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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行健 作者:燕垒生 | 书号:5398 时间:2014/8/9 字数:15747 |
上一章 结祸连兵 章三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八月七![]() 出发时,我与邵风观坐的是水军团两艘旗舰之一的摇光号。水军团的战船从大到小,分为“风花雪月”四级,风级战船长度在四十丈以上,宽也超过二十丈,是帝国前所未有的巨艘,正是为了载送风军团而量身定制的。风军团起飞条件颇苛,一定要有一块较平坦的空地,以前的战船太小,风级战船却已足够飞行机起飞。 文侯起意建造这种巨舰,已是好几年前了。但这种船实在太过庞大,工部屡造不成,负责造船的叶飞鹄殚 ![]() ![]() ![]() ![]() 我正想着,身后忽然响起了邵风观的声音:“楚兄,天这么热,你不怕晒么?” 我扭过头,却见邵风观站在我身后,一手拿了个线轴,另一手则拿了个网兜。我道:“你要钓鱼?” “八月水满,正是吃鱼的好时候。你要不要钓?在船上坐上十来天,人都要憋坏了。” 在这种巨舰上钓鱼,渔竿已经没用了,邵风观拿的是一圈很 ![]() ![]() “大钩才能吊大鱼。”邵风观把网兜放在甲板上,在钩上挂上饵料,拎着渔线甩了几圈,一松手,重锤带着钩子直飞出去。他的臂力颇强,而甩钩子也需要手法,他甩得十分熟练,看来也是钓惯了的。我本来也想试试,见他这样,摇摇头道:“我可不成,只怕钩子都扔不远。你练了很久了吧?” 邵风观放着线,道:“以前我镇守东平东 ![]() 我道:“船上也能烤鱼?” 邵风观道:“当然能行。等一会钓上来,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种钓法与一般有些不一样,没有浮子,靠的全是手上的感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我有些没趣,正想找个 ![]() 我道:“地军团监军还行。你那儿只有八百人,大概没派吧。” 邵风观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哪会没有,来了个黄门,整天趾高气扬。这伙刑余之人,真不知帝君吃错什么药了,硬要派下来。你那个监军,新来时大概还老实,过些天就会人五人六了。” 我道:“不会的,我的监军是安乐王世子。” 邵风观诧道:“是小王子?你的小舅子啊?怪不得,帝君看来真把你当自己人了,连监军派得也如你的意。对了,你有过女人么?” 我怔了怔,干笑了一下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邵风观抬起头看着天边的白云,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想起我老婆来了。” 我道:“你结过婚?”和邵风观认识起,我从来没见他有家眷,现在他突然说起这个,不 ![]() 邵风观苦笑了一下,道:“我结婚很早,十九岁军校一毕业就结婚了。那时正受文侯赏识,我也很是得意。” 我道:“那她现在在哪儿?”邵风观一直都单身,即使在帝都开平宁镖行时身边也没有女人,连花街柳巷都不常去,我都想像不出他居然早就结婚了。 邵风观仍然抬着头看着天空,低声道:“难产死了,连大带小,干干净净。” 他故意说得轻松,可是话中的悲哀仍然掩饰不住。我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问。” 邵风观抬起手来,刚要去抹一下眼角,却在 ![]() 我道:“算了,我还要害人么?和我沾上边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反正不知哪一天就会死在战场上,就一了百了了。”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一阵难过。我爱过谁么?也许只有她。可是为什么爱上她?我和她见过的面也并不多,而且也永远都不可能了,仅仅是第一次见到时的感觉吧,她也未必会知道。现在我虽然是地军团的都督了,可是与她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连她的样子都已记不清了。 邵风观道:“楚兄,你也太没志气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留下些什么来。像路兵部,位极人臣又如何?最终全家落得身首异处,所以能乐就乐得一时吧。” 