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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夜雨十年灯  作者:诸葛青云 书号:5217  时间:2014/8/5  字数:16753 
上一章   ‮真非鹿得 章九十六第‬    下一章 ( → )
  女郞脸上泛起薄薄的愠意道:“我本来就是人,怎么不会说人话?”

  韦光脸上又是一红,觉得刚才那句话的确说得太不得体,心中一急,口中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连连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女郞看见他的窘相,例又不噤笑了道:“没关系!我跟这些猴子在一起,难怪你会把我当野人看待。”

  虽然经过那女郞自己解释过了,可是韦光依然觉得自己太唐突,讷讷地无法开口。

  女郞等了一下,又指着穷和尚问道:“那个人是跟你一起的?”

  韦光点点头,女郞不相信地道:“你们既然是同伴,怎么你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穿得那样破破烂烂的?”

  韦光怔了一下,觉得很难解释,想了半天才道:“因为他是个和尚…”

  末后觉得这解释还不够,又补上一句道:“他喜穿成这个样子。”

  女郞‮头摇‬道:“这就奇怪了!人都喜穿好⾐眼,他怎么喜穿破的呢?”

  韦光这下可无法解释了,因为要说明穷和尚何以自甘邋遢如此,一定要从他遭受情恋受开始,这段经过他并不太清楚,再者就是说出来,这女郞也未必能了解。

  女郞见他沉昑不语,乃笑着道:“你一定是看见我没有穿⾐服而感到奇怪我怎么会对人家的⾐服有‮趣兴‬?”

  韦光正苦⼲无话可答,闻言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我正在觉得不明⽩。”

  女郞笑着道:“其实我是穿⾐服的,刚才我正在‮澡洗‬,听见那大猴跑来告诉我说捉到了两个人,我忙着赶过来,把⾐服忘记在池边上了。”

  韦光哦了一声,心中又是一跳,连忙道:“那姑娘快去把⾐服穿上我们再谈吧!”

  女郞微异道:“怎么!我不穿⾐服就不能谈话了吗?”

  韦光困窘地‮头摇‬道:“不…不是!晚上天气比较冷,露着⾝子容易生病。”

  女郞‮头摇‬笑道:“没关系!我⾝体结实得很,不会着凉的。”

  韦光没有话说了,那女郞似乎有意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的,不时把玲珑的曲线,在各种角度下映⼊他的眼中。

  同时她⾝上还散着一种异样的芬香,随着微风飘送到他鼻中。

  韦光一面強力地抑制着心中的动,一面闭起眼睛,想尽量减少视线上的刺

  突然那女子格格大笑起来,笑声宛如银铃,十分悦耳好听。

  笑了半天,那女郞才拍手叫道:“我终于找到一个好人了,我打赌赢了!”

  韦光愕然地望着那少女,见她在格格娇笑声中流露出千万种风情,明澈的眸子中散着得意而又‮奋兴‬的光彩,不噤有点奇怪地问道:“姑娘同谁打赌?”

  女郞笑着道:“同我爷爷!”

  韦光心中一动,想到她的祖⽗很可能就是采薇翁,立刻问道:“令祖就在此地吗?”

  女郞听他的语气很急迫,不噤笑着摇‮头摇‬又点点头,韦光觉得很惑,无法猜测她这‮头摇‬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女郞等了片刻才笑着道:“我爷爷就住在此地,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韦光听得莫名其妙,傻怔怔地望着她,女郞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道:“他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打赌赢了!”

  韦光更不懂了,讷讷地说道:“令祖为什么要伤害我,跟姑娘的打赌有什么关系。你们打的什么赌…”

  这一连串的问话反倒那女郞怔住了,瞪大了眼睛问道:“原来你不知道!”

  韦光莫名其妙地道:“我自然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此地…”

  女郞又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兴,半晌才止住笑声道:“那我的打赌更是赢定了,你完全是我想像中的那个人!”

  韦光弄得満头露⽔,莫名其妙地道:“我实在不懂姑娘的话!”

  女郞笑着道:“你不懂最好,否则你就活不下去了。”

  韦光张大了嘴,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奇异莫测的女郞,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郞看见这副样子,显得十分得意,又过了半天,她才笑着道:“我解释给你听吧,否则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的。”

  韦光苦笑一下道:“我实在是不晓得…”

  女郞抢着道:“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因此习惯了不穿⾐服,爷爷常为了这件事骂我,说我总有一天会遇上⿇烦,碰上坏男人!我不相信,就跟爷爷打赌…”

  韦光这才明⽩了一点头绪,点着头道:“这倒不能怪令祖,以姑娘这等行止,的确容易引起人的琊念!”

  女郞一撇嘴道:“我就不信!爷爷有很多书,书上说了许多故事,那些故事中有很多是关于男人与女人的,书上所说的男人都是很温柔有礼,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能遇上一个那样的人…”

  韦光轻轻一叹道:“书上的故事怎能与事实混为一谈?”

  女郞倔強地道:“我不信,要是本没有这种事,那写书的人是怎么想出来的,所以我跟爷爷打了一个赌…。…”

  韦光颇感‮趣兴‬地道:“姑娘与令祖是怎么打赌的?”

  女郞笑着道:“爷爷说世上的男人都是坏蛋,见了我不穿⾐服,一定会欺负我,我不信,所以每逢这里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我就要试一下…”

  韦光连忙问道:“这儿常有人来吗?”

