骂道:“可恶的叛徒!你给我记住!”

  “…慢走。你的“丰功伟业”我当然不可能会忘记。”

  与长青回颜道别之后,雷震迅速在身旁造出了绝气壁,然后才对季行云说道:“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小云,见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雷震带着季行云回到主簿的办公室,雷茗才一打开手上拿着厚厚的记事薄,便一面翻着一面报告道:“雷大人,下午有两场聚会必须参加。一场为家族北方的大老的联谊会,另一场为海运公会的协调会。

  “晚上则有一场蓝世光、四七四军蓝前将的演讲餐叙,这个集会很可能会发表许多有关前线战况的言论,并鼓吹各家族与大贾支持对外征讨,希望您也能亲身参与,好了解状况。

  “桌上的一百零三份最速件已经帮您分好,需要特别注意请您下决断的有四十六件,剩余的五十七件已经帮您拟好相关的回应方案,望您能在早上看过并下达裁示。

  “今新增的一般件计有四百六十六件,明到期的公文则有二百二十六件,其中有六件分别需要商请司工、司警、司农配合处理,属下已经帮您约好相关人员开会,司工约在上午十一时,司警则约在下午六时,可在商议之后与议士一同前往蓝前将的餐叙,司农方面可利用家族大老的联谊会,一并与他商讨相关事宜…

  “另外,有关前线的最新战况的要点,已经放到您的桌上,望大人拨冗参阅…”

  事情像大雨一样,由天上倾泻而下,跟着雷震进来的季行云,光是听到这么多事,就觉得头昏脑,如果这就是雷震的日常生活,那也实在太可怕了。

  雷震微笑点头,然后示意要雷茗暂停。

  “嗯,好的,我明白了。雷茗,这位是前武议团中队长长青回颜由外地带回来的朋友,名为禾雨。因为某些缘故,由我代替长青回颜招侍他,给我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的安静好吗?”

  雷茗看了一眼季行云,马上发出谏言:“雷主簿,这妥当吗?”

  雷震明白雷茗的意思,如果有人拿季行云的身分来做文章,打击雷震,在这种感时刻,是很不好处理的状况。

  不过雷震马上说道:“没什么不妥,他可是长青回颜的贵宾,虽然前中队长在外磨练多年,可是她的威名依然不减。她一回来,就帮议会对四七军团下马威,哈!果然不减当年的威风。”

  “…既然是大人的决定,那么属下尊重您的决定,不过…”

  “已经拟好回应方案的就请你代我决定,让我知道最后的结果就行。我相信你还有那些专业幕僚的判断,就让我稍做休息。”

  雷茗考虑了两秒没有回话,只是帮雷震打开贵宾招待室的小门。

  “谢谢你,另外不需劳烦侍卫,请给我绝对的空间。”

  “是的。”

  雷震一进到招待室,就把自己放入柔软舒适的大椅之中,然后深深地呼了口气。

  他双眼微闭,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好像很享受、又珍惜这种放松的感觉。

  过了快一分钟,他才重新张开眼睛,表情变得缓和,不再像两分钟前那样,显得精明干练、严肃而谨慎。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好多事…我听到联邦议会所传来的消息,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我本来也这么想,不过在一些人的帮助之下,总算逃离死厄,那是很难解释的经过。”

  雷震理解地点头,然后说道:“既然难以解释,那就不用多说了,见到你依然健在就好,不过你会跟长青回颜一起到议会闹事,还真是叫人意外。”

  “哈…这…”雷震笑道:“你不用觉得内疚,那一定是长青回颜的主意,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发生类似的事情,而且这次你们还帮了大忙,之前一直没人敢动新兵团,想不到长青回颜

  的做为,反而突显出这新兵团的缺点,同时也显示由他们保护议会一点也不安全。

  “在许多主议士亲眼所见的情况下,要将这勤务都重新回预备团,应该不成问题了,哈,难得长青回颜的破坏,也有带来好处的时候。”

  季行云疑道:“议会由谁来守卫,有很大的差别吗?”

  “当然有,因为要是由那些联邦议会的爪牙来当守卫,我们说起话来都要格外小心,还要提心吊胆避免在无意之间,将不该出去的事情传到主战派那边。况且南郡议会的安危,竟然要由外人守卫,这实在太丢南郡的脸,想到那些急着讨好新兵团的议士与家族,就叫人生气…

  啊,不该跟你发这些牢騒的。”

  “…没关系啦。”季行云顿了一下又道:“这么说来,雷大哥你并不赞成发动战争了。”

  “当然,我没理由把家族的人推上生死线吧。”

  “嗯,那太好了,雷大哥的立场,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季行云便将他在南郡东方森林所碰到的事情逐一述来,并且说出希望能够动用雷震的权力,阻止法天开发那片森林。

  “…原来那时候雷义就已经跟你接触过了,那家伙竟然没有立即向我报告,下回一定要好好训训他才行。”

  “这就不用了,雷大哥这么忙,他恐怕也找不到空档向您报告,我还活着的事,总不能经由书面上呈,要是在文件传递的过程中,把事情传出去就不好。”

  “…嗯,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暂且放他一马。”

  “那么有关森林开发的事情呢?”

  季行云充满期待,可是雷震这时候却避开他那充满光芒的双眼,有点无奈的说道:“很抱歉…这件事我使不上力。”

  “为什么?雷大哥不是南郡的主簿!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森林的朋友受到迫害,失去家园吗?”

  “…真的很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虽然那片森林位于南郡的地界之内,可是主导开采的却是联邦议会,这事我帮不上忙…”

  雷震的回答与季行云预料完全不一样,他张大眼睛出难以理解的神情,又接着问道:“可是你不是南郡的主簿,在雷家也很有影响力?”

  雷震叹了口气回答:“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握有不小的权力。”

  “那么这点事…”

  “很抱歉,小云,就是因为我握有权力,所以才无法帮你。”

  季行云抗议道:“哪有这种说法!”

  “因为掌握权力,相对的,也要对我的家族尽义务,所以会有更多办不到的事情,因为掌握权力,所以不能依自己的喜好来处理事情,因为掌握权力,所以才无法帮你。”

  “…这么说来,雷家是赞成破坏森林?”

  雷震平静的说道:“雷家并不经营木材的生意,虽然不赞成对外战争,可是曾经承诺给予物质与补给上的协助。”

  “这不是太矛盾了,不支持对外侵略,可是却协助对外侵略的行为,哪有人这样的!”

  雷震无奈的说道:“事实就是这样,雷家在南郡的势力虽然不小,可是在整个法天里头,却也不算多强大的家族,如果是承平时刻,要阻止森林的开发,是很简单的事情。”

  季行云道:“如果没有战事,那也不会有森林朋友无法阻止的大规模的开发,更不用求助于雷大哥。”

  “是啊…很抱歉,可是我不能让家族成为主战派攻击的标靶。”

  季行云沉重的说:“如果法天继续派人过去破坏那块自然的瑰宝,我会尽力阻止的,到时候…”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感到遗憾,到时候联邦议会如果请求南郡协助处理,我只能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真的没办法吗?”

  “有!只要法天目前对外用兵的主意见能够改变,或者找另外一片距离前线更近,又在我方控制之下的森林,做为代替…”

  季行云说道:“在祭祀前因为看到牛在流泪,而不杀牛改杀羊作为牺牲吗?”

  雷震沉重的回答:“是的。”

  “…如果是,我会想办法改变祭祀的仪典。”

  雷震劝道:“这会让你树立大量的敌人。”

  季行云坚定的说道:“无所谓,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很抱歉!这件事我完全帮不上忙。”

  “没关系,雷大哥也只是做你该做的事情。”

  第五章征烟四起

  季行云带着忧郁的神情离开议会大楼。

  一行三人前去拜访雷震,回程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面在路上走着,同时思考关于战争的问题。

  基本上,季行云对所谓的战争并没有真正的概念,所谓没有真正的概念,并不是指他不明白“战争”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真正含意,可是他对战争所带来真正的结果与影响的层面,却仅有模糊的想法。

  他回想以前读过的历史书本,在描述战争的过程,不过都只是些时间、地点、伤亡,还有在政治版图上的影响,但是对战争给相关的人带来的实质影响,却所知不多。

  战争是残忍的、战争是无情的、战争会带来破坏、战争会造成伤害,但是有多残忍、多么无情、会造成何种破坏、带来哪种伤害,却不是季行云现在所能体会。

  可是他已经知道,如果法天不停止对外的侵略,好心收容他的夜俱人,就会失去苦心照料的家园,那片美丽的自然景观就会消失。

  虽然季行云已经对雷震说,要力阻法天破坏夜俱人栖息的那片净土,可是到底该怎么做,他却毫无实际的办法。

  就消极面来看,只能不停地把入侵者赶跑,可是这是一种毫无效率的方式,因为这只会造成更大的冲突。

  用伤害人的方式是无法让森林得到安宁,相对的只会让法天派出更多人员,到时候要继续保护森林,必然要伤害许多人…这也不是季行云乐见的后果。

  所谓手心是,手背也是,难道季行云就能够为了森林里的朋友,去伤害住在南郡里的朋友吗?只是感觉上不对的是主动挑起纷争的法天这一边。

  不过当武议团的朋友授命,要除去阻挠开采森林资源的敌人时,季行云恐怕也很难狠下心去伤害武议团的朋友。

  想着、苦恼着,季行云不知不觉中,走到过去常在南郡待的地方。

  他看到南城一如往常充满活力,人们脸上洋溢着朝气,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这里会,他们之间没有种族的纷争,文化上的隔阂也无法阻止彼此之间的交流。

  那么为什么还要透过战争这种最差劲的手段,来统合不同的民族与国家?

  如果真的要阻止法天破坏青木他们居住的那块土地,唯一的方式,似乎只有让法天停止对外侵略,结束战争。

  可是以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做到这种事情?

  要由源解决一件事情,就必须了解事情的始末,可是季行云对法天为何会引发战争毫无概念,就连法天目前对哪个地方出兵,战况如何都无从得知。

  这样怎能阻止这场战争?

