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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烈火如歌Ⅱ 作者:明晓溪 | 书号:6172 时间:2014/8/27 字数:167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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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睡眠。 雪喂她喝下昆仑之巅的雪水,用雪莲的汁 ![]() ![]() 她的面容粉 ![]() 恍若新出生的婴儿般绽出夺目的生命之力。 她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暗夜罗握得她的手发疼。他 ![]() 她温婉地抬起手,吃力地爱抚他的脸庞: “罗儿,你为何如此疲惫。” 暗夜罗将脸埋在她的手里, ![]() 她颦眉:“我又病了吗?” 暗夜罗颤抖道:“每次看不到你,我愤怒痛苦得恨不能将世界摧毁一千次一万次!” 她微笑,温柔如大海上的阳光:“傻罗儿。” 暗夜罗低 ![]() 她轻叹:“傻罗儿啊,我为何会离开你呢?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啊。” “不——我不是你的弟弟!”暗夜罗惊栗。他不要历史再重演一次。 她怔住。 暗夜罗吼道:“我不是你的弟弟!你答应过要嫁给我!” 她苦笑:“姐弟如何成亲呢?不要说孩子话。” “姐弟又如何,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为何不能成亲结为夫 ![]() ![]() “那是 ![]() “罪名?!”他狂笑,“所谓罪名不过是世人强加的称谓,待我将世人尽数杀净,看看有谁会来嘲笑指责!” 她 ![]() “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呢?” 暗夜罗突然问。 她摇头苦笑:“不可能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如炽:“不是姐弟的话,你就会接受我,嫁给我对不对?!” 她微震,眼睛渐渐 ![]() “你在意的,不过是我和你之间的血缘。”他紧紧盯着她,“那解决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他伸出右腕。 一股血箭自腕部动脉急 ![]() 鲜血冲上石壁顶端,然后又溅落下来,满地鲜血,血花迸碎,血的腥气顿时弥漫充斥,浓重令人窒息。 她扑过来,惊骇地喊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她抓住他右腕血脉,汩汩殷红的鲜血渗过她的指 ![]() ![]() ![]() 血 ![]() ![]() “你——” 泪水在她脸上奔 ![]() 暗夜罗用淌血的右手捧起她的脸庞: “嫁给我。”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的手腕针扎般疼痛。苍白的面容,殷红的朱砂,暗夜罗 ![]() “嫁给我,作我的娘子。” *** *** “明天宫主成亲,今晚赏你们些酒菜!” 水牢中,暗河弟子将菜碟碗筷扔在地上,互相谈笑着即将的婚宴,对宫主突然宣布成亲无不感到兴奋好奇。 战枫盘膝而坐。 他背脊笔直,右耳的蓝宝石透出森森寒意,肩上的头发幽黑微卷,隐隐挂着幽蓝的冰霜。 他听到暗河弟子们谈论婚宴。 他听到如歌的名字被提起。 然而,他漠然得好似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雪扔给他一个馒头:“吃饭。” 