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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唉_乱了文集  作者:唉_乱了 书号:5534  时间:2014/8/11  字数:2714 
上一章   ‮雀麻小只三‬    下一章 ( → )
 那是4年前,6月里的一天下午,夫旅游回来举起手里的扎了孔的塑料袋说:“我捡了三只小麻雀。”我走上前去,接过来,把它们放在地板上,惊奇地打量起三个小家伙,圆鼓鼓的身子,只有5、6厘米长,鲜黄的嘴丫犹如三条彩环,越发衬得楚楚可怜来。显然它们刚出生没多久。怎么就与妈妈分离了呢?

  夫接着说:“路上看见一个丢在地上的鸟巢,里面一共五只麻雀,两只被别人拿走了,剩下这三只,我拿回来,等把它们养大,再放生。”这时,婆婆找出一个纸盒说“这些人真是作孽,那大麻雀寻食回来,发现家毁了孩子没了,不知怎样难过呢!

  三只小麻雀被放入纸盒里,夫忙着准备饭食,馒头渣沾水。小家伙们惊魂未定,不肯张嘴,夫只好扒开强行进去。放下这只又拿那只,这一顿饭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吃了的麻雀情绪稍安,叽叽喳喳唱起歌儿,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两岁的女儿开心的围着它们转。晚餐时,那只公麻雀竟然张开了嘴,只见那张到极限的黄口中,出一条淡红色的、如春天里新的叶芽一般的舌。一种怜爱猛地撞进了心中,从此不离不弃。

  小家伙们的到来,使我这个主妇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它们一天吃三顿,每次对我来说都是一次心灵的折磨,因为实在不忍使劲掰它们的嘴,怕弄疼了,哆哆嗦嗦边喂边祈求它们配合一下,婆婆也来帮忙,手脚比我利落多了,纵使如此那场面也是心惊成一团。我怀着既爱又怕的心理,盼它们快些长大自理。

  三只麻雀一只公两只母,我为它们取了好听的名字——小王子、小公主。小公主们情温和,小王子则烈火爆,总是欺负两位同胞姐妹,每每看着三个玲珑的身子在阳台上跳着碎步晒着太阳,时不时二比一对峙点燃战火时那可爱有趣的情景,我的疲乏和不安也散去不少。

  夫对小家伙们的感情投入在我之上,只要一回家,麻雀就归他管。六月里早晚的天气还很凉,夫收集一些碎布片放在盒子里,晚间把它们抱回卧室里睡觉,注视其的眼神也含着似水柔情,啧啧!女儿好动,常围前围后欢呼雀跃。夫生怕女儿的小脚踩了麻雀,一颗心随着女儿的小脚提起放下,叮嘱的声调的大小也跟着高低起伏。有一次竟然大声的呵斥起女儿来,这在以往的生活里是绝无仅有的事。

  短短三天时间,它们都能飞出近一尺远,又多了一只张嘴吃食的小公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怎奈它们实在是太小了,人类对于它们来说处处潜藏着危机。四天后楼上住户进行二次装修,早晨五点钟,我被振耳聋的”哐哐“声砸醒,麻雀们在盒子里扑腾着,似诉说着恐惧,我赶紧起身关上所有的窗,把它们捧到北面凉台,打开一看,可怜的小家伙们挤在一角,瑟瑟发抖。到中午,一只小公主不吃食了,我们不由得心里发慌六神无主,却毫无办法。一连两天噪音才算停止。第三天,我带女儿从外面玩耍回来,婆婆头一句:死了一只麻雀。”我的心猛地一沉。

  剩下的那只小公主,一天比一天蔫,夫下班一进门就会投来探询的目光,我报以的只有黯然沉默,心里翻搅着无能为力的痛楚。到第八天,夫似有预感,早早起查看,回头告诉我:“又死了一只。”一天无话。

  还好,小王子给了我们信心和希望,它的适应能力极强,曾经的磨难没有给它造成丝毫影响。而且胃口好极了,能吃好多小米。飞的本领也不断提高,从一米发展到两米再到三四米,为了让它早回到大自然里生活,我们给它百分百的自由,只在睡觉的时候才给它放到盒子里,小王子还真有王子的派头,每天出而歌,落而眠,吃喝拉撒全凭心情,吊灯顶,沙发靠垫、扶手,衣柜顶都是它停留的好地方。或唱歌,或凝神或小憩,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它特别注重属于自己的时间空间,寻一个幽暗的角落享受孤单寂寞,这时任你千呼万唤它也不,直到呆够了,呼地一声自斜刺里闪电般飞将出来,骇人一跳。一天晚上,好久没听到它的叫声,哪也寻不着,不一会夫表情神秘地拉我到卧室里那向上卷起的窗帘前,我探头一看,哟,这小家伙在这个自然形成的巢里甜甜地睡着了,我和夫相视一笑悄悄走开。

  小王子通人,认人。因为主要是我们在照顾它,所以午间和晚间总是飞回到我和夫的卧室里休息。偶尔到公婆的房里也只晴蜓点水般的短暂停留。然后带着公婆惊喜的目光傲然地远去。也许都是处于童龄吧。它把女儿当知已,常常落到其胳膊或肩膀,侧头说几句无人能懂的悄悄话,女儿扭过小脸用小手一边抚摸它的身子,一边伊哑哑的对起话来。

  它对夫的感情最亲最浓,夫出门进门,它都会飞到门厅相送或接。夫午睡时,便在夫的脚趾间跳来跳去,或依在脚旁眯上一觉,那个亲密劲真让我心里犯酸,唉,谁让夫是它的救命恩人呢,且态度始终和蔼可亲。想我平做家务时,它在一旁飞来跳去,给我添乱制造垃圾,我边收拾边数落它,时间长了我在它眼里估计和唠叨的老太婆差不多吧。既然如此它又怎能和我如此那般?好在它还算有良心,一次夫不在家,我独自倚在头看书,突然脚上一,扭头一瞧,天!小王子落在我的大脚趾上正看着我呢!四目相对,我差点从上蹦下来欢呼,这是光荣啊!但我终究没有动,反而屏住气一直盯着它看,希望它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小王子长大了,羽散发柔和的光泽,嘴上的黄已退成淡淡的一抹,身材健美,叫声脆亮,很有男子汉的雄风了,后不知得吸引多少位女子的芳心呢。看来离放飞小王子的日子不远了,奇怪,还未送它走,思念飘然已至,望向窗外,想象它离去的那一刻,心里满是不舍和牵挂,在想,后它还会记得我们吗?于是淡淡的伤感袭上心头。

  或许是我们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放松了警惕,此后对小王子的管束从少到无,终于因此酿成大祸,留下无尽的悔恨。

  那个炎热的午后,患了感冒的夫躺在上昏昏睡,小麻雀跑到他背后睡着了,这在以前是常有的事,为了安全,每次都会适时地把它放回盒子里。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发起懒来,没去管它,只是淡淡地提醒夫:“小王子在你身后,你小心点。”夫应了一声:“我知道,没事。”夫保持一个姿势睡去又醒来,小王子还在酣睡。我从冰箱里取出一盘新鲜的荔枝,坐在头,一颗一颗地剥皮送进夫的嘴里,不大一会儿,荔枝吃完,感觉身体轻松的夫抻了一个懒,翻过身去…

  第二天早晨,夫拆了一只新口罩,将小王子的尸体包好出门了。中午回来时他没讲是怎么安葬它的,我也没问。至此我们没有提过它半个字。只有女儿在家里来客时,会口而出:小王子死了,爸爸哭了,还自己打自己!

  有好长一段时间里,家里没有笑声。  Www.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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