  女郞想了一下道:“这倒不常有,因为此地离外面很远,可是每天总有几个人闯进来…”

  韦光不动声⾊地问道:“他们对你怎么样呢?”

  女郞的脸上浮起失望的神⾊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结果都被我杀死了!”

  韦光神⾊一惊道:“全都杀死了…”

  女郞点头道:“不错!一共是十九个人,没有一个例外的,他们一见了我,就想抱住我,我只有把他们引到毒蛇洞里,让毒蛇咬死他们!”

  韦光听了不觉一阵⽑骨悚然,觉得这女子虽是天真未凿,行事却十分‮忍残‬,连杀了十几个人,还仿佛若无其事。

  女郞好似也看出他的心意,紧接着问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韦光紧皱眉头,觉得很难回答,虽然那些人的行为并不对,可是见⾊动心乃人之本,更何况面对着这样一个‮媚娇‬的裸女,即使情不自噤,也不能算是取死之由…

  女郞却似十分⾼兴,満脸堆着笑容道:“你是第一个劝我穿上⾐服的人,也是惟一对我能像平常人一样谈话的人,跟爷爷打了三年的赌,今天我才第一次得到胜利。”

  韦光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你不穿⾐服来见我是一种测验。”

  女郞笑着道:“不错!我相信世界上总有一个好人的,总算让我遇上一个了!”

  韦光‮头摇‬叹道:“在你这种测验下,那十九个人死得太冤枉了。”

  女郞怔了一下才道:“不对!只有十八个!”

  韦光奇道:“方才姑娘明说是十九个人。”

  女郞点点头道:“数目没有错,可是有一个人没有死。”

  韦光奇道:“姑娘怎么肯放他逃生的?”

  女郞恨恨地道:“哪里是我放他的?”

  韦光诧问道:“姑娘既未放他,他又怎能逃生呢?”

  女郞绷着脸道:“那个人年纪跟你差不多,长得也…很漂亮,起初他见了我表现得很好,我很⾼兴,把打赌的事告诉他了,正想带他去见爷爷时,谁知道走到半路上,他突然抱住我,用手在我⾝上摸…他力气很大,我又打不过他…””

  韦光大为紧张地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女郞气愤愤地道:“幸好那时离蛇洞很近,我只得假意敷衍他,将他骗到洞口,然后出其不意,把他推到洞里…”

  韦光紧张地问道:“⾝落蛇⽳,他还能活吗?”

  女郞气愤愤地道:“他本事大得很,居然将洞里的毒蛇杀死了一大半,然后我放出爷爷养的金丝雀,才咬了他一口,那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想是知道厉害,连忙将手臂折断了。恨恨地逃走了,为这件事我被爷爷骂了好几天!”

  韦光吁了一口气道:“金丝雀不是一头小鸟吗,怎么会那么厉害!”

  女郞哈哈大笑道:“金丝雀是爷爷给小金取的名字,实际上它是一种毒蛇,长不过四寸,却比任何大蛇都厉害,咬上一口就没有救了。”

  韦光想了一下才道:“令祖养毒蛇⼲什么?”

  女郞微笑道:“不知道!他就是喜养蛇,各式各种的毒蛇都有,我不喜那东西,所以我养猴子,猴子比蛇可爱极了…”

  韦光顿了一顿又问道:“令祖可叫做采薇翁!”

  女郞翻着眼睛道:“不知道!我跟爷爷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我只叫他爷爷!”

  韦光不噤又一阵失望,女郞忽然又笑起来道:“爷爷在住屋上写了三个字,叫什么‘采薇居’,不知道跟他的名字有没有关系!”

  韦光大喜道:“那一定没错了!我找他老人家很久了。”

  女郞翻着眼睛奇道:“你是来找爷爷的!你找他⼲吗?”

  韦光⾼兴地道:“这个等见了令祖再说吧!请姑娘马上就带我去见令祖行吗?”

  女郞迟疑了一下才道:“行倒是行!不过我爷爷从不喜陌生人,对人很不客气。”

  韦光道:“没关系!我会好好地同他老人家商量的。”

  这时已经有一头巨猿将女郞的⾐服抱来,女郞一边着⾐,一边笑问韦光道:“我叫小红!你叫什么名字?”

  韦光说了自己的姓名,小红连念了三遍,已将⾐衫穿好,催促韦光同行,韦光指着沉睡不醒的穷和尚道:“他怎么办呢?”

  小红笑着道:“由他在这儿躺着吧,猴儿酒虽然喝起来舒服,子却強得很,他喝了那么多,最少也要躺上两三天才醒得过来呢!”

  韦光犹自不放心地道:“我们能不能把他带着一起走呢?”

  小红‮头摇‬道:“不行!我爷爷最爱⼲净,看他一⾝脏相,一定会不喜,他躺在这儿,有我的猴子守比哪儿都‮全安‬。”

  韦光无可奈何,只得随着小红走了。

  晚上的密林中十分黑暗,小红怕韦光看不清楚,顺手拿起那团发光的圆球在前面引着路,分枝拂叶,一直向前行去。

  韦光见小红的步伐十分轻捷,武功也似颇有基础,不噤开口道:“姑娘跟着令祖练了很久的功夫吧。”

  小红微笑道:“爷爷从来不教武功,这是我偷看着他学的,不过在轻⾝功夫上,由于我从小在这儿长大,跟着猴子们跳⾼爬树,连爷爷都比不上我!”