战枫没有动,身边的天命刀却清 ![]() 他睁开眼睛。 眼底是一片骇人的幽蓝,带着结冰般的残忍冷漠。 他吃着馒头。 动作极慢,仿佛他吃的不是热腾腾的馒头,而是一块生铁。 雪打量他半晌:“你进境蛮快,魔功很适合你。” 战枫道:“给我最后的口诀。” 雪道:“已经给了你。” 馒头里夹着一张纸条。战枫展开来,他默念一遍,然后,纸条在他手心燃起黯蓝的火苗,变成灰烬。 两人再无对话。 雪开始抚琴。 地底阴暗,他却仿佛昆仑之巅灿烂的雪光,晶莹耀眼。他的白衣洁净如新,似乎人世间没有任何污垢可以将它沾染。 优美的十指。 飞舞在通透的红玉凤琴。 乐曲渐渐低回,渐渐高亢,渐渐无声。 突然—— 琴弦断! 雪的指尖沁出血珠。 望着那颗血珠,雪怔了良久良久,绝美的容颜 ![]() *** *** 婚宴没有在暗河宫举行。 已是初夏,天空蔚蓝如洗,洁白的云丝淡如烟雾,山间开满芳香的野花,青草茵茵绿绿。左边有一挂瀑布从山顶奔腾而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气势磅礴,白雾翻滚,氤氲升腾。右边却百转千回蜿蜒成一条小溪,溪水明澈 ![]() 这条小溪不是昔日的溪。 这里没有暗夜冥的坟,没有无尽的痛苦和思念,没有任何过往的回忆。 一切都是崭新的。 暗河弟子们在远处的山 ![]() 草地上有六张酒案。 一张豪华阔大,上面摆着两副酒盏,从酒杯、菜碟、筷具、羹勺无不华美精致到难以想像的地步。 另有五张酒案依次排开。 黑翼独自饮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沉寂如古井无波。薰衣亦沉静地坐在席中,只是挑些清淡的素菜来吃。 战枫一身深蓝布衣,肃杀孤傲的气息令他看起来仿佛结冰,右耳的蓝宝石诡异地闪动黯光,隐隐透出血气。他右手握住天命刀柄,酒菜对他如同空气般透明。 雪面前的案几上很简单。 一张红玉凤琴,一只酒壶,和一只酒盅。 雪却笑得很开心。 琴声淙淙。 美妙如白云在蓝天 ![]() 他深呼吸,笑容阳光般耀眼:“多好,夏天来了,花朵会更加 ![]() 他喜欢夏天。 夏天会让人感觉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剩下一张酒案前并没有人。 直到暗夜罗和“如歌”出现的前一刻,那人才被人推了出来。 他是被暗河弟子推出来的。 因为他无法行走。 他一身青衣,坐在木轮椅中,四肢仿佛被 ![]() 薰衣微微吃惊。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似乎是瞎了的,空 ![]() 薰衣叹息。 玉自寒毕竟是玉自寒。 就算残弱如斯,但 ![]() 纷纷扬扬的花瓣,蔚蓝的天空忽然飘散起粉红色的花瓣雨,花瓣如羽 ![]() ![]() 雪十指飞扬。 琴声 ![]() 花瓣飘飞中—— 乐曲酣畅时—— 暗夜罗携着“如歌”大笑而来! 他依然是红衣如血,她依然是红衣鲜 ![]() ![]() 两人在酒案前落座。 暗夜罗振眉大笑,左手搂住她纤 ![]() ![]() ![]() 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暗夜罗的笑声仍在山谷回 ![]() 黑翼、薰衣沉默地将酒饮下。 战枫身上冰寒之气益发肃杀冷酷。他闭目而坐,右耳蓝宝石透出猩红血气。轮椅中,玉自寒宁静如恒。再热闹的婚宴对他而言也如深夜一般漆黑。雪 ![]() 暗夜罗震怒! 然而,一只温柔的手抚住他的手背。她望着席间众人,声音透过轻纱,温婉低柔:“我晓得,罗儿曾经做过一些对不住你们的事情。若是请求你们谅解,怕是并不容易。”暗夜罗手指霍然僵硬,他不能容许她的语气如此谦恭!她握紧了暗夜罗的手,阻止他打断自己。 她继续歉意道:“往日种种恩怨,不敢要求你们一笔勾销,只是从今 ![]() 这样的语态和声音… 战枫双目微睁,幽蓝黯光紧紧盯住她: “你是谁?” 她不是如歌。 她怔了怔,道:“我是暗夜冥。” 战枫忽然纵声狂笑! 