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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行健 作者:燕垒生 | 书号:5398 时间:2014/8/9 字数:14699 |
上一章 智之武南 章九十二第 下一章 ( → ) | |
那个叫郎莫的蛇人伤势恢复到可以审讯,已是十二月中旬了。这一段时候,我和杨易他们五统领每![]() ![]() ![]() ![]() 我带着冯奇和另三个随同传令人到石郎庙时,卫宗政正等候在门口。天太冷了,他虽然穿着裘皮大氅,仍是冷得在原地跺脚取暖。我现在是偏将军,地军团都督,但卫宗政是有爵位的,比我要高一级。我到了他跟前,行了一礼道:“卫大人,小将楚休红见过。” 卫宗政当年当督察院御史时就有“铁面御史”之称,现在仍然不苟言笑。石郎庙门口已积了一片雪,大门紧闭,配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倒也合适。只是他见我行礼,却也还了一礼,道:“楚将军好。楚将军少年英雄,行此大礼,折杀老朽。” 他脸色虽冷,但这话却一点也不冷,我甚至可以听得出他话中的谄媚之意,不由得大失所望。在太子与二太子争位期间,他有些偏向二太子,但在审问我时仍然秉公执法,不愧铁面之号,没想到只隔了几年而已,他当初的铮铮风骨已 ![]() ![]() ![]() ![]() 我又还了一礼,道:“卫大人,外间如此寒冷,怎的不先进去?” 卫宗政道:“五羊城的两人尚未到来。我与他们说好,要一同进去,以防舞弊。若先行进去,岂非食言? ![]() 听他的话,不由令我大为敬佩。虽然对他变得圆滑相当不满,但他这话却又是当年的铁面卫宗政了。我正想说两句场面话,却听得有人高声道:“五羊城两位大人到。”我扭头看去,却见两辆大车停下来,车上下来的正是丁亨利和郑昭。卫宗政 ![]() 我本以为当他们知道原定的文侯竟然不出面,而由我代替时,定会愕然,哪知他们面上却毫无异样,似乎早有预料。文侯的计策向来发无不中,但这次似乎他们已有防备,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行了一礼,道:“卫大人等了你们好半天了,丁将军,郑先生,你们来得可是晚了。” 知道郑昭的读心术能读出我在想什么,原本在他跟前我总是大为局促,但现在却有恃无恐,毫不畏惧了。郑昭面色如常,也只是微笑道:“楚将军,一别数年,将军倒是风采如昔。”这几年他脸上皱纹多了好几条,记得他的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不知为什么已有了老相。当初在五羊城与白薇说起她与郑昭的婚姻,白薇 ![]() 丁亨利道:“卫大人,楚将军,还是先进去吧,外面可是冷得很。”其实他身为武将,身上穿得虽不是极多,却根本未 ![]() 石郎庙的山门很大,两个穿着棉袄的士兵推开门,我们四人并排走了进去,带的随从则跟在我们身后。一进门,却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排了两列士兵,左手边是帝都 ![]() ![]() ![]() 这也是为了防制舞弊吧,文侯倒也想得周到,只是这些举措,也从侧面说明了帝国军和共和军的微妙关系,既不互相信任,又要合作。 走进门,两个门丁一下又将门关上了。主审是在大殿,大殿也已修缮一新,我们进去时,里面已烤得热气腾腾。一进门,卫宗政长吁一口气,道:“坐吧,都坐吧。”他年纪已大,又在外面雪地里呆了半天,只有到这里才自在许多。他刚说完,郑昭在一边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们一坐下,下人已端上了水果热茶。寒冬腊月,水果都是秋天摘下来存在地窖里的,虽然存了几个月,看起来仍然十分新鲜。卫宗政坐下来,先 ![]() ![]() 他和丁亨利两人坐了首席,我和郑昭坐在各自的外侧,转成半个圈,我和郑昭正好面面相对。我见郑昭急不可奈地拿起菜杯呷了一口,一张铁青的脸才缓和了许多。见他这副情形,坐在我身后的冯奇小声道:“楚将军,那个共和军的人好像很怕冷啊。” 