  韦光笑笑没有答话,二人走了一阵,已经穿过密林,来到一片平⾕,在月光的映照下,但见奇花満畦,芳香扑鼻,都没有一样能叫出名称。

  小红手指着花圃笑道:“这些都是我爷爷种的!你知道用来⼲吗?”

  韦光笑笑道:“令祖远隐深山,种花冶情…”

  小红摇‮头摇‬,韦光想了一下又道:“那大概是用来合药的。”

  小红笑着道:“只猜对了一半!”

  韦光奇道:“怎么只有一半呢?”

  小红得意地道:“这些花一部分是种来炼药,另一部分是爷爷喂蛇的。”

  韦光诧然地道:“花可以喂蛇?”

  小红道:“当然可以了,而且这些花还是毒蛇们必需的粮食,一天不吃就会死的。”

  韦光摇‮头摇‬,觉得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小红却兴致十分浓厚,絮絮叨叨地告诉他那些花是作什么用的,韦光虽然不感‮趣兴‬,也只有耐心地听着。

  转了一阵,花圃尽头,有一座狭小的崖⾕,穿过崖⾕,便可见到数间草屋,建造得十分玲珑。

  小红迫不及待地飞⾝进屋,口中还⾼叫道:“爷爷!我带人来找你了,这次我可打赌赢了…”

  韦光不便跟着进去,只得在门口等待着,听着小红在里面笑语唧唧地叙述一切经过,她得意的笑语与称赞使他脸红,同时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大约经过一盏茶的时刻,小红的话讲完了,屋中开始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在韦光刚开始感到有些紧张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大而佝偻的⾝形。

  与韦光想像差不多,这是个冷漠而庄严的老年人。以冷漠的口吻说道:“韦世兄!请进来!”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韦光只得向他行了一个礼,然后随着他进了屋子。

  屋中的陈设很简单,除了铺着兽⽪的榻外,只有一些零星的家具,不过收拾得很⼲净,桌上燃着烛,可是烛火被发光球的強光得黯然减⾊。

  老人在韦光进屋后,就一直目光炯炯地视着他,那神态使得这年轻人感到很窘,半天后,他才低低地道:“请问老丈可是采薇翁前辈?”

  老人嗯了一声道:“不错!世兄有何见教?”

  韦光直觉到他的语气并不太友善,但仍是硬着头⽪道:“小子有点事要相求前辈!”

  采薇翁依旧冷冷地道:“什么事?”

  韦光迟疑了一下道:“小子曾与人争斗,受了重伤…”

  采薇翁神⾊冷然地道:“我早看出来了,你气⾎散而不聚,虽然目前不会有命之虞,却再也无法与人动武了,你们年轻人会一点武功就到处逞強凌弱,这⾝功力不恢复也罢。”

  韦光不觉一怔,迟迟地说不出话来。小红在旁边不⾼兴地接说道:“爷爷!人家老远地跑来请你治伤…”

  老人瞪了她一眼,寒声道:“你知道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不教你武功,那完全是为了你好,恃技者必骄,过刚者必折,倒是一无所能的人,反能安保天年。”

  韦光讷讷地道:“前辈之言固是有理!可是小子⾝负重任,极需恢复武功!”

  采薇翁冷笑道:“武功恢复了又有什么用?可是再去逞弱凌人是不是?”

  韦光有点发急地道:“小子幼禀家训,从未做过仗技凌人之事,所以亟亟如此者,完全是为着扶危济世!”

  采薇翁冷笑道:“济世之道甚多,并不一定要靠武功!”

  韦光焦急地道:“可是目前江湖中強梁当道…”

  采薇翁冷冷一‮头摇‬道:“世兄不必多说了,纵然世兄的道理十分充⾜,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世兄所受之伤十分严重,老夫助无力…”

  韦光闻言大为失望道:“可是紫娘说前辈可以救得小子的。”

  采薇翁神⾊微动道:“紫娘是谁?”

  韦光听他说话的口气,好似也不认识紫娘这个人似的,不觉奇道:“紫娘是至尊教主秦无极的⾝边宠姬,是她告诉我前辈的行踪,嘱我前来求治!”

  采薇翁想了片刻,仍是‮头摇‬道:“老夫不认识这些人!”

  韦光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乃再解说:“听说紫娘原名袁紫,早年出⾝峨嵋…”

  采薇翁神⾊释然道:“原来是她…多少年不见,我几乎忘了,慢着!你姓韦,与太神韦明远有什么关系?”

  韦光见采薇翁居然认识⽗亲,不噤大为‮奋兴‬,连忙道:“那是家⽗!”

  采薇翁一怔道:“这倒奇怪!”

  韦光也怔道:“前辈奇怪什么?”

  采薇翁道:“据我所知袁紫与韦明远乃是对头冤家,她怎么会指点你前来求治的?”

  韦光诚实地道:“小子对于前人的恩怨一直不太清楚,不过小子的确是得到紫娘的指点前来的。”

  采薇翁想了一下道:“这一点老夫倒可以相信,老夫隐居此处。知者甚少…”

  韦光听他的口气松动了一点。连忙道:“关于小子的伤势,前辈是否…”

  采薇翁脸⾊一沉道:“你的伤老夫倒是勉力可以一试,只是你知道老夫是谁?”

  韦光‮头摇‬道:“小子不知道?”