帝都之 ![]() ![]() ![]() 邵风观撇撇嘴,道:“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他们死得还算痛快,你还不知道天牢里关的那些江妃亲族,死得多少凄惨呢。” 我低声道:“我也听到过一些。”以前江妃深受先帝宠爱,她的兄弟叔伯自是一步登天,成为皇亲国戚,颇为跋扈放任。江妃自缢后,这些人自然被作为余 ![]() 邵风观道:“反正我也看透了,能有一天快活,就快活一天吧。”他说着,忽地精神一振,人欠出栏外,叫道:“上钩了,哇,好大一条!” 我扭头看去,只见江面上轻 ![]() 邵风观抿着嘴,道:“鱼上钩后会往下沉的,这时劲头最大,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这鱼冒头了。”他把手中的渔线不住放着,又保持崩紧。这渔线足足有十几二十丈长,邵风观一边转着手中的线轴,一边紧紧盯着江面。 过了没一会,他突然叫道:“快看,就在那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船后七八丈远的地方,有一片白色的水花溅起,深绿的江面上多了这一条白痕,极是显眼。我道:“那就是鱼么?” “当然是了。”邵风观抿了抿嘴,又道:“嗬,好大的劲!楚兄,这鱼大概跟你差不多大了。” 线已崩得极紧,甚至我能听得渔线因为振动而发的“嗡嗡”声。我道:“小心啊,别崩断了。” “断不了,这是天蚕线。”邵风观一会儿收,一会儿放,总是保持着渔线紧崩,我看得也提心吊胆,但又 ![]() ![]() ![]() ![]() 邵风观刚收了一阵,忽然渔线一下又拉得紧紧的。他脸色一变,喝道:“好狡猾,居然装死。”他的手很快,一下松开了线轴的摇柄,那线轴“嗡嗡”地转动,渔线极快地放出去。过了一会,渔线不再放出了,邵风观这才再次摇动手柄。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一共有三次,邵风观才长吁一口气,道:“行了,这回是真没办气了。”他很快地摇着,过了一会,那鱼已被他牵得靠近船帮了。他提了提,道:“好沉,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楚兄,你快帮我拿网兜,别让它挣断了。” 鱼在水中,份量还不算重,但一旦提出水面,再挣扎一下,只怕邵风观这天蚕线也要被弄断。我答应一声,拣起网兜向水中伸出。那条鱼看来确是筋疲力竭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挣扎,被我一下兜住。我是一只手抓住的,刚要提起来,却觉份量出乎意料地大,单手竟然提不起来。我双手抓住网兜的杆,一用力,才算提起。 那鱼上了甲板,还跳了跳。这鱼从头至尾有五尺多,如果从鱼嘴到鱼尾量一量,确实和我差不多。邵风观解开鱼嘴上的钩子,看着这条鱼,道:“哇,真难得,原来还是一尾云鲲。” 我道:“云鲲是什么鱼?” 邵风观道:“云鲲体内脂膏极多,渔民买不起蜡烛,经常用云鲲体内刮下的油脂点灯的。这鱼油太多,煮食嫌腻,却是天生的绝佳烤材。现在已经不多了,这么大的更是少见。”他笑了笑,道:“楚兄,你的口福当真不错,来,喝两杯吧。” 他拔出短刀,一下砍入云鲲腮下,那条云鲲负痛又跳了跳,但邵风观臂力过人,一刀下去,已将云鲲砍死。他收好刀,叫道:“阿方,阿方!” 诸葛方闻声出来,道:“邵将军,什么事?”一见他那条云鲲,惊道:“这么大的鱼!” “去洗刮干净了,鱼 ![]() 诸葛方答应一声,抓着鱼进去了。他这人显得文弱,没想到臂力居然也不小,这条六七十斤的大鱼一手便提起来了。邵风观收好渔线,对我笑道:“来吧,趁路上还有几天,等到了闽榕,就没工夫喝酒了。” 诸葛方果然得力,我们刚进了邵风观的座舱,他已带了几个人把炭炉桌案都排好了,那条云鲲也已切成许多块。鱼 ![]() 他以前镇守东平城,这种鱼鲜准已吃过许多了。我也叉了一块,顺口道:“这鱼好,没骨头。” 邵风观笑道:“这么大的鱼,鱼刺都和小刀子差不多了。来,翻个面,等两边都微焦泛黄,就可以吃了。” 那鱼 ![]() ![]() ![]() ![]() 我笑了:“邵兄,你说我没志气,我看你也没志气,吃条鱼就夫复何求了。” 邵风观嘴里 ![]() ![]() 我烤的鱼 ![]() ![]() ![]() ![]() ![]() 邵风观将杯中又倒满了,道:“来,干一杯吧。” 我拿起杯子,只觉酒味极似帝君给我喝的那种 ![]() ![]() ![]() 我险些要把酒都泼了,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邵风观莫测高深地一笑,看了看四周。我们在舱中喝酒烤鱼 ![]() ![]() ![]() 我呆呆地看着他,道:“你…你…”怎么也想到邵风观竟然也被帝君暗中召见过。邵风观仍是低低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文侯大人与我有恩,但他实在太过跋扈。