这个世界太荒谬,那个笑容明亮红衣鲜 ![]() 暗夜冥—— 十九年来,他一直以为暗夜冥是他的娘亲! 她被战枫的狂笑惊吓,手指在暗夜罗手背颤抖了下。暗夜罗眼睛眯起,一股凌厉血红的杀气迸出! 雪抚琴,摇头笑道: “婚宴上若是见红,实非吉兆。” 暗夜罗瞳孔收紧,他生平从未相信什么吉兆凶兆!不过——她怕是会不安吧。 战枫收住狂笑,眼底渐渐凝固成诡异的冰蓝:“忘却仇恨,并不难。” 她欣喜:“如何可以做到?” “只要——” 冰蓝在眼底暴风雨般迸裂! “他——!死——!” 天命刀破鞘而出! 这一刀,幽蓝幽蓝,天空变得苍白失 ![]() 这不是刀! 是人世间最忧伤悲愤的蓝! 这不是刀! 是战枫仇恨入魔的 ![]() 电光火石间。 巨变已生! 玉自寒虽然看不到听不到,可是,他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令天地变 ![]() ![]() 雪抬眼望去,琴声顿止。 黑翼和薰衣却并不动容。他和她都深知暗夜罗的武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算十个战枫,也不会是暗夜罗的对手。 暗夜罗挥袖,长袖如血雾飞扬。他冷笑,战枫的攻击实在不足以被他看在眼里。 然而,暗夜罗错了! 战枫的功力相差暗夜罗甚多。 纵使他投身入魔,舍弃 ![]() ![]() 可是—— 战枫不怕死。 死,反而是他想要的。只有死,才能洗去他所有的痛苦;只有死,才是他惟一的解 ![]() 一个不怕死的人,他的攻击力难以想像! 暗夜罗却不同。 他不想死。 这是他的婚宴,怀里有最心爱的女人,人生最美好的一切刚刚展现在他面前。 长袖挥出的血影击中战枫的身体! 致命的攻击! 雷霆轰裂般的剧痛! 血雾弥漫出猩红的暗影,将山谷中的阳光遮蔽! 战枫情知自己无法避开暗夜罗的攻击。 所以他不避。 他只做了一件事情!—— 全力往前冲! 任何人遇到这种惊神泣鬼的功力,这种毁灭般的剧痛,也会为之心魂俱裂,至少会为思应对之策而稍作犹豫。 但战枫没有。 因为他要的就是死。 遮天蔽 ![]() 战枫化身为刀! 刀就是战枫! 刀—— 幻成一道长长的蓝芒。 暗夜罗错了。 他可以杀死战枫。 但是战枫死之前也可以将刀送入他的 ![]() 暗夜罗急退! 已! 晚! 暗夜罗长袖挥出第二波血雾! 也—— 已! 晚! 幽蓝的刀芒裂空而至! 血雾在山谷淡淡散去… 阳光透进来。 初夏的风带着青草和花的香气。 一串血沫呛咳着从她嘴角涌出,血沫越涌越多,她的面容渐渐苍白如纸,鲜红的喜袍衬得她更加凄 ![]() “罗儿…罗儿…” 她吃力地仰头端详暗夜罗,见他无恙,宽慰的笑容缓慢地扯动她涌着血沫的 ![]() ![]() 暗夜罗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喉部“格格”痉挛,手指“格格”痉挛,望着她嘴里血沫 ![]() 在那一刻—— 她扑身抱住暗夜罗,用她的背挡住了战枫的刀! 战枫大惊! 他认出了她,他想要将刀气收回!然而,他用所有的仇恨练就的这一刀,只有死,没有生,他已经把将近二十年的生命 ![]() 当刀 ![]() 战枫可以感受到刀刃裂开她的骨血。 当刀 ![]() 剧痛在战枫体内迸裂,暗夜罗的攻击,她狂涌而出的鲜血,让他身子还在空中时就已痛得死去。 那一瞬,他想要再看她一眼,不管她是“谁”,他都想要再看她最后一眼!可是,他只看到血雾中她淡淡的背影,她的身子滑落地面,她吃力地抬起头… 她望向的却是暗夜罗! 身下是茵茵的草地,鲜血在她的后心和嘴角静静涌 ![]() “罗儿…” 她轻唤他的名字。 “罗儿…” 她望着他,泪水滑落脸颊。 她的声音如此轻婉,像是怕吓到他。 暗夜罗用力摇晃她的肩膀,怒吼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让战枫的刀刺入他的 ![]() ![]() 这是他的婚宴啊。 她要嫁给他做他的娘子,一切都美好得让他不敢呼吸,生怕一呼吸惊觉不过是场梦。 他恨她! 