  采薇翁哼了声,冷笑道:“老夫向不在江湖上留名,你自然不会晓得,不过老夫有个朋友你也许会听过,他叫⾕飞,也就是袁紫的前任丈夫!”

  韦光叫道:“兽神⾕飞?”

  采薇翁冷笑道:“不错!他驱兽之术,还是老夫教给他的,⾕飞死在谁的手里你知道吗?”

  韦光怔了半晌才道:“⾕飞原为峨嵋派门下,却叛师欺上,行为乖张,为害武林甚烈,家⽗仗义挫之,后来他又组四神帮时,死于家兄之手。”

  采薇翁的神容转为十分动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飞自己行为不检,死在你们韦家手中,我不替他报仇就是为此,可是我总不能再去帮一个姓韦的人。”

  韦光呆了一呆,突地起立一拱手道:“前辈既是如此想法,小子当然无法強求,告辞了。”

  采薇翁冷然地点点头,韦光站起⾝来,正想离去,小红急忙拦住道:“喂!你等一下。”

  韦光苦笑一声道:“令祖对韦家既有成见,我留在这儿也没有用…”

  说着朝门外走去,小红追上来想拉住他,采薇翁出声喝道:“红儿!人家急着要走,你留他做什么?”

  小红急道:“爷爷,我只遇上这么一个好人,你就这样对待人家,你不救他我救他,反正你的药草我都会用。”

  采薇翁冷笑道:“我从小把你带到这么大,你帮起外人来了,你试着救他吧!这种伤势可不是药草治得了的,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小红闻言一呆,韦光已走出门口,小红忙追上来时,忽然花圃中一阵影子蹿,小红养的那些猴子走来了五六头,吱喳叫。

  小红听它们叫完之后,立刻发急道:“不好!有人闯来捣,伤了我好几头猴子…”

  韦光闻言一怔道:“是不是我的朋友酒醒了?”

  小红‮头摇‬急道:“不是!你的朋友还在醉着,猴子已经将他移到‮全安‬的地方去了,闯来的是另一批人,好像很厉害…”

  这时采薇翁也赶了出来,神⾊紧张地问经过情形…

  采薇翁连比带吼,向群猴提了很多问题,猴群也—一回答了,采薇翁这才沉着脸对小红叱责道:“都是你这孩子多事,惹出大祸来了!”

  小红出起成急债道:“爷爷!您别怪我,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等一下那混蛋来的时候,您在旁边看着不要管,由我去对付他好了。”

  采薇翁一脚叹气道:“这不是孩子话吗,来人你对付得了吗?””

  小红好似十分委屈,盈盈泪地道:“您平常又不肯教我武功,由着我受了欺负,好容易才想出办法保护自己,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您不赶快设法应付,一个劲儿地怪我…”

  说到这儿她竟是真地掩面痛哭起来,倒把采薇翁弄得束手无策,唉声叹气地道:“这孩子!你看你还像话吗?我才说一句,你就怪本我一大套,我又没有说不管,只是经此一来…咳!我们十几年来的清静生活算是完了…”

  说完又用手比了一阵,好像是对那几头猴子作了一番指示,猴群答应着呼啸而去,小红这才擦⼲眼泪,扯着韦光的⾐袖道:“这里马上就要出事情了,你⾝上有伤,还是躲一下吧!”

  韦光站着没有动,反问小红道:“来的是什么人?”小红‮头摇‬道:“不知道,我也没看见,听猴子说有十几个人呢,来势都很凶,那个带头的人只有一只手,八成是上次那没死掉的坏蛋!你快跟我躲一躲吧!”

  韦光于义愤,自是不能就此躲开,连忙‮头摇‬道:“不行!既是对方有十几个人,你们祖孙两个如何应付得了?我在这儿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小红急道:“你⾝上有伤,连猴子都打不过,能帮多少忙呢?”

  韦光凛然道:“遇危而退,我做不出这种事!”

  采薇翁冷冷地膘了他一眼道:“世兄还是躲一下的好,几个江湖鼠贼,老夫还对付得了,世见不要以为借此示惠,老夫就会改变初衷!”

  韦光愤然⾊变道:“前辈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前辈既然识得家⽗,就知道韦氏门中,几曾做过这种厚颜无聇的事,前辈已然说过不愿替我疗伤,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勉強前辈的。”

  采薇翁冷笑一声没有再开口。

  小红继续在拖韦光的⾐袖叫他去躲避,韦光却坚定地站立着,俨然如一尊石像,脸上现出一股凛然不可‮犯侵‬的神态,小红焦急万分地道:“人家马上就要来了,你何必強留在这儿呢?回头万一我照顾不了你的时候,你不是⽩⽩地赔上一条命!”

  韦光慷然笑道:“姑娘别为我担心了,我虽然目前功力已失,自保犹自有余,死生由命,但叫傲骨在,何处不可埋?姑娘还是自己保重吧!”

  小红急中无计,只得把求援的目光望着她的祖⽗,采薇翁却理都不理,目光瞪定前面,注意着来路。

  没有多大工夫,前方又是一阵黑影晃动,夹以吱喳的叫啸声,想是猴群已经把来敌到这边来了。

  紧接着猴群之后,追来了十几条人影,有的还擎着火把。

  采薇翁大声叱喝道:“什么人,站住!”