  季行云越想越烦,越想越苦恼。

  当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当空的烈,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在这里自寻苦恼,对解决事情毫无益处,不如想想,哪些事情是现在可以做的,做哪些事情,对事态会有帮助。

  季行云拍拍自己的脸颊,决定要重新振作精神。

  当他要重新出繁,正好看到眼前的招牌写着:“常客来”三个大字。

  “这么巧?正好来到张叔的酒馆…对了,这正是实际了解状况的好机会。张叔这里向来是龙蛇杂处、佣兵汇集的场所,更是消息交流的地方。我就进去探望一下张叔。皮他们,顺便打听法天的军事进展。”

  常客来这家酒馆一样是热闹非凡,虽然距离中午用餐的时刻还有一个多小时,可是里头依然挤满了人。

  里面的客人不再以佣兵为主,虽然说佣兵的数量也还是不少,可是就比例上而言,却降低很多,可是再仔细想一想,在这种时候,来这里喝酒的佣兵,也不会太多,除了等待雇主,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工作的佣兵之外,这种时候哪会是一位有事干的佣兵能耗在酒馆的时间。

  季行云依照他的习惯坐到吧台前。

  主掌吧台的依然是牛皮,可是却没看到张叔。

  “你要点些什么?”

  为季行云服务的是一个生面孔。

  “来杯…嗯…泡沫啤酒。”原本想喝果汁的季行云,改口要了一般佣兵会喝的东西。

  原想与牛皮打招呼,可是当季行云发现酒馆内的气氛与过往不太一样,让他按下这股冲动,改口叫了啤酒,伪装成一般的佣兵。

  酒馆里头的人除了佣兵之外,还有不少习武之人,更有不少是新兵团的士兵,这也是让季行云不敢向牛皮表明真正身分的原因之一。

  这些新兵团的士兵来自法天各郡,到了南郡跟离乡背井没什么两样。轮休之时,很自然的就出现在酒馆、馆之类的休闲场所。

  这些人虽然没有穿着军服,可是一举一动就有军人的感觉,况且曾经跟新兵团动手过的季行云,看了他们体内

  真气的动方式,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人所带的法印,正属于新兵团的法印。

  另外,还有另一类人也是身怀武艺,有法人也有地人。

  在季行云的观察之下,这些人也是来自法天各地,不过却不是新兵团的成员,也不像是佣兵。

  这些人虽然装作是来常客来喝酒聊天,可是季行云却发现,这些人并没有真的喝醉,都只是喝些不容易醉的淡酒,再不然就是只在桌上放着酒杯,实际上却没真的在喝酒。

  而且这些人还故意跟士兵们交谈,让话题围绕在法天的军事行动上,用夸奖、劝的方式,让士兵主动说出,他们所知道的战争情况。

  一开始季行云还以为这些人是他国派来的间谍,可是整个大陆就只有法天才存有能用法印的法人,虽然也有法人移居到他国,可是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法人的间谍。

  不论是法人还是地人,这些打探消息的人,都像来自法天各郡各地的人。

  法天人也要查探法天军事行动的状况吗?季行云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人,季行云才能够很轻松的听到法天的战事进展。

  只是听了一会,季行云就失去兴趣,因为这些士兵所知有限,说出来的也都是法天军事进展顺利。

  略做分析,季行云就明白,这些小兵只是运输部队的护卫,并没有实际参与战争。

  虽然由他们口中,是能够得知一些消息,却十分有限,而且大多的士兵口径一致,更让季行云怀疑,这些话是新军团的高层,故意要让士兵传播出去的,也许是用来鼓舞法天内部的士气,让观望的人加入主战派。

  这么说来,那些打探消息的,很可能就是法天各郡还在观望的家族。

  理解到这一层关系,季行云感到失望。在有计画说出的话语中,哪能听到事情的真貌。

  就当季行云放弃这个管道时,牛皮来到他面前。

  “咦?你…你不是…”

  牛皮话说到一半,季行云马上接话:“哈,没错,就是我…我就是以前曾跟雷大哥一起来这里的禾雨。”

  牛皮先是一楞,然后便高兴的说:“没错,没错,就是你,好久没看到你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还不是战的风…”

  听到这句话,牛皮的脸色一沉,有点无奈的说:“唉…真是麻烦的战争,害酒馆的客人都变质了,更让张叔气得不想来他的酒馆。”

  “这样啊…”“算了小…小雨兄,你想知道第一手消息吧?就让我告诉你好了…”

  雷开山所带领的四七二军,进入莲山自治区之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所经莲山自治区的大小城市,全部无条件让部队通过,甚至还有开城,主动推销军用物资,请部队的士兵到城内休息,提供各种休憩服务,趁机大赚一笔。

  虽然法天原本就知道莲山自治区的倾向,可是国土遭到法天军队的入侵,竟然连一丁点抗议的声音没有,自治区内各城主与他们人民的想法,实在叫雷开山很难理解。

  不过莲山人的作为,给法天的军事行动带来相当的便利,这不但使部队不会遭受到任何损失,也使得军事行动可以顺利的进展。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当雷开山与几位城主交谈过后,他却感到不悦。莲山自治区的政治型态,在某方面有点类似法天,他们是由各城组成联合议会,这个议会与法天联邦的联邦议会质相近。

  各城的地位相当法天的各郡,不论在政治上、经济上、军事上都相当独立,只不过各城城主的产生方式,不像法天各郡的议长那样,是由人民选出主议士,再由主议士票选出议长,莲山自治区的城主,因各城的风格不同,而有不同的产生方式。

  有像法天那样由人民选出、有世袭的城主、有的则是商业工会的会长兼任城主,还有的是负责保护城市安全的警备团团长,另外也有该城宗教领袖指派的城主。

  反正莲山自治区的各城差不多就是一个完整的政治实体,只不过单一一个城市的力量有限,于是众多的城市联合起来组成莲山自治区,由各城共同决定关税、共同出资建立一支长备的军队,同时统一外立场。

  不过联合议会主要功能还是在协调关税,因为莲山是个贸易天堂,在这里任何东西都可以自由贩售,各个城市对外来的商旅并不收取人、货进出的关税,也不检查货物的种类,不过要摆摊贩卖物品,就要承租摊位。

  另外各种商务旅店、货运服务,都相当完善,这些才是莲山自治区最大的收入。

  这里的人民,对统治者的更替并不感兴趣,各城的城主也知道,只要不妨碍商业行为的行进,城主由谁来当都无所谓,只要不造成商贸上的麻烦即可。

  大部分的城主都明白这个事实,而且大多数城市还有一个“小小”的困扰,城中的民难以翻身,执政者又不能将他们赶走,也不愿花费精神与金钱扶助那些人。

  贸易自由让销赃管道畅通,也使得城内小贼横行,城中的保安官、警备队,根本无法有效捉拿那些偷窃、行骗的歹徒。

  如果法天能愿意保证维持自治区内原有行政体系,让他们成为名义上的统治者,对追求实际的莲山人而言,不过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况且有法天做后盾,他们就不必努力与各国周旋,避免邻近诸国企图指染他们的自由。

  在维持治安与城市安全的警备,也可以由法天,代价则只是一笔合理的“贡金”这对打细算的莲山商人而言,也是很划算的易。

  雷开山在进入莲山才明白,联邦议会早与莲山签定协议。

  不过为了让士兵们受到胜利的滋味,而并没把这些事情公开,让广大的法天民众与参战的士兵以为,莲山是惧于法天的军事实力而开门献城。

  然而如此重要的事,竟然连军部司令都不曾告知,这让雷开山感到相当不是滋味。

  莲山自治区的军事行动顺利,接下来的两个目标,却与预料的发展相反。

  劭这个国家,不论在人口多寡、军队数量、素质上,都高于邦文这个重文轻武的国家,可是针对邵的军事行动却势如破竹,反观在邦文境内,却是阻碍重重。

  劭是个阶级分明的国家,在这里占人口比例最高的平民与民,受到不平等的对待,而上人、巫者与皇家的成员,则享受平民与民劳动所得到的成果。

  雷开山带领的部队来到这个国家,马上就受到平民与民的,有如解放者一般的来到。

  许多由民所组成的劭部队整队反叛,他们杀死由上人与巫者的指挥官,向法天投诚。

  原本以为即将面临的战斗,却以这种荒谬的方式结束。

  就一位优秀的将领而言,这种不血的战争,才是打赢战争的最好形式,可是雷开山仔细想来,心中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却更加浓厚。

  这些受到迫的平民百姓,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外来的法天大军,相信法天会给他们带来美好的生活。

  在劭这种资讯由统治者集权掌握的国家,一般的民众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不合理≤到迫的。

  在劭巫者的教育之下,劭的人民相信是上辈子做了坏事,此世才会沦为民。如果想要得到较好的生活,那么在当民、平民的人生中,就要努力赎罪,好让来世能够成为上民,甚至加入皇家的一员。

  在接见了劭的反叛军领袖后,雷开山才知道,法天早在四、五年前,就积极在这块土地上散播法天的民主法治思想,已经派出人员来教育这里的民众,鼓吹他们反抗。

  现在出兵劭会有如此成绩,则是法天多年经营的成果。

  在四、五年之前,那时新兵团才在建立,也就是说法天的联邦议会,早在建军之初,就已经打算对外征战。

  了解到这些事实,让雷开山感到不悦,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在手上玩的玩偶,打赢仗不是因为他的军事才能,而是联邦议会的阴谋诡计。

  而且能够事先做好这些准备,不就代表法天的出兵是早有预谋,早在建军之初,就有这种打算,不是因为建军之后有能力向外推展,法天这种良好的政治制度,要让大陆的人民享受到与法天人民一样的富裕生活,而是为了对外侵略才建立新的军团。

  这与雷开山奉献自己军事才能的初衷不一,也难怪他心里会有疙瘩。

  另外兵微将寡的邦文,好似早就知道法天会对他们出兵,事先做好了许多陷阱与准备,拖住了法天的军事进展。

  法天军跟邦文的军队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却让法天的部队吃了不少苦头,这让身在劭的雷开山感到意外。

  在看完进军邦文团长的报告书,雷开山便下令,要他保持目前的战果,不必继续向邦文内部用兵,反正以邦文

  的兵力,也没有能力反攻,与其把时间与精力花在这个国家,不如将部队的主力调往招乌。

  在部队改变攻击方向之后,邦文的抵抗似乎消失,好似他们愿意借道,让法天通过,只要他们不再继续对邦文用兵即可。

  在这些变故之后,雷开山的部队,在几乎没有损伤的状况之下,进入招乌,开始真正的战斗,这种情况更让招乌大吃一惊,使其面临面受敌的窘境。

  对牛皮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季行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虽然说酒馆是消息通的地方,可是由牛皮口中说出的事情,已经超过寻常士兵或是佣兵所能知晓的层面。

  牛皮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当然能够知道。”

  季行云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又在吹牛皮了吧?”

