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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骑银瓶 作者:王度庐 | 书号:5395 时间:2014/8/9 字数:13110 |
上一章 依相影俪草沙疆边 遍游踪侠南江北冀 回九十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 ![]() 她对著蝴蝶红如对著长姊似的倾诉她的衷情。原来她之所以病,她之所以不能跟铁芳婚配,就是因为她的生身母太今她伤心了,当初作的那事,二十多年前在甘州城来安店里… 雪瓶说:“若没有我,哪能够叫铁芳才一生下来就受那苦难?就害得他们母子生离?所以,我若是铁芳,我一定恨当初那个坏妇人,跟那个可恨的女孩!” 蝴蝶红一听,就说:“啊呀! ![]() ![]() 蝴蝶红也有点黯然,半天,她才叹息说:“这些事情都已过去了,我听韩大相公说,您的爹爹在路上遇著他,把他带到新疆去,也就是为叫您跟他结亲,我并不是夸赞,您的爹爹,玉二小姐,她不仅是本事高,还是一位顶明白的人,给自己亲手抚养起来的女儿招位姑爷正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何况又是郎才女貌正正地相配,这是多么好,又多么巧的一件事呀!大相公不该违背了她亲娘的遗言,我想小姐您要是孝顺,要是能体贴着那位故去的老人家那片苦心,您!简直说吧!就不应该不答应!” ![]() 蝴蝶红说:“那有甚么不可以呀?您别忘了,您的老太爷早先就是凉州知府,您生下来就是一位千金呀!现在说不定老太爷还许在世,官一定比早先更大,您要到北京去一打听,就准能够打听得著。” ![]() 蝴蝶红急得连连跳脚说:“唉!唉!我想这件事更算不了一回事,方太太在凉州府住著,将来您要去认,认了也不算就污幭了铁芳大相公,别人更不会笑话他有那么个丈母娘,不去认呢?也不能说是不孝,再说,我可护著方大妈,方大妈她不能算是多坏的人,臂如再过二载,我连一个儿女也没有,或是只有个女儿生不下男孩,我也会跟大家去换,那种事儿我也能够干得出来!”笑了一笑说:“真的!要说到后来呢,方大妈处处也是不得已,就臂如我,我不瞒人,早先难道我是愿意在琵琶巷里混事?现在,我们彦仁作了官,就不嫌我的出身低,您也一定是不弃嫌我,若弃嫌我,我还能够跟您说这些心腹话吗?既然连我都不弃嫌,又怎可以弃嫌您的那位不幸的亲娘?我想铁芳大相公,他也不至于娶了您,就嫌那位岳母呀?或是因为岳母不好,就看不起您呀?” 当下蝴蝶红的话是翻来覆去地说,两方面地解释,她的口齿真伶俐,说得天花 ![]() ![]() 这时。忽听门外的范彦仁说:“铁芳大相公可来了!” 门一开,先进来了范彦仁,随后又进来了铁芳。铁芳的脸很红,且 ![]() ![]() ![]() 范彦仁说:“我们在门外偷听了半天啦!无论其么事,都妨碍不了你们的金玉良缘!” 蝴蝶红就拉住他的丈夫说:“得啦!咱们把话都说完了,现在就该让人家两人说啦!”遂就把范彦仁拉出了屋去,并给阖紧了门。他们却并立含笑,望着那窗上 ![]() ![]() 范彦仁还发呆地问说:“你怎么知道是成呢?” 蝴蝶红笑着说:“一定成!”遂就叫店伙计赶紧热酒摆菜,两个店伙计在屋里忙了一阵之后又出去了。蝴蝶红这才笑着对范彦仁说明了原因,说:“你想呀!他们的事儿要是不成,还能够在屋里那么悄声儿的说?早就得打起来了!” 范彦仁也笑了,于是夫妇两个人就又过到那屋里去请那两人,果真一请就到这边来了,于是范彦仁夫妇双双地举杯,与铁芳和雪瓶贺喜,于是铁芳与雪瓶的婚事已订。晚间仍是各自同屋去就寝,一夜漫漫地过去,到了次 ![]() ![]() 范彦仁并说:“今天就要请他们新订亲的夫妇到我们县里去,但是你得派个人骑著快马赶紧往东,追上官眷的车辆,把这件喜信儿去告诉那里的孙夫人,瑞大臣的姑 ![]() ![]() 赛孟尝就说:“让别的人去,一定说不明白,还是我去跑这趟吧!” 