她为什么要挡那一刀,他不会感激她,他只会恨她!他恨她!他要摇散她,让她永远永远不要在他面前死! 她嘴 ![]() 暗夜罗悲愤道:“我不会原谅你!” 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声音虚弱如丝:“姐弟…终究是无法成亲的…”她 ![]() 她抚上他的眉心,那颗殷红色朱砂。她的眼神哀怜不舍, ![]() ![]() 暗夜罗狂 ![]() ![]() ![]() ![]() 然而,诡异地—— 她的眼神忽然一变。 冰冷。 异常冰冷。 像热水中忽然溜进一条冰冻的鱼。 狂 ![]() 待他有意识时,眉心朱砂处已被刺入了一 ![]() 她将一 ![]() 鲜血自眉间狂 ![]() 暗夜罗巨吼! 她急退,身轻如燕,丝毫不似身受重伤垂死之人!鲜红如朝阳的衣裳,她 ![]() 那眉眼!那神态! 她怎会是暗夜冥… 她明明正是烈如歌! 雪笑了。 他把琴弦拨响,美妙的乐符跳跃在初夏的山谷间。对如歌眨眨眼睛,他晶莹绝美的脸上绽开调皮赞许的笑容。 战枫挣扎着从草地撑起身子,望着好似浑然无伤的她,一抹狂喜自他幽蓝的眼底 ![]() 黑翼和薰衣大惊失 ![]() 玉自寒在轮椅中坐直身体,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 那一 ![]() 雪告诉如歌:“眉心是暗夜罗的重 ![]() “但是,没有机会。”如歌皱眉。她和雪、战枫就算加起来,也无法攻击到暗夜罗近身,更别说碰触到他眉心。 雪往她的木桶里加些热水。只有在如歌洗浴的时候,四周才没有暗河宫的人。 花瓣在水面飘 ![]() “只有一个机会。” 如歌凝神细听。 “有一个人可以令暗夜罗心神大 ![]() “你是说暗夜冥?” “是。” “可是她死了。” 雪拨弄花瓣,轻笑。 如歌凝视他,目光澄静:“我以为,你说的所谓魂魄转移不过是权宜之计。” 雪眨眨眼睛,笑道:“臭丫头,越来越难骗到你了!那上次你因为这个难过,是作戏给暗夜罗看的吗?” “他一定会监视你我的。”如歌苦笑,“不过,一开始听你那样说,你把别人的魂魄放入了我的体内,确是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雪紧张地望着她。 如歌瞪他:“当然会难过啊,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哦…就只有这些吗…”雪很沮丧,愤愤地拍打水面, ![]() 如歌想了很久:“你是说,她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可以让暗夜罗以为她在我体内复生?” 雪拍掌:“好聪明。” “暗夜罗怎会分辨不出暗夜冥呢?”他和她那样熟悉,怕是每个动作每个神态都 ![]() ![]() “当一个人狂热地沉浸在期盼中,纵有些疑点也会被他视而不见。”雪轻笑,“暗夜罗对她的爱早已癫狂。” 如歌沉思。 “我并不了解她,如何才能扮得像?” 雪叹道:“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世间所有的温柔本就是相似的。”玉自寒亦是一个温润的人,如歌虽不了解暗夜冥,可是她对玉自寒的温柔体会至深。 “有些往事我并不知晓。” “你只需知道一点即可,暗夜罗恐怕也不愿她将所有的往事统统记起。” 如歌点头。她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 薰衣。 自从暗夜绝死去,薰衣在暗河宫再无牵挂。以往薰衣虽然背叛过她,可是她相信这次应该不会再被出卖。 木桶中的水渐渐变凉。 如歌的眼睛也渐渐染上凉气,她面容俏杀,嘴 ![]() 她会用所有的力量去诛杀暗夜罗! 哪怕—— 这种方法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随后的日子里,雪每 ![]() 战枫必定会刺杀暗夜罗。 可是,纵使入魔后战枫功力大增,也只不过能给于暗夜罗轻创。 