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娃娃师叔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懒猫小说网
懒猫小说网 言情小说 现代文学 热门小说 军事小说 同人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侦探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幽默笑话 伦理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经典名著 重生小说 诗歌散文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海天龙 校园韵事 过年打牌 丽影蝎心 静候佳音 水浴晨光 娇凄故事 乱世情卻 卻我所卻 卻恋学园 校园舂趣 一生为奴
懒猫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娃娃师叔  作者:杜默雨 书号:11497  时间:2015/4/3  字数:13115 
上一章   ‮章六第‬    下一章 ( → )
 经过几⽇的路程,柳湘湘还是病倒了。

  凌鹤群驾车疾行,回头道:“你再忍耐一点,我们找到客栈就可以休息了。”

  “对不起…”她掀开帘子。“我不该吹风,也不该跑…”

  “你快给我进去,乖乖躺着,最好睡上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我不是生病,我只是疲倦,你让我睡几个时辰,再吃一大碗饭…”

  “你还在说话?”他把她塞回车內。“生病了还这么爱讲话,等你养好⾝子,再来说话也不迟。”

  ⾝后有两匹马飞奔而过,其中一名青年勒紧马缰,停下问道:“请问车子里头有没有一位柳湘湘‮姐小‬?”

  凌鹤群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谁?”

  另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挥动马鞭喝道:“到底有没有?我们还要赶路!”

  青年忙比个手势,又问一遍:“我们找一位柳湘湘‮姐小‬。”

  柳湘湘在车內也听到了,她掀开布帘子问道:“你是谁?”

  青年望向少年,少年望向柳湘湘,大叫一声:“大姐!”

  “呀!是二弟!”柳湘湘十分惊讶,挣扎着要出来。“你怎么来了?”

  “把⾐服穿上了。”凌鹤群长手一探,拿了⽪袄披在她的⾝上。

  柳少观策马到车边,看了一眼脸⾊苍⽩的柳湘湘,又退开几步二爹要我们陪你上青城山。”

  “是爹要你们赶来的吗?”她⾼兴地问着。

  柳少观并没有回答她,转⾝拿马鞭指向凌鹤群。“你是凌树海家里的什么人?为什么只有你送我大姐上山?怎么没有带丫环和老妈子同行?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看他一副人小表大的模样,凌鹤群心里有气,大声道:“我是凌树海的儿子凌鹤群,济南府鼎鼎有名的凌四少便是!你这个小⽑头又是谁?一来就呼呼喝喝的?”

  柳少观也是大声道:“我爹是京城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飞天镖局总镖头,我就是少主柳少观,没听过我的大名吗?”

  “没听过。”

  另外那青年的目光始终盯在柳湘湘脸上,表情错综复杂,这时才出面缓颊道:“凌兄,在下岳松扬,我和少观保镖到湖北,在武昌分舵接到总镖头的飞鸽传书,要我们沿路找大‮姐小‬,送大‮姐小‬上山学艺。”

  凌鹤群皱眉道:“怎么一开始不保护?现在走了一半才冒出来?你们飞天镖局真是⿇烦得要命。”

  柳少观怒道:“我爹要怎么做,那是我爹的事,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难道我想去那个乡下地方吗?”

  “你年纪轻轻,脾气倒大的哟!”凌鹤群看出对方的斤两,叉起双臂笑道:“飞天镖局有这么一个少主,岳兄,你当属下的很辛苦喔!”

  岳松扬忙道:“镖局事忙,到现在才分出人手护送大‮姐小‬,之前⿇烦凌兄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柳少观撤了撇嘴。“只不过是个成天躺着的病人,又怎会⿇烦到他们凌家呢?倒是现在⿇烦到我了。”

  凌鹤群回头一看,柳湘湘正抓着布帘子,低头无语,完全失去了这些⽇子以来的神采。

  他抱不平的说:“喂!你这个当弟弟的,她好歹是你的大姐,你照顾一下自己的姐姐,有什么好抱怨的?”

  “请个丫环照顾就好了呀!”柳少观嘀咕一句,转向岳松扬道:“倒是你松扬哥,既然要做我的姐夫,可得学习和病人相处呵!”

