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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镜系列 作者:沧月 | 书号:5294 时间:2014/8/6 字数:15035 |
上一章 国之泽 章六第 下一章 ( → ) | |
“白璎。”宁静中,握着![]() “嗯?”白璎从出神中惊醒过来,应。 “他回来了。”真岚皇太子转过头看着她,淡淡说。 “谁?”白衣女子有些诧异地问,看到对方的神色有些奇怪。 真岚皇太子笑了笑:“那个鲛人孩子。” “啊?是吗?”黑色的面纱后面,女子的明眸睁大了,有毫不掩饰的吃惊,手猛地一震“果然没死在外面啊…苏摩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 “不会是找你吧?”拍了拍 ![]() “那孩子…那孩子,孤僻偏激,很危险啊。”白璎抬起头,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水 ![]() 不知道哪一 ![]() ![]() 已经记不起她第一次对真岚皇太子提起那个鲛人少年是多少年前。“苏摩”两个字刚出口的时候,她看到那颗头颅扯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大笑起来,说这个话题他忍了好久没敢触及,都快憋死了。--最终,他们之间最后一块 ![]() 真是很奇怪的情况。在世的时候,一个是率 ![]() ![]() 白璎有时候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多话,那样一说就是几个时辰的情况以前看来简直是荒唐的。可如果不是这样、百年的孤寂只怕早已彻底冻结了她。 “嗯,那么他现在更危险了。”听到她那样评价苏摩,那颗头颅笑了起来“因为那个孩子现在长成一个大男人了。” “哦?”显然是有些意外,白璎诧异“他选择了成为男人?我还以为他那样的人是永远不会选择成为任何一类的--看来百年来、他在外面遇到了好姑娘吧?”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失败…”头颅对着她眨眨眼睛,诡笑“哎呀!” “一边去!”白衣女子秀眉一蹙,顺手反扣住那只断手,狠狠砸在他脑袋上“没正经。” “呃…女人恼羞成怒真可怕。”可怜根本无法躲闪,挨了一下,头颅大声叫苦,然而眼睛里却是释然的深笑--一直以来都担心那个少年的蓦然回归将会打破无 ![]() 坠塔的时候,白璎郡主十八岁;而如今,空桑太子妃已经一百一十八岁。 时光以百年计地 ![]() “苏摩现在变得很强,大家都要小心。”真岚皇太子的语气收敛了笑闹,慎重叮嘱“你们六个人每晚轮着出去巡守,也要防着他--你们虽然成了不灭之魂,但是六星的力量在打开无 ![]() 听得如此说法,白璎无声无息地 ![]() “他不是孩子了。”头颅微笑了起来,再度纠正,摇头“不知道是敌是友,小心为好。” 停顿了许久,真岚脸上忽然有悲哀和沉痛的表情--这样罕见的神色出现在皇太子脸上让白璎吓了一跳。真岚抬起眼睛、看着空茫一片的无 ![]() ![]() 说到这里,真岚垂下了眼睛,黯然:“那天晚上天阙下面一群中州 ![]() “真岚。”看到他这样,白璎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慰“是他们想的太美--只要是阳光能照到的土地、都会有阴影的。” “不过那时候我忽然很难受。因为想想、其实我曾有机会改变这个大陆的种种弊端的啊!就在父王膏肓、我作为皇太子直接处理国政军政的开始几年…”真岚皇太子笑了一下,眼神黯然“可我那时候在干吗呢?和诸王斗气、反抗太傅,闹着要回到砂之国去--能作一点什么的时候、我又在做什么?看不惯空桑那些权贵的奢靡残暴,那时候我甚至想、这样的国家,就让它亡了也没什么不好吧?冰夷攻入的第一年,我根本无心抵抗。” “其实,空桑是该亡的。”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白璎低低说出了心底的话“承光帝在位的最后几十里,云荒是什么样的景象啊!暴政、酷刑、滥用权势、腐败奢靡,到处都有奴隶造反,属国相继停止进贡…那样的空桑、即使没有冰夷侵入,上天的雷霆怒火也会把伽蓝化为灰烬吧!