这时几个士兵扛着一个大笼子出来了。他们将笼子放在地上,行礼退下。这笼子叫我想起当初二太子押送我回帝都时我住的那个囚笼。只是我住在囚笼里还觉得大,郎莫在里面却似乎 ![]() 卫宗政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下面的可是蛇人郎莫?”他审问人惯了,这是审问的第一句话,确认身份,对蛇人也用上了。我看到囚笼中那人一动,昂起上半个身子,道:“是我。” 它的声音很含糊,大概受了伤连话都说不清了,卫宗正倒也不觉得奇怪,喝道:“郎莫,你从实招来,你们的巢 ![]() 郎莫看着卫宗政,半晌不说话。如果是人的话,那它就是在渺视公堂。郎莫居然如此嚣张,实在让人吃惊。卫宗政脸一下沉了下来,显然他也始料未及。审讯人时,也有嚣张之极,大刑伺候仍然绝口不招,但卫宗政有他的一套,到最后总会招供。可是对付蛇人,也不知刑法还灵不灵。 卫宗政看了看我,见我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手在桌上一拍,道:“上刑。” “刑法无用?” 文侯喝了一口茶,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嘲讽。我有些沮丧地道:“是,卫大人用了好几种,都毫无用处,那些蛇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连一句话都不说。” 卫宗政先给郎莫上的是夹 ![]() ![]() ![]() ![]() ![]() ![]() ![]() ![]() ![]() ![]() ![]() ![]() ![]() ![]() ![]() ![]() ![]() ![]() ![]() 文侯笑了笑,将茶杯放在桌上,道:“蛇人披鳞带甲,身体坚韧,一般刑法的确是难以奏效。不过蛇人与人也差不多,我已让工部给宗政做了个‘揭鳞拷’,看它还忍不忍得住。” 我迟疑了一下,道:“大人,我担心的是,郑昭当初跟我说读不出蛇人的心思,但不知他现在还能不能读出。” 文侯一笑,道:“他读不出的。” 当初读不出,现在未必还读不出。我想这样说,但看文侯的意思,他根本不想再说,也许另有主意,我多嘴也不好,就没有再说。 第二天,审问继续。 让我意外的是,来的居然只有一个丁亨利。丁亨利说昨天郑昭回去发冷发热,今天不能起身,就休息一天。我昨天见郑昭气 ![]() ![]() ![]() 郎莫身上被拉下了十几片鳞片,半边身子全是血迹,虽然它是不是扭动身体,却仍然没有招供。它倒也不说“不知道”之类,干脆一句都不说。我在一边看得有些心惊胆战,我当初受卫宗政审问时也尝过三法司酷刑的滋味。当时幸亏甄以宁为我请来了赦书,,使卫宗政不得动用 ![]() ![]() ![]() 动了半天刑,卫宗政还要命令再用,丁亨利忽然站起来,道:“卫大人,这用用刑也没有用的。这蛇人知道不少至关重要的东西,千千万万要保住它的性命。” 卫宗政道:“本官自然知道。丁将军放心,不会取它性命的。官法如炉,就算它是铁块,到了三法司。总有办法叫它开口。” 丁亨利道:“这般一味用刑也不是办法,我觉得还是软硬兼施,方能撬开它的嘴。” 卫宗政点头称是,但他又道:“软硬兼施虽是好办法,却不能立竿见影。文侯大人已下了命令,务必要在年前审问清楚。今 ![]() ![]() 我觉得卫宗政说得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发善心的时候。如果郎莫真的知道蛇人的秘密,就算活剥了它的皮,也要让它说的。让我意外的是丁亨利原本迫不及待地要审问,现在对这蛇人居然也动了恻隐之心,坚持让它休息半 ![]() ![]() 因为下午不再审问,我一离开石郎庙就去向文侯禀报。到了文侯府,刚要司阍传进去,那司阍却说文侯下午不见客,谁都不见。我一怔,道:“大人出门了么?” 那司阍道:“大人身体不适,在房中静养,晚间才能见客。楚将军,请你晚上来吧。” 我不知文侯生了什么怪病,居然躺半天就能好。但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无话可说。离开文侯府,我打马向营中走去,心中却疑虑丛生。