  “你说什么?”凌鹤群和柳湘湘同时脸⾊大变。

  “喔!我刚刚没介绍吗?松扬哥是我未来的姐夫。”

  “二弟!”柳湘湘颤声道:“他是谁?我又不认识他。”

  “你镇⽇躲在屋子里,当然不认得镖局里的人了。”

  “可是…我没听爹提过…”

  “爹⼲嘛跟你说?当儿女的只要听⽗⺟之命就好了,可惜我没有其他妹妹,不然也不会委屈松扬哥了。”

  “少观,你不要这么说,今天我和柳‮姐小‬是第一次见面…”岳松扬下了马,向柳湘湘一揖。“松扬见过大‮姐小‬。”柳湘湘惊疑万分,脸⾊更加惨⽩,她立即放下布帘子。

  岳松扬还以为她是害羞,开始自我介绍道:“在下进⼊飞天镖局已有八年,素闻大‮姐小‬芳名,心之仰慕已久,可惜无缘得见芳颜。年前承蒙总镖头不弃,允诺将‮姐小‬许配给在下,在下不胜惶恐,如此殊荣…”

  凌鹤群听不下去了。“喂,你别咬文嚼字好吗?方才看你还満顺眼的,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摇尾乞怜的嘴脸?我知道了,柳总镖头一定是欣赏你,所以才招你为婿吧!”

  “嗯…”岳松扬不好意思说“是”倒是一旁的柳少观答道:“松扬哥在镖局里出生⼊死,是我爹的得力助手,爹一⾼兴就将大姐许给了松扬哥。”

  “原来是驸马爷啊!”凌鹤群笑道:“如果你会照顾病人,那我就把柳大‮姐小‬又给你们,准备打道回府喽!”

  帘子又被掀开,柳湘湘凝视凌鹤群,低声道:“不…”

  “你先进去,睡你的觉。”他又把她塞了进去,不让她吹风。

  岳松扬着指节,脸⾊微窘地道:“这个…如果要照顾病…照顾大‮姐小‬,我进城之后,再去买个丫头来服侍大‮姐小‬。”

  “这就奇怪了,你闲着没事,又有了夫君的名分,就应该亲侍汤葯,每天帮她调养⾝子,何必再花钱买丫头呢?”

  柳少观不悦地道:“男人家做什么琐事?飞天镖局也不缺钱,买个丫头省事多了。”

  岳松扬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又心虚地看一下布帘子。

  凌鹤群仍然挂着笑脸。“是了,飞天镖局不缺钱,你们只管把大夫请到宅子帮大‮姐小‬看病,然后再叫个笨丫头照顾大‮姐小‬,谁也不必去理会大‮姐小‬的死活。如今要犒赏功臣,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女儿,这才知道大‮姐小‬的利用价值了。”

  柳少观听得句句是刺,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驳起。

  “所以啊!就算是个病娃娃,还是要把她养大。少观弟弟,万一以后生女儿丑了、瘸了、病了,可不要轻易放弃,将来都有用处的喔!”

  柳少观几乎要拔剑相向。“凌鹤群,你敢咒我!”

  “呵呵!我哪敢咒柳大少主啊?我只是先警告一声,免得有人对自己的姐姐漠不关心,将来有报应。”

  “凌鹤群!”柳少观跳下马“刷”地一声‮子套‬长剑。

  岳松扬忙上前阻挡。“少观,大‮姐小‬在这里,我们不要让她生气。”

  凌鹤群懒洋洋地玩着马鞭。“还是岳兄明⽩事理。怎么样?这马车给你来赶,我要回家去了。”

  “我…我又不是赶马车的仆人。”岳松扬退后一步,面⾊为难地道:“镖局里赶马车有车夫,我是排行第三的镖头…”

  “哎!我明⽩了,真是失敬、失敬!”凌鹤群晃动马鞭,让马儿慢慢走了起来。“柳总镖头真是惜才爱将,为了提升岳兄的地位,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再把三镖头纳为爱婿,从此飞天镖局可是团结得滴⽔不漏了。”

  柳少观一把长剑比来比去,却又不敢轻易下手,只得恨恨地收剑⼊鞘,跨上马鞍。“凌鹤群,你爹是我大姐的大师兄,你不过是我大姐的师侄,论起辈分,你还比我小一辈,你别在这里胡吹大气!”

  “咦?柳大少主也是本门弟子吗?怎么和我论起辈分来了?这么说来,你当弟弟的,是不是该尽小辈的义务,好好照顾大姐?”凌鹤群故意向帘子里望了一眼。“唉!你大姐的病包重了。”

  柳少观马鞭一拍,策马向前奔驰,回头一瞪。“凌鹤群,你给我记住,”

  “喂!等等啊!少观弟弟不是要照顾姐姐吗?”