当下他放下了酒,留下了 ![]() 在此住了两 ![]() ![]() ![]() 雪瓶说:“明天,或是后天,我们就走吧!” 铁芳皱眉说:“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啊!” 雪瓶却抚媚地笑着说:“你想,我这点病还能够算是病吗?这两天,我又觉得我差不多就算好了。”又说:“我告诉你吧!我也不是因为病,才不愿意跟著那官眷的车辆走,我是故意离开爹爹的表姊孙夫人。” 铁芳问说:“为甚么呢?” 雪瓶脸红著说:“就是因为她也主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 铁芳笑着悄声问说:“现在呢?” 雪瓶哼了一声说:“现在…”把她的那口剑跟铁旁的那口放在一起,成了一双,说:“都给你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提武艺了,我真没有想到我也像别人似的,要叫人娶!” 铁芳听了这话,觉得雪瓶仿佛要发脾气,可是待了一会儿,见雪瓶又嫣然笑了。他们因为等候著那赛孟尝回来,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够走。雪瓶住在店里,有荷姑给她作伴,蝴蝶红又天天找她来,她们在一起谈谈笑笑,倒很是快乐。同时她的病也好了,对人也更随和了。又过了四五天,赛孟尝才回来,同来的有两位官人,都是孙夫人玉清小姐派来的,一个是原在孝义县衙门当差的那个老谢,另一个却有六十多岁了,已有了官职,是早先玉娇龙的舅父的部下,名叫保善。 这个人是先跟著瑞大臣,后来又跟著孙抚台,官升到了把总,可就没往上再升。虽然是跟个老听差的似的,可是连孙夫人玉清小姐都叫他“保大叔”而不宜呼其名。 这次他也是护送著孙夫人往京里去,前些 ![]() ![]() ![]() ![]() ![]() 他也一点不客气,他咳嗽完了才说:“我是个三朝元老啦!王家,瑞家,孙家,连方家,提起了我来,都得说我是老人儿啦。” 雪瓶听他说到了方家,倒不由得有点诧异。这时屋里只有她跟铁芳陪著这位老前辈,保善就先说:“玉娇龙姑 ![]() ![]() 先把玉娇龙的历史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这位官眷孙夫人也就是玉娇龙的大表姐,名叫玉清,姑爷孙大人有个表哥,姓方,作过凉州官,后来又作过几任外官。… 铁芳赶紧就问:“现在呢?” 保善说:“早就故去了,现在家眷还在北京住著,方大人早先还有一位二太太,生过一位小姐,可是二十年前,那位二太太连小姐都在祁连山中不明生死,又有人传说,那位二太太是早把那位小姐给换了出去啦。”看了看雪瓶:他就又说:“如今我才知道那位方小姐就是你!现在我可不能叫你为方小姐,我得叫你为少 ![]() ![]() 想了半天,他又叹气,又笑,说:“当着他们,我细说也不要紧,玉娇龙姑 ![]() ![]() ![]() ![]() ![]() ![]() 指著铁芳说:“你是杨大少爷!”又指著 ![]() ![]() ![]() ![]() ![]() ![]() 此时雪瓶倒是默默无言,铁芳却十分感慨,他就说:“有劳你老人家来了这一趟。我们早晚是要到北京去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够去。” 保善惊讶著说:“这为甚么呢?” 铁芳慨然地说:“我父亲杨小虎一生漂泊江湖,没有登过高亲的门庭,没有入过簪缨的行列。我的母亲虽是生长在宦门,是一位小姐,可是那位小姐玉娇龙,早就在妙峰山投崖尽孝身死了。后来生下我的,出玉门关去的那不是她,那是龙锦 ![]() ![]() 保善惊讶著说:“说来说去,前后还不是一个人吗?总而言之,是我们那位姑 ![]() ![]() 铁芳说:“我觉得走江湖,历风尘,行侠仗义,才是接续我父母的事业,才能够称为正途!” 保善连连说:“唉!唉!” 待了会儿,蝴蝶红也来了,听说了这事,赶忙就去叫范彦仁,范彦仁也来了,闻知了这事,他也劝铁芳应当赴京,托亲戚去在官场谋个前程。