郑昭和文侯不约而同地生病,难道帝都突发时疫不成?可现在冰天雪地,不太像会有瘟疫蔓延的样子。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不知不觉,回到了营中。 一进营,便听得里面呼喝连天,却是曹闻道和钱文义在与陈忠步下对 ![]() ![]() ![]() 我道:“今天下午休息,你们在练什么?” 曹闻道已经满头大汗,道:“我们给老陈练练手脚。他力量虽大,但速度不够。统制,你要不要来玩两手?” 我翻身下马,道:“好啊,钱文义,你去帮陈忠吧,我和曹闻道老攻你们。” 如果我们三对一,陈忠肯定不是对手了。钱文义答应一声,曹闻道则拿了 ![]() ![]() ![]() ![]() ![]() ![]() ![]() ![]() ![]() ![]() 这一路 ![]() ![]() ![]() ![]() ![]() ![]() ![]() ![]() ![]() ![]() 地军团的澡堂子办的十分有特色。军人市场要训练得一身臭汗,洗澡便是常是。这看似小事,但军容整洁,对士气也极有帮助。还记得我初接手前锋营,第一件事就是把军中的澡堂子整修一新,当初也被友军取笑过。可是后来简约,地军团军容最为整齐,训练也破茧成效,文侯对我大加赞扬。其实地军团的训练也并不比友军多多少,只是洗澡、吃饭,甚至便溺这些小事,我都叫人多加注意。地军团的士兵虽然训练不见得比别人多,休息得却比别人好,自然训练成效也要高得多。这些在《胜兵策》中都有写明,我照着做而已。一开始我也半信半疑,但实际运用,效果果然十分明显。文侯赞扬后,其他诸军对这些事都重视了许多。 我们进了军官澡堂,将身上臭汗洗去。曹闻道一边将一桶水往身上浇,一边道:“统制,你们这两天问出些什么没有?”、 我道:“唉,那蛇人什么都不肯说,任你用什么酷刑,后来干脆不吭声了。” 曹闻道道:“这么横?他别是把舌头咬断了吧。”一边陈忠接口道:“舌头咬断那里还活的了,就算它是蛇人也活不成了。” 我也不相信蛇人会咬断舌头。蛇人的牙和我们不一样,只有几个尖牙,郎莫真要咬,顶多在舌头上戳几个对穿的小 ![]() 我刚说完,一边的钱文义忽然放下往身上浇水的勺子道:“丁亨利心肠这样软?不太像啊。那次去五羊城。我和五羊城的人闲聊,说丁亨利别看相貌儒雅,平时彬彬有礼。打起仗来心可极狠。” 其实,丁亨利的心肠还是比较软的。那一次他虽然向何从景建议将我留在五羊城,如果我不肯就要杀了我,但最后还是放我回来了。只是这样一想也对,要是丁亨利真的心肠软,他也不至于提出这样的建议来了,我是在想不出丁亨利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洗完澡,正是开饭时间。我刚要回自己营房,曹闻道一把拉住我,道:“统制,等等,今天我请客,一块儿喝一盅。” 我道:“怎么有这闲心请客了?” 曹闻道嘿嘿笑了笑,道:“今天是我生日,哎,但是,过年就三十一,本来该做寿了。” 曹闻道比我大四岁。他爱充大,说得是虚岁。我虚岁也已经二十六了,等过了年,也就二十七了。我不由一怔,喃喃道:“真快啊。” 十七从军,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十年里,我从一个士兵一路跌跌撞撞地厮杀,居然也成了一军都督,我刚入伍时当真连做梦都想不到。我不 ![]() ![]() 我道:“老曹,你不结婚了么?” 曹闻道嘿嘿一笑,道:“算了。对了统制,忘了跟你说,上午薛侍郎来过一趟,你没在,他等了好一会才走的。” 薛文亦来过?我怔了怔。薛文亦升为侍郎后,忙得团团转,而他又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很不方便,很少能再看到他。一想到薛文亦,就又想到当初一同从高鹫城逃出来的四个人。张友龙已经和我绝 ![]() 我道:“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廉百策找他有点事,似乎是做些特别的箭。”曹闻道说着,看了看,高声道“廉百策!廉百策!” 在五德营中廉百策排名还在他之上,不过曹闻道资格最老,他和廉百策也很 ![]() 他赤条条地刑吏,看上去说不出的好笑。