  “拜托,当然不是。”

  牛皮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很委屈的说:“在你眼中的我,难道还是个分不清楚轻重的小头吗?”

  “可是…”

  这回牛皮一脸正经的说:“我的消息来源自然可靠,四七二军的司令雷开山,是雷震在都郡时的朋友,外传他们两人是死对头,不过实际上,他们好像是互相竞争,互相砥砺的好朋友。

  “南郡雷家与都郡雷家的关系,并不像外传的那么糟糕,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树大招风,所以才刻意营造两个雷家合不来的表面关系。

  “其实这两个雷家好像保持着稳定的联络管道,发生大事时都会互相协助。关于四七二军的军事进展,是雷震为了知道其他的消息,才说给我听的。”

  “喔…原来如此,那么你还知道。其他的消息?”

  牛皮得意的说:“当然,有许多老酒客也加入新兵团。以他们佣兵的经历,还有对招乌及邻近诸国地理环境的了解,让这些这家伙幸运的被选为兵团内的基层骨干。

  “就算没当上校骑、校尉,也至少有兵长可以做。一些佣兵界的朋友,帮不怕死的商人运些“特别补给品”到前线给我们的英勇战士时,多少会跟当上部队小队长的

  老朋友接触,回来时当然带回了许多别人没办法知道的消息。”

  “也就是说雷大哥用他的消息,跟你换你所知道的消息。”

  牛皮点点头称道:“就是这样。”

  季行云这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内幕可以肯跟你说…”

  “哈,你太客气了,小…小雨兄,要是你这么在意的话…嗯…这样好了,就拿季行云如何躲过神武士追杀的英勇事迹,来换好。”

  “…好吧。”

  牛皮很高兴地说:“你的事晚点再说好了,我方才只说了一部分,另外还有进军托罗王国的状况,以及直接进攻招乌的军队进展呢!

  “在托罗王国方面,那个积弱不振的国家,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那里就只剩下极少数的国王派,还据守着田原要顽强抵抗,至于平民派早就放弃,所以很容易就打下来,可是打下来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

  牛皮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季行云很配合他这种等待别人发问后,才会回答的习惯,用很好奇的语气问道:“怎么说?”

  “你应该也知道,上次托罗王国在我们发起侵略战争之后,内部就陷入混乱,到去年才渐渐平稳下来。不过几年的空转,让国力耗尽,民不聊生,我们的军队到哪里,什么都要靠自己。

  “甚至有一大堆穷苦的人民,向我军要求援助。要知道法天出兵可不是为了到别人家里掠夺,而是打着给大陆各地人民能过着与法天相同富庶的生活的名号,所以啦,现在大批大批的补给品、救援物资都送到那里去了。”

  “…这样不会拖垮法天的经济吗?”

  “谁知道?不过我听说已经有人在那建俩耕队,还有近来招募的水利工程人员,也是要派往那里。听说托罗王国的土地相当肥沃,只是缺少发开发与整理。

  “依照乐观的说法,要是今年能在当地广植榖麦,不但当地人民生活不用愁,还有余力供给前线的部队。不过

  依我来看,这有点过分乐观,因为水利工程,还有农地的重新整建,岂是一蹴可几!”

  季行云点头称道:“你说得没错,可是就长远来看,这却不失一个好办法,而且只要有心,当地人民又愿意配合的话,今年是来不及,可是两三年后就可有小成,四、五年后,也许托罗王国就能成为法天的榖仓。”

  牛皮以夸张语气说道:“拜托,还三、五年后,战争要是打这么久,谁受得了。”

  三、五年算久吗?季行云在脑中翻了一下大陆的历史,许多国家的存亡战争,打了几十年才结束,甚至还有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打了上百年的战争。

  三、五年算什么?

  不过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跟牛皮争论,季行云继续问道:“那在招乌方面呢?”

  “这就比较复杂了。”

  “怎么说?”

  “军团司令轻易地打下扶南要,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据说他以一团做饵,自己带着另一团与军团直属的战

  斗部队,借道宁静森林,由前后包抄,将招乌的二十万大军杀得落花水。”

  季行云道:“这么说来,那位翼将用兵如神,算是位以少敌多的优秀将领。”

  牛皮用受不了的语气道:“拜托,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信啊?”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就算用偷袭的方式前后包抄好了,在视线良好的平原上,偷袭的效果能有多大?二万多人怎么包抄二十万人?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

  “那是法天新兵团的实力坚强,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

  牛皮同情地看着季行云道:“这种鬼话你也信?”

  “这…”“要是对手是邦文那些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也就算了,招乌那个穷兵黩武的国家,会那么逊吗?”

  “这…”虽然季行云已经用绝气壁,让他们的谈话不会漏出,不过这时牛皮还是刻意低音量,好营造神秘的气氛“你听我说…”

  “嗯…”季行云很配合的咽下口水。

  “听说新兵团准备了超可怕的武器,一口气就杀死数千人,把大地炸出了一个巨坑…招乌是畏惧这股力量才会被打败。”

  “毁灭武器吗?法天会有这种东西?”

  牛皮问道:“毁灭武器?那是什么。”

  “这个嘛…”

  牛皮很干脆的说:“算了,要是太麻烦,就不用说了。”

  季行云老实的说:“嗯,解释起来是有点麻烦。”

  “那就别说那个了,现在招乌一定很头大,他们在东境与邻国的关系很紧张,不时有冲突,现在西方又有我们法天占领他们的扶南要,还有由劭、邦文、托罗多面夹击的分支部队,这下他们可要穷于应付了。”

  季行云问:“可是法天这样分散兵力不会危险吗?”

  “应该不会吧?”

  季行云想了一下大陆南方的地形状况,便点点头道:“嗯,确实如此,那些地方有险可守,法天不需派大军,就可以有效威胁招乌,可是要光以一个军团,就想打败招乌帝,也不容易吧?”

  牛皮道:“那可不是,我告诉你,法天就要派出增援了,兵力不足的问题,马上就要解决!”

  “什么!你又知道了!”

  牛皮神气地说:“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我可是常客来的首席调酒师。”

  第六章外争战

  常客来一样是热闹纷纷,当牛皮的话说到季行云心头,让他急着想要知道后文的时候,牛皮却自己走出绝气壁的范围。

  原来是雇请的酒保已经忙不过来,向牛皮求援,原本在绝气壁内,牛皮没听见酒保的话,可是他招手的动作却让他给瞧见。

  在等待牛皮帮忙调酒、分送餐点到客人手边时候,季行云又开始观察店里的客人。

  听过牛皮的话之后,季行云更用心的留意客人之间的对话。

  他发现就算是这些小兵所漏出来的消息,其实也能够透不少关于前线的战况。虽然这些人只是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兵,可是如果套出他们曾经或即将把物资送到哪,就能够知道目前部队的进展。

  由所需物品内容来看,也可猜出部队的需要。比方会要求抵抗瘴气的葯品,大都是因为部队即将进入气重、照不足的山谷地带,而在法天军事行动的目标范围内,只有托罗王国才有这样的地形。

  需要追加防水性佳的盔甲以及保养武器的油脂,这有可能是因为部队即将进入雨量多—气高的地方,如果精通大陆各地的天文气候,可以轻易地猜出法天部队目前的位置。

  而且季行云还发现,不只是法天各家族的成员在向这些士兵打探消息,也有不少是商人派出来的,为的就是要知道,目前部队所欠缺的补给品,并且预测即将进入的地区,所需要的物质,如果能够事先掌握这些资讯,那就有机会狠狠的赚他一笔。

  牛皮回到吧台之后,季行云又放出绝气壁。

  “不用这么麻烦,要是听不到客人说的话,我也会很伤脑筋的。”

  季行云道:“可是…”

  牛皮笑道:“无所谓,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别人听见也无所谓,反正再过几天,这些事情就会传开,现在就由我口中传出,也无伤大雅。

  “我跟张叔的想法不一样,就是钱,不管是商人的、佣兵的】兵的钱,还是各大家族派出的密探身上的钱,只要能在店里面消费,我才不管是哪一种客人。

  “现在提供一点消息,就可以让有心人士认为,这家酒馆是资讯通的好地方呢,这么一来,店里的客人自然会络绎不绝,当然我也不会允许只在店里打探消息,而不消费的行为存在。”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季行云将绝气壁撤除之后,牛皮便故意大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近之内我们将大规模的增派部队。”

  当牛皮说完这些话之后,先故意若无其事的转身取酒,然后像是故意卖关子那样的把玩上手的酒瓶,这回他手上拿的酒是店里面很少人喝的滞销品。

  就看他拿着酒瓶在那晃啊晃,嘴巴就是闭着不继续说话。

  一位他郡来的客人,终于忍不住对牛皮说道:“你手上的酒好像很不错,可以倒给我一杯吗?”

  牛皮笑容可掬地帮他倒了一杯后,才继续说话。

  “四十八军团要出动了,不过这个新兵团并不打算由南郡出兵,而是要由安郡南方的天山郡出兵,可惜的是还不能确定要对哪些地方用兵,当然增兵行动并不仅于此…”

  季行云接着问道:“那还有哪些增兵的行动呢?”

