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提醒过雪雪一件事。大志说:“你自己说过的八个字,我现在来送给你,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公司里很多人为什么不喜你,原因很简单,就是你比他们富贵。你天天戴着那么多又漂亮又昂贵的首饰満街跑,男人女人都会看你不顺眼的,而你和大家,就拉开了距离。他妈的如今这个社会,流行什么,流行草,流行平民化;反对什么,反精英。雪雪,以后就不要戴那些首饰来上班了吧。”
雪雪破天荒没有说“噢”而是很认真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妈妈给我的东西,不偷不抢,他们凭什么看我不顺眼,而我,又何必在乎别人顺眼不顺眼我?”大志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便随手掏出都彭打火机,啪啪地闪了几下,微笑着看那些蓝⾊的火苗。
“我的首饰都是我妈妈设计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学着做的,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们锁进箱子或者险保柜的。大志,我妈妈说过,再昂贵的宝石,也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石头就是石头,不必仰视与膜拜它。我有时候觉得这些石头很温暖可爱,那是因为,上面还留有我妈妈的体温。”
大志听了,拍拍她的肩,表示理解。她特意转移开话题,笑问:“对了,你外公家祖上夏寒云,和十八鹤来堂,我还特意去找了书来看。妈的十八鹤来堂里收蔵的宝贝还真多。夏寒云收了那么多东西,他的镇宅之宝是什么?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幅捐出去的《游宴图》?”
“不是。”雪雪回答。
“那么,是他收蔵的汝官哥钧定瓷器?元青花?是翡翠西瓜?”
“都不是。”雪雪回答:“是一片云。”
“一片云?什么云?
“就是云啊,天空中的云嘛。我外公家世世代代的传家之宝,就是这一片云。这云是夏四公子从山上采回来的,养在⽔晶里。我外公说,他年轻的时候遇见大火,多少名人字画和值钱的东西他都没拿,就冲进去拿了这片云就跑出来了。外公说,等他过世,这片云就给我,因为夏家到了现在,已没有直系的男丁了。”
“这么宝贝?”大志啧啧称奇“这云有什么特别,能拿到苏富比去拍卖吗?”
“不能,”雪雪摇头摇“给了外人就一分钱都不值,谁会买一片云呢?你抬头就可以看见了嘛。养它的⽔晶也很普通,大概市价也就几千块。不过这片云很好看,晴天的早上和晚上,它有点淡淡的绯红⾊,下雨之前呢,就变成了乌云,墨黑的,等雨停了,就变的雪⽩雪⽩的,跟棉花糖一样。”
大志一拍腿大:“对了对了,我知道这云值钱在哪儿了!”
“哪?”
“能预报天气嘛,每个月给你省三块钱,不用机手天天给你发天气预报信短了。娘的,要是人人家里养这么一片云,气象台就关门打烊了。”大志说完哈哈大笑。雪雪也跟着笑了。
“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见惯天下一切宝物的MIN GUO四公子之一的夏寒云,他认为最可宝贵的东西却是一片云呢?有钱人的想法真神奇。”
“这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雪雪解释道:“我想,一片云是似乎是一种凭吊。”
凭吊?
到了晚上,大志被一片云和凭吊两个字磨折了快10个小时,忍不住傍雪雪打了个电话,道:“你下午说的你家⽔晶里养的那一片云,和什么你娘的凭吊,我有话说。”
“噢”电话里另一端传来雪雪的声音,另外还夹杂着一串奇异的声响,
“雪雪,你在用电锯?”
“没有啦。没有,”奇异的声音顿时停了,雪雪问:“大志你想说什么?”
大志说:“凭吊。我有一件事,确实有时候常常想起来,我在想,那是不是也就是一种凭吊呢。我对你说过,以前我替黑社会洗过黑钱,那时候我在一家公司当财务总监,其实也没洗成,因为当我一发觉,我就辞职了。那个公司的老板,就是个黑社会。不过,人真他妈的英明神武,还很儒雅。神奇吧,黑社会里还有这样的精英呢。我很喜他,”
“哟。”雪雪在电话里笑道:“能让你喜的男人,那该是什么样啊?神啊,”
“别打岔,”大志阻止道:“他劝我留下来,还给我加薪⽔。我没答应。我还想过应该去告发他呢。不过最后也没有。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里有时候是乌云密布的,有时候呢,却是你⽩天说的,像早晨和晚上的云一样,有点淡淡的绯红⾊。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时不时要闹这么一阵酸劲儿。”
雪雪笑道:“我早说过了,大志,其实你的內心,比我细腻多了。呵呵。”
大志噴出一口烟,得意洋洋地笑道:“那当然,你活脫就一个傻大姐么。对了,怎么你那边又有电锯声?”
“不是电锯啦,是我在⼲活。”雪雪说:“我昨天找出一块火红⾊的红宝石,哎,告诉你,那颜⾊真是非常非常的正,和你配极了,我准备给你做一只红宝石戒指。现在我在打磨呢。”
“靠!”大志叫道:“现在红宝石什么价钱?你不如折现给我。你知道的,我每个月还要还房贷。我是不会戴你做的鹅卵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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