但铁芳只是摇头,他跟雪瓶都是意已坚决,宁愿邀游江湖,也不愿去图功受禄。 保善也明白,铁芳若是去图功名,那么他的那个三代的帖子,实在难以下笔去写,又知道玉娇能在尉犁城的草原有多少万匹马,产业无数,他们若回到新疆尽可以享福,比作个小官儿既随便,还又阔得多,于是也就不勉强他们了。铁芳写了封书信,致谢孙夫人,并托将邢柱子夫妇带了去,保善也都答应了。 这位老官人在这儿歇了一天半,就同著那邢柱子、荷姑,还有那老谢,一同走了。邢柱子、荷姑,与铁芳、雪瓶临别之时,倒不 ![]() 铁芳在此,与范彦仁,赛孟尝,又盘桓了一 ![]() 剑,从此就往江南,目的是九华山,要去拜访拜访那三十年来在南北赫赫有名,从无一人的武艺名声能够盖得过去的奇侠李慕白。同时 ![]() 她跟铁芳一路风尘,但风尘中传著不少她们新婚的佳话。他们就离开了河南的平凉到了长江,从安庆府渡过了江。此时正是暮 ![]() ![]() ![]() ![]() ![]() 在傍近青山茶林的所在,有那一群群如穿花蝴蝶似的采茶女。处处是清澈见底的小溪,只只是没有帆篷的小船,家家有垂著绿丝的杨柳,林间的鸟语响如簧,水面的鹅鸭白如玉。这样的风景与新疆那草原大漠、牛皮帐蓬骆驼队迥然不同了。 雪瓶至此简直有些目不暇给了,连马她都不愿骑了,骑著她怕人家笑话,怕人家注意。并且他们一到了池州府就先歇了几天,铁芳跟雪瓶都做了新衣裳,他们新衣裳的式样自然也很新,与在西路上所寄的完全不一样。 ![]() ![]() ![]() 他们先在池州打听明白了往九华山去的路径,又打听李慕白,可是竟无人知。雪瓶觉得纳闷,铁芳倒以为这是理所当然,因为后来的李慕白必定是已成了一位道家;专心修炼,不问外事,与玉娇龙之在新疆,当然不同,难怪无人知晓。他们两人也都未敢携带宝剑,这 ![]() 但这里的树木常绿,白云飘浮,却十分秀丽可爱。他们寄宿在山中的人家,两天才打听出来,原来在这山谷的幽僻之处,向来隐居著奇侠高人。六十年前曾有一位九华老人,坟墓现今仍在。五十年前有一位江南鹤,他的那些故事,至今山中附近的老年人还多能够称道,二十年前又来了一位大侠客李慕白,可是江南鹤与李慕白都不知往哪里去了,多年他们也没有回来,不知现今是否还在世间。在四五年前还有李慕白的徒弟猴儿手常到这里来,近几年也没有人再看见他。总之,名侠的往事,偶然有人还能道及,但宝剑奇书却无觅处。 铁芳与雪瓶只得怅然下山。由此又渡江而北,直到了京师,他们可并不去见玉钦差,铁芳更没去见他的姑母杨丽芳。他们在京师住了半月之久,知道了邢柱子经那位孙大人提拔,已经在衙门里有了个小差使,住在北城甚么胡同里,荷姑的日子当然过得很好。而且这京城是大地方,南城镖行里有名盖南北的老英雄神 ![]() 这个地方不要说戴阎王,就是魔星恶煞,也绝不敢来此欺 ![]() ![]() ![]() ![]() 雪瓶在京城也住得腻了,夫 ![]() ![]() ![]() ![]() ![]() ![]() 她心中并没有半点嫉妒之意,可是觉得陈芸华这位太太,也真不能同她们到新疆去了。她把话倒是对著徐广梁都说了。那位连枝箭徐广梁老英雄一听,就发了大半天的怔,更把 ![]() ![]() ![]() ![]() 那戴阎王于两月前的一个夜间,忽然被人杀死,这件事可不知是甚么人作的,使得雪瓶倒很是惊讶。她急急地策马西去,直到了潼关,才与铁芳会面,她就说了这件事,铁芳对于望山庄的事倒是漠不关心,他听了灵宝县的巨恶被人剪除之事,却也不胜骇异。当下夫妇二人又并马西去,过渭水,径长安时也没去访安大勇,就直越陇西,沿途不晓得是因有 ![]() 进了甘省,也未遇见 ![]() ![]() 他虽是喜,可也忍不住地阵阵悯然,尤其是永不能忘记了瘦老鸦和神手张那两位侠烈的人。 来到凉州, ![]() 雪瓶的脸上一点笑容儿也没有,就说:“天晚了,就能够拦得住咱们吗?难道咱们晚上没行过路?” 铁芳说:“不是那样说。咱们回到新疆,并没有要紧的事,今天已经走了不少的路,这么热的天气,何必还要连夜往下赶呢?” 雪瓶用眼睛瞪了他一下,冷笑着说:“我也猜出来你的心,你绝不是因为天色快晚了,你才想在这里住了?” 