  牛皮出暧昧的微笑,用这个笑脸来搪季行云的好奇心。

  牛皮卖关子的行为,可不仅是季行云在心中偷骂,许多关心相关状况的人,也开始腹诽这位调酒师。

  另一位坐在吧台的外地人很知趣的说:“你手上的酒很不错,请给我来一杯。”

  牛皮笑容可掬、活像个商般的说道:“客人这酒很贵的,要一金印喔。”

  那人更肯定地说:“请来一杯。”

  于是,牛皮用只有倒给之前那位客人容量一半的小杯,倒了一杯给那位客人。

  又卖了一杯酒之后,牛皮用私下交谈的音量说道:“目前已经确定要增援的部队,有原本驻扎于都郡的三个军团之一的第七军团,这支可称法天精锐的军团,将在二个月内,由南郡进入招乌帝国,非但如此…”

  当牛皮出现停顿的意思,就有人主动的向他点酒。

  “前线人力不足的情况可不及两月,所以炎郡、安郡、建元郡还有黄山郡,都要拨派部分的部队前往南郡,预估会有十二万人的增援部队。”说完这句话牛皮又卖了一杯酒。

  “第一批增援将在五天之内来到南郡,说是部队倒不如说是农耕队。这支由炎郡前来支援的部队超过三万,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将在托罗王国进行屯垦。”

  “小雨先生,你要是想发财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炎郡那带过去的种子,肯定缓不济急,如果能够适时的提供苗株,那一定会大受

  “而且那里正要大兴水道工程,会需要相关的建材、还有技术人员,可惜我没资本,也没在外开垦沃土的雄心壮志,不然现在正是投资托罗王国的大好机会。”

  这句话倒是牛皮发自于爱国心,因为经他这么一说,必然会有许多听到消息的家族、商人投入开发托罗王国的生意。

  如此一来,透过民间的积极开发,法天的部队就能够就近由托罗王国进行补给。

  这场战争虽然不见得会拖上许多年,可是打个两、三年并不夸张,要是在这段期间,托罗王国的肥沃土地能够提供大量的粮食,这对法天的军事行动会很有帮助。

  “另外还在观望当中的地方有…”

  牛皮手上的酒并不大罐,可是却一直卖不完,可不是销路不好,而是酒杯越换越小,最竟然是用品茗的小杯在卖,而且还是“统一价格”一杯一金印。

  牛皮越说越起劲,金印也滚滚而来,坐在他前面的季行云大感佩服。

  因为牛皮的话,很多都是由那些付钱的人所提供的,只是不同的人出不同的消息,最后由他这位调酒师统合归纳,然后以高价卖出,而且付帐买消息的人,还不是买到独家消息。

  好不容易牛皮手上的酒终于倒光,说几句客人所需要的消息,就让牛皮将那罐酒以数百倍的价格卖出,这种“商人本”实在叫季行云叹为观止。

  狠狠的赚了一笔之后,牛皮像是良心发现的,又透一个额外的消息。

  “对了,小雨兄,我告诉你,近来了不少外国使节,也走了许多使节,要是留意那些来来往往的大使,就又可以猜出许多事情。只可惜由南港进出的使节还不够多,不然我就可以告诉你更完整的资讯。”

  牛皮这句话不只是好心提醒别人,由这方面下手好获得情报,同时也等于暗示客人,可以在常客来内换这方面的资讯,届时牛皮又多一项可以贩卖的情报商品。

  对所有客人说明完之后,牛皮就拍拍另一位酒保的肩膀,道:“这里先交给你,我要带老朋友回去,好让张叔高兴一下。”

  在许多想要探听消息的人,失望目光的子之下,牛皮带着季行云走入内场,然后由后门离开常客来。

  就如同牛皮所言,来自各国的大使,这段时间可真是相当忙碌。

  不论是派人回本国传达消息,还是本国派人前来传达旨意,外人员来来往往,忙碌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努力打探法天的意向,同时也透过外,表达对法天军事行动的关心。

  邻近的国家一方面担心成为法天下一个目标,另一方面也想要从中得利。

  如果跟法天站在同一阵线,即使没有配合法天的军事行动,只要与法天保持友谊,就能够在军事需求上的生意大赚一笔。

  可是这种行为,却也很容易遭到其他国家的谴责,毕竟这一次法天的出兵,可以说是突如其来,虽然有在留意法天的国家,都知道法天近年来军力扩张的动作,可是不论是对招乌、托罗王国、莲山自区,还是劭的军事行动,都师出无名——至少法天官方还没有发表理由正当的声明。

  这等于是对外侵略的行为,让各国相当不安,尤其是法天的主要目标,竟然是军事大国-|招乌帝国,而且还打了几场漂亮的胜战,不但让招乌帝国损失惨重,而且连重要的扶南要都已沦陷。

  今天敢打招乌帝国,明天就有可能攻打接邻的任何国家。

  在这种状况之下,没有哪个国家不紧张,而且法天军事行动的进展速度,也让没直接相连的国家感到担忧。

  试想莲山自治区一声不响的就纳入法天的统治,而托罗王国也差不多成为法天的附属国,至于劭也可以算是亡国了——当然,逃到偏远地区,还勉强统治国土最贫瘠十分之一不到土地的劭皇家,绝不承认这种事情。

  要是法天维持目前的军事进展,招乌帝国恐怕撑不了多久。

  法天的野心会到此为止吗?

  大陆南方的各个国家,都不抱持乐观的看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知无力与法天对抗的国家,自然会采取两种做法。

  其一是向法天求好,希望在提供种种的帮助之下,能够苟延残,只要能够维持本国的主权,就算成为法天的附庸也无所谓。

  另一种比较有骨气的作法,就是积极寻找盟友,团结起来对抗法天。

  可是基于对法天的害怕,还有经济交流的影响下,邻近的国家很难与法天断绝关系。

  也就是说,企图团结起来对抗法天,也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希望两面讨好,在明与法天保持良好的关系,在法天没有进一步表示不友善的情况下,继续与法天来往,不放弃这个广大的市场。

  可是也要跟其他的国家打好关系,万一哪天法天实施军事侵略时,能够得到同盟国的奥援。

  另一种当然是抵抗到底,这些国家公开地谴责法天,同时积极的拉拢各国,希望透过各种方式来制裁法天。就算不对法天采取军事上的行动,至少在外上、还有军事上,对法天进行制裁。

  不过敢正面与法天冲突的国家毕竟不多。

  事实上大部分的国家都担心被法天找到借口,成为法天的下一个目标。

  在这种情况之下,都郡众多的外使馆,天天都热闹非凡,各个国家互相换情报,不但在试探法天的态度,同时也试探其他国家的意图。

  总之都郡现在是谍报人员活动最旺盛的地方,都郡的警司们随便走到暗巷抓一个外国人,就有机会逮到一位间谍。

  联邦议会符司仙悦在送走三位外官之后,司符府总算暂时安静下来。

  这位外表看来年轻貌美的符司,在办公室内看着最后一位外官离开,她脸上出像狐狸一般的得意笑容。

  那三位外官希望能由她口中得知,法天对祖国的态度,符司仙悦则用模棱两可,似友好可是却又不保证一定友好的话语答复。

  一方面安抚他们,另一方面却又不保证不会侵略他们的国家。

  当仙悦关起门来,打算好好思考,要如何应付其他的大使时,办公室内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符司仙悦在毫无预警之下,瞧见来人却不吃惊,好似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仿佛这个人的出现,本来就该无声无息,好似她的出现,原本就是无法查知的。

  “仙容小姐。”

  仙悦恭敬地行礼。

  仅存的四大古家之一家主仙容俏皮地说道:“七姨,你不必如此多礼啦,再怎么说,你也是仙家在外面的家主,要是让人听到你对一个小女孩如此多礼,总是不妥。”

  仙悦严守本分地笑道:“小姐,现在您是真正的家主,基本的礼仪不容废弛,况且这儿四下无人,还担心什么。”

  “好啦,随你高兴。”仙容轻巧地跳上桌子,就大方的坐在上面,一副调皮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寻常家主的威严与风范。

  “那么,小姐今天过来,是要带来什么指示?”

  仙容眼中出狡狯的神情,轻轻地说道:“再过不久,招乌帝国的大使会来这表达抗议。”

  仙悦道:“早该来了,本国已经变得一团糟,我才在想,该在哪时告知他两国进入敌对状况,要将他遣送出境,只是一时事忙,竟然将他忽略。”

  “嘻…”仙容吃吃地笑道:“七姨是刻意忽略他的吧!只是没想到招乌帝国的反应竟然如此迟钝,到现在才想到要通知待在我法天的使节。”

  仙悦道:“哪的话,我只是不想看那个可怜又倒楣的家伙回国受惩,才没让他得到确实的消息。”

  仙容顺话说道:“我也满同情那位可怜的官员,所以决定给他机会,让他回国之后,不会受到责难。”

  “喔?这可有趣了,我一直以为小姐不喜欢鲁又傲慢的招乌人。”

  “我对招乌人的看法并没有改变,只是特别优待那位大使,毕竟他可是帮助我们军事行动顺利进行的重要人物,给他一点小小的优待,并不为过。”

  “那么…”

  仙容出暧昧的笑容,道:“没错,事情已经谈成,不过,就算没谈成,也要当做有那一回事来告知他。”

  听完仙容的话,仙悦掩着嘴,斯文的笑道:“您这么说,好像把我当成职业的骗徒。”

  “哈…七姨,就算是职业的骗子,恐怕也只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小姐,您太恭维我了。”

  两位美丽的小姐,像是乐在其中地笑了一会,仙容才收起玩笑的神情,正道:“该漏给各国的假情报,我已经遣人去办,另外这是需要你配合的地方。”

  当仙容将一卷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的册子,交给联邦的符司之后,就像棉絮一样轻巧的向后飘,飘出窗外。

  当仙悦走到窗边,已经不见家主的人影,她的离去,就像她的来到一样,让人无法捉摸。

  仙容翻了一下,里头跟封面一样,都是纯白无字,她点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收起小册子,门外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她应了一声,门外的官员恭敬地说道:“符司大人,招乌帝国的大使求见,我等已将他安置在第二招待室。”

  仙容又出狐狸那样的眼神与笑容,应道:“别急,让他等一下。”

  招乌的大使被晾在招待室内。

  一名执符在带他过来之后,就像被遗忘似的,再也没被理会过。

  大使待在招待室内,自然是坐立不安。

  身为驻外大使,他的工作不仅是与法天涉各项事宜,还包括在法天境内搜集各项情报。

  现在祖国遭到法天攻击,他没对祖国发出预警也就算了,连祖国遭到攻击这件事,都是听到流言,再经与其他国家的使者通讯之后,才确认真有其事。

  以招乌人的观点,他还能活在敌国的境内,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是招乌打算对某个国家用兵,事先将该国的使者逮捕,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是遭到攻击,除非这些外使官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否则直接处死是常有的情况。

  如果对该国的军事行动不顺利,将人杀死愤,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依照大使所得的情报,法天对招乌展开军事攻击,已经是数周前的事情,而法天对境内的招乌人几乎是置之不理,没实施特别的管制,也没采取特别的监控行动。

  当然由招乌使馆派出去刺探情报的人员“无故失踪”的情况,倒也没改变。

  只不过近派出特别多的密探,使馆的失踪人口也就特别多,可叹的是在牺牲惨重的情况下,得到的情报却是少之又少。

  法天将招乌的大使遗忘,招乌大使可不会将自己也给遗忘。

  这位大使并非苟且偷安之人,法天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叫招乌大使相当难受,在难以忍耐的情况下,终于按捺不住,要到法天的司符府一探究竟。

  想不到他来到司符府之后,却又受到冷淡的对待,法天这种态度叫他更是难受。

  这是因为法天完全不在乎他,认为招乌在法天内,毫无影响力才会如此吗?或者法天已经决定对招乌全面进

  攻,招乌大使已经没有作用?抑或是法天暂且将他留在此地,等待有用的时机?