既然他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楚兄, ![]() 他这话已经十分 ![]() 邵风观与我也算颇为相投的朋友,我不能向文侯告密,可是我也不愿意和他一样,公然表示要与文侯对抗。邵风观是一怔,道:“是,是。”看着我的目光却有些犹豫,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我迟疑了一下,只觉嘴里的鱼 ![]() 邵风观忽地一笑,道:“楚兄,你婆婆妈妈,有时也失之小气,但有一点却是我绝对比不上的,你说话一言九鼎,绝非两面三刀的小人。只是我有句话也不得不说,你一心盼望有朝一 ![]() ![]() 我不由语 ![]() ![]() ![]() ![]() ![]() ![]() ![]() 而这一天,似乎越来越近了。帝君的能力远不及文侯,但也正因为他自己能力不及,所以能够放手任用属下,而且禀 ![]() 刚说完,门外响起了诸葛方的声音:“邵将军,鱼脑来了。” 邵风观脸色忽地转霁,道:“进来吧。”他大声道:“楚兄,云鲲之脑,别称软玉膏,号称水产八珍之上品,难得尝到的。来,试试。” 那云鲲个头虽大,鱼脑却也只是浅浅两小碗而已。天气虽已转凉,但还是甚热,我们又闷在房中烤鱼 ![]() 我道:“那庭天碑文上说,‘平昔言简虑 ![]() 邵风观点了点头,道:“正是。为将者,当不失仁义之心。百战百胜,非兵家至境,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大者。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又谈何容易,人的野心无底,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作后盾,任何人都想趁 ![]() 我知道邵风观的意思。文侯是个独断的人,他需要的是手下的绝对服从。在这样的人手下,既有可能高度团结,但一旦有变,马上就会分崩离析。而在帝君手下,各部互相制约,不会有哪一个独大,才能达到真正的长治久安吧。帅才能将将而不需将兵,同样,一个再贤明的君主,也不及一个能放手任用贤臣的庸君。这个道理我懂,但是现在文侯绝不甘于放权的。我叹了口气,道:“将来的事,让将来的人头痛去吧,眼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平定蛇人之 ![]() 邵风观笑了笑,道:“南安蛇人只有两万,拿下已不是问题。” 我皱了皱眉,道:“我想也是如此。照理,五羊城现在招纳 ![]() 邵风观道:“他们在西边相当吃紧吧,听说战事很紧,主力都调到那边去了。” 我道:“也许是这样,只是何从景会如此大度么?闽榕原先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距五羊城也很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会允许我们占了南安城,我真有些想不到。” 邵风观呆了呆,喃喃道:“是啊,他们到底有什么居心?”他伸手敲了敲额头,又道:“也许,你想得太过复杂了,把何从景的实力想得太强,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无法独力拿下南安城。现在帝国与共和军总算还是同盟,给蛇人占了,不如被我们占了更好些。” 也只有这样想了。我没再说什么,只是仍然觉得有些不对。文侯对何从景要求增援的提议并没有起疑心,也许正与邵风观一样的想法。难道,我是多虑了? 邵风观干笑了笑,道:“不要多想了,楚兄,文侯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是我们能揣测的。我们的任务,便是照他说的做,拿下南安城,便是我们的功劳。来,再吃两块,战事一起,我们就没这闲功夫吃鱼了。” 邵风观这句话倒说得对。我们抵达东平城后,地军团便与水军道分道而行。风军团跟随水军团向东出海,不像以前那前随地军团前进,毕炜的一千火军团倒是编入地军团出发。两门神龙炮非常沉重,要从帝都运到南安城,实在不甚容易。 在东平城休整一 ![]() ![]() ![]() ![]() ![]()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忠和钱文义在东平镇守,其余人随我离开东平城浩浩 ![]() ![]() 这支队伍纵不能说是无敌,也当能够纵横天下,势不可挡。看着一列列士兵无声地出城,整齐划一,动作迅速,我 ![]() 名将之号,离我也已不远了吧。 南安城位于东平与五羊两城之间,依海而建,与五羊城一样是个靠海的城市。与海靖伯孙琢之的海靖省隔海相望。