只有“暗夜冥”濒死那一刻。 真正的暗杀开始! *** *** 眉心巨裂! 烈焰焚烧般的剧痛,自眉心重 ![]() 暗夜罗大痛,震身而立,血红衣裳 ![]() 一 ![]() 梅心原本应该是嵌有宝石之物的,如今却只有一个凹陷。簪子的尖处有新鲜的血,有陈年不褪的暗红血渍。 他认得这梅花簪! … 小暗夜罗将梅花簪小心地收进怀里,仰起小脸笑: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啊。” … 她将簪子刺入他的眉心,眼中是仇恨的血红,仿佛他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最恨的仇人: “你杀死了飞天!” … 她 ![]() … 眉间,鲜血狂 ![]() 暗夜罗惊痛巨吼,他浑身颤抖,像重创濒死的野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一场骗局! 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渴盼、所有重新开始的希望都不过是踏进了一个荒诞的骗局! 血 ![]() “你究竟是谁!” 如歌红衣鲜 ![]() “我是烈如歌。” 一年前的她,会觉得用这种手段袭击暗夜罗非常可 ![]() 有时她想,或许在她的体里 ![]() 暗夜罗痛眯双眼:“你居然假冒她!” 如歌道:“纵使暗夜冥真正复生,她对你的恨未必比我少!” “不————!” 暗夜罗厉声嘶吼,眉心血柱如箭般急 ![]() 红玉凤琴自中间裂开! 七 ![]() ![]() 银色如飞龙,带着闪耀的空灵,划破天际,箍扼住暗夜罗的脖颈! 雪的攻击正如乐曲般美妙。 他不准备给暗夜罗任何 ![]() 这一次—— 暗夜罗必须要死! 猩红的血衣,苍白冰冷的脚趾,眉间 ![]() ![]() ![]() 银色琴弦收紧。 暗夜罗的功力急剧消散中。 剧痛撕裂他的身体,视线已是一片血红,暗夜罗失去控制地旋转。他看到了黑翼,黑翼沉默如古井,他收养他,传授他武功,将他派到银雪身边化名为有琴泓,他一直以为黑翼是最忠心于自己的,然而此刻黑翼的眼中只有漠然;他看到了薰衣,从小他将薰衣送到烈火山庄,并且让她的母亲死在她的面前;他看到了眼中满是仇恨的战枫,看到了轮椅中失去眼睛听觉声音和腿双的玉自寒,看到了十指收紧琴弦的雪… 山谷中的风自他耳边呼啸而过。 暗夜罗觉得那样冷。 原来,他是如此寂寞啊… 生命流逝中,暗夜罗看到了如歌。 她红衣鲜 ![]() 暗夜罗恨极了她! 是她一手毁掉了他所有的幸福!或许暗夜冥已然重生,是她扼杀了她的生机!她让他陷入狂喜,然后又给他致命的一击! 暗夜罗张开双臂,纵声狂笑: “来吧!用我的死亡毁灭一切!” 这声狂笑惊破天际! 暗夜罗的身体伴随猩红血衣炸飞四分五裂! 这是—— 暗夜罗最后的攻击! 血雾漫天,凌厉如鬼的杀气,向山谷中所有的人杀去!他纵然要死,也要让他们全部死去! 黑翼、薰衣飞身急退! 雪挥出雪花,晶莹飞舞,舞出一尺见方的雪盾。 如歌也可以急闪躲避暗夜罗最后的一击,因为体内有雪的灵血,她并没有受多么重的伤,应该可以躲得过去。 可是,她知道玉自寒和战枫无法躲过这一击! 玉自寒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行,全身的功力早已被暗夜罗废去。而战枫,方才那一刀和暗夜罗的反击使得他五脏重创,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气力。 轮椅中,玉自寒感觉到摄人的杀气正在向自己噬来。 他轻轻咳着。 清远的眉宇间有淡定的光华,双肩虽然单薄孱弱却没有惊惶和畏惧。咳嗽着,他 ![]() 血泊中,战枫却闭上眼睛。只有死,可以洗清他一身的罪孽。 玉自寒和战枫相距甚远。 如歌只能选择一个。 那一瞬,其实她并没有进行选择的时间!她飞身扑向玉自寒,这是她大脑中的第一个反应! 然而—— 不!可!以! 她的身子戛然僵住,望向战枫。