从塔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对空桑、对一切都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么,最后你为何而战?”想起九十年前最后一刻白璎的忽然出现,他微笑着问 ![]() “为何而战么?”白璎惨淡地微笑了一下,眼神辽远起来“为战死的父亲吧…或者为了你--不是作为我的‘丈夫’的真岚、而是作为空桑人唯一‘希望’的真岚。空桑该亡,但空桑人不该被灭绝。我不想让冰夷攻破伽蓝后屠城--他们的首领简直是个疯子。” “那些冰夷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忽然出现在云荒大陆上?”叹了口气,真岚皇太子用手抓了抓头发,百年的疑问依旧不解“还有,他们中怎么会有人居然知道封印住我的方法?” 那笙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听到慕容修那一行人的脚步声--那之前,她一个人在林中空地里不耐烦地来回走动已经走了上百次。看到太阳一分分落下,她的心就一分分下沉,周围密林里有看不见的东西活动着,发出奇怪可怕的声音,她忍不住哆嗦--却忘了自己戴着皇天,本不用惧怕这些飞禽走兽。 “不会、不会拿了东西就扔下我了吧?”她喃喃说,几乎哭了出来“骗子!骗子!” “就到了。歇一下吧。”就在那时候,她听到了树林里簌簌的脚步声,还有慕容修的说话声。那笙欢喜得一跃而起,向着身影方向奔过去,大叫:“慕容修!慕容修!” 一条蛇无声无息地向着她溜了过来,那笙一声惊叫跳开去。等看清楚那是一枝会行走的藤蔓时,慕容修一行人已经分开树叶走了过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那笙看到慕容修居然背着杨公泉气 ![]() ![]() “ ![]() ![]() ![]() ![]() ![]() ![]() “才咬你一口算便宜了!”看到慕容修累得额头冒汗,那笙顿时对那个潦倒的中年大叔没有好气“你可是踩了人家老巢。” “那笙姑娘,让你久等了。”慕容修将背上的杨公泉放下, ![]() 那笙看他辛苦,连忙递过一块手帕给他擦汗:“没关系没关系,这里风景很好,顺便还可以看看 ![]() 慕容修看她的手直往脸上凑来,连忙避了避,微微涨红了脸:“姑娘你继续看 ![]() “呃…”那笙怔了怔,拿着手帕杵在地上,看着他转身过去。 慕容修拿出随身的小刀,割开被绷得紧紧的 ![]() ![]() ![]() ![]() ![]() ![]() 杨公泉看到慕容修皱眉,知道不好办,生怕对方会把自己丢在山上,连忙挣着起来:“小兄弟,不妨事,不妨事!我可以跟你们下山去。” 然而,他还没站稳,腿上一用力、大股脓水就从伤口 ![]() “算了,还是用了吧。”慕容修擦了擦脸,仿佛下了个决心,转身将挂在 ![]() ![]() 他没有打开背篓的盖子,只是把手探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东西来。 那笙好奇地凑上去看,等慕容修摊开手掌后,握在他手心的却是一枝枯黄草。慕容修将摘下一片剑状的叶子、放在杨公泉腿上伤口附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缕缕黑气仿佛浸入了草叶里,被草叶慢慢 ![]() ![]() “瑶草!瑶草!”那笙还没拍手称奇,冷不防杨公泉死死盯着, ![]() “什么啊,那不就是苦艾嘛?”那笙撇撇嘴,一眼看出那不过是中州常见的苦艾“少见多怪。” “中州的苦艾,过了天阙就被称为瑶草。”慕容修笑了笑,调和两个人的分歧“被云荒大陆上的人奉为神草仙葩。” “呀,那一定很值钱了?”那笙看着剩下那半片“瑶草”左看右看都不过是片苦艾,忽然间觉得沮丧无比“原来云荒没有苦艾啊?早知道我背一篓子过来了!” 慕容修看她瞪大的眼睛,不由笑了笑:“当然不是所有苦艾都是瑶草,需要秘方炼制过了、才有克制云荒上百毒的效果。” “啊…我明白了。”杨公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恍然大悟“你是珠宝商人!是从东方过来拿着瑶草换取夜明珠的商人吧?” 