我强忍着笑道:“廉兄,上午薛侍郎来过了?” 廉百策点了点头,道:“我让他给我特制一些 ![]() 我诧道:“ ![]() 廉百策道:“是。这种弓的箭也是特制的, ![]() ![]() ![]() 虽然雷霆弩的 ![]() ![]() ![]() ![]() 廉百策摇了摇头,道:“这办法其实也只有对付蛇人有用。隔得远可,箭速就不会太快,蛇人看不远,要是我们,看到箭来了再躲也来得及,就算蛇人,也未必一定能 ![]() 我不 ![]() ![]() 廉百策也呵呵一笑,道:“对了,楚将军,那个抓来的叫郎莫的蛇人眼睛可好得很啊。只是它好像没学过箭,不然它 ![]() 我顺口道:“是啊。”可是心里却像被什么触动了。廉百策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洗完澡,正好开饭。因为现在训练任务加重,不能随意出营,曹闻道自己掏 ![]() 我抬起头,笑了笑道:“恭喜你生日。” 曹闻道呵呵一笑,道:“对了,统制你生日是哪一天?我没见你过一次生日过。可惜小殿下回家了,都忘了跟他说。”他和小王子也甚是投缘,常带小王子骑马练 ![]() 我道:“我的生日么…”还没没说完,忽地浑身一震。 对了,就是“见”!郎莫的视力很好,可以远程投 ![]() ![]() 难道石郎庙里的蛇人不是郎莫?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卫宗政正在审的那个蛇人,一样身体甚长,身上也有一道刀疤,只是在我看来,蛇人的相貌大多相去无几,颜色也差不多。 我越想越惊,也越来越觉得有道理。昨天我向文侯禀报审讯情况,对于有没有审出什么来并不太关心,他问的更多是和郑昭和丁亨利的反应,还有那蛇人口齿很不灵便,可是我曾听过郎莫说话,郎莫说起来极是流利。看来,极有可能文侯已经将郎莫掉了包了。他找到一个与郎莫相似的蛇人,让它来代替郎莫受审。 文侯真的又做了手脚!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刚回来时,他就怪我没有在路上趁 ![]() 我猛地站了起来,准备不顾一切也要向文侯进谏。曹闻道吓了一跳道:“统制,你怎么了?” 我这才醒悟到我有些失态,道:“没什么。”心中却是一动,他们五人都是靠得住的人,现在也没有旁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什么事和他们商议,也要好得多,我看了看门,廉百策倒也凑趣,离座将门掩上了,过来小声道:“楚将军,有什么话要吩咐么?” 我想了想,一横心道:“是这样的…” 等我将这猜测的说完,曹闻道已是到 ![]() 杨易道:“不会。文侯大人何等人物,他肯定算到共和军猜不到的。” 我苦笑了一下。今天郑昭没有来,丁亨利又很奇怪地让卫宗政停止用刑,只怕他们已经知道了,文侯想瞒住旁人还行,要瞒住郑昭却很难。也怪不得文侯要让卫宗政用酷刑,上过刑后,两个蛇人的差异处越发不明显。只是我不知道郑昭是怎么看出破绽来的,连我都被瞒过了,郑昭以前并没有见过郎莫,他怎么会知道的? 廉百策迟疑了一下,道:“楚将军,今天丁亨利和郑昭表现如何?是谁提议下午休息的?” 我道:“郑昭说是得了病,没来,丁亨利提议的休息。” 廉百策皱起了眉,杨易却惊道:“不好,他们发现了!” 我道:“我奇怪的是,他们既然发现了大人的计策,为什么毫无异动,反倒是帮大人圆谎?唉,难道要偷入文侯府看个究竟么?” 要偷入文侯府,那是不可能的。文侯的府兵守御极严,而且文侯如果真的用了这计策,郎莫早被他藏好了,就算让他们大摇大摆地找都未必找得到。 曹闻道忽地抬起头道:“这也可以,你以禀报为接口,去见大人,然后当面…”他忽地闭上了嘴,大概也觉得自己的主意有点馊。这主意左右都不对,如果我们猜错了,那文侯就会对我大加轻视,而一旦我们猜对了,恐怕文侯更会怒不可遏。 我道:“不行了,我连大门都进不去,司阍挡驾,说是大人偶感风寒。” 陈忠在一遍 ![]() 我一怔,廉百策却猛地站了起来,道:“陈兄好计策!” 大概陈忠是头一次被人这样称赞,嘿嘿一笑道:“是吗?” 廉百策道:“偷窥文侯大人,那是视同叛逆,而文侯大人定然将守密做得极好,想听也听不到。