  来人愕然止步,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出这批人多半是长相凶恶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用红巾扎头,手中带着兵刃。

  那为首的一人长得颇为清秀,短装独臂,看清目前只有三个人的时候,不噤发出一阵刺耳的长笑,傲然地道:“早知道你们只有三个人,大爷也用不着费事请许多帮手了。”

  说完瞪着眼睛,对小红狎笑道:“小宝贝!上回你好狠的心,差点要了我的命!今天我看你再往哪儿逃?”

  采薇翁怒发直竖,厉声喝道:“住口!上次就是你这徒欺负我的孙女儿…”

  那人淡淡一笑道:“老太爷的话说得太难听了,那小妮子的那种样子,只能说她惑我,不过没有关系,谁让她长得俊呢?我虽然丢了一条胳臂,却一点都不恨她,今天就是找她重续旧缘,真要结上姻缘,老爷子就是我祖岳丈了,哈…”

  采薇翁怒不可遏,厉声叫骂道:“放庇!我孙女儿会嫁给你这种贼?你真是在做梦!”

  那人敛起笑容冷冷地道:“老爷子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南海⽟龙在⽔面上的名头家传户晓,算起来你们还是⾼攀了!要不是看你孙女长得美,我真还不愿意降尊纡贵来求亲呢!”

  采薇翁略感意外地道:“你就是南海⽟龙狄一帆?”

  那人大笑道:“不错!在附近七百里的海面上,只要提起我南海⽟龙四字,包管连小孩都吓得不敢哭!老爷子⾜不出门,居然也知道名,⾜见…”

  采薇翁冷哼一声道:“老夫只知道你不但是个无恶不作的海贼头,而且还是个大贼!”

  狄一帆沉下脸道:“老头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姓狄的船上多的是美女娇娃,只不过因为你孙女儿新鲜特别一点,所以才对你客气一番,换了庸俗脂粉,你就是送上门来,狄大爷也未必感‮趣兴‬呢!”

  采薇翁愤不可抑,怒喝一声:“贼子!你在找死!”

  喝声中⾝形猛向前欺,发拳如风,径取狄一帆的口,狄一帆冷冷一笑,单掌朝外一封,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拳头推过一边,脸上微现惊容道:“老头子!看不出你还会两手,难怪你那么凶!”

  采薇翁似乎没想到他的武功会精纯如此,一时怔在那里作声不得,狄一帆的⾝子却向小红游移过去,伸手去拧她的面颊,口中轻薄地叫道:“小妹子!你的老相好来了,你想不想我?”

  神情之据傲,本没把小红⾝旁的韦光看在眼中,小红畏缩地向后退去,韦光却忍无可忍地喝道:“住手!”

  狄一帆望了韦光一眼,似乎稍被他的气度所慑,顿了一顿才道:“你大概是她的新相好吧!别吃醋!我跟她是老情了!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我也不想把她带走,只要尝尝新鲜之后,还是会把她还给你的。”

  说着伸手又要去抓小红,小红瑟缩地躲到韦光⾝后,狄一帆的手依然毫无顾忌地伸了过来,韦光迫得抬臂探指,朝他的脉门上扣去!

  狄一帆虽然只有一条胳臂,行动却十分灵活,独臂一翻,反朝韦光的上点去,同时也躲开了韦光的扣脉。

  韦光功力虽失,招式并未遗忘,⾝躯微侧,连拿反切下去,依然是取他的脉门,狄一帆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相信,可是韦光的手法十分迅速,得他菗⾝躲开那一切,独掌平抡,拍向韦光的肩头。

  韦光丝毫不为所动,等到掌离⾝尺许之际,掌风已迫得他几乎站不住脚,勉力地咬紧牙关支撑着,等他的掌再进三四寸时,猛然一手疾伸,搭在他的脉门上。

  这是子午经中的神奇招式,狄一帆自是无法躲过,一下子被他扣个正着,立刻脸⾊如土,愕然不敢稍动。

  韦光虽然扣住了他的脉门,心情也是一样地紧张,因为他自知內力不⾜,狄一帆的內部经络在他的握中跃跃振,那是人体的自然抗力。

  狄一帆没敢再动,韦光也只有尽量装出镇静的样子,两个人默默地僵持着。

  等了片刻,狄一帆沮丧地道:“朋友,好俊的功夫!狄某把命认给你了。”

  韦光听他口中已有服输之意,心下大是宽解,故作镇定地道:“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要你的命,只是限你马上领着你的手下离开此地。”

  狄一帆摇‮头摇‬道:“那办不到!”

  韦光立刻将手指的力量加重了一点,沉声道:“你不要命了?”

  狄一帆叹口气道:“这些人中有几个是我请来帮忙的朋友,我没有权力指挥他们。”

  韦光回头看那列人中,果然有几个在跃跃试,想是要上来抢救狄一帆,心中又紧张起来,厉声大叫道:“你们只要敢动一下,我马上就要他的命!”

  那几个果然不敢再动,狄一帆则皱着眉头,好似十分痛苦,韦光想了一下又道:“他们既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劝告他们离去。”

  狄一帆仍是‮头摇‬,表示无能为力,韦光急了道:“难道他们不重视你的命吗?”

  狄一帆苦笑道:“海盗之间哪有什么真的情谊?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好接收我的财产地位与部属,这次跟着我未,也不是为着帮我的忙。”

  采薇翁突然揷口道:“你们另外还有什么图谋?”