慕容修有些腼腆地颔首,笑:“慕容修初来云荒,以后还请杨老兄多加关照。” “哪里的话!小兄弟你救了我的命啊。”杨公泉连连摆手,然后踢踢了腿,发觉腿上疼痛已经完全消失,站了起来“咱们快下山,寒舍就在山下不远处,大家就先住下吧。” 站起来时,杨公泉看了看那只背篓,暗自吐舌不已:“天咧,一篓子瑶草!” 一行五人相互搀扶着走下山去,沿路上那笙左看右看,大惊小怪。 夕阳下,天阙上风景奇异,美如幻境,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皆是前所未见。有大树,身如竹而有节,叶如芭蕉。林间藤蔓上紫花如盘,五 ![]() ![]() 然而那些飞禽走兽只是侧头看着那一行人从林中走过,安然注视而已。 那株木奴蜿蜒着引路,一路昂着梢头,啪啪在空气中 ![]() 岩中有山泉涌出, ![]() “这就是青水的源头吧?”看着脚边慢慢越来越大的水 ![]() “天阙之上,青水出焉,斜穿大陆,西 ![]() --想起《异域记》的记载,慕容修暗自点头。 江楚佩本来一路啼哭,然而看到眼前的奇景也不由睁大了眼睛,止住了哭声。 “天上景象,非人间所有啊…”扶着她的茅江枫本来心烦意 ![]() ![]() “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 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 慕容修扶着杨公泉,听得是中州那首《天上谣》,不由摇摇头,看看这个吃了如此多苦头、却依旧把云荒看成天上桃源的书生老兄。 “哎呀!”茅江枫 ![]() 原来路边大树上悬挂下来的是一个腐烂的人,横在树上的上半身已经只剩下骨架,下半身却完好,在树上挂着晃晃悠悠。 “是云豹…是云豹。”杨公泉也退了一步,喃喃“云豹喜欢把东西拖到树上存起来慢慢吃。” 果然,话音未落,树叶间传来一声低吼。纯白的豹子以为有人动它的食物,从枝叶间探头出来,对着树下众人怒吼。木奴昂起梢头,啪的虚空 ![]()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了不得,不但身手好,还通神哪?”看到灵异的树藤,一路上已经见识了慕容修许多厉害的地方,杨公泉啧啧称赞“若不是遇到小兄弟,我这条命肯定是送在天阙了。” “走吧。”慕容修笑了笑,也不多说,扶着一瘸一拐的杨公泉继续上路。 沿路看到很多尸体,横陈在密林间,因为气候 ![]() “别小看这小土坡,那里死的人可不比这座雪山上少了。你能一个人过去,就算你厉害。”--忽然间,慕士塔格雪山绝顶上那个傀儡师的话响起在耳侧,那笙打了个寒颤,看着旁边树 ![]() ![]() “呃…樗柳又吃人了。”杨公泉摇头叹气,忙招呼那笙“快回来,别站在树下!小心樗柳把你也拖进去当花肥了。” 然而已经是来不及,那颗类似柳树的大树仿佛被人打了一下、忽然间颤抖起来,千万条垂下的枝条无风自动,仿佛一张巨网向着那笙当头罩下。 “哎呀!”那笙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自己,樗柳枝条一下子卷住了她的手腕,往树 ![]() ![]() ![]() ![]() ![]() “啊?”那笙 ![]() “快过来!”然而慕容修来不及多说,一把上来拉开了还在发呆的东巴少女,把她扯回大路上,远离那颗正在死去的樗柳。 “奇怪…怎么回事?”那笙兀自惊讶地看着那颗树,直到看到树根底下 ![]() 慕容修放开了她的手,微微吃惊:“姑娘的右手受伤了吗?” “呃…是的是的!扭伤了。”那笙抬起自己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手,看了看,心里猛然明白过来,连忙答应。 暮色已经越来越浓了,一行人也快到了山脚,底下的村落房屋历历可见,炊烟萦绕,阡陌纵横,看上去颇为繁华。 “山下便是敝乡--”杨公泉立住脚,站在山道上指着山下,介绍“是泽之国十二郡之一,因为这里靠着天阙,泽之国先民最早从中州来的时候,都说是桃花源到了,于是这里故老相传,就叫桃源郡了。” 茅江枫长长舒了口气,和江楚佩都面有喜 ![]() “喏,那家没冒烟的破房子就是寒舍。”杨公泉苦着脸,指点着某处“家里老婆子一定又是没米下锅了…我这次白跑了一趟天阙,也没带回什么可以吃的。只怕除了留宿各位,都没法待客了,先告个惭愧。” 