但丁亨利他们肯定不会那么防范,去看看他们怎么做,可是容易多了,看丁亨利他们如何应对便知分晓。”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我还是想不通,郑昭怎么看破大人的计策的” 廉百策道:“你不是说郑昭会读心术摄心术么?他控制一个文侯大人的亲随,让他在文侯大人身边,便可以知道文侯大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s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会,大人府中,连端茶送水的人这些天也不出门。郑昭本事再大,也不能隔了大老远用摄心术。” 廉百策想了想,道:“楚将军,他能不能控制飞鸟?” 我笑了起来,道:“廉兄,你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就是想得太多。如果郑昭的摄心术到了这等地步,那我也认栽吧,他连鸟兽都能控制,真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了。” 廉百策讪笑了小,大概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过分,道:“是,末将是想得太多了” 我道:“别管郑昭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我们盯着他就是了。” 曹闻道在一旁 ![]() 我道:“法不传六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这两天就在这加紧训练吧,没事都不要出门” 郑昭的读心术和摄心术几乎没有破绽,要跟踪他,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行。可是我白天又要陪着卫宗政在石郎庙审问那个假郎莫,只有晚上有空。不过文侯白天还要上朝议事,我想他白天也没空的,如果他在审问郎莫,也一定是晚上。郑昭究竟有没有查到头绪,跟着他一定能真相大白。 天快黑时,我带着冯奇他们几个向文侯府走去,未到时,我就偷偷 ![]() 见了文侯,说明了今天的情形,文侯听得郑昭今天没来,眼里也有些吃惊之 ![]() 出了门,冯奇和几个人 ![]() 冯奇道:“来来往往的人倒有不少,但我们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停在围墙外的马车之类。” 前面忽然一阵喧哗吵闹,我呆了呆道:“冯奇,看看出了什么事了” 冯奇答应一声,打马过去,马上又会来了,道:“是尊王团在游行,楚将军。” 尊王团是帝都最近出现的一个民间组织。听说这阻止里三教九 ![]() 尊王团游行时也霸道得很,见人就要募捐。好在他们对捐款的管理颇为透明。每天捐得多少,用到何处,都有一本帐公开,清清楚楚。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这些尊王团的人全都是满嘴大道理,动不动就是要为国捐躯为国牺牲一类。我见过几个来地军团的尊王团代表,那次听得满耳朵都是的聒噪, ![]() ![]() 现在这拨人正是如此。还隔得老远,便听到“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好男儿宁战死沙场,不苟活世上”之类的口号吼得震天响,几面红的大旗也舞得 ![]() ![]() ![]() ![]() 现在过来的这批尊王团如果当口粮的话,倒是上佳的。一个个都身高体壮。他们队伍中扛着几条横幅,当先一个骑马的汉子挥臂高呼:“人生一世”跟在他后面的人就大叫道:“誓死忠于帝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声音越喊越响,居然向文侯府前转去。沿途有不少看热闹的市民,有些被他们感染了,也挥臂高呼,更增气势。等他们过去了,我招呼冯奇道:“冯奇,走吧。” 冯奇看着这支队伍的背影,长吁一口气。道:“难怪,难怪路将军会失败。” 看到这架势,他大概以为民心所向吧,尽是现在的帝君,当年的太子吧。