他仰面躺在草地上,深蓝布衣染满血污,右耳的蓝宝石黯淡无光。鲜血从他嘴角汩汩 ![]() 战枫。 冷酷无情又愚蠢莽撞的战枫! 可是,他的命运原本是应当由她来承受的啊。 还有那样爱她的爹… … “如果战枫危害到你,就杀了他。” 烈明镜已经转过了身子,满头浓密的白发,被夕阳映成晕红的 ![]() … 当如歌用身子护住战枫时,泪水滑落她的面颊,紧紧抱住战枫,紧紧闭上双眼,她不能让自己去看玉自寒。 山谷里浓重窒息的血雾。 无边无际的猩红。 如歌紧紧抱住战枫,用她的背为他抵挡一切攻击。她失去了逃离的机会,她也不打算逃离。 对不起,玉师兄。让我陪你一起去死好吗?对不起,我要救战枫。等我们到了天上或者地府,我会去找最好的竹子,为你建一间最好的竹屋。 望着如歌,雪晶莹美丽的面容变得哀伤,血雾中,白衣依旧耀眼,却仿佛闪耀着无尽的泪光。 她爱的终究也不是他啊。 他轻扬十指。 雪花悲伤地飞舞,像漫天的泪在劝说着什么。 雪执拗地摇头。 雪花悲恸地飞入他的身体,他的身子瞬间透明,嘴 ![]() 然后—— 轰然飞散! 如暗夜罗一般。 雪的身体飞散开来。 飞散成漫天雪花… 寂静的山谷,猩红的血雾,晶莹的雪花, ![]() ![]() ![]() ![]() 终于静止。 山谷中没有人死去。 只是—— 人世间消失了暗夜罗和雪。 *** *** 就像一个悠长悠长的梦… 时间和空间自她身边 ![]() ![]() ![]() 一个悠长悠长的梦… 如歌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白色。 渐渐变淡,渐渐透明,草地上渐渐幻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影,初夏的阳光中,那身影七彩夺目光华璀璨。 他轻轻躺在草地上,瞅着如歌,笑容透明而忧伤: “嗨,丫头…” 如歌怔怔望住他,冰冷一点点一点点自心脏传到指尖,又从指尖传回心脏,她的声音轻得像飞雪: “你说过,永远不会再离开。” 雪笑得那么美丽:“傻丫头,我骗你啊。” 如歌轻轻歪过头,目光怔仲:“你骗过我很多很多次,你知道吗?”泪水怔怔落下,她闭上眼睛,“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雪有些慌了,他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如歌避过他的手,嘴 ![]() 雪苦笑:“我不想死啊,臭丫头…”可是,若是她死了,他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忽然,他嗔目瞪她:“你也骗了我啊!答应要好好爱我,用力爱我的,可是你何曾真正 ![]() 光华穿透他的身体。 他悲伤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掉。 如歌摇摇头:“我没有骗你。你看,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爱你了…只是…你一定要消失吗…” 雪哭了。 他像小孩子一样哭了。 “恨死你了!死丫头!为什么现在才有时间爱我呢?!来不及了啊,怎么办…” 如歌抱住他,她弯下 ![]() “如果努力还是无法爱上我呢?”他最伤心的问题。 “那就再努力。” “再努力还是不行呢?” “那就再再努力。” 在她怀中,雪笑容苦涩:“直至现在,你依然没有爱上我吗?” 如歌心痛如绞,泪水浸疼她的面颊。 “一点也没有吗?” 雪吃力地撑起身子,屏息端详她的神情。 “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吗?…” 如歌恨不得立时杀了自己!她咬住嘴 ![]() ![]() “我…” 雪晶莹的手指捂住她的双 ![]() ![]() “那多好…这样,我离开了,你也不会太过伤心…” 漫天飞雪。 雪花盈盈飞舞。 