铁芳倒叹了口气,说:“这话直说也不要紧,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去拜见那位金大娘,方二太太,认她作为我的岳母。可是我跟她实在是有著一段感情,因为在早先,我始终以为她是我的母亲,去年我自洛 ![]() 雪瓶的脸上现出来了一些怨戚之态,但她更急躁了,她说:“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去见她!你侥幸,她不是你的亲人,但我…” 说到这里,她伤心得要哭,正要鞭马走去,铁芳因为怕她因此文得了病,就也不敢再勉强她。可是他们两个人在道旁这样争辩著似的说著话,早就被人注意上了,并且有一个人飞跑了过来,高举著一只手说:“韩大哥! ![]() ![]() 铁芳更是诧异了,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因为他一直以为柳三喜已在黄河浮冰之下淹死了,怎会又在这里出现了?并且现在柳三喜的衣服十分齐整,脸也发胖了。他就下了马带笑说:“柳兄!不想我们又在此相遇。” 柳三喜笑着说:“你哪能够想得到呢?黄河里的那点水儿还真能淹得死我吗?我猜你们二位在此商量,也就是想要去看看我,我托你们的福,在灵宝县我替你们剪除了戴阎王,到现在大概还没有人知道那事是我干的。” 铁芳说:“哦!那件事原来是你干的?我们可实在没有料及!” 柳三喜似乎很注意他这“我们”两个字,把眼光从 ![]() ![]() ![]() 铁芳看着雪瓶的神色,只见这时候的雪瓶并不急著要走了,并且已经下了马。她的芳容上怒容早失,可是那种怨戚之态,也未因听了柳三喜的这话就改变。 铁芳可还是不放心,因为这凉州城里有不少吴元猛的旧友,难免还有人寻事,万一 ![]() 远悦栈是一家很大的店房,这里的店伙都称呼柳三喜为“东家”可知这个店也有一半的钱是黑山熊的了, ![]() 柳三喜时时注意著他们两人的神态,先向铁芳问说:“你们二位是分屋子住呢?还是同住在一间屋里呢?” 铁芳说:“找一间房子就够了。” 柳三喜却趁著 ![]() 他到柜房里候了片时,铁芳就过来了,他就又拱手给铁芳贺喜。铁芳先叫他派个人去找沙漠鼠,然后就背著这里的掌柜的与伙计们,就问金大娘的近况。 柳三喜就说:“她终 ![]() ![]() 铁芳听了,不 ![]() 铁芳惋惜地说:“我们去了,到处寻访,竟没有见著!也不晓得他是否尚在人世?” 柳三喜也很难过的样子,说:“实不相瞒,他是我那位女师父俞秀莲的情人,他们可不像你跟雪瓶姑娘,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李慕白与俞秀莲是始终恩如兄妹,永远相恭相敬,心里却各相爱慕。但是不行,我的女师父原来有过男人,可没等到成亲,那人就死了,并且听说还是为李慕白而死的,因此,李慕白永远不能娶俞秀莲,俞秀莲也永远不能跟李慕白怎样接近,直到我师父死后,李慕白还到她的坟上去吊祭了一番。李慕白不是个老道,也是咱们这样的平常人,可是与咱们又有不同之处,侠风俊骨,令人不敢小瞧,确实是一个人物,只可惜没有老哥你这样的 ![]() 说到这里,那个长得跟耗子般的沙漠鼠就来了。他现在还吃著粉花菊,生意倒还不恶。铁芳并没向他明提自己与罗小虎的父子关系,可是因他是罗小虎的老伙计,就向他询问罗小虎的生前种种的事。沙漠鼠把半天云罗小虎的出身,说了个详详细细,尤其把半天云与玉娇龙的结合和分散,更是说了个详细。 铁芳如闻了一件 ![]() ![]() ![]() 在这夜,客房中的“秀树奇峰”她可真悲哀了,她在铁芳的身旁,应允明天进城去看她的生身之母金大娘。 次 ![]() ![]() ![]() ![]() 此时铁芳同著雪瓶进了里院上了楼,这座楼的楼板到现在还有些活动。因为当初的那一场大闹,吴元猛曾用铁锤锤这楼柱,所以这座楼,若是金大娘死了,再没人修,恐怕不久也就要坍倒了。 丫鬟玉芹跟杏花 ![]() ![]() 室中除了浓烈的药味,就是一种极难闻的,大概是血味。