  大使等了良久,终于忍无可忍,于是悄悄地走出招待室。

  一走出来,就见到两名工作人员端着招待的茶水、点心走来。

  大使马上退回房内,心想,原来法天也不是将他完全忽略,不过等那工作人员进来之后,一定要问问,法天符司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怠慢客人。

  他故作镇定地坐在位置上等着,竖起双耳,仔听着脚步声渐渐接近。

  工作人员通过门口,过门而不入,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使又急忙探出头来窥视,却见两位工作人员走入下一间招待室内。

  这下子大使可要生气了。

  当大使想要走出招待室,对法天进行抗议时,脑中突然闪过那工作人员手中端的点心,那是一种名为“绿抹”

  的茶点,并非法天所出产的东西,而是远在招乌西边“土方”的名产。

  “法天怎么会用那种东西招待客人?据我所知,法天与土方并无往来。那个地方民风强悍,但经济、文化、工业水准都不高,虽然靠海,但航业也仅限于近海捕鱼,法天怎么会跟他们有所勾结?更重要的是,土方与我在边境上纷争不断…难道法天招待的会是土方的密使!”

  大使越想越觉得可怕,要是法天与土方联手,那招乌不久后,将变得岌岌可危。

  土方的军事力量不能说很强大,可是他们那种打死不退,死争到底的民族,使得这个民族成为麻烦的敌人。

  招乌与土方因为边境上的纷争,已经打打合合闹了数十年,两方的关系一直很差。

  近年来,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可是火星依然不断。

  是因为法天已经与土方联合起来,所以法天才敢对招乌用兵吗?

  “法天之所以故意不与我接触,是因为害怕我发现他们与土方勾结的事情被发现吗?一定是这样的!”大使不由得担忧起祖国的状况。

  要是西境的部队抽调出来,对付法天的部队,那么土方不就能够大举入侵!如果为了能尽速反击法天,而造成西境失守,岂非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招乌的大使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境况,如果能够由法天活着回到招乌,在未能事先对祖国提出警告,致使祖国在法天内蒙受重大的损失,那么回国之后,一定会遭到严厉的惩处,可是要是能将法天与土方合作的情报带回去,必能将功赎罪。

  于是大使退回房内,门故意不关上,留下可以窥视的空隙。

  他选了方便窥视的角度坐下,心情紧张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又有人由走道上经过。他看到仙悦那个狐狸般的女人,还有皮肤黝黑的两个人。

  虽然只是一瞥而过,可是看那两人的肤、服装,分明代表着他们是土方人。

  大使心中的猜测,再度获得证实。

  又过了好一会,招待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在两位执符的陪伴之下,仙悦总算出现。

  招乌大使故作冷静地说道:“大人近来公事繁忙,我今来到,可打搅到你了。”

  仙悦展现出人的笑容,回应道:“不,怎么会?我才想请大使过来一趟,您自己先主动拜访,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仙悦的态度叫人很难看清,她到底在盘算些什么,要是法天真的正在对招乌用兵,她的态度又过于和善,可是这事已经再三确认过,绝不可能是谣言。

  大使心有千万言,到了仙悦面前,却难以施展。

  最后他下定决心,便问道:“近来听到不少传言,贵国与我方向来友好,部分友邦却表示,贵国军队跑到边牛平原活动,不知您对这些谣言有何看法?”

  仙悦笑颜不变,不过眼中却显出些许同情的光芒。

  “大使先生,你弄错了。”

  “您的意思是,那些都是无聊的中伤?”

  仙悦掩嘴轻声笑道:“不,我是说那些不是所谓的传言,而是货真价实的事实。”

  “这…”大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法天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直接,丝毫不用婉转的外口语,不过在说话的态度上,却还保持着外礼仪…

  “其实本府想要请大使过来,就是要安排贵国外使节出境的事宜。法天向来宽容,你我双方虽处于战的状态,但为了不祸及无辜,因此本府要将大使,及贵国使馆内的人员,遣送回国,只是一时之间,找不着中立的第三者,所以才迟迟未加告知,关于此事我深感抱歉。”

  “你!”

  招乌大使听到这些话,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你以为与土方联手,就敌得过我国吗?法天的军事力量也许很强大,可是想来这种不义的侵略,是得不到任何国家的支持。

  “正义与公理是站在招乌这边的,如果贵国还想在大陆上立足,就请尽速退兵,否则我国的军事力量,必然会让你们承受重大的打击,大陆各国也会给予贵国制裁。

  “而且贵国竟然同时对托罗王国、莲山自治区用兵,这种恶意的侵略行为,一定会遭到大陆各国的共同抵制。”

  仙悦先是闪过惊讶的神情,好似藏在心中的秘密被发现,虽然这个神色一闪即逝,但是却没逃过招乌大使锐利的双眼。

  在大使眼中的仙悦,像是刻意保持冷静,还有那狐狸般的笑容。

  “大使您误会了,那个落后的地方,对法天的经贸毫无任何价值可言,双方亦未曾来往,又怎会有联合侵略贵国的行为呢?”

  仙悦这句话,好似说得不太畅,就像是临时编出来用以敷衍的话语,不过接下来,她又很畅地继续说道:“我国并非对托罗王国,或是莲山自治区,进行毫无道理

  的侵略。大使应知托罗王国在数年前,曾对我法天南郡用兵,虽然该国铩羽而归,我法天宽容大量,不多加追究。

  “然而该国的赔偿却迟迟未付,再加上该国的人民向我法天求助,希望能离托罗王朝无能的统治与迫害,我国是基于托罗王国广大民众的请求方才出兵,岂是侵略之而为!

  “再说莲山自治区,我军进入时可有打过一场战?莲山是仰慕我法天,才主动请求加入法天联邦的系统之中,何来侵略之行为?

  “再说对贵国用兵实属无奈,大使当知我方要求贵方严惩边境之寇盗匪,可惜贵国却一再置之不理,无奈之下,为了保障我法天人民身家安全,只有自力救济,出动扫该区之恶寇盗匪。

  “岂知出兵伐盗之后,竟然发现那是贵国士兵…关于此事,本人倒想问问大使,贵国军士佯装盗匪越过边境,抢夺法天人民财物,我方为何不可加以反击?”

  招乌大使怒道:“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分明就是栽赃!我国官兵岂是盗匪之辈!”

  仙悦无所谓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请您返回使馆,打包行李,静待通知。本府在三之内,安排您的返国,希望大使能约束贵国人员,切勿擅离使馆,否则法天无法保证安全。”

  “你这是…”

  大使气得想要抗议。

  仙悦却用职业的笑容道:“请!您请回!”

  “…可恶!你们法天会遭到报应的!正义是属于招乌的!最后的胜利会是招乌的!”

  “不,胜利与正义是归属有实力的一方。”

  看着招乌大使气呼呼地离开,仙悦心中窃笑不已。

  大使回国之后,招乌必然上当,土方将为法天牵制大量的招乌部队,等到招乌旁国发现情况不对,将兵力转向土方之时,土方与法天的合作才会真正发挥作用。

  届时已将部队调离的招乌,又将面临土方的猛烈攻击,用事实来惑敌人,向来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第七章打探

  武议团近来特别热闹,由于长青回颜还有季行云的关系,每天都有全武行的演出。

  虽不是每一个位参与的人,都自意充当演员,可是在长青回颜的“邀请”之下,也没人敢拒绝。

  自从见过雷震之后,季行云就郁郁寡,经常可以看到他双眉深锁,奇怪的是,那天之后长青回颜也有类似的状况。

  在朋友面前,季行云刻意保持欢笑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心生疑窦。

  至于长青回颜就不像季行云那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一张生气的脸明显的摆出来让大家看。

  大伙都在猜测她为何心烦,却没人敢当面问她。

  这一回就连最重要的情报来源——青武昌,被问及此事时,都只用苦笑与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来回答。

  不过根据可靠消息,长青回颜被长青家的家主抓回家之事,必然与她的心情不佳,有绝对的关系,只可惜没人会为了这种事,去特别打搅诸事繁忙的家主。

  季行云心情不好影响不大,可是长青回颜心情不好,对众多的武议士来说,可就是非常严重的大事情。

  她心情不好,出手就较无分寸,也会想用多流汗水,来排解郁闷的心情,这时就会出现许多倒楣的牺牲者。

  陪他们两人练功,收获倒真的不少。

  长青回颜的眼界相当高明,与她手几回合,就能得到许多宝贵的建议与经验,不过那种以身体来记忆本身缺失的作法,倒是吓退不少人。

  一如常,一堆人又聚在一起,互相切磋比武。

  在场上是长青回颜独斗长青回夜、长青回望,还有长青安满,小队里大半的武议士都在旁边观看。

  不过也有人注意的不是场上采的武打,长青安稳与李绍文的双眼停留的地方是周荃,而且这两人的眼睛几乎要快出火来。

  周荃粘在季行云身旁,挽着他的手、一副小鸟依人、幸福快乐的模样,就叫两位年轻的武议士妒火难消。

  周荃不甚专心地看着场上的比试,偶尔提出几个问题,季行云随口回答,显得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种情形让长青安稳与李绍文更加气愤,虽然他们自知在武功上远不如季行云,可是武功高强也不能这样!