海靖省是个大岛,一片荒凉,人烟稀少,阖岛之民不过六十万,大帝得国后,伽洛王遗臣在此还割据十余年,直到十二名将中的孙英跨海东征,方才归降。孙英降服海靖后,被封为海靖伯,世代镇守,现在的孙琢之也是孙英的第十一代子孙了。因为海靖省地广人稀,两百多年来,地位一直和西部偏僻的朗月省不相上下,加上历代孙氏城主都比较宽厚,海靖省两百年来未被兵灾,加上孤悬海外,民风淳朴柔弱,据说孙琢之的两万兵战斗力比 ![]() 到现在,蛇人在南安经营也有数年之久,不知这座城池被它们改建成什么样了。在地军团停下来打尖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帐中,一边读着那部《皇舆周行记》,一边想着。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冯奇的声音:“楚将军,我们抓到几个 ![]() 我吓了一大跳,蛇人居然将 ![]() ![]() ![]() ![]() 冯奇道:“是,将军,他们居然敢来偷取我军粮食,被曹将军抓到了十来个,我们想定然还有另外的,查了查,果然在这儿抓到他们两个。” 是被蛇人赶出南安城后,四处 ![]() ![]() 冯奇道:“楚将军,他们可是…” “就算他们是被蛇人赶来的,那也是迫不得已,叫人煮点粥给他们喝。”我看了看四周,又道:“曹将军捉到的那些人呢?” 冯奇有些迟疑,道:“大概都被曹将军斩了吧,方才我就听见他骂人。” 我急急向外走去,道:“冯奇,叫伙房多煮些粥。”我知道曹闻道 ![]() 刚到曹闻道的帐外,便听他大声道:“姓杨的,虽然你是五德营的首将,不过我姓曹的可轮不到你来教训!”听声音,大是气愤,大概与杨易有了口角。当初杨易出走,一半是觉得自己是邢铁风远亲,终究不会为文侯所容,另一半也是与曹闻道相处得不太好,觉得曹闻道与我十分接近,他定不能为我信任。只是曹闻道人虽有些 ![]() ![]() 原来他们也是为了难民的处置起了争执。我走到曹闻道帐外,两个卫兵见是我,打了个立正,道:“楚将军到!” 他们话音刚落,曹闻道已一头从帐中钻了出来,道:“统制,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么。” 我道:“老远就听得你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曹闻道道:“统制你来得正好,方才我抓到几个 ![]() 杨易自己也做过死囚,因此更能理解一些这些难民的难处吧。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声道:“曹兄,有件事我想求你,请你答应我。” 曹闻道正要 ![]() “就算那几人真是 ![]() 曹闻道倒有些局促了,抓抓头皮,道:“统制,你可别这么说。我也知道他们是饿急了眼才来抢军中的粮食,蛇人真要他们打探消息,也不会让他们来抢粮的。” 我心中有些苦涩。的确,如果真的有人卖身投靠了蛇人,那他们也不会借抢粮食来打探消息。我道:“他们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我将他们关在一辆空车里了。”曹闻道顿了顿,又道:“统制你要看他们,可得当心点,这些家伙下手狠得要命,几个弟兄为了拦他们,被打破了头,你要放他们,至少也要让受伤的弟兄们出出气。” 曹闻道也不免有些小气,我正不知该不该答应他,杨易突然从帐中走了出来,向我行了一礼,道:“楚将军。”他大概听得我的声音,却见我半天不进去,又有些多心了。我走上前,向他还了一礼,道:“杨兄,多谢你救了这几个难民,曹将军已经想通了,放了他们吧。” 杨易可能在担心我会附和曹闻道,也要杀了那几个人,此时才舒了口气,道:“多谢楚将军,那我去放了他们。”曹闻道在一边急得挤眉弄眼,但又不敢像方才那样跟他争执。我道:“一块儿过去吧,我让伙房里煮了一锅粥,让他们喝完了再走。” 曹闻道关人的空车就在营中。那是一辆装料豆的大车,因为战马沿路消耗,这辆车已空了下来,准备到前方的城池时才补给,现在便用来关人了,周围站着一些手执刀 ![]() 他对那几个抢粮食的难民仍然耿耿于怀,只是放出来后,那些人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乎都站不直了。这车虽大,但 ![]() ![]() 曹闻道有些惶惑地过来,道:“统制,我知道我是太残忍了,只是他们也伤了我的弟兄…” 的确,有几个士兵头上包着纱布,还有血迹渗出。虽然不是重伤,但这些人抢求粮食时定已不顾一切。看到这情景,我对曹闻道的恼怒也淡了几分,叹了口气,道:“曹兄,你让伙房把煮好的粥带到这儿来吧。还有两个人,也带过来。” 我刚一说出口,一个俘虏喝道:“当兵的,要杀就杀,老子好歹也做个 ![]() ![]() 我把“走前”两字说得重一些,这人也吃了一惊,喃喃道:“放我们走?” 我点点头,道:“是。