慕容修看着杨公泉面有菜 ![]() 一枝瑶草足以买得良田美宅,杨公泉大喜,连忙一把攥住了,连连道谢不迭,竟连腿上也不觉得疼了。 “我也要!”那笙一边看得心动,大叫,而那一对书生小姐只是远远看着,目 ![]() ![]() 慕容修沉 ![]() ![]() 茅江枫把瑶草拿在手里,知道此物的珍贵,心知对方是出于怜悯自己两人不幸,心中登时狷介之气涌起便想谢绝。但转念一想前途茫茫,身无长物去到云荒终究不好,便不由不低头受了,也拱手回礼:“如此,多谢慕容兄大礼,此恩此德,没齿不忘。” “我呢!我呢!”看到慕容修拿出瑶草分赠左右,那笙越发心 ![]() 那笙皱眉,不服:“我只是好奇要拿来看看嘛,小气。” 慕容修没去看她,只是低头看着她包扎得严实的手,笑笑:“或者,姑娘如果愿意拿手上的东西跟我换,那也是可以的。” 那笙看到他温厚然而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包裹好的右手,猛然烫着般跳了开去,红了脸:“什么、什么嘛…发臭的绷带你也要啊?真奇怪。” 慕容修笑笑,不再多话,继续赶路。 再走了一程,旁边杨公泉猛然惊呼起来:“快看!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死了!” 一行人闻声过去,看到杨公泉正在山道边翻看几具新死的尸体--黯淡的斜 ![]() ![]()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些人致命的原因,却不是刚才沿路上看见的凶禽猛兽所为--身上的断箭、遍布的刀痕,显然是被人屠杀。 这里离山下已经很近了,难道又有强盗出没? 正在想的时候,山下草丛忽然分开,几十张劲弩从草叶间 ![]() 杨公泉看到那些弓箭手一 ![]() ![]() ![]() “就是要杀中州来的。”带头的侍卫一听,反而冷哼一声,用力一挥手“今早总督大人接到圣城传谕:凡是今 ![]() 声音一落,劲弩呼啸而来,一行人连忙躲避,往后逃去。江楚佩脚小走不动,跌倒在山路上,茅江枫想拉她、但是劲弩如雨般落下来,他忙不迭缩手躲避,跑了开去。 “小心!”看到那些箭往江楚佩那边 ![]() 呼啸声,破空声。她紧闭眼睛不敢睁开,只管对着江楚佩大叫:“快跑!快跑!” “快跑!”忽然间,耳边反而有人对她大吼,一把拉住她的领子往后便扯。 那笙睁开眼睛,看见那些 ![]() “快跑!”慕容修上来一把拉住她用力往回拖,对着发呆的她大喊。 “哎呀!”那笙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抓着慕容修的手臂、跌跌撞撞狂奔。 夜 ![]() 雾气烟水中,影影绰绰,无数幻象在夜幕下游弋。 星垂平野。天狼已经 ![]() 夜幕下,同时默默仰望那一颗战星的、不知道有几双眼睛。 “哎,汀,你看--”某处天空下,一个坐在篝火旁边的黑衣男子拉起披风,阻挡入夜的寒气,望着天空、招呼旁边汲水过来的少女“是昭明星啊!天狼已经 ![]() ![]() ![]() “对主人来说,无论这个天下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吧?”水蓝色头发的少女提着水笑 ![]() ![]() “呵呵,你昨天还说没有酒了?”接过皮袋晃了晃,听到里面的声音,黑衣男子大笑起来,看着水蓝色长发的娇小少女“汀,你这个小骗子。” “明天才能到桃源郡,我怕主人喝光了、今天晚上就要馋了。”那个叫做“汀”的少女开始借着火光准备晚饭,把鲜鱼剖开放在火上烤着,撅起了嘴“但是,我说啊主人,你就不能一天不喝酒给汀看看么?” “你就不能不叫我‘主人’么?”仰头喝了一大口,擦擦嘴角,黑衣男子皱眉“小家伙,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样叫--我又不是那些把鲛人当奴隶的家伙!” 汀用汲来的清水洗着木薯和野菜,抬头对着黑衣人微微一笑:“正是因为主人不是那种家伙,汀才会叫主人主人的呀。” “…”被那一连串的“主人”弄得头晕,黑衣男子明知辩不过伶牙俐齿的汀,只好拿起皮袋来闷头喝了一大口,却发现里面的酒只剩下几滴了,于是更感觉郁闷,用力把皮袋远远扔开,嘟哝:“如果走得快一些、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到桃源郡了吧?