  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季行云仗着自己的能力,欺骗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他这种似关心,却又不把周荃当成情人的作法,看在两人的眼里,分明就是在玩少女的感情。

  当事人心里想的是法天对外侵略的大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事。

  况且周荃以往就是这么粘他,季行云打从一开始,就只觉得多了一个妹妹,未曾想过其他方面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除了陪武议团的成员练功,就是四处查探法天对外出兵的理由,还有法天人民对这件事的看法。

  经过努力的调查之后,季行云感到相当失望。

  大部分的法天子民,对于战争节节胜利之事,只是感到与有荣焉,很少人想到战争所带来的代价与悲剧。

  不过这也不能怪法天的子民,待在安全的地方,听到的资讯都是好消息,国土扩张、扬眉大陆,让法天人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们不曾看过前线的悲惨状况,自然也不会想到战争的坏处。

  当然战争还是会对民生经济带来冲击,可是这些问题都还没浮上台面。

  各大家族想要到新天地去拓展势力,商人想要抢食建设新土地的大饼,占据新的市场。

  好处都浮上台面,坏处则隐而不发。

  重重的好消息,甚至让季行云怀疑,法天的作为是对的,不过想到夜俱人又会因而失去宝贵的家园,他就抛开法天官方的说法。

  经过多的调查,季行云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新兵团的成立,是因为武议团已经研发制造法印的技术,各大家族会支持新兵团的行动,多半也是为了取得更多的法印。

  获得新的武力,很可能就是事情的起源。

  想要劝阻法天放弃武力、征服他人,只会被当成笑话,想要消弭战争,恐怕得采取其他的手段。

  可是该怎么做?能这么做?

  季行云心头一片空白,没有主意。

  “队长…”

  “嗯,什么事?”

  季行云虽然早就不是武议团的小队长,不过曾在他任职期间的团员,依然没改变对他的称呼。现任的小队长冰泉月眉称他为队长,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长青大姊的心情不佳,能请您代为询问吗?”

  “嗯…我?”

  冰泉月眉解释道:“是的,也只有您才有这种资格,若是能知道她心中的烦恼,团员们或许能加以协助。大姊

  出手过重,已经影响到武议团的战力,挂伤号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都不是很严重的伤害,可是数的休养却也不可避免,在这种时期,随时可能需要武议团的力量,身为队长的我,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成员能够随时出动。”

  “好的,我会帮你问问。”

  “就麻烦你了。”

  场上的战斗,在三人合击无果之后结束。

  还不过瘾的长青回颜,原本想再拉人上场,可惜没人敢成为下个牺牲者,总算在冰泉月眉的协调之下,改让武议士点拨前来观摩的预备士。

  退到一旁的长青回颜,很自然地站到季行云旁边。

  她先是抱怨长青回夜这些家族弟妹们不知长进,然后又埋怨武议团的水准越来越差之类的话。

  等到她发够了,季行云才开口发问。

  “大姊头,您近来好像承受不小的压力?”

  她不太自然的说道:“哪有!谁能给我压力!”

  这时站在旁边的青武昌,也出不自然的表情。

  “那么…您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她叹道:“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只是…真麻烦…”

  演武厅内人人拉长耳朵,无不注意长青回颜的话语。

  季行云疑惑地问:“世上会有什么事,让您觉得既高兴又麻烦?”

  “…还不是无非伯父…”

  “嗯?”

  “结婚不就是我自己的事,他偏偏要盛大的庆祝,唉,我最怕那些繁文缛礼,想到即将面临盛大婚礼,就让我头皮发麻。”

  “您说什么!”

  所有人都跟季行云一样惊讶,场上的数组预备士及武议士也停下动作,所有人都像木一般,呆瞪着长青回颜。

  这位大姊还不自知的继续说道:“唉,早知道就先私下在他郡完成仪式再回来,这对伯父也许有点失礼,可是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等等,您说什么?”季行云问道。

  “怎么了,我这种年纪要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季行云有点为难地问道:“可是…嗯…婚礼应该是要两个人才能办得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

  “那…”

  “你真奇怪,这有什么好那的这的。啊,我得要先离开,唉…又要回去足无非伯父的虚荣心,真是麻烦…”

  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长青回颜走出演武厅。

  讨论声跟着爆出。

  突然有人想起青武昌,要想知道那位不怕死的新郎到底是谁,除了问他,再也没有其他适当的管道,可是青武昌却早已不见人影。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周荃双眼散发出光芒,含情脉脉地看着季行云,此时她心中勾勒的画面可想而知。

  还没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复的季行云,却又被殷荃、还有小儿强行拉离演武厅。

  她们两个咄咄人的态度,叫让季行云感到奇怪。

  两位女孩如同警士问案般的态度,气势人。

  当季行云被她们拉走,周荃自然也悄悄地跟过去。

  这女孩原本要直接过去关心状况,但小儿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停在外面,拉长耳朵小心翼翼的偷听他们的谈话。

  “队长,你对周荃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该有什么打算吗?”季行云的语气中充满疑惑,甚至对这个问题毫无概念。

  季行云现在对这个问题的想法,就好比一名小孩童被问及量子力学,那样毫无概念。

  “难道你不喜欢小荃吗?”殷荃用责备的语气问着。

  在门外偷听的周荃屏气凝神,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想要由季行云口中听到明确的答案,可是又不希望打破目前的状况,得到真切的答案。

  季行云到现在,还是搞不太清楚她们两人的用意,不过殷荃的问题却很好回答,他以非常直率的语气肯定地回答:“我当然非常喜欢小荃。”

  两位女孩互望一眼,点点头,接着小儿又说道:“那你这种态度,小周荃不是太可怜了!”

  “没错、没错!队长你真是个充满罪恶的男人。”殷荃在一旁点头称道。

  “小荃,可怜?”季行云先是出疑惑的神情,然后才问道:“是队上有人欺负她,还是小荃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我还以为她最近一直都很快乐呢!”

  “喂…”小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她在心中已经渐渐开始将季行云归类为“很会做假”的那种男人。

  “我还以为小荃有什么话、有什么苦恼,都愿意跟我说呢…”这时季行云的神情就像是一位失格的父兄,无法排解家中可爱小妹的烦恼那样。

  殷荃对季行云的了解较深,对季行云的迟钝,也吃过小小的苦头,所以不像小儿那样怒容浮现。

  这时小儿的态势,就像是要豁出去那样,誓死要为女同胞讨回公道。

  “小云…我实在很不想在这里、在此时跟你说这些…”殷荃这时的目光移向门口,好似穿过木门看着满脸哀愁的周荃,然后又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越来越激动的女孩,叹了口气才说:“你不知道小周荃很喜欢你吗?”

  季行云的回答又令人错愕,他毫不做作,直率地应道:“我当然知道…”

  听到答案的前五个字“我当然知道”小儿终于忍不住地吼叫大骂:“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还亏我过去一直很尊敬你,季队长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儿气愤地啐了一声,在她心中,季行云由值得尊敬的“季队长”降级为“这个男人。”

  她握住殷荃的手就要把人拉离,同时气呼呼的说道:“殷荃姊,跟这种男人说话,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别再理他了,把时间花在他身上,不如该想办法帮帮小周荃,让她离这个男人的魔爪。”

  “小儿先别冲动…”

  “殷荃姊跟这种女公敌,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是女公敌?”

  小儿看到季行云到现在,还装成极度无辜的样子,依然表现出人畜无害,活像被误会的表情,就越加生气。

  殷荃急忙安抚道:“小儿,别这样,你先冷静一下…”接着,她又很认真的问道:“小云,我问你,小周荃在你心中的印象是什么?”

  “很可爱,很活泼,又率真。小时候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弟弟或妹妹,一直到南城小荃的出现,才实现这个心愿,就像长青大姊也让我多了一个姊姊的感觉。”

  “…那…我们呢?”

  “团里的每个人我都很喜欢啊!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我一直很珍惜与大伙的友谊…”季行云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哀愁起来,这时他想到的是,法天若是继续军事活动,这份友谊要如何维持,要如何割舍…

  “你说的是哪门子的傻话!你!”小儿对季行云的回答,显然相当不满意。

  “小儿…”

  “殷荃姊,他这分明是…”

  “我知道。你别生气,让我来说好吗?”

  “哼!”殷荃不理会小儿的不满,温和的对季行云说道:“小云,我知道你对周荃就对像家人一样,把她当成可爱的小妹妹在宠溺,可是这不是小周荃所想要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在她心中,你并不只是一个大哥哥而已。”

  “嗯?”

  殷荃停顿一下,像是经过内心挣扎后才道:“小周荃的喜欢,与你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是属于男女之间才会有的那种情感,是希望能够跟你厮守终生的那种喜欢。”

  “咦!”季行云的表情,活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咦什么咦,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感觉,这种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小儿严厉的责备季行云。

  “可是我…”想要继续解释的季行云突然住嘴,不安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小云,请你再告诉我一次,你对小周荃真正的看法。”殷荃再一次认真地问着。

  季行云非常小声的说:“可是…这件事…不适合在这说吧…”

  殷荃知道季行云在顾虑门外的周荃,不过看着这位小女孩长大,陪着她努力过来的殷荃觉得,与其让长大后的小女孩,还抱持着虚无缥缈的期待,不如让她明白,不如让她打消念头。

  就算会感到伤痛绝,这也只是一时之间的痛苦。

  与其让她虚耗青春,不如让她认清事实。

  “没关系,请你务必说清楚。”

  “可是…”

  殷荃传音道:“就是小周荃在外面,才更要把话说明白。”

  季行云搔搔脑袋,深深的吐了口气才说:“我是很喜欢小荃,可是这种喜欢,与你们口中的她给我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位可爱的妹妹在疼爱,完全没有涉及所谓的男女之情,况且…”

  “况且?”殷荃温柔地看着季行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况且!”小儿严厉地瞪着季行云,迫他继续说下去。

  “…况且,在我心中早就有不可取代的人存在…”

  “这样啊…真是遗憾,我想小周荃一定能够理解的…”

  相较于殷荃的宽容,小儿的态度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语气尖锐地说:“季队长!你真的很过分,明明就已经心有所属,却还接受别的女孩的温柔!像你这样,根本就是故意要脚踏两条船,刻意隐瞒早有女友的事实,还对别的女和出温情,这是最恶劣的行为,你把小周荃当成什么了!”