你们吃完就走吧。” 此时几个伙头兵抬了一个大桶过来了,其中一个还挎着一只大篮子,里面放着几副碗筷。这粥里还放了些菜叶和 ![]() 我道:“来,吃一碗吧。”伸手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递给了那个抓到的俘虏。这人接过粥来,看了看粥面,又看看我,道:“将…将军…” 我道:“别说了。保境安民,军人之责,刀 ![]() 他们来抢军队的粮食,那也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只是我真的放了他们,还让他们吃 ![]() 我看着他喝粥,心里不由一阵心酸。这人看样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饿急了,根本顾不得其他。他喝完粥,抹了抹,把指上沾着的一点粥汤也 ![]() ![]() 一桶粥很快分完了。我看了看,桶底还有些余沥,道:“还要么?还有一口吧。”正说着,那些俘虏忽然一下跪了下来,那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汉子已是泪 ![]() 那人抬起头,道:“将军,请问尊姓大名?” 我笑了笑,道:“我叫楚休红。” 他吃了一惊,叫道:“什么?您就是帝国军的楚休红将军?真的么?” 他眼里惊疑不定,大概还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我道:“楚休红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我不至于冒充吧。”这人称我是“帝国军”多半便是信奉共和思想的了。共和军号称以人为尚,以民为本,但难民仍是奔涌如 ![]() 打发走这些俘虏,我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心里突然又有一阵难受。战争,不管是什么目的,给黎民百姓带来的只有痛苦,而所谓的名将,才能在战争中得到好处吧。以前我还一直想做一个武侯这样的名将,但现在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觉得不值得。 失去的,太多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后悔自己走上这条路吧。让天下人安居乐业,这谈何容易。 “楚将军。” 杨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笑了笑道:“杨兄,你还不去歇息么?” 杨易走到我身边,也坐了下来,道:“楚将军,多谢你。” 我奇道:“谢什么?” “你没有听曹将军说的,还是将他们都放走了,我代他们谢谢你。” 我苦笑了一下,道:“这算什么,不是因为你,我本就不想杀他们。” 杨易沉 ![]() ![]() 我道:“他们看到的,也无非只是个大概而已,就算是 ![]() 杨易想了想,忽然 ![]() ![]() 此事我和邵风观在船上时就讨论过,但也看不清共和军真正的用意,只能猜测他们要收复南安城是力有未逮。我道:“大概,单凭他们的力量,尚无法收复南安城吧。” “只是,我觉得文侯大人也在防着共和军啊。” 我抬起头,道:“是什么?何以见得?”文侯要我们保存力量,不要冲锋在前的密令只是下给我和邓沧澜、邵风观三人的,他不应该知道。难道是邵风观说出去了?但我知道他和邓沧澜都是十分稳重的人,绝不会这么做,我也没和别人说起过,那就是杨易自己猜出来的。 杨易道:“以前风军团经常和我们联合行动,此番却跟随邓将军出发,而我们的铁甲车也只带了两辆,完全是不想被共和军偷学去。” 的确,文侯这么分派,就是这个用意吧。铁甲车威力很大,我们现在能与蛇人在野战时抗衡,靠的完全是铁甲车的力量。共和军的装备现在远不及我们,如果他们也能有铁甲车、神龙炮和飞行机,蛇人全线溃败的时间又将提前了,只是文侯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我讪笑了笑,道:“你也该知道的,文侯大人自是这个用意。” 杨易道:“我有些担心的事,如果共和军到时真的来窥探我军这些武器的秘密,只怕会起摩擦。楚将军,你想好应付之策了么?” 我淡淡笑了笑。在出发前,文侯便 ![]() “只是监军他…” 小王子是监军,名义上,他可以节制全军。好在他对我言听计从,因此地军团的监军和主将大概是各个军团中关系最为融洽的了。我道:“别担心了,再过几天就要到南安城,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这一场,定然又会是恶战。” 八月三十 ![]() 这人的声音很是响亮,我一时也听不出是谁,天又黑了,五六丈的距离已看不清人的面目。