听说那里有家如意赌坊,里面老板娘酿的一手好酒…” “主人先别引馋虫了,吃鱼吧。”听到黑衣人肚子呱呱叫,汀忍不住笑了起来,把烤好的鱼递到他手里,然后又低下头去削块茎的皮,洗野菜的叶子。 黑衣人拿着用树叶包好的鱼,却没有吃,只是借着泯灭的火光看一边辛勤劳作的少女。 虽然已经一百多岁了,作为鲛人的她还像个孩子。身材很娇小,手和脚踝都很纤细,仿佛琉璃般易碎。汀有着一头美丽的水蓝色长发。这种明显的特征、让云荒桑无论谁都能一眼认出这位少女的鲛人身份--为此不知道曾有多少官府的人在街上拦截住两个人,要求看起来落魄潦倒的他拿出这个鲛人的丹书、以证明他的确是她的拥有者。 这样的盘查全部都以他拉着汀逃之夭夭,背后留下一堆被打倒的士兵而告终。 “汀。”看着她,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等她放下手中的野菜询问地转过头来时,他叹了口气“跟着我太辛苦了,经常在野外 ![]() “主人,看来你又喝得糊涂了。”汀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将一大片烂菜叶子丢到他脸上“我不在、你喝醉酒躺到马道上谁拖你回来?我不在、你难道天天吃生鱼啃生菜?我不在,你又输光了谁去赎你?” “呃?”居然没能避开,烂菜叶子啪的一声拍到黑衣人脸上。想了想,倒真的想不出那几个“我不在”会如何收场,他讷讷半天,终于抓抓头发笑了起来。为缓解尴尬,他捏住菜茎把贴在脸上的菜叶子扯开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好大一株葵蕨啊…” “是红芥!”汀没好气翻翻眼睛“连这些都分不清,看还不饿死你!” 晚饭终于完成了,汀坐到了他身边,用树叶包着野菜饭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许久,看着旷野上显得分外璀璨的星空,忽然开口道:“主人,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你去桃源郡…我想去看看‘那个人’。” “嗯,”显然知道少女想见的是谁,黑衣人微微皱眉“但是你真的相信那个传言吗?” 汀转过了头,很认真地看着主人,点头:“是的,我相信我们的海皇终究会回来--复国军里其他姐妹兄弟们都说、近 ![]() “你们传言里的那个救世英雄…是叫苏摩吧?”黑衣人看着星空淡然摇头,他年纪看起来在三十左右,眼睛很深很邃,笑起来的时候有风霜的痕迹,冷笑“那家伙算什么英雄了--如果不是他、白璎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那些空桑人活该!报应呢,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他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也要让他们尝尝被人玩 ![]() ![]() ![]() “住口!”黑衣人猛然截口大喝,沉下了脸。 然而正在说的畅快的汀没有听从,继续刻毒地宣 ![]() “啪”黑衣人眉间怒气闪现,不等她说完,一扬手将汀打倒在地,怒斥“你知道你现在说话象什么?和那群你所憎恨的禽兽没区别了!” “主人…”嘴角被打出了血,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愣了一下、忽然哭了起来,抱住他的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忘了白璎郡主是主人的师妹…但是、但是我一想起那些空桑人,我就忍不住--我只想杀光那些禽兽!” “汀…”黑衣人叹了口气,低下头摩抚她的长发,将她扶起,看着她,沉声问“你想杀光所有空桑人和冰族是吗?可我也是空桑人啊…” “…。”汀 ![]() “我以前也杀过很多人、也养过鲛人奴隶。”他的目光深远起来,微微叹息“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可以绝对的。汀,你还太小,不了解这个世间的复杂纷繁--但是,既然你跟着我走遍云荒,希望你能从中学到让你成长的东西,让你的心能容下黑夜与白昼。” “嗯。”汀用力点头“主人,我会好好学的,你千万不可以扔下我。” 