她也知道是她的女儿 ![]() 她预先睁开了那两只长得很像雪瓶的大眼睛。 雪瓶嗫嚅了半天才叫了一声:“妈妈!…” 但是方二太太当时就说:“哎呀!哎呀!你可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的妈妈,我不是你的妈妈,我是当初贪心害人反害了我自己!” 她声哑而力竭,勉强说出了这几句话,她就不言语了。半天,她才渐渐缓过来气,睁开了眼睛看看雪瓶又看看铁芳,她却又现出来一种和悦的颜色。然而始终因为病入膏盲,所以当天就死了。 铁芳与雪瓶将金大娘(方二太太)就在此地葬埋了,他们两人也无意在此多留,便别了柳三喜和沙漠鼠,而回往新疆。回到了新疆尉犁县家里的第一天,雪瓶就向她的姨姨绣香详述了此次出外所遇的一切事情,以及与铁芳订婚的经过,并说到她自己生身母亲方二太太之死,然后又说到自己的爹爹玉娇龙,这时如果活著,可有多好呀! 绣香也点头说:“真是的!…姑爷是他的骨 ![]() ![]() ![]() 说到这里,她自己就又哭了,雪瓶更哭得厉害,而这时萧千总就又进来,叫喊著说:“大喜的事儿怎么大家倒伤起心来啦?这可不对!我得快去给你们准备喜酒去!你们还是赶快擦擦眼泪吧!” 说著他慌慌地跑出去了,待了一会儿,他倒是没有回来,可是玉娇龙生前的女友美霞,及美霞的次女幼霞全都得了信赶来了。 这位哈萨克的贵妇人,见了面就管铁芳叫“姑爷!”幼霞现在是 ![]() 雪瓶指著铁芳说:“你们叫他说吧!”于是铁芳就像是述说别人的事迹似的,他群详细细地说了出来,可是对于方二太太的事情却说得极为简略。 这时有几位哈萨克的千户长,百户长,都来送礼贺喜,都见了铁芳,都深深地行礼,简直他们把铁芳当作了 ![]() 忽见萧千总又回来了,并领来了一个人站在院中高声唱起喜歌,唱的是:“一进门来喜冲冲,来了金龙和玉龙。金龙驮的是金元宝,玉龙驮的是玉麒麟,两条神龙盘在左右。龙生龙种龙门风,大王 ![]() 屋中的人都不 ![]() ![]() 唱完了他就进屋来向铁芳作大揖,说:“我念了喜歌,不讨赏钱。只要扰你们小两口儿每人一杯喜酒!” 他又向雪瓶行礼,他的那种滑稽的神气使得大家全都笑了,幼霞故意在他的脚前挡了个小凳儿,他直著两只眼指手划脚地说著,不留神一迈步,就几乎跌了一个大马趴。他倒没有趴下,可把离著他最近的萧千总撞得坐在地下了,全屋中的人这时就更笑。 酒席都送来了,几位哈萨克的千户长、百户长和赛八仙是在一桌,美霞、幼霞跟铁芳、雪瓶夫妇坐在一起。 萧千总、绣香却都没有陪著吃酒,因为他们得带著施妈,赶忙著给预备出来一间新房,到晚间席散,男客全都走了,女客美霞母女却留在这里,到了初更的时候,她们同著绣香就将铁芳跟雪瓶送进了新房。这房内的木器都是紫檀木的,壁间挂著那一对宝剑,桌上有一对银灯,成双的红烛正映著一只灿烂的银瓶,在收拾得极为干净,铺展得十分华丽的 ![]() 雪瓶悄声地叫铁芳把房门闭好,她就去打开了这只皮箱,看见里面有那件红罗的内衣,那一角已经退了 ![]() 这东西却被雪瓶用双手遮住,她不忍叫铁芳再见,她倩然地笑着说:“你在那儿等著我,我取出好东西来给你看!” 铁芳就依著她的话,果然不往近来走。雪瓶却从箱中取来了那册白绞钉成的书本,于是雪瓶又将箱子锁上,便双手捧书来到了银灯之旁,与铁芳相并地坐著,翻阅著这本书。 这就是玉娇龙二十年前的亲笔,封面的四字一行,十几行的草字,是玉娇能在失了铁芳之后,怀揣著雪瓶,在将出玉门关之时,旅夜中为的,专为训诫雪瓶,言辞极为恳切,书里边却都是武当派技击的秘诀。这些功夫是由当年九华老侠传给了弟子哑侠及江南鹤的,哑侠死后又落于高云雁之手。 玉娇龙因为得到这些真传,才有了她那一生的奇遇,也可以说是才有了今 ![]() 从此,这就是他们两人的课业了,每天他们都要研究此书中的奥秘。 (全书完) Www.LaN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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