  季行云很无辜地说:“不就是把她当成妹妹吗?”

  “季行云!你别太过分了!”

  “小儿…”

  小儿的责难,就像一场无妄之灾,降落在季行云身上。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的错,可是又不完全是他的错。

  说不是他的错,却又只能算是他的错。

  季行云的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觉得该跟门外的周荃说些什么,可是在这种状况之下,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该向小儿辩解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在这左右为难的当下,季行云突然双眼一张,对不停叫骂的小儿还有殷荃说道:“对不起,让我先离开一下…”

  “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想逃避吗?臭男人!”

  在小儿口中,季行云再度降级为“臭男人”可是季行云却只是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就快速闪过两人,开门的动作之后,一路继续向外奔驰,同时在周荃耳边留下一句:“小荃,很抱歉,可是小云哥只把你当成可爱的妹妹…”

  “喂!别逃…啊!”小儿生气地叫着,却惊见周荃站在门外。这时她表情更是气愤,便气冲冲地追上去。

  深怕小儿会在虱之下,做出不当的举动,于是殷荃也追了上去,然后本来很想逃开的周荃,也追了上去。

  殷荃很快的就追上小儿,跟随踪迹,来到外城一处林木花草遍植的地区。

  当殷荃见到小儿时,她正嘟着嘴,手掌架在双眼上方,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追丢了吗?”

  小儿忿忿的说道:“可恶!这么会跑,不愧小队长。”

  “你好歹也是武议士,追个人也会追丢掉,记住了,这个时候不能光靠双眼,要用真气去感觉…”殷荃在教训小儿的同时,放出了真气,寻找季行云的行踪。

  “那…殷荃姊…”小儿期待地看着殷荃。

  “…真不愧季队长!果然找不到人…”

  “呃,殷荃姊…”

  殷荃叹了口气,就打算掉头,准备离开返回城中。

  “我也该回去了,已经出来了快一上午,再不回去,公会那些啰唆老头,可就要大发雷霆。”

  “呃…可是…”

  殷荃教训道:“小儿,关心朋友是很好,可是也要有个分寸,尤其是这种事,旁人介入不得,如果最后让小周荃伤心,我们再陪她哭一场就行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样她不是太可怜了吗!”

  “可不可怜,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但是…”

  “我没事的…小云哥又没讨厌我…”突然冒出声的是周荃。

  “啊…你…”周荃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的说:“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小云哥能把我当成妹妹,我就很高兴了,能有他这样的大哥哥,是我的骄傲…”

  殷荃走过去,将她轻轻地搂住,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指尖由周荃的秀发间下。

  “我很高兴的…因为我有一位很爱护我的小云哥,还有会安慰我的殷荃姊…”

  在殷荃的怀中,下成长的眼泪之后,周荃重新用开朗的笑容说道:“小云哥呢?他不是跑到这一带来了?”

  小儿伤脑筋的说:“是啊…真不愧季队长,气息隐藏得真完美,就连殷荃姊也找不到人。”

  “嗯…小云哥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呢?”周荃说话的时候朝着地上看。

  看着看着似乎让她发觉了什么,于是开始前进。

  “小荃,你找到什么吗?”小儿问。

  “嗯。”周荃点点头,在搜寻的同时解说道:“以前小云哥曾教过我,怎么追踪的秘诀。”

  三位女士在这片林中走没一会,就看到季行云的背影。

  “队长!”

  “小云。”

  “小云哥…”

  三声呼唤,让季行云回过头,略显尴尬地说道:“你们找来啦?”

  “这位是…”

  原本只打算私下过来见青木的季行云在被找到之后,只好老实地说道:“这位是青木阿哥。在回到南郡之前,我一直受他照顾。”

  “你们好…在下是青木。”

  这时青木身上穿的并非是平常待在森林中那种以树叶皮,简单的麻织品做成的衣物,而是在南郡流行的礼服。

  不过这身衣服,似乎不十分合身,衣袖不但过长,而且整件衣服套在他身上,也显得宽宽松松,好似穿着一个布袋似的,非常的不协调,也不搭调。

  而青木生硬的神色,好似也不喜欢这种衣服,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跟衣服对抗,怪得不得了。

  “很…很高兴再见到你们,殷荃…女士、小儿小姐。”

  青木以法天的方式,与她们打招呼,不过说起话来,也显得相当生硬。

  “咦?我们见过面吗?”小儿困惑地说。

  季行云道:“呃,算有吧,之前在巡之旅时,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小儿显得更疑惑。

  “青木先生,你是特别来找小云的吗?”

  “是的,我需要他的协助。”青木老实回答。

  季行云口问道:“青木阿哥,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那森林那边…”

  青木摇头说道:“不是的,离开调和的土地,要找人就变得困难许多,能够方便找你的,也只有眠月小姐。”

  “啊!眠月也来了吗?”

  季行云的双眼马上绽放出光芒,眼眸左右打转,像是在找人似的。

  “眠月小姐帮我去买另一套合身的衣物了…这身衣服…”青木突然以为难又带着感慨的神色说:“原来真知大人也有办不好的事情。”

  季行云有点惊讶的说道:“干圆也跟来了!”

  突然间,不太高兴的声音由旁边传出来:“我不能来吗?眠月那丫头都跑来了,我只好一起跟过来。”

  季行云还有三位女孩望向旁边,才在树下看到干圆带着不太高兴的神情,靠着树坐在地上。

  殷荃与三位女孩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名手上拿着纸笔正在速写的人,竟然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来她的存在。

  她并没有刻意躲藏的样子,当注意到她时,并不会觉得她刻意收纳真气、隐藏行踪,可是正眼看到她、没听见她出声之前,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并不是她的存在感过于薄弱,也不是她的内袭分微弱而不容易察觉,只是她的存在,已经完全融入这片林子,就像是森林中的一棵树一样,如果不特别做上标记,又怎么会注意在数百株树木的其中的一株?

  干圆说完一句话,就继续专心在素描之中,不再说话。

  季行云也很习惯她这种作风与态度,也就不再打搅干圆,并且对殷荃她们说道:“在她画图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搅她,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呃…很可怕的事情?”小回跨向干圆的脚步,一脸惊讶地看着季行云。

  “嗯,没错,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季行云用很认真的口吻重复一次。

  殷荃笑道:“你是在开她玩笑的吧,小云?”

  “对嘛,小云哥一定是在开玩笑的。”

  干圆静静地坐在那里,振笔疾挥、认真入的样子,架骨轻盈,一副柔弱文艺之女的模样,要将她与可怕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还真的有点困难。

  当三位女孩都以为季行云在开玩笑的时候,青木却认真的说:“没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季行云点点头应道:“真的很可怕…”

  一个很可怕的文艺之女,一位穿着非常不搭调,外表看来就不是法天人的男子…三位女孩感到奇怪,季行云怎么会有这些“怪朋友”还有他们特别来找季行云,又所为何事?

  殷荃再三打量青木,想到季行云曾说过,这段时间,他待在南郡东方的森林中,便问道:“青木先生不会是夜俱人吧?”

  “夜俱人?”青木先是楞了一下,便点头说道:“是的,我族在城市人的口中,确实是被称为夜俱人。”

  “真的是夜俱人!”殷荃意外地看着青木。

  一个夜俱人跑到城市中,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

  虽然在大陆各个地方,都有夜俱人的存在,可是这群人是一个相当封闭的种族,他们鲜少离开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们不主动与其他人进行交流,从来没有主动侵略过任何地方,就只是默默守着自己居住的土地。

  在大陆上,夜俱人的人口并不少,但不曾出现过一个以夜俱人为立国主干的国家。

  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他们是“未开化”的代名词。

  一个夜俱人离开居所,来到南城,想必有重大的事情。

  不过确认青木是夜俱人之后,殷荃才明白,为什么他穿那身的衣服,会让人觉得那么怪,不就因为他是夜俱人。

  “青木阿哥,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森林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季行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在场有三位法天的武议士,那么该把话说明白吗?

  青木没这层顾虑,更不会知道殷荃她们的身分,于是接下去说道:“不是的,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法天的部队又到森林破坏。”

  “咦?”“法天的部队到森林破坏…”周荃疑惑地说:“怎么会?”

  “这个嘛…”这件事情,解释起来还满复杂的,况且季行云不希望周荃涉入这种事情,所以又感到相当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

  哪知青木却继续说道:“是的,法天的部队被小云赶跑了两次,在小云离开后,在银杏阿姊的调度下,又被我们赶回一次,不过下回我们不会再赶人了…”

  青木说到最后,语气显得相当哀愁,季行云紧张的问道:“是什么人受到伤害了吗?”

  青木摇摇头平静地说:“守林员都没事,进来破坏的法天人,也都没什么事,只是长老下达指示,要我们放任城市人进入森林,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这…那薪柞、红杉他们能接受吗?”

  青木无奈地说:“别说他们,我也相当气愤,可是这是长老的决定,就连真知大人也建议我们接受长老的指示。”

  季行云望了一眼青木口中的真知大人,然后才说:“很抱歉,过来这里也无所斩获。”

  “没关系的…森林即使被砍伐、被焚烧,只要努力,还是会重新长出来。”青木虽然这样说,不过他的口气,却显得相当无奈与悲切。

  季行云又问:“那么你是来通知我这件事情的吗?”