灿烂的雪光,明亮耀眼,通透无暇,雪的身子就如一团光芒,没有重量,光华万丈。 雪轻轻笑着: “把一切都忘了吧…” 如歌的泪水渐渐风干: “让我和你一起消散。” “玉自寒呢?”他问她,心, ![]() 如歌仰望天空,蔚蓝的天,一丝白云,盈盈飞雪。她的声音轻如山谷中的风: “就让我和你一起消散吧。” 那是她答应过的,是她亏欠他的。 雪凝望她良久良久。 终于,他笑如百花盛开:“好,那就让咱们永远不分离。” 雪花自他体内飞出。 优美地旋舞空中。 几千几万片雪花飞入她的体内,她的身子亦渐渐透明,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两只晶莹剔透的手握在一起,美如仙人的画。 慢慢地—— 她“睡”去了。 雪长久长久地凝视草地上红衣鲜 ![]() 他俯下身。 在她双 ![]() 万丈光芒穿过他的身子,闪耀,跳跃,滴溜溜旋转出七彩的霞光。光芒愈来愈盛,刺得人眼发痛,“轰——”地一声,光芒在寂静中散成无数绝美的碎片。 远处轮椅中的玉自寒震了下。 喉咙轻“啊”出声。 丫头… 没有骗你… 就算消散了,也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尾声 白雾终年缭绕的山中。 有一间竹屋。 竹屋青翠鲜绿,屋边开满星星点点白色粉 ![]() “要进去吗?”竹屋外茂密的树林里,黄琮轻声问玄璜。他们找寻了十一个月,才找到这里。 此时天下初定。 皇上将皇位传于敬 ![]() 战枫比以前更加可怕。他幽蓝的卷发仿佛挂满冰霜,眼瞳冰冷 ![]() ![]() 战枫执掌下的烈火山庄势力迅速复苏,与江南霹雳门一北一南互相对峙。 江湖,没有永远的平静啊。 竹屋升起袅袅炊烟。 有轻轻的笑语从里面传出来。 玉自寒微笑着坐在轮椅中,望着灶台前忙活的如歌。 她的额头满是汗珠,脸颊红扑扑,阳光照在她稍许凌乱的发梢,有种金色透明的美丽。她吐吐舌头,转身看他:“你饿不饿?马上就好了啊,再等一下!” 他笑着摇头:“不饿。”说着,他对她招手,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如歌在他膝边蹲下,仰起头,关切地问:“怎样?是身子不舒服吗?” 那 ![]() 玉自寒当时病得极重。 有无数次,她以为他再也坚持不到第二天。 然而,渐渐地,他却好转了起来。并且,他的眼睛、耳朵和声音都奇迹般地恢复了。 应该是奇迹吧,如歌感恩地想。 玉自寒掏出一方绢帕,淡笑着擦去她额头的汗珠:“不要太累。早饭就算不吃也没关系的。” 如歌瞪他:“ ![]() 他轻咳一声,微笑。 “还笑!待会儿要罚你!”她恶狠狠地瞪他。 “好。” “罚你吃四个烧饼!” “好。” 她想一想:“罚你跟我一起做烧饼!” “好。” 这么容易就答应?不好玩。“罚你唱歌给我听!” “…好。” 玉自寒苦笑,他唱歌很难听的。如歌拍手大笑,就是嘛,看他为难的样子才有趣啊。 听到竹屋里欢乐的笑声。 黄琮不由得也微笑了。 玄璜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低声说:“回去吧,不要打扰他们。” 热腾腾的烧饼出炉了! 如歌深 ![]() 玉自寒温柔地笑:“果然好香。” “是吧,呵呵,”她放一只烧饼到他手中,“快趁热吃啊。” 他低头打量烧饼: “不过,只是烧饼的话像是少了点什么。” “咦?”她一头雾水。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朱红的东西,捏在手指,轻轻勾描几笔。金黄的烧饼,淡红的雾中美人。美人如月,美人如雪,姿态妩媚,神情却端庄。映着金黄的底 ![]() 他 ![]() “丫头,这样烧饼才漂亮嘛。” 如歌惊疑地瞪住他: “你——究竟是谁?!” (完) wWW.lAn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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