  岳松扬也跨上马,向凌鹤群道:“凌兄,还是⿇烦你驾车送柳大‮姐小‬,我和少观先到前面城里打点打点,顺便修书回去报平安。”

  “跑掉了?”凌鹤群摇‮头摇‬。“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夫君,一听要照顾病人,溜得比谁还快,结果又是我这个当师侄的任劳任怨了。”

  马蹄踏踏,不再有其它声音,驾车的和坐车的保持静默,各怀心事。

  好一会儿,柳湘湘才又掀开帘子。“鹤群,你对他们太凶了。我弟弟并没有恶意,他只是不习惯和我相处,而且年纪小…”

  凌鹤群抬了眉⽑,不以为然地道:“你看他们对你是什么态度?当弟弟的避之犹恐不及,当夫君的只是图个飞天镖局女婿的名声,他们谁又关心你了?”

  “其实,我也不需要别人关心,我生病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不必为我跟他们吵架…”柳湘湘低下头来。“那天晚上跟你胡言语,并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说说话而已。”

  “我同情你?”凌鹤群哈哈笑道:“我从早到晚照顾你,又忙又累,我哪有心情为你吵架?”

  “我是一路⿇烦你了。”柳湘湘的声音愈来愈低。“少观是我的二弟,你对他这么凶,我对爹不好代。”

  “柳少观盛气凌人,我心里不慡,自教训教训他,又关你什么事?还有,你那个夫君畏畏缩缩…”

  “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夫君!”柳湘湘嚷了出来。

  “你给我小声一点,喊痛了喉咙,他们两个笨蛋可不会照顾你,你就要一路痛到青城山了。”

  “我不要他们照顾,你…你不带我上山吗?”

  “既然两个替死鬼来了,我何必再那么辛苦呢?该是回家当我的四少爷了。”

  “不行的!”柳湘湘慌了,顿觉无助。“你说他们不会照顾我…”

  “你说你自己会照顾自己啊!随便病了,随便拿一颗葯出来,一下子也死不了。”凌鹤群口气愈来愈坏。“而且他们两个人可以分工合作,再去买个丫环来,总比我一个人辛苦好多了。”

  “可是…”方才她在车子里听到凌鹤群维护她,心里颇感安慰,以为他仍然会送她上山,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她企图挽回的说:“我內功心法还没有学全,你要继续教我。”

  “师侄我才疏学浅,教不了什么功夫,你还是去和太师⽗学。”凌鹤群背对着她驾车,声音冷冷地飘了进来。

  柳湘湘突然觉得全⾝冰冷,外头的热风也变成了寒风,她缩进马车里,拿起⽪袄把自己蒙头罩住。

  凌鹤群探头一看。“你冷吗?早叫你不要出来,看吧!又着凉了,不要蒙头,要闷死自己吗?”

  她仍然没有拿开⽪袄,只是侧过⾝去。

  “我叫你拿开啊!”他耝鲁地拉开她的⽪袄,蓦然瞥到一丝泪光。

  她很快地背过⾝子,将⽪袄拉拢盖在⾝上,没有说话。

  “你…”凌鹤群本来还想叫她不要哭,一想到长相俊秀的岳松扬,心头又扬起一把怒火。

  她爱哭就哭,她要生病就生病,反正自有夫君呵护,又哪需要他这个外人嗦!可恶!终于可以摆脫病娃娃了,他应该要开朗大笑,为什么心情还会这么恶劣呢?

  回头挂在天上,天气‮热燥‬得令人气闷,朗朗晴空没有一丝浮云,一圈彩虹镶在太周围,泛出奇异的七彩光芒。

  反常了!凌鹤群挥动马鞭,暗骂一声:“心情不好,连天象也变了。”

  ***⻩昏时分,在城门口苦苦等待的岳松扬终于盼到马车的影子。

  柳少观在客栈门外来回跺步,见到姗姗来迟的马车,不噤骂道:“走得太慢了,你可知我们等多久了吗?”

  凌鹤群口里叨了一稻草,看了一眼火红的天空。“奇怪了,天还没黑,你急什么?再说,如果我把你姐姐弄丢了,你不是更省事吗?”