  狄一帆漫不经意地问道:“你这儿还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

  采薇翁神⾊微动,默不作声,狄一帆也不作声了,韦光觉得他们的态度都很暖昧,好像蔵有什么秘密似的,不过他此刻全副精神都要用在钳制狄一帆上,无心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只有小红傻兮兮地问道:“这儿除了一些药草之外,就是我爷爷养的毒蛇,你们总不会是为了这两样东西而来吧。”

  采薇翁瞪口大呼道:“鬼丫头,少说废话!”

  小红大概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厉的呵责,嘴一扁,委屈得哭了起来,韦光为她的昅泣声牵引得略分了一下神,手指上的劲道无形降低了。

  狄一帆在感觉上试出了一个机会,立刻凝神一震,韦光的反应也是够灵敏的,指间的力量迅速加強。

  在应变的时间上他是够快了,可是忽略了自己的功夫已失,在一震一收之间,纸老虎被拆穿了。

  当时只感到指间一股‮大巨‬的力量迸发出来,那股震力之大,不但将他握住脉门的手指弹开,甚至于将他的⾝子也推得向后退了两步。

  狄一帆的脸上流着紧张的冷汗,心情却异常轻松,方才他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了赌注,尤其是韦光的手指再次扣紧脉门时,他想自己一定是完了,可是他再也意料不到对方的力量如此薄弱,弱得与他的表现完全无法配合。

  在劫后余生的轻松心情下,他⾼兴得大笑起来:“小子!你的招式的确精奇,怎么內力会如此稀松平常?”

  笑声中⾝躯再度抢进来一拳径击前,这是硬碰硬的打法,韦光纵有若⼲种精奇的招式可以反击,却因为內力悬殊的关系,一切都失效了。

  拳劲临⾝之际,他只得把⾝躯微微朝后一顿,化开对方最強劲的主锋,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让他的拳头直指擂在膛上。

  这一拳虽然已经减弱了不少劲道,却依然把他击得內脏震散,眼前金星舞,⾝躯晃了几晃,口角已流下涔涔的鲜⾎!

  狄一帆得意之极,慢慢地移动脚步过来,口角噙着狞笑道:“小子!早知你不堪一击,大爷冤枉被你半天的辖制。”

  韦光因为新创牵着旧创,早已放弃任何抗拒,只有倔強的意志在支持着他,等待着接受一个轰轰烈烈的死亡。

  狄一帆被他眼中所流露出的蔑视动了怒气,一掌举起,比在他头上笑道:“小子!你认命了吧!”

  韦光轻慢地吐了一口⾎⽔,傲然道:“朋友不要太得意了!若不是因为我的功力散失,此刻哪有你的命在!”

  秋一帆怔了一怔道:“原来你是因为受伤失去功力的,小子,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韦光别过头一不去理他,狄一帆没有得到回答,不噤恼羞成怒地道:“小子!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

  韦光朗然地道:“大丈夫有死而已,你动手杀死我好了!”

  狄一帆‮头摇‬道:“不!我只想研究二下,是谁先把你打伤的,以你的造诣来看,世上似乎不应该有这么⾼明的人物。”韦光哈哈大笑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海上的盗首而已!能有多大见识。”

  狄一帆的脸⾊微红怒道:“你不要嘴硬!大爷虽然纵横四海,对陆上消息并不隔膜,听说近年来陆上武林兴起了一门至尊教,席卷天下,我正想找他们碰一碰呢!”

  韦光笑道:“你不要费心了,以你的技业还差得远呢,老实告诉你吧,那个伤害我的人正是至尊教中的人,而且只不过是一个分坛坛主,已经比你⾼明不止百倍了。”

  狄一帆连受讽刺,怒火中烧,反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掴在韦光的脸上,将他打了一个翻滚,连口鲜⾎中还吐出了两颗牙齿!

  韦光一个翻⾝,仍是坐了起来,厉声大骂道:“鼠辈,无聇匪类,有种的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有朝一⽇恢复了功力,决定原样地奉还你!”

  狄一帆冷笑道:“这话说得有道理,狄大爷本来想放过你,这么一来倒是要提防你一点!”

  说着飞起一脚,对准他的心口踢去,竞在取他的命。

  小红见状悲呼一声,抢上来阻止,她轻功极佳,⾝法又快,刚好及时隔在中间,代他受了这一脚!

  狄一帆眼光也很敏锐,见状连忙改踢为扫,将小红的⾝‮弹子‬出半丈远近。大为愤怒地道:“小妹子!这小子跟你有多少情,要你这么护着他。”

  小红流着眼泪哭叫道:“你欺负一个失去功力的人,算是什么英雄!”

  狄一帆哈哈大笑道:“英雄必辣手,丈夫必狠心,今天我不杀他,异⽇难保他不杀我,狄大爷这一生从不做遗患无穷的傻事。”

  说着又要上去伤害韦光,小红却扑上来靠着韦光叫道:“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秋一帆脸⾊一阵沉,冷冷地道:“狄大爷可不懂得怜香惜⽟,你自己要是找死可怨不得我。”

  说着运掌作势,确实有一下子将两人都击毙的意思,这下子采薇翁也忍不住了,厉声喝叫道:“贼子!你要伤我孙女儿,老夫要你死无葬⾝之地!”

  狄一帆回头哈哈大笑道:“老家伙!你自⾝都难保全,还敢说这种大话!”

  说完望都不望他,运掌径朝二人劈去,小红惊叫一声,抱着韦光在地上一滚,恰好避开掌势没被击中,而采薇翁也适时如同疯虎似的拥上来!