他到没有想到,加入那一次是二太子赢了,一样会出这种尊王团,也一样会说什么誓死效忠帝君的话,太子虽然比他父亲要勤政得多,但也不是什么万民敬仰的明君。 我们刚要出去,一个侍卫忽然小声道:“都督,你看那人!” 他说得很轻,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个转弯处,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从车中走下一个人来,隔得远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看见那人戴了一个大帽子,帽子刚被风吹歪了, ![]() 是丁亨利,应该是他。 他进了一家叫得意居的九楼。丁亨利上楼并不奇怪,但让我生疑的是他到了这个并不如何高档的酒楼来。他们住的地方边上就有一家很豪华的酒楼,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这酒楼在文侯府边吗? 我暗叫侥幸。丁亨利也算小心,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样子是在太鲜 ![]() 丁亨利很快地进了酒楼。我跳下马,道:“冯奇,你跟我走一趟,让兄弟们先回去。” 冯奇不明所以,也跳下马。我把马缰绳交给其他随从,和冯奇向酒楼走去。见我们进来,一个跑堂的 ![]() 我扫了一眼,大堂里有十几张桌子,生意倒也不错,大半坐满了。但丁亨利并不在这里。我道:“包间吧,你们这儿有几个包间?” 跑堂的道:“回爷台,敝店有五个包间,今天您运气好,还剩三个。平常这时候,全都让人定了。” 我略为失望,本来觉得郑昭想用读心术的话,肯定是临街那间,因为离文侯府最近,我想定下边上那间,没想到那间却已经有人了。我道:“那给我第三间吧。” 那跑堂的答应一声,领着我上楼。进包间坐下后,我怕被丁亨利认出我的声音,便让冯奇点了几个菜,我也胡乱指了几个,又要了一壶酒。冯奇有点莫名其妙,道:“将…”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小声道:“别说话,先吃吧。” 这是门拍了拍,却是那跑堂的送菜来了,等他放下酒菜,我道:“店家,隔壁好像没人啊。门都锁着的”、 他“啊”了一声,道:“那也是那几个客人包下来的,说是要等人。他们连钱都付了,我们开店的当然不好回绝。别说要空出个房间,就算人家要买下得意居,只要有钱,那也一样不好回绝,爷台您说是吧?” 那跑堂的一走开,我走到冯奇跟前,小声说:“你吃吧,声音不妨大一点。” 冯奇点点头。我掩上门,拉开了窗。这窗子对着一条小巷子,巷子里已经十分阴暗。我身手道隔壁窗下,小心推了窗子,那窗子竟然被我一下推开了。因为小巷很窄,这窗子是移动式的,居然没有在里面上窗闩,从这儿可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我小心地从窗子里钻出去,抓住隔壁的窗框。轻轻一用力,人已钻了进去。要进去并不太难,难的是不能发出声音,好在每天例行的练拳打坐让我的行动十分情节,敢说隔了一间房,他们肯定察觉不到了。 一进去我便轻轻拉上窗子,这间包间便又重新堕入阴暗之中。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桌上正放了一些碗筷,我拿起一个空碗贴在墙上,再将耳朵贴到碗底。这是薛文亦跟我说的“虚能纳声”之理,当初我被三法司会审,薛文亦就坐了两个筒让外面的陈忠和我传话。碗虽然没有那个传声筒效果好,但比我直接用耳朵要好得多。 耳朵刚贴上去,变得听有个人道:“怎么样了?” 这声音 ![]() 这声音正是郑昭。我只觉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文侯果然对我也瞒在鼓里,可是他没料到被郑昭看破了。可怕的是,文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计策被人破解,大概还觉得丁亨利被他瞒过了。文侯的计策算是相当高明,他用一个和郎莫很相似的蛇人来顶替,我也被他骗过,但郑昭居然能够识破文侯的计策,反倒来个将计就计,更是高明。