  岳松扬听了紧张,怕自己的女婿地位不保,想要掀开车帘子查看,却又不敢造次,只好笑道:“凌兄辛苦了,我们已经买了一个丫环,你就不用忙了。”

  “好吧!”凌鹤群跳下马车,一见到门边的小女童,不觉瞪大眼。“小娃娃?你几岁?你会照顾大‮姐小‬吗?”

  小女童怯怯地道:“我叫环儿,今年七岁,爷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七岁?”凌鹤群瞪向柳少观。“你们买了一个小娃娃来照顾大娃娃?”

  柳少观把环儿推向前“一时之间,哪里去买个聪明伶利的丫头,只好叫大姐将就一点。”

  柳湘湘掀开布帘子,想要走下车,却只能虚弱地扶住车板,她勉強笑说:“环儿,你好可爱?矗憬阄誓悖愕镂裁窗涯懵袅耍俊?br>
  环儿低下头玩弄⾐角,眼眶也红了。“爹说他要养三个弟弟,养不起我,可是娘一直哭,不让爹卖我…”

  “说这么多⼲嘛?”柳少观厌烦地道:“环儿,快去扶大‮姐小‬下车。”

  柳湘湘痴痴听着,看见瘦小的环儿,想到年幼的自己,心中感触良多。她吃力地爬下马车,一阵晕眩袭来,她差点站立不稳,环儿马上上前扶住她,不料环儿又矮又瘦,不但支撑不住柳湘湘,反而被她一起带着跌下。

  柳少观站得最近,只是迭声骂道:“笨!笨!”

  岳松扬则是跳开一步,不是去扶人,而是怕被两个人庒到脚。

  凌鹤群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拦抱住柳湘湘,右手拉起了环儿。“两个娃娃走路都走不稳,真是⿇烦透顶。”

  柳湘湘虚软地倚在凌鹤群怀中,两脚本无立站立,只是靠他撑着她。“我…我很累…”

  “男女有别,快放开我大姐!”柳少观大喝一声。

  凌鹤群仍是把她抱得紧紧的。“好,如果我放开了,你们哪个过来扶?少观弟弟,你是⾎亲弟弟,扶一下姐姐不要紧吧?还是那个准备当夫君的岳兄?”

  两人却又同时退开一步,叫道:“环儿快去!”

  环儿才稳住脚步,又要回头扶柳湘湘。凌鹤群道:“算了,你年纪太小,做不了什么事,去搬车里头一个小箱子,小心拿着了。”

  岳松扬微微不安地道:“这个…凌兄,大‮姐小‬好歹是我未过门的子,你这样公然抱着她,对飞天镖局面子说不过去。”

  “叫你过来扶,你又不来扶,你要大‮姐小‬跌个四脚朝天,这样飞天镖局才有面子吗?”凌鹤群扶着柳湘湘往前走。“这…”岳松扬向着柳少观使眼⾊,小声地道:“你不是说她有痨病吗?他怎么还敢碰她?”

  “是啊!她就是有病。”柳少观反而提⾼声音。“碰了也要跟着生病。”

  凌鹤群回头笑道:“柳大少主,怎么我碰了你家大姐一个多月,一点也不会生病?难道是柳家人⾝体孱弱,特别容易生病吗?”

  柳少观听了有气,大步就往客栈里头走,岳松扬却是变了脸。“你碰她一个多月了?”

  “是啊!亲侍汤葯,教武练功,扫粪闻尿,你要不要跟我学着点?”

  “不了。”岳松扬慌慌张张地走了进去。

  “鹤群…”柳湘湘涨红了脸蛋。“你不要胡说。”

  “怎么?你也怕被我败坏名节吗?那你就不要给我生病啊!”“哥哥,你好凶。”环儿拉拉凌鹤群的袍子。

  “环儿。”柳湘湘撑着力气,微笑道:“哥哥他不凶,他只是累了,姐姐生病不能陪你,你要乖乖听哥哥的话。”

  “我凶不凶关你们什么事?”凌鹤群一面扶住柳湘湘,一面留意环儿摇摇摆摆的脚步,不噤又叹道:“我是犯太岁吗?大娃娃和小娃娃一起来,把我‮腾折‬得半死。”

  “反正…你明天要走了…”柳湘湘低了头,他的手臂猛地箍紧她,害她气息为之一窒。

  “不必等到明天,脚长在我的⾝上,只要我跟你弟弟和夫君代清楚,我凌四少半夜⾼兴,随时都会走。”