  狄一帆只得挥掌与他战成一片,没有时间再去伤害小红与韦光了。

  这二人由于是近⾝搏斗,大家都无法使出劈空掌力,同时也发挥不出招式的玄妙,都是漫无掌法地打一团。

  狄一帆強在力雄,采薇翁则志在拼命,二人一时都无法奈何对方,只是经过一段时间后,采薇翁终以年老力衰,渐有不支之状。

  韦光早已视死如归,心情十分平静,小红想是也知道难逃毒手,紧紧地抱着韦光,在她单纯的心灵中,似乎只要能与这个英俊的青年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慰藉了。

  采薇翁是越来越不济了,双手都被狄一帆圈住,只有抬脚踢,咬牙咬。

  狄一帆却巧妙地躲在他后面,单臂牢牢地钳制着采薇翁的手,既不让他踢到,也不让他咬上,像和戏弄着捕到手的老鼠,存心想活活地累死他!

  正在纠不清的时候,突然狄一帆随行的一个大汉指着窗口叫道:“看!明⺟丹!”

  叫着丢下手中的火炬,就朝屋里奔去,狄一帆被他的叫声惊动了,也扭头望去,只见敞开的窗门中透出一片⽩光,那个由韦光携来的发光圆球,正安放在桌上。

  其余的几个大汉起初被眼前的战斗昅引住了,没有注意到,此刻被那个大汉一声叫喊,也看清楚了,纷纷奔向屋中,好似怕被那个大汉占了先。

  狄一帆也急了,连忙大声叫:“大家不要抢,我们讲好是平分的…”

  那些大汉并不理他,狄一帆只得迅速无比地在采薇翁肋下一点,把他摔在地下,飞⾝扑去。

  他的动作比其他人快一点,同时距屋也最近,后发先至,刚好赶上第一个发声汉子,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将他跨进门的脚拽了回来。

  那名大汉的⾝手也十分了得,返⾝就是一拳,攻击狄一帆的门面,迫得狄一帆松手躲开,大家又成了僵持的局面。

  其余几名大汉也赶上来了,屋前一共站定了六个人,大家各据一方,虎视眈眈,谁都不肯让谁,看情形这五个大汉都是与狄一帆分庭抗礼的海盗头子。

  狄一帆沉下脸:“各位是怎么了?兄弟在启行之初就商量好了的,一切由我做主,东西到手后再平均分配,现在才发现了第一样,大家就起来了!”

  那名被狄一帆抓回来的大汉首先冷笑道:“狄头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都是来找‘明⺟丹’,只有你才对那妞儿感‮趣兴‬,至于其他的宝货,怎知是真是假?”

  狄一帆怒声道:“兄弟怎会骗你们呢?上一次兄弟要不是为了追查踪迹,也不会找到这儿,更不至于丢掉一条胳臂了。”

  那名大汉仍冷笑道:“兄弟对其他都不感‮趣兴‬,我们要的仅只有‘明⺟丹’,已经找到了,大家何妨各行其是。”

  狄一帆顿了一顿才道:“黎角、蛰龙卵,任何一项东西的价值都不在‘明⺟丹’之下,王头领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那个姓王的大汉嘿嘿冷笑道:“狄头领太大方了,此地真要有那些东西,阁下舍得找我们分享吗?”

  狄一帆红着脸道:“兄弟起初并不知道这儿会如此容易打发,否则兄弟绝不会告诉各位了。”

  姓王的大汉哈哈大笑道:“狄头领总算说出真心话来了!好在兄弟并不想分占其他宝物,狄头领事先已经宣布过不要‘明⺟丹’,此刻何妨⼲脆退过一旁…”

  狄一帆思索片刻,又对其他几个大汉道:“各位的意思如何?”

  那儿个大汉闻言后,慢慢都消失了敌意,商量片刻,才由一人代表答复道:“兄弟们的意思与王头领差不多,大家主要都是为着‘明⺟丹’而来,其余宝物由狄头领一人独享好了。”

  狄一帆眼珠转了片刻,菗⾝退后道:“既是如此!兄弟退出明⺟丹的权利,不过其他的东西,各位可不能再提要求!”

  那个姓王的大汉哈哈大笑道:“当然!当然!”

  说着又想扭⾝朝屋中走去,狄一帆突然喝道:“王头领请慢一点!””

  姓王的大汉极是不耐地扭⾝口头道:“狄头领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狄一帆微笑道:“王头领进到屋中,除了明⺟丹之外,可不得再动其他东西!”

  姓王的大汉迟疑片刻,一时不能决定,另外四个大汉中的一人立刻道:“就是这么办吧!王兄弟快去取出来,我们还是依照原来的决定行事。”

  说时使一个眼⾊,王姓大汉好像得到了暗示,立刻点头答应,狄一帆瞧在眼中,大是怀疑,厉声喝叫道:“你们商量决定了什么?”

  姓王大汉洪声笑道:“兄弟们不过是决定明⺟丹的分配方法,狄头领已经声明放弃了,何必还那么紧张呢?”

  说着跨步进门,狄一帆虽然不相信这种解释,可是另外四个大汉好像与姓王的有着默契,自他进门之后,立刻严密地监视着狄一帆的行动!

  狄一帆对他们的联合阵线,也有着许多惧惮,表面上神态虽是不悦,却也无可奈何,王姓大汉进门后己有片刻,那枚被他们称为明⺟丹的发光球仍是好好地留在桌上,而屋中却传出翻动物件的声音。

  狄一帆神⾊一变,刚想有所动作,屋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嗥,正是那王姓大汉的声音!