黑衣人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小家伙,我如果要扔下你走掉,你哪里能跟得上我啊?--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眼泪都一大把了。我们走到中州去的旅费都够了呐。” 他抹着汀的脸,为她擦去泪水,然后展开了手掌--掌心上一把泪滴状的明珠奕奕生辉。鲛人织水成绡,坠泪成珠,那就是被称为“鲛人泪”的明珠--陆上之人对珍宝无止境的贪婪,也是鲛人一族世代遭到捕猎、蓄养为奴的重要原因。 汀连忙擦眼睛,在草地上寻找散落的珍珠--自己已经很久不曾哭过了。 顿了许久,黑衣人声音忽然黯然下去,看着星光下天尽头那座白色的塔:“多高的塔啊…那丫头就眼一闭跳了下去。想想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吧!--刚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瞬间忽然想把所有鲛人统统杀光!” “主人。”听到那样充满杀气的话,汀有些畏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可思议地问“你、你也曾那么憎恨过鲛人吗?那么…那么为什么圣城空桑人被 ![]() “呵…”黑衣人笑起来了,摇摇头“跟你说过,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可以绝对的。以杀止杀是永远没个头的啊…当然了,也是因为可爱的汀、那时候用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的缘故吧?” 他笑着,把自己手里的食物放到汀的手心,自己转身躺下:“你吃吧,我 ![]() 汀红着脸接过,啃了几口,忽然忍不住开口:“主人…” “嗯?”在篝火旁躺下,黑衣人用披风裹着身子,把靴子垫在头底下已经熏然昏昏 ![]() “嗯…我小时候眼睛很大吗?”汀咬着木薯,探过头照了照桶里的水,沮丧“为什么现在反而一点都不觉得比常人大呢?难道是我的脸胖了?”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汀回过头,看见黑衣的主人已经枕着靴子酣然入睡。 “真是云荒最‘强’的剑客啊,”少女微微摇头苦笑“--居然能不觉得靴子臭。” 同样的星辰照耀之下,镜湖上、骏马的双翅轻轻掠过湖面的雾气,烟水中腾起。 飞马背上,今夜领军的却是一朱一青两名男女骑士。 “青塬,你看--昭明星出现在伽蓝城上空呢!”勒马望天,朱衣女子喃喃对同伴说,她已非青春年少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有成 ![]() ![]() 然而青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伽蓝圣城的方向,忽然道:“红鸢,沧 ![]() 所有马上的骑士都齐齐一惊,朱衣女子手一挥,身后马上所有的黑衣骑士陡然幻灭无形。她转头看过去,只见星光下、远处伽蓝白塔顶端仿佛有一片乌云腾起,飞速向着东方掠过去。 映着明月,可以看见那些乌云般云集着迅速移动的、居然是展开双翅的黑色大鸟,排成整整齐齐的列队。然而奇怪的是、那些大鸟的翅膀却是不曾如同一般鸟类般展动,而只是平平掠过空气,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风隼’。”女子看着飞过去的大鸟,失惊“他们从伽蓝城里派出了‘风隼’!--除了那次鲛人造反之外、几十年来,没见过沧 ![]() “什么?”显然吃了一惊,少年青塬看着天空,勒住了天马“冰夷不是严 ![]() ![]() ![]() “那不是真的鸟,青塬。你不经常出来巡逻,所以没有看到过它们吧?”叫做“红鸢”的女子温和地微笑着,耐心地向年少的同僚解释“那是木头和铝片做成的木鸟--完全是靠着人手技艺做成的机械。那些木隼从六万四千尺的白塔顶端滑翔而下,空中转折轻灵,可以一 ![]() “木鸟也能飞?”青衣少年 ![]() ![]() “嗯…我想,沧 ![]() ![]() ![]() ![]() ![]() ![]() ![]() “他们…那么强?”青塬喃喃自语,脸有忧 ![]() ![]() “后悔了么?