  柳湘湘不再说话,只觉得疲弱至极的⾝子更加虚脫了。

  进到客栈,本想直接上客房休息,偏偏客栈才腾出空房,伙计正在打扫清理。而正值晚饭时间,客栈大堂坐无虚席,凌鹤群只好扶柳湘湘坐到柳少观的桌子边。

  柳少观已经叫好一桌酒菜,正和岳松扬一起⼲杯,见到柳湘湘坐下,马上皱起眉头,唤道:“伙计,另外煮一碗⽩粥来。”

  凌鹤群问道:“煮⽩粥,给谁喝?”

  “给病人喝啊!太少了吗?那再叫个⽩⾖腐、咸菜⼲,可以了吧?”柳少观故意倾⾝向前问道:“大姐,你在家不都吃这些东西吗?”

  凌鹤群一拍桌子,怒道:“天天吃这些东西,不生病的人也生病了!从来没看过你这种没心没肝、没⾎没泪的弟弟!”

  “呃!凌兄…”岳松扬又出来打圆场。“少观也是为大‮姐小‬好,大‮姐小‬体弱,饮食最好清淡为宜。”

  “清淡?”凌鹤群指了満桌的菜。“哇!真是満桌佳肴耶!东坡⾁、醉、⿇婆⾖腐、红油抄手、⽑肚火锅、过桥米线,这些都是清淡的菜⾊吗?”

  “这些是我们自己要吃的,不是给大姐吃的。”

  “小二,点菜!”凌鹤群懒得再和他们纠,直接叫菜。

  “鹤群,我真的吃不下。”柳湘湘捣着肚子。“我吃⽩粥就好…”“⽩粥吃不,你这两天⾝体弱,还是得吃些⾁。”凌鹤群见她脸⾊不对劲,马上扶住她的手臂。“你怎样了?”

  “我…这里人好多,酒味好重…”话未说完,人就俯⾝一阵猛呕。

  柳少观和岳松扬马上跳开凳子,嫌恶地掩鼻转⾝,而客栈其他客人也向这边看来。

  环儿跳下椅子,小小手掌轻拍着柳湘湘的背。“姐姐,姐姐,不吐了。”

  “我没…”柳湘湘还想说话,不料胃中又是一阵翻搅,她抓紧凌鹤群的⾐袖,俯⾝又呕。

  “臭死了。”柳少观走开好几步,露出憎恶的表情。“我们还要吃饭啊!”凌鹤群的⾝上沾了不少吐出的秽物,他眉也不皱,左手抱住柳湘湘孱弱的⾝子,右手以袖子揩尽她边的残渣,吩咐道:“环儿,你到外边把一把泥沙,把地上这些东西扫起来,会不会做?”

  “我会。”环儿摇摇摆摆地跑了出去。

  他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用力放在桌上,大声喊道:“在场诸位兄弟,若有坏了各位吃饭的兴致,凌某在此请大家喝一杯⽔酒,表示歉意。”

  话一说完,他马上抱起柳湘湘,转向掌柜先生道:“你们最好已经清出上房,我现在就要住进去。”

  “好了,清好了。”掌柜先生巴不得这个病女人快点离开大堂,忙为凌鹤群引路。

  “凌兄,你不能抱她啊!”岳松扬追上前,一闻到呕吐物的腥臭味,马上站住了脚。

  凌鹤群头也不回。“那请岳兄过来照顾未婚啊!”岳松扬双脚僵着在地上,不愿前进,却又満心不甘,不知如何是好。

  “鹤群,放我下来呀!”柳湘湘小声地道。

  “你走不动,我抱你比扶着你走路还快。”

  那苍⽩的脸颊微微泛出一丝⾎红,她贴紧了他的,満⾜地闭上眼睛。

  进到房间,他以脚踢上房门,把她放在上后,就伸手去拉她的⾐服。

  “啊!你做什么?”柳湘湘急得举手阻止。

  “帮你脫脏⾐服啊!”凌鹤群快手快脚,没有停歇,一下子就‮开解‬她的带,剥下她的外⾐。“还好,你没有流汗,不然连中⾐一起换。”

  柳湘湘脸河邡⾚地躺下来,拼着力气想拉棉被遮掩,凌鹤群又是大手一挥,将一温暖的被褥覆盖在她⾝上。

  “你的⾐服也脏了。”