  这一声惨叫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连狄一帆在內,都赶忙向屋中奔去,刚到门口,王姓大汉已踉跄地从里面冲出来,脸⾊灰⽩。

  另一名大汉赶快用手去扶他,同时急问道:“王兄!发生了什么事?”

  王姓大汉一言不发,挥手反朝那人推去,力量相当大,当时将那人推出四五步,而狄一帆也迅速无比的菗出间兵刃,霍地劈向王姓大汉的另一条胳臂。

  他所用的兵器是一柄上好的软剑,锋利无比,青光乍闪,红光崩现,王姓大汉的一条胳臂已应刃齐时而断。

  共余几个大汉睹状大惊,纷纷围住狄一帆,正待群起而攻,王姓大汉却勉力忍住疼痛,咬着牙叫道:“各位不要误会,狄头领是在救小弟的命!”

  众大汉闻言一怔,狄一帆已指着那条断臂叫道:“大家快让开一点!”

  众人纷纷向后退开,仔细地朝地上看去,才看见那断臂上正咬着一条金黑⾊的小蛇,长不盈尺,耝若蚯蚓,秃尾、尖头,一名大汉惊叫道:“金丝雀!”

  狄一帆单手握剑,比着蛇⾝凝重地道:“上次兄弟的一条胳臂也是断送到它口下,王头领怎么也着了道儿…”

  王姓大汉这时已解下头上红巾,扎在断臂之处,不使它继续流⾎,一面颤着声音,満脸悸⾊的道:“我到了屋里,只见屋內放着一个竹筒,上面写着黎角二字,以为是狄头领所说的宝物之一,谁知手刚摸上竹筒,这家伙就窜出来咬了我一下。”

  狄一帆冷笑道:“黎山犀角是何等宝贵的东西,那老头儿纵然得到了,也不会随便搁置在显眼的地方,王头领想得太天真了。”

  王姓大汉苦着脸没开口,另一名大汉却然大怒道:“一条小小的毒蛇也敢如此欺负人!”

  说着大步跨上去,伸出一只脚就朝蛇⾝上踏去,狄一帆连忙叫道:“万头领不可造次!”

  可是他的喊声已退了一步,那姓万的大汉巨脚已然踏下,小金蛇的动作好似十分呆笨,本不知躲闪,立刻被他踏个正着!这大汉功力十分雄厚,下脚处连地都微微震动,那条断臂被他踏得⾎⾁模糊,在他的想像中,那条小金蛇,也一定是粉⾝碎骨了。

  殊不知事实却大异想像,小金蛇⾝受重庒,恍如未觉,细⾝一扭,已从脚下脫了出来,一缕金线,朝上去。

  万姓大汉也是一声惨呼,伸手朝咽喉上抓去,原来那条小金蛇已咬住他的喉管上,金蛇被拉了下来,在他的手中轻轻一扭,依然脫⾝落地,昂首吐⾆,十分威武!万姓大汉却倒在地上,四肢连连菗搐,痛苦异常!四下之人更是怵目惊心,王姓大汉急忙道:“狄头领!万二弟有方法救吗?”

  狄一帆‮头摇‬道:“没办法了!金丝雀剧毒,见⾎封喉,若是咬在不重要的地方,还可以割体求生,万头领被咬在咽喉,总不能把头割下来!”

  众人一阵恻然,万姓大汉在地上挣扎片刻,立即气绝⾝死,那条小金蛇却在尸体四周游移,形似十分得意。

  另一个大汉兔死狐悲,悲声大叫道:“我不除了这畜生誓不为人!”

  叫声中菗开间铁链,就朝蛇⾝上去去,小金蛇依然不闪不躲,⾝挨了一下,却是如同未觉,反而弯⾝掉尾,作势

  狄一帆叫道:“陆头领!快向后退!”

  这次发声较速!姓陆的大汉迅速向后飞返,而小金蛇也蓄⾜了劲势,如同一枝金箭般地了出去,势子迅速异常。

  陆姓大汉退未数步,小金蛇也到了,他无法可躲,只得伸手去格,意在必要时也让它在手上咬一口。

  蛇吻眨眼即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地旁边横过一道⾝影,挡在他⾝前,代他被咬一口,陆姓大汉仓促间不知谁舍⾝救他,连忙扶着那人,仔细一看却是方才被毒蛇咬后己死的万姓大汉的尸体,小金蛇正好叮在尸体的后心上。

  由于这尸体被蛇毒煎熬,死状十分恐怖,他惊叫了一声,赶快也把尸体抛下,这时狄一帆已抢过来将他拉过一边道:“金丝雀⾝体虽小,却坚逾精钢,刀不⼊,陆头领可不要再莽憧了!”

  姓陆大汉知道方才移尸救他的是狄一帆,心中十分感,连忙道:“多谢狄头领救命之恩…难道我们就被一条小蛇难住了!”

  狄一帆神⾊凝重地道:“兄弟上次吃过大亏,已经想出了对付的方法。”

  王姓大汉连忙道:“那就请狄头领将它除了,替万二弟报仇,也替兄弟出口气!”

  狄一帆一声不发,挥动手上软剑,又朝小金蛇砍去,小金蛇挨了一下,虽是不伤⽪骨,却也有点疼痛,呼的一声,凌空飞过来!  Www.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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