青塬?”红鸢笑了起来,看着少年“当 ![]() ![]() “赤王,你不要讽刺我了。”青塬低头笑笑“我哪里后悔过。” 赤王红鸢没有说话,看了看这位诸王中最年轻的青王,忽然点点头:“那么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不和你父王走?为什么要和我们其余五部之王留守伽蓝这座孤城呢?谁都知道伽蓝城迟早要完了,你哥哥都随着你父王走了,你为什么不走呢?” “赤王,你怀疑我吗?”仿佛受了伤害,青塬猛然抬头看着年长自己一轮的女子。 红鸢掠了掠头发,悠然笑了起来,低下头拍拍马脖子:“嗯…我们快点回去把冰夷出动‘风隼’的消息禀告皇太子和大司命吧!” 天马昂头长嘶一声,展开双翅。 在骏马腾空之时、美丽的赤王回头看了一下云荒的东方:“奇怪…皇太子都返回了,那些‘风隼’为什么还要前往东方呢?” 同样的星空下,有人凭窗而望。那是一名中年美妇,身着雪青洒花百叠裙,红绫抹 ![]() ![]() 然而这个显然是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却只是仰望着天空,那些近在咫尺的喧闹声、吆喝声、笑谑声、推牌九掷骰子声,诸般声音全都到不了心头,她看着天尽头那座矗立在夜幕下的白色巨塔,喃喃自语:“昭明星都出来了… ![]() “如意夫人!来来,一起喝个同心杯吧!”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醉醺醺的嚷着,酒气扑面而来。那位被称为“如意夫人”的女子被打断了心思,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却脸上堆起了笑,转过身去:“呦,薛爷今夜脸色好得很啊,应该是赢了不少钱吧?” “嘿嘿,是啊!老子今夜手风好的紧!来来来,老板娘快来喝一杯…”满脸红光的汉子大笑着揽着女子,把喝了一半的酒盏递到她面前“你们坊里酿的‘醉颜红’、可如同夫人你一样让人一闻就醉醺醺…” 如意夫人也不推辞,笑着低下头就着他手里喝了一口:“如意赌坊果然能如薛爷的意吧?以后薛爷可多多照顾才好呢!”然后转头挥了挥帕子,大声唤:“翠儿!你个小妮子死哪里去了?还不快过来招呼薛爷去那边下注发财?” 好容易应付了那些赌坊客人,赌坊的老板娘转到了屏风后。旁边的喧闹声不停传来,灯红酒绿,觥筹 ![]() “夫人。”忽然间,贴身侍女采荷匆匆从内而出,脸色惊疑不定,疾步凑到如意夫人耳边,低声道“夫人,内堂有个人在那儿说要见你。” 如意夫人正在出神,冷不防唬了一跳,辟头骂了一句:“小蹄子你昏头了?有客来也是从外头进来,怎么说在内堂等?” 采荷脸色白了白,咬着 ![]() ![]() “哦?…”听得侍女这么说,如意夫人不但没有惊惧,反而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忽然眼睛里闪出了光亮,身子蓦然颤抖起来,推开采荷往里疾步就走。 内室还如她出去之时那样只点了一 ![]() 如意夫人一进去就反手关了门,想用点起四周的灯来。 “不用点灯了,反正也看不见。”忽然间一个声音从房子的阴影里面传出来,冷淡而疲倦。水声哗啦响起,一个人拧着 ![]() 昏暗的烛光下,如意夫人看见他原本黑色的长发颜色褪去, ![]() ![]() 如意夫人怔怔看着阴影中的陌生来客,那个高大男子的整个人都在黑暗里,只看得见轮廓。一束烛光投 ![]() 虽然只是那样的半面,却已经让阅人无数的如意夫人惊得呆住。 “你、你是…”她颤抖着声音,看着站在黑夜里的那个人,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黑暗中浮凸的半张脸上忽然有了个奇异的微笑,将手巾扔到了脸盆里,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伸出手来:“如姨,不认得我了?还在等我回来么?” “苏摩少爷!”如意夫人蓦然间扑过去跪倒在那个人脚下,抱住了他的双脚,不停用额头触碰他的脚尖,激动得颤抖,哭出声来“沧海桑田都等你回来!” WwW.LaN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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