  他看也不看⾝上的脏污,只是盯住她红红的脸蛋。“你有止吐的葯丸吗?还是有什么止吐的秘方,我去准备。”

  “我没有葯丸,如果要止吐的话,可以拿醋腌竹笋,不然拿山核、麦芽加糖熬成茶汤也可以。”

  “我叫客栈帮你做。”

  “不必了。”她唤住他的脚步。“我不会想吐了,方才空气混浊,才会想吐,而且吐出来之后,肠胃清空,倒觉舒慡多了。”

  “是吗?”他走回来坐在沿,拂去她脸上凌的发丝。“你可不要再吐得一塌糊涂,我没钱请人喝酒了。”

  拂发的动作看似自然,但那指尖一触及她的脸颊,她登时全⾝一颤。

  “你又怎么了?”

  “没…”她慌张地转过头,手脚在棉被里发烫。“你去换了这一⾝⾐服吧!”

  “哥哥,姐姐,我来了。”门外传来环儿的呼唤声。

  凌鹤群过去开了门,环儿背上背了凌鹤群的大包袱,手上捧了柳湘湘的葯湘子,摇摇摆摆地走进来。

  凌鹤群忙把他的包袱拎了起来,免得环儿重心不稳跌倒,忍不住又叹道:“小娃娃要来照顾病娃娃了。”

  “环儿,你肚子饿了吗?”柳湘湘伸手把环儿到边,又道:“鹤群,你也还没吃,你带她去吃饭吧!”

  凌鹤群正背对她们换⾐服。“这样好了,你也该吃点东西,我去叫他们煮碗瘦⾁粥让你填肚子,再煮二个⽩⽔蛋。环儿,跟哥哥下去吃饭。”

  “我要在这儿照顾姐姐。”环儿乖乖地站在前。

  “也好,我叫人把东西送上来。”凌鹤群望了一眼柳湘湘,语气平板的说:“以后就让环儿照顾你了,我明天就走。”“你真的要走?”她急得坐了起来。

  “你不是叫我明天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再不走,也要被你弟弟和夫君赶走,再说我们只是挂了师叔师侄的名分,非亲非故的,走在一起也不像话。”说完话时,他已拿着包袱走出房门。

  “鹤群…”內心的烈呼喊到了口边,只剩微弱的呼求。

  “姐姐?”环儿走上前,从口袋拿出一条摺得整齐的小帕子,轻柔地往柳湘湘脸上拭着。“姐姐生病,姐姐不能哭。”“姐姐不哭…”柳湘湘虚软地躺了下来,泪⽔还是不断地流出,转眼间已透了小帕子。

  ***夜里,凌鹤群独坐房里,泡了一壶清茶慢慢啜饮。

  柳湘湘和柳少观他们分住楼上两间上房,而他则窝在楼下这间小客房,准备明天天一亮,他就离去。

  方才向柳少观和岳松扬代一些事情,详细说明了柳湘湘饮食起居应注意的细节,只见他们一个満不在乎地听着,一个唯唯诺诺地点头,下一句却又听到他们谈到下个城镇的好酒和美女了。

  为什么他还要生气?为什么他会这么气愤?

  他们向西而去,他往东而行,从此谁也不管谁了,他到底还在生气什么?

  门上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矮矮的环儿捧着一件⾐裳。“哥哥,我帮你把⾐服洗好了。”

  那是他丢在柳湘湘房里,准备丢弃不要的脏⾐服。他接了过来,发现已经拧得很⼲,奇道:“是你洗的?”

  “环儿会洗⾐服,我也帮姐姐的⾐服洗好了。”她手上还捧着另一件⾐服。“可是院子里没有竹竿,只好请哥哥自己挂在房里风⼲。”

  “真是一个好孩子。”他伸手摸了摸环儿的头,他迟疑了一下,又问:“姐姐睡了吗?”

  “我看姐姐躺下来,这才出来洗⾐服。”环儿低下头,像是鼻塞的声音。“姐姐一直哭,又问我爹娘。我想到了娘,也跟姐姐一起哭…”

  “笨蛋!她不能哭的啊!你不能陪她胡哭呀!”凌鹤群差点要冲到柳湘湘的房里,但还是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脚步,他蹲下来道:“环儿,姐姐的⾝体不好,你要好好照顾她,要让她开心,不能让她哭,知道吗?”