  “不是的,我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尚未知道是什么事情,季行云就直接说:“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喀!”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由背后传出。

  三位曾经是武议士、现在为武议士的人,很自然地转头,惊见一名宛若天仙的女子出现。

  这名女孩的出现若非她正好踏断了一枯树枝,恐怕等到她走到众人身旁,也还未被人发现吧。

  三位女孩又是一惊,她们发现今天见到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人物。

  一位夜俱人跑到城市里头已经够稀有,还有位能与自然合而为一的女子,现在又跑出来一位让三位美女也自叹弗如的女子。

  “眠月…”

  “眠月小姐。”

  苍眠月轻巧地走向前,将手上的小包袱交给青木。

  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殷荃三人,对她们放出微笑,轻轻地点头示意。

  这一瞬间,三人被苍眠月的笑容给住了,她们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不施胭脂,嘴却红润闪亮,皮肤白里透红,动作高雅,笑靥如花,双瞳闪亮清澈中,却又带着一丝忧郁。

  “她是我的…朋友,苍眠月…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三名女孩都盯着苍眠月,直到季行云为她做介绍后,才慌张的回应。

  “您好,我叫殷荃…”

  “…人家都叫我小儿…”

  周荃没有反应,她看到她用温柔眼神看着季行云,季行云也用一种她未曾看过的神态,将目光留在她身上。

  小儿偷偷的顶了周荃一下,她才慌乱的跟着说道:“您好,我叫周荃…”

  “啊!啊…”就在大家惊于苍眠月的容貌时,青木却做出了大煞风景的动作——他开始起衣服。

  当他下上衣,出红棕色的结实膛,正要继续扯下子时,小儿在发怔后发出尖叫。

  “你在干什么!”殷荃大声骂着。

  青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在换衣服啊?”

  “你这家伙!”

  小儿气得运起真气,打算要教训这位暴狂,青木却还疑惑的问道:“小云,你这些朋友是怎么了?”

  “哈…这…”季行云陪笑道:“青木阿哥,能不能请你到后面一点的地方更衣?”

  青木问道:“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啊…呃…”这个牵涉到的层面相当复杂,简单的说这是习惯的不同,是要解释,却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就算跟青木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女士面前,更衣身体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青木恐怕还是只会问为什么。

  于是季行云说:“这…嗯,我有些话要跟南城的朋友说,能不能请您马上回避一下?一下子就好了,你换好衣服的时间就够了。”

  青木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捡起地上的衣物暂时退开。

  然而退开的并不只是青木,连苍眠月也跟着一起走开。

  “眠月你要离开了吗?”

  “你不是有话要私下跟她们说,需要不相关的人回避?”苍眠月反问道。

  “啊…是…”

  丢下一句让季行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话,苍眠月轻轻也飘开了。

  “…那个,夜俱人的习惯跟我们不大一样…呃,希望你们不会介意才好…”季行云相当尴尬的说着。

  “那位眠月小姐也是夜俱人吗?”周荃问。

  “不是,她不是…”

  周荃接着又问:“小云哥似乎很重视她?”

  “嗯…”小儿跟着说道:“队长,请慎选朋友!你已经够怪了,想不到你的朋友行事更有自己的风格。”

  “我哪里怪了?”

  小儿听到季行云的回答,便对殷荃说道:“怪人总是不会觉得自己怪。”

  “嗯,没错、没错。”殷荃点头称是。

  经过一番折腾,青木换上了苍眠月买来的衣服,再次回到季行云身旁。

  这一次他给人的感觉,不再有之前的不协调感,苍眠月为他选的是样式简单的套衣,而不是干圆买来的那种总在正式的典礼、宴会上穿的服装。

  当苍眠月跟在青木身后出现时,又把几位女孩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回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回来,身旁也跟着一头身形壮硕的银狼。

  大体上,所有的南城子民对狼这种生物都没有好感,原因自然是起于狼祸。

  行事较为冲动的小儿,差点当场跟白银大战三百回合,总算在季行云强力的保证之下,她们勉强容忍有一头狼存在此地,留在她们的视线当中。

  经过一波三折,青木总算要说明他的来意。

  “事实上长老们的决议,并不只是要我们任由城市人的入侵,更要我们退回森林的更深处,回到聚落之中,这等于是要我们弃守森林。

  “虽然引起薪柞与红杉强烈的不满,不过在银杏阿姊的安抚之下,他们总算跟着回到聚落之中,现在我亲手保护多年的森林恐怕不再翠绿,即使离开那里,耳边仿佛还传来大树被砍倒,震撼大地的声音。”

  青木口中说出哀沉的话语,让季行云感到相当难过,他半呢喃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长老要你们放弃长年付出大量心力照顾的家园?”

  “对啊?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家园,把入侵破坏的人赶出去有什么不对!”小儿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忘了她是属于入侵者的那一边,跑去破坏夜俱人家园的人就是法天的部队。

  青木很沉重地说道:“其实我是赞同长老的意见,纵然对森林的死亡感到哀伤,可是为了避免伤亡还是要有所取舍…”

  “避免伤亡?”

  “啧,你们这样怕死是不行的,如果害怕牺牲,怎么保护自己的家园?男人要有骨气才行,有人跑到自己的家中作,不给那恶贼一点教训怎么可以!”

  小儿又以自己的观点教训青木,这话听在殷荃耳中,叫她哭笑不得,小儿的话,不是叫外人伤害自己的同胞吗?而且还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在为青木打抱不平。

  不过青木却说:“就算是无知的城市人,他们的生命也是宝贵,在可以容忍的情况之下,我不希望伤害生命。

  我相信长老们的看法也是这样,大自然的生命力是很强韧的,我相信即使是愚昧的城市人,也会有省悟的一天,我是样劝服我自己。”

  “啧,真是无聊又懦弱的想法。”

  听到小儿的挑拨,季行云急忙将话题拉回主题,转移青木的注意力“然后呢?你怎么没有随着其他人回到森林的更深处,而来到这找我?”

  “其实长老会要我们退回聚落,还另有原因。”青木顿了一下,出沉重的眼神。

  “因为长老担心我们会与入侵者产生无法补救的冲突,在数天前聚落中,风之部族的读风人,由风中听到居住在宁静森林同胞的哀鸣,在风中也闻到了血腥味。因为

  读风人由风中所读到的影像,发现与入侵森林穿着相同服装的人,所以长老才会命令我们退回聚落。”

  “…这、这是真的吗?”季行云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再问道:“可是宁静森林?那与双方的争战有何关系?会不会是弄错了?”

  青木道:“无法确定,这件事只有长老还有少数的守林员知道。我曾试过要与宁静森林那边的同胞发起调合共鸣,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情况恐怕不乐观,这件事并没有传到世界各地的同胞那边。

  “最后的联络是由宁静森林的长老传出,所以也只有林之部族的长老才知晓这件事。同胞遇害的事情暂时隐瞒着,可是如果再有什么情况发生,恐怕会引发同胞们的怒气,届时很可能会发动全面的反抗行动,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部族的长老也是相同的想法,可是其他部族恐怕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小儿听完后就说:“我到觉得你的部族太过怯懦,要是武议团的朋友被人欺负,我一定力到底,哪有缩回去的道理,那样实在太逊了。”

  “…小儿,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如果让全大陆的夜俱人都站出来的话,后果会很可怕的!青木,还有长老是不希望用血来洗血,才会做出这种决定。青木他们种植的树木被伤害时,所爆发出来的怒气就已经很恐怖,更何况是亲朋好友被杀害,可是要忍受这种痛苦,而不运用力量进行报复,是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很敬佩这样的青木。”

  “啧,快意恩仇才是我的作风啦!什么忍一时风平静,那是没用的人自我安慰的说法,太逊了啦!”

  殷荃马上责备道:“小儿!你太失礼了。”

  “不说就不说。”

  季行云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所以青木阿哥你打算走一趟宁静森林,到那里实地确认?”

  青木摇头,道:“不是的,宁静森林不需要去了,那里已经没有木之部族的存在。”

  “那么…”

  青木继续解说道:“在每个部族都会有一两位风之部族的成员,由他们负责将同胞们联系起来。宁静森林虽然

  已经没有木之部族的存在,可是长者身边的读风人,在血腥之风飘来之后,还有收到驻留在宁静森林的那位读风人所送出来的讯息,只是很微弱,而且发出的地点已经不再是宁静森林,所以长老希望能找出那位幸存的同胞。”

  季行云说:“我明白了,我会全力协助你的。”

  青木叹道:“谢谢,走出森林的世界真的很混乱。”

  这时一直把目光放在季行云与苍眠月两人之间,飘来飘去的周荃不依的说:“小云哥你又要离开了吗?”

  “嗯,我必需离开,帮青木阿哥找人。”

  周荃指着苍眠月道:“她也会一起去吗?”

  “呃,这…”“我会去。”苍眠月简单的给了答复。

  “耶!眠月,这件事…”

  “如果眠月小姐也愿意帮忙,那就太好了。”

  “可是…我觉得你还是跟银杏阿姊他们共进会比较好…”苍眠月摇摇头,发出黄莺的声音:“不,在森林里虽然很好,可是待在很多人的森林,却要受到相当大的拘

  束,我不喜欢,况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稳定,我不放心。”

  “这…我…”

  一直像是空气般的干圆,突然开口半讥讽的说:“季家的小伙子,你好像很跩喔!”

  “我…我哪有!”

  “不然小丫头要待在哪,你有什么意见?不要以为现在的你很了不起,单比功力的话,你还不是小丫头的对手,而且你也还没掌握这具躯体,未能发挥全部的力量,要是在外面撞又出事的话,可不会有第二次的幸运。而且你让我重拾最讨厌的事情,要是没好好的活下去,我会生气的。”

  “哈…这…”苍眠月又说:“你讨厌我的同行吗?”

  季行云大声地严正声明:“不!绝对不会!完全不会!真的,一点也不会!”

  干圆道:“既然这样就出发吧,真讨厌,我最讨厌这种麻烦的事情,早知道会碰到这么多事,就不当什么监护人了,改天一定要找宇变算帐才行!”

  “咦?现在就走?”

  “废话,你以为一个夜俱人离开调和的土地,又在战区之中,能撑多久?要迟了,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这可是分秒必争的事情。”

  “…我知道了。”季行云转向殷荃她们,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殷荃,麻烦你代我向大姊头说声抱歉,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还有请你告诉雷义,要他传话给雷大哥,就说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但是友谊长存。”

  殷荃道:“好的,小云,请小心,也请不要在意立场的问题,反正都被通缉过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尽管出手没关系。”

  “小荃,你要好好保重。”

  “小云哥…你跟眠月姊也要幸福喔!”

  “啊…别…别开大人玩笑啦…”周荃的一句话,让季行云顿时脸红。

  小儿道:“虽然不知道季队长你究竟要干什么,不过请你保重。”

  “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回来与大伙切磋武艺。”  Www.LaNmXS.cOM 
上一章   天人   下一章 ( → )
《天人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天人》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天人》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