对郑昭,我虽然很佩服他的奇术,但对他的智谋倒也不如何心折,可是现在看来,我比他是在差得很远。现在必须马上向文侯报告,我刚要转身从窗子里钻出去,忽听得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楚休红这人如何?” 这声音很陌生,并不是郑昭或是丁亨利的声音,我呆了呆,不知这人为什么会提到我。静了静,丁亨利道:“禀公子,他不曾怀疑。” “不要小看他。”这人顿了顿,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连海老都十分看中的人,绝对不是易与之辈,亨利,你千万要小心他,别被他骗过了。” 丁亨利道:“在石郎庙中,我也暗中观察过他,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而且这人 ![]() 这人又是哼了一声。道:“路上真没审问过么?” 丁亨利道:“在南安城外,末将就已命人将那“天遁音”撞到关郎莫的笼子里了,他们毫无察觉。一路上我每时每刻都派人听监,从不曾见他私人神问过。楚休红虽然冥顽不灵,但这人言出必践,不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丁亨利说我冥顽不灵,指的就是我几次拒绝投向共和军吧。不过他说我言出必践,倒也不是坏话。我不由暗自得意,心中却也感激丁亨利对我的评价。只是隔壁这个人的身份是在令我生疑,丁亨利和郑昭都是共和军中首屈一指的人物,我认识的五羊城人物,大概只有何从景有这个身份能让他们如此恭敬,可是这人明明不是何从景,何从景也必不会轻身北上帝都的,这人是谁? 这是又听得丁亨利道:“公子,你这般担心楚休红么?”再次听到他说“公子”二字,我心中突然一闪,响起了一个人。 南武!苍月的儿子南武!我曾听丁亨利说起过这个人,他对南武极为推崇,我还记得他说南武是“人中龙凤”说共和军之帜虽是苍月公举出来的,但能把共和付诸现实的只有南武公子。当时听了大不以为然,我见过的何从景、文侯都是一世之雄,是在不相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南武公子能和这两人匹敌。但他能够得到郑昭和丁亨利两人的效命,定是不凡之人。 这人有沉 ![]() 丁亨利这回倒也没有犹豫,道:“很难,但此人对帝国却也并不如何忠诚,只求世无战 ![]()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自认是忠于帝国的,可是在丁亨利看来,我倒是和共和军靠的更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得。这人有沉 ![]() 他的话中大有哀叹之意,如果不是身在这个地方,我都要哀叹一声。这时他忽然大声道:“店家,结账了!” 他喊得很响,楼板上踢踢踏踏地一阵响动,相比是那跑堂的过来了。我连忙将碗往桌上一方,闪身翻窗而出,回到自己房里,顺手将窗子关上了,关上门,还听得那跑堂的在大声说着:“几位爷没等到朋友么?下回再来”之类的话。 我坐回位子上时,冯奇正在吃着 ![]() 结完帐,我刚走出门,便闻到外面一股烧焦了的臭味。我吃了一惊,只道身上被烧坏了,但我的衣服是棉布的,这却是烧丝绸的味道。我道:“冯奇,你身上是不是被火烧着了。” 那正在收拾桌子的跑堂闻言抬起头道:“两位爷,这是方才的那客官烧了一块帕子,仍在这垃圾筒里了” 我呆了呆,那跑堂的受伤拿了个垃圾筒,正把桌子上的 ![]() 跑堂的笑了笑,道:“多半是嫌帕子脏了,那几位客官出手可大方得很。”言外之意,大概在旁敲侧击我的消费给的不多。我没理他,和冯奇下了楼,走出门去。 马匹早已带回去了,我让冯奇先回去,自己快步向文侯府走去,天已黑下来了,文侯府这边一直不算热闹,街上也冷冷清清。我刚走到文侯府门口,正要让司阍通报求见文侯,还没开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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