  “环儿知道。”环儿用力点头。

  “那姐姐今天晚上吃饭了吗?”

  “姐姐本来不吃,可是我说,姐姐不吃,环儿也不吃,所以姐姐就吃了。”

  “环儿做得很好,今天晚上的盐⽔、卤猪肝好不好吃呀?”

  “好吃!姐姐看到环儿吃得很开心,她也笑了。”环儿露出稚甜的微笑。

  “对!环儿也要常常笑,姐姐看到你笑,她⾝体很快就好了。”他又摸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睡…”

  这时,地面突然发出隆隆的声响,接着是剧烈的上下震动,好像地底有一只巨牛正在翻⾝,把整个地表都掀开了。

  矮小的环儿站立不稳,尖叫一声,马上跌倒,虽说凌鹤群⾼头大马,却也跌得坐倒在地,他感受着脚底的‮烈猛‬颤动,极力按下內心的惊恐,在一阵阵的晃动中拉起环儿。

  客栈里的惊叫声此起彼落,也听到物件碗盘跌落的声音,每个人都喊着:“地震了!地震了!”

  糟了,湘湘还在楼上。

  摇晃很快就平息,凌鹤群握着环儿的手臂,急急地道:“环儿,你赶紧跑出去,去院子、去街上,就是不要待在屋子里。”

  “姐姐呢?”

  “我去找她!”他已经跑开好几步远了。

  黑暗中,只见客栈的住客纷纷夺门而出,每个人都是在睡梦中惊醒,披头散发,⾐衫不整就往外冲,凌鹤群和好多人擦⾝而过,就是没有人像他一样往里面跑。

  他一口气跑到楼梯上,就听到柳少观道:“快走啊!箱子拿了吗?”

  又听到岳松扬叫道:“银子都带了!少观,快逃命啊!”“湘湘呢?”凌鹤群急忙拦住他们。

  “谁管她死活?”两人异口同声,又往楼下冲。

  “你们去死吧!”凌鹤群跳上楼板,忍不住出声咒骂,这种弟弟,这种夫君,不要也罢。

  楼上漆黑一片,看来那场震动也把烛火震倒了,他一时摸不清上房位置,马上出声大喊:“湘湘,你在哪里?”

  没有声音回答他,只有瓦片梁柱的灰尘掉落声音。

  “湘湘!”他摸到一间打开的房门,又继续往下走。

  “湘湘,快出声回答我啊!我是鹤群。”他心焦地打着一间间房门,额头渗出忧惧的汗珠。

  终于听到微弱的声音,还有耝重的息。“好黑…好黑…”

  “湘湘!”他踢‮房开‬门,隐约在黑暗中看到一个蜷缩的人影,也闻到那悉的葯味,马上上前拥住她。“湘湘,不要怕,我在这里。”

  “你是谁?”声音已经吓得破碎。“房子在摇…”

  “不摇了,你不要怕。”他紧紧地抱住那个剧烈颤抖的⾝子,双手也不断‮挲摩‬她的背。

  “是谁?我看不到你,好暗…”

  “不暗了,我是鹤群,快叫我的名字,鹤群!”

  “鹤群?鹤群…”她突然抓紧他的⾐襟。“没有人要理我啊!我喊救命,可是没有人开门,我只能躺在上哭。好暗啊,外面道士在作法,要把我的魂魄拘去,爹也不理我…”

  “别哭,那个死道士被地震一摇,掉到十八层地狱了。”他抱起了她。“我们快出去…”

  话未说完,又是一场天摇地动,连砖墙也吱咯吱咯响,两人应声摔倒在地,凌鹤群护住柳湘湘,挡住了纷纷掉落的尘泥,哗啦一声,屋角的瓦片落下一大片。

  不能再待在屋里了,他抱起她就要跑出去。

  “姐姐?”门外趴着一个小⾝影,惊慌地喊着。

  “环儿?不是叫你跑掉吗?”凌鹤群气急败坏地大叫。

  “环儿要陪姐姐…”

  “真是笨丫头!命都不顾了。”他无法同时兼顾两个人,待摇晃渐息,他放下柳湘湘,打开窗户一看,下面正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他抓过环儿,向下面大喊:“下面听着了,我丢个小孩下去,快接稳!”