我带着五德营统领上前道:“在下楚休红,请问是哪位将军?” 此时那人已离得近了,已能看清来人的样貌。来的是四五个人,当先一个也只有三十多岁,略略有些胡子,一张脸却是白皙得异样。他跳下马来,摘下头盔笑了笑道:“楚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一摘头盔,一头金黄 ![]() 他是丁亨利!这个生具异样的共和军将领是七天将之首,也是共和军的第一大将。我只道他会在前线与蛇人 ![]() ![]() 丁亨利走上前来,一把挽住我的手,笑道:“楚将军,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我也笑了笑,道:“丁将军,你可变了许多。” 丁亨利捋了一下颌下的短须,道:“你是说这把胡子吧,哈哈,我发誓,蛇人不灭,就不再剃须了。” 若是十多年后才能消灭蛇人,他的胡子想必该垂在肚子上了吧。我道:“丁将军真是良将。对了,这三位是我军的三位统领,这位是杨易将军,这位是廉百策将军,这位是曹闻道将军。” 上次我去五羊城,是钱文义跟随,杨易他们三人和丁亨利都是初识。丁亨利也招招手,把他身后那几人叫过来。我本以为那是他的随从,原来却是魏仁图和方若水两人。这两人也名列七天将,当初在五羊城曾见过一百。何从景手下这七个最重要的年轻将领,竟然到齐了近一半,看来他的确将这一战看得极重。 丁亨利看了看我身后,道:“楚将军,你带了多少人?似乎不止一万啊。” 曹闻道在一边道:“当然不止,三个营,两万还挂零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丁亨利没什么异样,我见那方若水脸上却是一 ![]() ![]() 丁亨利道:“那全军有三万人了?呵呵,文侯大人的赤忱,真令人感动。” 他说得全无异样,那方若水此时也恢复了平静,但方才他脸色的变化却已落入我眼中。我道:“怎么?是不是兵力还不够?” 丁亨利道:“不是,何城主向文侯大人请的援兵只是一万,我怕粮草接济不上。” 原来如此,方若水担心的是我们把他们的粮草吃光吧。我笑了笑,道:“我军自备粮草丰足,贵军也只消负担万人粮草便够了。丁将军在此等候了几 ![]() 事先约定的就是九月一 ![]() ![]() ![]() 丁亨利的酒席也不算丰盛,只是他十分健谈,酒席上谈笑风生,有时谈到军机也极有见地。杨易他们与他初步见面,开始对他那副与常人迥异的相貌还有些陌生,渐渐也 ![]() 真的是因为粮草的事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共和军向帝国请援,就算真的请援只是一万,也不应该只多备一万的粮草。何况闽榕省此时大半已落在共和军掌握中了,闽榕省也是鱼米之乡,粮食出产极多,因为气候适宜,据说稻米有地方能一年三 ![]() 难道,共和军别有用心?我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丁亨利,只是拿不定主意。何从景做事极为狠辣,当初他们曾有心将我留在五羊城,甚至有我一旦不从就将我斩杀之意,只是丁亨利最后还是放我走了。这一次,难道他们打的又是另外的主意?只是这主意又会是什么? 酒席结束,天也晚了。酒席上我不敢多喝,但也被灌了几杯,头有些晕。回到帐中,我让人打盆冷水来洗洗脸。 正在 ![]() ![]() 杨易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还没开口,帐外却又有人道:“楚将军,你歇息了么?”却是廉百策的声音。我道:“进来吧,我还没睡。”廉百策掀帘进来,见杨易也在,怔了怔道:“杨将军,你也在啊。” 我不知他们不约而同地过来有什么事,正想问,帐帘一下又被掀开了,曹闻道急匆匆进来,道:“廉百策,你…杨将军,你也在?” 我把 ![]() ![]() 他说得很直。我心头一动,杨易和廉百策却是一怔。杨易 ![]() 曹闻道坐了下来,道:“楚将军,我说我们有两万多人时,那黄 ![]() 杨易和廉百策不 ![]() 杨易和廉百策看了看,都点了点头。杨易道:“那位丁将军谈吐得体,滴水不漏,但太滴水不漏了,他一直在回避我军来得太多这事,酒席上我旁敲侧击了几次,都被他带到别处去了。” 我不 ![]() 廉百策 ![]() 他说到这儿 ![]() 廉百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方才我向那丁亨利将军敬酒时,特意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竟然隐约有股硝黄之味。” Www.Lan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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