  下面的人影马上站到窗下,伸出双臂,一个男人道:“好了。”

  凌鹤群抓起哇哇大叫的环儿,对准那人的臂膀,轻轻一丢,‮全安‬地让她掉在那人的怀抱中。

  “湘湘!”他又转⾝扶起她。“我们走了。”

  “我不能呼昅,好暗,我快死掉了。”

  “你敢给我死掉,我就追到曹地府,拼死也要拉你回来!”一边骂着,一边抱她来到窗边。

  纵⾝一跃,左脚掌蹬进地上一个小坑,他马上知道:扭到脚了。

  笨呵!他暗骂自己,他练的是什么功夫啊!才不过一丈来⾼的二层楼,竟然会扭伤左脚,要不是怀里抱着这个累赘…

  不!她不是累赘。他担心她,他知道她怕黑,他更知道她需要他!

  大地似乎已经停止震动,黑暗中有片刻的宁静,他望向瑟缩怀里的她,心情也分外平静。

  他方才冒死寻她,图的是什么啊?如果他被瓦片击中,呜呼哀哉去了,岂不教他凌家断了后,绝了姓?

  为什么奋不顾⾝呵?当人家在逃命时,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想到他的湘湘…

  他的湘湘?!“鹤群…鹤群…”她似乎清醒了,紧偎着他的膛。“是你?好暗,我呼昅不顺…”

  “用力昅气。”他拍拍她的脸颊。“用力!”

  她想用力,可是她还在生病,体弱无力,只能听到细微地哼了一声。

  “病娃娃,吓到忘记怎么昅气了吗?”

  “好黑,黑暗里,我就不能昅…气…”才说着,就好像坑谙气似地。

  “你⽑病真多啊!”他又轻拍她的脸颊。“闭起眼睛,不要去想黑暗,只想我在你的⾝边。”

  “不行…”她呼了一声。

  “笨娃娃,你这是吐气,不是昅气,我教你的呼昅吐呐都忘了吗?”

  “忘了…”又呼了一声。

  “你只出不进,不消一刻钟,马上断气。”他威胁着她。

  “不,我不要死啊!”她又吐了好多口气,心跳也‮速加‬了。“不能呼昅了。”

  “傻瓜。”他俯下⾝,命令道:“张开嘴巴。”

  她依言张嘴,两片温热的办就罩了下来,往她嘴里吹气。

  气息连绵不绝,充沛有力,像风一样地灌到她的体內,她拼命地呑下他的气息,一口又一口。

  她感觉他贴着她的脸,昅气吐气,两人紧紧着彼此的气息。

  直到她肺部,无法再接受他的气息,遂闭起了小口。他察觉她的动作,也停止吹气,一时之间,瓣叠着瓣,时光凝住。

  他⾎脉债张,忍不住偷了一下她的嫰

  “我在飞…”她喃喃地道。

  “你又发梦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你到底可以自己昅气了吗?我坑谙气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道:“在家里,我常常作到一个梦,梦里的我可以飞,我飞得好⾼,可以看到明亮的太,那里没有黑暗,只有⽩天…”

  “你真是被摇得昏头了上凌鹤群空出一只手,往自己扭伤的左脚扳着“咯”地一声,痛得他掉出一滴眼泪。

  柳湘湘还在自顾自地讲着:“就像现在,虽然外面很黑,可是我好像看到明亮的光,我不怕暗了。”

  “真稀奇,你到底有没有发烧啊?是烧过头,变笨了吗?”他摸摸她的额头,还好嘛!冰冰凉凉的。

  “鹤群,真的是你吗?”

  唉!般了老半天,还不知道是谁在拼命救她吗?他没好气地道:“难道是你那个见死不救的夫君吗?”

  “我就知道是你。”她偎着他,声音又变得甜腻,头发摩蹭着他的下巴。“你不要动,让我靠着你,我好倦…”

  经过这场大震动,全城的人都醒了,有人拿着火把跑来跑去,还有人在呼喝哭喊,周围热闹得如同⽩天一样。

  他们就坐在客栈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个个惊魂未定,而柳湘湘却安稳地睡着了。

  又让她当⾁垫子了。凌鹤群⼲脆端坐大街上,抱住这个他搏命救出的病娃娃,陪她度过有生以来,最安心宁静的‮夜一‬。  Www.LaNmXS.cOM 
上一章   娃娃师叔   下一章 ( → )
《娃娃师叔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娃娃师叔》中的经典篇章,懒猫小说网提供完整版《娃娃师叔》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